《许愿烟 (师生 救赎 H)》 intro(1):有些面熟 “You have a million different faces, but they never understand. ” - 九月十二日。 结束竞赛后的回班第一天,黎昼单肩背着包慢悠悠晃到班门口时,已经是早上的7:10了。 早自习迟到二十分钟,老褚肯定得抓着她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她想。 黎昼换了一副表情,从前门走进班,却没看见熟悉的中年男人身影,于是便直接走到自己座位上把包放下,象征性的拿了几张卷子朝后排空着的座位走去——竞赛班常年缺人,本来就只有三十个人的小班平时几乎只有一半人能到,大家永远都在备赛和补文化课之间徘徊,按照正常进度上课反而成了不常见的事。 坐下后,她问旁边正睡眼朦胧,同样也是在尝试放空的许嘉祈:“褚呢?我们数竞回来第一天,他居然没在班里抓迟到?” 许嘉祈看了黎昼一眼,“怎么,不抓你还不乐意了?” “嗯呢,在外面集训一个暑假,我对他可是日思夜想,就盼着考完联赛回学校再见到他亲切的面庞。”黎昼打了个哈欠,脸不红心不跳的接着许嘉祈的话往下说。 “那你可是得失望了。”许嘉祈逗她,“他上周末刚出发去外地参与省内教研了,好像得一两个月才回来,你相思之情先攒攒哈。” “哎......可惜。”黎昼算了算日子,发现等褚连强回来的时候,自己大概已经属于半休学状态了。褚连强虽然平日里对于这群自由散漫的竞赛生表面上挺严格,说话也比较难听,但相处久了就发现人还是很好的,口音也很可爱。“那我们化学课怎么办?隔壁张老师一个人讲四个班?” “宝,咱学校一个年级一共就四个班,其中三个纯理,剩下一个混选也几乎人人都跑不了化学。附中虽然不做人,但也还不至于没人性到这种地步吧.......”许嘉祈有气无力的说,“据说是新来的化竞教练,青年才俊,挺牛逼的。” 黎昼回想了一下,之前闲着无聊打开学校大群的时候好像是听见有人说附中又找到了一位曾经的国赛金牌来做竞赛教练,这位当年似乎还是个国家集训队选手。 “本硕都在B大化学院,”趴在倒数第二排的宋宜接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钱给的多吧,反正是被骗来附中了。” “男的女的啊?长得怎么样?见过吗?” 黎昼其实也不是很关心,只是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让她下意识问了一句。 “男的,还没来过班里呢,他是八月份来的附中,开始给化竞上课。化学竞赛九月第一周嘛,学校按例给教练放了十天假......但是据化学竞赛那些人说,那长得可是相当的好。” “......我裴神天下第一帅。”许嘉祈话音刚落,隔了一列,同样把头埋在手臂,补觉中的方瀚闷闷的来了一句。 “好的好的知道你裴神真的很厉害了。”许嘉祈笑着敷衍道,然后转头看向黎昼。 “我保留看法。”黎昼扫了一眼方瀚,小声对她说,“化学竞赛那些男的基本上没什么审美了,在他们眼里估计就是谁强即谁帅。毕竟他们是为了把氰化钾和氰化钠临时放进教室储物柜甚至可以昧着良心对魏主任撒娇的人......哎我操,说到这事我就想笑,魏主任到现在都以为那是草酸吧?” 附中竞赛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整班三十人,女生除了数竞的黎昼,就只有许嘉祈,宋宜她们学生物竞赛的。也正因此,尽管化竞那群人把他们裴神的形象吹捧的再好,黎昼她们也没当回事。“今天化学课是第几节?新课表我还没看。” “好像是第二节还是下午第一节,操。”宋宜骂了句,“化学作业肯定是来不及补了,不过他应该不会查褚的作业吧......毕竟褚发的是复习学案,现在还在讲新课呢。” 黎昼:“。” 提到新课这两个字黎昼就有点头痛,数学竞赛从七月初统一停课,她本人因为要参见CGMO更是从六月就开始在各地奔波听课。附中竞赛班几乎是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暑假,三个月过去,谁知道他们现在在讲什么?她估计现在上课就是纯纯坐牢。也不知道数理化一通百通的歪理到底是谁传的,反正黎昼本人拿数竞奖项和物理裸分擦边及格是一点不冲突。 “哎对,你头发染回来了啊。”许嘉祈看着黎昼散落在桌上的发丝,大部分还是黑色,而剩下的便是夹杂在其中的浅栗色,在夏末清晨的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 “是啊,不然我走进校门第一秒就得被魏主任约谈......或者门卫根本就不会让我进,缅怀一下我的银发吧。”黎昼说着伸出手,“看,曾经的4.2长尖甲,满钻的那种,现在被生活胁迫了。”她手上是昨天刚做的中短杏仁甲,和她喜欢的浮夸风格完全不沾边。 黎昼并不是因与学校作对的叛逆心理才常年美甲不离手的,她甚至都不是为了好看,毕竟在她这种极繁主义爱好者的人眼里,现在的杏仁甲和裸甲没什么区别。 她的焦虑症持续了三年,于是在此之前她的十指也就三年没有完全愈合过。今年五月份时情况愈发的严重,宋宜和许嘉祈偶然在她做题时看到过一次她没来得及贴创口贴的左手拇指,惊的说不出话。 血肉淋漓。 “......所以第一节课上什么啊宝贝。”黎昼实在是困的不行。上周六联赛考完之后她当晚就去喝了个通宵,第二天下午去把挑染的银发染棕之后,本想着在家养精蓄锐、迎接极有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后一两个月的高中生活,却在傍晚又被几个朋友喊出去打麻将,打了三四个小时还不算完,又想拉着她喝酒去,美其名曰践行。 黎昼本来就是宿醉,又连着算牌算了几个小时,大脑处于十分疲惫的状态,听他们这么一说真是气笑了。他们一群脱产准备出国的天天又不用早七晚九,于是当场去便利店给每人来了一瓶强爽,自己三两口喝完就赶快打车回家睡觉了。没想到,第二天还是急需补觉。 ......不过急需补觉是他们竞赛班绝大多数人的常态就是了。 许嘉祈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说:“第一节应该是通用技术课,估计还是放几个桥梁设计相关的视频,你睡就行,第二节课应该还在后面上吧?你桌上这些天下来攒的卷子都堆满了。” 黎昼低低应了一声。 - 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哪怕只是装装样子,裴聿珩也在上课五分钟前进了高二一班的教室。 然后看到教室前面放置的电脑正被自家化学竞赛的崽偷摸用于某游戏十连抽,并目睹了几个人随手十连抽产生的的两道金光。 “贺庭!——你看我就说还是本班教室风水好!双黄!——诶不是裴哥??” 方瀚的声音随着他回头的动作戛然而止,看到裴聿珩和他身后正偷笑的贺庭一群人后瞬间有些绷不住,尴尬的笑笑:“裴哥......早啊。” 裴聿珩并不比他们大多少,化竞备赛的时候都没大没小惯了,直接叫“裴神”“裴哥”也是常事。眼下看他们当场被抓现行却又有恃无恐的样子,想来也不过分,就也只是笑道:“两个六星,手气不错啊......课间就玩吧,小心点,被魏主任发现我可救不了你们。” 高二一班的教室和对面二班的同等大小,现在班内的人数却只有二十余人,这基本也是一年到头的人数峰值了——数理化三科竞赛刚刚结束,而生物的备赛期还没开始。至于信息学,从年初比到年末,一年数不清大大小小各种比赛,停课时间也是基本不固定。 而这就让当下教室里,基本可以划为三部分的格局显得格外分明:在座位上补作业补笔记的,在前面抓住机会偷玩的,和......教室后排补觉的。 看了眼教室后半部分倒下的半壁江山,裴聿珩回身,拉开黑板,将u盘里的课件在屏幕上打开。 上课铃响。 黎昼其实早就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了。她清楚裴聿珩的到来,并在这段时间里通过他和化竞同学的对话对他有了基本的形象侧写——处事灵活,和学生相处关系不错,但有些事不关己的距离感,或许是因为本就只是单科竞赛教练,不需要对他们真正意义上的负责。 最重要的是,声音很好听。是低沉的,具有磁性的成熟男人的声音,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慵懒。 她喜欢。 黎昼直观觉得这人长得应该丑不到哪去,而且她向来看重给人留的第一印象,于是表面上趴着没动,实则单手从桌肚中拿出电子烟抽了口提神,过了两遍肺确保没烟雾才敢缓缓吐出,又往嘴唇中央抹上一点砖红色的半透明唇釉快速抿了抿,等到上课铃响才缓缓坐起,装作刚醒的样子。 她一眼都没往讲台上看,而是面朝着她趴下的角度,无名指拨了下头发,又状似无意的顺到发尾,勾起一小缕头发在手头打转,这才慢条斯理的转头向讲台上看去—— “......操。” 这是黎昼心里的第一想法。 “......化竞物竞他们原来还是有审美的啊。” 讲台上的男人身高保守估计在一米九左右,宽肩窄腰,穿了件黑衬衫。袖口处宽松挽起,银白色袖扣透出亮光,露出的一节手臂富含线条感,隐隐可见皮肤下的血管青筋。神态之间有种不可名状的矜贵优雅,眉眼明明是温和带笑的,但黎昼却敏锐的察觉到一种锋利冷峻的危险性。 啊,他那双眼格外好看。比桃花眼略长些许,眼尾尖锐,不笑时应当是寡冷的,带着一层冷冽的凉薄感,现在却被男人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别的不知道,但那袖扣她远远看一眼就知道,卡地亚的经典款,毕竟logo实在是耀眼。 黎昼想,有这条件干嘛来附中做竞赛教练,疯了吗。 尽管内心有着诸多观察与想法,黎昼却也只是怔愣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间,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的样子,把早自习就随手拿的几张化学卷子铺在桌面,再次抬头看向裴聿珩。 初见只觉惊艳,这第二眼看过去,黎昼心底生出一个疑问。 这男的......怎么看着有点面熟? intro(2):春彩手镯 “起立就免了,我个人不是很喜欢这种仪式感。” 铃声响毕,裴聿珩开口道。 “化学竞赛的同学们已经认识我了,其他竞赛的同学们可能也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还是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啊......裴聿珩,我的名字。” 说着,他在黑板上写下“裴聿珩”三字,笔法苍劲。“我靠,字如其人我算是明白了,这笔法......” 许嘉祈在旁边小声对黎昼说。她家里有长辈从事书画研究,她自小也是耳濡目染。 黎昼双眼微眯,她从对裴聿珩产生了一丝面熟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脑海内搜寻这人的痕迹。倘若之前真的有过交集,她不认为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完全长在她审美点上的男人全无印象,更不可能仅仅是“面熟”这样一个笼统的概念。 回忆了半天,她自嘲的想,自己开始规律吃药以来的记忆力真是有在下降。 “你们的班主任,褚老师,去参加省内集中教研了,大概一两个月左右。这段时间,我将暂时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其他几科的教练要么在加紧备赛,要么就是刚经历过备赛期,学校出于人道主义给他们放了假。但显然,人道主义的运用范围不包括我。” 裴聿珩面作无奈状,引起下面同学的笑声阵阵。 停了三秒,他正色,眼神在班里扫了一圈,最终对上了黎昼的双眸。黎昼瞳孔微缩,而后大脑发出指示,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弧度完美,清清淡淡的笑。 第一步,成功进行。 黎昼在心里说。 - 不负黎昼所望,裴聿珩从她抬头的那瞬就注意到了她。 黎昼算是那种攻击性比较强的浓颜长相,潋滟璀璨的瑞凤眼平添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妩媚。是很张扬的好看。偏生她皮肤是透着病态的白皙,眉目之间又带有一种常人不易察觉的厌倦破碎感,但动作神色却流露出若有似无的慵懒。 但唯独没有属于十六七岁本应当有的朝气。 这也正是裴聿珩注意到她的原因之一,那双眼底缺少的生命力让她在周围的人中显得格外突兀。 原因之二便是她样貌生得是真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裴聿珩不是例外。同时,他也想起了数竞楚教练之前闲聊时和他无意提过的那句话。 “看着现在这些小孩谈恋爱,可真美好啊。”竞赛教练集中开会的会议室里,楚教练叹口气,“就我们负责这个年级,老师们都知道的就好几对......咱一共才120个人。” “话说我们数竞有个小姑娘,初中的时候就来高中跟着上课了,成绩特别好,组合题那答题思路和构造写的简直行云流水。人长的也漂亮,我见她第一眼就想,可要好好学啊,千万别谈恋爱。她倒也真是稳住没谈,就是考试心态......” 楚教练说到这不由叹息,裴聿珩在旁边听着,心下不免有些好奇,不动声色的附和道:“确实,心态对于竞赛生来说算是很重要了。” 收回心绪,裴聿珩云淡风轻地和大家开了个玩笑活跃气氛,借机和少女对上了视线。他看到了她似乎同其他人一样,也被自己的玩笑逗乐,面上染了清浅笑意。但裴聿珩却分明捕捉到她那张脸上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一瞬,和察觉到自己目光后迅速调整出“应有”表情的过程。 条件反射一样,在特定的场景下作出出合时宜的举止。就算他注意到了刹那间的破绽,她的操控也称得上完美。 那女孩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 只是裴聿珩没想到,甚至那所谓的破绽,都是黎昼故意让他察觉的。 - 附中是出了名的卷,高二上学期开学前就已经讲完了选修一的前两章。 黎昼看着崭新的课本,又遥望自己前排座位上堆着的卷子,切实的感觉到了绝望。 家里已经决定了让她大学本科去英国读,但出国也是要门槛的,alevel成绩必须出四个A star,何况她今年只打算申请两所学校:牛津和帝国理工,专业都是纯数学。 纯数学,意味着她的alevel选科就变得很有限了。数学,高数这两项必选,其次就是物化生三选二。 ......黎昼只想骂人。她真的想不明白,数学好的人物理化学就一定不会差这个歪理邪说是怎么传出来的? 柳女士,她的母亲,则是要求她必须在马上到来的十月份考季考完六个单元的化学全科。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次只考一个全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 这是柳女士的原话。 黎昼只想苦笑。十月初有BMO初赛,中下旬分别有两场学校的笔试。她看过考试时间安排表,她甚至有要连着考四天的情况。 三十天不到学国际学校两年的知识,还要准备笔试,很好。黎昼在与柳女士反复辩驳之后放弃了,只能一边准备高联一边自学化学AS阶段的知识点。 这次还选择回学校也是她发现A2部分的知识和选修一有部分重合,机构一对一老师讲课速度又太慢,她根本来不及。就只能来学校,试图把该学的知识快速学完,停课考试。 但她万万没想到,选修一在她六七月份停课备赛的时候就已经讲完了两章多,甚至把电离和水解都讲了大半,已经在收尾阶段了。 黎昼有些木然,转头问旁边的许嘉祈:“真讲到第三章第三节了?” 许嘉祈:“嗯呢,沉淀溶解平衡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是按顺序讲的。” 黎昼:“。” 她想死。 话说到这里,黎昼却突然想起,数学和物理竞赛的统一停课时间是在七月中旬,基本上已经放暑假的时候。当时的高一年级提前停课的只有她和另外一位。但那位是真神,第一年就拿了CMO银牌,今年也是稳稳的省队选手,平时并不在班里上课,不出意外是要走保送的。 现在化学这个情况,她肯定是要提交补课申请的,但仔细一想,需要补课的好像也只有她了。 而给她补课的老师......高二年级在校的化学相关老师一共三位:张怀亮,同时教竞赛班除外的三个班,大概率没时间,pass;冯建宏,化学竞赛主教练,目前还在带学生准备CChO,pass;由排除法可知,能给她补课的,只有裴聿珩了。 简直天助我也,黎昼想。 她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相反,她的日常行为可以称得上是百无禁忌,抽烟喝酒台球麻将样样都沾。心中自然也并没有“学生”与“老师”这两层身份的界限。 世俗禁制?开玩笑,只要是合她眼缘的她统统都要不管不顾地上前勾搭挑逗一番。 她向讲台上看去,裴聿珩这人已经找班长要了学生姓名表,并对当前不在班的人做了标注,看这架势八成是要在课上叫人起来回答问题了。 黎昼安慰自己,没叫到是幸运,快到了就说明他俩真有缘分。反正她是因为备赛缺了课,又不是学术能力不行,倒也不至于丢人。 事实证明,人不能给自己心理暗示。 “看下黑板上这道题。”裴聿珩在讲完基础知识后切屏,“已知联氨是二元弱碱,常温下将盐酸滴加到联氨的水溶液中。这是很经典的一类强酸滴弱碱题,我找一位同学做一下。” 说着,他拿了讲台上的姓名表,慢条斯理的看了一遍,道:“黎昼。” 黎昼:“?” 我操你爹的......选的很好,下次别选了。 她快速给自己脸上捏了个有些猝不及防的表情,笑得无奈:“裴老师,我从六月份停课到现在......我甚至不知道lgcOH-是什么。这次您先放过我?” 眼神中带了些无措。 裴聿珩一怔,他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挑了个名字好听的就能挑到黎昼身上,“是这样啊。那你先坐吧,下课之后和我去办公室取一下补课申请表,顺便把其他人的一起拿了。” “好的老师。”黎昼如释重负一般轻巧坐下,装模作样的翻了页课本,认真听讲,实则课本下垫着的是她已经整理好的alevel化学A2大纲。 她将那份大纲和课本目录进行比对,圈画出重合的部分,打算到时候重点听这些,其余的就当作是拓展知识。 下课后,黎昼跟随裴聿珩去了化学组办公室。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头,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裴聿珩的办公桌说不上整齐,甚至是有些乱的,一沓沓草稿纸,文献,竞赛题随处散落。他从立在桌角的文件夹中取出一本递给黎昼。 她伸手去拿时,刻意让自己和裴聿珩的距离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范畴,同时有意无意的划过了裴聿珩骨节分明的手指。 不经意间,左手上的春彩镯子从宽大的校服外套中滑出。 在少女接近的一瞬,裴聿珩闻到一丝曼陀罗香气,还夹杂了些广藿香。 不经意间的撩人。 裴聿珩低头,看到了她滑出的手镯。种水很不错,妖紫上带一点金丝阳绿,莫名的和她适配。 他微微蹙眉。 这东西看着有些......眼熟。 —————— 是的宝你俩见过。 但你俩都忘了 嘻嘻^^ intro(3):补课申请 回班之后,黎昼就分发了补课申请表。 她看着其他人填的满满当当:语文,英语,生物,他们数学竞赛竞赛出了名的卷王付知行还填了政治。 在他“为合格考做准备”的一番说辞下,甚至最后所有人都填上了政治。 黎昼:不理解,但祝福。 她的表倒是空荡,只在空白框内写了行“化学选修一1-3章”,多余的一句废话没写,填了个名字就打算选个时间交还给裴聿珩。 什么时间呢? 黎昼并不想做最先交表的那个。她不想让裴聿珩觉得自己很看重这件事,这个行为本身也会透出一些她所认为的,“不得体”的意味,同时,立好的人设会有些崩塌。 她希望裴聿珩能对自己提起兴趣,有向她提问的举动。这样她就可以状似无意地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形象,让“黎昼”这个人物更加立体化。 而在回答这些问题的同时,她也会在一些细节之处埋下暗线,闪烁其词,从而达到循环上述步骤的效果。 隐藏自己想隐藏的,展现自己想展现的。面对每个人都塑造出一个不同的,投对方所好的“黎昼”,是她最擅长不过的事。 大课间铃响,跑操时间到。黎昼照例带着电子烟和手机进了洗手间隔间,并再次感谢保洁人员对学校卫生作出的贡献。 尼古丁是这辈子都不会戒的。 但同时,她做事是尽自己所能,不去留下 任何破绽的,也并不想给其他人带来不便。所以黎昼在学校抽烟从来都是过两遍肺,不会留下任何烟雾。 楼下跑操的音乐活力满满,和少年的口号声交错,她却只觉聒噪,心底生出一些烦躁与隐约的苦涩。 荔枝的甜腻味道萦绕在喉间,黎昼闭上双眼,才觉些许安定。 - 竞赛班人本就少,跑操队伍中少了谁便一目了然。 裴聿珩作为临时班主任,自然是要下楼,象征性的在旁看着他们跑几圈。 眼下,看着班长祝斯远清点人数,裴聿珩注意到黎昼没到,就随口问了句:“黎昼怎么没下来?” 她也并没有请假。 祝斯远平日里其实是懒得查人数的。缺勤就缺勤,也没人管。可今天人到的那是相当整齐,以致于他不数一下,都对不起旁边站着的裴老师。 听裴聿珩这么问,祝斯远反应了一下道:“她......算是身体原因吧。之前也和褚老师说明过,体育课和跑操长期请假。” 裴聿珩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想来也是,先前在教室里的时候,尽管有阳光在旁边映衬,她的肤色也呈现一种亚健康状态的苍白。 她身上有太多和年龄不相符的成分了,裴聿珩想。 - 中午放学,趁着大家都去了大学食堂,黎昼脱了校服,披上件自己先前放在学校的外套,在V大里寻了个角落坐下。 附中的高中部刚刚成立没几年,一个年级只有大概100人左右,每年情况不同。且仅面对初中部招生,优中选优。黎昼这一级经历了六场或大或小的考试才最终确认了录取名单。 而正是因为这极小的规模,学校直接办在了V大校园内部,占了三栋楼:九号楼专门用作竞赛室,四号楼用于高一高二年级日常上课,一号楼专门给高三年级使用。 黎昼专门找了个和那三栋楼处于对角线上的位置,从口袋里拿出盒烟。 她烟瘾不小。 因为她不喜欢劳拉西泮的味道,仅仅是打开药瓶,泛苦的味道都会让她感到反胃。 尼古丁就成了最好的镇定剂。 撕开包装膜,打开烟盒,她习惯性地抽出第一行第六根,思索着该许个什么愿。 学习方面,她不搞封建迷信。天赋她黎昼生来就有,而努力,则更是完全看她自身的行动了。这种愿望许了也是白许,没意思。 她想,希望自己成功勾搭上裴聿珩吧。 毕竟她很喜欢那张脸,以及......他压制性的气场。 不过,如果猎物太容易上钩,她也会很快失去占有的兴趣。 - 午休睡了一觉,黎昼才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些许。 面无表情的吞下几片碳酸锂和拉莫三嗪,黎昼用下午的前两节课刷了大半套数学笔试题。 学校给竞赛班安排的下午后两节课是去九号楼上各自学科的竞赛课,但数学竞赛刚刚结束,补课申请也没交全,这两节课就给他们用做自习。 第一节自习课下课后,黎昼观察着自家竞赛除去她之外的四个人都交了表,这才朝裴聿珩的办公室走去。 她现在过去交表,空荡的表可以和之前其他四人的表格形成对比,何况化学又是裴聿珩自己教的科目,常人看见不免会多问两句。 创造话题,这是原因之一。 并且四班下午第三节课是张怀亮的化学课,这是她看了年级群里发的各班课表之后得知的。而冯建宏这个点应该在六号楼,所以现在办公室应该又是仅剩裴聿珩一人。 独处,这是原因之二。 黎昼敲门,进入办公室,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她有些失望,但转而又看到裴聿珩的笔记本屏幕还亮着,纸笔也有正在使用中的痕迹,人显然还在学校里。 这样思索着,她转身想回教室,身后响起男人好听的声音:“黎昼?” 她心底生出一分愉悦,闪身让裴聿珩进去,将表格放在他桌上:“我来交补课申请表呀。” 裴聿珩点头,拿起表格看了眼,心下有些疑惑:“你只需要补化学......?我看你们数竞的其他人基本都是填了一堆上去,甚至刚好避开了物理化学两科。” 黎昼目的达成,回答了在心中彩排过十几次的答案:“我停课比他们停得要更早......而且他们物理化学都很好,我就不太行了。” “至于其他科目......嗯,我目前没有学的必要了。”黎昼故意留了个引子。 她知道,尽管心下有好奇,此刻裴聿珩却应当不会继续问下去,当然,也不会认为她是在自视清高,毕竟前面刚刚自谦过。 “好,我知道了。”裴聿珩低声应下。 - 晚自习上课前,班里同学大多都去了食堂吃晚饭。黎昼没有固定时间吃饭的习惯,一般是下第二节晚自习后请假回家之后吃宵夜,于是在上学期的时候就找褚连强要了长期假条和通行证。 当时找的借口具体已经忘了,好像是家离得远还是什么其他编出来的理由。反正黎昼记得她当时可是在楼梯转角处距离力争了许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及......撒娇装乖。 裴聿珩走进班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黎昼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排向后仰着身子,左手拿了迭打印材料,右手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画画。 听见声音,她抬眼看去。 见是裴聿珩,她坐正身体:“嗯?裴老师。...是补课安排出来了吗?” “嗯。” 裴聿珩将纸张插进亚克力隔板,向她走来,并在桌前站定。 “你的化学是由我来补,由于只有你一个人,我就没有往上面交。我们找几个晚自习,你直接来办公室找我吧,晚自习时间我的办公室应该没人。” 黎昼暗喜,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浮上一丝耽误老师休息时间的愧疚:“那就麻烦您啦,我随时都可以的。您看您哪天有时间?” 她习惯用敬语。这是家中从小刻在她骨子里的礼节,她不会忘,更不会改。 裴聿珩沉吟片刻,道:“那就这周二,周四,周五吧。周一年级组开例会,周三各科竞赛教练要复盘近期三科竞赛情况。” 哟,还带个解释说明,挺敬业啊。 黎昼知道“解释”这个举动的含金量。真是没白安排,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意味着什么。 “ok!那我先自己预习下,尽快学完,早日不耽误您下班。” 这可不完全算假话。她确实得争分夺秒的将这些知识掌握,后面还需要大量刷题,也就意味着时间。 黎昼说话时笑得很好看,双眸顾盼生辉,但裴聿珩却分明看着那笑意仅浮于表面,光彩也未达眼底。 他又闻到了黎昼身上的独特气息,这次还带着些荔枝的甜香。 “不用这样。” 他轻声留下语焉不详的四个字就转身走了,也不知道他指的到底是哪样。黎昼自信他看不出自己在刻意隐瞒的部分,也就没多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揣摩。 总体的发展方向是正确的就好,细节不必多作揣摩,容易内耗。 她随手翻过一页,继续刷她的MAT真题。 ———————— 用V就是不希望被代入/发现疑似的任何三次学校啦。 小黎的身体主因是双相的躯体化+药物的副作用。其他就是她自己作的。 抽烟有害身体健康。 别骂她。 intro(4):暴躁小黎 黎昼没让自己闲下来一时一刻。 她用于稳定病情的几种药都有副作用,包括但不限于头晕,嗜睡,恶心反胃,手抖。 因此,在清醒的时间里,她会抓紧每一分钟为接下来的考试做准备,学习,整理笔记,刷题——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但她对自己有要求,也有目标。 她会对每件事进行分析,判断它们是否“应当”被自己完成,是否是自己必须完成的任务,以及是否有利于自己的目标,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 ——而显然,勾搭裴聿珩是可有可无的,那只是她暗淡无光的人生中出现的一个有趣事物。意料之外的意外,并不足以干扰她更重要的计划。 于是,尽管内心对裴聿珩的一对一补课抱有期待,她仍然用周二白天的时间做完了三套化学AS部分的卷子和两套笔试真题。 能在附中竞赛班待下去的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方法。比如贺庭,他曾经72小时连续通宵两夜刷完了一整本教辅。因此,对于学生上课时间做题,老师们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唯一在乎的是英语老师。其原因也很简单:竞赛班这群理工生的英语成绩实在是不忍直视。但黎昼在高一时候随手练笔的一篇读后续写就被复印了几百份,分给高三在内的全部学生传阅。再加上她的题一眼扫去全是英文,所以也并没有被拎出来教训。 倒是许嘉祈很好奇她在做什么,黎昼随口糊弄了几句就也过去了。她不是很想让自己打算出国这件事被学校里的同学知道。 高强度的刷题让黎昼感觉时间过得格外快。她写下最后一小问解题过程时,已经是第一节晚自习上课前的十五分钟。在教室角落偷偷抽了几口电子烟之后,她这才开始对接下来辅导过程中可能会发生的事逐个进行预设,规划,以及对应的解决方案。 铃声响起,她拿了笔记本,课本,和一支笔向外走去——黎昼并不打算记笔记,笔是用于在课本上勾画重点用的。 至于笔记本,她在裴聿珩通知她补课的当天就把化学A2和课本重合的知识提前预习,整合了笔记,现在已经初步掌握了对应知识。 ......否则,按照她的真实化学水平,她怕裴聿珩一个搞化竞的认为她是个傻子。 - 两小时很快过去。 其实也不是很快,中间黎昼甚至去洗手间抽了几口烟提神——她真害怕自己在裴聿珩面前不小心睡着。 看着裴聿珩翻到第一章第三节的最后一页,她非常满意。 这相当于化学U4和U5之中,有两个单元的主要知识点已经被他带着复习了一遍,这个进度称得上非常喜人。 但重点还是在于,她真正的做到了理解。在此之前,她做化学题主要靠的是记忆答题模版,研究往年参考答案中频繁出现的每个章节的常考题型与对应得分点,以及从题目中提取信息并改写,并没有做到对于知识的内化与掌握。 但裴聿珩做到了这点,黎昼从心里认可了他的学术能力。 能和合心意的男人单独相处,顺便还学到了东西,这波稳赚不赔,她想。 “你等下是......回班上自习吗?” 合上课本,裴聿珩问到。 “啊,我回班拿包和一些题,然后直接回家了。我家离得远,上学期的时候和褚老师申请过通行证了。” 黎昼想过他会这么问,就直接将预设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怎么回家?” “我自己打车回去啦。” 裴聿珩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黎昼拿着笔记本和课本就出了办公室,回班背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就下楼朝校门走去。 她其实不喜欢在学校里待。 原因无他。自己在这个环境中实在是格格不入,黎昼想。她周围的同学努力奋斗,只为将来从千军万马的高考中杀出一条道路,又或是难度系数更大的竞赛。 他们有斗志,有决心,有近在咫尺光明的未来。可她没有。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死亡。现下所作出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死不了——几次自杀都被及时拦下了,而黎昼不接受自己活得“不好”。 她展现出来的永远会是一个强大的,相对完美的“黎昼”。她不会让任何人得知自己的弱小,除非在特定的处境下,或是面对特定的人,需要她放低姿态去示弱。 真的很累。所以她渴望死亡。 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需要分析,顾忌,焦虑。 走出校门十几米开外,她脱掉校服外套塞进包里,只留了穿在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点了根烟,又拿出手机用软件叫了网约车,看着司机还有四公里的距离皱了皱眉。 刚巧此时来了电话,是陌生号码,黎昼接起:“您好?” 对面传来了周行喊叫的声音:“黎昼!你他妈的傻逼吧!我跟你讲,老子当时信了你的鬼话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 黎昼有点烦了。 能忍下在一天高强度刷题之后,还连续听两个小时化学是因为讲的人是裴聿珩,但这也覆盖不了她延迟到来的的烦躁。 她深吸一口气,道: “我知道你是直肠子,那也不能直接连着嘴长啊?不合适吧?” 周行:“?” 她继续输出:“我真好奇哪个下水道井盖没盖好让你爬出来了,你是瞎还是不识字啊?小升初没考好变成小初生了?别对你爹我大呼小叫的,我从小就怕狗。” “我操你妈!你什么玩意啊当着老子面在DoubleF和其他男的抱着亲?你还好意思说......” “哟,怎么这么凶啊?不过也能理解,家里人在天上庇佑的人说话确实蛮肆无忌惮的。哥们做的哪有你绝啊,你当初是怎么对姜清洛的你又忘了?放点油在锅里吧,看看油溅还是你贱。” 对面一哽,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些不可置信:“你——你认识姜清洛?你他妈——” 黎昼只觉搞笑,又拿了根烟点上:“我我我,你别我了。我哄你的那些话你都当真了?‘愿意走进你心里拥抱你’?还懵懂的小男孩,我看你像个无助的小孙子。你动动脑子,我自己都有病我还拥抱你一个无病呻吟的金针菇呢,豆腐都有脑你是真没有啊。” 深吸一口,黎昼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抽的是最后一根许愿烟,心下想着在这种情况下抽它是真他爹的晦气。 对面周行还在叫嚣着什么,黎昼实在是听腻了毫无新意一句话三个妈的污言秽语,直接贴近手机话筒:“你舔狗当多了忘了我是你爹了?我骂你还得挑个黄道吉日?长城要是用你的脸皮做的,孟姜女能哭倒才怪。行了,爹忙着呢,痒了就拿拖鞋拍拍,别烦了哈。” 挂断,加入黑名单,一气呵成。 她一边想着等会回家得塞片劳拉西泮或者喹硫平,一边返回app页面,却看到司机取消了订单,刚刚舒畅了些的心情再次不美丽起来。 等等,那路边刚刚开过来停着的这辆车......是什么情况? 黎昼看过去,同一时间,右侧车窗摇下,她隔着几米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裴聿珩挑挑眉,脸上带着几乎微不可查的笑意,神色揶揄,饶有兴趣地看向她。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浸了墨,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好巧不巧,黎昼右手夹着烟,刚抽了一口,就这么和他在对视中,下意识面朝着他吐出一片烟雾。 ......甚至不是一缕。多年的肌肉记忆让她即使在这种情境下也不忘过肺。 至少比回笼好,她一直觉得回笼有点像牛——起码她还像个人。不错,可喜可贺。 黎昼崩溃了。 她有点淡淡的想死。 ———————— 小黎人设崩咯。 (我崩了 我故意的 intro(5):送你回家 裴聿珩的车停在校门的另一侧,他刚上车,启动发动机,就看到一个有些莫名熟悉的身影,香槟金色的背包,手上夹着一点暗红色萤火,在黑夜中格外瞩目。 以及这身影好像还是刚从他办公室出来的那个。 恰好是同方向,裴聿珩操纵方向盘从车位驶出,见女孩正专注看着手机,并未注意路边的情况,便悄无声息地缓缓行驶,靠边停下。 于是就完整听到了黎昼一个脏字不带的输出全过程,并目睹了她一边骂,一边暴躁的连抽三根烟——其实还有一根,但她取出的时候动作太粗暴,断了。 裴聿珩心下多少有些惊讶。根据他这两天在班里的观察,黎昼其人平时在校很少开口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是有条不紊的自己做题,或是间断性地睡觉休息。有老师找她也是态度极好,面带微笑,很认真的在听对方说话。在回答的言辞之间透着尊重和对老师教导的感激——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真心。 她似乎弱化了自己和周围的一切联系。 但他又觉得,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就好像她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黎昼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心道还好是最后一口,不然许愿烟抽一半掐掉可太晦气了,并同时在脑中飞速思考着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这么尴尬。 维持人设是不可能了,她现在只想让自己在裴聿珩心中的形象别太差。 还是裴聿珩轻咳一声,先开了口。 “等车呢,小黎同学?” 一个普普通通的称呼,却在这人的嗓音加持下被叫的缱绻。黎昼心下一紧,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地说:“我刚叫了车,被司机那边取消了,正准备重新提交订单呢。” 说罢,她举起手机屏幕来给他看。 “别叫网约车了。”随着一声响动,车门解锁,“上来吧,我们应该顺路,我送你回家。” 作为一个尽可能抓住所有机会,哪怕没有机会也要硬生生创造一个出来的人,黎昼认为这再不顺水推舟她都得骂自己一句傻逼,索性摆烂:“嗯那既然您都这么说我就也不好再作推辞了对吧......麻烦您了。” 她直接打开了副驾驶车门,余光扫了眼车标。她不懂车,也并不敢兴趣,只是无意中看到了两个交迭的R。 ......啊? 这人开劳斯莱斯来这给他们讲竞赛课? 黎昼觉得这人可能是闲着无聊来体验生活的。 等她上了车,裴聿珩慢条斯理道:“小黎同学,我建议你下次想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时,可以不要这么明显。” 黎昼在心里暗骂,面上却保持了平静:“我也很好奇啊,裴老师是怎么在这么暗的环境中认出是我的?又没穿校服,总不可能是打火机把我脸照亮了吧。” 裴聿珩轻笑一声,“你书包上的金标太闪了,且我目前还没在这附近看到过同款。” 她哽住,低头看自己腿上放着的YSL JOE双肩包。这是她某次躁期消费欲达到顶峰时买的,因为确实挺好看就留下了。 而此刻,它在窗外灯火的映照下微弱着散发着金光,在黑暗环境中......确实真他妈挺明显的。 “家住哪里?给我个小区名字。” 裴聿珩打开手机上的导航app问黎昼。他不是X市人,只是因为工作原因暂时住在这里,并不了解具体地点和道路分布。 “云璟华庭。” 黎昼现在住的房子位于X市市中心,她的活动半径就是它周边四公里左右:机构,学校,商场,甚至酒吧都应有尽有。 裴聿珩输入,然后看到了后面的备注:距离当前位置3.1km。 “家离得远?” 裴聿珩看向黎昼。 “......” 黎昼心虚地低头,开始强词夺理:“这您不得作个对照啊。学校走读的同学一般都住在附近,距离在步行十分钟以内。相比之下......我家这不是离得确实挺远。” 这倒是实话,附中一年九万的学费在普通高中里已经算是高昂,选择让自家孩子进入这里学习的家庭条件都不错,就基本都在学校周边租了房子。 柳女士在黎昼上初中的时候也有想过,但母女二人对生活环境的要求都极高,楼层高面积大落地窗一个都不能少。于是她俩在中介带着看完第一套房子之后,果断地将这个想法扼杀在了摇篮中。 裴聿珩听着,微微勾起唇角。 “理由倒是挺充分。” 黎昼心说这不废话吗,总得把说过的话圆回来吧,不然直接承认就是不想在学校多待?她还没疯到这个地步。 车在路上稳定行驶,车载音响放着FINNEAS的歌,音量被调到极小,是若有似无,刚好能被人听到的程度。 两人都没说话。 “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就在一次等红灯,黎昼思考怎样开启话题时,裴聿珩突然开了口。 黎昼笑出了声,指着座椅间中央扶手与中空面板之间夹着的半盒卡比龙:“裴老师,您也少抽点啊......您还说我呢。” 那声音里带着撒娇嗔怪的意味,是裴聿珩未曾听过的。 他沉默半晌,道:“你和我说话,可以不用敬语。” 黎昼笑的更张扬了,甚至带了些妩媚。 “真的吗......您真是平易近人啊,但是可能不行呢裴老师,一般情况下,我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小女孩,尤其是面对我认可的人时。” 最后半句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暧昧。 裴聿珩没来由的觉得车内有些闷,便将车窗开了个缝。 “那我还要感谢黎同学这个......文明又很有礼貌的小女孩对我的认可了。” 这人故意在停顿过后的两个形容词上加重了咬字,以至于明明是黎昼自己惯用的说辞,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莫名让她感到有些羞耻。 好在这时,裴聿珩又开启了新的话题。 “你现在和谁一起住?父母?” 黎昼已经预想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我就自己一个人住啊。柳女士......我妈,她公司本来就在S市,两边隔着几百公里,她大约一个月回来检查一下我的精神状态以及死没死。至于我爹,他俩分居挺久了,我和他联系基本靠现代发达的通讯科技。” 裴聿珩点头,他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 但是......她为什么会用到‘死没死’这个形容? 车来到了地下停车场门口,黎昼想让他在这里把她放下,她自己进去就好。但裴聿珩却道,都到这里了,不如直接送她到单元的电梯门口,不然她还要自己走进去。 一般来讲,黎昼不喜欢和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处于同一空间,但介于现在对裴聿珩起了兴趣,于是也不再坚持。 她探出头和保安打了声招呼,保安便遥控起杆让裴聿珩开车进去了。 地下停车场的单元门口处,黎昼下车,看向车内的男人,唇角笑漪轻牵:“今天麻烦裴老师啦,您回家路上小心些,夜晚开车要多注意哦。” 只是那笑容好像不甚真诚。 裴聿珩低声应下,目送黎昼刷卡进去。 - 黎昼住的这栋楼是一梯一户的设计,下电梯后,她在门口脱鞋进屋。 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两百多平的空间寂静无声。 “喵嗷——” 黎昼刚一开灯,这无声就被自家小猫故意凄惨的叫声打破了。 她无奈笑笑,走过去打开次卧的门。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辆,不是,一只十八斤的缅因小声打着呼噜从门缝中挤出,在她的腿周围打转,用脑袋和尾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宝贝儿,先等等,啊。等会给你猫条吃。” 黎团团轻声喵了一下,算是敷衍的回应。 黎昼洗过手,换了衣服,又将书包拎进书房,把今晚待做的卷子放在书桌上。昨晚这一切,黎团团已经很自觉地跳上了茶几,坐在放猫条的罐子旁边等待投喂。 黎昼将猫抱在怀里,又顺手拿了根猫条。坐在沙发上,她看着小猫一点点的用舌头将猫条卷入口中,轻声哄着:“别急啊小猫咪......慢点吃。” - 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后,裴聿珩找了个路边停下。他现在住的房子离这里不远,但眼下,他心中某些思绪似乎有些莫名不安分。 在看到她用带着那春彩镯子的左手夹烟时,他的熟悉感终于得到了解释。 他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黎昼了。 ———————— 裴聿珩:! 小黎彻底暴露了哈哈哈哈哈 urs(1):最初之前 “slick wit, lip lick and......now it‘s all guessing games, I‘m guessing every gaze.” 9月10日,星期六。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结束当晚,裴聿珩的一个大学同学刚好在这边发展,听说他来了X市便约他出来喝酒叙旧。 作为彼此之间最基本的社交礼仪,他自然是答应了朋友的邀请。 介于他们真的只是来聊天的,顺带着喝点小酒,于是在bartender为他们将一打西弗莱特伦12号拿上桌之后,两人便开始摇骰子下酒。 觥筹交错,裴聿珩再次打开骰盅。对面朋友看见后笑出了声:“不是我说,你每次都是这样,玩明的没人算的过你,但暗骰的运气那叫一个差。” 裴聿珩面露无奈之色,随手拿过起子开了瓶酒,目光投向旁边散台区域离他们最近,正在玩撕纸巾的一桌人。 那群男男女女是分几批到的,但彼此之间似乎都对其他人非常了解,显然是经常一起出来039;找乐子039;。他们一群人又当场叫了几个,总共占下了三四桌,从进来开始,嬉笑打闹的声音就没停过。 眼下,他们正大声起哄着。女孩好像有些犹豫,即使是在酒吧灯光的摇晃下也能看到她隐约有些脸红。但最终她还是贴上前去,用双唇从前一人的口中撕了极细的一条纸下来,随即向右边转头,向旁边的人传递。 女孩右侧的人,从裴聿珩的角度看去,阴影与人群完美地将她的身形隐藏起来。但见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伸出,将桌子中央的整瓶白兰地拿起。随即那人举高酒瓶,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两口。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 “宝贝儿,别生气。我真不是嫌弃你,我是看你刚刚撕的时候没撕好,纸条末端还沾了点张泽骆的口水......” 没等她把话说完,爆发出一阵大笑,只隐约听见外圈的男人大声喊道:“不是,姐姐,你至于这样......” 他的声音渐渐被众人盖过。 裴聿珩收回视线。坐在对面的蒋易凛又打趣道:“我记得我们当时出去喝酒的时候,每当说要开始抓手指,女生都往你两边凑......完了你还真不吃这套,一到你就喝,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 “刚才还有几个小姑娘想过来找我们拼桌呢,你也不答应,真是残忍的男人啊......” “酒量是天生的,这个没办法。”裴聿珩嘴角微挑,“你还说我呢,那时候你身边围着的小姑娘也不少,你倒是来者不拒。” 裴聿珩再次摇动筛盅。 “这次来个明的。” 十二点过后,那一桌人先后去了DJ台附近点歌蹦迪。最先走上高台的是一个头上戴着狗耳的黑发年轻男人,面容清秀。 他一上台,下面的欢呼声瞬间变大。只见他向下面的人群勾了勾手,就见一个挑染了银发的女孩被众人簇拥着推了上去。 她显然是迫于众人的压力才上来的,左手还夹着支抽到半截的烟。将手机随便扔给台下某位后,她轻轻吸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男人的肩背上,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与鼓点律动。 进入副歌部分,年轻男人将自己脖颈上项圈连着的牵引绳递到女孩手中。女孩接过,毫不客气地将金属链条收紧,男人便在项圈的束缚下与她贴的极近。 她像爱抚小狗一般,拍了拍男人的脸,对方则轻吻她双唇。女孩用带有纵容意味的方式轻轻推开他,随即手上再次发力。 这次,男人跪在了她脚边。 尖叫声贯穿了整个酒吧。 但这还没有结束。女孩拿过下面递上的小半瓶马爹利,自己先仰头喝了两口,将其余的暗色酒液从高处倒下,尽数浇淋在脚边的男人身上。 那拿着酒瓶的手臂上......是一只春彩镯子。 女孩笑得张扬放肆,本就昳丽的五官愈发明艳。 下巴扬起,她白皙的脖颈仿佛骄矜的白鴈,黑银两色交错的发丝随意散在肩头。顶灯照射下,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出隐约光芒。 全场沸腾。 她向这边看过来,与裴聿珩视线相交。 于是周遭的一切事物瞬间仿佛静止。 最终是她先转移了目光,裴聿珩也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骰盅上,面对蒋易凛刚刚喊出的039;四个六039;无奈道:“五个六。” 这一轮是暗骰,他随口喊出这个数字就已经做好了喝酒的准备。 蒋易凛伸手将他和自己面前的骰盅打开时,裴聿珩已经拿起了酒瓶,但只听对方不可置信道:“我操!” 裴聿珩有点被这句真情流露的感叹吓到,酒瓶还是放回了桌上——只见他骰盅之下,赫然是五个点数为1的骰子。 - 周三一整天,黎昼都感觉裴聿珩在班里停留的时间明显变长了,甚至开完竞赛复盘会之后又在班里待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才离开。 他进班的时候还把黎昼吓到了——她当时正把手机用一沓试卷挡住,偷偷对她刚做完的一套模考题的答案。刚看完一道大题,她心满意足地给自己批了个满分后就低头抽了口电子烟。 烟雾吸进口中后,她无意识地抬头,便看到裴聿珩已经拿着电脑走到了她这一列的前方。心下一惊,黎昼差点把刚入口的烟直接呛出来,还好她理智尚存,缓缓将头垂下,过了两遍肺才敢长舒一口气。 她知道应付许嘉祈的话术肯定不能骗过裴聿珩,便装作正在整理桌面,悄悄把手机藏进校服袖子中,将桌上散落的英文试卷与资料整合到一起。 做完这些后,她又取出化学课本打开在桌面上,重新拿起笔,巩固裴聿珩上次给她讲过的知识。 于是,裴聿珩走到黎昼旁边的时候,就看到她正在认真复习自己昨晚讲的内容,便轻声在她耳边道:“挺认真啊,小黎同学。” 女孩的身体几乎是立刻紧绷了一瞬。 看到这样的反应,裴聿珩心下莫名生出一分愉悦。黎昼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回应他:“这不还是裴老师您教的好吗。” 裴聿珩唇角微微勾起,没再说什么,而是径自走到黎昼旁边隔着过道的空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办公。 黎昼有些烦。虽然某种意义上,这确实起到了促进她计划的作用——刚才的一瞬紧绷是她故意的。 开玩笑,巴掌扇脸的游戏她从未眨过眼,烟头烫手她也从未抽过手,又怎么会被裴聿珩的突然出现,或是他耳边说的一句话吓到乱了阵脚。但这人现在坐在自己身旁,就意味着她这节自习课的安排被打乱了——她总不能当着他面拿出卷子继续批改订正,也就无法完成她在这节自习课前给自己规定的任务了。 思忖片刻,她把周四上午要做的事挪到了现在。拿出提前整理好的化学A2笔记,黎昼特意将其放到了离裴聿珩较远的一侧,放置好后,她开始预习下一次课要讲的部分。 只是,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裴聿珩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朝她看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 这对于黎昼来说本应是件好事:有深入了解一个人的欲望往往是沦陷的开始。 但她却总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恐怕并不完全如所愿那般。 - 周四晚,化学补课结束后,黎昼小小打了个哈欠——这是真心实意的。 她真的不喜欢除数学之外的所有理工科。若一定要让她在物化生三科中选出一门,她也会优先选择生物。奈何alevel生物实在太难,需要记忆的大题太多,留给她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便只能选择化学。 物理是不可能碰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她将课本和笔记本塞进包里,正慢悠悠地往办公室门外走,裴聿珩叫住她:“今天还是叫车回家?” 黎昼心下了然:自己的猎物上钩了。 她应了声是,就听裴聿珩说:“你等我收下东西,我送你回去。” “那就麻烦您啦。”黎昼故意调整了自己的声音,将天生勾人的微微沙哑隐去,反倒增添了一分少女的甜美。 说话间,裴聿珩已经将电脑和文件夹放进包中。拉起拉链,他提起包,示意黎昼先走。 刚出四号楼,黎昼有意放慢了脚步,让裴聿珩走在她前面。大学校园内,路两侧的昏暗灯光让她看清了他手中拎着的包。 是LV的steamer大号。她就说看着似乎有些眼熟,本来黎昼想买的,但看过设计细节后觉得有些古板,只好作罢。现如今,放在眼前的男人身旁倒是丝毫不显,反而意外的协调。 这人到底哪里想不开,一定要来附中做这个竞赛教练?回去继承家业不好吗? 以及......据她所知,裴聿珩这个年龄段的男性很少会喜爱奢侈品包。 那么这个包是谁送给他的呢? 黎昼只让这个念头在自己脑中停留了几秒。她在这种事上的道德底线近乎为零,反正她随时会死,说不定哪个瞬间脑中死亡的欲望就达到了顶峰,还去在乎伦理道德做什么? 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她就一定要不择手段地得到,至少要用尽实际可行的所有方法。 这是柳女士在她小时候反复教过她的——任何事的本质都是交易,都是‘一物换一物’的过程。能否得到,全看自己手中掌握着什么,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而情感则只能勉强称之为锦上添花,是最不值一提的。 从小到大,她已经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了很多她想要拥有的东西。 黎昼加快了步伐。 ———————— 别学小黎,未成年别进酒吧。 urs(2):阴魂不散 附中实行上六休一的时间安排,而周六的一整个上午,是学校特意为他们留的竞赛课时间——通常用来模考。 介于竞赛刚刚结束,数学和物理两科竞赛的学生就留在了教室里上自习。这正合黎昼心意,她可以用这上午的几小时计时完成一份笔试试题和一套生物卷子,甚至订正过后留出的时间还能让她抽着电子烟刷会手机。 完成这些事后,她拿着写好的下午后两节课的假条去找裴聿珩签字,虽说周六除本周有课的老师都可以不到校,但裴聿珩作为班主任,理应至少待到下午正课结束。 这么想着,她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果不其然,那人的声音响起:“进。” 黎昼将假条放到他面前的桌上,还贴心地给了他支笔。 “参加校外辅导课。”裴聿珩轻声念着她在请假表上填写的请假事由。黎昼从没练过字,她的字体倒也是自成一派:牵丝映带,但又不显潦草,透着点张狂肆意的劲儿。 她本人对这字迹还挺满意,毕竟纯粹是靠字写多了才得以稳定,也算是她这些年刷题写作的一个见证。 当然,在黎昼眼中,写什么样的字根本不重要,做了多少题也不。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没有取得成果,不会有人在意你付出了多少。 裴聿珩抬头看她一眼,目光中带着锋利的审视。黎昼莫名被他看得心虚,开口解释:“确实是在外面有课呀,您看我物化生三科成绩都不怎么好嘛。” 天地良心,她真没骗裴聿珩。 她确实是要去趟机构的,虽然不算上课,但沟通文书细节和二修也算是正事了。 顺便关怀一下原晚柠和温芋他们,然后回家换身衣服化个妆,和她俩在MIX碰面。 想起这事,黎昼更心虚了。周四裴聿珩送她回家的路上,尽管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一直不间断地隐约亮起,本着还是不要当着裴聿珩面玩手机的想法,黎昼没理会。直到对面终于忍不住打来电话,她才条件反射地接起。 发现是原晚柠后,黎昼刚松了口气,把自己已经准备好的那句“又找你爹干嘛”在心中删去,就听对面问:“你怎么又不回我信息?周六晚上MIX来不来?” 她话筒声音开的挺大,黎昼不知道裴聿珩有没有听到,“再说吧,哎你等下我回家再和你......” “说什么说啊,上周日咱打完麻将你答应了的!你要去学校补化学,那周六周日陪我们喝两天还不行吗!我最近有点缺男人嘛,刚好喝酒钓凯子,你不也是,昨天晚上还和我说你现在用小玩具不行了,还是得......” 黎昼快碎了。虽然不确定旁边裴聿珩是否听到,听到了多少,但她现在已经不敢完全不敢朝他的方向看去了。 “好的我去。”快速说完四个字后,黎昼直接挂了电话,不然原晚柠嘴里指不定会再说出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将手机放回口袋,就听裴聿珩发问,“朋友?” 她点点头,换来了旁边男人的轻笑。 “挺好。” 黎昼:“。?” 求你了,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听见。 思绪回笼,裴聿珩已经在班主任那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将请假条递回黎昼手中。 “校外注意安全啊,小黎同学。”他象征性的叮嘱,但那语调中隐约带着的戏谑却引发了黎昼心中的洪涛骇浪。 目送着黎昼走出办公室,裴聿珩拿起手机,拨打了通讯录中备注为‘蒋易凛’的电话。 “...嗯,今晚有空吗?上次你请我的,今晚把你请回来。” “你‘妹妹’?”裴聿珩低低笑了声,“想来就带,你说去MIX?好地方。有个......很有意思的人也给我推荐过。” “晚上见。” - 黎昼三人进去的时候刚刚八点半。隔着半个酒吧就看到张泽骆已经带着几个人占了台,看到她们进门,忙挥手招呼她们过去。 原晚柠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合心意的男人后,脸上神色肉眼可见的失落。温芋笑她:“咱柠姐真是饿了,急什么,这才八点半。九点半,十一点前后还有两拨上人的时候呢,实在不行,给你叫个干净的男模。” 她们向张泽骆所在的方向走去,“今晚目标,给柠柠找个合眼缘的啊。”黎昼道,“你帮忙留意着点。喝什么?” 他们一般喝的都是科罗娜一类,偏黎昼不喜欢啤酒的麦芽香气,又仗着自己酒量好,往往都是直接开瓶龙舌兰或白兰地,不存酒的那种。不怕被骂的还会点动力火车——“那玩意还不如元气森林劲儿大,去小孩那桌吧。”黎昼如是锐评。 她今天选了瓶patron龙舌兰,温芋和原晚柠则分别要了半打福佳白和科罗娜,黎昼在手机上选好下单,制止了想要抢先支付的二人:“攒着吧,哪天攒够了就给哥们儿开瓶山崎18年。” 酒一上桌,气氛就开始活跃起来。黎昼今天虽是因为自己已经有了裴聿珩这个目标,没有奔着得吃来,但也并不完全把这条路堵死——来都来了,还装什么纯。 时间很快过去,在她拒绝了今晚来搭讪的第六个人并还是给了对方她的微信后,温芋让她决定一次抓手指的项目。黎昼思忖片刻,拿起了不知是谁放在桌上的银钗,点燃,仰头抽了几口,看着燃过的烟灰一点点积累。 耳边让她手下留情的声音此起彼伏,她不予理会。就在她觉得差不多可以传给下一个人的时候,她刚取下口中的烟递出,旁边原晚柠就小声说:“宝宝你看那边那个!靠窗卡座!好像是提前订了台刚来没多久的!” 黎昼因为酒精更加敏感的神经被这么一刺激,右手差点把已经很长一段的烟灰抖掉。一旁的人将烟接过,黎昼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男人正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牌面。几缕细碎的刘海随意落在额间,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带笑,眼角泛起红晕,白色的半袖衬衫被他隐约可见的手臂肌肉撑起。 身材不错啊,黎昼想。长得也挺好,是原晚柠喜欢的那种类型。 “妈妈同意了,”黎昼觉得这回她眼光还不错,就轻拍她屁股,“去吧,敬酒去。” “但是他旁边有女的......” 原晚柠纠结地看着黎昼,“那拒绝了岂不是很尴尬,我们以后还得来这儿呢......” “女的怎么了?”温芋不解,“先不管那是不是他女朋友,就算是女朋友又怎样?你又不是上帝视角。何况那有可能是他朋友,或者——你看对面坐的那个男的,有可能是他带来的啊。话说那男的好像也......”不错。 黎昼其实刚刚就注意到了对面坐着的那人。虽然由于角度问题,她看不见那人的脸,但单看背影就知身材一定很好且穿衣品味在线。黑色丝质衬衫宽松的穿在身上,勾勒出肩背轮廓,又带出一丝慵懒。 “宝,我感觉这人合你口味啊。” 确实。 “走,敬酒要微信去。” 黎昼暗自在心中预设了一下自己要用到的话术和对方不同态度的应对措施,将酒液倒满了两个shot,原晚柠有点退缩:“你看人家刚来半小时......我们再喝几轮嘛,等下再过去,刚好我再壮壮胆。” 说罢,这姑娘没等游戏惩罚就又先喝了半瓶。 黎昼想想也是,就一边看了眼时间,一边伸出中指,再次加入了游戏。 - 不觉中,一个小时过去。 黎昼点亮手机锁屏,22:52。故意纵着一群人灌了她几轮后,现在她的酒瓶里只剩下了不到二分之一的酒液。 温芋尝了一口便求饶说真不行,酒量更次于她的原晚柠更是不敢尝试,所以这些都是黎昼自己喝的,纯饮。 眼下,饶是她酒量再好也已经有些上头。看了眼旁边的原晚柠,黎昼判断她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了,甚至有点过。再不去要微信,恐怕就要醉倒在这里了。 黎昼又回头看了眼那个卡座,女人好像已经先行离开,桌上堆放的空酒瓶不在少数,对方应该也已处于至少是微醺的状态。 想到这里,她打开了手机前置摄像头确认自己面部妆容仍然完好。随后又把倒好的两个shot杯中酒液随手泼到地上,重新倒了两杯,叫了声原晚柠:“hello?那男的微信你要不要了?” 原晚柠冲她笑得灿烂,随手抓起一瓶酒就拽着黎昼出发:“他爹的!当然要!走!” 黎昼无奈笑笑,跟上了她的脚步。 原晚柠今天脚上AlexanderWang的厚底拖鞋,舒适与方便俱佳,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还能展示下她新做的猫眼美甲。黎昼就不同了,由于没打算蹦迪,她就随便穿了双CL的高跟鞋,此刻只能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等她走到地方,原晚柠都已经要完微信和对方干杯喝上了,而且——看那架势,她是打算一口吹瓶了。 黎昼先装作只是来找朋友的样子,从后面拍拍她的肩,示意你自己心里有点逼数别等会喝晕了我还得给你送医院。 等到原晚柠终于放下酒瓶准备潇洒离开,黎昼转身,将自己手中的一个shot放在桌上,随后抬眼看去,对上了一双深邃却又熟悉的眸子。 此刻,这双眼睛的主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 黎昼大脑宕机了。 这人她几个小时前才见过。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哦对——“校外注意安全”。 这他爹的是裴聿珩?! 脑内一片空白,黎昼不合时宜的想,裴老师摇骰子运气真烂啊,两个二,三四五各一个。这种天谴组合,她至今为止好像还没摇出来过。 ————————— 小黎:你说的都对 但你摇骰子好菜 抓手指伸食指哈 中指容易被打 黎姐深谙抓手指一百个小游戏 urs(3):氛围到了 好在,黎昼的宕机几乎只存在了0.1秒。 她脑中飞快的规划了一百种思路,最后决定将错就错,就像对待陌生人一般对待他。 “你好呀,可以敬你一杯吗?”她笑靥如花。 裴聿珩就这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黎昼被这目光看得有些难受,刚想尝试全身而退,却见男人拿起桌上的子弹杯,和她手中的短暂相碰,便一饮而尽。 黎昼见他如此,便借着酒精带来的虚幻感得寸进尺:“那,可以加一下微信吗?很想认识一下你呢。” 裴聿珩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她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的丝绸连衣裙,褶皱在腰部以下的位置堆迭,更衬出她纤细的腰身,胸口是深V领的设计,双乳之间沟壑尽显。裙长极短,堪堪到大腿上半部分,恰好露出她右腿上带有金属配饰的皮质腿环。手上象征性缠了件皮草,露出的小臂在黑色蕾丝袖套的映衬下带了分妖冶。 黎昼今天化的妆并不似以往那般夸张,暗粉眼影铺色,上面直接用大面积珠光提亮。眼线上挑,卧蚕处也隐约被她用细闪仔细勾勒过。两颊和鼻尖在昏暗灯光下隐隐发亮,又因为酒精的作用微微泛红。 本应是和年龄不匹配的装束打扮,在黎昼身上却意外的和谐服帖,好像她生来就该是这样的。 她一双极美的眼睛水光潋滟,神色是猫儿一般的骄矜,眼底赤裸的欲望却丝毫不加修饰,被裴聿珩尽收眼底。 “好啊。”他轻笑出声,黎昼便直接把手机放到桌上。屏幕上,微信二维码已经被她提前调出,裴聿珩干脆利落地扫了码。 黎昼拿回手机,打开微信底部contacts一栏,果然看到一个名为‘Alkemisti’的好友申请,头像是一片燃起火的海洋。 Alkemisti,炼金术士?黎昼小学时曾去芬兰交换过几个月,学过一点芬兰语,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单词。 是他的风格。 以防万一,她还是举起手机问:“这个是你吗?可别骗我啊帅哥......我这人很单纯好骗的。” 裴聿珩失笑,直接点开自己的个人页面给她看,她这才放心。原晚柠见两人目标达成,拉着黎昼就想回去炫耀一番,蒋易凛开了口:“来都来了,坐下玩两局吧。” “好呀!”不等黎昼说话,原晚柠这个已经上头的就毫不犹豫的应下了。“等下哈,我去拿酒!宝宝你别动了,我帮你把东西和你的酒一起拿过来!” 说罢,她便一溜小跑的朝她们原先的位置跑去。黎昼边感叹天赐良机边在心底苦笑,手中还不忘给温芋微信发了两句话说明情况,让她自己注意点别喝多。 再抬头,裴聿珩已经站起来给她让位置了。黎昼170的身高本就不算矮,再加上脚下的红底萝卜丁,甚至比MIX里相当一部分的男性都要高。但她站在裴聿珩身边,还是会被男人的身高和气场压制,于是只能乖乖进去——她本来想坐在外侧,一个相对可以掌握主动权的位置。 将计就计,由于是对方提出的邀请,黎昼坐下之后便毫不客气地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支放入口中,伸手问裴聿珩要打火机。她自己的放在包里了,但现在又实在是急需一些尼古丁用以平复心情。 裴聿珩倒也配合他,将打火机轻轻放到她手心。黎昼接过,是很小巧的金色,表面带着纵向条纹。经典的设计让她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两个月前就想下手,但又觉得没有性价比的那款卡地亚。 手指间轻巧动作,一簇火焰弹出。黎昼吸入一口烟雾,缓缓吐出,亚美尼亚版棕色卡比龙,雪茄味挺足。她对烟草向来敏感,只要是抽过的,都能通过气味与口感之间的细微差别分辨出品牌种类。 原晚柠拿着一堆东西回来了。将黎昼的半瓶酒和mini jackie递给她,然后直接坐在蒋易凛身边,很期待地问:“玩什么!”随后又看了眼桌上的骰盅,“直接摇骰子吗?” 蒋易凛点头,“可以啊。” 黎昼怕原晚柠心里没数,开口道:“一会儿她输了我替她喝就行,她......酒量不是很好。” “看不起谁呢!” 听她这么说,黎昼有些无语,“上次你反复和我强调说没醉,也不知道是谁,下一秒就差点拉着我摔地上。” “哎呀我真没醉啦,那天没站稳而已。”见原晚柠仍然不服气,黎昼有些无奈,打算等会看她状态不对就直接替她喝了。 黎昼将骰盅扣在桌面晃了晃,问坐在原晚柠旁边的男人:“明的暗的?” 她短时间内不是很想和裴聿珩说话。 男人微笑:“先来几局暗的吧。” 黎昼:“。” 要不她别玩了。 玩明的她还能在脑内算概率,或者利用观察微表情和神色诈一下其他人,暗的......她运气虽然还行,但没有真正掌握摇骰子控数的技巧,于是很容易骗到最后发现骗的是自己。 她无奈答应。四个人便从原晚柠那里开始叫数:“五个三。” - 十几轮下来,黎昼自己喝了三次,又替原晚柠挡了几次,终于感到上头后明显的晕眩。又一轮游戏结束,她懒得去数开出的骰子点数是否达到喊出的数目,从包里拿了根七星点燃,眯着眼看飘散在空中的缕缕烟雾。 结果出来了,原晚柠喝。黎昼心说你可真厉害,朝她隔着对角线竖了个中指,再度拿起酒瓶的手明显发虚。刚想仰头喝下,她就感觉自己被另一只手摁住了,她头转向右侧,裴聿珩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还喝?” 第一次,黎昼这么感激他的存在。从她坐到这里来,已经在游戏过程中挑逗过身边这人好几次了,每次反而被他弄得脸红心跳。现在终于给她提供了个光明正大不喝酒的理由,黎昼松一口气,冲原晚柠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爱莫能助。 原晚柠也不嘴硬了。她是真不想喝了,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看着旁边的蒋易凛:“我,我喝不了了......” 蒋易凛看着面前女孩可怜的模样,轻声哄道:“好,这轮不让你喝了。” 她仍然望着她,神色中带着些期待,又有些许央求之意:“那......可以亲一口吗?” 蒋易凛失笑,将她拥入怀中亲吻,动作之间温柔又宠溺。黎昼知道,原晚柠今晚的目标算是达成了。看这难舍难分的架势,她既然能把人勾到亲上嘴的地步,就有把握带着人去开房。 虽然这个走向挺好,但对于她和身边坐着的男人来说,可真他妈的有点尴尬了。黎昼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转身去看裴聿珩,却发现对方也在望着自己。 他们就这样在嘈杂中无声对视。 ......不能再看下去了,黎昼想。酒精加上轻躁狂,她已无法控制心绪,只能纵着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越来越快,几乎成为了空间中明显而无法忽视的存在。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嗯?” 裴聿珩扫了眼桌对面的朋友,向黎昼问道。 他话末尾音勾起,黎昼只觉自己心尖短暂痒了片刻,像是被自家小猫的爪子轻轻抓挠般,转瞬即逝。 她感受到了双腿间的湿意,心下有些奇怪——之前和其他人做爱的时候,无论进行了多少前戏,说了多少挑起彼此性欲的话,最终进入时还是需要用到润滑。黎昼一直以为是自己体质如此,还有些为自己无法体验到极致的快感而遗憾。 现在看来,只是人不对罢了。 她嫣然一笑,拉着裴聿珩的衬衫领口,将他与自己的距离拉近,轻声道:“裴老师,氛围都到这儿了,不亲一下有些可惜哦。” 说罢,她径自将自己的双唇贴上他的,舌尖轻巧绕过嘴唇,在他齿关间打转。裴聿珩身体僵了一瞬,但并没有拒绝,反而有意无意地迎合着她的动作,轻抚着她的腰侧。 分开时,两人似乎都有些恋恋不舍。 黎昼又笑起来,眨着眼冲他撒娇,“再亲一会嘛......” 话音未落,男人的嘴唇便再次覆了上来。这次是以裴聿珩为主导的吻。他吻技并不比她差,反倒在缠绵的基础上更带了分攻击性,仿佛暴风雨一般肆意横行,让黎昼有些措手不及。 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声,情欲几乎在空气中化为了实体。 “还喝吗?” 裴聿珩在换气时低声问她。 “喝不了一点。” 黎昼身子微微后倾,结束了这个吻,随后又出其不意地再次重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游刃有余的外表下,是湿得一塌糊涂的裙底。 “那走吧,送你回家。我叫代驾来开车。” 你他妈亲都亲了硬都硬了你不去开房? 黎昼清晰的看到他西装裤下已经半勃起的轮廓,尺寸看起来......十分惊人。 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这肯定很爽,她想。 ———————— 小黎:爹的我今天必须要吃到这男的^^ 裴老师:也没不让你吃啊 下章开do! 昨天把提前写好的都传上来啦 很开心 第一次写po文TT 如有不足 请多指教 urs(4):很喜欢你(纯H) 待到她不紧不慢地将手机和烟放进包里后,裴聿珩站起身,向她伸出手。黎昼先和还在亲着的原晚柠交换了个眼神,才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 十指相扣,裴聿珩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她从座位上拉到了自己怀中。黎昼没料到他动作,不受控地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小惊呼了一声,声音甜腻得过分。 裴聿珩揽住她朝门口方向走去。走到螺旋楼梯处,他没有问黎昼的意见便打横将她抱起,黎昼从善如流地任由他动作,右手勾住他已经松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指尖触上男人紧实的胸膛。 走到车前,他将黎昼放下,一手支撑着她,一手将车门打开,扶她进了车辆后排,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黎昼眯着眼打量他,心想还好这车空间大,不然就裴聿珩的身高来说,坐后排恐怕会挤的很难受。 酒后的她放下了很多束缚,将高跟鞋轻巧一甩,一双玉足紧接着就放上了裴聿珩的腿。他垂眼看,白皙的肤色和暗红色魔镜美甲形成鲜明对比,在黑暗中更蒙上了一层神秘。此刻,那双脚愈发不安分起来,在他重要部位来回摩挲。 裴聿珩将她乱动的双脚按住,同时拿出手机查看代驾位置,轻声呵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别闹,代驾还有几百米就到。” 黎昼不满地娇嗔:“知道啦。” 随后重新调整好姿势,坐的离裴聿珩又近了些,几乎贴在他身上,头倚着他的肩,整个人仿佛柔若无骨一般。男人轻叹一声,默许了她这么做。 回去路上,他们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黎昼心下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做,但顾忌还是太多,MIX离她家也不算远。还没等她琢磨好,就听前面的代驾司机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门口,问他们要不要开进去。 “开进去吧。”裴聿珩道,黎昼便将窗户摇下,伸出头和门口保安报了楼号。 车辆缓缓驶入,她懒得说话,就捏了捏裴聿珩的手示意他指路。他反扣住她的手,和司机说着方向,声音中有些与往常不同的懒散,却仍然淬了冰一样的冷冽。 到单元门口,黎昼用另一只手指了个车位,示意司机停进去。裴聿珩看她,她仰着脸撒娇:“裴老师,你不会这么狠心吧,都不愿意送我上楼的。” - 电梯里,躺在裴聿珩的怀中,黎昼想,今天晚上这男的她就必须吃到,吃不到后悔终生的那种。 去他爹的身份吧,大不了她下周直接交假条不去学校了,这化学又不是没有裴聿珩教她就不能学。 于是电梯门一开,她双臂便轻巧一伸,直接勾上了男人的脖颈,踮起脚,再次吻了上去。 换气间隙,黎昼轻声凑到他耳边,微热的呼吸打在男人的脖颈上:“真的很喜欢你呢......” 听到这句话,裴聿珩动作微顿,随即将黎昼的左手摁在门上的指纹锁处。叮一声,大门打开,屋内除了落地窗旁的一盏暗黄灯光外没有任何光源。 裴聿珩将怀中的人抵到墙边,再次吻了下去。这次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温和,反而有种攻城略地的意味,肆意进攻,尽情感受着她口中龙舌兰的香醇气息。 “刚刚说的什么?嗯?再说一遍。” 黎昼已经被他亲得动了情,眼角眉梢一片春色,嘴唇被咬成了丹色,水光淋漓。 “我说,”她挽出一个妩媚勾人的笑,吐息如兰,用略带沙哑却又令人难以自持的声音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呀。是想和你做爱的......” 够了,裴聿珩想。他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双唇堵住她的嘴,带着些报复意味,狠狠地啃咬着她嘴唇的每一寸。黎昼也不是好惹的,轻巧缠上他的舌,迫使对方停下动作,再次让她掌握主动权。 一吻过后,她的手抚上他胸口,围绕乳尖打着圈。“听说......男人这里也很敏感呢。请教裴先生一下,我说的对吗?” 裴聿珩没作声,借着她分神片刻,吻上了她的脖颈,在光洁的皮肤表面留下了独属于他的暗红色印记。 黎昼唇齿之间溢出一声嘤咛,她用手将他的脸重新转向自己,浅尝辄止地触碰了下他的唇,笑出了声: “果然还是身体更诚实呀。” “裴老师,你硬了。” “很烫啊......顶得我很难受呢。” 说着,她往前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自发地贴近那处炽热,并用自己的身体若即若离地蹭着。 裴聿珩闷哼一声,再也不控制自己的欲望,左手抚上了她胸前的两团柔软,右手则大力揉捏着饱满的臀肉。而后又似是不满足一般,直接将她裙子向上推起,本以为还有一层布料,指尖却传来细腻光滑的皮肤触感。再向上,他摸到了一条蕾丝绑带。 裴聿珩将上面的手沿着V领探入,直接触摸到了她有弹性的乳肉。小巧的乳头被男人的食指和中指夹在中间,双指随着揉捏的动作收紧,轻轻向外拉扯着。 黎昼的呼吸声变急促了许多,不由自主发出几声呻吟。这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无论是睡过的其他人还是她自己玩弄,都不曾像今天这般。 但她不满足,她想要更多。 于是她强撑着出声:“拉链在后面...啊...!你轻点嘛......” “就这么想被操?”裴聿珩哑声问,手上动作的力度丝毫没有减弱。 “哈啊...错了哦...只想......被你操呢。” 男人眼神暗了暗,见她已经站不稳,一把将人横抱起,问她:“卧室在哪边?” 黎昼指了个方向,裴聿珩便抱着她走过去。途中她尽管有些欲望未完全满足的难受,但还是贴心地将他的衬衫扣子全部解开。 进了房间,裴聿珩将床头壁灯打开,又把人轻轻放到king-size的大床上,手指寻到她的拉链锁扣后直接拉下。黎昼站起身,丝绸布料滑落在地面,她身上便只剩了一条蕾丝丁字裤。 再次吻上他的双唇,黎昼感受着唇舌交融的舒适,同时不忘脱去他的衬衫,清晰的六块腹肌和人鱼线出现在眼前。于是她生出些愉悦,遵从着内心的本能半跪在地,脸颊轻轻贴在裴聿珩已经勃起的性器上。 见她如此,裴聿珩感觉自己本就已经高昂的下体更加胀痛了。他粗暴地将人拽起扔到床上,手指轻而易举地探进她本就没有多少布料的内裤之下,如同预料之中的那般触碰到一片泥泞。 他轻笑,明知故问道:“怎么这么湿?...黎同学真的很迫不及待呢。” 他指尖触上的那瞬,黎昼在再次分泌出了些淫液的同时,下体感受到一种极强烈的空虚,迫切地需要着被什么东西填满。裴聿珩刚将中指借着液体的润滑插入,手指便立刻被层层迭迭的软肉包围吸吮。 “嗯哼...啊......” 他将手指插进的同时,床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那娇软声音中带着欲望终于得以缓解的喟叹。 听到这声音后,裴聿珩眸光更暗了几分。他手指开始动作,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小穴内反复进入抽插,带出更多黏腻的液体。似乎是觉得有些妨碍自己的动作,裴聿珩将自己的手指完全抽出,随后小指一勾,直接将她身上的最后一丝布料褪去。 他终于看到了少女的阴户,干净而无毛发。阴唇内侧的阴蒂和穴肉是艳红的,外部则是与皮肤相差无几的颜色,能看出主人有在好好保养。此刻,一整片私密地带都被她分泌出的透明液体覆盖,在昏黄灯光下微微发亮。而此时,她的穴口仍在一张一翕地收缩着,不间断地吐着淫水。 裴聿珩低声骂了句,手指再次进入。这次他不再只是单纯的抽插,而是在里面寻找着某处,不时还在内壁上打着圈摩挲。 黎昼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她快被这男人弄疯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具曾经一度被自己怀疑是性冷淡的身体此刻面对裴聿珩变得这么敏感。 果然还是之前那些床伴长得不够好看,黎昼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刚对自己身体的反应进行了合理化,她就发现裴聿珩的手指在让她感到格外舒爽的某处停下不动了。 黎昼有些疑惑,随后便感觉自己体外的阴蒂也终于得以被粗糙的指腹照顾到,同时男人在体内的手指也重新有了动作。修建整齐的指甲在刚刚那处反复刮蹭,阴蒂处的手指也加大了揉捏的力度。 一时间,灭顶的快感从下体传来,黎昼没坚持多久就娇喘连连:“哈啊...慢点......真的...不可以了...求你......啊!” 脑内炸开一片烟花,她难得的放弃了表情管理,双眉皱紧,嘴唇微张,音调骤然提高了许多,下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颤抖着吐出一大股淫液。见她这样,裴聿珩只觉得自己再忍不了一刻了,但碍于自己的尺寸,又怕她受伤,便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做扩张。 第二根手指进去,按理来说黎昼应当觉得更加满足,但她却越发感受到下体的空虚。 她想要他。 见裴聿珩仍在不紧不慢地做着扩张,黎昼骨子里的顽劣心思被勾了出来。她强撑着不让喉咙间的呻吟溢出,扬唇轻笑。 “裴老师,怎么光用手指呢?...你再这样,我可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不行啊。” 听到她这话,裴聿珩只觉好笑。他抽出手指,慢条斯理地将下身衣物除去,暗红色的柱状物瞬间弹出。黎昼还停留在高潮的余韵中,听到响动,半支起身体看去,然后瞬间清醒了一半。 有些话她说得确实太早了。 这他妈不只会爽死。事实上,黎昼十分怀疑这玩意到底能不能完全进入她体内。 ———————— 小黎brat言论翻车了 裴老师可是器大活好且持久的 开了个万字车 doi 1/3 urs(5):您的私有(纯H) 黎昼虽然心中有些本能的退缩,却死撑着不愿露怯,面上仍然是那副带着挑衅的神色。 她努力抬起已经有些发软的腿,打招呼似的,用脚尖轻轻拨弄了两下裴聿珩的性器,勾起唇角道:“天赋异禀啊,裴老师。” 裴聿珩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将她不安分的脚按住,随即覆上去,将她整个人按回床上,换来了黎昼的一声轻笑。 “...这么着急啊,我就和它打个招呼呢。” 她抬头,轻吻身上男人的双唇,随即又下移至锁骨,在他耳畔留下这么一句话。黎昼已经感受到男人的雄性气息几乎是以威压的形式覆在她身上,而她极其享受这种感觉。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猛地将人拉入自己怀中,随后在床沿坐下。于是黎昼便张着双腿跨坐在他腿上,小腹处被男人的性器紧贴着,顿觉炙热从那里往四周扩散。 “满意吗?” 裴聿珩哑声问,不等她回应便低头吮吸住她一边乳头。由于体重放在那里,黎昼的乳房并不算十分大,但却柔软又富有弹性,他一手就能同时将两边都照顾到。 眼下,他用口舌伺候着其中一只,也雨露均沾地没有让另一只寂寞。他大手不住揉捏着乳肉,同时还不忘用指甲刺激敏感的乳尖,引得黎昼娇叫连连,纤细的腰肢也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下体的空虚愈发明显。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忘在得以喘息的间歇故意出言激怒裴聿珩。 “嗯...勉勉强强吧......啊!” 她叫出了声。 男人故意咬住她的乳尖,轻轻向四周小幅度地拖拽。随后又终于松开,转而去重重吮吸那附近雪白的乳肉,力度并不比刚才轻。 在他右手再次伸向黎昼的小穴时,黎昼用仅存的一分力气将他的手推开,在裴聿珩耳边轻轻吹气。 “干嘛又用手指啊......很没意思的。” “我要你......我要你用鸡巴操我。” 裴聿珩动作微顿,随后再次将她仰面放在床上。黎昼湿得厉害,他于是随手从嫩穴处用手沾了些透明液体,涂抹在自己性器的前半段。 龟头触上穴口,她贪婪的小嘴几乎是立刻将性器的头部吸入。裴聿珩被吸的后腰一麻,于是立刻将黎昼双腿往两边掰到最大,微微挺腰,缓慢地将自己的性器向深处送入。 刚刚还热情地吸纳着粗大肉棒的小穴此时却有些撑不住,不断向外排斥挤压着侵入此处的巨物。黎昼此时终于闭了嘴,咬唇忍耐着裴聿珩的进入。 见她如此,裴聿珩腾出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脸上扇了两下。 “放松。” 是命令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黎昼本来确实是痛得要疯了,但又被他扇得挺爽,穴肉也相对放松了几分。 裴聿珩借这个机会,直接挺身送入了自己性器的前半部分,便听身下的人发出惊呼,内壁也随之猛然收紧,夹得裴聿珩漂亮的腹肌上生出一层薄汗,闷哼一声。 随即便隐约听到她的喘息之间似乎夹杂着什么其他内容。 “唔...嗯...哈啊!我操你......嗯...你他妈轻点啊......唔...” 听清后,裴聿珩失笑,心想不愧是暴躁小黎,在床上痛得狠了的第一反应都是先骂出来再说。 “想操我?” 他俯身,狠狠吻住她的唇,将那些破碎的咒骂之辞尽数堵在她嘴里。半晌,他松了口,双唇略略退后,晶莹的唾液在他们之间拉出一缕银丝。 黎昼有些适应了体内的阳具,意识短暂地恢复了清明,于是便故意使坏,下体收紧,轻轻地夹了下她含在穴内的半截肉棒。裴聿珩被她夹得又是一麻,看她这有恃无恐肆意妄为的模样,下定决心不再出于考虑她的感受而等下去了。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再次掐住胸前的一对柔软,小腹处直接发力,挤开层层穴肉,直接抵到了最深处的花心。 同一瞬间,黎昼的指甲在裴聿珩的后背留下了几道红痕。她本是出于疼痛喊叫出声,可这声音却因为隐于表面之下的快感变了味: “嗯......嗯啊!” 那呻吟是前所未有的甜腻。她几乎要怀疑这声音是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的。 至此,他们终于肉体紧贴,生死相依。 裴聿珩静止了一会,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安慰,眼见着她缓得差不多了,却迟迟不肯动作。 “操......你他妈动动啊...很难受的好吗...” 黎昼等得不耐烦了,掐了下男人的后颈催促道。待她睁眼。却只见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脸上仍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与平时并无二致。 额角凝聚成小液滴的汗水却出卖了他。 事实上,裴聿珩现在忍得快炸了。但这不妨碍他想看到黎昼放低身段,将平日里不知多少层截然不同的面具尽数撕下的样子,想听她用尽所有方式祈求他使用她的身体。 “怎么动?” 裴聿珩明知故问道。 “抽...抽插。” 黎昼心说这他妈还能怎么动。 “嗯。插哪里?” 黎昼羞耻地闭上双眼,大脑完全被欲望支配:“插......插我的小穴。” “黎同学,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求人做事,总得有个应有的态度吧,嗯?” 黎昼别无他法,只能在自己难受的情况下尽量让裴聿珩也舒服不到哪去。她知道男人顾及自己的体验,现在还不能将欲望完全抒发,就努力凑到他耳边道: “嗯......请主人狠狠抽插我的小穴......里面很痒呢,想要主人的大鸡巴...唔嗯......” 话音刚落,黎昼就感觉那将她穴内填满的物什又胀大了一圈,尺寸变得更加惊人。 黎昼:“。” 她发誓这不是她预期的后果。 裴聿珩听完她的这番话,几乎是立刻开始控制自己的性器进行小幅度的运动。仅仅是刚开始,黎昼就有些受不了。一阵阵快感袭来,想好的骚话一句也说不出,她能发出的声音只有不断从喉间溢出的娇喘阵阵。 等她终于得到片刻的喘息,黎昼下面的小嘴仍将男人紧紧含住,上面的嘴也没闲着:“嗯啊......主人好厉害......主人的大肉棒操的我好舒服......唔...” 裴聿珩伸出一根手指插进她嘴里,黎昼几乎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模仿着口交的动作吞吞吐吐,甚至就着他修长的手指来了次深喉。 指尖传来被挤压的感觉,裴聿珩眸色暗了暗。她到底是从哪学的这些? 他一边将手指在她口腔中搅动,一边将下体几乎是整个抽出,再整个顶入。 黎昼上下两张嘴同时吸吮着裴聿珩的不同部位。她灵巧的小舌仿佛真的将手指当成了mini版肉棒,使出全身解数去迎合讨好他;下身则完全不需要她额外费心神,穴肉本就会有规律地不断吮吸着性器。 裴聿珩注视着两人的交合处。透明的液体已经彻底将那一片打湿,自己暗红色的肉棒,周围的黑色毛发与她艳红色淫水外溢的小穴,白皙泛红的大腿形成鲜明对比,是极度淫靡的一番光景。 他再也无法自控,又将整根抽出,随后直直抵向了她格外敏感的那点,如预期中那样听到她一声娇喘后便加快了频率,每次的目的地都是同样一处。 一时间,水声和肉体的碰撞声充斥了整个房间。黎昼的喘息夹杂在这中间,随着裴聿珩顶撞的频率变快而变得急促起来。很快,她身体一颤,一口咬在男人肩头,小穴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 裴聿珩于是将性器抽出,注视着穴口一张一翕地流出小股水液。 “这么多水啊。” 他低声道,“小骚货。” 黎昼还没缓过来,一只手挡着眼睛懒懒道:“错了哦。” “只有面对裴老师的时候水才多呢,和其他人都是干得要死。” “所以,我也只是您一个人的小骚货呢。” ————————— 小黎的xp是扇脸和spanking啦 dirty talk顶尖玩家 裴老师:你从哪学的?? 黎姐:呃 无师自通 urs(6):紧紧相拥(纯H) 她的言语几乎是每一句都在刺激裴聿珩脑中的神经,是效果最好的催情剂。 “还有其他人?” 他抓住她纤细的脚踝,没等她休息就再次顶入,发泄似的猛干着,像在报复她一直以来的危险发言。 “嗯啊...别......停下...真的受不了了...啊...” 裴聿珩动作没停,反而饶有兴趣道:“别停?真是诚实的小女孩呢......那就满足你。” 说罢,他又开始顶着那一点磋磨。黎昼被他折腾得狠了,小穴故意使劲夹了几下,差点让裴聿珩卸了货。他小腹一紧,眼神中透出危险的光芒。 裴聿珩俯身,单手粗暴地将黎昼从床上一把捞起来,靠在他手臂上。此刻,以她的视角刚好可以看清两人紧密的交接处,她只看了一眼,便匆匆将眼睛合上,却又换来了裴聿珩的一巴掌。 “睁眼,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操你的。” 她不敢忤逆男人的命令,无奈之下只能乖乖睁眼。他又开始狠狠的顶撞,每次似乎只抽出一小截,顶进去时却让黎昼感觉每次都比之前更用力,更深。 她看着两人的肉体交合处因为快速抽插而产生的乳白色的沫状物,只觉得无比羞耻。平日里说出什么话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人,此刻眼角眉梢彻底晕开了一片红,她眼中含着泪,控制不住地娇叫着。 “嗯啊......唔!不...不要......碰那里...啊!” 她话音刚落,男人又是一记发狠地顶撞,整根没入穴口中,轻磨了一下花心。黎昼舒爽得嘴都懒得张,只是娇喘声从未停下。 裴聿珩一下下的顶撞着花心,性器头部便感觉一股一股温热的淫水随着他插入与抽出的频率尽数浇在他龟头上。 又是使劲一顶,他挤进了狭窄的花心口内。黎昼被这突如其来又痛又爽的体验惊到,双腿夹紧了裴聿珩的身体,脚尖处也瞬间紧绷。 她是恋痛的。 对于此刻的黎昼来讲,痛感,就是最好的催情剂,为她本就如烈焰燃烧般的性欲添了一把柴。 裴聿珩看她表情,知道她又快到了,于是在整根抽出后再一次重重顶入。黎昼似有所感,借着男人手臂的力在他耳侧轻声呢喃。 “裴聿珩......我要你射进来...求你。” 话音刚落,又是一记直抵宫口的狠狠撞入。太紧致又太舒服,裴聿珩后腰一麻,尽数将自己白浊的精液射入她体内。他的性器与肉壁贴合得严丝合缝,使之一滴也无法流出。 被男人温热的精液一刺激,黎昼几乎是在他射出的同一时刻便再次被送上了欲望的巅峰。她完全软成了一滩水,全靠裴聿珩有力的小臂支撑才勉强维持了现有的姿势。 安静的房间中,二人的呼吸声起伏交织。 情欲几乎化作了实体,在空气中流淌。 半晌,裴聿珩将性器抽出。白浊的精液混合着她的淫水从穴内缓缓流出,这画面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的凌虐欲放到最大。 黎昼已经实打实地累到不想动,嘴上却仍然不饶人:“活挺好啊裴老师,一次够吗?” 答案昭然若揭。男人粗长的性器在一次射精之后仍然保持着挺立,黎昼在看清之后,出于本能地向后缩了缩。 而裴聿珩用身体动作回应了她挑衅的问题。 他轻而易举地将黎昼托起,让她靠着床头的软垫,随后自己也上了床,跪坐在她两腿之间,龟头轻抵着穴口。 他低头,用嘴唇和牙齿在她胸前的柔软处留下大片细密的红痕,两只手分别照顾着一边的乳头。黎昼就这样看着他在自己的胸前肆意妄为,头下意识地向一旁偏去,却被裴聿珩空出一只手掰了回来。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嗯?” 裴聿珩左手仍然在大力揉捏着她两只奶子,右手却掐住了她修长的脖颈,强迫她与自己接吻。 二人唇齿之间吻得水声啧啧作响。随着裴聿珩的侵入,他掐着她脖颈的手愈发收紧。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让黎昼下面又湿了一片,男人感受到粘腻液体的流出,松了自己的手与她分开:“喜欢这样的?” 他轻笑道。 “真是个欠调教的小骚货,这都能湿......” 他用手指蘸取了些淫液涂抹在她胸口,然后再次插入了她的口腔。这次,她虽然还是在努力伺候着,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裴聿珩将手指拔出,轻轻扇了两下她脸颊,同时下面揉捏着的手在乳尖用力一掐,惹来她一声惊呼。 “认真点,”裴聿珩在她耳边用气声说。 “黎同学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走神的话......” “为师可是会检讨自己是否还......不够用力。” 说罢,他猛地一挺身,粗长的性器再次整根没入了她的小穴。黎昼又是一声娇叫,双手下意识地推上了男人的胸膛。裴聿珩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细瘦的两只手腕向上举高,封锁了她试图反抗的一切方式。 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与左手小臂上隐约可以摸到的凹凸起伏形成鲜明对比,裴聿珩微不可查地一皱眉,随即在她体内小幅度地抽插了一会。 待到穴肉再次适应了阳具的尺寸,他松开了控制黎昼的那只手,将她的两条腿分别架于自己双肩之上,随即开始了大开大合的操弄。 肉棒捣着穴内残留的精液和淫水,这爱欲的混合物便不停喷溅在了二人的小腹上。 花心仍然在不断向外吐着汁液,裴聿珩见此,一巴掌甩在黎昼的臀肉上,用了七成的力度。这原本只是一次试探,他却听到身下的人娇呼一声,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甜腻。同时感到自己的性器被狠狠一夹,穴内深处涌出一股淫水,不由失笑。 他们是如此合拍,仿佛彼此的身体天生就是为对方准备的一般。 见如此,裴聿珩也不再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渴求,一边重重顶撞着穴口,一边用手掌大力抽打着两半臀肉。黎昼此时已经爽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系统,口中不断祈求着更多的欢愉: “嗯啊.....!裴...裴聿珩......再用力些...呜......啊...别......别顶那里......” 裴聿珩这次倒是乖乖听话,立刻停下了腰间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黎昼本来已经快到高潮处,男人却突然将动作停下,她体内几乎立刻升起一阵空虚。睁眼,她刚想骂人就看到裴聿珩一脸无辜的表情,语气就不自知地软了下去。 “你干什么嘛......” 她现在比上次到了快高潮处,结果小玩具突然没电了还要难受。 “哦?不是黎同学让我不要顶那里的吗?” 黎昼:“。” 真他爹的无语哥们说过这么多句话你是只听这一句啊? 无奈之下,她缓缓吐字,声音很轻。 “对不起嘛......求求你啦。我的小骚穴真的很想被裴老师的大肉棒狠狠顶撞呢......唔嗯...” 我......我是您的。请您尽情......使用我。 话音刚落,裴聿珩就再也无法忍耐地抽插起了她的小穴。今晚,黎昼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是足以让他将人操晕过去的程度。 “舒服吗,嗯?” 过了三十多分钟,裴聿珩低声问。 黎昼听到这话只想骂人。原因无他,这人顶的角度极其刁钻,基本都是深处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在这半个小时内,她很不争气的又高潮了三次,整个人已经是处于一种虚脱的状态中。 爽是爽了,但嗓子也都快他妈的叫哑了。 见她不理人,裴聿珩也没计较。平日里的黎昼从来都是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样子,来回周旋于所有人之间,仿佛永远不会感到疲累,身上也完全没有弱点。 而现在,她在床榻之间笑着勾引,又哭着祈求。裴聿珩一想到只有自己见过这样的她,心情便格外的好。 而且......她现在八成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 思及此,裴聿珩决定今天暂且先放过她。 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 他快速抽送几下,每一次都直抵娇嫩的花心。黎昼似有预感一般,双手努力抓上了裴聿珩肌肉清晰的臂膀。随着男人插入最深处的宫口,温热的白浊尽数倾泻而出。 在这样的刺激下,黎昼也再次被送上了高潮。眼前闪过白光,她几乎感觉自己要晕过去。裴聿珩抽出性器,也来到她身侧躺下,缓缓抚摸着她赤裸的身体,不时落下轻吻。 半晌,黎昼缓过来了一些,翻了个身,调整到面朝着裴聿珩的角度。 裴聿珩将眼前的人往怀中一揽,黎昼本想挣脱,奈何实在没有多余力气,且他的肌肉线条实在好看。于是她只能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没定力,一边又把自己的身体与他贴近了些,舌尖轻轻舔舐他好看的胸肌。 她迷迷糊糊的想,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和其他人如此肌肤相贴,抑或只是紧紧相拥了呢? 彻底失去意识前,黎昼隐约感受到裴聿珩的手指在她左手手腕处来回摩挲。 她知道她的裴老师发现了什么,轻叹一声,心底泛起苦涩。 这半晌贪欢,终归也不属于她。 ———————— 哎 心疼小黎 宝宝这回是属于你的了! 求珠珠 求评论TT真给我写虚了 Venicebitch(1):黄雀与蝉 “Fear fun,fear love,fresh out of fucks forever......it039;s just me and you.” - 长期的药物作用让黎昼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睡眠都极浅,于是她往往将休息时间均匀地分散到一整天中。尽管前一夜几乎折腾到了凌晨四五点,她还是在七点半就睡意全无地睁开双眼。 身边,裴聿珩怀中抱着她,正睡得安稳,黎昼不由得再次感叹这人的眉眼真是好看。她尝试活动手指,却发现四肢像散了架,难以言说地酸软无力。 往日最爱的柔软床垫成了她支起身子的一大阻碍,黎昼尽量不发出声音,强迫着自己赤裸地下了床,心中感谢自己前不久在床边地上铺的加厚羊毛地毯。 黎昼虚掩上卧室门,先去衣帽间挑了件还没穿过的男款黑色睡袍,回到卧室,将它放在床上。再次回到衣帽间思索片刻,拿了套蕾丝内衣和长款薄开衫,随后走向屋子另一端带有浴室的独立洗手间——她当然不可能洗澡,声音太大,但身上各种液体有些干涸的触感实在难受。 站在镜前,她审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全身上下青紫痕迹交错,无一不表现着她刚刚经历过激烈的性事。双乳和脖颈是重灾区,吻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突兀。 视线上移,黎昼打量着自己的脸。头发还行,她家空调常年被她调成18度,所以昨晚头上并没有出多少汗,闻了闻也没太有酒气。 虽然流了这么多眼泪,但妆容整体仍然完好。她卸了妆,随便敷上一片保湿面膜,同时暗自记下定妆喷雾的品牌,发现其实有时贵价不代表好用。 而后,黎昼小心翼翼地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把毛巾用温水浸湿,将自己全身上下擦了一遍。 双腿之间仍有些撕裂的胀痛,她坐下看了眼,艳红深紫的颜色昭示着裴聿珩惊人的尺寸和昨晚的罪状。 她又想起男人事后本想抱她去洗澡,却被她死死搂住一通胡搅蛮缠。最终只好用洗脸巾简单清理了私处,不由得有些羞耻,感叹这种不理性还挺傻逼的事竟然也是自己能干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黎昼简单梳理了头发,喷了些干发喷雾。她将面膜撕下,发现自己的脸和嘴唇苍白得看起来像死了三天,就又薄涂了层妆前乳,往脸上轻轻拍了层气垫,选了只亮面唇釉仔细晕染开。 走到门口,她拿起手机,就看到原晚柠昨晚四点激动地和她分享做爱体验,并问她这边进度如何。她心想真是难为这姑娘了,做完之后极度疲惫还不忘发信息汇报情况。 站立了一段时间,黎昼感觉自己的腰快他妈断了,就去书房的烟柜里选了两包烟。想了想,又拿上她之前心血来潮找人定制,结果到现在还没用过的水晶烟灰缸,去了客厅。 她在电视柜的某个抽屉中翻到了备好的短效避孕药,又从药盒中倒了三片碳酸锂和两片劳拉西泮,开了瓶矿泉水一起送服。 她能感受到自己情绪状态的变化,现在怕是已经从轻躁狂切换到了郁期,躯体化症状带来的不适和身体的疲惫让黎昼有些无力。 直到靠在沙发上咬开爆珠,缓缓吐出一片烟雾,黎昼才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于是,她开始复盘自己这次让她进度飞快,甚至促使她在一周内就得偿所愿的所作所为。 没错,她从不寄希望于除自己外所有人的行为导向,又或是所谓的缘分与巧合——这些都不在她可以掌控的事物范畴之内。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她精密规划后设下的局。所有看似是脱出她掌控范围,无奈失措之下所作出的反应,背后都是她反复过无数次练习才呈上的表演。 现在看来,堪称完美。 - 裴聿珩醒来时,就看到身边已经没有了黎昼的身影。阳光透过丝绒窗帘之间的缝隙,他在昨晚之前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做过,此时欲望得到纾解,顿感神清气爽。 坐起身,他看到了黎昼为他准备好的真丝睡袍。裴聿珩有些讶异:一般来讲,女性在经历过性事后第二天会格外疲惫。 何况黎昼看起来就是常年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她怎么会能做到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房间,甚至还记得给他准备一件可供醒来后穿的衣服——没有拿内裤,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裴聿珩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间醒的。 他站起身,披上睡袍,走出卧室。客厅落地窗的纱帘还保持着昨晚拉上的状态,于是尽管外面天光已是大亮,整间屋中的色调仍然是灰暗的。 黎昼靠在沙发角落处静静抽烟,身旁的音箱低声传出柔美的女声吟唱。烟灰缸里的烟头数量表示,她在这段时间内起码已经抽了大半盒。 听见响动,黎昼转头面向他,扬唇轻笑。 “醒啦?” 看着这样的她,裴聿珩心跳漏了一拍。他本认为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顺利而无阻碍,甚至到了有些荒谬的地步。 但如果与他一起沉沦在欲望浪潮中的人是黎昼,那么就会生出种逆向欧亨利式的意味——虽在情理之外,却是他意料之中。 - 没错,黎昼的局远远不止她在交流对话中的细节处设下的那些,而是从初见那天开始,便构建好了一个巨大的棋盘。 她星期一中午抽烟的时候就想起了她和裴聿珩的初见是在DoubleF。当时她和夏巡被包括温芋和姜清洛在内的一众人推到台上,最后夏巡跪在她脚下时,黎昼借着高度优势帮他在场内环视寻找了一圈。 就是在这一圈中,黎昼和裴聿珩的目光短暂在空中交汇。她当时就想好了,下台后无论怎样也要去勾搭一下对方,却不料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符合夏巡审美点的男人——是的,夏巡只是她可爱的小0姐妹。 等到为他俩进行一番引荐,黎昼想再次去找方才看见过的那位,却已经是无影无踪。她意兴阑珊,来者不拒地加了几个人的微信后,就又回到桌边抓手指了。 过后再有人喊她蹦迪她也笑着加入,心想反正都不喜欢,就随便挑了几个身高长相还行的各自亲了一会,直到散场。 意识到自己心中在不同场景下的两个形象重迭后,黎昼对裴聿珩就有了更全面的判断。她不知道对方是否认出自己,但她认为在此种情况下,最好引导着他发现这一点。 ——于是就有了校门口的偶遇。黎昼虽然不确定哪辆车是他的,但她知道开车来的老师一般都会将车停到校门东侧,且必须往西开。 所以她选择站在学校门口抽烟等车,并露出她辨识度极高的手镯。周行那傻逼的电话纯属意外,但不影响整体效果,她从眼神中就能看出,在那天之后,裴聿珩显然已经意识到了她的身份。 周四晚上,原晚柠的信息和电话也并非意外——这姑娘虽然喝酒时比较欢脱,但她黎昼的朋友又有哪个不是聪明人? 她们提前商量好时间和具体通话内容,按部就班地进行。黎昼的听力极佳,电话音量常年保持两格,偏在那天调到了五六格,恰好是在旁边的第二个人也能隐约听到的音量。 诚然,这是一步险棋。但她在之前与人交往的过程中,已经养成了对人类各种细微的表情动作进行分析的习惯,并能够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得出正确结论。 而从那天在DoubleF的短暂对视中,她一眼便看出男人对自己也同样有兴趣。 于是,昨晚在MIX里,她第一眼看到那个男性背影时就已辨认出了他的身份,并知道事情正如她希望的那般发展。 正是这一步险棋,成就了她昨夜的欢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并没有低估裴聿珩的洞察力与他看人的深度,所以故意制造出蝉的假象去迷惑他。 她是蝉,却也是黄雀。 ———————— 小黎事后烟抽的蛮凶哈 别学 无奖竞猜:可怜小黎到底有多少种心理问题or精神类疾病呢 Venicebitch(2):定义关系 裴聿珩静静望向斜倚着沙发扶手的女孩。 外层的灰色棉质开衫很薄,几乎能够将她皮肤上留下的嫣红痕迹透出。 她右手夹着根细烟,燃烧处飘出丝绸一般的袅袅烟雾。 此刻,她转身仰着头看他,原本堪堪裹在身上的布料松散开来,便露出了里面的蕾丝内衣和裴聿珩昨晚在她脖颈,锁骨和双乳上留下的吻痕。 裴聿珩有一瞬失神。 还没等他回应,黎昼接着说:“浴室在那边,毛巾和新的睡袍都放好了。你身上这件和那件都是新的,洗好了就一直放在衣柜里,没人穿过,不必担心。” 她的声音格外冷静,因为连续抽了太多的烟而有些沙哑,和昨晚在床上的娇声细语简直判若两人。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转身朝浴室走去,身后又传来黎昼轻声道出的一句,话语中隐隐透着些犹豫。 “出来之后,我们谈谈。” 动作一顿,他不置可否,随即脚步继续向前。 - 裴聿珩洗漱完毕后,刚走出洗手间,就听到黎昼又在打电话。 “真的,我有时候特别想变成章鱼,这样就可以同时扇你八次,勉强可以均匀照顾到你那张大脸。......什么?嗯嗯确实刚做完累得很呢......别破防啊。你脸毕竟就一张,省着点用,爹当时说想了解你其实是想了结你的意思啊。” “你喝酒能喝出来肠胃炎?我看你是连着脑子一起拉出来了。......哎呀烦死了,我外婆剁的干豆角馅都没你嘴碎,好好检查检查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人话。你爹我今天给你把话放这,你再敢通过任何方式找我,或者姜清洛,我就把你肾结石打出来串成项链送给她。” 说罢,黎昼放下手机,顺手又点上根烟,这才发现裴聿珩已经从浴室出来了。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加任何掩饰的惊艳。 两件睡袍是她星期一见到裴聿珩时就提前下单买好的,都是真丝面料,一件黑色,一件酒红色。黎昼挑选的时候就觉得这两个颜色和他格外的适配,现在看来当真如此。 黎昼面朝他吐了口烟,裴聿珩径直走到沙发处,坐到她身边,问道:“还是上次那个?” “是的,一个傻......一个挺有意思的小男孩。” “前男友?” 裴聿珩接着问道。 “啊——勉强算是?”黎昼仔细思考了一下,“你放心,就他那样我才看不上。是我有个朋友,当初眼瞎,结果被欺负了。我看她被气成那样,又刚好有些无聊,就逗着玩玩了。” 黎昼咬着烟嘴深吸一口,接着说:“我哪想得到啊,他居然当真了。我都浪费四十分钟给他写了一篇以‘兄弟你真是个烂人啊’为中心思想的八百字小作文,他居然还追着我不放,电话号码换了五个......真是可歌可泣的舔狗人生啊。” 她做了个总结。 裴聿珩轻抬嘴角。黎昼骂人确实是极有章法的,全篇下来没一个脏字,却又能把人气得半死。 两人沉默片刻,黎昼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按灭,随即又抽出一支,咬开两颗爆珠,却没有点燃,而是拿在手里,转头看向裴聿珩:“有什么想说,或者想问的吗?” 裴聿珩思忖几秒,道:“你先问吧。” 黎昼的目光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她甩掉拖鞋,把双腿蜷在了沙发上。裴聿珩伸手捏住她脚踝,将其放在自己腿上,让一双长腿得以伸展开来。 见状,黎昼得寸进尺地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窝在柔软的靠枕里,一条腿搭着另一条,开口道:“裴老师昨晚还满意吗?” 男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半晌才开口:“自然。” “昨晚的黎同学和平时很不一样......比平时生动了许多。” 黎昼心道那可不吗,谁在床上和平日里一样啊。 她平日里还没看出来裴聿珩这么喜欢吊着人玩呢。 “第二个问题,”黎昼摩擦了下打火石,细长的橘蓝色火焰瞬间跳出。她没有将烟点燃,而是静静地看着火焰在她指尖跳动。 “有女朋友吗?” “没有。” 他回答的很快。裴聿珩不是很清楚黎昼这个问题的用意,据他观察,她不像是会顾忌这些伦理纲常的人。 “好呢。那么第三个问题......” 她终于将那支烟放入口中并点燃。深吸一口后,她直视着男人那双好看的眼睛,缓缓道: “你现在如何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裴聿珩垂眸思考,半晌,他说:“很多层。客观存在的,你希望的,和我希望的。” 黎昼勾唇,有意思。 这个回答,让她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位在某些方面高度相似的......同类。 “那就先说客观存在的。” “师生。以及......短期床伴。” 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中。于是她开口解释道:“那么我想,恐怕只存在短期床伴这一个了。家里不打算让我在国内读大学,我在准备出国。暑假里已经办好长期请假的手续,学校也盖过章签过字了。原计划是考完高联就直接开始准备,这次回去只是为了补一下化学——我下个月要考。” 没想到还顺便睡到了化学老师,黎昼在心里默默想。 “至于其他两个......我们稍后再进行讨论。” 裴聿珩颔首,算是默认。 “我的问题就这三个,现在换你。” 黎昼做了个‘请’的手势,顺手将烟盒递给他。裴聿珩接过,看到里面只剩一根烟,是朝上放置的。 “这是许愿烟。”黎昼解释,“细烟是第一排第六根,在刚拆封的时候把它抽出,再倒插回去,心中默念一个愿望。这根烟必须留到最后抽,且必须抽到最末端。” “很不幸的是,我今天早上拆封的时候还不太清醒,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完成了这一举措,早就忘了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所以......喏,给你抽。” 裴聿珩接过她递来的打火机,在手中捏破爆珠,将烟放进嘴里并点燃。合上盖子的时候,他看到打火机壳上有一个小小的白色面具。 假面,他想,和它的主人竟意外的适配。 烟雾萦绕中,裴聿珩淡淡道:“我想了解的事可能会相对比较......私人。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黎昼觉得好笑:“做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早上吃过药了吗?” 她知道裴聿珩指的是什么药,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左炔诺孕酮片啊,吃了。家中常备呢......享受无套内射的快感,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黎昼话里带着自嘲,眼底却不见任何情绪。 深吸一口,淡淡的姜味萦绕在舌尖,裴聿珩只觉独特的辛辣和汁液的苦涩,心下有些意外——她居然会钟情于这样的风味。 他再度开口。 “你的左手手腕。” 这并不是问题,而是一句陈述。 他想要她的解释。 黎昼早已预料到他会问这个,心中苦笑。既然已经发现,她也就不再刻意隐藏:“最下面,手腕这个比较明显的是割腕留下的,据柳女士说,当时整个浴缸里的水几乎都被染红了,而我穿戴整齐陷入了昏迷——我早就预料到这事不一定能成了。” “果不其然,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输液了,单独病房,周边一片洁白,还挺玄幻的。” 她试图让气氛活跃一些。 “剩下的就都是平时自残的产物啦。现在还残留着痕迹的要么是不久前才弄的,要么就是之前实在难受,割到了脂肪层往下......哎你别说,我现在左手小臂这块皮肤简直绝了,感觉表皮厚度至少是普通的三倍,毕竟是几千道刻痕层层迭迭覆盖上去的。” 几千道。 裴聿珩听着有些震惊。如果是旁人这么讲,他还会觉得有夸张的成分在,可说这话的人是黎昼。 那应该就是没有一点水分的几千道了。 或许是表情出卖了他,只听黎昼笑道:“别担心啊宝贝儿,没你想象得那么恐怖,不痛的。” 不知是因为烟的口味还是什么,裴聿珩从心底泛起一阵苦涩,像空气中漂浮着的烟雾一样,刺得他眼睛生疼。 她到底曾经历过什么,以致于如此不留情面的肆意伤害自己? ———————— 小黎惨惨嘟。 紫餐不好紫砂更不好 别学她 黎姐的打火机是zippo的假面人生 特别美!就是现在紫铜款国内有点难买了 Venicebitch(3):双倍爱意 许久,裴聿珩才再次开口。 这次的问题更为直接。 “抑郁还是双相?” 黎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裴聿珩解释道:“你桌上放着喹硫平。” 黎昼面色一沉——当然,这是表象。药盒是她故意放的,目的就是为了警醒自己不要对裴聿珩生出任何过分,出格的想法:有精神疾病的人不配谈恋爱。 黎昼,他那么好,你配不上他。 为了彻底扼杀这种可能性,她决定将自己内心深处血淋淋的伤口主动撕开给他看。 “双相。” 她轻声说。手边没有烟了,于是她退而求其次,拿起电子烟深吸一口。 百香果味的烟弹,是各种味道中少有的酸甜口。黎昼有六根正在使用的电子烟,只因她曾创下过半个月弄丢三支烟杆的记录。自那之后,她就养成了有备无患的好习惯。 她站起身,将专门放药的盒子放到茶几上,一件件的向外拿:碳酸锂,拉莫三嗪,劳拉西泮,氟西汀,舍曲林,奥氮平,酒石酸唑吡坦片,文拉法辛,佐匹克隆...... “这些一部分是我正在吃的,一部分是之前吃过的,当时开新药的时候还有剩余,偶尔也会塞两片。” 她语调很平稳,普通人根本听不出什么,但裴聿珩却清晰地知道她说出这番话时,尾音分明是在轻颤。 “没想到吧。”黎昼笑得勉强,“我算是抑郁转双相。如果了解的话,应该从我的药中可以看出我甚至1型2型的特征都有出现过。除此之外,还有焦虑,c-ptsd,回避型依恋,和npd人格——这个未成年无法确诊,但几任心理医生都有提到过。” 裴聿珩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黎昼是有心理问题的,但他没有想到其种类如此......丰富。 黎昼也没急着将药收起,而是坐回沙发,默默地在他旁边一口接一口地抽电子烟。 黎昼知道,当她拿出这些展示给他看的时候,她就已经亲手斩断了自己与他之间任何可能发生的情感联系。 没有人会想要与一个情绪与精神状态都极其不稳定的人扯上关系,尤其还是情感一类的。 这很好,黎昼想。 她也不想和任何人有过于密切的联系,她不愿在这个世界上给自己找个牵挂。这只会分散她的心神,阻拦她一次次的尝试死去。 就在她终于把即将落下的眼泪彻底封锁回眼眶之中时,黎昼听到了身旁男人低沉的声音。 “抱歉。” 裴聿珩说。 “没什么好抱歉的啊,反正这些都是已经客观存在的,我大概率也是要终生服药的,哪天死掉就解脱了嘛。” 这话也是她故意说的,为了向裴聿珩展示她扭曲的毕生所愿,从而让他对自己敬而远之。 裴聿珩再次沉默了。就在黎昼思考自己会不会有些用力过猛,以至于这人现在就想赶快离她远点的时候,他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现在,让我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 黎昼:“?” ——不是哥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想和我讨论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现在不是应该想尽办法和我断绝关系吗? “黎昼,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裴聿珩很少喊她的名字,这会却是直接叫出了,足以说明他是很认真的在和她讨论。黎昼顶着压力思考片刻,最后选了个她能接受自己拥有的身份。 “炮友.....?” 裴聿珩:“。” 他觉得有些好笑,问道:“为什么会是炮友?” 一般人在经历过这种事情后优先想到的都是恋人关系,偏她不同。 “嗯......因为你器大活好且持久。” 这也是实话啊,黎昼想。 裴聿珩活了27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短时间内频繁地沉默这么多次。见他不发一言,黎昼有些心虚,就也安静地坐在他旁边垂着头抽电子烟。 只是......有些奇怪。 心脏处的隐约痛楚为何迟迟未消? “如果我说,我想尝试着与你开启一段含有情感成分的关系呢?” 听到他这么说,黎昼猛然抬头,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见她如此,裴聿珩又将那句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为......为什么?” 明明她都已经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出来了,明明她亲手撕毁了自己最外层的面具——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的确感受到了——黎昼,你在不断地试图将我推开。”裴聿珩无奈地笑笑,“很明显啊,宝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把喹硫平给我看的。” 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黎昼连忙将脸偏向另一侧去擦拭,却不想被裴聿珩一把揽入怀中。 她更想哭了。 黎昼听到自己说:“裴聿珩......为什么?你看,我现在这个很傻逼的精神状态......我躁期的时候砸过好几个椅子数不清的玻璃杯,郁期就会连着好几天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拉上窗帘不开灯......我说不定哪天就因为一点小事受了刺激再度尝试自杀......” 裴聿珩用一个轻柔的吻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低声道:“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那是我的问题。作为你的恋人,我失职了。” “可是我配不上你。”黎昼抬头看着他,一双美目水光潋滟,“你比我要优秀太多了。你见过更多的人,有更多的阅历。而那些人与你所处的境界,高度都是相同的......我不配站在你身边。” 裴聿珩听她这么说,只觉自己心脏抽痛了一下。他轻抚着她的后背,将人抱得更紧:“你不止是一个文明又有礼貌的小女孩,你还是一个很好的小女孩,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都要有趣。” 明明自己的内心和身体都已经难受得不行,却仍然会照顾到其他人的感受,硬撑着去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 “何况,你很优秀,真的。我在今天之前就知道你在准备出国——我在你桌上看见过你做的笔试题,正确率几乎都在90%以上。还有你每天给自己安排的计划。说实话,在你这个年纪,我做不到这些。” “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去爱人。”黎昼将头埋进他怀中,声音闷闷的,“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从小到大,在柳女士一直给我灌输的观念中,爱是最无用的东西。我无法去尽到恋人应尽的义务,这样你会很吃亏......” “并不。相反,我甘之如饴。” 裴聿珩心想她这到底是生活在怎样的家庭环境中啊,难怪有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 “如果你愿意去学习,那么我会尽我所能教会你去爱人。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由我去付出双倍的爱,你只需要站在原地接受我对你的爱意。” 未从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黎昼懵了。 “何况,如果喜欢一个人,那么眼神是肯定不会说谎的,宝贝。承认吧,你起码是喜欢我的。” 黎昼很久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哭过了,听他这么一说,泪水如决堤般流下,将裴聿珩身上的酒红色布料染深了一片。 他也就这么纵着她哭。黎昼哭起来很安静,除去偶尔的啜泣声,她几乎只是在静静地流泪。裴聿珩见她如此,无声地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留下一个个吻。 待她终于稳定下来,黎昼哑着嗓子问裴聿珩要不要来和她一起住。 “柳女士每个月只在固定的日子回来住一两天,往往都会提前通知我。而且,门口的锁根本没有录入她的指纹,这点你不用担心。” 裴聿珩自是欣然答应,还想着自家小姑娘蛮开窍的,谁知她下一句便是:“这样我从下周一开始就不用去学校了,你每天晚上抽空给我补一下就行。” ......fine。至少他能每天看管着她,杜绝她再有自伤行为。 黎昼窝在他怀中,打开手机备忘录就开始罗列今天下午要做的事情:将裴聿珩的指纹录入门锁,去物业把他的车牌号纳入系统,陪他回家简单收拾下需要带到这里来的随身物品,以及......将黎团团从门口的宠物店接回家。 写到这里,她转身看裴聿珩:“你讨厌小猫吗?” 他摇头,凑到她耳边道:“我身上这不就正坐着一只吗?” 黎昼松了口气,对他的调戏轻声骂了一句,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问他:“那,你害怕蛇吗?” 裴聿珩面上表情一僵:“你......还养了蛇?” 她点点头:“饲养箱就在那边次卧啊。放心,它是很好看很听话的一个宝宝,蒂芙尼蓝色的,我当时和另一个人抢,加价加了好多呢。你要去和他打个招呼吗?” “不了。”裴聿珩缓缓起身,朝卧室方向走去,“走吧,换衣服出门了黎同学。根据你的计划,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黎昼心底偷笑。 原来这男人害怕蛇啊。 ————————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小黎的定义一直是精神类疾病,裴老师心中想的却是严重的心理问题。 呃虽说确实是精神类疾病但还是有点点感人的。 Tsunami(1):后悔余地 “A roaring tsunami, you came crashing in like an act of God; shake my earth, suck the air out, burn me down.” - 黎昼在网上找了个家政阿姨过来打扫一下昨晚的房间,预定了三个小时——其实她家里安排了固定的两位,但是那两位都认识柳女士。 柳女士虽然不管她谈恋爱,但把人带回家里做爱对于她来说恐怕还是太超过了。 等家政人员到了之后,黎昼让她进屋,这才和裴聿珩出了门。她在家里每个房间都装了摄像头,仅连了她自己的手机账号,所以完全不必担心。 坐上裴聿珩的车,黎昼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昨晚代驾定的终点本来就是我家吧?” 裴聿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向聪明的小黎同学才想到这里?不应该啊。” 黎昼低声骂了句操。果然酒精误事,她就算不在出电梯时勾引他那一下,这男人恐怕也已经做好了在她家过夜的准备。 这份感情本就是双向的,有很多藏于细枝末节处的微小细节都足以说明,只是她不敢往这个方向去想。黎昼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情况去打算,太自信了不好,她想。 车辆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黎昼将车窗开了条缝,从随身的珑骧小包中拿出电子烟,继续一口接一口地抽。虽然她表现得非常平静,甚至还有条不紊的作了规划,可实际上,她的内心仍然很乱。 她几乎是在逼着自己出门。黎昼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吞下一大把各种各样的药,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拉紧百叶窗,窝在懒人沙发里裹着毯子一动不动,但裴聿珩的所作所为毫不留情地打乱了她的计划。 裴聿珩转头看她。出门之前,黎昼在自己身上喷了些香水。此刻,车内若有似无地飘散着蜜桔与檀香木的味道。 见她拿出电子烟,他右手伸出示意她递给自己。却不想黎昼从包里又拿出一支给他。裴聿珩失笑,接过去抽了一口,评价道:“莓果味的?” 黎昼唇畔漾着笑:“是的呀。它也算是我的童年回忆?和我小时候在美国吃的红色扭扭糖味道特别像。” 他又抽了一口,将手中烟杆递还给她,又听她说:“这玩意劲儿挺小的。我一般都是应急用,因为不明显又很方便。” “嗯,比如在学校?” 裴聿珩目不斜视,但黎昼分明看见他嘴角带着一分笑意。 她认命道:“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星期三晚自习。我经过你的时候,你过第二遍肺没过干净,吐气的时候带着点......荔枝味的烟雾。” 黎昼:“。” “那怎么就不能是我做题做烦了,然后导致我......嗯,怒气冲天呢?” 她开始睁着眼乱编。 裴聿珩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般来讲,怒气冲天也得从鼻子里冲天吧,你但凡回个笼都会让这句话更加可信啊。” “......可是回笼会让我很像牛。” 两人闲聊着,裴聿珩已经将车开进了自家地下车库。黎昼认出了这个小区:柳女士原本是想在这里买房的,无奈当时高层全部卖完了,她又不想要八层以下的房子,便只好作罢。 通过车牌,她看出裴聿珩并不是X市人,就问他:“你这套房是租的还是买下的?” “租的。我只和附中那边签了一年半的合同。”裴聿珩进行了一个标准的停车入库,“来附中上课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是帮我一个同学的忙。” “行,祝你早日脱离竞赛教练的苦海。” 她对于这意味着什么心知肚明,不过恐怕更有可能发生的事是她今年顺利申请前往英国念书。到那时,他们总是会分道扬镳的。 多讽刺。既然总会结束,那么何苦开启一段感情,到最后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 黎昼小小打了个哈欠,她的药在此刻开始发挥作用。裴聿珩见此,提出他可以一个人上楼整理,她在车里等他就可以。 她拒绝了,拉开车门下车。 既然是她提出的建议,她就应该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走进电梯,黎昼看着身旁的男人按下11楼的按键,电梯缓缓上升。 裴聿珩握住了她的手。男人皮肤的触感是温暖且干燥的,而黎昼则恰恰相反——即使在最热的盛夏,她的手脚也始终保持微凉的状态。 电梯门开。裴聿珩先行走下到家门前开锁,他安装的同样是指纹锁,微弱的旋律响起,门应声打开。 他走进门,黎昼轻轻松开了他的手,在门外有些犹豫地站着,似乎在考虑自己该怎么进去才算是得体。 见她这样,裴聿珩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道:“直接进就可以——反正短时间内我也不在这里住了,不是吗?” 黎昼这才缓缓走了进去,她跟着裴聿珩进了衣帽间。看到他从底层取出一个LV箱子,她终于忍不住了:“不是,裴老师,你有这实力来附中做什么竞赛教练啊。回去继承家业不好吗?” 裴聿珩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是帮我同学的一个忙啦......再说,家里又不是少我一个就会干不下去或者破产。我就不能有一个,教书育人的伟大梦想吗?” 黎昼:“。” 你看我信不信你呢。 注视着他将箱子打开,她思考了许久,还是轻声道:“裴聿珩,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出去下楼打车回家,不会再耽误你一时一刻,我们之间......” 她暗骂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情绪化。 于是仰头,不让泪水流出。 “也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见男人不说话,她又补了句:“当然,附中的长期请假条上限是30天。这期间,如果我要去学校盖章的话可能难免会......” 裴聿珩没让她把话说完,而是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双唇,把剩下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吻毕,他在她耳边说:“黎昼,我很清楚今天早些时候自己作出了什么决定。我在作出决定之前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会考虑它可能会带来的最终结果。” “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因为你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不是吗?当然,我知道——”他吸吮了下她的耳垂,因为早些时候的泪水微微泛着咸苦,“你一定会比我考虑的更多,更细致。但请你相信我,”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黎昼没再说话。 她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裴聿珩陆续将几套衣服,配套的袖扣和鞋放进箱子,随后是几块表——她不太懂表,但还是能看出爱彼,江诗丹顿这些经典品牌,甚至还有两块百达翡丽。 爹的,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她不合时宜地想。 裴聿珩又去书房拿了一套键鼠,kindle,以及两个笔记本:据他说,这两个笔记本有不同的功能,可以搭配使用。 这一点,黎昼倒是深以为然。她本人就有两个正在使用的设备。一个专门用来上网课,接收邮件查质料,写论文等等,而另一个的适用范围就有些......宽泛了。 等裴聿珩收拾好后,他们回到黎昼的住处,先去了物业录入车牌,又去门口的宠物店把黎团团接回家。 作为一只认生怕人且极度胆小的十八斤小猫,它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和裴聿珩这个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的人熟悉起来是黎昼没有想到的。 对此,“这是他对他姐夫天然的亲近。”裴聿珩如是道。 黎昼:? “裴老师,你人设崩得真挺彻底的。” - 晚上,黎昼本来又被人约去喝酒,但由于她到现在还是处于腰酸背痛的状态,原晚柠也表示自己动不了一点,计划也就直接作废了。 回家之后,她又靠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就看到裴聿珩已经点好了外卖,等着她醒后一起吃。 由于药物的副作用,她胃口全无,还不忘打嘴炮:“裴老师这么厉害,下面的小嘴昨晚已经被您喂饱了呢......唔!” 裴聿珩忍无可忍地堵住了她的嘴。 见她实在是没食欲,裴聿珩也不再强求,只是心中计划着往后要给她做些什么补补身体。 她太虚弱了,仿佛一碰就碎。 黎昼觉得自己还是不算清醒,客厅的顶灯刺得她眼睛生疼,就又点了根烟,拉开纱帘,站在落地窗前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愉悦。 她向下看去,尽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习,13层的高度还是让她有些腿软。 黎昼叹了口气。 要是她不恐高就好了。 ———————— 可怜小黎。香水是事后清晨。 裴聿珩说爱她,并不代表小黎在他面前可以不用装。事实上,在相处中小黎反而会考虑更多。 爹的 双相这傻逼玩意就不是爱能治好的 Tsunami(2):小黎试探 yedu6.com 抽了两根,黎昼只觉得客厅的灯光像是在灼烧自己的身体一般。她一分钟也忍不了了。 桌上的药还没来得及放回,黎昼从中翻出酒石酸唑吡坦片,看了眼包装盒,是5mg的,她得吃两片。 匆忙用水送服,她拿着手机向卧室方向走去,转头对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裴聿珩道:“我进去打个电话,可能骂的有点脏,等下就出来。” 裴聿珩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心中却想你之前骂的还不够脏吗。 黎昼进屋,关门。 锁扣响了一声,她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裴聿珩觉得有些不对劲,卧室灯的开关在外面,她进去时并没有碰。何况刚才她说话时,脸色差到几乎泛灰,走路的速度也很慢。 怎么看都不像是去骂人的。 但他也没有急着进去查看情况。裴聿珩认为,自己应该适当给她留出个人空间,涉及底线的事除外- 酒石酸对黎昼有致幻效果,这是她从第一次吃这个药起就意识到的事情。看好文请到:he huan8.co m 郁期的躯体化症状让她感到全身处于无力状态——哪怕是让她从卧室门口走到床边都很勉强。所以,尽管她很想上床将自己用被子紧紧包裹,却还是只能瘫坐在床侧。 其实也可能不只是躯体化。黎昼想,之前虽然没有体验过无套内射,但有过不带套的经验。那次过后,她直接全面拉黑了对方。 原因无他,前列腺液里也会有精子,保险起见,她还是在事后吃了短效避孕药,并很遗憾地发现了一个事实:这玩意的副作用会在她身上被无限放大。 但昨晚是她主动要求的。 这是黎昼极其难得的冲动行为。在那个瞬间,不知为何,她产生了一个不考虑客观利益,极其荒谬的想法:她甘心让裴聿珩完全地占有她,标记她,在体外和体内都留下他的痕迹。 想到这里,黎昼很烦。 她讨厌,甚至是惧怕自己一切不理性的行为。 刚刚吃下的药在此刻开始起效。耳边又回响起那些她刻在记忆深处的声音: “你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我就用与之匹配的方式养你。不是满分?声乐课,钢琴课,奥数课和编程课全部取消。校内的东西都考不好,有什么资格去学额外的?” “还有你那些裙子,暂时都先不能穿了啊。零食也是。这些都是需要你用成绩换的。” “好好反思自己,写篇检讨给我看。” 啊,这是柳女士的声音。 “哭?我跟你讲,哭对我不管用。你上一边哭去,别在这里烦我。” 这是黎先生的声音。 “黎昼,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讨厌你吗?你有想过吗?是因为你丑,你胖,你招人嫌吗?” “黎昼,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我们骂你就是你活该哦。” 黎昼只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崩溃。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上下剩余的最后一点力气,用右手拉开抽屉。 摸索到一袋新的刀片,她颤抖着手撕开包装纸,将锋利的那侧用力按压进肉里,随后猛然划动—— 世界恢复了安静。 一滴血顺着皮肤滴到了地上。粘腻的触感让她有些恶心,却并没有多少痛感。 黎昼伸手打开壁灯查看,伤口的长度与深度让她有些惊诧,这次大概又得留下道痕迹了。 在她放空的时间里,鲜红的血液已经一滴滴地从她手臂滑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了宛若微型池塘般的存在。 微型池塘。黎昼被自己想到的这个莫名其妙的比喻逗笑了,这诡异的笑容配上她小臂上的鲜血,如同恐怖电影中的画面一般。 房间里没有包扎用的东西,血也还在一直从体内流出。黎昼借着这微乎其微的痛感站起身,怀疑自己的痛觉神经是不是死绝了。 她刚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在不让裴聿珩注意到这伤口的情况下正常地走出,就听到从门口传来的敲门声:“黎昼?” 黎昼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向后一仰,靠坐在床头柜上。她将壁灯关上,屋内再次恢复了不见五指的黑暗。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以现在的样子面对裴聿珩。 于是,她没作声。 下一秒,门口就传来钥匙的金属碰撞声。 一线亮光从缝隙处照进来,裴聿珩站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黎昼:“!” 是她的错。 她忘记把门口钥匙架上的卧室钥匙拿下来了。 “无意打扰,黎同学。”裴聿珩道,“只是你这个‘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我却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你家隔音还挺不错。” 听声音,他心情不是很好。 裴聿珩的目光停留在她仍然在不断流出新鲜血液的小臂:“刚弄的?” 黎昼没敢看他的眼睛,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裴聿珩没说话,拽着她的右手走出卧室,低声问她:“家里有纱布吗?创口贴一类的可能不够用。” 她愣住了。 “其实不用。刀片是新拆的,不会有破伤风;伤口虽然深,但是其实挺细一条的,只要动作幅度不大就不会绽开。” “止血的话它一会就不流啦。你要相信人体血小板的能力啊裴老师。” 黎昼勉强调整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抬头看裴聿珩。 他被无语笑了:“你还挺了解自己。” 黎昼轻轻挣开他的手,自顾自地走到洗手台前,开始清洗手臂上的血迹。果然,在她和裴聿珩说这两句话的时间里,人体内的thromboplastin,platelet,和生成的thrombin就已经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她在提前预习alevel生物。 将手上残留的水滴用洗脸巾擦去后,她转身。裴聿珩正斜倚着门框等她,见黎昼处理完毕,他抓着她左手检查了一番。 如她说的那般,确实还可以,现在只是不时向外渗出丝丝缕缕的鲜红液体,沿着皮肤纹理向四周晕染开来。 “其实还挺有美感的,对吧?” 黎昼被他看的有些尴尬,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裴聿珩不置可否,将她拉到沙发上。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说话- “因为什么?不愿意的话可以不说。” 黎昼没看他,垂着眼轻声道:“客厅顶灯可以关一下吗有些刺眼,挺不舒服的。” 他毫不犹豫地起身将顶灯开关按下,只留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裴聿珩重新坐到她身边,把人揽入怀中,等待着她的回答。 “难受啊。真的很难受呢。” 她声音控制在裴聿珩堪堪可以听见的地步。 “别问为什么难受了裴老师,双相郁期躯体化,挺难熬的。”黎昼苦笑,“这我控制不了,看见自己流血会相对好一些。” “还有呢?”她听到裴聿珩问,“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黎昼心里一惊,随即安慰自己:他肯定不可能知道自己对短效避孕药特别敏感的事,无须担心。 “没有啊。”她道。“没有其他的了。” “黎昼,看着我的眼睛你在说谎。” 黎昼:“。” 操啊他不会还真知道吧他怎么知道的啊这男的总不至于梅花易数算出来的吧? “嗯短效。”犹豫半晌,她还是说了。 “我对左炔诺孕酮片格外敏感,它的每一个副作用几乎都会在我身上被无限放大。恶心,头晕,嗜睡,四肢无力,手抖和我的躯体化症状几乎重迭了,双重buff迭加,享受极致体验。” 她习惯在将自己的痛苦描述给别人时,刻意加上娱乐和开玩笑的成分。 “那你昨晚为什么要我射在里面?” 裴聿珩看她也不是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喜欢你。” 三个字,被黎昼用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表达出来:“因为愿意为你付出,感觉你射在里面会更舒服。” “不过话说,”她快速跳过了上一段对话:“你是怎么知道我对那玩意反应极强的?” “哦,这个啊。我诈你的。”裴聿珩云淡风轻道。 黎昼想当场把自己杀掉。 “试探一下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什么事都瞒着别人了。” 刚刚听到她的回答时,裴聿珩其实是很自责的,他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个畜生,昨晚听了她的话,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但听到黎昼说喜欢他时,心中的自责却又变得酸涩起来。她说她不会爱人,可现在,他却清楚的听到她说她喜欢自己。 “可我又为什么不瞒着你呢?”黎昼又拿起了她随意丢在沙发上的电子烟,吸了口又缓缓吐出,“裴聿珩,有些事,你本来就不用知道,这样对你我都不好,会增加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裴聿珩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她。许久,他在她耳边轻叹:“宝贝,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一次次地尝试去推开我的。” 黎团团踱着步子,从次卧走出,来到沙发上的两个人类面前喵喵叫了两声——你俩说什么呢怎么不让我也听听! 黎昼看着眼前的小猫。明明是传说中的赛级冠军后代,它耳尖的聪明毛没多长,耳毛倒是旺盛得很,她不由笑出了声,借此机会脱离了裴聿珩的拥抱,起身向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啦,你陪我们团团宝贝玩一会。” 客厅里,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关上门,黎昼低头,朝洗手池内干呕了几下。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又恢复到那死了三天的模样了。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在试探裴聿珩的态度,顺便在他心中再次抹黑一遍自己的形象:难受就会自伤,做事之前不过大脑,说谎不眨眼。 想到这里,黎昼觉得有些好笑。 事实上,她也真这么做了。一开始只是牵牵嘴角,而后演变成轻笑,最后是无声地张狂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不知天地为何物。 一滴水掉落在地面。 ———————— Tsunami(3):后背挺痛 黎昼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点,裴聿珩这个工作日作息无比规律的人已经用另一个洗手间洗漱完毕,边拿着手机敲字边等她。 黎昼走到他身侧,在床边坐下,右手抚过他被子外面裸露着的坚实胸膛,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裴聿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黎同学,你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介意使用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一些睡、前、运、动。” 听闻此言,黎昼连忙收起了不安分的爪子,亲了一下他的唇角,道:“你先睡吧。我去书房做会题,今天一整天什么都没做,我有些负罪感。” 裴聿珩刚想说些什么,又听她解释:“我不吃安眠药的话,睡眠很浅,最多叁四个小时就会醒一次。如果现在这个点就睡觉,我大概会在凌晨两点半左右准时起床。” 见此,他就也不再坚持,而是捏了下她腰间的软肉:“去吧,记得早点休息。” 黎昼又在他颊侧落下一吻,随即起身去了书房。 她又骗了他。 事实上,黎昼早已规划好该如何将这一天的任务均匀分散到下周完成。她只是想在独自一人的密闭空间中待几个小时,静静体会身体给她带来的痛楚。 凌晨叁点,她准时回了卧室。 裴聿珩的呼吸十分均匀,黎昼有点羡慕这人的睡眠质量,从另一侧上了床。 轻轻将被子掀开一角,她将自己塞入了其与床垫的夹层之间,朝裴聿珩的另一边侧躺着。 黎昼仍然觉得有些玄幻。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受到一只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揉入怀中。她本能地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禁锢住,于是便也不再做无用功的努力,而是迎合着那人的动作,将头埋入对方温暖的怀抱。 藏红花,雪松与沉香。 他身上味道还挺好闻的,黎昼想。 - 昨夜她的睡眠质量相对不错,也不知道是因为药吃多了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当裴聿珩换好衣服准备前往学校时,黎昼虽然早就已经醒了,但还在床上平躺着发呆。 裴聿珩轻声走到她身边,“我出门了哦,不想起就再躺一会。” 他昨晚通过蒋易凛联系到了他的一个学长。 蒋易凛算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高中时他直接通过竞赛成绩报送了B大化学院,蒋易凛则参加高考去了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 虽然他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工业与经济心理学,但他认识很多在临床心理学方面有一定造诣的校友。裴聿珩正是通过这一便利,从他的学长那里初步了解到了一些双相不同时期的症状和应对方法。 他知道,黎昼此刻非常疲惫,是脆弱而没有动力的。他也知道,她应该不想让自己的这种状态被任何人发现——事实上,她昨夜还会回到卧室就已经是在他预料之外的事情了。 黎昼轻轻嗯了一声,将手伸出被子,轻轻捏了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那意思是:知道了,不用管我,快走吧。 裴聿珩深深看她一眼,出去了。 她听到大门一开一合的声音,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下来。黎昼翻身,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拿着手机,脚步缓慢地去了客厅。 靠在软软的沙发靠垫上,她调出微信,给美甲师发信息预约了下午去做指甲,让对方把新进的铜镶锆和水晶都给自己留着。 胃里终于有了些许饥饿感,但她仍然没有任何食欲。想了想,黎昼去冰箱拿了一瓶水牛奶和一瓶茶,走进书房,开始逼着自己做题。 - 快十二点的时候,裴聿珩正在办公室批改竞赛班新交上来的学案——只有13张,向上放着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看了眼,发现是黎昼给他发的信息。 「裴老师 你晚上回家的时候」 「帮我把放在学校的题拿回来嘛」 「不多 我周六离开的时候大概整理了下」 裴聿珩回: 「嗯,都有多少,给我个清单。」 对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女孩应该是在给他列出一个明确的要带回的物品列表。 想到之前他看过的那些简要清晰的计划,裴聿珩就觉得像黎昼这样的人以后无论是去做学术还是进入社会工作,应该都能取得不小的成就。 「桌上的置物架里有两个尺寸比a4略大的本子 一个120页一个160页 还有一个灰蓝色的夹子 里面夹着一些笔试题 以及桌肚里有两本挺厚的全英化学课本 应该还有个濑户烧的繁花杯子和配套托盘」 裴聿珩:“......” 讲个笑话,不多。 「我的置物柜在中间那排从右往左数第四个 里边应该有个ysl的icare包 挺能装 你把这些都随便塞里面带回来就行」 行,还把他带回去的途径都规划好了。他勾起唇角,脸上染了些笑意,随即又觉得有些心疼。 按照那个学长昨晚说的,郁期一般至少会持续五天。在此期间,患者全天都在黑暗环境中下不了床都是很正常的。 昨晚,乃至今天早上,她的状态都是肉眼可见的差。然而离他今早出门只过了几个小时,黎昼就开始让他把学习资料带回去了......啊,是了,她每天都有自己的规划,有要求自己必须完成的事。 「好。」 「如果感觉好些的话,中午吃点东西。」 「ok 已吃」 - 黎昼咬着吸管看化学题。 嗯......继一瓶水牛奶之后又喝了两盒野菜生活怎么不算摄入食物呢? 反正她觉得算。 等到黎昼完整做完两份试卷,离她预约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她随便铺了个底妆,换过衣服后便急匆匆的出门叫了车。 到她常去的那个工作室之后,几个资历比较老的美甲师都跟她混熟了,调笑道:“上周末才见你来做了基础杏仁甲,怎么这又回来了?由奢入俭难吧。” 黎昼有点尴尬。暴露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之下,她其实并不是很舒服,甚至足以称之为难受。 但她想要与自己的身体作斗争。黎昼对郁期时什么都做不了,且脱离掌控的自己感到恶心。勉强调整出一个笑容,她回道:“那可不是吗,当一个小女孩开始做4.0满饰品长尖甲,她这辈子就定型了......” 由于又要重新建构,规划底色式样,选饰品等等,到她终于完整做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黎昼正欣赏着左手拇指上做功精细而浮夸的立体蝴蝶结和它旁边在光线照射下闪闪发光的华子,手机突然响起。 她取出一看,是裴聿珩。 这个时间,估计是开完例会后回家,结果发现家里人没了。 黎昼接起电话:“喂?” “你去哪了?” 裴聿珩在电话中的声音和平日中由于传输问题有些许不同,但也是两种不同的好听。 “我出来做指甲啦。”黎昼的声音由于无力,听起来软软的,“差不多做完了,马上就回去。” “在哪?我去接你。” 黎昼本来是不想麻烦他的,毕竟大家一天下来都挺累嘛,没必要再给别人增加负担。无奈她出门这一趟本就是逆着本能而行,加上还要撑起笑脸调整语气时不时和美甲师聊两句,实在是已经耗尽了所有心力。 于是她道:“行,等会我把定位发你。” 电话挂断,她对旁边的人说:“直接划我卡就行,上次充的钱应该还够。” 对方点头:“够的够的——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男朋友?你谈恋爱了啊小黎。” 黎昼不知道要说什么:“......算是吧,能谈到哪天还不确定呢,恋爱这事本来就没什么意思,到最后还是两败俱伤,逃不开的。” 美甲师撇撇嘴,显然是不认同她这套说辞。 黎昼没多解释,简单道别后拎起包就往外走。工作室在商场内部,她现在开始往外走,应该差不多能赶上裴聿珩。 本来就够不好意思的了,黎昼不想让他再额外花时间等她。 她拿出手机,给裴聿珩发了条语音:“我去哪个门等你?” 「东门。」 他回的很快。 黎昼心中暗想,这人怎么开车不专心。 - 上车后,黎昼把手伸到裴聿珩那边向他展示:“好看吗?” 虽然脸上的笑容有些苍白,但这是她难得贴近一个正常小女孩的所作所为。借着等信号灯的间隙,裴聿珩看了眼,大量的水晶与锆石在黑夜中格外耀眼,前端初看是尖锐的,但实际被打磨得圆润。 “很好看。”裴聿珩轻声道,脸上出现了一种意味不明的笑,“就是......” “看着它,我后背有点痛。” 黎昼:“?” 她不想理他了。 ———————— 下两章裴老师生气就开车! 4.0的指甲可以写字!超级顺! (以及裴老师用的香水是HJ的多哈限定Gallia,超级好闻,唯一的缺点就是贵。我买的时候2.5w 15ml... Tsunami(4):一通电话 这一周就在黎昼对于自己的物理治疗中过去——她每天逼迫着自己从床上下来,从暗黑无光的卧室中出去,走进书房开始按部就班地完成她提前为自己安排的任务。 中间,为了让自己的郁期缩短,她甚至还约了两次机构的化学课。其实完全没必要,但黎昼只是想让自己走出家门,以及她和那化学老师关系还不错。 在机构,她见到了原晚柠和温芋。 黎昼约了他们去五楼楼梯间抽烟,原晚柠一见她就激动地问她和裴聿珩的情况,黎昼苦笑:“哥们也是栽了。本来就想发展个炮友,结果裴老师要和我谈恋爱啊......你呢?” 原晚柠更兴奋了:“我靠宝宝你知道那个男的,就他叫蒋易凛,他真的完美的符合我的xp啊!他在做的时候会笑着看我,汗水从头上往下滴......啊啊啊我不能想了真的超级绝!” “哎,不过我们还没确定到底是什么关系。”原晚柠有些失落。黎昼摸了摸她的头,以表安慰。 温芋看着她:“但是你之前不是说过,这辈子不谈恋爱只找炮友吗?然后你每次做完就拉黑,说他们完全不能把你turn on,连水都很少......这回呢?” “一句话,我变成原晚柠了。”黎昼简明扼要道,“水神。所以我才暂时能接受和他谈恋爱啊。” “那这么说的话,咱叁个人那天晚上都不错啊。”温芋笑嘻嘻的说,“你俩是早早就得吃了,后来我遇见个弟弟......其实他就比我小两个月啦。白白净净的,感觉就很嫩的祥子......” 黎昼沉默了。 “宝宝,你上任,和上上任,长得分别像野猪,和家猪。...你和野猪甚至谈了叁年,我和柠柠一度以为你是来开养猪场的。” 原晚柠表示同意,并朝养猪场场主温芋小姐翻了个白眼。温芋笑得尴尬:“那那那那......一个十叁四岁的小女孩又能做出什么正确的选择呢你说对吧......” “你还在十五岁和野猪做了。”原晚柠无情的说,得到了温芋的一声尖叫。 “行了,我走了。”黎昼拎起新买的Neverfull手袋,“这个点裴聿珩快下班了——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即使你戴百达翡丽,背大号steamer,开劳斯莱斯,但你该上班的时候还是得上班。” 黎昼之前在微信上闲聊的的时候已经和她们讲过了裴聿珩的情况。对此,二人表示:妈妈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器大活好长得帅又多金,先谈着呗,反正是他贴上来的,别有愧疚感。 她们是为数不多知道黎昼情况的人。 “啧啧啧,谈恋爱又同居的人就是不一样。...走吧走吧,做的时候记得和我们打视频哈,别辜负我们的期望。周六晚DoubleF见!” 黎昼无语,朝她们竖了个中指就走了。 就她这周的精神状态,再加上附中早上的到校时间实在是不做人,他俩这五天内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沙发上亲了一个小时。 最终以裴聿珩去洗凉水澡为结尾。 - 晚上,黎昼刚喝完一碗裴聿珩给她炖的天麻鸽子汤,正处于十分满足的放空状态,思考着一些并不十分重要的事情:比如,明天吃什么。 ——是的,裴聿珩在这一周的时间内找出了她可以接受的食物:禽类放一些药材煮出的汤都可以,但鸡汤不行,有土腥味;牛肉汤可以,但必须是清汤,且牛肉不能太肥;排骨或是羊汤绝对不行。 至于素汤,丝瓜不行,黄瓜带皮的可以去皮的不行,番茄不行,加鸡蛋的更不行;菌汤是她最喜欢的,但不能加金耳,银耳,木耳和金针菇,且必须保证有五种以上的菌类。 以及最重要的:不能加盐,一点点都不可以。她口味已经清淡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盐量必须自己掌控。 眼看着她躺到沙发上逗黎团团,裴聿珩刚想清理一下餐桌,就被黎昼制止了:“放着别动,我一会去收,你过来陪陪我们团团嘛。” 也陪陪我。黎昼在心里说。 见此,裴聿珩也不再坚持。他刚拿了根猫条走到沙发旁坐下,黎昼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打破了这个美好的画面。 她拿起手机垂眸看去。 屏幕上,赫然是“柳女士”叁个字。 黎昼叹了口气,站起身向书房走去,朝背后挥了挥手机:“是柳女士,可能了解一下我最近都在学什么吧。...你先和黎团团玩会,我大概十分钟就出来。” 她在书房门口接通了电话。随着一声“喂?”,她关上了书房的门。 黎团团轻轻叫了一声,跳上了沙发,在裴聿珩的腿边游走,时不时还用脑袋和尾巴蹭一下他,意图以此换取猫条。 裴聿珩伸手摸了摸它,轻声问:“团团,柳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 不出黎昼所料,柳女士打电话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询问她近期的状态。 “......MAT2007-2015的卷子一刷完成,TMUA还剩20-22年的没有做。化学AS阶段每个单元的卷子都做了叁四份,A2的知识基本都学完了,卷子做了一部分。” 黎昼如实汇报道。 “嗯,做完自己批改了吗?整理了吗?你不整理,做这么多题有什么用,发现弱点了就多练弱点,别总是像傻子一样纯做题。” 她很想反驳。 edexcel这个考试局近两年就是以题目灵活多变着称,几乎每个大题都是一篇新的材料,共通点有是有,但每年的评分标准都在变啊。指不定前一个考试季的indicative point在下一个考季就不是了,或是就被拆成两个了。 但黎昼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柳女士停顿了一下,接着很肯定的说:“你谈恋爱了。” 黎昼没否认,而是问道:“为什么?” “根据我观察得出的,你的状态变化周期,现在刚好轮到郁期——也就是说,我这个电话你可能都懒得抬手去接,或者正处于睡眠状态。” “但你接了,且速度在正常范围内,这就说明你最近肯定遇到了一个能让你情绪相对稳定的人或事物。...我倾向于是人,因为事物方面,我的副卡最近没有超出十万的支出,说明你没买爱马仕的任何一个包。近期,你也没有取得任何奖项。” 听完这些,黎昼心里说不上有种什么感觉。她觉得有些好笑,但她只是说:“哇,那我真是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你真的好厉害。” 对面传来一声笑,可接下来的话,却让黎昼如坠冰窟。 “当然,你想谈恋爱我不会拦你,我也拦不了。但你想想,你现在谈恋爱合适吗?” “从你的角度来讲,妈妈知道你不是恋爱脑,可你真的可以保证你不会因为这段关系分心吗?你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要耗费比常人多许多倍的心神去考虑细枝末节的事情,这点你清楚吧?” “你如何保证你用于思考这些东西的时间不会耽误到你做题,做更重要的事情呢?” 黎昼没回答,静静地等她说完。 凭她多年经验,如果在这时候打断柳女士,她八成会说出更刺耳的话,最后轻飘飘一句“我管不了你,你随便吧”。 “从另一方面考虑,舟舟,你是个病人。你还记得你之前发给过我的那篇小绿书推文吗?双相患者不配谈恋爱。你当时说你很认可。” 舟舟是她的小名。黎昼时常觉得好笑,和她相关的叁个字——黎明,白昼与方舟,怎么看都像是她的对立面。 “以你这样的精神状态去开启一段关系,对你自己负责吗?对对方负责吗?何况你不是常说你只喜欢在你掌控范围之内的事情吗?对方于你的感情你可以掌控吗?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你,想要选择离开,但你并不接受这个结果呢?到那一天你的情绪还会可控吗?” “如果是混合期或是轻躁狂可能还会好一些,但如果刚好碰上躁狂或是郁期,”柳含芷一顿。 “你我都清楚这将会带来什么。” 黎昼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想过,相反,比这还残酷的话语和更消极的预测都被她在心里成百上千次地讲述给自己听过。 可当她真正听到这些话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时,恐慌还是会席卷她的身体,深至侵入骨髓。 “好了,我话就说到这。吃晚饭了吗?” “没呢,现在马上准备去吃。冰箱里有水牛奶和碱水,我拿几个热一下。吃完就去查一些文书里的细节材料。” 她早已习惯对柳女士编出一个与现实截然不同的故事了。 “嗯。对了,这个月我可能不回去了,你好好准备十月大考吧。挂了啊。” 黎昼无力地窝在懒人沙发上。 五分钟后,她命令自己站起来,调整好情绪,然后走出书房。身体很乖顺地听从了她发出的指令。 打开门,黎团团终归还是喜欢她更多一些的,早就蹲在书房门口等她出来喂冻干喂猫条了。 黎昼蹲下,两手并用地把小猫捞起来放到自己怀中,然后毫不留情地扔到了次卧的床上。 她扫了眼餐桌——裴聿珩这男的真是天生反骨。跟他说了不用他收,还是趁她在书房的时间里把餐桌清空了。 真是很好的一个人啊,黎昼想。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正拿着笔记本看Nature的男人。 男人也看向她。 “裴聿珩,”她听见自己说。 声音平静得可怕。 “有空吗?我们谈谈。” ———————— 下章或者下下章上肉! 裴老师要生气了 哎 其实柳女士也是很爱小黎的 Tsunami(5):逐个尝试 黎昼走到了沙发靠窗的另一端,坐下。 “裴老师,采访一下你,”黎昼没敢看他,低头点了根烟,“这一周和我相处下来,什么感受啊。” 裴聿珩大概猜到她是什么意思了:“还是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女孩啊。然后......看到你不舒服,会有点心疼你。” “你没必要心疼我。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和我自身的问题也不是全无关系。”黎昼将烟雾缓缓吐出,看着它消散在空中。 “其实你可能会发现,你喜欢的,你感兴趣的我并不是真实的我。那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部分,甚至是我表演出来的,原本不属于我的样子......当然,我这周实在是不舒服,露出了一点马脚,不好意思啊。” “有区别吗?即使只是你的一部分,那也是你;即使是你装出来的,那也是你自己通过对局势的分析,判断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生成的产物。” 她能感受到,裴聿珩的目光正直直地望向她。 自己提及这些,也相当于又一次尝试推开他。黎昼知道裴聿珩现在肯定是不悦的,或许还会有些厌烦。 ......谁听了这些不会啊。 长痛不如短痛,黎昼想。 于是她再次开口。 “裴老师,我知道你现在听我这样说会很烦。可事实上,我这些天来一直都在思考这些。...其实我是一个敏感很容易内耗的人,我自己也很讨厌这点,但是我也没办法。” “你知道吗,一直都有个说法,有精神类疾病的人不配谈恋爱,不配拥有任何关系,而这一点我深以为然。”见裴聿珩没说话,她继续道。 “我还是那句话,这对你不公平。我无法在一段关系中承担应尽的责任......我常常会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 “躁狂的时候,我精力无限,每天制定各种宏大的计划,甚至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到达顶峰的时候,我甚至无法接受别人提出的任何一点反对意见,否则就开始做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我砸碎的东西加在一起的总价值差不多够买一只铂金包了。 “最恐怖的是,我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她仍然不敢朝裴聿珩的方向看。 “郁期......如你所见,我会切断与所有人的联系,把自己锁在漆黑一片的屋里。虽然我在努力与自己的本能抗争,但仍然,一切让我感受到快乐的事情,此刻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我以前有过一段时间,认为别人对我的关心和爱可以填补我心中的空虚。我会小心翼翼地渴望和珍惜来自于每个人的关爱,但随后我发现,当他们表现出冷漠与疏离时,我的心情会随之跌入深渊,我会非常非常难过......而这种难过足以占有我生活的全部。 “外界的关爱终究无法维持我情绪的稳定。一旦情绪波动,之前的一切都会变得空洞而无力,如同海市蜃楼那般崩塌。” 这是她内心深处相对真实的剖白了,她相信裴聿珩不是那种在她伤口上撒盐的人。 随后,黎昼有些想笑,因为她很可悲的发现,即使在这种时候,她的遣词造句之间仍然有表演的成分在。 “你妈妈......柳女士,她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半晌,裴聿珩终于开口,声音中带了些沙哑。 “没什么,”黎昼说。“一些难听的实话。”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希望......嗯,万一你有天厌烦我了,发现我这个人其实没你想的这么好了,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和我相处很累的话......” “请你及时告诉我。我会让你及时止损,也不会再多余地纠缠你,这样我们都能将损失最小化。” 说罢,她又点了根烟,在窗边静静地吞云吐雾,俯瞰下面的川流不息,万家灯火,等待着裴聿珩的回应。 “说完了?” 黎昼听见一侧传来男人的声音,音色暗哑,听不出发话者的情绪。 黎昼轻轻嗯了声。 “好。” 裴聿珩走进了卧室,黎昼注视着他的背影,身体有些脱力,向后倒在了沙发靠垫上。 但凡是个人,听了自己刚刚这番话都会烦吧,她想。没关系,大不了今晚在书房过夜,不回卧室了。 她起身,将烟头随手按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随后再次躺下,轻阖双目。 不久,黎昼听到向自己靠近的脚步声,心想裴聿珩大概是来拿笔记本的,就也没在意。 下一秒,脚步声在她身侧停下。 她刚想睁眼查看是什么情况,整个人就突然被横向抱起。 黎昼:“?” 不是哥你想干什么直接说不行吗还非得有这么个仪式感吗很他爹吓人的啊。 裴聿珩就这么抱着她进了卧室。他将她在床侧放下,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这时,黎昼突然意识到,这床上......好像有一些不应该出现在床上的东西。 她抬头对上裴聿珩一双带着戏谑的眸子,用眼神无声地质问:怎么回事?你把这些拿出来干嘛?你怎么发现的? 见她如此,裴聿珩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黎同学,给你的第二个建议,床头柜的抽屉记得合拢啊。...我上周日刚醒的时候就发现了。” “没想到黎同学竟然在收藏了这么多种多样的情况下,仍然抱怨小玩具不好用啊。”他走到她身边,单手搂住她的腰。 黎昼已经过了无语的阶段。尽管心里有些打怵,她还是象征性地口嗨了一下:“那可不吗。这些小东西......哪能跟您比啊。” 说这话的同时,她臀部向前顶了下,刚好贴上了裴聿珩的性器。感受到男人被她勾得呼吸一滞,黎昼顿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哦?这么确定啊。既然这样的话,本着科学探究的原则,我们今晚就逐、个、尝、试一下吧。” 神他妈科学探究。 说实话,现在还能留在她床边抽屉里的都是还不错的,起码能让她连续高潮两次。原晚柠打电话时说的那句话......纯属她过度即兴发挥了。 “现在,黎同学,给为师介绍一下这些有意思的小玩具吧,也算是拓展一下知识宽度。不如就从——”他指了指体积最大的粉色棒状物,顶部做得大了一圈,还有个吸吮小口,“这个开始。” “哦,这个啊,Polly叁代,顶部是体外吸吮,下面是可以入体的。这个我用得少,原因非常简单:我找不准位置。” 黎昼的羞耻感大概也就持续了1秒钟,不就是介绍小玩具吗,做都做过了还装什么纯。 “旁边这两个和它是同一个牌子的,区别在于这个小的是纯吸吮,旁边那个是吸吮入体二合一的。一般我用纯吸吮的比较多,它这个入体的角度有点奇怪,不是很舒服。” 她像是在叙述测评报告一样,云淡风轻的样子:“所以我建议你如果真的想让我试一遍的话,可以只用这个吸吮的。二合一的话,旁边安可尼这个绿色在盒子里的会更方便,还不用手动操控。” “这个挺可爱的,叫逗豆鸟。我的评价是前几次不错,但是用到现在,我确实是快免疫了,小恶魔同理。”说完,她抬眼看裴聿珩,“其实下面的两个抽屉里还有一些,你要看吗?不过那些都很没意思了,是真不好用。” 裴聿珩:“。” 他轻咳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黎昼,道:“黎同学,粗心可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你似乎漏了床上的一件物品呢。” 黎昼转头看去,烟墨灰色的蚕丝被罩缝隙里,竟藏着一捆被她忽略掉的麻绳。 她回身,视线大胆地撞向裴聿珩,笑出了声: “好巧哦,裴老师。” “我超级喜欢这个的。” ———————— 黎姐:没想到吧我也是变态 我是觉得polly叁代一般 还没有迷路好用 哎 希望世间没有双相 一个双相患者的自述。 Inmyroom(1):想要您操(纯H) “Confundo la realidad, Y es que todo me estasía. Se ha encendido el cielo, se te enreda el pelo...... Tus espuelas con las mías.” - 黎昼不知道事情是怎样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半躺在床上,背靠软垫——难为裴老师还记挂着她的腰。身上早已是未着寸缕,双腿大张,私密处就这样暴露在对面男人的视线里。 她两条手臂分别被麻绳与同侧的腿弯处紧紧绑缚,使黎昼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无法将腿并拢。她感到有些羞耻,便将头偏到一边去。裴聿珩坐在床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副模样。 白皙的皮肤在麻绳的约束下,已经隐约透出红痕,艳红的花穴处正因相对寒冷的空气而瑟瑟发抖,看起来好不可怜。视线上移,他的目光定格在黎昼的脸上:女孩明明双颊已经泛红,却仍然要强装镇定。 裴聿珩就这么欣赏了一会满床春色,直到黎昼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来:“你他妈......别看了!我早晚把你也这么绑起来......” “然后呢?给我口?” 他觉得有些好笑,站起身走到黎昼旁边,控制着力度,在她脸上扇了两巴掌,“怎么说话呢,顶撞老师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随着这两巴掌,她下体传来一阵热意,穴口颤抖着流出了一小股淫水。黎昼面上不显,嘴角反而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抬眼看向裴聿珩。 “我可不想顶撞老师哦......我明明只想被老师顶撞,这点您应该知道吧。” 裴聿珩只觉自己下体有些发烫。 他今天的本意是想给黎昼一个惩罚,让她以后对自己的信任能够多一些——当然,他知道这一点对她来说很难,但他也不急,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来。 可现在却有点惩罚他自己的意思了。 他拿起黎昼身边放着的绿色二合一款观察着,被她慌忙阻止了:“裴老师......现在暂时可能还不够湿,会很难进去,而且会很痛。” 裴聿珩心道这还用说。 毕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是一点也舍不得她承受多余的痛苦的。 然而嘴上却说着:“黎同学这话可没说清楚啊,哪里不够湿?” “我......下面的小穴。”又来了,黎昼想。既然我不舒服,那你就也别想好过,“嗯...骚穴好痒,好想要主人的爱抚......求主人摸摸它...” 这话完美达到了她预期的效果。 “这样啊。”裴聿珩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这还不简单,黎同学早说清楚不就好了。” 说罢,他轻轻在黎昼的花穴上打了几下。 疼痛与羞耻交加,黎昼眼角分泌出了一些生理性泪水,穴口也仿佛流泪一般,逐渐开始变得湿润。 “小骚货,被扇几下穴就这么爽?” 不等黎昼回答,他的手就再次抚上了穴口,只不过这次是温柔的,逐渐向上方游走。裴聿珩拨开层层褶皱,终于捏住了藏于暗处的阴蒂。他用食指和中指将其夹在中间来回揉搓,还不忘偶尔用指甲剐蹭,引来她刻意控制却还是从喉间溢出的声声娇叫: “嗯啊......不要,不要碰那里...唔......” 此刻,黎昼理智尚存,于是她硬是压下自己本能发出的声音,继续用言语刺激着裴聿珩: “啊......主人的手指好厉害...我只是您一个人的小骚货,您对我做任何事......都可以...” 见她还有余下的精力对着自己发骚,裴聿珩干脆利落的停下了手中动作,转而将手指在穴口试探了一圈——那里已经是完全湿润的状态了,可以轻轻松松就容纳下他一根手指。见此,裴聿珩模仿着性器的动作简单抽插扩张了几下就将手指收了回去。 感受到穴内的空虚,黎昼不满的哼了两声,又换来了扇在花穴中心的一巴掌:“急什么,耐心些。” 下一秒,她就感觉体内被塞入了什么,随即阴蒂处也感受到硅胶质地某物的贴近。有点涨,不过和裴聿珩的性器相比,也是算极小的。 她正胡思乱想着,穴内的跳蛋和阴蒂处的吸吮小孔突然同时开始了工作,惹来她一声惊呼。 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黎昼想,起码没有在开始就给她调到最大档。 裴聿珩走到床头,熄灭了一侧壁灯,于是此时房内便只留了一盏。身旁床上传来她难耐的呻吟——一周内没有经历过任何与情爱相关的事,小穴内外都正是敏感的时候。恐怕即使只是中档,也完全足够将她送上高潮。 回头看去,她双眼紧闭,眉头微皱,整个身体都在难耐的颤抖着。裴聿珩知道她快要到了,安慰小猫般地抚了下她胸前双乳,几乎是同时,随着一声音调骤然提高的娇叫,她下体骤然分泌出一股淫水,将周围的床单从灰色浸成了黑色。 黎昼本以为裴聿珩起码会给她留出一些时间缓冲,但事实上,他不仅没有留出缓冲时间,反而还直接将玩具调到了最高档。 卧室内非常安静,只能听到跳蛋在穴内尽职工作而隐约产生的嗡鸣声和黎昼不间断的浪叫——她摆烂了。这实在是太难忍了,不只是玩具在体内体外同时带来的阵阵快感,更重要的是,她想念裴聿珩的鸡巴了。 玩具能到达的深度才有多少啊。她大概估计过男人性器的长度,至少有17厘米,保守估计完全勃起后在20厘米左右,还有如此傲人的直径——顶到花心的每一次都让她既痛又爽着。 对比之下,此刻的快感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反倒更让她下体感到空虚。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裴聿珩那双十分有力的手开始大力揉捏她胸前的柔软,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粗暴:乳头,乳肉,任何一处都没放过。所经之处,统统留下了深红色的指痕,作为他罪行的证明。 足尖紧绷,双唇微张,裴聿珩看她的状态就知道她又要高潮了。狠掐一下她的乳尖,只听黎昼惊呼一声,再次不受控制地泄了身。 裴聿珩暂时放过了她,拿起手机,将玩具用手机操控着关闭。刚想取出换下一个,只听黎昼在床上哑着嗓子喊他:“裴老师。” 是难得脆弱的样子。 “裴老师...主人......求您。我想要您操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要您。” 裴聿珩用手将一缕盖在她脸上的浅棕色头发拨到后方,看着眼前人乞求的表情,他有一瞬间是想放过黎昼的。更何况,此刻他胯下的性器也早已硬得发疼。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但他也适度降低了惩罚强度:他决定让黎昼再使用一种玩具高潮两次,就暂且放过她。 比对一番,裴聿珩拿起了最开始的Polly叁代,也是总体积最大的一款。最重要的一点是,它需要手动操控——他可以近距离地看到她的花穴是如何颤抖着一点点吐出晶莹露珠的。 “再用一个就放过你。”裴聿珩拍了拍她脸颊,随后再次向床尾走去。黎昼没说话,她知道这已经是男人对她的宽容了。 裴聿珩握住她的脚踝,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看着眼前已经像是被狠狠欺负过的秘密花园,他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将自己的性器在这紧致的小嫩穴中一插到底。 正准备按下开关,裴聿珩突然想起了什么,径自出了卧室,走向衣帽间。 独自一人保持这种姿势,黎昼其实是会有些恐慌的,但她又觉得是自己太矫情,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或许是预判到了她会有这种心理,裴聿珩不到半分钟就回到了卧室。他手中拿着一条领带,走到黎昼身边,将她双眼蒙住并在后面打了个结。 当人的五感失去一种后,其他四种就会被无限放大——下体的触感也不例外。正是因为想加快她高潮的速度,让惩罚快些结束,裴聿珩才选择将她视觉进行暂时的屏蔽。 黎昼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多少有些感动。 但她闭眼之前偏偏看到了领带上的暗色lv花纹,于是又有点想骂人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 她何德何能哭湿两千多的领带。 ———————— 宝 又不是你郁期砸碎六千多威士忌杯的时候了是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开头内容大意:我无法分清虚实 一切将我情绪燃起 天空明亮璀璨 你的发丝缠绕一起...你与我唇齿相交。 Inmyroom(2):等会操你(纯H) 裴聿珩打开了手中的柱状物。 黎昼听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嗡嗡震动声,她知道那是尾端的功能。许久不用,她依稀记得那玩意似乎还会在体内来回搅动——位置找准了自然是极爽的,但没找准的话就是纯纯受刑。 很可惜,她对自己身体的了解程度甚至可能还不如和她只做过一次的裴聿珩,起码他能让她爽啊。 “宝贝,知道你下面有多漂亮吗。” 她听见裴聿珩轻声感叹。 然而,随着他这句话的说出,他的气息不可避免地尽数喷洒在了花心,惹得黎昼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下穴口,换来了男人的一声低笑,“真是我的小骚货啊。...才说一句话就又流水了。” 看着媚红的穴肉和那可怜的,已经有些红肿的阴蒂,裴聿珩用一只手将两瓣阴唇分开,于是体外最敏感的部分便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一方面,黎昼自然是有面对未知的恐惧,但想到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裴聿珩,她心下生出一些安定感。于是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与自己的本能做出对抗,默默等候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四下活动的柱头终于贴上了她期待已久的阴蒂。黎昼心下有些惊讶,想着柱状物官方认证的使用方式不应该是入体式的吗。 仿佛猜到了她心中的疑问一般,裴聿珩轻声道:“当着我的面,你认为我会让其他东西操你?” “放心,就算不插进去,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爽到崩溃,宝贝。” 裴聿珩说到做到。他将震动功能调到了最高档,在阴蒂附近的软肉打转,却偏偏避开中间最敏感的部位。 黎昼感觉自己快疯了。 穴内空虚也就罢了,偏偏裴聿珩连穴外也不放过她,只是将手里的东西在那颗轻颤的凸起周围移动,时不时的还蹭上一点边缘,就是不直接压上去。呻吟早已经压不住,她真的承受不了这样若有似无的撩拨了。 “裴聿珩......哈啊...主人......求您,求您给我......” “哦?给你什么?宝贝,你知道的,我手可是一直没有停下的。” 黎昼在心中早已骂了他一百万遍。 “求主人......嗯...放到我中间......小骚货求您了...求您...唔嗯......狠狠压上去......啊...主人......” 裴聿珩并没有立刻放上去,而是很有耐心地听着黎昼在床上口不择言发出的各种祈求,又将突出的柱体前段抵在穴口周围绕了几圈,才出其不意地突然将其压在了她已然糜熟的阴蒂上。 黎昼被这没有任何预兆的刺激惊到,本就比平时更敏感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了这毫不留情的突袭。她声调陡然提高,穴内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流淌出一股透明液体,甚至有一部分沾到了裴聿珩手上。 这次高潮后,花穴内愈发强烈的空虚感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黎昼完全舍弃掉了羞耻感,沦为欲望的奴隶——当然,她首先是裴聿珩的奴隶,独属于他的小骚货。 “求您......主人,求您进入我...我只想要您......想要您的大鸡巴操我...我完全属于您......” 她仍停留在高潮的余韵中,但心底却已经寂寞许久。和裴聿珩做过一次之后,她似乎再也不能被其他任何人或物品满足了,仿佛她的身体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体会过身心完全与对方契合的感觉过后,就再也无法接受其他勉强合格的替代品。 裴聿珩到底还是没坚持过她放低姿态的温言软语。他做到床边,为她将麻绳解开——这是他专门找工作室定制的。饶是黎昼常年不见光的皮肤细嫩,捆过之处也没有破皮出血,只是在她幅度极大的挣扎中留下了一些红痕,反倒更能激起人的凌虐欲。 裴聿珩眸光暗了暗,将她眼睛上的领带解开:“最后一次,我改用手指。...绳子给你松开了,自己抱着腿。” “听话点,等会操你。” 他又在黎昼脸上扇了两下,这次带了几分力度,像在警告她按照他说的那样做。 黎昼又被他扇爽了,心情一片大好,勾起嘴唇道:“当然,裴老师......您还不知道吗,一般情况下,我可是一个很听话的小女孩......嗯啊!...” 裴聿珩几乎没有给她留缓冲的时间,直接将中指插进了她泛滥的穴里,搅动着满溢的汁水。她已经彻底湿透了,经过几次高潮,穴口仍然在不断一张一合,可怜地向外吐着晶莹的淫水,殷红媚肉都泛了层靡丽的亮光。 那是裴聿珩的手指,黎昼想。 她喜欢他。 裴聿珩手上动作加快了几分,此时此刻,他甚至比她还要难受百倍。他胯下的巨物早已处于完全勃起的状态,但他又想要让黎昼真正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于是只能硬生生撑下去。 她穴内的软肉在他碰到的那一刻就热情地缠上来,从四面八方均匀地吸吮他的手指,仿佛在诉说着许久以来的寂寞难耐。 裴聿珩深呼吸两次才总算是稳定了心神。他轻车熟路地用指甲剐蹭那紧紧包裹着他手指的肉壁,黎昼也很配合,为了让小穴更加贴合他的手指,甚至主动将双腿抬高。 借着她的配合,裴聿珩反而放慢了节奏,像势要探清每一处隐藏的矿藏那样狂热地开拓,细致地爱抚过内壁,找到她的敏感点,反复揉搓按压,虔诚地对待甘泉的发源地。 “哈啊......主人好厉害...裴老师......您用手指就能让我...嗯啊......不...不要.....!” 穴内,黎昼只感觉所有与手指接触的地方仿佛炸开火花一般,火焰势不可挡德地烧过全身经脉。快感累积到阈值点,她再也无法忍耐,淋淋漓漓喷出一股水液,尽数洒在裴聿珩的手臂与胸口。 脑中的火光慢慢消去,她靠着软绵绵的靠枕,看见男人已经将衣物尽数褪去,向床上的她走来。尽管已经体验过,但看见裴聿珩那尺寸格外傲人的性器还是会下意识地作出一些反应。 ......比如此刻,她口水的吞咽声显得格外明显。 裴聿珩脸上笑得暧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馋了?不是刚刚才被我用手指干到潮吹吗?嗯?” 黎昼存了坏心思,刚缓过来就又想开始作。她跪在床上,几近虔诚地捧起他已经硬到不行的阳物,双唇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是呢。上面的嘴是馋了,可相比之下......还是下面的小嘴更想吃到裴老师的......啊!” 裴聿珩忍无可忍,直接将人向后推倒,随后覆上去,性器顶端刚好戳到了她的小腹。 他垂眼看去,胸前双乳遍布红痕,是自己不久之前留下的痕迹。裴聿珩俯首咬上一边乳尖,用牙齿不断磋磨着最顶端的樱红,黎昼的声声娇吟萦绕在耳边,而这于他来说是最好的春药。 “裴老师......” 她难得撒娇,主动引导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另一边乳房,“不要冷落它嘛,它也想要您......” 裴聿珩当即便夹住了她的乳头,若有似无地用指甲剐蹭着上面的沟壑,同时还不忘照顾到下面大团的柔软乳肉。于是他便听到身下人的喘息频率愈发加快,心底不由生出愉悦。 他起身,让黎昼靠在软垫上,自己分别抱着两条腿。等她摆好姿势后,裴聿珩又将手往她身下一探,仍然保持着极度湿润的状态。 他一只手微微托起她的臀部,另一只则扶着自己的性器在她穴口打转,感受着花穴最外层的软肉吸吮着顶端的龟头。黎昼实在是太渴望他的进入,太渴望自己被他填满了,以至于哪怕只是头部的一小部分,她都想及时挽留,顺势将它邀请进自己的身体里。 裴聿珩就是考虑到这一点,心下想故意逗弄一番,便只是将阳具在她的穴口反复摩挲,迟迟不肯进入。黎昼本以为自己终于要迎来全身心的满足了,而这可以满足她的人却只是不断逗弄着她。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中的人,明明绿洲就在眼前,却分毫都无法接近。 黎昼支起身子和他接吻,唇齿相交,他们仿佛融为一体......于是爱人之间的火焰被点燃,空气里仿佛都散发着爱欲的味道。 吻毕,她单手勾住裴聿珩的脖颈,在他耳边用极轻的,几乎是气声的音量说道: “裴老师,主人......下面的小骚穴都湿透了,求您,操进来,填满我。” ———————— 黎姐:喜欢dirty talk?专业对口了。 哎 在郁期逼着自己通宵开车 我人虚了 求求评论和珠珠TT Inmyroom(3):玩给我看(纯H) y edu 4.c om 感受着她呼出的灼热气息,裴聿珩脑中的最后一点理智随之消失。 他后腰猛的一顶,粗长的性器便整根没入穴内。痛与爽交织,黎昼只觉小穴的欲望终于得到满足。她指甲无法自制地嵌入他坚实的肩背肌肉,留下隐约几点红痕——裴聿珩的感觉是正确的,但在此时,这星星点点的刺痛感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微微抽出,而后又是一记丝毫不留情面的深顶。这次,裴聿珩几乎捅到了底,抵着黎昼的宫胞口小幅度抽插顶弄着。 “嗯啊裴聿珩,你真的唔好粗,嗯——主人好厉害,骚穴里面好胀要被主人撑坏了” 男人的双唇自脖子开始,滑过下巴,在因为情欲而泛着淡淡红粉色的皮肤上非常有耐心地啃咬,留下一片片细碎的吻痕。他轻吻黎昼唇角,最后终于覆到她唇上,轻而易举地将灵巧的舌头伸入她的口腔中。 下身的性器也未松懈,仍是不断地小幅度抽插着,感受着从她小穴深处流出的温暖液体将自己包裹。 身体上下的小嘴同时被裴聿珩堵住。黎昼将停留在虚空中某一点的视线收回,承受着,回应着他狂风骤雨一般的激吻,直到快要喘不过气。 裴聿珩终于放过了她,将两人间的距离微微拉开。口水从她嘴角处流出,黎昼往日里几乎不带任何真情实感的眸子在此刻却难得失了神。 “裴老师”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开口,“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看好文请到:y eh ua 4.c om 这句话不带任何表演成分,只是她内心深处最私密的情感之一。而此刻,在情欲的诱导下,她的防御机制全线崩塌,溃不成军,于是这个陈述便有了被她亲口倾诉出的机会。 裴聿珩听到她这句话,动作一顿,感觉内心的某处变得柔软。再次将头埋在她漂亮的锁骨处,他留下一串串深红色的吻痕,仿佛给她留下了永久的烙印。 她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变的无比甜腻,显然是已经完全被欲望支配。 “裴聿珩主人。”她缓缓睁开双目,眼圈泛红,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中带着明显的欲求不满,以及对他的热切渴望。 “主人,求您操我想要您嗯啊狠狠操我的小穴在,在里面狠狠抽插” “我完全完全属于您我的我的身体唔嗯供您随意使用” “黎昼是属于您一个人的小骚货哈啊!” 不等黎昼把话说完,裴聿珩便仁慈地答应了她的请求。男人粗大的阴茎不遗余力地在她狭窄的甬道内快速抽动,二人交合处的水不断向外流淌着。 黎昼默默地承受着,口中不停地溢出声声呻吟。她甚至不用睁眼去看就知道,此刻身下的床单必然已经湿透,而她几乎已经泡在了自己的淫水之中。 “满意了,嗯?” 看着黎昼的身子剧烈抖动起来,甚至连完整的语句都说不出,裴聿珩知道自己撞到了她的敏感点。他锁定了一处,持续发力,接连顶撞着那个位置。身下的人饥渴地绞紧体内的肉棒,在他每一次外撤时用力地吸附挽留着——即使那只是极小幅度的。 于此同时,她也在每一次重新插入时拼命迎合,指甲抠着男人的后背,臀肉本就被裴聿珩的手掌大力地揉捏把玩着,又在一次次袭来的快感浪潮中失去控制一般地抖动着。 “屁股摇什么?发情了?” 阴囊拍击在穴口,黎昼被裴聿珩的言语激起了羞耻感。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刺激让她爽得足尖绷紧,穴口无意识地痉挛着,感到自己的意识已经快要远离身体。她知道自己快要到了,可这时男人却又将动作的速度减缓,似乎在有意的阻止她享受高潮的快感。 意识到这一点,黎昼在心中暗骂他可真是不做人啊,但嘴上却仍在用言语撩拨祈求着他,声音中不自知地带了一丝哭腔: “唔嗯裴,裴老师您好厉害操得我好舒服主人求您快点求您给我” 她听见男人轻笑:“还是那个问题——给你什么?” “黎同学,向老师提出要求的时候可要讲清楚了啊。” 黎昼怀疑这人就是折磨她上瘾,但花穴此刻强烈的快感却不允许她过多思考。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哭喊着:“求您!求您主人用您的大鸡巴把我操到高潮嗯啊!” 随着花心处一大股淫水的流出,裴聿珩的性器也被这粘腻的洪流所包裹。随着他快速的连续几下抽插,白浊的精液也尽数喷洒在黎昼紧致温热的小穴中,几乎又将刚享受过极致快感的穴肉重新送上一波小高潮。 他将仍然处于半勃起状态的性器抽出,注视着两种液体混合着从她的花穴处缓缓流出。 还好周一下午请假去做了结扎,裴聿珩想,不然面对面前的黎昼和她如此的肆意勾引,他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及时控制住,拔出来再射。 视线上移,黎昼此时面色潮红,眼角挂着两滴生理性泪水,表情是娇娇的模样,口中说出的话却仍然是挑衅的—— “裴老师,一次够吗?还是说,你已经不行了?” 黎昼心里其实挺没底气的。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数不清自己高潮过多少次了,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考虑到裴聿珩这一周都没有发泄过,还是由于她精神状态的原因,黎昼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再加上他今晚确确实实是生气了,自己应该让他多发泄几次,她想。 担心他会顾忌到自己的身体,黎昼故意没有进行任何示弱的举动。相反,她硬是支撑着自己坐起来,随手勾过男人的脖颈,强迫他与自己接吻。裴聿珩其实已经懒懒地靠在了床头,见她如此主动,就也很配合的搂过了她的细腰,加深了这个吻。 见此,黎昼的身体也在动作着。她一条腿跨过裴聿珩,随后在他结实的大腿肌肉上坐下,花穴紧紧贴着他性器的根部和两个囊袋。 倚靠着床头的软枕,他们嘴唇轻蹭,与彼此交换着情欲流淌的灼热呼吸。感受到自己下体处的湿润触感,裴聿珩轻轻将黎昼的脸拨开,看着两人的私密处紧密相贴,他只觉下腹处涌过一阵热流,柱身也重新变得格外硬挺。 他捏过黎昼的下巴,戏谑的笑:“下面的小骚穴就这么饥渴?嗯?” 听他这么一说,黎昼的花穴似乎为了给出肯定的答案,又向外面流出一些淫水,刚好浇到了裴聿珩性器底端。 这对他来说又是不小的刺激。 黎昼双手抚在他胸膛,指甲上的金属饰品此刻被她用来刺激裴聿珩的两侧乳头——裴老师这处也是极为敏感的,这点她上次已经验证过了。 就这么伺候了一会,看着眼前全身赤裸,布满独属于自己烙印的黎昼,裴聿珩只觉自己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他一只手摁住在他胸前为非作歹的两只小手,另一只手则轻轻揉捏着黎昼腰侧的软肉。 黎昼被他捏了一会,便彻底化作了一江春水,穴口本就因为紧贴着男人性器的羞耻而湿润,经他这么一刺激,更是源源不断的往外分泌着爱液。察觉到这一点,她软软地覆在裴聿珩身上不动了。 但他这时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将放在她后腰处的手探向花穴,同时又用一只手轻松地钳住黎昼两只细瘦的手腕,将它们紧紧贴在了她的后腰。 下面的手刚刚贴上她已经湿透了的小穴,裴聿珩就感觉又是一股热流涌出在他手心。低声骂了一句,他将已经被淫水打湿的手指贴上黎昼胸前满是吻痕的双乳,在上面蹭了几下,随即又将手指插进她口中。 在口腔中搅动了几下,裴聿珩仍觉不够,于是暂时将她双手松开,引导着她将手放到自己的乳房上。 “自己玩给我看。” 黎昼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往她自慰的时候也有尝试过刺激双乳,但很遗憾地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还使她本已经有些湿润的穴口再次变得干涩。 现如今,她只不过短暂的怔愣片刻,左颊就被裴聿珩警告般地扇了一巴掌。 “不想?” 黎昼不敢忤逆她的裴老师,她的主人。于是她手上立刻开始动作,口中也极为认真地伺候着裴聿珩来回抽插的手指——她用舌尖在前端打转,贝齿在表面轻轻剐蹭,还不时将头部微微前倾,使他的指尖触到最为紧致湿滑的咽喉处。 裴聿珩看着她娴熟的模样,心中莫名生出一丝醋意。 注视着黎昼满面潮红的模样,裴聿珩心中想的都是:她的第一次疼不疼,那个人是怎样进入她的,是怎样抱着她吻着她,将性器官往她那小小的穴口内挤 以及,她是否也曾以这副淫荡的姿态出现在别的男人面前,尽情邀请着对方进入自己的身体。 ———————— 小黎是一个很好的宝宝她真的会为身边的所有人着想,唯独少了她自己。 裴老师吃醋了 但他确实是唯一一个可以把小黎turn on的人啦 Inmyroom(4):你自己动(纯H) 裴聿珩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注意到黎昼手上对待双乳的动作幅度自始至终都并不是很大,甚至称得上只是随意拨弄,他往手上加了些力度,又是一巴掌下去。 “想让我操你就认真点。” 她的脸被扇向一边,睫毛被泪水沾湿,但裴聿珩却清楚地知道黎昼并不反感。相反,她十分享受——下面那骤然收紧,却又立刻向外吐出晶莹露珠的花穴早已将她出卖。 无奈之下,她只能学着记忆中裴聿珩的样子揉捏着自己胸前的柔软。黎昼的手指尽管因学过钢琴而练得修长,但整体到底还是偏小,一只手只堪堪可以拢住一边的乳房。 带着吻痕的乳肉从她的指缝间溢出,这件事本身或许并不能给她带来显着的快感,可现下......黎昼看向面前的男人。裴聿珩正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玩弄自己,而她的口腔中仍然在吞吐着他的手指。 黎昼正欲闭眼,却又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他再次向自己下达了命令。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的声音几乎是与平时如出一辙的冷静无情,“刚刚不是很会吗,嗯?” “用指甲尖端去掐你的乳头......还有你的配饰。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偷懒,宝贝。” 此时此刻,在这种场景下,似乎无论裴聿珩说什么做什么,都会再将黎昼心中的情欲增添几分。 她心甘情愿地,全身心顺从着她的主人。 黎昼在听到裴聿珩命令的刹那就开始毫不犹豫地按照他说的去做。往日最爱的蝴蝶结此刻成了刑具,细密的小钻石与它凹凸不平的表面被深深地压进了娇嫩的嫣红色乳尖;立体的金属百合花更是仿佛要将她的乳尖分成不规则的几部分。 本身是疼痛的,可当她看见裴聿珩也正专注地盯着她胸前双乳时,这疼痛也就带上了一分羞耻,羞耻又进而升级为舒爽。 不知不觉间,黎昼口中隐约发出的声音从一开始忍痛的低哼和为了取悦裴聿珩而发出的不甚走心的呻吟声变成了几乎无法控制的喘息。见她如此,裴聿珩将手指拔出,随后又检查了一下她穴口的状态。 一片泥泞,正是侵入的最佳时机。 “宝贝,自己坐上来。” 黎昼又有点淡淡的想死了。 她不是没试过骑乘,但是真的一点也不爽,只是单纯的胀。再加上裴聿珩的尺寸......黎昼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穴内将会是什么感受。 “裴老师......教一下我嘛,求您。” 面对未知的恐惧,黎昼选择了拖延时间。...毕竟能拖一会算一会,何况在她穴内空虚的同时,裴聿珩估计也不好受,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松口了。 显然,黎昼低估了他的自制力。 裴聿珩没说话,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黎昼被他看的心虚,隐约觉得如果自己不抓紧动作,后面绝对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下定决心后,她左手握住了裴聿珩的性器——它此刻已经处于坚硬滚烫的状态了。黎昼不敢用自己的手去定位穴口,她的阴蒂已经完全处于充血状态了,指甲但凡触碰到,又将是一场快感与疼痛的狂欢。 于是,她只能将自己的花穴向前移,拿着男人的肉棒在周围摩擦,试图寻找那条甬道的入口。终于,她锁定了一点。 见她如此,裴聿珩也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想为难一下黎昼,想要看到她自己掰开两片阴唇自己坐到他他胯下巨物的场面,却未曾想到黎昼会选择这种方法。 感受着自己的龟头几度蹭过她的穴口,裴聿珩差点就没忍住,想要直接抓住她的肩膀按下去,将人死死钉在身上操弄。 还好,他的隐忍终于到了头。黎昼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设,一鼓作气地坐了下去。进入的同时,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这是身体契合度最具象化的体现,他们对彼此都早已等待多时了。 这个姿势真的极深,进到底之后,感受到男人的前端已经顶到花心,黎昼几乎不敢有动作。她的腰又酸又软,勉强靠两只手撑在裴聿珩胸口才没有跌下去。 然而,虽然进入的非常顺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穴内的胀痛也愈发明显。 “太......深了...”黎昼因这胀痛而喘息着,“裴老师......好,好难受...您动一动嘛......” “自己动。” 话是这么说,裴聿珩到底是心疼身上的人,于是他稍微坐起一点,轻轻动作了一下。黎昼不受控地想要夹紧双腿,却忘了自己此刻是跨坐在男人腿上的,在重新落下的时候反倒顶得更深。 在强烈的快感刺激之下,黎昼发出一声甜腻到变了调的娇喘。此刻,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属于裴聿珩,她的主人。 她的一举一动都完全处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个认知让黎昼十分愉悦。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快感迭加在一起,她情不自禁地呜咽一声,穴肉也随之夹紧,惹得身下的裴聿珩眸光暗了暗。 他缓慢地在那狭窄的甬道内抽插,顶入又抽出,保持在一个稳定的频率。虽然这也能提供给黎昼一定的快感,但也仅限于那总是定量不变的程度,让她总是在进一步得到满足感的边缘徘徊。 “呜......裴老师...求您......求您狠狠操我...嗯啊......操到最里面......求您使用我。” 裴聿珩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说出的话却仍然无情: “自己动,...别让我说第叁遍,宝贝。” 黎昼心中对她的主人有着本能的顺从与恐惧,听他这么说,只能像在坐旋转木马一般,身体不断上下起伏着。开始时,她只觉穴内的嫩肉被磨得生疼,本就被男人性器折磨着的下体变得更加疼痛。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得了趣,上下的动作幅度也越变越大。她扭着纤细的腰肢和丰满的臀部,抑制不住地发出大声浪叫。 黎昼享受着裴聿珩的性器顶端一次又一次的顶到她宫口——那实在是太深了,以至于他是那里唯一的访客。以前是,现在是,或许未来依旧会是。 见黎昼这副样子,裴聿珩的欲望达到了满足,就也不再过多地折磨她。他腰部也开始迎合着她的起伏,动作幅度与力度都愈发夸张。快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实在是受不住,没过多久便又哭喘着告饶。 “唔......裴聿珩...你慢......慢些...哈啊!...求您......要,要操坏了......嗯啊...” 本来是完整的一句话,却被男人的动作顶的四分五裂。偏他还有闲心思说话:“黎同学,我记得你刚才可是说过想被老师顶撞的啊......怎么还出尔反尔了呢。”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是该罚的,你说对吗?” 黎昼已经在极致的快感中失去了理智。 她喉间发出娇吟:“嗯......嗯啊...请裴老师......狠,狠狠惩罚...我的小骚穴......唔嗯...求您......惩罚我......哈啊...” 裴聿珩被她的话语撩拨得欲望愈发强烈,干脆直接用双手紧紧固定住她的腰,随即向上快速地瞄准她穴内的敏感点大力顶弄着。 黎昼经过一整晚的调教,全身已经基本无力,此刻便只是双手勾着他的脖颈,在他耳畔急促地喘息着。随着她音调逐渐提高,裴聿珩知道她要到了,便抵着花心处快速撞了两下,与她同时去了欲望的最高点。 一瞬间,黎昼穴内涌出大量的淫水,但却和白浊的精液一同被裴聿珩的阳具尽数堵在了甬道内。见他迟迟不拔出,黎昼报复般地咬在他颈侧。 待她松口,皮肤上已经留下一圈弧度圆润的齿痕,和晶莹的水痕混在一起,也不知是汗水还是唾液。 黎昼还嫌不够,趴在他怀中不停吸吮啃咬着能够到的所有身体部位:脖颈,锁骨,胸口。所过之处,均留下了一颗颗嫩红色的吻痕——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半晌,裴聿珩才将性器抽出。穴内的混合液体缓缓流出,他看向怀中在又一次的高潮过后已经脱了力的人。 “刚刚都这么累了,为什么硬撑着来第二次?”他轻声问黎昼。 “你不是生气吗,那就多做一次让你消消气嘛。”她连眼都懒得睁,声音有气无力的,“再说了,一开始只有我爽,你都没爽...it's fucking unfair......c'est ridicule......” 黎昼真是累极了,语言系统都已经紊乱。 她摸过床头放着的电子烟。深吸一口,将矿泉水味的烟雾吐出,她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再说了,附中领导层不做人,早上六点多到校,都一周没做了,你不得泄泄火啊裴老师。” 裴聿珩抱紧了她:“你其实不用这样的,宝贝。” “看见你这么累,我也会心疼的啊。” ———————— aftercare没完! 小黎那句“c'est ridicule”是法语 意思是:这太荒谬了(可用来骂人 确实有矿泉水味的烟弹 味道还行 Inmyroom(5):小黎回忆 倚靠在他怀中,黎昼又抽了一口,抬头看向裴聿珩,轻轻啄了一下他唇角,“心疼我干嘛,你只需要为你自己的利益着想就够了呀,根本不需要在意我的。” “这句话应该送给你自己。” 裴聿珩把她散在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拨开,“宝贝,我知道这对你来说真的很难,但是你可以试着去信任我,不要再尝试将我推开了,好吗?” 黎昼轻轻叹气:“裴聿珩,你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吗......你肯定不知道。” “但是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她被自己逗笑了,“我的意思是,曾经有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可以做到,但事实是,他们做不到。...虽然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可是我也没理由相信你啊,对吧。” 裴聿珩发现,随着他越来越了解黎昼——即使只是冰山一角,他对她的心疼与日俱增。 当然,爱意也在疯长。 让他感到最神奇的一点就是,黎昼的一些观念,看待事情的方式,脑中的逻辑条理根本就不像十六七岁的少年,反倒像他的同龄人,以至于他们相处起来丝毫没有年长者与年幼者的隔阂。 “嗯,我知道。”裴聿珩抚摸她一侧手臂,聊以安慰,“但是我还是要单方面做出保证:我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动心的人,现在既然提出和你在一起,就代表至少是短期之内,我并不会离开你,这点你可以放心。” 黎昼没说话,默默地抽了两口烟,再次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人都是会变的,裴老师。有时候是潜移默化的改变,有时候是突然之间的转变,话不用说得太绝对。” 裴聿珩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她。 “我并不贪心,只希望你可以像我早些时候说的那样,如果不想继续下去了就及时告知我,不用在意我的感受。...相信我,这对于我来说反倒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少年人的情意分明是风吹就长,可她的经历却注定让她提早结束,甚至直接跳过了那个时期。 “好啦,如果真的喜欢我,就先把客厅药箱里的佐匹克隆和短效帮我拿过来,顺便再帮我拿瓶水,要冰的。”黎昼唇角漾起清浅笑意,“然后——抱我去洗澡,我真没力气啦。” 她此刻看起来格外柔软又脆弱,像一只刺猬终于短暂地露出软软的肚皮。 裴聿珩喉结动了动,侧过头去与黎昼接吻,温柔而缠绵。换气间,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宝贝,不用吃了,我周一下午的时候去做了结扎。” 黎昼的表情有一瞬怔愣。周一下午......满打满算,他们刚认识不到两周,这人就因为自己的两句“无套内射舒服”和“吃短效副作用很大”去做了手术? 她真诚地面对面看着裴聿珩:“你恋爱脑啊?” 裴聿珩挑挑眉,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 也不知道是激烈性爱,佐匹克隆和裴聿珩这叁个潜在原因中的哪个生了效,黎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阳光从遮光度极高的窗帘后隐约透出,她眯着眼想,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睁眼看到这样的景象了,运动,药物和男人中总有一个靠谱的。 裴聿珩已经醒了,半躺半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左手将黎昼揽在怀中,右手正拿着手机单手打字。她翻个身,把脸贴在他上身裸露的肌肉上,深深吸了一口胸肌处的空气:鼠尾草的味道,清淡的草本木质香和他很搭。 她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在商场凑单的时候顺手拿了祖玛珑的沐浴露而不是lamer的面霜——她当时犹豫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后鬼使神差的选了祖玛珑,尽管她本人并不是很喜欢它家的调香风格。 见黎昼醒了,裴聿珩放下手机问道:“再躺一会?还是现在直接起床。” 她没立刻回答,显然也是在脑中慢慢考虑着。过了几秒钟,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今天不去附中吗?我记得化学竞赛的课应该补完了。” “今天上午的竞赛课是冯教练上,我下午去附中,你们班和二班有安排我的化学课。” “工作态度不认真啊,裴老师。”黎昼平躺在床上,用手臂遮挡住眼前阳光,“冯建宏......哎,我知道我现在化学很差,但准高一的时候,学校规定每个人最多只能参加一门竞赛。” “好巧不巧,我就是那个唯一被针对的。”她停顿了一下,“当时我化学竞赛的题批改出来好像是第四,但是我在初叁的时候基本就被我们数学楚教练内定了。” “后来有一天晚上十点多吧,我正在外面喝着酒呢,楚沉信直接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就只能扔下刚点的男模出来接......你别这么看我,现在男模都卖艺不卖身的。” 一听到男模二字,裴聿珩的眼神顿时暧昧起来。 “咳,我真没想到附中压榨老师到了这个地步,晚上十点多各科竞赛教练居然还在开会。当时那边特别吵,然后楚沉信就特别急切地问我学什么,我说我学数学,他说知道了,然后立刻就把电话挂了。” 裴聿珩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也忍不住勾唇:“后来呢?冯建宏又有来找过你吗?” 虽然认识没多久,他也算看明白了冯建宏这人的性格:表面暴躁,称普通学生为小木头,反应稍微慢一点就降级成为小石头,但实际认真负责,且极其惜才,每次见他都满面笑容地喊小裴,和旁边刚挨过训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 “找过啊,当时还挺惊悚。”黎昼闭上眼睛回忆,“有一天我站在附中那个mini篮球场旁边等人,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回头,冯建宏非常情深意切地看着我,让我好好学数学,争取进省队。” 她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前一年的六月份,夕阳将落,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难得卸下了暴躁的外壳,发自内心地表达着他对她的祝福。 “......我这也算是辜负他的期望了。后来,暑假里又有一天,我从竞赛室出来,对面刚好是化学办公室,他打量了我一眼,说我太瘦了,让我多吃点肉。” 黎昼笑起来,裴聿珩在旁边道:“人家冯教练这句话你也没听啊。”摸起来还是瘦。 “裴老师,我当时才不到九十斤好吗。现在怎么说也有100斤左右了,这还不够听劝吗......虽然大部分是吃喹硫平长的就是了。” 她刻意略去了一些细节,例如她最瘦的时候其实只有七十斤,后来被强制送去B市的医院住院,每天被逼着喝安素才调回正常范围内,其余那几斤才是喹硫平的锅。 “回忆到此结束。”黎昼坐起身,“我做题去了,你随意。” 说罢,她直接下床,却在站立的瞬间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黎昼回头瞪了一眼裴聿珩,对方立刻心领神会,扶着她到了洗漱台旁边,顺便自己也简单整理。 在黎昼往脸上薄涂水乳时,旁边的裴聿珩问道:“早餐想吃什么?” 她随口应付:“你做就行。...记得吃点能保持你六块腹肌和人鱼线的东西哈,这两样能让我保持长久的性欲。至于我?蛋白质,脂肪,碳水,以及膳食纤维。” 裴聿珩心想她的搭配还挺健康,就见黎昼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牛奶和一盒野菜生活,随后径直走向书房。 裴聿珩:“?” 注意到他的表情,黎昼特地解释了一番:“水牛奶里有乳糖,也就是碳水,蛋白质和乳脂我就不说了,野菜生活就是专门用来补充膳食纤维的,且它里面也有果糖,多均衡啊。” 见她有理有据的样子,裴聿珩有点想笑,也没再管她,自己烫些西蓝花,切了两片法棍,又煎了块牛排当做brunch吃完了,期间还被中途出来拿打印纸的黎昼观摩了一下—— “裴老师,腹肌是你应得的。”小黎同学如是道。 - 将近11点的时候,裴聿珩也进了书房。 黎昼家的书房很大,其中一整面墙被做成了书柜,放着她来X市的这几年中阅读过的所有书籍。他曾经仔细观察过,中文版的世界名着居多,英文原版其次,还有一排放着法语原版书。其中有一部分他也还未读过,只是曾通过一些途径听说。 靠窗的那面墙和书柜对面的墙分别摆放着两张面积很大的木质工作台,而打印机则被安排在了拐角处。在裴聿珩住进来之前,靠窗的那张被黎昼的资料,本子,甚至还有一大箱笔堆满。 而在上周日,裴聿珩决定搬过来住的当天,那张桌子就被她用半小时的时间整理得一尘不染。 眼下,裴聿珩拿着笔记本走进来,本意是想找有代表性的题,拼凑出一套化学竞赛下周训练要用的学案,却不料他刚刚将笔记本打开,黎昼就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她手里拿了一本160页的化学笔记,看向他的眼神潋滟,隐约带着祈求的意味。 ......裴聿珩突然觉得,好像这份下周一才需要用到的学案也没有那么紧急且重要。 ———————— 实在是觉得小黎比较惨了 于是写了事后的小日常 小甜饼 下章结尾有黎姐的意识流 Pandemonium(1):意识潮流 “Smoke puffs are white and pilling, This head feels like an island, I am my own asylum...... Sliently detonating emotions.” - 或许是因为前一天两人的肌肤相贴,今天的黎昼似乎比以往生动了许多,外表的硬壳也隐约有软化的趋势。 裴聿珩出门前,她甚至还踮起脚尖,在他唇上留下一个温热的吻,然后与他道别。 注视着男人将门关上,黎昼像终于松懈下来一般,倚在墙上叹了口气。她又在装,装出放松愉悦的感觉......她知道裴聿珩喜欢她这样。 甚至她昨晚在床上的表现也是有刻意迎合他的成分。黎昼知道自己郁期持续的时间长度十分不稳定,而显然,她现在还没有进入接下来相对正常的混合期。 如何与人相处可能是自己要花一辈子时间去研究的课题,她想。黎昼真的不能接受自己在其他人面前显示出自己任何不强大不优秀,不合对方心意的样子,除非是示弱能给她带来更大利益的时刻。 黎昼回书房抽了两根烟,再次拿起笔。 - 裴聿珩在附中刚刚下第二节课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了黎昼的信息,她应该是掐着课间时间发的: 「裴老师 我今天晚上」 「要出去喝酒 就和我上次那个朋友一起」 裴聿珩回复:「去哪里?结束后我去接你。」 「虽然我很感动 但是」 「我们一群人出来的时候估计至少两点」 然后她那边紧接着弹出来一个语音条。办公室此时没人,裴聿珩就直接点了播放,手机里传来黎昼微微沙哑的声音,语气轻佻:“昨晚都这么累了,要好好休息啊宝贝儿。” 裴聿珩失笑。 也不知道累到不行的究竟是谁。 - 刚过五点,黎昼就化好妆换衣服出了门。 她打算先去机构与原晚柠和温芋汇合。温芋今晚据说把她那天遇见的男孩约了出来,这个消息让黎昼和原晚柠都很期待:希望这姐这次能吃点好的。 “蒋易凛上次虽说做完第二天挺贴心的,但是,”原晚柠吃了口酸奶油洋葱饼干。“后来我们俩就没什么联系了。” “世风日下啊,咱昼姐一个封心锁爱,只想做爱却死活不想谈的人也是谈上了。而我,纯爱战神,事后竟然惨遭抛弃呜呜呜......” “说自己是纯爱战神之前先看看我们的聊天记录。”黎昼无情地揭穿了她,“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有一天你疯狂地给我发‘xy来了’,我当时想xy是谁?这又是什么我错过的留学生瓜?” “结果,你他爹的告诉我你说的是‘性欲来了’,并且在怒玩叁小时玩具后和我仔细分享了使用体验并得出结论:吸吮玩具好用,入体还是得靠碳基男人。” “本来就是嘛......”原晚柠非常认同自己得出的一套结论,然后突然发现了什么:“不是宝宝你今天为什么穿了长款包臀裙啊!...等等你昨晚是不是被裴聿珩爆炒了!” “是。” 黎昼没好气的说:“我又不能把你们几个人鸽了,今晚算是舍命陪你们了。...先说好,今天穿的是dior拖鞋,除非你们想听放鞭炮,否则真蹦不了一点,别把我往台子上推了。温芋呢?” “她上会计课去了,六点半下课。DoubleF六点开门,我们到那里刚好七点,趁着还没开始上人,分享一下昨晚的体验呗。”原晚柠眨眨眼,“我今晚也要重新钓一个,为了男人内耗是大忌。” 黎昼欣慰的摸摸她的头,感叹孩子终于长大了。 - 虽然说着不蹦迪,但酒吧DJ今晚放的背景音乐全是她熟悉的旋律,黎昼甚至还难得的听到了她早就全文背诵的Cardi B的歌——她之前和老板提过,但对方以尺度太大怕被查封为理由拒绝了。 原晚柠在她身边恹恹的趴着。她整晚都在边抓手指边寻觅着合她口味的身影,但因有蒋易凛在前,她现在似乎对一夜情对象的要求高了不少。 结果就是,今晚她好像要孤身一人了。 想到这一点原晚柠就很伤心,于是拉着两个朋友自动脱离了吵闹着抓手指的那群人,在旁边的散台处找地方坐下。 温芋真的带来了她的小男友。确实白白嫩嫩的,但问题在于—— “宝,他太细了啊。”原晚柠趁那男的去洗手间,悄悄对温芋说,“你看那小胳膊小腿,连肌肉都没有。还有身高,看着也不像181啊,他如果不做发型都不一定有你高吧。” “他其实是有一点点手臂肌肉的,在床上抓着我的时候也蛮有力的......”温芋小声反驳,“而且他真的比我高啦。” “别说了。”黎昼打断她,“妈妈看出来你喜欢开动物园了:猪崽,野猪,家猪,现在又来个瘦猴。不过你喜欢的话就玩两天,反正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原晚柠和刚刚成功从养猪场场主晋升为动物园园长的温芋小姐一同笑出声,“咱昼姐是懂说话艺术的。” 叁人轻轻碰了下杯,黎昼将子弹杯中的威士忌酒液一饮而尽。 将酒瓶放下,原晚柠刚想和黎昼solo一把骰子,就听旁边传来一个带笑的男声:“这么巧,在这里又碰到你了呢。” 她猛然回头,就见蒋易凛拿着一瓶迷失海岸倚在她坐的高台边。他晃晃酒瓶,示意她与自己碰杯。 原晚柠仍然停留在和他在这里偶遇的惊讶之中,本能的按照蒋易凛的意思去做,随后仰起头将酒瓶内浅金色的液体倒入口中。 黎昼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细细回想发现——这姑娘第一次去给蒋易凛敬酒时好像就是这副德行,于是连忙按下她的酒瓶,阻止她无意识吹瓶的行为。 蒋易凛注意到了坐在原晚柠右手边的黎昼,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问道:“你和聿珩怎么样了?” 黎昼观察这人和裴聿珩关系应该不错,他八成已经从裴聿珩那里了解了情况,于是也就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又往杯中倒了些酒:“如你所见,做了,然后谈了,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分了。” 蒋易凛失笑,心道裴聿珩看上的这女孩还真有意思,于是又举起酒瓶和黎昼喝了一次。 “和我来一局骰子吗?”他的视线再次回到原晚柠身上,拿起桌上的骰盅。 他知道原晚柠不会拒绝他。 果不其然,原晚柠将她面前的骰盅倒扣,压在桌子上用力晃了晃,也没和蒋易凛客气,直接先行喊出了数量:“叁个叁。” 男人脸上仍旧带笑:“四个叁。” 看见这笑,原晚柠心中虽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接着他的数量继续喊:“......五个叁!” 黎昼扶额,心想她还是太莽撞了。 如果是黎昼,她八成会选择保守的叫法:两个一。 “开。” 听到这一句,原晚柠刚刚还在强撑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展示出了自己的骰子:一个二,两个四,两个五。 她看向蒋易凛的:叁个四,两个五。 俩人手里凑不出一个叁。 黎昼严重怀疑这两个人都喝上头了,不然她真的想不明白双方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喊出五个叁的。 愿赌服输,原晚柠只能乖乖拿起酒瓶——她终归还是将这一整瓶尽数喝完。 见此,蒋易凛趁机邀请她:“要去我那桌坐坐吗?除了我,还有我两个朋友。他们一对情侣坐在对面,我也很尴尬啊......” 原晚柠回头看向黎昼和温芋。 温芋此时正在和她清秀可人的小男朋友亲的火热,两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这里做起来。而黎昼轻轻拍了拍她后腰,在她耳边轻声道:“过去吧,争取今晚不要一个人回家哦。...还是和叔叔阿姨说你在我家就行。” 听到黎昼这么说,原晚柠朝她绽出一个甜甜的笑,随即答应了蒋易凛的邀约,跟着他向酒吧另一边走去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黎昼收回视线,自动忽视了旁边热吻中的小情侣,点了根烟。她静静注视着酒吧中形形色色来回穿梭的人影,五颜六色闪烁着的光点映在她眼底。 抽了几口,她指尖于未熄的烟头之上捻回,随即掐灭了末端烟草包裹的最后一点火星。 ......于是炭黑色连带着灼烧感,烙痕吻上之前早已伤痕累累的指尖。她的眼神停留在虚空中某处,酒吧的灯光将疼痛都映射上虚假的晕影。 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此时不合时宜地搅混了她的意识海洋,又伴随着隐约的电火花撞击声,金属壳内升腾起细长的火焰。她点燃崭新的烟,恍然点亮一轮炽热的烈日。 黎昼感觉自己正如那燃烧在午夜边境的玫瑰,徒留颓败的灰烬。 她想,温暖似乎从不曾降临名为「黎昼」的这片土地,连笑意也仅浮于表面。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矫情——无论如何,她起码拥有优渥的物质条件和资源,哪怕这些都需要她努力去换取。 黎昼沉默着喝下了一杯又一杯淡琥珀色的液体,细细品味着口中的厚重质感和烟熏味道。 她就这么抽了半盒烟,中间不乏有人来搭讪,要加微信的她倒也没拒绝,反正列表有两千多人,也不差这几个的存在。 原晚柠等下应该会直接跟着蒋易凛走,而温芋此时眼中仍然只有她的恋人。黎昼隐约感觉当下的自己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于是在和温芋打过招呼后就拎着她的粉色speedy走了。 她看了眼时间,0:30。 简直堪称她进出各大酒吧以来,一个人从里面出来的最早时间。 ———————— 小黎的精神状态啊... 郁期就是郁期,不太能被外力改变。 lv粉色speedy真的超级好看! Pandemonium(2):帮你洗澡(纯H) 黎昼进门的时候,听到浴室传来响声。她心下了然,大概是裴聿珩在洗澡。 她走进卧室换衣服。夜色沉沉,为了顺应黎昼的喜好,整个房子里只留了几盏暖黄色的灯,盈盈的光辉照在床上,衬得丝绸的被面尤为舒服。 黎昼换上睡裙就顺势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地放空自己。她已经有些累了,前一夜的激烈性事让她直到现在腰部还有些酸软,酒精和尼古丁的舒缓作用更是让她感到疲乏。 不洗澡了,她想,反正没蹦迪没出汗也没脱外面的开衫,最多就是身上有些酒气。 她正这么计划着,就见裴聿珩进了主卧。高大的男人正随意地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尽管下身规规矩矩地围上了浴巾,那精壮的胸肌,腹肌,手臂上优美的肌肉线条却仍然裸露在外。 ......以及那无比诱人的人鱼线,轮廓清晰地没入下身围着的浴巾。黎昼心道不愧是她,眼光真好。 “回来得挺早啊......在想什么?” 现在才不到一点,裴聿珩没想到黎昼会在这个时间就回家,又见她本来半睁不睁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便饶有兴趣地问道。 微凉的水汽逼近,黎昼这才懒懒地将自己上半身支撑起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未干的水珠从他的发梢滚落,随即陆续经过了他深邃的眉眼,挺立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以及......仍带有她昨晚吻痕的颈侧。 裴聿珩注意到她的视线停留在某处,心下了然。 “黎同学......还满意自己的作品吗?” 黎昼心想你还真好意思说啊,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裸露部分与锁骨处,没好气地说:“我挺满意啊,就是不知道你满不满意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心中生出一个很恐怖的猜想: 这人不会还在故意用肉体来勾引她吧? 昨晚做了两次还不够吗? “裴老师......”她有点害怕,于是有备无患地轻声对着裴聿珩撒娇。“我没力气了嘛......” 今天晚上,做是不可能再做了。 这是她的底限。 裴聿珩笑得意味深长。 黎昼实在是对这男人的笑有了阴影。为了杜绝他们连着做两天晚上的可能性,她决定还是去洗一下澡,至少可以不和裴聿珩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于是黎昼逼着自己起身,“我去洗澡了。” 说罢,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向浴室走去。 - 进到浴室,黎昼眼角瞥到淋浴把手是冷水方向。 裴聿珩刚刚冲的是冷水澡?她心道这男人火气还挺大,还需要洗冷水澡,平时人前看着清风霁月不染俗尘的,谁知道人后性欲这么强烈。 她将提前拿好的换洗衣物放到置物架上,打开热水,调整好水温。感受到温度刚好的水从头顶落下,黎昼闭眼倚靠在墙上,热水的冲洗可以缓解她的疲惫。 她缓缓坐在地上。 尽管是喜欢的,但和裴聿珩相处的过程也多少让她有些心累——她还没有完全摸清楚男人的喜好,只能试探着朝笼统的方向去迎合。 等到黎昼终于有勇气再度睁眼面对这个世界,映入眼帘的却是挺立的暗红色肉棒。她有被吓到,甚至感觉心脏都停跳了一瞬,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她撞入裴聿珩墨色的眼眸中。 隔着蒸腾的水汽,她看不清那双眼中的情绪,分析不出对方的意图,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裴老师。” 黎昼只犹豫了两秒钟,就想到一个挑不出错处的回复:轻声喊出他们平时最常用的称呼。 听见她在叫他,裴聿珩贴近,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身上游走。 黎昼绷紧了身体。 也是奇怪,对于他的触碰,她反应格外强烈。更别提此时此刻,全身上下的每寸肌肤都被热水覆盖过一遍,正处于高度敏感的状态。 黎昼下意识往后躲了下,却被男人禁锢在了怀中。 “不是刚刚还说自己累吗?现在我来帮你,黎同学的身体却又在逃避......还真是多变啊,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裴聿珩是贴在她耳边说的,说话之间氤氲出的一团热气与浴室中本来就存在的水汽融合,脖颈处敏感的皮肤几乎是立刻泛起粉色,与其上本就存在的吻痕相互映衬。 感受到他的呼吸逐渐变重,黎昼忍不住抖了抖,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裴聿珩手上的沐浴露经过摩擦变成纯白的泡沫沾染在她的身躯上,黏腻的泡沫随意涂抹,比光裸着更加色情。 灵敏的鼻尖嗅到苦橙叶与晚香玉的味道,黎昼知道他选用的是嘉柏丽尔,不由感叹这男人还挺有心机的,挑了一款味道如此馥郁的沐浴凝露,适合做爱——她已经接受了这个逃不过的结局。 裴聿珩骨节分明的手掌所到之处皆泛起阵阵痒意,虽然一切都被水流所掩盖,但黎昼知道自己已经湿了。她故意动了动身体,装作不经意地用肌肤蹭过男人的性器,而后便不出所料的听到了他的低喘。 “别乱动啊宝贝,...帮你洗澡呢。” 黎昼:“。” 不是哥我还哪用你帮啊你要是不进来帮我我可能都快洗完了。 她将心底的无语转化成动作,于是就毫不犹豫地抚上了裴聿珩的胸肌,先是用指尖沾着泡沫在他中间的位置慢慢划着圈,随后又轻轻揉捏着男人的乳尖。 不发力的时候,裴聿珩饱满的胸肌手感极佳,但下面硬挺的腹肌又展现着非凡的荷尔蒙,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触摸。 这么想着,黎昼也就将脑中想法付诸行动,右手仍然停留在上方,左手却已偷偷下滑。 “这么喜欢?” 裴聿珩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低声问黎昼。 “嗯呢。不过我可不是对每个人的肌肉都这么喜欢哦......裴老师,我只喜欢您的呢......” 黎昼按住男人的肩膀,费力地踮起脚尖轻声在他耳边用气声说着。她第一次觉得20厘米的身高差也不是什么特别完美的事。 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下一秒,黎昼就为自己肆无忌惮的发言付出了代价。嘴唇被裴聿珩粗暴的咬住,他强势地控住她的脖颈,迫使黎昼放松着供他随意索取。 尽管处于绝对的力量压制下,黎昼也不甘自己处于弱势,她抢先一步用柔软的小舌闯入裴聿珩的领地,有恃无恐的挑逗着他。 但她随即便被他的齿关轻轻咬住,再次失去了主动权:这次轮到他来扮演侵略者的角色。像是沙漠中饥渴已久的旅人,裴聿珩尽情地在唇舌交缠间舔吻吮吸,不分彼此。 黎昼在这水汽蒸腾中眼神失焦,逐渐变得迷离。她努力尝试看清面前的男人,发现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欲望,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只等一个契机,这爱欲之火焰就会一路蔓延至她身上,将二人都卷入其中。 注意到这一点,趁着他们分开的间隙,黎昼一双眼水光潋滟地望向他,几乎动情得漾出波纹。她再次开口撩拨,这次话语变得更为露骨: “裴聿珩......怎么办啊,下面都被你亲湿了呢......不要只顾着吻我呀,下面的小嘴......也很渴望您呢。” “求您...裴老师...照顾一下她吧......” 裴聿珩动作一滞,随即勾起唇角在她耳边呢喃:“真是老师的小骚货啊,洗个澡......都能发情。” “那么,如你所愿。” 说罢,裴聿珩的手指就已经来到了她的穴口,在周围一圈摸索着,却迟迟不进入。黎昼本来就湿润的小穴因为裴聿珩带有羞辱性的言语更加兴奋,他徘徊在一旁的手指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温热液体的涌出。 借着这液体的润滑,男人顺利的捅入了第一根手指。几乎是同时,黎昼腿一软,整个人完全依附到了他的怀中,他的性器也随之戳到了她的小腹上。 裴聿珩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带有安抚意味地来回摩挲了几下,却不曾想小穴因为这刺激猛地收紧,穴肉紧紧地包裹住他修长的手指。 他不禁想象如果是自己的阴茎在里面被这样突然一吸,该是怎样的感受。后腰一麻,裴聿珩的手指在温热的肉壁上使劲抠挖了下,惹来黎昼的一声娇呼。 “哈啊!......裴老师...您轻点嘛...唔......温,温柔一些...我愿意......嗯啊...随时接受您的全部......” 即使是此时,黎昼仍然在坚持用言语撩拨他,手上还不忘用力在他锁骨和胸口掐出点点红痕,试图用微弱的痛感为他已经烧起的欲望添一把柴。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 裴聿珩的第二根手指也随之插入。在站立状态下,甬道内被异物填入的感觉本应是不适的,但黎昼意识到那是她恋人的手指,于是那不适感直接被这微妙的心理所消除,她甚至开始有意迎合。 再加上那手指早已对黎昼的身体十分了解,几乎是在探入的瞬间就精准地触到了她的敏感点,喘息声就控制不住的从她口中发出: “嗯啊......裴老师...那里......那里好舒服...唔......好喜欢您......您只用手指...就可以,...嗯......把小骚货干到高潮呢......” 淫言秽语断断续续地被黎昼说出,平日里带有极强距离感的人,此刻正满面春色地倚在他身上浪叫。 裴聿珩失控了。 ———————— 嘿嘿浴室play 嘉柏丽尔真的很适合做爱 小黎很会dirty talk 裴老师:你从哪里学的!! Pandemonium(3):咎由自取(纯H) xiuxiuqian 他双指顶着她最脆弱的那点反复磋磨刺激,仅仅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黎昼便被强行带上了高潮。 过分的爽意冲昏了她的头脑,以至于她几乎要滑落到浴室地面上。裴聿珩眼疾手快地锢住她的腰,用力地揉捏凌虐着她的臀肉,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红色指痕。 “黎昼” 他贴着黎昼的耳朵,哑着嗓子唤她的名字。灼热的呼吸擦过耳边,染满了情欲的气息。 她被刺激得发出一声呻吟,权当是在回应他。 裴聿珩顺势含住她的耳垂反复舔舐,将黎昼扶起,让她靠在浴室的大理石墙壁上。他一只手攀上她的乳房,捏着已经挺立的乳尖不断拨弄挑逗,而另一只手沿着黎昼光洁的后背下滑,指尖轻轻擦过脊背,引得她身体一阵酥麻。 他的手再次覆上穴口,不过这次是摸着阴蒂的揉弄。黎昼本就被墙面的冰凉触感刺激,娇嫩处又突然受到刺激,她不由轻哼出声。 ‘轻拢慢捻抹复挑’,黎昼从小就在家里人的要求下熟读诗词,此刻承受着裴聿珩手指的肆意逗弄,脑中不由浮现出这经典名句,脸上泛起一阵热意。 裴聿珩动了动身体,刚才一直被黎昼暂时忘却的阳具突然再次有了存在感。他粗长的肉棒在她花穴上方左右移动着,坚硬而滚烫。出于本能,黎昼伸手抚过柱身,几乎是在她手指碰触到的瞬间,她便感到手下覆着的东西又胀大了一圈。 察觉到她穴口的湿润度已经足够,裴聿珩手上揉弄她阴蒂的动作暂时停下,这便给了黎昼片刻喘息的时间。 “裴老师,”她抬眼去看他,笑得揶揄,“挺着急啊,看你硬的哈啊!” 挑衅的话语还未说完,裴聿珩便忍无可忍地将她臀部托起,性器前段对准穴口,挺身捅了进去,打断了她放肆的发言。 额角沁出细密汗珠,他的性器被紧窄的甬道夹得几乎有些发痛。大力在她臀肉上扇了几下,白皙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一片红晕。 “宝贝,放松点把我夹断了以后谁操你?” 黎昼一边顺从着他,努力让自己的小穴相对放松一些,同时见裴聿珩还没开始动作,于是又开始嘴硬。 “那能操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夜店酒吧随便捞一个嗯啊!裴裴聿珩!你轻点唔嗯” “刚刚说什么,嗯?” 裴聿珩右手抓着她一条腿抬起,左手就掐住了她的脖颈。黎昼本来眼神躲闪,完全不敢正面对上男人的目光,现在却被迫直视着他。 看着男人眼中危险的光,黎昼后悔了。 “没没说什么啊呜!” 她话还没说完,裴聿珩的手掌又不轻不重地在她脸上扇了两下,带有极强的惩戒意味。随后,正是敏感的小穴便承受了裴聿珩突如其来的一记狠顶,难忍地呜咽出声。 “还想让谁操你?”想看更多好书就到:d eyim en.c om 裴聿珩只觉得自己早晚被她气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黎昼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轻而易举地牵动他的情绪。这么想着,他身下的动作幅度愈发增大,丝毫不给她留一分情面。 “嗯啊没有只想啊您、您慢点嘛只想让您操我呜我错了” 此刻,裴聿珩的每一次挺弄都进入到她极深的地方,然而抽出时又果断非常。黎昼本想尽力挽留,却又被他再一次狠厉的进入撞碎了呻吟。 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口头上的求饶,一层原因是她故意惹他生气在先,自知理亏;另一层原因就是黎昼现在完全无法连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在裴聿珩顶撞的节奏下发浪地大声呻吟,唇齿之间偶尔溢出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 整个浴室里回荡着黎昼情动之时不加收敛的吟叫和肉体之间相互碰撞的“啪啪”声。她感受到臀肉微微发烫,不用低头去看,黎昼都能猜到自己那里的皮肤一定因为裴聿珩的激烈动作和他不时抽打在屁股上的,毫不留情的巴掌而泛起薄粉。 “唔主人,求您真的、我真的知道知道错了哈啊” 她只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浸染在情欲之中,似乎差一线就要达到极致的高潮。黎昼又有些站不住了,她双手颤抖着抓在裴聿珩的手臂肌肉上,留下几道明显的抓痕。 但她忘了,隐约的疼痛只会让男人的动作更加疯狂。黎昼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裴聿珩精准大力的顶弄下完全破碎。穴道因为高潮而频率极快地收缩,快感从下腹缠身,随后过电一般在身体四处蔓延。 黎昼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发紧,连呻吟都发不出。之前和裴聿珩的几次性事中,男人都是极好的把控着节奏,可刚刚却仿佛失了理智一般 是她咎由自取了,黎昼想。 本来以为这种程度不重的,故意惹怒他的言语可以起到增加两人之间张力和羞耻感的作用,或者她可以在哄他时故意说一些淫荡的话去撩拨,却没想到裴聿珩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她便只能绷着自己的身体被迫承受。 “以前不往死里操你是疼你爱你,宝贝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了,这话我只说一次。” 裴聿珩低头,在她锁骨处留下一圈齿痕。 黎昼神思恍惚,对他含着强烈情感色彩的表白话语没听进去多少,心中不合时宜地想着:裴聿珩这个身高还要咬在她锁骨,真是难为他了。 她刚想松一口气,身前的男人就又开始了缓慢的抽插。这时黎昼才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她爽是爽了,裴聿珩可还没射呢。 黎昼要碎了。 她真的已经快站不住了,腰酸得像要断开。虽然裴聿珩动作比刚才缓了不知道多少,但对于黎昼刚高潮过后的身体敏感度来说,发生在穴内的任何动作都是难以忍受的刺激。 想着裴聿珩现在可能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她当即软着嗓子求饶: “嗯裴老师你等等再动哈啊让我缓缓一下求你唔” 裴聿珩没说话,而是以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深吻作为回答。唇舌纠缠,黎昼口齿之间充斥着他的味道,而他带着情欲的低声喘息尽数融化在了她嘴里。 但他下半身却仍然没有停止动作。裴聿珩的一次次顶撞漫长但精准,总是准确的压在她的敏感点上。黎昼的呻吟被他的吻堵着,轻颤着,快要软下去的身体被他不留余地的压制着,于是只能紧紧搂着裴聿珩的脖子,指甲在他的后背胡乱地抓挠,企图消解自己下腹处的酥麻感。 这是她缓解身体重新燃起,并且愈演愈烈的性欲的唯一方式。 “裴聿珩裴老师您好厉害” 在换气间,她不甚走心地讨好着他,试图换来片刻的喘息,得到的却只是男人格外重的一记顶撞。 “那这样呢?这样,黎同学会不会更喜欢呢?” 黎昼心说去你的吧,哥们都快累死了,还问喜不喜欢呢。努力按捺住想对他阴阳怪气地翻个白眼的冲动,她决定打不过就加入——反正做爱这事,还是双方同时得到快感的。 她完全放弃了抵抗,整个身体像一滩春水般地融化在裴聿珩身上,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肌。还好,他顾及着她的身体,抽插的速度与幅度都相对温和了些许。 一旦身体不需要由黎昼自己来支撑,她便因可以全身心地享受穴内的欢愉而舒服到眯着眼睛。被裴聿珩架着的那条腿难耐地磨蹭着他的腰身,黎昼双眼失焦,完全沉浸在这场漫长的性爱中。 黑色与浅栗色交错的湿发覆在男人坚实的胸膛,因为裴聿珩的不断顶弄而铺散开来。 但这样温柔的性事反倒让黎昼更加难耐,长此以往累加的快感始终达不到顶峰。最后的高潮将至未至,她像是被高悬在半空,却又落不了地。 黎昼实在是懒得开口,于是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直到裴聿珩又不紧不慢地以这样的节奏动作了几十下之后,她终于向欲望低了头,摩挲着他的脖子,用尽最后一分力气踮起脚,在他侧颊落下几个亲吻。 “裴聿珩,再快点嗯求你给我想要高潮我真的好难受呜” 裴聿珩并未立刻答应她,而是视线向下,欣赏着黎昼因为沉沦在欲海中而满面春意的模样,随即接着下移,看向两人肉体的交合处。 自己的性器在她被操到艳红色的花穴中不断抽插,晶莹的爱液遍布四周,在光线下闪闪发亮。 “给你?你是谁,嗯?” 黎昼听到他这句话松了口气,至少裴聿珩现下应当是不生气了,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开口,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地作出回答,可话语间却带着难抑的娇喘: “哈啊我是您的嗯独属于裴聿珩的小、小骚货” “我永远属于您唔” ———————— 裴老师是很容易吃醋的一个人啦 小黎判断失误玩脱了 Pandemonium(4):小黎剖白(部分H必看) 裴聿珩目的达成,腰腹的动作也瞬间升级成疾风骤雨一般的力度。黎昼被这大力顶撞折磨得几乎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模糊的几个音节。 “啊!唔......” 当她的要求被实现的时候,黎昼自己反而承受不了了。不断颤抖的身体完全无法在短时间之内舒缓这在全身上下四处乱窜的快感,她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流过脸颊,最终划过裴聿珩的胸膛。 混沌的大脑,模糊的视线,黎昼隐约看到男人大力掰开她双腿冲刺,最后一下顶到了花心处,温热的浓稠液体随即在她体内被释放。 同一时刻,黎昼喉间也挤出一声甜腻的浪叫,一股淫水浇在裴聿珩还未抽出的性器顶端。 他们仍保持着肉体紧密相连的状态,黎昼被他紧紧拥抱在怀中,感受着裴聿珩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后背,随即又轻柔地拭去了她眼角处的泪水。 “裴聿珩。”黎昼的嗓音在此时有些沙哑,“现在......还真得你帮我洗了。” - 从浴室出来,黎昼已经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靠在床头让裴聿珩给她擦头发。 “我下周就去把头发染回来。”她小声说,“我想染个纯银色,他们都说我浅发色好看。” “你什么发色都好看。” 裴聿珩细致地用毛巾吸着她发尾处的水。这还真不是敷衍,黎昼银色挑染时,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张扬劲儿;现下的黑棕二色则更偏向于柔美。 黎昼轻哼一声,接着道:“不是,你说我当时规划装修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装个浴缸呢?...简直浪费了这么大的空间。” “我刚刚真感觉腰快断了,恨不得直接躺地上......有个浴缸多好,能做能躺还能玩个浴缸play。” 裴聿珩:“。” 她人已经这么虚了,竟然还在可惜由于自己的决策失误而失去了体验其他play的机会。 他轻声安慰道:“没事宝贝,我们还有很多种类可以体验,不差这一种。” 黎昼没理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柳女士是想让我去附中的初中部念书,才带我来的X市......我想着,反正是因为学习才买的这套房子,浴缸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没必要了。” 她冷笑一声,“真他妈有意思,还专门托人找关系把我送进初中部......简直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傻逼,全员恶人——又蠢又坏的那种。” “就那些玩意,触景生情是只占了两个字啊。” 裴聿珩不知道她这是经历了什么,但只见她睫毛似乎被若有似无的泪水沾湿,心脏又有些隐隐作痛:“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一下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我其实很想进一步了解你。” 很想知道你之前都经历过什么,然后尽我所能去爱你,裴聿珩心道。 黎昼没说话,静静地让他把自己的头发吹到干燥。就在裴聿珩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开了口: “行,以后再说吧,我现在累得快死了。”黎昼轻轻伸手在他胸肌上掐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残忍啊,连着两天,还让我站着来。” “嗯,我错了宝贝。” 这道歉可谓是非常没有诚意。 黎昼懒得理他,只道:“我明天,...今天下午有固定的心理咨询,上周就推了,这周必须得去了......” “我送你去。”裴聿珩立即应下。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黎昼是肯定不会向他提出要求的。 “行。” 她捏了捏身后男人玩弄她发丝的手,“宝贝儿,快睡觉吧,我真困得要死了,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的死活啊。” 裴聿珩唇角微扬,起身上床,随即反握住黎昼的手,将其带到唇边轻吻。 他将她整个人圈在自己怀中。 性爱过后的身体满足也倦怠,黎昼实在是累极了,将自己紧紧地贴在在裴聿珩身上。 空气中萦绕着檀香木与麝香的气味。 - 坐在15楼的心理咨询室中,黎昼和咨询师坐在了处于圆桌对角的位置。 她怀中抱着一个靠枕,抽了口电子烟,偏过头将芭乐味的烟雾缓缓吐出。谢钦望着她的侧颜,笑道:“哎,你这样真挺帅的。” 黎昼嘴角挽起一个清浅笑容:“真的吗?......那我还真是挺开心的,谢谢你啦。” 谢钦注视着她:“谈恋爱了?” 黎昼一愣,以为他是看见自己颈上的吻痕才这么说,于是反问:“您怎么知道不是炮友呢?毕竟我之前也不是没有在酒吧一夜情的经历啊。” “不是看你脖子知道的,”谢钦正色道,“你看上去开心了一些,你没有发现吗?之前你来的时候,脸上只有极强的距离感,好像你永远是强大而完美......相对完美的,就连我们在讨论过程中,你所作出的每个表情似乎都是经过片刻思考后才让它出现在你脸上的。” “然而现在,尽管你还是这样,但你身上那种......死寂消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愉悦而放松的感觉。而这代表你获取到了爱意。已知你和你妈妈的关系短时间内没太有可能得到进一步缓和,对你父亲更是抵触,所以我猜测你是有了交往对象。” 黎昼没再和他抬杠,欣然承认:“您的洞察力很让我佩服。确实,我谈恋爱了,但......这是处于我计划之外的事,我不确定它的发生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这段关系会给我的精神状态带来怎样的变化。” 谢钦听见她这番言语,不由感叹:这女孩实在是太过于早的成熟了,冷静自持得让人心疼。 “愿意和我讨论一下吗?对方是个怎样的人?” 黎昼思考了一下,决定如实告知:“第一次见他......是个意外,在酒吧,我们有过短暂的对视。后来我回校的时候发现他是我的临时班主任,我认出了他,于是更喜欢了。...您知道我xp的吧?” 她之前偶然和谢钦提起过,无论是炮友还是恋人,她喜欢的类型都是一致的。身高和脸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年龄差与人前人后的反差...... “——如果能是老师就更好了,但很显然,我身边的老师要么年逾四十,要么就已经和我建立了纯洁无瑕的友情。”黎昼当时很诚实地说。 “......然后,这人显然全中,我就分别设了很多个小局和一个整体的局勾引他,结果成功了——我把人家带回家做爱了。后来我认为就我这个精神状态,不能拖累他,就主动告知了我身上的所有问题,结果不仅没劝退,他还说要和我谈恋爱。” “我想,我何德何能拒绝人家啊,就先谈着了。他真的很好,有说过我在他面前不需要去装,也想要了解我。但事到如今,我仍然觉得我这样做很对不起他。...之前和您提过,我的观念是,有精神类疾病的人就不配谈恋爱,内耗自己,拖累他人。” 听完她这番话后,谢钦点头,思考片刻后说:“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经和你提起过的那个论点:你很需要一个你喜欢的,相对年长的人去接纳你,引导你,但这个人本身必须足够强大。” 黎昼笑:“是的,然而我现在仍然保持和当时同样的态度——‘人家凭什么这么做?放着正常人不去接触,非要来费心费力的找我?’...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感情是件很神奇的事。” “是呀,所以它也是最不稳定的事。”她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注视着谢钦,“没人能受得了我。您之前的描述是很恰当的,为了避免被发现全部的,真实的我,我是会努力把所有这么尝试的人推开的,哪怕我对他有再深的感情。” “在这一次次的碰壁,被推开的过程中,对方的爱也会逐渐地被消磨。如果我对这个人没有感情还好,但万一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对他产生了感情,那么,他离开我的那天将会变成我的审判日。” “我将会因为单方面,无法得到回应的畸形感情,而被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被折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这次,谢钦沉默许久。他能够理解黎昼的看法,她心底的担忧与恐惧。 “那么,你现在喜欢他吗?” 黎昼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很不想承认,但或许是喜欢的。...我很害怕,这种情感会成为我的弱点,我并不想被除我之外的人牵动情绪。” 谢钦接着问下去:“在你看来,他对你的情感又是怎样的呢?” “您知道的,我很喜欢通过观察别人的神态表情,分析他们话语中隐藏的含义来尝试了解人心。”黎昼思忖片刻,给出了她的答案,“但其实,我从不认为自己的分析是完全正确的,那过于自信了。” “他曾和我说过,我在他眼中是一个很有趣,很好的小女孩。并且也曾和我明确表达过:他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动心的人,起码在短期之内不会离开我。虽然我并不认为他在说谎,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改变。” “人类是最不‘稳定’的,不是吗?” ———————— 标了必看,是因为后半段基本就是小黎之前一些心理和她行为举止的对应解释,为了更好的阅读体验还是挺重要的。 这应该是个中长篇,小黎的病最后不会完全痊愈,只会相对稳定,双相没有那么好康复的。 叁千多字没写完,下章继续。 Pandemonium(5):永远爱我(必看) 谢钦在心中苦笑。 黎昼是他所有病人中,表面看上去最正常的一个:为了在所有人面前保持良好的状态,她会穿着精心搭配好的一套衣服,做好发型,化着精致的妆来见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还是她的心理咨询师。 然而,只需要在黎昼配合的状态下深入聊上一两个小时,就会发现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一套她独有的扭曲逻辑。而这套观念,正是由她的原生家庭和过早经历的一些事情带来的影响共同构成。 这也延伸出其他的问题。例如,她始终处于一种‘高度自恋’的状态中:她知道自己会在某些方面存在‘弱小’,但她却不能够接受,无法与自己和解——她厌恶那部分的自己,痛恨自己的缺陷。 黎昼时刻要求自己,对外展示的‘黎昼’必须是处于‘强大’状态的。 再比如,她实在是过度在意别人的看法了。谢钦一开始以为她穿着打扮如此正式地来进行咨询,是因为她和自己还不熟,想建立一个良好的形象。 但经历过十几次咨询后,他见她还是雷打不动地每次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忍不住向她询问原因,而他至今仍对黎昼的回答记忆犹新: “其实如果只是来见您,如您所说,我已经不是很在意形象了。”她顿了顿,“可问题在于,我在来的路上会见到很多人:路边等车时经过我的路人,专车司机,以及我在楼下抽烟时过往的人。我当天的样貌可不止有您能看到,所有这些我提到过的人——他们也会不可避免地看到。” 思绪回笼,谢钦看着眼前的女孩。 黎昼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静静等待着他作出回答。她镇定得不像一个刚过完16岁生日没几个月的少女,反倒像一个已经步入社会,经历过人情冷暖的成年女性——如果忽略她病态心理的话。 反复斟酌后,谢钦给出了回应:“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想法,也明白你现今不愿再去尝试的原因。但我还是想说......这是我的个人建议:你可以再试一次。从你给我的转述中,听起来你现在正交往着的这位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黎昼不是很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就口无遮拦地随便接了句:“是啊,器大活好时间长,确实不一样。” 谢钦:“......” 好的,知道你不想说下去了。 - 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黎昼有些格外的焦躁,一上车就将窗户打开 ,手中的电子烟就没放下过。 裴聿珩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去做了心理咨询,怎么出来之后反倒更加焦虑了。他刚开始这么思考着,就听黎昼趁着吞吐烟雾的间隙轻声道: “...25号了。” 他心下了然。 裴聿珩看过她的考试时间表,除去10月6日那场无关紧要的竞赛之外,10月10日是她第一场化学考试。尽管黎昼已经做了很多笔记,也刷了很多题,心底还是会有些焦虑。 他刚想出言安慰,黎昼便再次开了口:“裴老师,你还有棕色卡比龙吗,...我馋了。” 裴聿珩:“。” 你话题跨度还挺大的。 男人失笑,指指她腿前的扶手箱。黎昼打开,里面整齐地放着叁条烟:她心心念念的Cigaronne,黄鹤楼1916,以及......富春山居。 “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黎昼真的忍不住了,“...你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裴聿珩轻笑,转头看她一眼:“宝贝,我建议你说这话的时候先把你手上的Lindy放下。” 黎昼不以为然:“我背Lindy怎么了,不还是抽不起富春山居。话说你怎么这么了解奢侈品?前女友真是把你调教得不错呢。” “哪来的前女友。”裴聿珩语气中带了分无奈,“我妈喜欢这些,我上大学之前,她经常让我去店里帮她配货刷存在感。...不过你问这个什么意思,吃醋了?” 黎昼心里一惊。 在她的观念里,所谓的‘吃醋’是最幼稚且没有必要的事。在遇到裴聿珩之前,黎昼甚至是赞同开放式关系的——如果正处于一段恋爱中,她接受对方和其他人暧昧不清,只要不进行滥交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黎昼认为这就是人性中的缺陷,拥有了某件东西后就会逐渐开始不珍惜,甚至对其感到厌烦,从而去追逐新鲜事物。人也同样。 对于这点,她或许可以约束自己,却无法强求别人也像她一般,索性就不在意了。现如今,黎昼自己也摸不清刚刚那句话到底是无意说出,还是心底真的在意这一点。 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思绪,黎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轻声道:“没。...阿姨要你帮忙配货的肯定都是birkin或者鳄鱼皮kelly一类......” 裴聿珩直觉她此刻心情有些低落,奈何自己在开车,也无法及时安抚她,思忖片刻,他开口:“那叁条烟等会拿上楼吧,都是朋友送的,你想抽就抽。” 黎昼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提高了些许,她便趁着得到大量烟草的愉悦感问出了那个她好奇许久,却又担心不甚得体且毁她人设的问题:“那我看你也不像处男啊,在床上...那么会。何况都27了,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不是性冷淡就是不行。” 她这句话的尾音打着转,带了些调戏的意味,完美的掩盖了话里藏着的试探感。 “哦?那你看我是性冷淡还是不行?” 裴聿珩余光瞥了她一眼。 “......我说看你不像处,毕竟脸摆这儿呢,长这么好看还愁没人睡?” 黎昼言语间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她知道裴老师明早第二节在竞赛班有课,今晚肯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裴聿珩顿了下,“确实不是,不过是因为一个意外......一点都不美好的那种。” “被人下药了?” 黎昼随口猜测,却得到了男人肯定的回复,一边感叹这老狐狸精居然也有青涩懵懂的时候,一边不由低声骂了句操。 他听见了这一声,在等红灯的间隙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察觉到裴聿珩的注视,黎昼叹了口气:“七月份那会,我有个晚上从集训的地方偷偷出来喝酒去了。当时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不能喝太多,就没开酒,要了两打麦卡伦25年。” 裴聿珩心想,两打威士忌还不算多吗。 “......当时就我和两个朋友,有一桌男的邀请我们过去拼桌。一看长得都还行,我们就过去了。...后来也不知道哪个找死的往我子弹杯里加了点料,总之我第一打刚喝完就感觉不对劲,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给她俩发信息,让她们帮我拿着包赶快想办法脱身。” “等她们出来的时候我都快不行了。还是原晚柠——就上次和蒋易凛抱着亲的那个——她帮我就近开了间房,然后我就在那里撑到药效过去。简直太他妈难受了......后来我每次去就开瓶新的,也不常用子弹杯,反正喝不完就扔。” 黎昼有时候觉得自己的人生经历真有点过分丰富了,该有的不该有的体验,她一点都没少。 裴聿珩感觉自己或许知晓了黎昼如今这种性格的部分成因——她见证过太多人性中的恶。仅仅是这一件事,恐怕就足以成为很多人一辈子的阴影,但在她这里却只是作为平日闲聊中,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事情。 他不敢想象,除此之外,她还经历过什么,接触过什么样子的人和事。 根据对黎昼的了解,裴聿珩知道她应该不希望自己再去做多余且无用的安慰。于是他沉默片刻:“我说呢,两次看你都直接抱着瓶喝,把人头马喝出了迷失子弹的气势。” 黎昼自嘲地冷笑一声,将口中烟雾吐到窗外。 这种行为虽然没素质,却是实打实的爽。 她感到有些疲乏,于是将车窗升起,头靠在了座椅靠背的边缘处,轻轻闭上双眼。 - 回到云璟华庭,黎昼也没和他再客气,直接躺在落地窗旁的摇椅上——dior的,柳女士刷VIP的产物,资本主义的象征——抽了半包富春山居。 裴聿珩在旁边沙发上看着,发现即使是富春山居也逃不过被她抽一根出来作为许愿烟的仪式感。 “这次许的愿是什么,能说吗?” 黎昼吸了一口,感受着细腻的烟质和那令她魂牵梦萦的柔和口感,慢慢吐出一片烟雾: “......太舒服了。我平时都不太抽国产烟,但是这个烟丝是真好啊。比我专门买的德税手烧口感还好,烧起来完全不呛,还有淡淡枣泥味。” 裴聿珩见过她书房里的烟柜,从百乐爱喜这种受众群体偏向女性的外烟到万宝路,再到日本寿百年七星,应有尽有。甚至旁边还有十几包来自不同国家的手卷烟丝,足见她烟瘾有多大。 感叹过后,她想起裴聿珩的问题,回答道:“理论上不太能说,但是你问我的话我肯定会说。” “我许愿,裴聿珩永远爱我。” ———————— 裴老师:! 其实小黎...她就是想要操控她周围的一切事物,但是无法操控另一个人的感情会让她感到非常无助,所以会内耗。她也有这个自知之明,不想让自己的控制欲伤害到别人。 下章化学含量极高啊啊 Pandemonium(6):再亲一会 黎昼当然不是这么许的愿。 因为这个愿望在她看来是不可能被实现的,甚至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那她为什么要用这个来浪费她的愿望份额? 何况她刚和谢钦说过这么多,也有些累了,所以其实将那支烟抽出来的时候只是下意识地完成了这个动作,脑内仍然处在混沌的状态,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确切的在想什么——八成是在想10月大考。 柳女士说她10月不来X市了,也就是说裴聿珩可以一直陪着她度过这整个考试季,直到11月初柳女士过来。于是......她在刷题的时候随时遇到问题都可以直接问裴聿珩。 由于他大学通过竞赛保送的也是化学系,所以国内高中课本一些模棱两可的错误概念也可以避开,从而给她起到答疑梳理的作用。 从这种角度来讲,她脑中所想确实与裴聿珩有关。且她这么说,肯定能给裴聿珩提供一定的情绪价值,甚至可能会给他一种她开始积极接受亲密关系的错觉。 果不其然,裴聿珩在片刻沉默后开口: “我无法保证实现你的愿望......但这也是我的愿望。” 黎昼想,甜言蜜语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听惯了,也说惯了。 - 「裴老师 esters到底可不可以溶于水啊」 「它不是不能form hygrogen bond吗」 随着考试季的逐渐到来,黎昼询问裴聿珩一些细枝末节问题的频率也逐渐升高。原本还能积攒到他下班回家再问,现在直接开始算着课间时间给他发信息了。 「它内部不可以,但可以与水分子形成氢键。」 「ester不是氢键中氢的给体,但是因为氧有lone pair,所以ester可以是氧的受体。」 为了顺应黎昼的考试语言,他也开始将一些名词用英文去表述。 「类似的知识点应该在解释aldehyde, ketone, acid的boiling point那里也会涉及到,你可以多看看。」 想到她在书桌旁认真思考做题的样子,裴聿珩就感觉心里软了一片,嘴角也不自知地微微上扬。 “裴神!——我求你了!帮我看一下这题A-M的立体结构式要怎么画啊,我刚刚去问冯建宏结果被骂了呜呜呜呜......” 手机闪了一下,裴聿珩随手划过熄屏,走向了趴在桌上半死不活的方瀚。 “这题最关键的一步其实是第一步的Iodolactonization......也就是碘内酯化反应,即生成内酯A。你把A的结构写出来,这题就对了一大半。” “你看题目给你的这个反应,条件很温和,产物的C-I键容易继续修饰,也有较好立体选择性。如果用Br2代替I2,许多时候反应效果就不太好,会有二溴代的非关环副产物。 “从A到B的箭头代表着酸催化的内酯的醇解。我在看的时候也犹豫过Boc[1]会不会在此强酸条件下脱保护了,但你看后半部分的信息,至少直到G,Boc仍在N上,所以确定不用考虑脱保护。 “接着往后看,B到C是弱碱催化的醇与酸酐的酯化反应,而C到D是elimination......消除反应,所以需要仔细考虑。I- 与AcO- [2]是好的离去基团,在DBU[3]进攻的H需与离去基团反式共平面的条件下,C中仍有两个H满足要求。 “Boc是大位阻基团,从动力学上进攻Ha是不利的,但新生成的双键与N共轭,所以相比于进攻Hb离去AcO- 的产物X,它在热力学上是有利的。因此,在85°C的条件下,应该生成热力学控制产物D。 “最后一步,Grignard试剂亲核进攻极性双键,低温提高了chemoselectivity......化学选择性,避免了酯羰基参与反应。而stereoselectivity,咳,立体选择性,是由位阻效应提供的。 “这步反应的主要产物是从六元环上方进攻亲电的碳,得到产物E,副产物是Grignard试剂从环平面下方亲核进攻,从而得到产物F。” 裴聿珩在方瀚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慢慢带着他理清了整道大题的思路。方瀚当场就想给他跪下了:“裴哥,...不对,裴神......您是我永远的港湾,永恒的......嗯?哥你谈恋爱了?” 他双眼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裴聿珩颈上的吻痕,一脸好奇地问道:“真陷入爱河了啊裴哥?” “嗯。” 方瀚来了精神:“我靠,咱附中竞赛教练是彻底没一个单身的了。结婚的结婚恋爱的恋爱,据生物和数学那边说,他们教练天天在朋友圈发合照......之前还听黎昼说见过楚沉信脖子上有草莓,没想到你现在也......啧。” “...不过黎昼好久没来了。”方瀚之前就注意到数竞的唯一一个女生也消失了,“裴神你作为临时班主任知道点什么不?” 此刻,他眼中的求知欲甚至比刚刚听裴聿珩讲题时还要浓烈,闪烁着八卦的光。 “她签了长期请假条,要去准备其他的考试,所以暂时不到校了。” 根据黎昼之前的一些表现,裴聿珩推测出她可能并不想让学校里的人知道自己准备出国这一点,就也没和方瀚明说。 再次走回讲台,裴聿珩才发现问题:刚刚手机屏幕闪过的那一下是黎昼给他打了个电话,而自己又不小心接起了。意识到这一点,他嘱咐六个人好好做讲义上的习题,二十分钟后统一开讲。 他刚走出九号楼,就听到黎昼带着笑的声音从手机话筒中传来:“讲的真好啊,裴老师。...虽然我除了Iodolactonization那部分和最后的格氏试剂进攻之外,一个字都没听懂。” “你已经很厉害了。”裴聿珩脸上神色温柔了些许,“我看你最近问我的都是一些细节性的问题了,有的你们试卷上甚至可能会给你附加材料,再让你去推。” “但愿......不对,你是不是在反向pua我,通过疯狂的赞美我让我下降警惕性......你好心机啊宝贝儿。” 裴聿珩失笑。她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了许多,显然是今天没少抽,他心中暗想,以后得让她相对控制一下了。 “好啦,你快回去上课吧。...毕竟是我的错——算错时间了,以为现在是课间。”黎昼接着说,“我先做数学笔试题,就不打扰你了,晚上可能还会有几道化学题要你帮我讲一下。” “好。” 裴聿珩低声应下。 即使已经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彼此间也确实是恋人关系,但每当黎昼的态度松动些许时,她就会及时将这外露的情感快速收回,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打电话是亲密的事,她说的前两句话是轻快而放松的,但到最后,却又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有情感的流露而变得客套起来:道歉,‘不打扰’...... 这些用词,听起来就像普通的同事或师生关系——甚至与他手底下那些化学竞赛的小孩对比起来,反倒是他们显得更熟络。 但裴聿珩知道,她确实喜欢他。无数次经历过高潮余韵过后,她在他耳边的轻喘可是半分做不得假的。那或许也是黎昼最贴近真实,最生动的时刻。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九号楼内。 - 傍晚,裴聿珩进门后果然看到黎昼在书房埋头刷题,旁边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了好几层,大部分都是黄色烟嘴姜味爆珠的那款,夹杂着几根七星和Cigaronne——她还是没舍得大量的抽富春山居。 裴聿珩走到她身后,摸了摸黎昼柔顺的头发,问道:“今晚想吃什么?” “我想吃arene,phenol,carboxylic acid......哦对,还有transition metal,只吃蓝色的precipitate和粉色的溶液,谢谢。” 一听就是在背过渡金属不同价态下的颜色,能看出来她真的是有认真在记了。 黎昼将头埋进手臂中,说话声音闷闷的:“你知道吗......每当这时候我就会真的很难过。说实话,不是我自我感觉太过良好,我小时候记忆力真的很好。” “前两天在浴室做的时候,我甚至满脑子都是一年级时背的‘轻拢慢捻抹复挑’,还有那什么‘银瓶乍破水浆迸’。...现在,就这么点东西,我背一个小时了。” 裴聿珩嘴角轻抬,没想到她被操的时候脑子里还能出现这些诗句,倒也是挺神奇。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躯体化积累下来的吗?以及......我吃的这些药确实会影响神经,记忆力衰退,反应速度减慢等等。那你说,我还学什么数学啊,我人都他妈快废了。” 没等裴聿珩做出反应,黎昼就抬起头,示意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给自己讲题。裴聿珩顺着她的意思坐下,正准备将她手中的卷子拿过去看,脖颈处就被黎昼的一双手勾住。 随即,他的嘴唇处传来温软的触感:黎昼没有丝毫预兆地吻了上去,于是裴聿珩条件反射般地搂过她的腰。但黎昼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她正认真吸吮着的唇瓣是汲取灵魂生存养料的唯一途径,几乎带了一丝相濡以沫的悠长感。 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裴聿珩也顺着她的意,缓缓地回应着她。热气撒在两人错开的鼻峰,黎昼睁眼,看见他们的瞳孔里倒映出彼此的面容。空气似乎在慢慢发酵,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湿。 这是一个几乎不带任何欲望色彩的吻,是对于心灵和躯体的双重抚慰。 “裴聿珩......” 此刻,她是真实的。 她正脆弱着。 “我好累...再和我亲一会......求你。” ———————— 化学知识有点多了哈哈哈哈 [1]:叔丁氧羰基,保护集团。 [2]:乙酰氧基。 [3]:二环脒,二氮杂双环十一碳烯。 本人be like前CChOer和CMOer,丢人了。 Warpaint(1):边喝边聊 People like to call me cynical, Pessimistic when it es to love, I'm not looking for a fucking miracle, I'm just looking for a sweeter drug. - 附中这次勉强还算做人,中秋连着国庆总共八天假期,高二年级学科老师和学生休四天,竞赛老师休七天。 裴聿珩算是比较幸运的。按理来说,他是要根据班主任的时间安排进行的,但褚连强恰好在28号,也就是放假前两天回到了附中,于是他现在身上又恢复到只有‘化学竞赛教练’这一个职位的状态了。 假期的第一天晚上,正在边背论述题边陪黎团团玩的黎昼得知这一点后,眼神诚恳地看着他:“裴老师,虽然......我当然想和你度过一个,...嗯,非常难忘的假期。但是我10月6日有一场竞赛啊,虽然不重要,我也得拿个金奖。” 裴聿珩点点头:“知道了宝贝,5号晚上的时间肯定会给你空出来。” “裴老师,你他......你真的很好,你要是能知道什么是可持续发展就好了。” 裴聿珩轻笑出声,听出她是把一句脏话生生咽了回去。他起身,轻松抱起正在黎昼脚边徘徊的黎团团,把它放进了次卧,随即关上门。 “哦?我怎么记得前两天小黎同学还说......要吃我?黎同学,说到做到啊。” 黎昼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回事。 那天她做题实在是累极了,又因为需要记忆的部分总是记不住而焦虑,就在裴聿珩刚回家的时候把人摁着亲了许久。后来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视线一抬: “只想吃你呢,裴老师。” 嘴角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 由于第二天还要早起等种种原因,总之当时她是没吃成的,最后临睡前还偏要抓着他,在他脖子上又留下一片吻痕才满意。 此刻,看着次卧紧闭的门,黎昼知道今晚大概率是躲不过去了,就主动起身将客厅大灯关闭,只留了昏黄的落地灯。她看向裴聿珩: “在哪?...算了我就不该问,我还是想正常使用这个沙发的。你洗澡去吧,记得用爱马仕黑色那个沐浴露,那个味道可以更好地turn me on哦。” 裴聿珩:“。” 在等待的时间里,黎昼还不忘看两篇有关MAT今年出题方向的分析,于是就也没有注意到,裴聿珩出浴室后好像又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注意到男人从门口进来,黎昼才终于放下了手机向他望去——看了一万次都不会看腻的肌肉线条,薄浴巾之下隐约可见的轮廓,以及那张几近完美的脸。 明明是旖旎的画面,黎昼心下却又生出许多恐慌。裴聿珩这人太完美了:家境,学历,人脉,能力......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 反观她自己,黎昼不是一个喜欢妄自菲薄的人,她知道自己长得算不错,但也就空有一副光鲜亮丽的皮囊罢了——这皮囊不仅仅是指样貌,同样是指她选择性展现给众人的表层。 事实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里已经烂透了:灵魂腐烂,思想潮湿,身体失去体温。 黎昼总觉得现在和裴聿珩在一起的这份欢欣与愉悦都是她偷来的,她根本配不上这份感情,这段关系,但偏偏她又已经沉溺其中,于是只能尽力去迎合对方,借此来尽力延长这段关系的持续时间。 在她脑中胡乱闪过这些的同时,裴聿珩手中拿着两个红酒杯向她走近,黎昼闻到了他身上香橼与愈创木的气息,心绪顿时稳定了一些。 她接过其中一杯,浅浅抿了一口,又借着昏暗的灯光辨认了一下手中的杯子,有些惊讶:“Baccarat的红酒杯居然还有两个没被我砸的漏网之鱼?我还以为只剩那两个可爱的威士忌杯了......以及,” 黎昼顿了顿:“一喝就知道是赤霞珠,纳帕谷波尔多混酿。啸鹰?这玩意在X市这种二线城市可不好买,蓄谋已久啊裴老师?” 裴聿珩没想到她舌尖不仅对烟草敏感,对酒类也是立刻可以分析判断出原料和酿造过程,有些惊讶,随即不甚走心地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这不是害怕,单凭我自己......无法turn you on吗。小黎同学定力可是很强的。” 黎昼笑出了声。 “行了,把醒酒瓶也拿进来吧,只是微醺的酒精摄入量可勾引不了我,宝贝儿。” - 时间还早,他们决定先边喝边聊会。 “明天晚上陪我去橘青喝两杯呀。”黎昼眯眼摇晃着杯中酒液,阴影投射在她真丝睡裙的褶皱上,“他们老板是我之前去纹身穿孔认识的,关系还不错。” “你纹身在哪里啊。”裴聿珩回忆了一下,那晚一起洗澡的时候好像并没看到到她身上有纹身。 “嗯......哪里都有。”黎昼唇角微勾,“小臂,大臂,胸口,侧腰......我是个特别容易喜新厌旧的人,又恋痛,且不是疤痕体质,所以扎的都是空针。” “以鲜血为染料。” “......别的不知道,恋痛我倒是看出来了。”裴聿珩意味不明的笑:“抽你一下,下面出一阵水。” 黎昼有点羞耻,但她是万万不可能把怯意表现出来的:“是呀,但是裴老师,...您扇的还是轻了哦。可以力度再重一些嘛......您难道不想在我的脸上,身上留下指痕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满满的戏谑,无论是言语还是神色,都是明晃晃地在裴聿珩实施勾引与挑衅。 “行,你既然提出要求......那就由我来满足。” 见黎昼又要开口,裴聿珩慢条斯理道:“宝贝,如果你还想喝完这杯酒的话,我建议你想好再开口。” 以黎昼对他的认知,这男人必定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于是乖乖地把想要接着撩拨下去的话咽下了。 “我在考试季正式开始之前真的要挑一天时间把头发染了,”她立刻换了个话题,“银色特别难漂,一坐就是一整天,考试季中我是肯定没时间了。” “需要我陪你吗?” 裴聿珩知道她就算自己坐一整天也不会无聊,更何况她可以见缝插针地背提纲做题,但他还是想问一句——看看她现在对自己的接受度有没有提高。 “您这平时做班主任,日理万机的多累啊。好不容易有了假期还不得多休息休息,陪我干嘛。”黎昼阴阳怪气地说完了前半段,但话风却又一转,“不过你要是愿意,又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啦......” 裴聿珩松下一口气。 她一开始的态度虽然还是本能地,由于怕给别人添麻烦而拒绝对方的付出。但这次,黎昼最后还是相当于接受了他的参与。 这很好,他想。 至少不是像之前那样的抵触了。 黎昼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后又拿了醒酒瓶往自己酒杯中添了些,静静欣赏着酒液在昏黄灯光下的色泽。 “你之前说想了解之前我身上发生过的事。”黎昼没看他,径自喝了一口,“你指的是哪部分啊。” “所有。” 裴聿珩看着她的侧脸,黎昼刚抽了口电子烟,烟雾和暖色调让她的下颌线看起来没有以往那么锋利——这可能也是他想尽办法投喂她的结果。 “当然,前提是你愿意告诉我。” 黎昼又轻轻吐出一口烟雾,脸上的笑容有些不真实:“这有什么不愿意说的,可以啊。...但是最近是没太有时间了,等我考试季过去吧。” 裴聿珩点点头。 “......主要是,我感觉你应该不会是对我带有过度偏见的人。”黎昼眼神凝于虚空中一点,声音微不可查,“算了,我不是那种喜欢改变决定的人。裴老师,你如果真的在意,随时可以......” 裴聿珩知道她要说什么,便用一个吻封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再继续说下去。由于刚洗过澡,他头发还是半湿的,于是黎昼看到的就是额前一绺湿发垂下的男人突然向她贴近,她还未来得及闪躲,脖颈却已经被牢牢禁锢。 “......我不会主动离开你,永远。” 气息交缠间,裴聿珩在她耳畔低语。 “我知道话语是苍白而无力的,其他任何人听到都可能会感动......但你不会。” 他轻轻吻过黎昼的唇角,脸颊,眼睛。 “但是宝贝,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好吗?” “我会......很伤心。” 由于刚刚被男人的双唇细致温柔地抚弄过,黎昼的眸中几乎能漾出水。她就这么与裴聿珩一双格外郑重的眼睛对视着,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黎昼默默绷紧了脚尖。 这酒......是喝不下去了。 ———————— 小黎宝宝你也要什么有什么。 大概是两人互口然后狠狠爆炒 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涩的事情 这篇文还是挺走心的,毕竟救赎嘛。 Warpaint(2):自身利益(纯H) 黎昼率先打断了这个对视。 她下了床,勾唇看向仍坐在carre d'assise上手拿酒杯的男人,引导他坐在床侧。 黎昼毫不客气地将几万的大方凳踢到一边去,随即跪在了她床边铺着的羊毛地毯上:她这个月第二次在心中由衷感谢它的存在。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裴聿珩轻轻皱眉,伸手想要将她拉起来,却被黎昼挣脱了。 “裴老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这才算真正的吃你,不是吗?” 裴聿珩眸色一暗,“抬头。” 黎昼应声照做,于是再次获得了一个吻。裴聿珩有力的手指握着她细嫩的脖颈,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地伸进她的嘴里纠缠,由于男人握住她脖颈的角度十分巧妙,黎昼的下颌甚至无法闭合。 透明的津液从嘴角流出,裴聿珩用手指将流出的口水抹了一下,放于自己唇前轻吻,接着又擦拭到黎昼的脸颊上,在灯光照射下晶莹发亮。 裴聿珩松开她,拿起刚刚被她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酒杯。见状,黎昼身体前倾,双乳就紧贴着他的小腹处,低声呢喃,声音仿佛礁石之间的塞壬那般蛊人:“裴聿珩......我好热...倒在我身上吧......” 男人眼中染上浓烈的情欲,黎昼的脸颊随即被裴聿珩的手掌带有力度地拍打了两下,因为猝不及防,所以脸甚至被扇的歪了过去。但她却丝毫不觉疼痛,几分羞耻感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下体的变化。 她湿了。 裴聿珩先在嘴里含了一口酒液,随后便依照黎昼说的那般,将其余的酒液尽数泼洒在她身上。紫红色的酒液淋湿了她的发丝,墨色的发丝贴在她颊侧。 再向下,黎昼今天的睡裙是酒红色的,与现在的场景莫名适配。酒液顺着脖颈流至锁骨,最终流进她双乳之间的沟壑,令人浮想联翩。 看着男人含着的那酒液,她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于是主动仰起头准备接受。裴聿珩捏住她下巴,在双唇的紧密相贴中将香醇的酒液渡进了黎昼口中,并注视着她完全吞咽。 接下来,是她的主场了。 黎昼双手规规矩矩放于背后:她在这段时间之内的所有操作都将用嘴完成。贝齿咬住浴巾边缘,男人下半身尽数显露。她低头向下看去—— “?”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男的洗完澡之后在明知道要做的情况下还穿了内裤啊以及她现在该怎么脱。 不管了。黎昼将面部直接贴上了裴聿珩的内裤,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感受到了性器的温度。已经洗过澡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味,哪怕是这样的私密部位也只有青柠与茶叶的香气,而这来自于她亲自选择的沐浴露。 黎昼轻轻用面部在一整根布料包裹着的阳具摸索了一圈,发现他的性器顶端已经有了一些溢出的前列腺液。而在这个过程中,她清晰地听见裴聿珩愈发粗重的喘息声,心情一片大好。 诸多铺垫后,黎昼终于将嘴唇贴到了他的性器上,舌尖带出一点红,隔着内裤开始舔舐。由于她之前的挑逗,裴聿珩的肉棒现在已经处于半勃起的状态。 布料混着潮润的触感磨蹭着他的下体,一阵轻微的响动钻进裴聿珩的耳朵,他反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那是从腿间的人嘴里发出的声音,而那声音濡湿、温暖,固执地扫过他的耳膜。 感受着自己的欲望被无限放大,但黎昼的动作却仍然是不紧不慢的模样,裴聿珩开了口,声音是自己都不曾想象到的沙哑:“宝贝,你我都清楚,这不会是今晚的唯一一次......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可是会影响到我的决策哦。” 话语间带了极强的威胁含义。 对此,黎昼的态度是继续这般节奏,一点点循序渐进地去撩拨她的裴老师。隔着内裤,她舌尖缓缓地沿着柱身舔过,而这动作终结于顶端——在那里,黎昼用柔软的嘴唇包裹住龟头,轻轻地吸吮着,尝到了一点咸味的液体。 终于,她用齿尖勾下了他的内裤。这并不简单,黎昼甚至在做了数次尝试后才得以成功,引来了裴聿珩的低笑。她没理他,因为她知道男人的从容只是表象。 内裤拉下去的那个瞬间,暗红色的肉棒直接弹到了黎昼脸上,蹭过她红润的嘴唇。看到这一幕,黎昼的眼睛微微弯起来,在眼尾挑起一点向上的弧度:裴聿珩已经完全勃起了,只因自己若即若离的碰触。 由于心中还是有忌惮——她明天并不想体会腰断的感觉,黎昼就开始用小小的亲吻去讨好他。在她几乎将亲吻遍布了性器的每一寸后,裴聿珩极力忍耐着想要将阴茎直接捅进她口腔最深处的冲动,沉默地凝视着黎昼第一次将自己下身的肉棒塞进口中。 黎昼此时并不舒服。她的嘴算是极小的,即使她与很多不同的人亲吻吸吮过无数次,她两片嘴唇却仍然薄到不能打唇钉。 而裴聿珩的尺寸实在是吓人。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刚刚将最前端的部分放入口中,男人的性器瞬间又胀大了一圈,将她的嘴撑得生疼。黎昼甚至感觉自己会哭出来,差一点就要直接放弃,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坚持。 ......原因无他。毕竟是她主动提出的,人总是要为自己所说过的话,做出的事情负责。 裴聿珩其实也感受到了她的不适,刚想示意她不用硬撑,可以直接上来挨操,就见黎昼开始了动作。 她的嘴被撑到最大,但仍不忘用那经常挑逗勾引人却又爱说出些丝毫不带感情的话的舌头伺候着柱身。舌尖始终抵在肉棒的下方,下唇压迫出一点朱色,就在吞吐中拉出几点水光。 她口腔的深度显然不够将裴聿珩完全接纳,甚至一半的长度都不足以。于是黎昼此时就只能选择将剩下的部分用手去反复套弄。她手部动作显得格外娴熟,一只手上下撸动着肉棒本体,指甲不经意的轻轻抠挖过表面,带给他一阵阵舒爽;另一只手还不忘抚弄揉捏他暗紫色的两只囊袋。 裴聿珩看的眸色渐深。他不想往深处去思考黎昼的这些动作都是如何得知,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的性器前段被带到了一处极其温热滑窄之处,发麻的快感袭来——一记熟稔的深喉。他低头,看见黎昼微微颦起来的眉头,眼睫掉下一尾红,一路斜斜晕染出去,融进昏黄的光线里。 又是连续的叁下,黎昼此时连鼻尖都是泛红的,泪水接连不断地从她眼眶内滑落。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裴聿珩的直径和长度都让她感到格外的力不从心。每次深喉前,她甚至需要给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设才敢于实施,还要在退出去之后忍住并隐藏自己干呕的欲望,继续下去。 黎昼知道,自己这样于裴聿珩而言是会更加舒服的,而她真的很喜欢他——所以她要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取悦他,讨好他,迎合他。 又是一记深喉。然而这次,轻微却按捺不住的抽泣声出卖了她。裴聿珩从无比享受的快感中被唤醒,便看见自己年轻的恋人脸上带着泪痕,眼眶里还蓄满了窒息引发的泪水,眉梢眼角都是泛红的,分明是难受的样子,手上和口中却都没有停止动作。 见她这副样子,裴聿珩一遍暗骂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一边抓住黎昼的头发,逼着她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他。 他的喘息仍然是难以抑制的,但声音中却带着威压:“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任何情况下优先考虑自身情况,嗯?” 黎昼有点慌,她听出裴聿珩现在是有些生气的:“原话是......只考虑自身利益...而且这话是我对你说的......” 裴聿珩的欲望就要到达极致却没有得到纾解,此时却被她气笑了:“行,自身利益......你现在有什么利益?” “裴老师......你不舒服吗?” “你舒服,我就得到了利益。” 说罢,她不再多做解释,趁着裴聿珩松懈的瞬间再次低头将男人的性器含入口中。下体的肉棒再次被温热的口腔软肉包裹,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发出一声喟叹,但紧接着,脑内便涌上一种心疼与怒气并存的情绪。 几秒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给黎昼一个教训。 裴聿珩摸到她的头后方,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紧紧抓住那里强迫她的口部来回快速移动,同时,他自己也极为快速的挺动着腰身。感受到阴茎上的青筋跳动,黎昼知道他快要射了,于是即使有些晕眩,却还不忘努力吞咽,刺激他的性器。 十几下粗暴的抽插后,裴聿珩按住了她的后脑,大量浓稠的精液被射在了黎昼的口腔深处。他将性器抽出,本想让她吐出来,却见黎昼丝毫没有犹豫地尽数吞了下去,末了还张开嘴让他检察。 她平日里浅色的唇瓣此时被撑成了艳红的颜色,正红着眼睛,一双美目含着泪,楚楚可怜地望向他。 看到这一幕,裴聿珩心中怒火消了一大半,只余下心疼的酸楚。 诚然,黎昼本身就有信任困难,但归根到底,也是他做的还不够,不足以让她体会到自己的爱意。 怪他。 ———————— 她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的 只是对裴老师!...可以理解为红与黑的玛蒂尔达。 (但小黎是真的喜欢裴老师,我至今不认为玛蒂尔达很喜欢于连,只是单纯向往那种感觉) 下章小黎表白,必看。 Warpaint(3):挺爱你的(纯H必看) 裴聿珩一把将人抱到床上,让黎昼在自己怀里躺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 “难受吗?” 他轻声问怀中还在隐约抽泣的人。 黎昼轻轻摇头,反问他:“你爽吗?” 裴聿珩停顿了一下,道:“从客观的生理反应来讲,是爽的,...但是我现在很难受。” “我说过......你只需要考虑你的自身利益。” “那你刚刚和我说了什么?你说只要我爽了,你就得到了你的‘自身利益’。现在我同样告诉你,看见你哭你痛苦我就是会很难受,这对于我来说相当于损失了我的‘自身利益’,明白吗?” 黎昼没说话,她想说这不一样。 但这似乎是一样的。 烦死了。 “现在,宝贝,你要为你刚才不重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些代价。” 由于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消耗太多体力,于是,作为一个嘴上从来不肯示弱的人,黎昼冷笑: “代价?是惩罚play?我的天哪宝贝儿你可太懂我了,就喜欢这个呢......你真是...付出代价可别让我付出爽了。” 裴聿珩没理会她的挑衅,而是径自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捆新的麻绳。上次的是鲜艳的红,而这次的颜色却更加偏暗,是红酒酒液的颜色。 有了上次的体验,她下意识就想挣脱裴聿珩:不久前的体验仍然记忆犹新,黎昼并不是很想以那样无法自控的姿势将自己的隐私处展露。 挣脱肯定是挣脱不了的,她便将手指在他胸口打着圈,软下语气在裴聿珩耳边娇声道:“裴老师......我错啦,不用绳子好不好嘛......你想怎么做我都配合你。” 裴聿珩最受不了她这样,于是把绳子放在一边,改变了主意。他轻轻将人放在床上,双腿张开,掀起已经部分被红酒浸湿的柔软睡裙,随后便被眼前的春光惹得移不开眼——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蕾丝开裆裤。 本应该护住花穴的布料被极细的粉色丝带代替,艳红色的穴肉此刻已经湿的一塌糊涂,靠近那处的一片皮肤都沾染上了淫靡的水光。裴聿珩刚刚得到纾解的欲望又在此刻抬了头,他就这么盯着她那处看,像是要用眼神将她亵渎。 黎昼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出于本能,她咽了口口水。 “裴...裴聿珩,别吧......” 见他这样,黎昼哪还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还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自然是本能地抗拒。 “只许你做,嗯?”说着,裴聿珩隔着那层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绑带在她穴口处轻吻。黎昼嘴里立刻发出一声难抑的呻吟,同时身下也再次分泌出粘腻透明的液体,男人的双唇不可避免地被她的淫液沾满。 “果然,还是下面的小嘴更诚实呢。” 他轻笑,慢条斯理地将那几乎没有多少布料的内裤褪去,于是那已经快要熟透的花穴就完整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裴聿珩单膝跪到地毯上,发出命令: “腿分开。” 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偏生黎昼就喜欢他这样,于是穴口不受控制地大幅度收缩了一下,换来的是男人修长手指的碰触。 他将外面的阴唇拨开,于是那温软湿润的穴肉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他眼前。他之间轻轻划过,随即便不带任何犹豫地掰开她双腿,把头埋在了一丝不挂的腿间。黎昼感受到那不久前才在她嘴里放肆的舌头此刻正顶着她的穴肉,舔过她的穴口和阴蒂,顿时浑身舒麻地颤栗了一下。 太爽了,黎昼想。 “啊......很...很舒服......”她呻吟出声。 “刚才不是还说不要吗?口是心非的黎同学啊......宝贝,你说该不该罚?” 黎昼懒得理他,裴聿珩倒也没和她计较,知道她现在爽的很,干脆直接全心全意地舔弄了起来。 他灵活的舌头沿着穴缝处来回扫弄,被他伺候爽的内部两片软肉也在他的不断刺激下打开,这防御的最后一道关卡也被击破,乖乖地软摊在两边。穴口于是终于完整地露了出来,任由裴聿珩去肆意玩弄攻占。 在欲望面前,所谓的底限什么都不是。此时黎昼穴中的嫩肉正自发地张合着,像是在引诱他的舌头进去操弄。但裴聿珩却不肯轻易地遂她的愿,依旧只是在花穴的外围用粗粝的舌苔来回勾勒,甚至用齿尖轻轻咬着内里娇嫩的花瓣小幅度的来回扯弄,势要把穴肉玩弄到红肿充血的样子。 “唔......裴聿珩...里面......求你...里面真的很难受......求您...用舌头操我......” 黎昼知道他是存心折磨她的,于是只能选择主动向他服软,祈求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倒也没再为难她。又在外部轻轻撩拨了几下后,终于将舌头试探着伸入了她紧窄的甬道。 刚一进入,他就感到那处正控制不住的收紧,同时不停的分泌汁液,而那爱欲的实体化便流入了他口中。明明是无味的液体,裴聿珩却仿佛品味到了一丝甜蜜,于是更加用力的吮吸汲取着。 黎昼只感到他舌尖正不断地来回舔舐戳刺,像在描摹着她穴肉的轮廓一般。她听到了他吞下汁水的声音,羞耻感瞬间占满了头脑,但在此时,这反倒是极佳的催情剂。 黎昼小腹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这是陌生又神奇的感受,人类的本能驱使着她的身体自发去追逐裴聿珩带给她的快感。于是,在裴聿珩将她双腿架起的同时,她也努力向前挺着身子去迎合。 感受到这一点,他便变本加厉地专门抓着敏感点去针对性的舔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舌尖动作的同时,他高挺的鼻梁偶尔蹭过黎昼前端早就翘起肿胀的阴蒂。相对坚硬的触感毫无先兆地落在最为敏感柔嫩的那处,双重刺激下,她几乎要爽的喘不上来气。 “裴...裴聿珩......嗯啊...你别碰那里......真的,真的受不了啊......唔...好难受......” 裴聿珩知道她此刻处于一种快要高潮的状态,于是他故意使坏:“嗯?哪里难受?” 黎昼此时整个人都因为快感而轻颤着,手指用了十成十的力紧紧抓着床单不放,几乎要用指甲将布料刺穿。她轻声开口,声音中透着旖旎: “嗯......下面的小骚穴...真的很难受......想要裴老师的舌头狠狠操进去呢......哈啊!...” 终于,裴聿珩放过了她。嘴唇用力一吸,穴道便开始疯狂收搅起来,快感沿着脊椎直达大脑。其实这就已经足够了,但他却又抽出埋在甬道内的舌尖,迅速张嘴含住了她饱满艳红的阴蒂,丝毫不留情面地舔咬吮吸。 脑内仿佛有烟花绽开,黎昼的身体软成了一江春水,失力地向后倒在床上,到达了剧烈的高潮。 裴聿珩将人揽在怀中,轻柔地吻着她因为快感而产生的泪水,调笑道:“今天怎么这么能哭?” 黎昼很无语。 但她无暇去计较这一点,因为高潮过后的下体并没有得到任何欲望的纾解,反倒更加空虚。和裴聿珩相处的这段时日,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他的尺寸,只有他真正进入她的身体时,黎昼才能真正的感到一丝安定。 他就像她的药。 多可笑,她常常自诩理性自持不轻易动心,到头来竟然还是破了戒。 察觉到黎昼的走神,裴聿珩在她脖颈上留下了一个深紫红色的吻痕:“在想什么?” “我在想啊,”黎昼已经完美掩藏了那一闪而过的自嘲情绪,脸上氤氲出一个玩味的笑,像是在刻意勾引。 “裴聿珩......我的裴老师,什么时候来操我呢?” 但裴聿珩没有这么好骗:“立刻......在你和我说真话之后。刚刚在想什么?...这次,你最好想好再说。” 黎昼突然就有点委屈。 这男的怎么这样啊,总不至于是她哄人水平下降了吧......这都好几年了,到今天,她基本已经可以完美的在每个场合,让每个人都相信她想让对方相信的,得到她允许对方得到的。 凭什么裴聿珩好多次都能精准的看出自己是用心作答还是假意盖过,是逢迎还是真心。 思忖片刻,她开口: “我在想,爱其实本身就是臆造,人往往是爱上了自己的幻想,然后轻而易举地沉湎其中。...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会不可控制地想要去索取,生出许多期待来。爱本就诞生于无数个自欺欺人的瞬间......信仰与梦,恋爱与死,都是上好的麻醉。” “但是,裴聿珩,我好像还挺爱你的。” 裴聿珩敏锐地察觉到,她这次说的不是喜欢。 是爱。 “J'ai ridiculement mencé à confondre deux nots:” 黎昼睁眼,潋滟的眸子直直看向他。 她知道他听得懂。 “moi et toi.” ———————— “我荒谬的开始把两个字混为一谈:我和你。” 小黎表白! 其实她根本就不觉得爱是存在的 这段我写的还挺满意的 Warpaint(4):好好挨操(纯H) 3hai tang.c o 这是裴聿珩第一次听到她说这种话。 不等他反应,黎昼就像裴聿珩早些时候对她做的那样,将醒酒瓶中剩余的红酒尽数从他锁骨处倒下。 暗红色的酒液顺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蜿蜒向下,微凉的触感原本让裴聿珩微微蹙眉,却只见下一秒,黎昼就附在他身上,伸出嫩红色的小舌舔舐着他的胸膛。舌尖与乳尖相触,激起他心中许多邪恶想法。 他轻抚她的头,聊以安慰,也算是默许了她这般在自己身上放肆。 借着黎昼抬头与他接吻的间隙,裴聿珩掀起她已经被酒液,淫水与眼泪浸湿的睡裙,毫不怜惜地抓揉着她胸前双乳。 由于喝过了酒,又刚刚在羞耻感中经历了剧烈的高潮,黎昼身上热得滚烫,哪里受得住他风驰电掣般突袭的爱抚。男人修长手指间偶尔用力夹揉着乳尖带来的痛感让她更加兴奋,下体再次开始分泌出透明水液,本来为了保持平衡而推着他胸膛的手腕都软了下来。 两人唇齿相噬。 口,唇,吐息,恍若濒死之际的游鱼在摄取薄氧,坠溺于无可离脱的温暖水巢。周旋时仿佛吞下了狼毒花果实,互相引诱彼此共同陷入情感这一眼望不到底的漩涡。黎昼那错落起伏的气息像雾一般模糊不清,真假掺半的像裴聿珩示爱。 她乳尖早已在多方位的快感刺激下硬挺着,被粗暴爱抚中的痛感彻底挑起欲望,这还远远不够,她想。 小腹深处腾升起阵阵灼烧难耐的快感,身下早已粘腻一片,黎昼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在渴求着裴聿珩的进入。 于是这时,她余光向下看,刚好扫到了裴聿珩早已处于硬挺状态的下体。黎昼身体微微后移,将两人之间距离拉开,裴聿珩便借此机会彻底将黎昼这碍事的睡裙彻底脱下,露出她整片光洁的皮肤和胸前的两团软肉——他已经对她的双乳进行过十分到位的蹂躏了。 朱殷色指痕交加,乳头处已经是完全充血的绛红。然而黎昼却仍觉不够美,没有留下足够的印记,她纤细的手指拿起裴聿珩骨节分明的大手再次放置其上,口中轻声道: “裴聿珩摸摸她嘛她很喜欢你的。” 裴聿珩眸色一暗,用动作回应了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祈求。他直接用齿尖咬在她乳肉上,竟然还能隐约品到那酒中浆果与橡木的味道,于是更加肆意起来。想看更多好书就到:jusedu anzi.co m 裴聿珩的吻像刀,他双唇锐利如薄锋,在她本就被暴力对待过的的双乳上划开一道道淋漓的伤口,留下一处处荔色吻痕。 黎昼被这般细腻而又刺激的亲吻下舒服地眯起了眼,像一只餍足过后的阿瑟拉猫,懒懒的喘息享受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又只能在裴聿珩身下软成一滩水般,发出小声娇吟。 终于,他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探入了她的花穴。黎昼在他刚触碰到时身体一绷,然而又极快地放松了下来。下体欲望被暂时缓解,快感在裴聿珩手指的操弄之下如温暖潮水般倾覆而来。 “‘轻拢慢捻抹复挑’?是这样吗宝贝?” 黎昼没想到都过去那么久了他还记得,于是贴近他耳边轻声呢喃:“是呢裴老师如果再努力练习的话,我可是会‘大珠小珠落玉盘’的。”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手上动作的幅度便愈发变大了:他指尖反复剐蹭过最敏感的阴蒂处,对于黎昼来说,每次都是一阵快感的袭来;又模仿着性器抽插的动作在穴口处进进出出,每次离开时还不忘用指甲轻轻蹭过敏感的软肉,引得她喘息声愈发变大。 两处最敏感的位置被自己的恋人同时刺激爱抚,朦胧中,黎昼似乎感觉舌尖在双乳的吮吸轻咬和手指在穴中搅来回挑逗的频率都非常统一。 “裴聿珩”她在喘息声中轻声呼喊他的名字,“我想要你我想要你进去” 裴聿珩看着她完全沉沦于欲海中的模样和那几乎已经失了焦的眸子,故意使坏: “叫我什么,嗯?让我去哪?” “啊裴老师主人,”手指与性器带来的快感压根无法相比,黎昼此刻简直像疯了一样地渴望着他。 “主人小骚穴好痒想要你” 裴聿珩却打定主意不肯放过她,将她的脸摆正,随即又是不轻不重的扇了几下,下面的手指不出意料的又感受到一股温热液体,于是他再度加重了手上在穴内搅动的力度。 “话说清楚点。” “唔嗯求主人想要主人的大肉棒插进嗯我的小骚穴里狠狠操我” 话音刚落,裴聿珩又试探了下扩张的程度,随即在乳尖最后咬了一口,便抓起了黎昼的两条小腿,迫使她将双腿张开。随即便将性器顶端在穴口处来回摩挲,引来了黎昼进一步的浪叫。 “嗯啊裴聿珩主人我的小骚穴真的很想您想让您插进来我完全属于您。” 够了。 裴聿珩想,他忍不下去了。 于是他对准那一张一合的,正渴望着他的穴口,后腰一挺,随着黎昼一声甜腻到变了调的娇呼,整根性器完全没入,直顶花心。 “操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是这么紧啊宝贝。” 裴聿珩的性器每次进入后,她甬道中的软肉便立刻将外来的侵略物紧紧包裹,然而却并不是往外推,反倒像是不断的向内吸吮,极其主动地邀请着他再继续往下探索。 “她和我一样喜欢你呀,”黎昼的空虚终于得到缓解,心情好了不少:“都很喜欢被裴老师的大肉棒狠狠抽插,都很想被操哈啊!” 敏感点上被重重顶了一记——裴聿珩听了黎昼的话后,决定身体力行的回应她说的喜欢,于是他每一次都进到最重最深的位置,用力地扶住她大腿根,使她根本无法逃脱。 他还在生气。 而正因这大开大合的操弄,黎昼几乎刚开始就要经历一次高潮。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竟是这样的敏感,刚才险些就被裴聿珩的的手指操到高潮了,下身早已蕴含了饱满汁水。于是,虽然才刚刚进入不久,身下交合处便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粘腻水声。 在这样的刺激下,二人更加肆无忌惮地沉溺于情欲。每次抽插,裴聿珩粗长的性器都几近撤出身体,但随即又迅速顶入花穴的最深处。黎昼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样反复的强烈刺激,她还来不及消化上一波快感,下一波就蜂拥而至。 在爱与欲中,平日的羞耻感对黎昼来说只是催情剂。即使处于这种情况下,她仍不忘去撩拨裴聿珩: “唔嗯裴老师的大肉棒好厉害呢感觉要把小骚货捅穿了嗯啊” “呜我会,会主动张好腿让您操的您想怎么操操多久都可以您摸摸她嘛。” 黎昼甚至引导着裴聿珩的一只手再次抚上乳肉,同时另一边乳肉也被她自己没轻没重地爱抚起来。被她色情又诚实索取快感的模样刺激,裴聿珩直接将黎昼的一条腿抬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托住她的腰猛地拉近,再次开始重重抽插。 黎昼也察觉到这男人绝对还在生气。现在的体位肯定是他故意的,裴聿珩大概本就知道她根本招架不住这样的姿势和角度,还故意去连续大力顶弄花穴中最敏感的一处。 但不论如何,在这样的力度与刺激下,黎昼只觉那沉寂已久的,高潮带来的快感像烟花般倏地升空绽放,瞬间舒爽到连眼泪都流出。而口中声音的控制自然也是完全放弃了,房间里回响着她难耐的高声呻吟。 黎昼在床上半躺着,颤抖着失神了很久。她只感觉整个人都软下来了,但她小穴中含着的,裴聿珩的性器却仍然是火烫挺立着。她缓缓睁眼,四目相交的瞬间,黎昼看到他眼里满是浓重的情欲——而这情欲只因她而起。 “爽了?” 裴聿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确实让我爽到了呢。”黎昼抬眸望向他,眼中波光流转:“裴老师主人想让我做些什么呢?” “主人想让你闭嘴好好挨操。” ———————— 裴老师想让你平时没事少打嘴炮。 但是打嘴炮就是很爽 别管 Warpaint(5):用尽全力(纯H) Warpaint(5):用尽全力(纯H) 说完这句话后,裴聿珩的视线再次落到床头的那捆暗红色麻绳。黎昼知道他想做什么,于是思考了一下,借着高潮的余韵软声开口道:“裴老师......不要用绳子嘛...我自己撑着好不好......” 虽然自己撑是很羞耻,但是她真的不是很想再有一次那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体验了。这么想着,她偷偷抬眼去看裴聿珩,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她,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 他低声应道。 裴聿珩将性器抽出,暗红色的柱体上还带着水光。他坐到床边,示意黎昼履行她自己的承诺,黎昼小小瞪他一眼,却还是碍于男人的威压照做了。 她双腿间已然是湿漉漉的,狭窄幽密的甬道因为无数次的亲昵已然痉挛着,此刻本能地为面前的男人敞开。 “你在偷懒哦,宝贝。” 裴聿珩又在黎昼脸上扇了两下——履行他事前的承诺,随后轻而易举地拧着她的大腿往外分开。她一开始确实只是微微敞着,但此刻却变成了向他大幅度张开双腿,下面的花穴一览无余。 脸颊上被他施舍了两巴掌,黎昼想。 这个认知让她更兴奋了,喘息更加急促起来,穴口也颤抖着又吐出一小股淫液。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裴聿珩低低笑起来,手指模仿性交的姿态在她的花穴中动作起来。 在咕啾咕啾的淫靡水声中,黎昼有点要被他弄疯了。刚刚才经历过性器的插入,现在几根手指对于她来说,就像几根羽毛一样撩拨着她的欲望,却不能起到任何实际地缓解效果。她很想抗拒这几根手指的插入,却无法战胜自己的本能。 裴聿珩能够感受到,刚插进去,她甬道内壁已经亲昵地绞上他的手指,密密地贴合着。于是他的每一次抽插都会故意刮过最敏感的一点——他想看她因为欲望没有得到满足而崩溃的样子。 “裴聿珩......主人...求您......插进来......不,不要再这样了...嗯......真的很难受...” 裴聿珩状似了然,很听劝地将手指从穴中取出,临了还又在阴蒂处揉了一下,引起她身体的一阵颤栗。黎昼以为他终于要再次进入自己了,却不想他无言地拿起床头柜上的红酒瓶。 他观察了一下,瓶内还有约叁分之一的酒液。黎昼本以为他要和自己喝龙舌兰时一个德行,但裴聿珩却没有喝,而是向着她已经被玩弄得彻底软烂熟透的花穴放过去。 “......求您。” 这话是从黎昼口中说出的,却没有说祈求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她已经意识到裴聿珩要对她做什么了,但事实上,她也不清楚自己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客观角度上讲,她显然是抵触的。 但如果要这么对她做的人是裴聿珩,那么她想,这也没有那么不可接受。相反,她会很期待。 裴聿珩深深看她一眼,道:“自己掰开。” 已知这是命令。 而黎昼不敢反抗裴聿珩的命令。 瓶口抵住她仍然在颤抖的花穴,黎昼将心一横,布满配饰的指甲微微用力,被玩弄得发烫的花唇瞬间被撑开,于是放任光滑的玻璃细口在裴聿珩的掌控下缓慢刺入甬道。 冰冷的液体汩汩随之流入,这对于温热的花穴内壁可谓是不小的刺激。黎昼咬紧了双唇,浑身剧烈颤抖,努力压制住想要向后逃的冲动。 注意到她的反应,裴聿珩一手仍拿着酒瓶,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过她的后背,安慰着她。直到她状态相对稳定,他才开始下一步动作。 裴聿珩偏过身,轻轻吻去她眼睫上的泪水,下面的手却缓慢旋转着酒瓶往更深处推,让所剩无几的液体更能滑进她的身体,同时手指又顺势按上她已经脆弱不堪的阴蒂,轻轻揉弄着。 黎昼的穴口本就有因酒瓶撑着而产生的异物感,偏偏这时裴聿珩的手指又触到阴蒂,指尖隐约刮过,随后突然转为重重揉捏。因为这强烈的刺激,她的大脑瞬间变为一片空白,眼泪像断了线似的滴落。 “乖,宝贝......忍一忍。” 黎昼在这空白的混沌中听到了裴聿珩的轻声安抚,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看到了浮木般,她将这视为救命稻草,深深烙刻进自己的灵魂。 内壁仍然紧紧吸附着酒瓶冰冷的瓶口,那无尽的痛苦中似乎突然渗出一阵甘美的快意,轻松就将黎昼的理智融化殆尽。似乎是红酒已经全部在她体内,裴聿珩开始向外面抽出酒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将她从这转瞬即逝的快意中拽出。 黎昼不受控制地用力喘息着,花穴内壁挽留般地包裹住纤细的瓶颈,竟是有些不舍这能将自己短暂填满的物品离去。 “啊......裴聿珩...你轻一点嘛......唔嗯...慢点——哈啊!......我是您的。...主人......” 在黎昼呻吟着请求饶恕时,瓶口突然在男人的操纵下重重碾过某一处。她猝然被推上高潮,脑中闪过一道白光,这强烈的刺激正毫不留情地冲刷着她的大脑,黎昼几乎是无意识的说出了话末的六字。 同时,酒瓶也彻底被拔出来,随着清脆粘腻的一声,近乎于失禁的感觉涌出她的花穴——那里正一股股地往外吐出液体,体内分泌出的爱液混着已然温热的红酒在床单上洇开。 裴聿珩将人一把抱住,安慰着:“好了宝贝......好了,你现在真的很美,宝贝。” 黎昼的性子决定了她今天压根不可能会到此为止。裴聿珩粗长的性器仍是挺立着,没看错的话......似乎比之前又涨了一圈。 于是她坐起身,仰头与裴聿珩接吻。 吻时她睫毛细微的颤动,带出残余的几滴泪水。错乱的呼吸间,他们肌肤之间淌下的雨水顺着淡青的脉络滑落,划过他的小腹,漫入她的腰窝。 在两人分开的短暂空隙中,黎昼引导着裴聿珩上了床。男人依照她的吩咐,靠在床头处的软垫上。黎昼跨坐在他身上,俯下身子,两人的嘴唇再次得以触碰,仿佛两个无目标的旅人找到了彼此。 他们都没有闭眼,反而在唇舌交融间侧头相望......这其间有太多的心知肚明了。黎昼看到他极好看的眉眼间,一双墨色的眸子径自望着她,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于是她伸手轻轻遮住。 这双眼,她想,当他们平静地对视时,或许千言万语都在其中了。 黎昼抬起身子,结束了这缠绵旖旎的时刻。她指尖轻抚了下裴聿珩的性器顶端,便注意到男人的动作顿了一瞬。黎昼在心底偷笑,这就够了。 她双腿跪在柔软的床垫上,将自己身体从裴聿珩的身上离开。由于害怕自己的指甲伤到他,她极其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性器,安抚般的上下套弄几下。 听到他出于享受的轻叹,黎昼这才放下了心。她将龟头对准了自己仍然泥泞的花穴口,然后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穴内折磨她许久的空虚感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而她的这一举动却着实在裴聿珩的意料之外了。他本以为她又会在他身上放肆挑逗一番,却没想到她竟是这般渴望他的进入。 感受着自己的下体突然被温热湿滑的软肉所包裹,裴聿珩舒服得眯起了眼。但这还没完,他感受到身上的人变换了姿势,随即又再次重重坐下。这次进入的似乎更深了——裴聿珩隐约感到他已经顶到了她的宫口处。 紧接着,胸膛被两团软肉紧紧贴上,耳边传来了黎昼的细语:“裴聿珩......我真的没力气啦...你动一动好不好嘛......” 又一次的,她在祈求他。 尽管这举动本身就是为了取悦他。 裴聿珩没有让她说第二遍就满足了黎昼的要求。他腰腹处猛地发力,在狠顶一记的同时起身,借着惯性将黎昼压在了身下。两人的体位此时刚好调换,黎昼终于得以平躺在床上,享受他带来的阵阵快感。 由于裴聿珩正俯身靠近她,二人的距离靠的极近。黎昼埋在他的颈窝喘息着,灼热的鼻息反复洒在他的皮肤上。这阵阵热意像是情欲的催化剂,更加刺激了他。 一时间,裴聿珩托着她的臀瓣,更快更深地进入黎昼的身体。花穴被巨大的性器反复进出开垦,尽管她的穴内已经十分湿润,双方的身体也早已产生了默契,但面对着狂风骤雨般的突袭,黎昼却还是有些吃不消,就连穴口处都被撑得有些胀痛。 但此刻,他们只想用尽全力去满足对方。 ———————— 下章小黎又坦白了一部分,必看。 梳理一下: 小黎杯子里的酒泼她自己身上了 醒酒瓶里的酒泼裴老师身上了 酒瓶里的酒灌小黎穴里了 裴老师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很好,啸鹰一点都没浪费。 Warpaint(6):爱如硝酸(H必看) 裴聿珩几乎是将全部力度集中在了黎昼身上。这样的姿势进入得太深,黎昼的双腿虽是被他稳稳托在身体两侧,这样半身的悬空感也让她有些害怕。 但黎昼的身体仍在诚实地反馈男人每一次顶入所带来的快感。似乎喘息了太久,黎昼连娇喘的声音都开始变得嘶哑,反倒更加勾人。 她皮肤表面烫得厉害;爱欲像是一簇以二人之间情愫为燃料的烈火,而他们置于这烈火中央,却仍然甘之如饴,只想全身心感受每一轮快感。 花穴内湿软的穴肉无意识地随着抽插的动作翕动着,诚实地渴求着下一次的快感。 不知过了多久,又经历过了多少次的抽插顶撞与娇吟,裴聿珩终是即将到达极限,有力的手紧紧抓握住黎昼的大腿和臀瓣,用尽全力地冲刺着。 黎昼最隐秘处的穴肉被尺寸惊人的性器不间断地反复抽插,甬道内的敏感点被重重顶弄。她先前身体内无法释放的难耐欲火随着这一阵阵袭来的快感顺着脊椎攀升,如同电击过一般,酥麻感顺着身体四肢迅速蔓延至全身的神经末梢。 这似乎永远望不到头的快感让她无所适从,于是黎昼唯一能做的事便是紧紧勾住裴聿珩的脖颈,无意识地轻喘颤栗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某个特定的瞬间,极致的快感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呼啸而来。在攀上顶峰的瞬间,裴聿珩也终于将温热白浊的精液尽数释放到她的体内。 高潮的余韵渐渐散去。黎昼缓缓睁眼,看着裴聿珩将性器从自己体内缓缓拔出,精液,淫水与刚刚未流出的酒液便尽数从花穴中向外溢出,与香槟色的丝质床单和被操到蕉红色的软肉映衬出一幅姹紫嫣红的春色图。 裴聿珩和她并排在床尾躺下,水到渠成一般,他们再次唇齿相贴。而后这吻逐渐蔓延到全身,彼此用牙齿在对方的肩颈处摩挲出红痕,以泼落在他们身上滚动又跌走的汗珠。 他的舌迭入她的口,像两条溪源源不断交换着彼此的水流,他们的灵魂重合又交错;仿佛冬雪里猝然落下的一粒火种,黎昼在裴聿珩的臂弯里融化,却不曾真心流下一滴泪。 他们之间的爱,便是在布满裂痕的吻中,被钉上了深入骨髓的烙印- 半晌,黎昼想起刚刚在自己身下看到的一番景色,无意识地呢喃道:“薜荔蔽垣墉,轩窗绝丹臒。” 裴聿珩听清了她在说什么,不禁失笑:“上次琵琶行还是在唐朝,这次直接到早明了?” 黎昼没好气地阴阳他:“这不夸你呢吗,这么厉害,把我沉睡的记忆都唤醒了不过我记得曹义和这首都不是很有名啊,你竟然知道。” 裴聿珩从善如流道:“宝贝你看,这不就正好说明我们是真的有缘分啊,对吧。” 黎昼:“。” 太累了懒得骂。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恹恹:“我们做爱是真费软垫啊上次那两个爱马仕的配货还在干洗店没拿回来呢,这回LV送我的16岁生日礼物也没了我看下次就轮到那个卡地亚了” 说到这里,黎昼支起身子,随即倒在裴聿珩怀里:“话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卡地亚啊?” 见裴聿珩有些疑惑,黎昼解释道:“你有好几对袖扣,还有两个打火机都是它家的啊算了不说了,说到这我就想抨击一下资本主义。” 裴聿珩看着身侧眯着眼放空的人,笑出了声:“袖扣你又用不上,打火机喜欢你就拿去用啊。” “不了。”黎昼将头贴近他脖颈,闻到了烟熏过的苦茶香气,再次感叹自己的好品味,“你都用过了,我才不要。何况我是个俗人,zippo款式多还好看。” 她这么一说,裴聿珩又想起了她那块外壳带有银色假面的打火机。现在似乎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你现在这款打火机呢?” 黎昼一顿,若无其事道:“紫铜多好看,没事还可以拿来盘,盘出来还有偏光,我那边床头柜上应该有半包烟和打火机,帮我拿过来,动不了了谢谢。” 裴聿珩听出黎昼还是云淡风轻地盖过了那个话题,现在再问反倒显得刻意,于是就很听话地去帮她拿了烟和打火机。 在他动作的同时,黎昼嘴上说着不想动,实则还是选择靠到了床头——反正这几个抱枕都得拿去洗,不如多靠会。从裴聿珩手中接过她要的东西,黎昼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将烟雾吐出。 裴聿珩也来了一根,他直接将烟丝一端抵在黎昼已经点燃的烟支上。他望向她,唇角微勾。 “事后烟?” 黎昼靠在他身上,将烟灰随手掸掉,淡淡瞥他一眼:“一个快要死在床上的小女孩值得一根富春山居。”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轻笑,心中暗暗盘算着要几条富春山居和黄鹤楼大金砖可以把人拐回家。 两人都没再说话。 半晌,黎昼随手将烟头丢到地上,又点了根新的。她深吸一口,突然想起一句话,还挺应景。 “Love is like nitric acid.” 爱人如硝酸。 明明中间隔着烟雾萦绕,可裴聿珩却仍然看黎昼看得十分真切。他直觉她还有话没说完,于是也没打断她,沉默着等她继续开口。 “你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吗?‘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我从前只觉得这是很莫名其妙的无病呻吟,但现在我好像懂了。” “我忘了是否有和你说过,我很害怕去爱上一个人,或者对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产生任何感情。我认为这些都会是我的阻碍,是会影响我判断的东西。我不想和这个世界有任何牵绊与联系,我只想去死。 “同时,因为过往的一些经历——如果11月的时候你还没有厌烦我,我之后会讲给你听。我不认为任何人是值得信任的,甚至可以理解为我惧怕去信任别人。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伤人,但是无论其他人对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是否信任,答案将永远是:不信任。 “而这并非没有原因,人是不稳定的,我只能控制我自己,我控制不了其他人。举个例子,你可能在五分钟前还喜欢我,现在听完我说这些矫情的话之后就对我只剩厌烦了。” 黎昼感觉自己脸上好像有水珠划过,随即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眼泪,心中自嘲道:黎昼啊,舒服日子过久了居然就当真了。 心脏处传来钝痛。 她不是很敢看裴聿珩的表情。 “我不是在道德绑架你,我只是先说一下,接下来的话能从我嘴里说出来就他妈是个奇迹了。” 黎昼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烟。 “我之所以重新尝试着去爱别人,正是因为你。众人之中,你是唯一能够让我想去爱的人了我也不知道原因,就,你可能真挺好的吧。” “但就算是这样,我仍然分不清我和红与黑中玛蒂尔达的区别我不知道我是由于无聊而去给自己立了一个会去全心全意爱人的人设,还是真的爱你,所以哎,其实我知道我这话听起来挺让人不舒服的,但是诶?” 她正打算起身,从裴聿珩的怀中挣脱,他却更加用力地揽住了她,轻声道:“玛蒂尔达在于连入狱的时候为他剪去了一半的头发,但事后仍对他冷淡,第二天就遮盖起来。她当时这么做只是因为这让她感觉自己像古希腊那样不顾一切追逐真爱的少女,而她喜欢这样的自己。” “无论在什么时候,你喜欢过自己吗?” 黎昼懵了,下意识摇了摇头。 “嗯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裴聿珩在她头顶落下轻吻,“第二个问题:” “在任何情况下,你会嗯,为了我剪去一半的头发,或者做出诸如此类的事吗?” 她又摇了摇头。 开玩笑,学数学已经够消耗头发的了。 “这不就完了。”裴聿珩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愉悦,“承认吧宝贝,你就是爱我。你不是惺惺作态去立人设之类的,你就是单纯的,作为一个个体,对另外一个个体,萌生了爱意。” 他将黎昼的下巴抬起,吻在了她唇角。 “而且宝贝,你很幸运啊,你爱的这个个体,他也爱你至于你说的其他问题,我都可以接受:不信任是因为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而变心虽然我知道你不信,但是在我这儿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裴聿珩,你要知道”黎昼将头埋在他怀中,拼命汲取着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断掉的供给,“健康的人才配拥有爱,把爱情拿来治病只会变得更严重。” “宝宝,你还不明白吗。” 裴聿珩手臂肌肉不是白练的。他直接将黎昼托起,放到自己身上。 “我并不是想来治好你的,我只是,非常单纯的,爱你。” ——————— Warpaint(7):鲜血与Daith 第二天,两人直到中午时分才醒。黎昼有点头痛,躺在床上放空,心中依旧默默思考着之前的那个问题——药物,性爱,还是裴聿珩? 她决定下次控制一下变量,随即又觉得没必要,反正这叁样东西短时间内都不会离开她或许吧。 她昨晚对裴聿珩说的那些话已经耗费了她太多心力,太多勇气。若不是事后疲惫心绪松懈,再加上尼古丁的刺激,她是万万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说实话,她有些后悔了。 后悔也没用。思忖再叁,她转头问旁边的裴聿珩:“我下午要去纹身,以及人皮扣。你要陪我吗?” “陪啊,为什么不陪。” 裴聿珩转头看向她。黎昼还处于一种醒了但没完全醒的状态,轻轻倚在一个粉底老虎刺绣的靠枕上,周围的彩色毛边和她的头发混在一起。 他细细看那绣在上面的虎头,虽是大张着嘴露出满嘴獠牙,耷拉着的耳朵却出卖了它的本性。裴聿珩忍不住笑道:“你靠枕上这个挺像黎团团的。” 黎昼眼睛亮起来:“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但是黎团团那个没出息的小朋友很害怕这个,每次看见都要躲着走,我时常疑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猫。” 她顺手从床头拿起换了蜂蜜柚子烟弹的电子烟抽了两口,混沌的脑子才终于清醒了几分。看着房间内的一切,黎昼想,和裴聿珩做爱可真爽啊。 ——倒不是因为别的。每次事后她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裴聿珩就承担了其他所有部分:帮她洗澡,随后先将她裹着浴巾暂且放到沙发上,再自己进卧室去收拾残局,把需要清洗处理的床品与衣服都放进洗衣房,便于家政阿姨洗涤。 做完这一切,他再抱起黎昼回到床上,期间还要忍受她半梦半醒间的乱亲一通,不时还要哄两句,不然她是真的会闹。 想到这,黎昼转头看向裴聿珩:“别在床上躺着了,走,去洗漱。” 裴聿珩的视线越过kindle,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无声地询问平日里最懒得动的人怎么突然这么积极,甚至还要拉着他一起下床。 黎昼嫣然一笑。 “快刷牙去,想和你亲个嘴。”- 二人收拾完又在沙发上亲热了一会,期间,黎昼曾叁次制止了想要加入他们的黎团团,搞得小猫咪最终垮着脸默默走去了次卧的阳台思考喵生。 出门时已经快叁点了,饶是黎昼这种常年食欲低下的人都因为前一天高消耗的体力运动而感到有些饥饿。预约的时间是五点,他们就先在就近的商场里找了家茶餐厅吃饭。 “裴老师,”黎昼一边慢慢舀着炖盅里温热的羊肚菌养生汤,一边看向桌对面的人。“粤菜虽然相对口味比较清淡,但也基本都是糖油混合物所以,你吃完今天这顿,明天是不是要加练啦。” 裴聿珩失笑,往她盘中夹了块叉烧:“所以说嘛,你多吃点,替我分担一下,我还能少练点。” 黎昼看着盘中裹着琥珀色麦芽糖汁的蜜色叉烧,觉得没有人可以受得了这种诱惑,于是放进口中细细咀嚼着,一口咽下才道:“胸肌和腹肌是男人最好的嫁妆。退一万步来讲” “别退了,退一万步我听不见你讲了。” 他声音中含着笑意,又给她夹了块海胆肠粉:“多吃点,昨晚累成那样,补充一下体力。” 黎昼:“。” “你知道我现在给你的备注是什么吗?”她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裴聿珩有些好奇,他向来都是直接以人名做备注,通讯录里整整齐齐,没有一个例外:“什么啊。” 黎昼眼中的笑意愈发浓了,她拿起桌上扣着的手机解锁,调出微信,点开聊天框给他看: ‘192 27 20’ 裴聿珩:“。” 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这叁个数字的含义,觉得有些好笑:“挺好,身高估得挺准其他的,你今晚可以再验证一下。” 黎昼直觉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果断决定放下手机专心吃饭- “你看下这样可以吗,按照你之前和我说的,火焰,燃烧,蝴蝶,鲜血。我有时候觉得你真是个天才,这元素想的” 一进工作室,陆蕴瞳就将iPad上画好的图拿给黎昼看:“哟——你谈恋爱了!” 她视线后移到跟着黎昼进屋的裴聿珩身上。见她这么问,黎昼轻声嗯了句,随后坐下看着草稿道:“我觉得翅膀这里烧的有点过分,有些看不出来蝴蝶原有的轮廓了,可以调整一下抽烟吗?” 陆蕴瞳欣然答应:“行,但是咱俩得去阳台抽,我学徒等会有个客人你怎么称呼?” 她视线转移到站在黎昼身后的男人身上。 “裴聿珩。” 即使听过一百万次,黎昼也觉得他声音简直好听得过分。 显然,陆蕴瞳也这么觉得:“哦哦好——我看着你应该比我小哈——小裴,你先坐,我和黎昼抽两根去啊。” 裴聿珩颔首。 一关上阳台门,点上根烟,黎昼幽幽道:“鹿鹿,他27你叫人家小裴是几个意思呢。” “那咋了,我28啊,说到底还是比我小点。”陆蕴瞳不以为然,“不过这也是让你爽到了,身高,声音,年龄差,还有那脸。这不就是完美符合你xp了吗,说吧,怎么钓到的?” 黎昼:“我说他是我之前的临时班主任和化学竞赛教练你信吗算了,真正做上是在酒吧啦。” 陆蕴瞳:“?” “反正我是觉得,你之前带过来那几个和他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真的。” 陆蕴瞳望着远处某点出神。黎昼不是第一次带人过来陪着她穿孔纹身,但之前的人她一贯是看不上的其实黎昼本人也看不上,但—— “还是要维系一下我和他们之间纯洁的舔狗与被舔关系的”,小黎如是说。 “那必然啊其实我不想和他谈恋爱的,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他吧,最多就能做个炮友关系。但是我们第一次做完之后他说要和我走感情。我至今想不明白他看上我什么了。”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别想这么多,喜欢你就先谈着。”陆蕴瞳突然看见她指尖夹着的烟不太一样,烟丝燃烧的味道还挺香,“不抽你那破爆珠了?” “凭什么看不起爆珠。”黎昼撇撇嘴,“能抽1916黄鹤楼还抽什么其他的啊,来根?” 陆蕴瞳欣然接过,黎昼也又点上一根。感受着口中的烟草气息,陆蕴瞳吐气,享受地眯起眼:“你之前不是不抽国产烟吗,怎么这又抽了,一抽还抽这么贵的?” “裴聿珩送的。”她目光扫过屋内坐在桌边看手机的男人,脸上绽出一个恃宠而骄的笑,“还送了我一条富春山居——没错,就利群那个。” 陆蕴瞳作势打她:“看给你灿烂的。那他干嘛去你们学校做竞赛教练啊?去体验生活的?” “我当时也是这个反应啊,我说哥你回去继承家业不好吗,他说是帮他一个朋友的忙,合同也只签了一年多的随便吧,到那时候我也该走了。”她轻声叹气,“不管了。走,快点扎我,别逼我求你。”- 黎昼的皮肤本来就算是薄的,针一扎下去,立刻沁出滴滴血珠,和白皙的皮肤相互映衬,看着令人心颤。 她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右手放在台子上任人摆布,左手还不忘调戏裴聿珩,轻轻揉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随后又顺着手背隐隐透出的青筋轮廓缓缓描摹,不时还会对陆蕴瞳提出要求:“鹿鹿,这里扎重一点,多来几遍,让血出得再多一些。” 陆蕴瞳一边骂她神经病,一边在照她说的做了之后不住感叹这可真他妈漂亮。 裴聿珩:“。” 他感觉身边坐的这两个人都不太正常。 等到空针扎完后,他本以为黎昼下一项要做人皮扣,却听她对陆蕴瞳道:“宝宝,再给我穿一个Daith吧,就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耳轮角。” 陆蕴瞳有些惊讶,她视线扫过裴聿珩,又再次回到黎昼身上:“啊好,你先去选饰品吧,环状的在最右边的展示柜里,选好了和我说。” Daith基本是耳部穿孔中最痛的位置了,裴聿珩看着陆蕴瞳给她定位,并在得到黎昼认可后干脆利落地穿过那层极厚的耳骨。 他手心出了层薄汗,却见本是面无表情的黎昼却在金属针穿过的那瞬间,被痛感刺激出了极美的笑,好似象牙塔内一抹瓷白的失窃,柔软天鹅绒睡进赤色的冰河里。 金属环下的伤口往外渗着丝丝缕缕的血,而她对着裴聿珩笑。 二人离开的时候,黎昼先出了门。裴聿珩正欲离开时,陆蕴瞳叫住了他,神色之间有些犹豫:“有个事,如果我不说的话,小黎黎昼她可能永远不会告诉你。 “她大半年没往我这里带过人了,但在这之前,她有段时间频繁地和不同的男性一起来这里,每次都会在耳朵上选择一个部位进行穿孔。她仗着自己恢复能力好,就往一些自己不那么喜欢,可有可无的部位扎,那些部位的痛感也就是一般。 “但是她每次带不同的人来时,我都会看到她上次的那个已经摘掉长死了。黎昼和我说过,这算是她的一种记录方式,时刻警醒自己。 “但是这次的地方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很厚,所以会很痛。而且这是她很喜欢的一个部位,之前一直想扎,但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我确实没想到她会选择今天扎在这里。” 陆蕴瞳神色很认真:“黎昼她,其实是个不喜欢过多展露自己情感的人,我相信这点你也能看出来但从这件事就完全可以看出——” “她真的很喜欢你,并且想要把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尽可能拉长。” 裴聿珩听了这番话,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只想当下就将黎昼毫不犹豫地拥入怀中。 他低声道:“谢谢。” “我知道,我也是。” 随后转身,走向在电梯处等待的黎昼。 ———————— CarmenⅠ(1):令人讨厌 “'Darling, darling, doesn't have a problem' Lying to herself 'cause her liqour's top shelf. It's alarming honestly how charming she can be, Fooling everyone, telling them she's having fun. ” - 裴聿珩虽在假期开始时说了意有所指的话,但最终还是顾及到黎昼由于考试临近的焦虑——以他对她的了解,他毫不怀疑,如果真做起来,黎昼甚至会催促他快点射,这样她还能去多做两道模拟题。 “明天你考化学第一场,要我送你吗?” 在裴聿珩威逼利诱无果后,他直接把黎昼从书房的千马椅上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并将提前拿出的药和水递给她,强迫她吃完药早点休息。 “......你不去附中吗,消极怠工,迟到早退。” 黎昼其实知道竞赛教练的工作时间相对比较宽松,她之前去找楚沉信的时候就经常见不到人,至少也得午休之后才能看到他在办公室备课。 “嗯呢宝贝,我现在可只是竞赛教练了,甚至都不是主教练,去学校就是备课上课,又没有其他事情。” 她看他这副样子,有点无语:“你知道我考点在哪吗?...特别西,再往西一点都出X市了好吗,往返至少两叁个小时,你这性价比有点低啊。” 黎昼被他揽在怀里,偏头看他。 裴聿珩轻笑,吻在她颊侧:“这不是给你一点祝福吗。我好歹也是当年化学竞赛拿过金牌的人,为你的化学考试保驾护航。” 听他这么一说,黎昼倒是有点动心。虽说玄学不一定可信,她也确实不信,但本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她还是松了口:“行吧,你不觉得我耽误你时间就可以,我把考试地点发你。” 她拿起手机,将定位分享给裴聿珩,随后又在机构的考试组织群里发了句“黎昼自行前往考点”。在她做这些的时候,裴聿珩则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着黎昼的一头银发,发尾扫过他手指,是有些麻痒的触感。 被他撩拨得有点烦,黎昼索性捏着男人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与自己接吻,随即观察着他眼中逐渐渲染出水潮,随即带了点欲望的味道。 黎昼一惊,想要退开,裴聿珩却依然将炽热吻痕攀至眉骨,抚过涟涟眼睫。揽在她腰侧的那只手霎时收紧,他的唇逐渐下移,蛮横地落在黎昼心口,似乎想要填放心室一直以来的干涩,留下的咬痕如山峦层层。 他随即又吻上锁骨处的起伏,舌尖细细舔舐着她的皮肤。黎昼被他勾的心痒却又无法阻止,于是向后摸去,小幅度地捏着裴聿珩的手指骨节,动作中带有安抚意味。 他还没停,双唇依旧在她双乳上方反复徘徊。黎昼被他亲得没办法,直觉如果再继续下去,明天这试她是别想好好考了,于是被迫开口道:“......你别动了,等我这个考试季结束嘛,那时候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最起码,等我两场考试中间隔的时间长一些啊。” 裴聿珩阴谋得逞,抬头看她,笑得像只老狐狸:“宝贝,这可是你说的。” 黎昼:“。” 她现在无比后悔刚刚主动去亲他。 - 10月17日,化学第叁单元考完,AS部分知识考察结束。 同时,对黎昼来讲,接下来将是她这个月最关键的两天:两场数学笔试。这将直接决定她能否获得牛津的面试资格——而非常不巧,这将她的四场考试串联了起来。 18日的TMUA发挥稳定,预估做对的题数至少在35/40,就是今年的分数线不能确定。黎昼在小绿书上大概看了一下,众人对于考试的难易程度评价不一,她就也没再管:考都考完了,与其再去纠结成绩如何,还不如再去复习一下MAT要考的知识点。 - 10月19日,下午13:21。 黎昼正在机构为她准备的独立自习室里复习。焦虑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她感到有些胸闷,呼吸也有些困难,伴随着心悸和手抖。 意识到这是自己焦虑和双相的躯体化表现,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盒,取了一片阿普唑仑和两片劳拉西泮,用旁边放着的美式送服,随后继续低头看着错题,默默等待着药物生效。 下午14:32。 有人推开她自习室的玻璃门,黎昼抬头看去,是申请物理系的周思辰,已经在18日考完了PAT。 黎昼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吃的药已经开始起效,她感觉自己现在舒服了许多,于是对周思辰笑道:“你都脱离苦海了,现在来关怀我了?” “脱离什么啊,我Alevel还没考完呢,又要准备面试。”周思辰也笑,“哎,我刚刚在助教办公室看到张华珊了,感觉她肚子好大,不知道几个月了。” 黎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嗯......我不是很喜欢张华珊,甚至可以说,我挺烦她的。”黎昼刻意斟酌着用词。 周思辰喃喃:“奇怪,你们怎么都不喜欢对方啊,张华珊前两天才和我说她讨厌你......” 于是,她脸上残留的那一点笑意也消失了。 “她......张华珊,她怎么和你说的?” 黎昼听到自己的声音,很陌生。 周思辰有点被她的脸色和神情吓到,于是直接拿出手机,调到他和“助教-张华珊”的聊天框,划到对话开始的位置,递给黎昼。 黎昼看到周思辰发了一个自己分享给他的,黎团团的表情包。 「这是谁家小猫?很像我讨厌学生的小猫」 周思辰又发了一个表示疑问的表情。 「这个我也不喜欢,她也喜欢用」 「所以你为什么讨厌她啊」 「因为她就是很令人讨厌啊」 「行为讨厌情商低」 「你不觉得她情商真的很低吗」 「而且很怪」 「我觉得还好」 「好叭,那只能说明你们还不熟」 「不过你为什么要认识她啊」 「和她相处做什么」 「越相处越讨厌哦,嘻嘻嘻」 看到最后一行,黎昼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要停止了。她几乎是凭着本能问周思辰能不能让她把这段聊天记录拍下来,周思辰同意了,黎昼便抖着手努力的把每一个字都拍清楚。 做完这些后,她从桌上的零食盒里找了几块Venchi递给周思辰,和他说自己要抓紧一切时间做题,一个小时后就要去考场了。 几乎是在周思辰完全关上门的那一刻,黎昼蜷缩在椅子里,开始努力地尝试呼吸,却始终感觉周围的空气无比稀薄。她陷入了恐慌之中,刚才看到的那些字句和记忆中的对话几乎完全重迭。 就连代表笑声的拟声词都是一致的。 「嘻嘻嘻」 黎昼垂下头,有水滴落在草稿纸上。 她哭了。 其实她不想哭,反倒觉得有点好笑。她质问自己: 黎昼,你不是说几乎已经可以走出那段阴影般的日子,可以一笑了之了吗?现在遇到类似的情况却还是这副脆弱的样子,装给谁看呢?像你这样,所谓的弱者有人心疼吗? 但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以往那些人的言论会被她曾经关系最好的助教使用?...啊,虽说那些人之前和她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她没再想下去,理性告诉她想这些东西完全无用,‘黎昼’现在应该做的事是再吃一片阿普唑仑,然后拿出知识点整理本再梳理一遍。 黎昼照这些指令做了。 - 考试在18:30结束,在交卷的一刹那,黎昼就知道自己的笔试分虽然进面试问题不大,但恐怕是无法出彩了。 她没再多想,径自向考点所在的大学校门走去。 出门后,黎昼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后简短地报了个地名:“天泉居。” 征得司机同意后,她打开车窗,从装了一堆资料的小羊皮carryall中翻出电子烟,边吹晚风边抽着。 在进考场前,她发了叁条信息: 「今晚有申请物理的同学请吃饭 不用来接我啦 晚点回去^^」 「今晚有时间吗 七点到 继续」 「我今晚去闻苍时那里 十点前没给你们打电话就直接帮我报警」 第一句发给裴聿珩,第二句发给闻苍时,最后一句发到了原晚柠和温芋的叁人小群里。 在都得到肯定的回复后,黎昼才放心将手机塞进包里,拿着证件袋和笔走进考场。 ———————— 小黎不愿意承认,但她其实是很脆弱的一个宝宝。在周来前是焦虑和双相的躯体化,来之后是c-ptsd的症状,吃的药是治疗焦虑/双相的。这两种一般没有固定服用时间,医生会直接说烦了就吃。 Carmen这部分会写的长一些,有五个篇章,每个篇章都有4-8章,因为我存稿已经把Carmen叁十多章全部写完了哈哈哈,有一些细节需要表达。 看见有宝宝在wb推荐啦 加更! CarmenⅠ(2):你又骗我 闻苍时是个变态。 ——这并不是辱骂或是贬义的用词,只是出于客观角度的叙述。相反,在黎昼眼里,变态是对一个人的最高褒扬:特殊的,非常态化的。 黎昼在上出租车前就在美团买了两盒刀片,地址直接填了闻苍时家。正值晚高峰,路上堵车,她看骑手已经快到了,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 还是那熟悉的,吊儿郎当的男声。 “东西准备好没?我刚刚往你那里叫了个外卖,你帮我收一下。” 黎昼说话简明扼要,直奔主题。 “那肯定准备好了。你买了什么啊?” “精神食粮。” “哇我好感动,话说美团上还有电子烟烟弹卖啊我怎么没找到呢你能不能” 黎昼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臆想:“你爹我的精神食粮,刀片。感兴趣吗?要不要试试?我很大方的美工刀,刮眉刀,随便你用,不满意再换。” “呃这就不必了。”闻苍时秒怂,“话说你今天又遇上什么事了?感觉你都好久没来找我了,人家还以为你把我残忍抛弃了呢” 黎昼难得的被他这语气恶心到了,留下一句“十分钟到”就匆忙挂了电话。 她向窗外看去,十月中旬,晚上七点的天有种将黑未黑的沉郁感,与她所处的这片霓虹形成了鲜明对比,生出了几分矛盾感。 黎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低头回复柳女士问她考试情况如何的信息- 进入他的工作室后,黎昼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不自知地松下一口气。 闻苍时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见黎昼进门,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她:“给,你的精神食粮。” “谢了。” 黎昼接过打开,刚想抽出刀片往小臂上割,就见旁边闻苍时一脸惨不忍睹的样子,出言嘲笑道:“你看你,哪有变态害怕血的啊。” 闻苍时委屈道:“那我就是晕血嘛” 看他这样,想着等会还得让他帮自己做事,黎昼径自走向洗手间,带上了门:“真麻烦,那你在外面等我五分钟啊。”- 洗手间内一片漆黑,黎昼没开灯。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她走到窗前,想要继续刚才没完成的动作,却又停了下来。 她不想让裴聿珩看到自己身上有伤。 思及此,黎昼想了下,然后掀起今天随便穿的裙子,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大腿内侧割了一刀。 疼痛几乎是立刻袭来,黎昼却感觉自己仍有些麻木。她心中暗想,果然自己左手小臂已经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摧残了,鲜血流了一地几乎都没有痛感。 而这次,她却能极为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被什么东西划过,随即便是皮开肉绽,鲜血随之涌出,而许多处的麻痒感也最终汇聚成了痛感,从神经末梢向她的大脑传递。 黎昼终于感到有一点兴奋。 她创口所流出的鲜血顺着大腿蜿蜒而下,在她光滑白皙的皮肤表面形成了一条诡异的猩红河流。 黎昼欣赏了一会,最终在血液滴到地面的前一秒用面巾纸将它拦截,而后又擦拭了腿上其他部位的血迹。望着仍在流血的伤口,她有些头痛,但她观察到血液流出的速度明显变慢,就也没再管。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鱼尾长裙,既不会被染上明显的颜色,又能使她腿间的伤口在走路过程中不停被摩擦,从而起到刺激神经的效果。很好。 黎昼将用过的纸巾随手丢进垃圾桶,开门走了出去。闻苍时已经坐在了躺椅旁边的矮凳上,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黎昼躺了上去。闻苍时站起来将她的四肢固定。拿起她手臂的时候有些惊讶:“你刚才没弄啊?那怎么进去这么长时间” 黎昼没理他,而是轻声说:“今天我什么时候撑不住就什么时候停,如果我比较意志坚定的话,就到九点半。” “我觉得你应该撑不到那会儿。”闻苍时道,“你上次闲着无聊过来找我的时候才只坚持了一个半小时,今天你这一看就是遇上什么事儿了,肯定不行。” “宝儿,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的。”随着闻苍时的遥控,躺椅的角度渐渐增大,最终使黎昼的姿势变为平躺,“今天尝试下视觉剥离吧。” 闻苍时一惊,随即小声问道:“姐姐,你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黎昼受不了一个比自己大叁岁的人叫她姐,于是就没说话,只在闻苍时拆开遮光眼罩的时候提醒了他一句:“到时间及时放我啊,提前跟人说好了,不放我直接报警。” “那必须的姐姐,咱俩认识这么久你怎么还不信任我啊伤心。” 黎昼任由他固定自己的头部,随后为她戴上眼罩,享受这令人放松的暗黑无光。而身体却仍然暴露在灯光之下,即使有几层布料的遮蔽,却仍然让她感到不适。 开始了。 水滴落在她的额头。 这滴落并不是有规律的,而是无法被黎昼所预测的。如果一滴水与前一滴落下的间隔是0.7秒,那么它与下一滴落下的间隔既有可能是0.5秒,也有可能是2秒甚至更长。由于她始终无法判断下一滴水会在什么时候滴落,黎昼的神经永远保持紧绷。 出于她的要求,闻苍时将她绑的极紧。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昼所感到的恐惧和压抑被逐渐放大。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正不留一分情面地肆意包裹,挤压着她,而她却根本无法阻止。 身体的本能让她想要嘶吼,尖叫,但她却硬生生忍了过去,努力地与这程度愈发夸张的焦虑作斗争。黎昼的情绪在到达一个极高的端点后反而有了回落的趋势,她想,只有弱者才会因这种精神层面的折磨而屈服。 可随即,黎昼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荒谬。那么多种为了控制她病情而需要定时服下的药,两个月一次去B市的复查,心理咨询还有,她爱裴聿珩。 这些也都是屈服啊。 说到底,她什么都不是。 她被这个想法逗笑了。而在嗤笑过后,是无尽的不安与恐慌——黎昼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下唇被她咬出了血,考试季前做的指甲也几乎要生生折断。 “好了。”她嗓音沙哑,“到这儿吧。” 黎昼听见闻苍时起身的声音,也听见他走向自己时带着调笑:“姐姐,你现在可是被我绑着的哦,你说我放不放你呢” “你他妈不放也得放。”黎昼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几乎不掺一点感情,“我说过提前和朋友打招呼了。我们的聊天记录中未曾涉及过见面后的具体内容,无法佐证是双方自愿,同时——” “我是未成年,弟弟。” 闻苍时声音恢复了正常,他摘下黎昼的眼罩,为她解开束缚:“哎你看你,每次都不愿意和我配合一下的。” 黎昼从躺椅上起身,脚步有些发虚,差些就摔倒在地。闻苍时想扶,被她躲开了:“没事帮我计算一下今天的时间。” 闻苍时摁亮手机屏幕:“一小时八分钟,可以啊。这还是在视觉剥离的情况下话说你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看你状态不对,没想到还能撑这么久。” 黎昼不想和他多说,于是叫了网约车,将两盒刀片塞进包里就准备走。出门前,她回头,对着闻苍时粲然一笑: “姐姐谈恋爱了。”- 尽管面上不显,但遭受折磨后所带来的恐慌却一直困扰着黎昼。这感觉直到她拉开家门,走出玄关,和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办公的裴聿珩四目相对才有些缓解。 不知为何,这本应是件开心的事,但黎昼在见到他的那瞬间却几乎感觉自己要哭出来。不行,她想,这是她脆弱的一面,不能让裴聿珩看到。于是她把carryall往沙发上一扔就进了卧室,借着换衣服的名义去遮掩那些不受控的泪水。 待她将情绪调整好转身的时候,黎昼却发现裴聿珩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背后,正倚着卧室门框看她。 “宝贝,你又骗我了。” 他用的是陈述语气。事到如今,黎昼也不想多做狡辩了,她努力平稳自己的气息,极轻的发出一个嗯。 “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这样,你也可以不用尝试去将我推开,我全部都可以接受。” 不是的,你根本不知道,像你这样的正常人或许永远无法理解。黎昼想。 但她还是开了口:“我说过,等这个考试季结束好吗,到时候我会和你讲的” “可是宝贝,你现在还在创造一些新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黎昼的泪水终于掉落。 “其实这样挺累的,你不觉得吗?” 说罢,裴聿珩转身出去了。 黎昼看着他的背影,身体终于脱力般地倒在地上。她倚着床沿,将头深深埋进手臂间的缝隙,眼泪洇湿了一整片床单。而在这深色印记的旁边,是黎昼那只小臂上还隐约有着血蝴蝶轮廓的右手,此刻正颤抖着紧紧抓握指间的丝绸布料。 多可笑,她对自己说。 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她为什么要相信?为什么内心要产生隐约的松动?到现在仍然是这样,尽管她感到自己曾无限贴近幸福,可这错觉还是结束了,甚至都没有等到她说出口的那一天。 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的方式有无数种,而爱是其中最接近谎言的形式。 因此,证伪时就过分依赖痛觉与眼泪。 黎昼,没有人受得了你啊。 你明明该知道的。 ———————— CarmenⅠ(3):像一场梦(超甜!!) 裴聿珩拿着从柜子里翻出的加厚纸手帕回到卧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除了做爱时因快感分泌的生理性泪水,他几乎没有见过黎昼在任何时候哭泣,最多也就是眼眶中氤氲的一团雾气,却也很快就被她隐忍了回去。 但此刻,往日总是不愿饰演弱势角色的人却像被抽去了一身傲骨,两条腿被胡乱放置在坚硬的地板上,而上半身完全陷入了柔软的床榻,整个人轻轻颤抖着,却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脸侧被泪水染成深色的布料出卖了她。 见黎昼这样,裴聿珩完全无法抑制自己想要用尽一切方式去安慰她的欲望,便直接走到她身边,轻轻坐在了床侧。 察觉到有人接近,而手指紧抓的丝绸布料被改变走向,黎昼默默平稳了下自己的呼吸,抬眼望去,便看到刚刚离去的人坐在她旁边,安静地望着她,手中还拿着一包纸巾。 她抬头,裴聿珩顺势将她拉起往身侧一带,两人就都以最平静的姿势并排躺在床上。 黎昼仍在无声的流泪。她没有看向裴聿珩,却用几乎平缓到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说:“......你不是走了吗。” “我是走了,但这不是去给你拿纸巾吗,眼泪总不能直接干在皮肤上啊宝贝。” 裴聿珩顺势将旁边看上去几乎已经失去五感的人又往身边搂紧了些,就听她声音中终于带上了情绪:“你拿个纸巾这么久吗,客厅不是就有吗......” 黎昼此刻是委屈的,是脆弱的,裴聿珩想。这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两个特质,足以说明黎昼此刻的内心是真正压抑到了极点。 但对于她这个问题,裴聿珩也很无奈:“宝贝,你之前不是说过普通面巾纸擦脸会有很粗糙的感觉,洗脸巾擦脸会很干,只有加厚的纸手帕擦脸才相对舒服吗......你平时放在客厅的那一小袋刚好用完了,你包里资料太多也不好翻,我只能去柜子里找啊。” 黎昼:“。” 这话她好像还真说过。 没等她反应过来,裴聿珩又接着轻声问:“怎么哭成这样啊宝贝,想到什......” 黎昼终于有心思发泄了,她本想先挣脱裴聿珩,无奈这男人每天健身房不是白去的,于是更委屈了:“不是你他妈说挺累的吗,又回来干什么?你走吧,都说了以自身利益为先...唔......”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裴聿珩用嘴唇堵了回去,黎昼当然不可能就此屈服,于是就索性借这个机会咬上了他的唇。不是像以往那般带有情欲的用齿尖轻轻撩拨,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撕咬,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而裴聿珩也只是默默承受着她的情绪,只是用舌尖轻轻去抚慰,试图以这种方式让她平静。泪水顺着黎昼的皮肤滑落,两人的口腔中都多了一味咸涩,伴随着盐分带来的细微刺痛。 直到感觉黎昼的动作逐渐趋于平稳,裴聿珩才松开了她的下巴:“宝贝,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很累啊,所以我会担心你,会心疼你——当然,也有一点生气,气你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独自一个人去承受。” 黎昼没有听过任何一个人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这样的话,于是大脑当场宕机了,只是出于寻求安全感的本能,又往裴聿珩怀里缩了缩。 “我以为......你会受不了我,受不了我对于一些事情的刻意盖过,甚至是......隐瞒。我以为你会觉得这是我不爱你,不肯接纳你的表现。” 裴聿珩抱她抱得更紧了:“怎么会呢宝贝,恰恰相反,我会认为这正是你爱我的体现。爱一个人,所以希望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可以尽量好一些......我理解你的。事实上,对于你答应在考试季之后让我去了解你的过往这件事,我都觉得有些意外。” “这就又是一个你爱我,信任我的证明呀,明明不想这样做,但为了顺应我的想法,满足我的愿望,所以答应下来,决定要将自己明明想要隐藏,遗忘的过往再拿出来温习......我都觉得我的要求有些过分,但你还是答应了。这还不足以说明吗,宝贝?” “......但无论如何,今晚让你误会是我的错,别生气啦宝贝,等你有时间了就带你去买包,或者......再来一条富春山居?” “别叫我那么多声宝贝,甜言蜜语。” 由于完全将整张脸埋在了他触感极佳的胸肌里,黎昼声音闷闷的。她从未遇到过可以这么懂她的真正想法的人,甚至不需要刻意引导,就能将她心中所思所想完全猜中。 “好的宝宝。” 裴聿珩答应得毫不犹豫。 黎昼有点无语。 她擦干了眼泪,正想去书房再二刷份之前错误率较高的真题,就听身旁裴聿珩幽幽道: “......以及,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在你包里看到两盒刀片?其中还有一盒是拆封过的?” 这份无语瞬间转化成了心虚。她瞬间转换了话题:“啊是吗我不知道啊......那个,我acid-base那部分和Ph值的各种计算公式还不是很懂,你再给我讲一下嘛。” 于是,两个人所处的空间瞬间从旖旎的卧室转到了充满各种化学题的书房。 - 10月26日下午17:30,终于考完化学最后一个单元的黎昼感觉世界都明媚了不少。 最后这半个月里,她一直处于轻躁狂的状态,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叁到四个小时也丝毫不觉疲惫,随身携带全套复习资料和真题,就连最爱的黑色小羊皮carryall都换成了一直被嫌弃的大号toujours——只因为它更能装。 走出考场,她先和柳女士打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得知她十一月中旬才来一趟X市,并且随后就要和几个朋友一起去C省某座山上修身养性,黎昼感觉自己心情更好了。 走到考点大门外,黎昼便看到一辆显眼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而车主——裴聿珩靠在车门上,边抽烟边等她出来。 她走上前,理所当然地把包递到这人手里,随后自己也点了根烟,向远方某处眺望。 “又想什么呢?” 裴聿珩见她出神的样子,有些好奇。 “我在想......”黎昼眯起眼,看着空气中烟雾显现出的轮廓,脸上现出些笑意。 “刚刚经过的那个黄毛,他已经gap一年并且考了叁次化学了,最近一直在骚扰我:非拉着我聊雪茄,车,表一类,好像自己很懂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看我们在这,尤其是你手上还戴了块理查德米勒,有何感想。” 裴聿珩失笑,丢下烟头踩灭,轻轻摸了摸黎昼的后脑:“休息几天吧,先别想面试。你最近绷得太紧了宝贝,面试在十二月初呢。” 黎昼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也将燃尽的烟头随手扔在地上,裴聿珩只觉有薰衣草与橙花香气向自己靠近,唇角处被印下了一个带有烟草气息的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始作俑者就飞速移动到另一侧,拉开车门上车的动作一气呵成。见状,裴聿珩低笑一声,先将她的包放到后排座位,也坐进了驾驶位。 - 直到车辆驶入地下停车场,黎昼才悠悠转醒。 睁眼便是一片黑暗的环境,她盯着星空顶看了至少五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我就这么......睡了一路?” 裴聿珩正将车停入车位,听她这么问,懒懒应道:“是啊,也不好意思叫你,我都想好等会在车上等你醒的时候要做些什么了。” 黎昼将座椅调回原位,随口问了句:“那你打算干什么啊。” “阅读。”裴聿珩煞有介事道,“你知道的宝贝,我是一个喜欢看书的......小男孩。” 见他用了她经常挂在嘴边的句式,黎昼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下意识接到:“你还小啊,你算小的话这世界上就没大的了。”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一瞬间,黎昼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裴聿珩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192,27,20?话说回来,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个‘20’了。” “嗯呢宝贝儿,快点上楼把自己洗干净送我床上,今晚让我深入复习一下谢谢。” 很显然,黎昼这辈子都改不掉嘴上不饶人的习惯了。 裴聿珩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见她要推门下车便道:“打开扶手箱看看,算是考试季结束的贺礼。” 黎昼依着他说的去做,刚打开就看到金色的铝盒在车内灯光的照射下隐约发光,“......黄鹤楼大金砖?” 裴聿珩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站在她身后问她:“喜欢吗?” 而惊喜并不止于此。 一进家门,黎昼就看到玄关处分外熟悉的橘棕色盒子,回头看向裴聿珩。 “拆开看看?” 但黎昼在一些事上格外讲究仪式感。她先将盒子和烟都放到客厅茶几上,随后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换衣服洗手整理包,一气呵成。 完成这些事后,她才坐到客厅沙发上。并没有急着拆,而是边抽了口电子烟边把两只脚搭到裴聿珩的腿上:“裴老师,我怎么感觉被你包养了呢?” 裴聿珩轻笑,目光仍然停留在手中的kindle上:“那你愿意被我包养吗?” “看你表现吧......不是,你这段时间都在看什么啊?”黎昼见他看的认真,不由倚到他身边去看。 “‘她还是甩不掉陈旧时代里的错觉,她以为自我惩罚就能使作恶之人感到羞愧......’《巴别塔》?你为什么会想看这本。” “之前看到你书架上有,因为想了解你,所以也想读一下你读过的书。” 裴聿珩轻轻捏着黎昼的耳垂,望向她的目光极为认真。黎昼心脏漏跳了一拍,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这吻的生长自然而娴熟,几乎与他们的对视同时发生。银色的发丝部分与黑色层迭,被彼此爱意烫红的眼尾泛滥着醉醺泡沫;黎昼双唇本是微凉的,可二人相拥时却有暖意从躯体攀附。 呼吸交错,唇吻轻颤,这是他们之间难得没有任何欲望夹杂着的一个吻,裴聿珩的动作温和,像平静水流那般安抚着黎昼疲惫沉重与破碎重组的心。 二人分开,黎昼轻声道:“......裴聿珩,你这可不像要包养我的样子啊。” 男人失笑,又在她颊侧落下轻柔一吻:“快去拆吧,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包型哪个颜色,我就根据直觉选了个。” 黎昼这才想起茶几上还放着个未拆的礼物,于是将蓝色丝带轻轻解开,打开盒盖。是渐变粉色的onthego,她前几天还在打算找代购,今天就已然被送到了她眼前。 黎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裴聿珩,”她转头看他,“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得有些不切实际了,...并不只是因为这个,一个包离把我收买还远着呢。” 你像我做的一场梦。 “算是上次让你难过的赔罪。” 裴聿珩才不会告诉黎昼,她有天晚上在书房刷完题玩手机时没有熄屏就睡着了,而手机屏幕上亮着的正是这款包,所以他立刻就找了在法国的朋友帮忙买。 ———————— 《巴别塔》是一本很棒的书:“我要全世界都听见我的声音,我曾被压抑,但绝不沉默。”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谈恋爱尽量找有共同语言,书单一致,家境学术能力不会差太多的,比如小黎和裴老师。(小黎是差点可是她还小啊,还生病呢,这已经不错了对吧)总之!我的态度是谈配不上的很好!但不能扶贫!一定不要扶贫! CarmenⅠ(4):别生气了(H) 黎昼从浴室走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裴聿珩在她之前去洗了澡,此刻正穿着浴袍靠在沙发一角看书。茶几上已经放着一瓶云顶25年,旁边是黎昼许久没用过的两个江户切子酒杯,此刻,正等待着她的到来。 听见声音,裴聿珩抬眼去看,就见她外面随便从衣柜里找了件经典款oversize马海毛开衫,看不出里面穿了什么,或是有没有穿。上衣长度足够,于是她便在十月底的天气里光明正大地露着两条腿。 看到桌上放着的威士忌,黎昼眼前一亮,走到沙发前正欲倒酒,却被裴聿珩制止了动作。男人慢条斯理地往两个杯中各倒了大约半杯,随即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她。 黎昼轻抿一口,放任酒液到达口腔的每个角落,慢慢咽下,过了几秒才开口:“有品啊裴老师。我也不喜欢酒樽里醒过的威士忌,...失去了酒精的冲撞感,还叫什么威士忌。” 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含入口中,发现这刚好是最后一根,许愿烟。裴聿珩也注意到这一点,饶有兴趣地问她:“拆这包的时候许的什么愿?” 黎昼将烟点上,深吸一口道:“不知道啊,大概是alevel考试全过,或者......得罪过我的人全都不得好死吧。” 裴聿珩失笑,心想这大概又和她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有关,也没再多问。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喝酒,抽烟。裴聿珩观察着黎昼的状态,待到微醺之后,他起身将瓶口封好,望向身边的人:“考完了,我们之前是不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 黎昼直觉不对劲:“没有吧你可别......” “还挺多的,比如说第一场考试前说的那句话,比如你包里的那两盒刀片,再比如......你刚刚在楼下说,想要深、入、复、习一下的东西。” 今晚是逃不过去了,黎昼想。 在她从不间断的撩拨下还禁欲了快一个月的人果然不能惹。 于是她唇角微勾,拉起裴聿珩就进了卧室,期间还不忘故意将自己胸前两团柔软往男人身上贴。 屋里没开灯,黎昼回头望去,盈盈月色将裴聿珩的面庞切出一半阴影。黎昼又突然想到一句‘阴阳割昏晓’,而在月光下,他亮着的那只眸也因为她先前的肆意勾引而晦暗无比。 他上前将窗帘拉紧,随后又打开壁灯。裴聿珩更喜欢在昏黄的蜜色光线下与黎昼做爱,只为了随时欣赏她在他的掌控之下出于本能所给予的反馈,与被欲望侵染时的媚态。 “裴老师。”他听到黎昼在身后语气轻佻道:“你送我的礼物我拆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拆礼物了?” 裴聿珩回头,却只见她坐在床上笑吟吟地望向他,顿时心下了然。他走上前,动作轻柔地吻上了眼前的人,他们在微醺状态下,完全放松身体地陷入一个绵长的吻。 唇齿之间的柔软缠绵让二人如同被缓缓沉浸在温泉中。所有的杂念随着温暖的水波逐渐浮起,从体内暂时剥离,时间仿佛在这瞬间停滞,只有他们彼此能感受到各自体内的变化。 分开时,他们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成为了不可忽视的存在。黎昼凑到男人耳边,温热的呼吸泼洒在他耳畔,惹起心底的一阵悸动。 “裴聿珩,...我湿了。” 裴聿珩呼吸一滞,随即为她将外套前敷衍扣上的两颗扣子解开。眼神与呼吸体现出他分明是有些急迫的,可动作之间却又带了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衣物滑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一片洁白瞬时出现在裴聿珩眼前。黎昼在外层的开衫内什么都没穿,乳尖的两点樱粉已经被布料刺激成了殷红的颜色,在胸前微微挺立。 她全身上下唯一可以被勉强称之为衣物的东西是下身带有蝴蝶结系带的内裤——可否被称作内裤还有待商榷。从丝带向内延伸出荆棘图样的蕾丝花纹边,但这几乎是透视的面料也在中央部分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白珍珠,中间的几颗甚至刻意做了加大,穴口被遮挡住,而上方的那颗在动作间始终摩擦着阴蒂,导致敏感的那处也已有些充血。 “礼尚往来啊,裴老师。...喜欢吗?” 裴聿珩没说话,而是用动作回应了她的问题。他将黎昼抱起,故意隔着真丝睡袍用已然勃起的性器撞在她那处珍珠链条上,引来耳畔那情难自抑的呻吟。 床头的香薰散着李子与佛手柑的气息。 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裴聿珩并不心急,而是循序渐进地抚摸着她。男人的动作极为柔和,但正是这柔和温润的动作愈发让黎昼动情。他略过挺立的乳尖,勾勒勾勒腰腹的曲线,使她完全无法预测下一秒受到爱抚的将会是何处,如同偏航的船只在海上漫无目的游荡。 他像一位艺术家,痴迷沉醉般地欣赏着他此生唯一的缪斯。 像是终于满足了这对表面的抚摸,裴聿珩在她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中终于拉起珍珠链的一端,来回摩擦着黎昼本就已经极为敏感的阴蒂。另一只手则细致地在她花穴内极为不正经地戳弄,手指微微弯起,中指与无名指如拨弦般若有似无地来回撩动。 黎昼许久未经人事的这处哪禁得住这样的逗弄,于是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床单。注意到这一点,裴聿珩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这样的发泄方式是不被允许的——她只能默默承受,消化着不被满足的空虚感和逐渐上涨的欲望。 他修长手指仍在极有耐心地旋转开合扩张她的小穴,抽插间带出水光潋滟。裴聿珩静静注视着这具已经被他充分开发,在他一次次蹂躏间变得极为敏感的肉体本能的迎合他。 终于,他停下了前后拉扯珍珠的动作,转而用手指在那处打转。黎昼的喘息声终于具象成了呻吟: “裴聿珩......别...别这样......直接进来好不好......我想要你......” 男人将手指收回,迎着光线欣赏了一下上面粘腻的透明液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想要我进去?” “......是。”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啊,宝贝。” 裴聿珩轻叹,拆开这独属于他的礼物绑系在腰侧的绑带。“内裤”被带离身体时,珍珠链条带出一根银色丝线,黎昼有意去迎合他,于是便克服了羞耻感,对着裴聿珩张开腿,毫不保留的向他展示着自己被压制已久的欲望。 见她这样,裴聿珩再次将手伸向花穴,拇指肚按在她的阴蒂,由于握笔打字而产生的薄茧如小虫噬咬啃食一般,在刺痛黎昼的同时又提供给她些许快感。随即便围绕着打圈,又或是上下拨弄着。敏感的阴蒂遭不住这样玩弄,黎昼下意识想要合拢双腿,却被男人毫不留情地阻拦,甚至撑得更大。 “刚才不是还挺主动的吗?” 他轻笑。 黎昼想骂人,但她不敢。 于是只能软着声音求饶:“裴老师......我错啦...唔......我当时说的不是随便你操吗......你倒是操啊...我真的好想你......” “那你和我解释一下,这里是怎么回事?” 裴聿珩的手指骨节仍然顶着穴口,拇指却抚上了大腿内侧的淡淡痕迹——黎昼身体的愈合能力算是极强的,一周前还流血不止的伤口,到今天已经完全愈合,甚至连留痕都只是浅色的细条。 黎昼没作声,默默闭上双眼。 “睁眼。” 裴聿珩带着命令的声音响起,黎昼脸上随即被扇了一巴掌,羞耻感与痛感共鸣,她花穴处瞬间收缩了一下,分泌出一小股水液。 “是说了操你,...那就好好给我看着,我是怎么用手指把你操到高潮的。” 于是她只能注视着裴聿珩的中指与无名指被自己的穴口纳入,来回抽插着,花穴的瓣片被他分开,手指就着漫出的淫水不受任何阻碍地划进甬道,一次次地顶撞在穴内固定的位置。 “嗯啊......裴聿珩...你别碰那里......我他...真受不了...求你了......” 黎昼生生将一句脏话忍了回去,但她是真的几近崩溃。身体告诉她,她毋庸置疑地要再一次被裴聿珩的手指操到高潮了。体内的敏感点仍在不断被刺激着,裴聿珩并未因她的求饶而手下留情,反倒像是预料到她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一般,加速了抽插的频率。 伴随着一声音调被提高的娇吟,穴肉猛地收紧,层迭软肉将手指紧密包裹吸附,像是在极力挽留。裴聿珩见她这般,也没急着抽出,而是感受着花穴深处涌出的一大股淫水将自己手指浸入其中。 黎昼倚在床头的软垫上,许久没有经历过这般快感的身体几乎脱了力。但她还是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裴聿珩,一双眸子里充满表层雾气下的情欲。 “裴老师,...别生气了嘛。” ———————— 小黎认错,小黎撒娇,小黎被操。 这段肉很长,大概在1.3w字左右,分四章。这次车开完之后直接在aftercare讲小黎的过往,大概也有1w字。剧透一下,记住这件马海毛外套,往后四十章内它会出现至少叁次,因为我已经写了叁次。 求求评论! CarmenⅠ(5):来操死我(纯H) 2bx x.co m 裴聿珩没说话,只是站起身,随后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在高潮过后仍是泛红的面色。 黎昼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体内此刻又是前所未有的空虚,就只能遵循着本能,试图用尽一切解数去讨好他。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跪在裴聿珩身前的位置,双手抚上他裸露在外的胸膛。 “裴老师如果还是生气的话,不如换种方式惩罚我,嗯?” 裴聿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感受着黎昼湿润温暖的下体正碰触着自己已然处于勃起状态的性器,伸手揽住她的腰,随后收紧,使两人那处更为紧贴。 黎昼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惊到,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娇呼,便只见男人的目光更加幽深。 她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目的即将达成,就听裴聿珩哑声问道:“什么方式?” 黎昼伸出双手勾住他脖颈,双乳紧贴着他身体,在裴聿珩耳边轻喘。 “比如用你的大肉棒操到我再也下不了床,再也无法做除了张开腿被你操之外的任何事干死我,宝贝儿。” 黎昼几乎感觉自己每说几个字,抵着自己穴口的性器都会更胀一分,睡袍那处的面料已经被她的淫水完全濡湿,留下一片深色痕迹。 为了确保裴聿珩体内的欲火被彻底点燃,黎昼在此基础上又添了一把柴。她将浴袍绑带一拉,随即把肩膀处的布料往后一拨,男人那极富性张力的肌肉就尽数映入她眼帘。黎昼实在受不了这诱惑,在他锁骨处留下几颗吻痕,又坏心眼地咬了口他的乳尖。 裴聿珩就这么由着她对自己胡作非为。同时,对于黎昼而言,他现在全身上下唯一的衣物就显得格外碍眼。几乎只用了一秒钟,黎昼就做好了决定:她俯下身,用齿尖轻轻勾住他内裤一角,用力一拽,裴聿珩深红色的性器几乎是立刻弹到了她脸上。 黎昼心底感叹不愧是20,而后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在表面印上细密的吻。鼻尖传来檀香与紫罗兰的气息,她知道裴聿珩用了santal33。 这人品味不错,总是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使用哪款香气,黎昼想。 她双唇一路从根部向前端移动,最后轻吮了下顶端的龟头,尝到一点点咸味。黎昼调整了下头部角度,确保能被裴聿珩看到自己的动作,随后便伸出珊瑚色的舌尖,意犹未尽似的在唇上舔过,正欲再次低头,头发就被人抓住。 终于,黎昼想。看好文请到:2 w9 6.co m 裴聿珩此刻已经忍到了极点。黎昼一头银发,光裸着身体跪倒在他身前,虔诚地用唇舌爱抚着自己的性器,仿佛堕入人间的精灵,此刻正囿于情欲,无法自拔。 他逼她抬头,“就这么想被我操?” “我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停顿片刻,嘴角扬起一抹挑衅的笑。 “请您,狠狠惩罚我。” 黎昼每次都能仅用叁言两语就让他心软,裴聿珩想。她花穴处的湿润早已是足够他进入的程度,但毕竟许久未做,裴聿珩为了尽量减轻她的疼痛仍然选择再为她增添一分欲望。 他一只手漫上她一侧乳房,时轻时重、忽急忽缓的揉捏着,黎昼被他刺激着胸前的敏感地带,只觉一阵阵酥麻和快意从他手指掠过的地方升起,穴内于是愈发空虚。 但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乳肉却仍觉寂寞。黎昼忍不住开口:“唔裴聿珩另一边也要” 她却只听男人气息拂在她耳边:“不行呢,宝贝。都说了是惩罚当然要看我心情了。” 说着,正揉捏着她乳头的双指还重重夹了一下,黎昼惊呼出声,下体再次分泌出一小股淫水。 这太难受了,黎昼想。她的穴内从未感到过如此空虚,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紧密相贴,深入彼此,以最亲密的姿势相处。她是如此渴望男人的性器毫不领情地插入她体内的最深处。 她爱他,所以她渴望他。 “裴聿珩主人,求您嗯求您操我真的求您我是您一个人的小骚货哈啊只有您可以操我求您” “想要您用大肉棒填满小骚穴唔在里面狠狠地抽插” 黎昼开始不受控地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淫言浪语,每句话都由于裴聿珩的手上动作而变得断断续续,却足以让他听得无比清晰。 裴聿珩脑中最后一根弦崩裂。 将她双腿分开,他看到那艳红色的穴口周围的嫩肉正不断翕张着,急切地邀请他的进入。见此,裴聿珩将她双腿岔开,后腰一挺,粗长的性器瞬间整根没入。 一时间,两人同时发出欲望终于得到满足的喟叹。即使花穴长时间没有被开拓,但黎昼有意为了他畅通无阻的进入而放松,于是阳具的最前端便直接顶到了花心处,真正填满了她的身体。 裴聿珩没有立刻开始动作,而是享受了一会被温热紧致的软肉包裹的舒适感,也给黎昼留一些缓冲的时间。待她已经适应了穴中巨物的存在,裴聿珩小幅度地抽插几下就示意她将双腿缠上他的腰腹。 黎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便完全依照他的指示动作。她被裴聿珩悬空抱在怀中,花穴中仍然紧紧含着他的性器,似乎害怕他随时会离开一样。 她有些害怕自己掉下去,抱得极紧,甬道也随之收缩,夹得裴聿珩后腰一麻。见状,他一边用双手托住她两瓣臀肉,一边故意使坏地顶了几下,惹得黎昼惊叫连连。 “哈啊!裴聿珩你想干什么唔我恐高!你太高了啊” 裴聿珩有些想笑,于是抱着她走到卧室门前,将黎昼抵到门框上,性器缓缓抽动了起来。虽然前后都有依靠,但由于悬空,黎昼还是有强烈的不安感,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用双臂将裴聿珩缠的更紧。 随着时间推移,他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高度的精神紧张与快感结合,黎昼的身体在此时格外敏感,且裴聿珩又有意将每一下都顶在她最敏感的那处软肉,黎昼的指甲就难抑地在他颈部印下一道道红痕。 然而裴聿珩却丝毫不觉得痛,听着怀中的人在自己耳边不断哭喊娇叫,脖颈传来的微弱触感便也被大脑理解成像被小猫抓了一般的感受。没有疼痛,反倒带来一阵过电般的酥麻,刺激着他的神经。 “嗯啊你轻点嘛唔太深了真的不行求你慢一点嗯” 黎昼在他耳边娇喘,试图唤回这人的理智,却没想到裴聿珩突然重重一顶,直接触到了她的最深处。她本因组织语言而有些分神,突然迎来这样强烈的袭击,于是脑中空白一瞬,再次被裴聿珩送上高潮。大股的淫水倾泻而出,浇灌在体内的阳具上。 “不是让我惩罚你,想怎么操就怎么操吗?宝贝,你没有说不行的权利。” 裴聿珩在仍停留在高潮余韵中的黎昼耳边留下这么一句,轻吻她放在自己肩上的侧颊。趁黎昼还没反应过来,就保持着交合的状态,穿过整个客厅,抱着她走到了平日里最爱的落地窗前。 后背抵上微凉的玻璃,黎昼被唤醒了一丝理智,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处。于是环住裴聿珩宽肩的双手搂得更紧,又撒娇般地靠近他,将彼此间身体贴得更紧。 身上的支撑点只有背后的玻璃和被他托举着的臀瓣,黎昼尽管有些害怕,但仍不忘在裴聿珩耳边低语:“宝贝儿,你好懂我啊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想在这里做了呢” 裴聿珩身体力行地回复了她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他先缓缓将性器抽出大半,随即整根性器再次长驱直入。坚硬的柱体猛然冲撞在尚且高潮的小穴,内壁的软肉如同久旱逢甘霖般,同时缠过来,再次争先恐后地舔舐他的性器。 感受到黎昼身体对他的渴望,裴聿珩在她耳边轻喘,双手转而禁锢住黎昼的腰肢,大开大合的操干起来,每次动作都会带出粘腻的水液声音,而每一记,也都会顶在她的最深处。 呻吟与呼吸相互打断,这快感实在是过于强烈,甚至让黎昼爽到甚至无法完整的发出一声娇喘。裴聿珩操弄的幅度更大了,那双墨色的眸子紧盯着她身体颤动的曲线,饶有趣味的看着怀中人在欲海中挣扎的模样。 黎昼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几乎是尖叫着挤出了一句话,可音调却又是甜腻的:“啊裴聿珩你慢点!真的真的要被你操死了” “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小骚货。” 裴聿珩空出一只手扇了下她的臀肉,正感叹自己这段时间没白投喂,便觉自己在她穴内的性器又被一夹,淫液顺着交合处肆意流淌至玻璃上,暧昧的痕迹向下蜿蜒,最终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小片水迹。 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借着裴聿珩顶撞的间隙,黎昼借着不久前的酒劲与快感,将头靠在他坚实的叁角肌上轻喘道: “是啊所以说嘛,快来操死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小骚货啊,宝贝儿。” ———————— CarmenⅠ(6):口是心非(纯H) 裴聿珩动作一顿,随即便将性器顶得更深。黎昼本能地想要后退,却又碍于身体对高度的恐惧,只能将他搂紧,而两人的连接也就只会更进一步。她被迫承受着自己口无遮拦所带来的后果,承接他急迫的攻势,退无可退。 就在黎昼几乎觉得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给了她一点支撑。 “低头。” 她以为裴聿珩要她朝窗外看,于是回头向下望去。 由于隔音做的好,又不想要在家里的生活被其他人有意或无意地窥探,黎昼这套房子买在了小区的沿街一栋,这也是她在裴聿珩抱她来到窗边时没有过度惊慌的原因。 但眼下,黎昼望着下方的灯火璀璨,车道上奔腾的车流化成了绚丽的图腾。那些光芒仿佛一道道向上射来的视线,要将他们之间的淫乱放荡告发出来。 但黎昼却因为这个认知感到兴奋。 ——她也是个变态。 花穴又分泌出一小股蜜液,裴聿珩感受到后又是一记狠顶。他开口,声音带笑:“就这么喜欢在这里做?” 黎昼感到愉悦,于是在短促的娇喘声后,她在裴聿珩耳边吹气:“不是因为在这里做哦......是因为和你做呢。...只要是和你,在哪里做都是一样的,宝贝儿。” 虽然从见到她的第一面时,裴聿珩就知道黎昼是勾人的——样貌,言语,神态,但他还是有些惊讶于她即使在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刻还能分神去挑逗他,以及......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向她缴械。 都市的霓虹灯更加繁乱的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晕与跃动的霓虹爬上黎昼的身体。 又是落在她臀肉上的重重击打,男人的声音暗哑:“往哪看呢,小骚货。...让你看好我是怎么亲力亲为地操、你、的。” 最后几个字被他刻意加重了咬字,黎昼眼角带着因为痛感而分泌出的生理性泪水,向二人交合处看去。 花瓣已经不堪重负,被迫肿成了鲜艳的红色,穴口被裴聿珩尺寸惊人的性器完全撑开。黎昼甚至感到有些惊讶——自己之前放个入体式小玩具进去都会感到胀痛,现如今,是如何容纳进如此粗长的物体,甚至能从中获取欢愉的? 在她注视时,裴聿珩再次开始了动作。花穴两侧的软肉被磨得有些疼,却为黎昼带来了更灭顶的快感。她的身体几乎已经软烂如泥,全靠裴聿珩有力的双臂架着,才能保持如今的姿势。 饶是黎昼这般百无禁忌的人,也在近距离观察男人是怎样反复进入自己时感到些羞耻,于是甬道内的空间变得愈发狭窄。注意到这一点,裴聿珩故意将水声捣得更响了些,凑近她的耳边低声喘息: “宝贝......怎么咬的这么紧啊,是想要我......现在就射给你吗?” 那声音在黎昼听来宛如恶魔低语,字字带着烫人的温度,不顾阻拦地钻进她耳中。 “不是啊...嗯......想要主人多操我一会呢...想要主人的大肉棒......哈啊...一直......操我呢。” 裴聿珩听她这话,反倒却忽然放缓了身下动作,将抽插的频率降低,只是加大了幅度,抚平了那绞动抽搐的小径上的每一处褶皱。这让黎昼莫名想到自己之前在马场上骑马踱步的姿态,一下一下的,像是漫不经心的韵律,实则次次直抵中心。 但她心里明白,经她在言语上刻意的露骨撩拨后,裴聿珩必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将她放过。于是黎昼将下巴放到他肩上,默默等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就在她要放松警惕的时候,裴聿珩突然加快了速度,打得她措手不及,性器如狂风骤雨般在黎昼穴内横冲直撞,击碎了她的一切从容与伪装。 黎昼只觉自己快要溺死在这无边的情潮之中,尖叫着、颤抖着、眩晕着。而她发出的任何一丝微弱声音,在此刻,都是最好的催情剂。 直捣花心的一记深顶后,穴肉一阵猛缩,白浊摄入体内,二人一起到达了快感的顶峰。黎昼的大脑已然处于放空状态,意识在虚空中悬浮,此时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用四肢紧紧缠住裴聿珩。 “......还好窗边当初没放地毯,不然又要送去干洗了。” 她心想。 客厅的灯光在进卧室时就已经关闭。黎昼低眉看向他隐于暗处的眼睛,而裴聿珩抬头吻住她双唇,尝到了泪水的咸涩。他仿佛感受到她的故事就从眼中蜿蜒而出,流向他,连同细小抖动掉落的汗滴。 他怀中的人在疼痛与快感里柔软成一洼盆地。裴聿珩低头,轻轻含住她微隆的山尖,感受到黎昼双眼正隔着雾气望向他,仿佛一场漫长的雨季,在他们之间交换流转。 裴聿珩心尖一阵柔软,但手指却又抚到了她大腿内侧那处浅浅印记,便又狠下心来,抱着已经脱力的黎昼就向厨房走去。 黎昼意识仍然没有归还身体,只感觉裴聿珩好像把自己抱去了哪里。随便吧,她想,反正现在也没有很累,一个月以来的忍耐也没有这么轻松就过去,随便在哪再做一次也行。 于是,当她感觉自己被放在冰凉的台面上时,也并没有太惊讶,只想着裴聿珩可能又想玩个洗手台play。但听到壁灯被打开的刹那,她发现了不对劲—— 两个洗手间都没有壁灯。 黎昼猛地睁眼,发现她正处于厨房岛台之上。她家的厨房在装修时敲掉了一面墙,被做成了开放式设计,直接与客厅相连,裴聿珩抱着她走过来的时候也就格外方便。 而此刻,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装模作样地又披上了浴袍,正在将冰箱打开,拿出了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深盘,好像还是她最爱的H deco。 ......完了,黎昼想。无论裴聿珩要用这个盘子做什么,今夜之后,她恐怕是再也无法直视这套餐具了。 思考片刻,她身子后倾,翘起一只脚搭在裴聿珩依然保持硬挺的性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眼神中却隐隐透着几分心虚:“......要干什么嘛,裴老师。...让我有个心理预期嘛。” “满足你的心愿啊。”男人懒懒道,“不是说想让我干死你吗?” 黎昼其人有个特质,如果对方和她好好说话,那么她也会正经起来,但如若是对方本就在有意无意地暗示她,无论正处于什么境地,黎昼都会分毫不肯示弱。 “是呢宝贝儿。”她脚上无章法的拨弄转变成了有规律的轻抚,随即又在顶端处反复摩挲,“快来干我啊,迫不及待了。” 裴聿珩终于做完了他手上一直做的事。将盘子放到另一侧的台面上,他转身,似笑非笑地俯视着黎昼。 她被他这么看的有些难受,想着两人都做过这么多次,也该习惯了,索性直接摆烂了:“直接来吧宝贝儿,想要什么体位和我说,配合一下你。” 说罢,还冲裴聿珩抛了个媚眼,言语神态之间尽是轻佻。 “好啊,自己把腿撑开。” 黎昼尽管之前说的轻巧,但如果真要她这么做,那羞耻感也是少不了的。碍于话已经被自己说出口,她只犹豫了一瞬,就按裴聿珩说的摆好了姿势。 注意到她动作的停顿,裴聿珩心下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故意等到她几乎将双腿张到最大时才喊了停,随即挑挑眉,问道:“吃水果吗?” 一听到这句话,黎昼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已经红肿的穴口不禁瑟缩了些许,却又因为隐隐的期待吐出几滴露珠。 这景象被裴聿珩尽收眼底,他心中瞬间生出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地将她压在身下蹂躏的欲望。 黎昼没好气地开口:“你问我之前能不能先想想,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宝贝。” 裴聿珩从善如流地答道。 他转身将盘子拿到黎昼面前:“但往好处想,你有挑选的顺序的机会啊......草莓,葡萄,荔枝?想先尝尝哪个呢?” 黎昼有点无语,出言讽刺道:“你他......你还挺善解人意的。” 她视线随意扫过,发现裴聿珩甚至连葡萄都剥好了皮,由于不想辜负他心意,且...葡萄相对最小,黎昼随口说:“葡萄吧。” 意识到她刚刚又咽下了一句呼之欲出的脏话,裴聿珩忍笑,重新将深盘放下,手指来到花缝处来回抚摸。他刚刚处理过从冰箱取出的水果,手指也因此带上了几分寒意,冰凉的触感仿佛带电一般。 黎昼的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裴聿珩的手上瞬间沾上一片滑腻的水液,不知是落地窗前性爱的余留,还是此刻被他刚刚刺激出的。 “都这么湿了啊,刚刚说不吃,没想到还挺馋。......黎同学,什么时候能改掉口是心非的坏习惯呢?” ———————— 学化学的:故事从眼中蜿蜒而出。 学数学的:不想把地毯送去干洗。 可以说是对比非常鲜明的两个人,这里的mbti就比较明显了,小黎作为j人真的会考虑善后工作,虽然往往她都懒得动,实操善后工作的还是裴老师啦。 CarmenⅠ(7):黎昼至上(纯H甜!!) 尽管有些无语,但黎昼身体的本能还是因裴聿珩的动作言语而做出反应,全身再次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整个花穴都湿漉漉的一片,在壁灯那微弱的光线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见她的身体反应如此强烈,裴聿珩埋下头朝颤抖的花穴吹了一口热气,于是穴内涌出了更多淫水。他伸舌细细勾勒出整片花园的轮廓,尽管之前已经有过经验,但黎昼仍有些不适应,只得将脸转向侧边,不去看这淫靡的一幕。 她感受着他灵活湿热的唇舌贴在私密处扫荡。从红肿充血的阴蒂到泥泞的穴口,每一处都被男人细细舔舐过一遍,时不时还用齿尖轻轻碰触。黎昼完全无法自控地想要将腿夹紧,却换来了在敏感处的轻咬,便只能继续用力抓住自己的双腿,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感受到再次从花穴中流出的一股蜜液,裴聿珩抬头,却只见黎昼将脸偏到一边去,眉梢眼角尽是绯红。他捏住她下巴重新摆正,随后又是轻轻扇在黎昼颊侧的一巴掌,力度不大,皮肉之间的击打却又产生了有些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痛感与巴掌声带来的羞耻感共鸣,裴聿珩停留在她穴口处的那只手就又感到一阵湿润。尽管在第一次时就已经知道黎昼喜欢这样,但她如今的敏感还是让他生出些愉悦——裴聿珩知道,这敏感因他而生,也只会在他面前体现。 “今晚说第二次了,好好看着。...你不会想让我说第叁次的,宝贝。” 终于,他从盘中轻轻捻起一颗葡萄,修长的手指捏着青色的果肉向微微张开的小穴内推去。即使刚刚剥皮时已经沾染上了男人的体温,那小小一颗却仍旧从内而外地散发出凉意。 葡萄有意被裴聿珩卡在一半,位置不上不下,勾得黎昼实在是难受,但花穴深处却因为这若有若无的空虚感分泌出了更多蜜液,将表面本来就带着一层汁水的果肉浸得更加水润。 不同于有温度的手指,冰凉软滑的小圆珠真正被塞入的那刻,黎昼身体猛地绷紧,肉壁的收缩将葡萄挤出了汁水。果肉紧成一团,蜜液和果汁所混合成的透明液体顺着裴聿珩的手指流到手腕,最终滴落到台面。 眼见他又拿起了第二颗,黎昼有些慌了。 “裴聿珩......不是,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以后要怎么面对葡萄啊......” 见她有些惊慌的模样,裴聿珩本想就此将人放过,余光却又扫到了那处痕迹。他用大拇指轻轻抚摸着,眼神望向黎昼:“宝贝,你都能面对这个,怎么不能面对葡萄了?” 由于是自己理亏,黎昼没话说了。 借着她沉默间隙,裴聿珩便撑开穴口,将第二颗葡萄也推了进去。再次受到这样冰凉物体的刺激,黎昼娇叫出声,与身下这番景色呼应,在裴聿珩耳中格外动听。 先前被放入的两颗葡萄果肉将还在收缩中的小口堵住,甬道收缩而挤压出的葡萄汁水与淫水混合,还在穴口周围肆意流淌。由于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意,两片片花瓣和艳红的嫩肉抖得看起来极其美味。 “求你......我真不行了裴老师...太凉了啊......我真错了......” 不久之前才被裴聿珩用唇舌照顾过的花穴本是有些炙热的,却接二连叁的被他强行逼迫着与冰冷的果肉紧密接触。不适感与被塞入的快感混合,黎昼觉得自己快疯了,仅剩的理智驱使着她向男人祈求宽恕。 “最后一颗。” 裴聿珩暗自叹气。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已经想好了要真正给黎昼一次教训,却又在真正实施的时候无法狠下心来。 生平第一次,裴聿珩理解了朱生豪先生笔下的文字——他是黎昼至上主义者。 不敢说以后的事,但他这辈子目前为止最动情的两件事:一是选择在化学领域做研究,二是爱黎昼。 因为想将这场已经名存实亡的惩罚尽快结束,裴聿珩趁着黎昼在适应后穴口短暂的放松,迅速将第叁颗葡萄也推入甬道,就听她又是一声惊呼。 “求你......快拿出来...真的很难受啊......” 再次听到黎昼的软声请求,他直接再次俯身,用舌头安抚起仍因寒意的刺激而轻颤着的花穴。裴聿珩张嘴,将整个穴口都吸住,微微用了些力气吮着,而正是这几分力度,激得黎昼深处的穴肉又是一阵收缩。 而外侧,刚刚还被冰冷的果肉滚过的穴口骤然碰到温热的唇舌,抖得更加厉害了。两侧的嫩肉等待抚慰已久,终于被吸住的那刻,舒服到黎昼不自知地喘息出声。 裴聿珩侧着头,为了让她放松,轻咬住花穴的一侧,含着它小幅度地向外拉,随即又换到另一侧,重复着动作将鲜嫩的花瓣刺激得汁水满溢。估量着程度差不多了,才向内部试探性的伸出舌头,寻到果肉后向外一勾,于是葡萄便混合着蜜液进入了他口中。 重复着这样的动作,裴聿珩成功将叁颗葡萄都取了出来,最后还不忘顾及到早就按捺不住的阴蒂,直接用牙齿轻轻咬住。 此刻,黎昼整个身体已经被舔咬得舒服极了,极度渴望能被插入,又因为使她有些紧张的异物已经被取出,于是尽管眼角仍带着泪痕,却又开始放肆起来。她朝裴聿珩眨了眨眼: “裴老师......葡萄吃完啦,是不是该吃我了?” 裴聿珩失笑,心想刚才就不该这么快放过她,但动作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不由分说地含住黎昼两片嘴唇,随即又顺着嘴角吻下去,所及之处,均留下星星点点的吻痕,或浅粉,或深红,耳边隐约能够听到黎昼满足地轻喘——裴聿珩知道,她喜欢自己在她身上留下带来刺痛的痕迹,而他也同样享受着每次性爱,黎昼难以自抑时在自己身上的啃咬。 对黎昼而言,那是她感受自己仍然在这世界上存活的方式。 对裴聿珩而言,那是他们相爱的证明。 他随即将乳尖含在嘴里吸着,仿佛不愿放过她身上的任何一寸那般。本就硬起来的乳头被他反复舔弄着,黎昼体内生出的空虚感愈发明显,于是自发地将身体与裴聿珩贴得更近,跪坐着用自己的花穴去寻找他的性器。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裴聿珩故意向前轻轻一顶,前端便没入了穴口。虽然正感受着这片刻满足,但黎昼想要的却显然不止于此,她知道她的裴老师心软,听不下去任何来自于她的祈求,于是暂时将他的头勾到自己面前,主动与他接吻。 周身笼着一汪将近缄默的哑火,他们仿佛被封存在沉寂的夜色。亲吻,抚摸,顺着她眼角泪水蜿蜒出的痕迹,从垂着的眼睫一路吻至下颌。尽管已经熟知彼此的身体,但他们仍像首次接触那般,不经意间就被点燃了一次心跳加速。 体内流淌的骨血愈渐灼热,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求。黎昼脑中惟一的想法就是,靠近,再靠近一点,她想要他,不禁呢喃出声: “裴聿珩......裴聿珩...求你。” 她话没说全,裴聿珩也不再过多与她计较,而是立刻满足了眼前人的要求。性器再次被整根埋入,黎昼抓在他浴袍后颈处布料上的手猛地收紧,却又感受到裴聿珩灼热的气息。 “乖,宝贝。...浴袍是无辜的,别抓它......忍不住就抓我。” 听他说出这种话,黎昼脑中的最后一道防守终于也宣布溃败。她双腿勾上男人的腰,邀请他进的更深,同时双臂也抱紧了他的脖颈,却仍没有伤害他,而是将那十指尖尖都嵌入了自己的皮肤中。 穴肉早已经适应了裴聿珩的尺寸,见他还未开始动作,黎昼被欲望促使着扭动腰肢去与他的性器迎合。裴聿珩再次俯身,脸埋进她胸前的两团柔软,这次照顾到了黎昼的另一边乳头。像要在她身上作舞般的,舌尖撩拨在顶端,随后又围绕着打圈。 黎昼自然不甘示弱。骨子里的掌控欲让她绞紧了穴肉,花穴被大脑操控着,不断吞吐着裴聿珩的性器。听到从胸口流淌出的难耐低喘声,她勾起唇角,为得到的正向反馈感到满意。 裴聿珩的手反复在她腰间流转,二人交合之处延伸出电击似的酥麻。他只觉穴肉像有了生命似的紧紧包裹吸吮着他的性器,黎昼在耳边不间断地娇吟阵阵,为他带来更加强大的感官冲击。 欲望在此刻达到了顶峰,裴聿珩大力操干在她花穴深处最敏感的那处软肉上。水声愈发强烈,黎昼本来游刃有余的娇吟带了些无法控制的哭腔,媚肉紧缠着他不时收缩。正是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下体交合处的时候,乳头却又突然被轻咬。 双重刺激下,花穴喷薄出蜜液,思绪平铺出无际空白,黎昼不禁直接骂出了声: “我操......裴聿珩我操你......” 裴聿珩甚至没让她把话说完,反倒攻势不减,仍然一下下地撞在敏感点。似乎要让她下面的小嘴承受口无遮拦的代价,巨物将穴内空间完全塞满,从未间断的高潮似乎要将黎昼整个人融化成一江春水,她眼前只见朵朵烟花绽开,完全看不见这场性事的尽头。 他抬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嗯,想操我?宝贝,这不是正、操、着、吗。” 最后几个字间隔着停顿,被裴聿珩刻意加重。此刻,这是一场是猎人与猎物的捕获游戏,然而二人之间却无法分辨出彼此的角色——捕猎餍足的同时,他们也都在被捕猎。 味蕾相融,唇齿纠缠,二人均是以侵略者的姿态去进食享用。 黎昼空出一只手,抚摸上裴聿珩的下颌线,再到侧脸,最后轻轻拨弄着他鸦羽似的睫毛。 “裴聿珩......” 她轻轻呼唤,而这声音正是男人最好的春药。他的喘息愈发低哑,性器最终抵到了花穴的最深处,刺激得黎昼又是一大股淫水喷薄而出。而同时,白浊的精液也被尽数浇灌到体内,温热的体感让她舒服得眯起了眼。 裴聿珩听到她在自己耳边低语:“......aimor,créer,flamber enfin ensemble.” 去爱,去创作,随后一起燃烧。 ———————— 加缪情书集。裴老师和小黎书单高度重合......谈恋爱就得找个这样的人,不然你和对方说情话,结果得到一句:“你说什么?”,太他爹的扫兴了啊。 下章开始讲小黎的过往,会解释之前的很多东西,包括她的观念与性格成因。看过前面的宝宝建议一定看一下!求你们了! CarmenⅡ(1):过往第一 “You don't want to be like me, Don't wanna see all the things I've seen, I'm dying, I'm dying. You don't want to get this way, Famous and dumb at an early age, Lying, I'm lying.” - 两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了。由于他们都或多或少有些洁癖,裴聿珩还是先把黎昼裹上睡袍放到沙发上,又去简单收了一下落地窗和厨房岛台才抱她上床。 他们似乎都没有多少困意。 “快四点了,裴聿珩。” 点亮手机屏幕,黎昼喃喃道。 “你明天有没有课啊......明天是周五吧,我记得周五是冯讲竞赛课。” “嗯。” 裴聿珩轻声答道。黎昼这段时间完全投身学习,早已经不在意每一天究竟是星期几,“反正都他妈得学这个习。”——黎昼曾充满怨念地说。 “我明天不去附中了,在家陪你。” 黎昼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取了根烟,随即将烟盒和烟灰缸放在自己身边,方便拿取。她点上,轻声说:“其实刚刚我一开始和你说恐高,是真的。” “我恐高非常严重,站在二楼栏杆处就会手脚发软,附中初中部有四楼,我每次上去的时候感觉地面都是斜着的,会晕眩,恶心。...家里留了落地窗的原因是夜景好看,其次是......我讨厌自己这样,我想做一些‘练习’。” 裴聿珩一怔,在心里暗骂自己竟然忽视了她的恐惧,只以为是由于不安而随口说出的话。 “但没关系啊,想到是被你抱着,也多少有了点安全感,没必要自责,毕竟我从来没和你提过,反而还天天在落地窗附近转......你又不了解。” 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黎昼开口道。 “想知道我恐高是为什么吗?”她吐出一口烟雾,笑着说,“不想知道也没办法,因为反正我想说,你又拦不住我。” “我大概四五岁那年,柳女士带我去HK的那个Disneyland玩,里面有一个类似于跳楼机的项目,只不过每个人是单独的。...现在想想可能也没多恐怖,毕竟我也能玩。 “我从小身高就不算矮......肯定没你高。总之,虽然我不是很想去,柳女士还是让我上去了。到达最高点的时候,我明明闭着眼,然后她在旁边让我睁眼......” 黎昼掸了掸烟灰,眼神凝在虚空处一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换成现在的我,肯定会说谢谢你自己看吧。...但不幸的是,我当时真的很小,她的话于我有如圣旨,所以我睁眼了,毕生难忘。然后那机器还挺吓人,掉落到一半的时候还会突然停下再升高,我当时只想尖叫。” 黎昼笑了,随即眼睫被浸湿。 “——她让我不要叫。” “下去之后,我就......很想哭啊。那时候我真的快疯了,我就想,嗯,‘进入母亲的怀抱’。但很遗憾,她制止了我这一举动,让我忍着别哭。后来我问她为什么,原因居然是,...旁边有两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哭了,她想让我看上去比她们‘坚强’,所以我就把眼泪逼回去了。” 深吸一口后,黎昼语气故作轻松道:“总之,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惧怕任何高处。不过也挺好,我要是不恐高估计早死了,从这个角度来讲......柳女士还挺有前瞻性的。” 裴聿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猜想过是天生,或是恐惧危险的本能被放大,或是怕死——这个基本不可能。据他观察,黎昼绝对会抓住任何一个可以获得死亡的机会。 却未曾想到会是因为这种甚至有些荒谬的事情。 黎昼将烟摁灭在烟灰缸中,刚想再点一支就被裴聿珩紧紧抱住。感受着男人触感极佳的肌肉和均匀的心跳,刚刚短暂出现的情绪波动被安抚,随后趋于平稳。她轻声道:“没什么的,说到底还是我太脆弱。” 仍保持着被裴聿珩拥抱的姿势,她为了迁就烟灰缸的位置轻轻换了个方向躺着——从logo可以看出这套床品还挺贵,不是她可以随便把烟灰弹在上面的那种。 黎昼指尖轻颤,又点了支烟,继续用极低的音量自言自语般地说:“要不要猜猜我19日那天做什么去了?...不行,这个现在还不能和你说,以后可能还得用。” 尽管裴聿珩仍旧很想知道,但见黎昼不想说,也不再强求,而是退了一步问道:“那天......发生什么事了?以我对你的了解,应该不是因为考试。” 黎昼笑出了声,吐了口烟,仰头看裴聿珩:“你还挺了解我啊宝贝儿,...但这就涉及到一些,嗯......很久远的事情了,你困吗?困我就说个大概好了。” 裴聿珩也取了支烟点上,挑了挑眉:“还有精力抱着你洗澡整理,你说呢。” “好。” 是很轻的一声。 “那天下午,我特意看了眼时间,...14:32,我的一个朋友,就是和你提过申请物理的那个。他脱离苦海了过来找我聊天,然后提到了一个......和我之前关系,还算不错的...曾经的助教,可能年龄比你还小点。” 黎昼斟酌着用词,努力让这件事听起来轻松平淡,从而使自己所做出的反应相对显得不那么可笑,不那么脆弱可欺。 “然后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后来她当着我的面阴阳怪气了几次,就疏远了......总之我们聊天的时候有提到她,然后我就...如实相告嘛,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她,我那个朋友就给我看了一些,嗯......很有意思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不是很想再回忆一遍那些已经刻在她记忆深处的言语,直接解锁了手机调出相册,丢给了裴聿珩让他自己看。 “挺可笑的对吧,我因为这么几句话就情绪崩溃了,连塞了好几片药,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之后的考试。...但其实我觉得也不能完全怪我啊......嗯,她说的这些话让我想到了一些,...不那么有趣的,回忆。” 裴聿珩翻看着。他有些惊讶,因为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心智正常的,有助教工作的成年人能对自己曾经的学生所说出的话,但又因黎昼一个看起来情绪操控能力极强的人会因这几句文字受到影响有些疑问。 正思考着可能的成因,转而又听到她说出‘不那么有趣’几个字,心下不由一沉。 黎昼平日里面对什么事都会尽量保持平静,只有极少数时候会语气带着嘲讽的说一句“这可真他妈有意思”,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样。相处这么久,他几乎从未听她说过什么事情是‘不那么有趣的’。 打火石与金属摩擦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跟你提过吧,附中初中部从老师到学生,绝大多数都是一群烂人,深入骨髓的那种。...很不幸,我进入那里的时候还是一个懵懂纯良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不抽烟不喝酒没有精神疾病,人生最大的烦恼就是要不要买gucci新出的香水和初中数学联赛被教育局取消。” 叙述中,黎昼似乎想到了一些很美好的事情,嘴角无意识地微微上扬,但这隐约的笑容却转瞬即逝。 裴聿珩隐约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我那时候呢,确实挺无忧无虑的,做事也比较...嗯......张扬。有时会在无意间表露出一些,我所拥有而别人没有的东西,但其实也没有多过分。...而且如你所见,我也确实是有些‘天生丽质’在身上的对吧。” 她嘴角含着笑意,转头看向裴聿珩,而他温柔地轻吻在暴露真实情感的眼角泪光。这是黎昼最迷人的地方之一,他想。 她从不吝啬尽可能的去展现自己外表的优越,一颦一笑皆是极为动人的。 “然后就开始了,最先是老师的一些......偏见。当时的主责班主任是最有意思的,我开始时是有朋友的,但他真好笑,每次但凡见到谁和我在一起都要来一句‘哟,某某你又和黎昼一起玩啊,你看你的成绩,再看看人家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然后,不负他的不懈努力,没人受得了他这么说了。” “来自上位者的挑拨最为致命。” “更好笑的是,就他这样我居然还想着去讨好他......足以看出我当时有多单纯。...初中英语那些上幼儿园时就会了的东西,被我在书上记满了笔记。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我的情,某次专门寻了个错处把我拉出来在走廊吼。......他说,‘也不知道你来学校是干什么的,天天上课在英语课本上写的那些东西我都懒得管你’。 “我操啊我当时都懵了,然后脑子里下个念头就是你爹我不伺候了,...我平时刷个小绿书都边听地球科学外刊边刷,竟然就为了改善这人的印象,去浪费刷题时间听初中英语。 “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深切意识到,人的偏见与恶意真的可以是没有来源的。” “学校......真的是一个微型社会。但在这个社会中,货币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能解决问题的只有上位者的态度与目光。” “于是接下来,最先是被当时班内的所有小团体排斥孤立,哎我现在想起来还想笑,当年真是‘一腔赤诚’啊。之后又有一个契机......初中生可笑的感情,别班有个男孩要追我,然后这个举动惹到了一个,嗯...也很有意思的女孩。 “......是的,你估计已经猜到了。黄谣甚至不仅在同学直接口口相传,甚至被上报到了那些所谓掌控权利的‘上位者’那里,...大概一个学期吧,老师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可他妈吓人了。” 黎昼讲话的语速对比平时,称得上是缓慢的。裴聿珩能听出她在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还会在一些细节处刻意夹带调笑的成分。 “现在想来,其实归根到底,我出现过最大的问题,还是......” “轻信别人。” ———————— 不要骂小黎矫情,还没完,今晚还有一次更新。 CarmenⅡ(2):过往第二 烟盒里此刻只剩下四支烟,还包含一支许愿烟。 “班上的体委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嗯,生物,creature好吧.....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就是他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菜鸟驿站,有大件货,小件货,有的有码,有的没码。...很不幸,他是个没码的大件货。” 即使是这样压抑的氛围,黎昼还不忘展现一下自己的语言运用能力,裴聿珩心中泛起酸楚,又被她这话说得有些想笑。 “我从很小,大概小学一年级吧......就没有展现出任何的运动天赋。集体活动永远是拖后腿的那个,基本上被所有老师同学调侃,但有些听上去真的很让人不适啊...甚至可以说是嘲笑。最讽刺的是,如你所见,我从小到大去过的所有学校,包括机构在内,都是行业内口碑最好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嗯...creature逼着我报名那个所谓的篮球联赛,高中好像也有,算算日子就是最近了。我当时真的惊呆了,...我从小到大就没沾过篮球啊,体育课都偷偷找各种借口逃了。 “事实证明,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练习场地是在V大内部的篮球场,十一月天黑得挺早你知道吧......学校真不做人啊,每年拨款那么多竟然连路灯坏了也不修。...这就导致V大里面没有灯光的角落还他妈挺多的......” 黎昼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接连不断的泪水从她眼眶内涌出,造成一条纤细的溪流。裴聿珩最害怕听到的事,最终还是从她口中得到了曾发生过的证明。 “是你想到的那样,裴老师。...不过还好,没有插入啦,......但怎么说呢,还是,嗯...挺他妈吓人的啊。我真的......我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当时的我眼里,这个人尽管是‘不好’的,但那他妈只是我同学啊,我当时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也回归了最初级的骂人方式。 黎昼有点崩溃。 沉睡了很久,甚至因为没有问过,连对咨询师都不曾提起的记忆再次被她亲手剖开,鲜血淋漓地为身边人呈上。 她不敢看裴聿珩,正想伸手去拿支烟平缓一下情绪,就感到正揽着自己的手臂骤然发力。黎昼身体被迫调整了方向,与裴聿珩面对面地紧紧相贴。她仍是垂着眼静静流泪,感受到男人在她手臂上安抚性的摩挲。 黎昼想调整一下,让自己声音平稳一些再继续说,却听到上方突然传来一道有些低哑的声音: “我爱你,...宝贝。”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她终于没忍住,许久以来第一次地哭出了声:“不是啊我操......你想想这什么概念,...我当时才13岁,他妈的13岁啊,我真到今天都想不明白。就,附中是什么很烂的地方吗?...也他妈不至于啊......” 最难以接受的部分已经被说出,剩下的坦白就变得轻而易举了起来,黎昼将头深深埋在裴聿珩胸口,感受着男人的体温与胡椒天竺葵的混合气息。 “到这还没完呢。之后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又或是什么别的奇怪心理,处处针对我。...最离谱的是有一次,他借着运动会报名的名义把我叫到班外,指着我脸对我说:‘黎昼,你觉得大家为什么都这么讨厌你?......是因为你丑吗?是因为你胖吗?是因为你贱吗?’” 这是叁个和黎昼完全不沾边的形容词,裴聿珩想。她高贵,优雅,美好,是他心中唯一的缪斯。 “到今天我都他妈想不明白啊......学校隔音那么差,他怎么敢的啊?...后来还有一次,小组活动......被迫和他同桌吃饭。我和另一个人正在讨论《Pride and Prejudice》哪个译本好......没错,我当时还停留在喜欢那种理想故事的阶段。有一个译者和隔壁班的同学重名了......然后,嗯...他真的很可笑,以为我们在讨论的是那位同学。” “他还真就这么说了。开口之后整桌人都寂静了,和我聊天的那个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那玩意可能发现尴尬了,就以羞辱我来缓解......他当着整桌人的面对我说:‘黎昼你怎么就这么贱?’” “不错的是,这个故事加深了我的一个认知:你永远不会知道人性中的恶有多深,他们与生俱来的劣根性究竟有多恐怖。...也他妈算是一个成长了。” 黎昼将头抬起,取了支烟点上,就听裴聿珩声音中带了些冷意:“他叫什么名字?”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你刚刚说的那个......creature。” “不是宝贝儿,没必要啊。...我到高中之后也想过找人弄他,不至死也得有个精神污染,后来想想,”她吐出一口烟雾,“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不脏手处理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 裴聿珩哑声道。 “行,马钟朔,现在应该在G中。...我之前开过他户了,等会发你。” 黎昼尝试吐了个烟圈,惨遭失败,只好乖乖将烟雾吐出,轻哼一声,“虽说G中分数线挺低,但也不知道他那点分怎么上的。” “顺带一提,我现在不喜欢傲慢与偏见了,现在喜欢......‘李的悲惨的士兵’,...你记得《Gone with the wind》里面这个梗吗?两本我都很爱。” “嗯,记得。” 裴聿珩眼神变得柔和,“亚特兰大城里Scarlett拿出给Melanie一众人念的,因为当时李将军在前线节节败退,法语用英文的发音规律读出来又很像。” “真厉害宝贝儿,夸夸你。” 黎昼把烟头掐灭,接着回到刚才的话题:“哎......其实我们数学楚教练是个很好的人。” 裴聿珩见她手上烟熄了,就又将黎昼在怀中抱紧,默默地倾听着。 “附中高中部入学很早啊,当时因为口罩延时也在五月中旬就开学了。六月初有毕业典礼,我没去,楚沉信就问我为什么不去。...当时我仗着身份证查得不严就已经出入各种场所,见识过很多人和事,想着没必要多解释就随口搪塞了。 “但当时还是太年轻气盛啊,实在气不过这群人叁年以来对我的孤立打压,在qq上发了个说说......我把qq当微博发了,基本不交流只发动态。 “没有屏蔽任何人,下面......大概有一百万个人在骂我吧,阴阳怪气的也有,发一堆蜡烛的人也有,直接说得很难听的也有。...不过宝贝儿,你知道最好笑的一点是什么吗?就刚才说过的那位,还有其他几个从明面上造黄谣的人......哦对,最离谱的说我是鸡——笑死,就我这条件,说我包养了一个还可信点。” 黎昼气笑了。 “——就那几个人,倒是没敢说话。攻击我的人主要还是平时默默孤立我的人啊......一拥而上,班级群,评论,私信,全都他妈的不堪入目。我一开始还试图和他们讲道理,后来发现根本没办法......骂的只会更难听。...刚刚张华珊,就那个助教的聊天记录就是让我想到了这个时期。” “因为到后来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有个姑娘非说我学她,原话是‘我觉得你是学人精那你就是了’。她可真厉害,哪怕她想学我估计都学不起。我就一边有些无语,又不可避免的想哭,...我他妈还真哭了,一哭好几天,现在想起来真可笑,完全无用的行为。” “楚沉信呢......当时看到我发的那个东西了,作为老师就下意识的说了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啦,我当时终归还是不想被误解的,就给他发了一些,...我真的被折磨了叁年的证据。据他后来跟我说,他看到的时候瞬间就生气了,后来见我班主任的时候直接就叫那些人‘小混蛋’了。” 黎昼轻轻笑了。 这是她感受到的善意,她珍视着。 “对,因为事闹得实在太大,柳女士也觉得不太行于是就去找了学校。附中领导层压根不做人啊......就想把这事往下压,就先让我当时的本班班主任来高中找我‘了解情况’。柳女士不在身边,楚沉信又怕我一个人受了她语言上的漏洞和诱导,从而混淆一些概念,所以他就陪着我了。” “果然,我虽然没受她的逻辑引导,但我当时毕竟还是经历的事少了,...话说到一半没绷住,哭的挺大声,真丢人啊。后来就是他和我班主任去交涉了......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一个是有交集但不多的竞赛教练,一个是初中叁年的班主任,站在我身边的居然是他。” 黎昼沉默了一会,裴聿珩不确定自己要做什么才能有效地安抚她,但他知道仅凭言语肯定是不够的,甚至还可能让她厌烦——她绝不需要他人从言语上的安抚与垂怜。 同时,虽然黎昼害怕去给出别人属于自己的情感,但她内心深处一边恐惧,一边又是极度渴望来自他人的爱。 思忖片刻,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安静地陪伴着她,却听她突然开口道:“裴老师,你现在一定觉得我这人很矫情......但没关系,我也这么觉得。” ———————— 下章超甜!!小说来源于生活,但在此处低于生活,希望大家永远不要低估人性中的恶。本文时间完全参照2023,除了前面数学高联日期对应的星期由于剧情设计进行了修改,10月及之后的所有时间与现实一致,考试季时间可查。 **悲惨世界和乱世佳人是两本很棒的书,悲惨世界我个人觉得上海译文出版社的版本最佳,乱世佳人推荐直接看原版。 CarmenⅡ(3):他的白昼(超甜!!!) “不会,宝贝,...同时我也并不会觉得你可怜,或是对你曾经的经历去下任何定义。” 裴聿珩轻吻她颊侧,“这只会让我想要......更加用力地去爱你。” 黎昼如同没听见他说话那般,继续说:“我曾经对我的上上任心理医生概括过一遍这些事,她听完之后问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会有的问题。...她问:‘黎昼,你的母亲在你经历这些的时候,承担了怎样的角色呢?’” 对啊,她有家人啊。 “我告诉她,柳女士所扮演的角色,是一个非常理性的‘风险分析师’。在我第一次得知自己被造黄谣的时候,我很委屈,...那时她因为我还小,就仍然和我住在一起。回家后,我做了一件她当时最不屑在我身上看见的事......之一。 “我很生气啊,所以我向她发泄,倾诉。她坐在桌前,面对电脑办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只是等我终于稍微平静下来之后,非常,非常冷静地给了我一句话:‘你为什么把情绪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呢’?...我当时就崩溃了。” “当然,客观角度上来讲,柳女士说的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是说给现在的‘黎昼’听,那么我会很赞同。...问题就在于那会我才他妈多大啊,你懂我意思吗......我需要的是这个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自己难道想不明白......诸如此类的事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然后我就放弃了。” 十叁四岁的黎昼,曾经也是会肆无忌惮地向亲密之人展示自己脆弱一面的。但正是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冷淡反馈,让她从此再也没有勇气去这样做。 “总之,这两叁年发现我不是单纯情绪不稳定而是真有病后,她已经改善挺多了,我也很会知足。”黎昼吐了口菠萝味的烟雾,冷笑了声,“因为我不知足也没办法,改变不了任何事。...她能接受我抽烟喝酒我真就挺开心了,情绪价值就也不敢再奢望了。” “反正酒精和尼古丁永远不会离开我,去英国之后没准还会在合法的情况下享受marijuana......合法的。反正据说那玩意成瘾性还不如烟草大。” 裴聿珩想说我也不会离开你,但他知道黎昼需要的不是这些所谓的甜言蜜语。她需要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被爱。 被爱的本质是被看见,被在乎。 而这些都需要时间。 “我其实很感谢你刚才还让我选了种水果......我受不了草莓的味道,蓝莓更不行。...拉莫叁嗪分散片有两种,淡黄色和白色,我需要服用的药量大,医生就给我开了白色的10mg。你知道那玩意有多难吃吗?表层有一种奇怪的香精味,介于蓝莓和草莓之间......但是放到嘴里又很苦,真的,很恶心。...其实我之前很喜欢这两种水果的。” 裴聿珩心中再次涌上强烈的自责。这是他今晚产生的第二处疏漏,差一点就会让她再次遭受生理上的强烈不适。 “对不起。” 心中的万千言语凝聚为叁个字。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我最后也没体验到啊,也没闻到一点味道,你又不知道......” 裴聿珩低声打断了她:“不够了解你,是我所做不足,是我作为恋人的失职。” 黎昼感觉自她认识裴聿珩以来,本来极度规律运行的大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被这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所攻陷,索性直接放弃恢复,挣扎着坐起来点了根烟,还递给了身旁的人一根,并直接用自己的帮他点上。 “烟灰弹地上就行。” 她看裴聿珩习惯右手拿烟,这个姿势不是很方便让烟灰落入它本该在的地方。 看着升入空中的袅袅烟雾,黎昼突然开口:“裴老师,我接下来说的这些话......可能你听着又会不舒服,但我就是想说,你让让我吧。” 裴聿珩又恢复了那副从善如流的老狐狸形象:“没事宝贝,你说的话我都爱听。” 黎昼没理他,只是静静地抽烟。直到只剩下叁分之一才轻声说道:“我始终在考虑一件事,我总觉得我自己不缺爱,似乎周围有挺多人都喜欢我,我的物质条件也很优渥......但某些时候,我又无比真切地感受到生命中有一部分空白。” “而缺少爱的人往往更具有攻击性。...我完全无法用健康正常的方式表达需求,因为并不确定是否真正拥有索取的权利。我不习惯向任何人提出非必要的要求,无论那人与我的关系有多亲密。” “裴聿珩,你第一次说爱我的时候,我就想:‘这好像是别人从未给过我的东西,你为什么会给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会给我’,我感受到一种深刻的恐惧与自卑,强烈的不配得感。” “再好的爱,也总有变质,消失的一天。与其让我自己陷在里面,产生不切实际的希望,而后受到更大的创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 “爱或许会是新生的序曲,但不可避免地,在此之前更早出现的是一场崩溃。” “我并不迷信爱,向往爱......恰恰相反,我警惕爱,并且在真正得到爱之前抗拒爱。可矛盾的是,我本就不相信爱的存在,...我不知道该怎样去贴近另一个人,只知道用一句‘我爱你’去表演出爱人的样子。” “在我眼中,被爱需要价值。...因为等价交换就是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唯一被深刻教会的事。” 黎昼眼眶红得很痛。 可眼泪又不知道要往哪里流。 借着她摁灭烟头的间隙,裴聿珩在身侧轻声给出了回应,话语柔和得不像化学学者,而像一位艺术家,斟酌着向爱人表达着情感: “我说出的每一句‘我爱你’,都只是我发自内心的情感表述,不需要你用任何东西去换取,宝贝。” “我从未将这种情感给予过任何人,所以我很清楚的感知到我心境发生的变化......像是,...初次观赏日落,惊叹于那些色彩如何舞蹈,融合,灼烧着整片天空。即使你当时在舞池里亲吻了其他男人......” “停,裴老师,你误会了。”黎昼没忍住打断了他,内心深深怀疑这人真是学化学的吗,“首先,没亲上。其次那是我姐妹,纯0,天生的。几个女孩出去玩肯定得带男的,娘娘腔也是枪啊。” 裴聿珩失笑,就着她转过的脸用双唇轻轻勾勒着她的眉眼轮廓,气息扑在黎昼脸上,让她感觉到一丝痒意。 “......而你爱我,这点毋庸置疑。” 他接着说。 “这很显然,不能被任何人质疑。开始时你拒绝我,抵触我,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心理问题会伤害到我,这是你出于不想影响或者耽误我的所作所为。” “后来你一次次地尝试推开我,是出于你认为我会无法接受真实完整的你,刻意去透露出一些东西,让我或多或少地得知你并不完全是人前那副形象。但同时很矛盾的是,你又清晰地知道自己爱我,所以下意识选择隐瞒一些事,害怕我会因为那些离开你。” “后来,只因我说想要了解你的过去,你就答应我你会尽数告知。...其实在听到你讲出来之后,我很后悔自己曾提过这件事,这或许又是无意间对你造成的一次伤害......我为提出这个要求的自己感到很抱歉。” “但同时,这让我更深刻的体会到你对我的爱。最高级的爱就是愿意为一个人去改变,而黎昼,你做到了:很明显,你非常抵触向他人提起你的过去,但你却还是克服了自己原先的本能,愿意剖开自己的内心,给我袒露一个相对脆弱,但也相对真实的你。” “如果这不是爱,我不知道什么是。” 黎昼大脑又一次崩了。 这男的怎么这样啊。 “裴聿珩,你刚刚说的,...让我想起一句话......‘Aimer,c'est savoir dire je t'aime sans parler.’” 爱就是我未曾开口,你却已懂我。 几乎是无意识地说了句情话后,黎昼又回到了那幅故作轻松的样子:“...但你别急啊宝贝儿,我话没说完呢。” 反差感极大。 她脸上沾了些笑意,与裴聿珩第一次见她时截然不同:虽不十分明显,但他却真切地看出那笑是深入眼底的,是生动的。 “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虽然从很久之前,我就意识到,我对爱的恐惧其实也类似于将指尖探进匣子里,从空气的流通中感受到痛觉,同时也在忍受着极为折磨人的不可预测。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之所以认为爱是痛苦的,来源于它的敏感和末知。” “但是,” “遇到你之后,我放弃挣扎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意识到我真的很爱你,尽管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而产生突如其来的痛苦,...我不知道我会触碰到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得到什么,配拥有什么。” “可没关系,我愿意为你做些无用功。” 窗外,夜幕收起,天边渐显鱼肚白。动静互动频频,明暗交叉融动,黑蒙的雾气糜烂四散。 天亮了。 裴聿珩想,他终于得到了他的黎明,他的白昼。 ———————— 小黎说的那句来自雨果,勉强算是和之前的《悲惨世界》做个呼应了。 黎昼:我还是不知道我爱不爱你,能不能给到你本应享受到的一切,是否...... 裴老师:别说了宝贝我知道你爱我。 往后就是小情侣黏黏糊糊...然后还会经历一些事情...剧透一下,呃,小黎提前一年没走成,牛剑申请其实很玄学。 CarmenⅡ(4):小金丝雀 由于二人几乎是到了天亮才睡,再度睁眼时已经过了正午时分。 黎昼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性爱的欢愉,更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一觉,顿时觉得身心健康的程度都提升了不少。 她抬眼望去,裴聿珩已经醒来,正静静注视着她。 “你醒多久了?” 黎昼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格外沙哑,也不知道是因为烟抽多了还是什么。 “没多久,看你还没醒,又想着你睡眠浅,怕吵醒你,就等了你一会。” 说来也奇怪,二人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距离入睡,醒来时都始终是相拥的姿势——甚至在黎昼考试期间叁四点钟才上床的情况下也是这样。 她头枕在男人一条胳膊上,仍旧将脸埋在他胸口,幽幽地说:“裴老师,你作息这么规律的人也终于被我带偏了,真是罪过啊。” 裴聿珩失笑:“我自愿的。” 黎昼心想这人是有点东西的,每次都是叁两句话把自己撩拨得心痒,打算翻身下床去洗漱再回来。 见她要走,裴聿珩问道:“不再躺会?看你昨晚挺累。” “严谨点吧裴老师,不是昨晚,我们第二次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了。我去刷个牙,嘴里全是烟味难受死了然后回来和你疯狂亲一百万个嘴,行吧。” 黎昼没好气的说。腰确实痛,四肢似乎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操控,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和裴聿珩做过的状态,却比当时娇气多了——没法早起,也并不是很想下床 但这似乎是好事。 如若不曾体会过春日的美好温暖,又怎会感受到寒冬刺骨的不适呢。 裴聿珩听她这么说,心头软了一片,又看黎昼下床的动作有些迟疑,瞬间了然。于是率先一步起身走到她那侧,将人直接拦腰抱起去了洗手间。 黎昼在他怀中软软哼了一声,像是在说他还算识相。裴聿珩将人在台前放下,正梳洗时就听黎昼来了一句:“其实你当时把我放在岛台上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在这来个对镜play呢。” 男人挑挑眉:“你很感兴趣?” “滚。”黎昼很无语,“短时间内别想尝试了,我要戒色了裴老师,过度伤身啊你都是两次,刚刚好,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两人此时都已洗漱完毕。见黎昼行走仍然有些困难,裴聿珩就又将她抱回卧室,边走边调笑道:“那这不是你太敏感了吗宝贝,我也不想啊。” 黎昼没理他,被放到床上后用被子裹住自己才轻声说:“对啊,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记得之前提过,只有和你做的时候才这样啊” 他想起黎昼之前似乎确实和他说过,不过当时只以为是提升彼此性欲的说法,就又听她开口: “实不相瞒啊裴老师,我大概在刚开始春心萌动的年纪就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配给我破处所以我就自己用小玩具捅了,确实挺痛,我至今为止仍然觉得那是一个极为正确的决定算了你勉强配吧,但是那时候不是还没遇见你吗。” “嗯后来有段时间吧,我就得吃过好几个吧,你放心,是互查体检报告的那种,我很在意这方面的,现在大家出门喝酒都是随身带体检报告的。但就很奇怪啊,我干的吓人,套上的润滑都不够,还得再挤点额外的润滑液。他们还都没你大,简直差远了。” 裴聿珩并不是很介意这种事,尤其在听到黎昼的身体只会对他有反应之后更加愉悦,忍不住把她抱紧:“这不挺好的吗,说明你不止心理上爱我,生理上也同样啊宝贝。” “是啊我当时就想这玩意有什么爽的。有一次我觉得很无聊,意识清醒到甚至开始给对方讲正学着的高等数学:Polar Coordinate之类的,从矩阵讲到双曲线积分,当时真是挺尴尬的。” 裴聿珩有些想笑:很好,在那种时候讲高数,确实是黎昼能做出的事情。 他又听怀里的人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佻:“但是和你做确实是第一次啦,第一次无套内射且带回家做怎么不算第一次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宝贝儿?” “是。” 裴聿珩哄着她,又将黎昼的脸抬起,彼此间交换了一个薄荷味的吻- 在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轻躁狂后,黎昼不可避免地再次进入时间不可控的郁期,每天都处于懒得说话的状态,神色恹恹,平日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不定时地在裴聿珩办公时突然凑过去亲一口。 当然最后也被亲回来了。 双相和焦虑同时折磨着她,一方面,黎昼完全失去了行动力,几乎没法专注地去做任何事,而另一方面,她又在为之后的面试而而感到不安,认为自己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宝宝,你最近精神状态怎么看起来又不太好的样子。感觉自从你和裴聿珩在一起之后,好久没看到你这样了。” 黎昼去机构商量面试准备规划的时候,温芋听说她来了,就让黎昼去大自习室找她聊会,顺便分享一下彼此的感情状况。 “上个月精神百倍情绪高涨,这个月来还债了。”黎昼喝了口热美式,觉得这玩意还挺催眠,“和裴聿珩没关系啊,就是我周期又拉长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行吧。反正从你平时聊的东西就能看出来,他真的我哭死,我到现在还是感叹怎么如今还会有这种男的,简直堪称完美。要不是我喜欢年下小奶狗” “算了吧,人家就比你小叁个月,而且又不是芋姐在群里喊人家‘哥哥’的时候了?所以我一开始就说我配不上他啊,别的不说,就我这个飘忽不定的状态,他能忍的下去我也是很惊讶了。” 随着情绪的低落,黎昼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也逐渐悲观起来,再次开始接连不断的自我否定。 温芋叹口气,安抚性地拍了拍她- 晚上,黎昼懒懒地靠在懒人沙发上放空,看着裴聿珩在桌旁面对电脑屏幕的侧脸,下意识就将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裴老师,你长得真挺好看的我眼光真不错啊。” 听见这句由衷的感叹,裴聿珩勾起唇角,回头看她:“你就只爱我的皮囊?” 黎昼望向他:“不好意思被你发现啦不过我确实看脸啊,你长得不好看我睡你干嘛而且你敢说你不是吗?” “是。”裴聿珩轻笑,“一开始是见色起意,现在肯定不是了。” “那还真挺巧,我也同样。” 她余光扫向亮起的手机屏幕,解锁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宝贝儿,委屈你回去住几天啊,柳女士后天回X市,然后要陪我去B市复查开药我好几种药都快吃完了,还要测一下血锂浓度之类的,她最多在这叁四天吧,走了我再叫你过来。” 要和对方分开几十个小时,饶是裴聿珩这种情绪极其稳定的人,或是黎昼这种尽管不稳定但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的人,都对这件事有些怅然若失。 “行。我等你,现在更像我被包养吧?” 黎昼笑出了声:“可不吗,你是我瞒着家里人圈养的小金丝雀,我顶着压力不顾众人反对,‘金屋藏娇’啊。” 裴聿珩看了眼时间,将笔记本合上,走到黎昼面前拽她起身:“走,早点上床,聊表一下我对金主的忠诚度。” 黎昼:“?” 给你杆你就顺着向上走啊 做自然是没做的。 黎昼从这次症状开始的第一天就明确告知了裴聿珩她是真做不了一点——“当然,除非你恋尸,不然我在床上甚至任何地方都感觉自己像个尸体,实际可能也差不多了。” 但裴聿珩还是抱着人亲了很久,像是要把黎昼拆吃入腹般啃咬着她的双唇,隐约发出极为暧昧的交缠与喘息声。她睁眼,于是捕捉到了男人脸上的笑意,垂落在颊侧的银色发丝被他勾在指尖。 月色汩汩地从二人身上流过,交融出明亮与阴影。世界极其安静,耳畔的心跳声与呼吸声都变得格外热烈,他们相爱,于是他们接吻。 “裴聿珩,不能再亲了,要不真得出事。” 不知什么时候,黎昼嗓音中天生带的沙哑被放大,凸显出欲望的成分,于是更加勾人。 “我也觉得。” 裴聿珩关了灯,调整了个能让她舒服的姿势,将人揽进怀中:“睡吧,宝贝。”- 第二天是周末,裴聿珩陪黎昼待到下午时分才大概拿了些必要的东西带走,其余的还是收在黎昼这里。 “反正你不还得回来吗,来回拿多麻烦,我稍微费点心思藏一下就是了。” 见她态度如此,裴聿珩就也欣然同意。 分别后,黎昼如她所说,将裴聿珩的一些日常用品和衣物都分别放到不同的柜子深处——她甚至还把部分实在是无法解释的东西锁进了她卧室内的保险柜。 做完这些后,黎昼收到柳女士的通知,要她为了节省时间提前先收好两天的行李,明天她一回家就立刻前往B市医院复查。黎昼应下,从地下室拿出她的登机箱,望着上面瞩目的lv老花叹了口气。 虽然她和裴聿珩的不是一款,但黎昼现在看到箱子就想起他。 烦死了,她想。 ——————— CarmenⅢ(1):紫砂未遂 “She gives them butterflies, bats her cartoon eyes. She laughs like god, her mind‘s like a diamond. Audio tune lies, she‘s still shining. ......Only sixteen, but she walk the streets so mean.” - 裴聿珩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是在11月18日。 黎昼已经四天没有给他发过信息了。 一般来讲,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她在双相的两个时期分别处于不同的极端。躁期时她会发很多信息,但基本不发朋友圈;郁期则恰恰相反,永远不会主动找别人,回消息也是敷衍性地回一句,朋友圈倒是发得频繁。 问题在于,黎昼往常每天是至少会给他发一两条的,何况现在两人分开,消息量本应增加,但现在却是杳无音信。 而更强烈的异样感出现在她的朋友圈——只在他们分开的第二天,13日发了叁次,15日发了一次。 第一次是清晨发的纯文字:“我请问一下呢为什么X市西站没有吸烟室啊。。” 裴聿珩看见时,嘴角不自知地带出一个弧度。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黎昼因为怕冷,把她最常穿的Labbro裹到最紧,顶着早上六点多的困意走到服务台前柔声问有没有吸烟室,得到否定答案后明明心里很想骂人却仍要露出微笑说一句“抱歉打扰您了”的模样。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总结,他已经可以看懂黎昼平时表情下的真正情绪了。 第二次是单独的一张图片:在高铁站台上,她手中夹着一只烟,美甲的珠光底和上面的配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终于摄取到尼古丁,她应该是开心的。 第叁次是一整个塑料袋的药。图片中除了不小心露出的病历单一角,还有一只带着翡翠戒指的手,大概是柳女士的。黎昼配文:精神食粮。 而15日发的是她聚了一桌人打麻将,定位正是裴聿珩上次和她一起去的穿孔工作室——说明她已经回到了X市。 中间空出的14日本就是异常,现在又有连续两天没有任何动静。裴聿珩心下的不安逐渐加强,他隐约有种不好的猜测,又强迫自己将这想法压下,继续看笔记本上的文献。 他的手机仍保持亮屏,停留在朋友圈界面。余光突然一闪,屏幕上方弹出一个来电提示:是黎昼。 他接起。 “裴老师,...要不要来找我啊。柳女士走了,C省那边都落地了,过来陪陪我。” 黎昼语气软软的,听起来有些虚弱,但也和平时郁期的状态没什么区别。 “回云璟华庭?” 裴聿珩还是和她确认了一下。 “不......X市中心医院,二楼右手边尽头的独立病房,...宝贝儿你看我多爱你,从icu出来刚醒就给你打电话。” 说到最后,黎昼用的几乎是气音,语气中透着难掩的疲惫感。 裴聿珩难得感到失措。 “你......怎么了?” “你先过来找我嘛,真的很想你啊,...我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呀你说对不对。” 裴聿珩刷新页面。一分钟前,黎昼更新了条朋友圈,是从躺在病床上的角度拍摄的,左上角露出一堆输液袋。 她配文:又他妈没死。 “好,等我。” 留下这句话后,裴聿珩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此生以来的第一次,他开车时感到不受控制的手抖与恐慌。 - 他进入病房时,黎昼正躺在床上发呆,眼神凝望着虚空中一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然而黎昼自己也不清楚,最贴近的可能是有点后悔把裴聿珩叫过来陪她了。 她想,这是干什么啊,平白无故把人家叫来医院,其实完全可以等再躺两天出院再见,...但她就是好想见到他,立刻。 床头放着的纸张有些格外刺眼。裴聿珩走上前,拿起查看,最上方是五个黑体大字:病危通知书,下方签了较为潦草的‘柳含芷’叁字。 知道裴聿珩已经看到,黎昼索性就摊开来说了:“嗯,病危通知书......我真刚从icu出来没几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柳女士已经离开了,根据航班时间来看,她应该是在我昏迷的时候签下字就走了。” 裴聿珩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别惊讶,裴老师......近两叁年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太多了。X市最有名的几个医院都被送过,说实话中心医院还算不错,...你知道的,当一件事发生的频率高了,它也就相对不那么重要了。 “柳女士其实真挺爱我的,甚至......她在我小时候因为自己忙,就同时请了四个保姆照顾我,是有点搞笑的。...正是因为清晰的知道我死不了,所以她还挺放心留我在医院,反正有事就按铃找护士,情况不对就叫医生,蛮安全的。” “......其实我可能也知道自己死不了。” 黎昼没再说话。 她静静看着裴聿珩将一把椅子搬过,放在床侧,随即就那样看着她。 “独立病房抽烟管的不严。” 黎昼开口,声音质感有些涩。 她被裴聿珩看得挺想哭,就又想来点尼古丁,万一真忍不住还可以假装是烟雾熏进眼睛所流出的生理性泪水。 “宝贝,你可以哭。” 黎昼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裴聿珩叫她‘宝贝’了。其实本来还好,但心理防线在听到这话之后瞬间被击溃,她的眼泪随之落下。 这男的怎么回事啊,黎昼想。她发现自己真实情绪被他觉察出的几率越来越高,但她似乎并不排斥这一点。 黎昼有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她爱裴聿珩并不代表她会允许他了解自己的情绪。于是,为了将这一点掩藏,她真的勉强从床上坐起来,踉跄着想要推着输液架去大衣里拿烟。 裴聿珩被她气笑了,于是说出了两人认识以来的第一句脏话:“你他妈给我好好躺着,我给你拿。” 哟,裴老师会说脏话啊。 由于药物在身体里的残留没有被完全代谢,黎昼的大脑还不是很清醒。 裴聿珩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十一月中旬的风已经隐约带着寒意,黎昼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在大衣里穿了件lv的马海毛外套——尽管她不想承认,但继卡地亚之后,这个牌子也能让她想起裴聿珩。 而她真挺想他的。 尽管黎昼被医院的被子裹得很严实,但她把床调整的上升了些许,上半身也就只余下那件外套。风吹进来的瞬间,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黎昼自己都没觉得有什么,但这轻微的动作却被裴聿珩留意到。他叹口气,将窗户的角度调小了些,又去角落处的大衣口袋给她拿烟,结果一边就被塞了叁盒加一个打火机——她真的穿了那件Labbro。 裴聿珩将叁盒烟都放在她没在输液的那只手旁,让黎昼自己挑。正想给她找个烟灰缸,却见病床上的人已经熟练地单手用水浸湿了一张折了几层的餐巾纸,整装待发。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黎昼取了支细烟,咬破爆珠。感受着口中已然存在的淡淡烟草与姜的气息,她笑吟吟地对身旁的男人道:“裴老师,帮我点一下嘛。” 裴聿珩最受不了的就是黎昼笑着对他撒娇,于是只能认命地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微小的火焰将烟的前端烧成炙热的颜色,黎昼深吸一口,舒服得眯起眼,这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 “宝贝,我时常想,我是不是就太他妈惯着你了,纵容你做所有想做的事。” 又是一句,黎昼想。 那他之前忍得岂不是很难受。 “不是,裴老师,你会说脏话啊......你早说啊。我以为你受不了这个,基本上都没敢在你面前说过,...床上除外。” 黎昼其实挺不喜欢骂人带母亲的,她本人只有在无法控制情绪时才会用。但这从裴聿珩口中说出来确实是极其的性感,勉强可以接受......她已经为这人改变了太多次底线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裴聿珩心想你抓重点的能力还挺厉害的,自己对她说的话是一点不听,无关紧要的两字语气词倒是听得挺清楚。 “来说说吧,这次怎么回事。” 他此刻的语气实在是吓人,黎昼没敢说话,连抽烟的幅度都不敢太大。病房内的气氛十分恐怖,介于这种威压实在是难受,黎昼又悄悄点了根烟,动作之间小心地观察着男人的神色。 她的裴老师这次是真生气了。 见黎昼不说话,他接着冷声开口道:“我离开你这才几天就出事,你还真他妈够给我面子。” 此刻,裴聿珩脑中逐渐升起的心疼与怒火已经让他丧失了语言方面的涵养,平日里掩藏极佳的情绪在此刻终于控制不住倾泻而出。 “我......受了点刺激,吞了大概一瓶,...100片碳酸锂,还有两板拉莫叁嗪。之前吞过六十多片,没死成,这次想着......再试试。” 黎昼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叁个字几乎已经完全听不见,但随即她又想,随便吧,反正说都说了。 “16日早上的时候,我是被极强的反胃感......叫醒的。然后我就去洗手间吐了,吐出一堆白色小药片,...当时我已经快失去意识了,躺在大理石地面也不动。柳女士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给我......随便套上两件衣服就打了120。” 她是恐惧的。 黎昼知道裴聿珩现在肯定生气,但她并不确定他生气的具体程度,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因此,她感到恐慌,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再度遭受了情绪波动,于是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手抖得拿不住烟。 于是泪水譬如融化了的银,在即将交汇的瞬间叫嚣着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好像盛夏向初秋转变时的那一场雨。 “裴聿珩......我求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当时也没办法啊,我也很无助很害怕,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做啊,...我真的求你了......能不能不要生气。...我以后,不会这样了......起码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里。” “我真的很想你......其实我本来有一件gucci的马海毛外套,是不打算买lv的了...但是它,...它会让我想到你......你的箱子和你的steamer包。......我不受控制地想你......我想你,我真的爱你。” ———————— 裴老师又将心软。尽管他对于小黎紫砂这件事很生气,但他这章对小黎有多凶,下章就会意识到人家有多难哄,并深责自己不是个人,疯狂进行一些和小黎跪地道歉的行为。 惯例求一下评论啦。 CarmenⅢ(2):缓解焦虑 在黎昼说出最后一句话的瞬间,裴聿珩觉得他好像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几乎是立刻坐在了病床边,毫不犹豫地抱住了黎昼正垂着头不断颤抖的身体,抚摸着她的后背:“对不起宝贝......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那么凶,...我只是害怕,有一天你会真的离开这个世界,离开我。” “裴聿珩,我也害怕。” 他听见黎昼轻声说。 “......刚刚有一瞬间,我真的很害怕你会走。...我是冥顽不灵的,我想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劝住我......至少现在没有。你懂吗,就是,...我爱你,但我其实本质上,其实是无比脆弱敏感的一个小女孩。” 她向裴聿珩承认了。 “或许是我太过于敏感多疑,但是......这个世界对于我真的太过于,锋利。钝感力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学会的课题,我对‘活着’这个概念的恐惧始终存在。” “我会害怕有人流着和我一样的眼泪离开我。我怕你会对我冷却......其实这和失去的痛觉不尽相同,我害怕你在我的视线里选择另一条,航线,同时我又清晰地知道我们真的相遇过。” “不会的。”裴聿珩低声安慰她,“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时间与经历会证明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我想要陪你累。” 黎昼不再颤抖。 她终于再次趋于平静。 “乖,宝贝。你这袋葡萄糖输完了,我去叫人给你换好不好?一分钟就回来。” 床上的人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听见裴聿珩打开门出去的声音。 她本不应该向裴聿珩倾诉她的恐惧。 黎昼爱他,像八月惊扰天竺葵的叶子,既想让他尝试去理解那些潮湿,又不愿让他经历那些雨。 护士进来换过输液袋后,黎昼又点了根烟,慢慢抽着,裴聿珩在旁边安静地陪着她。外套袖子不经意间滑落后,他看到她小臂和手腕处又有几道新增的伤口,极细,但略微的凹陷足以体现那刀痕的深度。 他想,自己没在黎昼身边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遇见他之前的那般模样。 黎昼没意识到自己已然暴露了,仍在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舒缓和愉悦。只听裴聿珩也拿了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烟雾萦绕之间,黎昼望向他。 她想,这人仿佛有种魔力,引诱着她上钩,让她最终完全沉沦......而这原本是她自己想做的,却不想这角色最终还是交给了裴聿珩去扮演。 察觉到她的目光,裴聿珩拿起手机问她:“这两天你应该都没进食吧。有饥饿感吗?想吃什么和我说。” 黎昼摇摇头。碳酸锂的副作用仍然在她身上被体现,尽管胃是饥饿的,但她却感到恶心反胃,即使是想到寻常食物的味道就会想吐。 但随后,她又改变了主意。 “裴聿珩,我想吃糖。...什么样子的都可以,你随便帮我选一些吧,我不太想看手机屏幕,眼睛很痛。” “好。” 黎昼其实也不是很想说话,何况不久之前的那番言语让现在相对冷静的她感到有些羞耻,便只是看着裴聿珩在手机上操作着。几分钟过去,他将手机熄屏,也看向黎昼。 她转移了视线,看向外面渐渐黑下去的天空,轻声道:“你晚上早点回去吧,我应该还得在这里住两天......明天周日,有空的话可以再过来看看我。” “我疯了?” 黎昼听到旁边男人不怒反笑的声音。 “宝贝,动动脑子。如果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你晚上会走?” 她立刻出言反驳:“我肯定不会啊。...可是我现在又没什么事,面试邀请都还没来,我不在这待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当下,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我已经和附中那边请过假了,就像之前和你说的那样,本来就只是帮朋友的一个小忙,肯定没你重要。” 黎昼:“。” 裴聿珩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她突然觉得自己会爱上他也不只是定力不足的原因,这老狐狸精实在是太会勾人了。 沉默间,裴聿珩手机铃声响起,是陌生号码。裴聿珩接起,随后立刻走出病房,黎昼猜测应该是刚刚点的外卖到了。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裴聿珩拎着个......巨大的购物袋再度进入。察觉到黎昼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他解释道:“不知道你喜欢哪种,我就都allin了。...之前看你书房里放了几盒话梅一类的蜜饯,又考虑到你现在没胃口,就又买了些这类的零食。” “裴聿珩,你真的......”黎昼真心实意地发表意见,“谁和你谈恋爱谁上辈子拯救地球,我不开玩笑。” 裴聿珩失笑:“行,上辈子拯救地球的小女孩,看看哪个想吃,补充些能量吧。” - 终于,在下一周的周一,黎昼几乎是求着医生同意她出了院,只因为她实在是无聊的快死了,以及没烟抽了—— 她觉得裴聿珩这人真挺过分的,黎昼口袋里的叁盒和随身的两根电子烟都抽完之后,她曾反复恳求过对方在回家时帮她随便拿两盒,结果惨遭无数次拒绝。 到家后,黎昼不顾裴聿珩劝阻,毅然决然地直接走进浴室洗澡。虽然她始终裹着外套,脚下也仍然发虚,但黎昼出于某种微妙心理就是觉得在医院待了几天的自己不干净了。 她最终还是提前约了两节面试辅导课,机构专门为她安排了外籍在读老师,但黎昼还是感到有些无语,因为机构的报价是2000每小时。周思辰拉着她一起分析这其中的水分,最终结论是或许老师本人能拿到的时薪只在十分之一左右——中转介绍公司和机构都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成本去运营。 至于她那晚尝试死亡的原因,黎昼没主动说,因为她觉得或多或少有些丢人......虽然在裴聿珩这里丢过的人也不少了。见她不想说,裴聿珩也很识趣地没有问出口。 牛津的面试邀请迟迟未来,这点几乎要将黎昼折磨得疯掉。尽管她在小绿书上反复查找,得到的结果都是任何学院,在整个中国大陆地区都没有开始下发,但她还是很焦虑......她笔试成绩确实不算出彩,所申请的学院[1]又是出了名的历史悠久高贵冷艳,客观角度来讲,也有直接被拒的可能性。 这种焦虑终于在11月26日时刷到St.Hugh's学院下发的面邀时达到了顶峰。 彼时,裴聿珩正坐在沙发上查看文献,黎昼则懒懒地窝在落地窗边的扶手椅上看新买的《Brave New World》,时不时的刷新一下小绿书和自己的邮箱。在她看到‘牛津全网第一封面邀’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宝贝儿,我真感觉我要完了。” 她身体失力向下一滑,差点直接滑落到地上。 裴聿珩看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 “牛津开始发面邀了......虽然这只是第一封,虽然这不是我的学院,虽然我知道我的学院往往发的最晚,但这并不影响我觉得我被拒了。” 黎昼说完这话之后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随即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精神真有点问题,还不少,多种多样的。 “我觉得我他妈有病啊......虽然我好像还真有。我想做St.John's的狗啊,我真的求它给我一个机会,它要是不给我我就......跪下来求它。” 裴聿珩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在这段时间内,黎昼一直保持着语出惊人的稳定状态,但像今晚这样语言逻辑如此混乱的倒是第一次。他将笔记本放在一边,走到窗边,将黎昼抱起放到自己身旁的沙发上,继续看文献:“宝贝,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想听。”黎昼把头一歪,靠在裴聿珩肩上,“我天生反骨,...你知道吗,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说过一句话:‘如今谁不精神迷乱,您,我,人人都精神迷乱’。” 裴聿珩回忆了一下,发现陀翁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又注意到黎昼这次终于不是用原文语言说出的了,便道:“终于发现你有不会的语言了。” 黎昼有些无语:“宝贝儿,我把你说过的话原样奉还: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除了英语之外,你之前分别和我讲过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甚至好像还会点芬兰语......来自欧洲国家的书,你这是第一句用中文说出口的。” 裴聿珩曾十分好奇,黎昼在还不到十七岁的年龄是如何掌握这么多门语言的。虽然他自己也多少会一些,但基本都是大学后才开始学的。 “除了芬兰语,其他都是比较流通的语言啦......芬兰语是我曾经在芬兰交换过一段时间,host family家最小的小朋友只有八岁,不会说英语,我很好奇啊,就多少学了一些。...谢钦,我心理医生,他之前就是俄罗斯留学回来的,曾经试图忽悠我学俄语,我看了一眼就有点头晕。” 黎昼提到的这名字有些耳熟,但裴聿珩也没在意,就听黎昼又陷入紊乱状态中。 “宝贝儿,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已经过来了。但其实我觉得我被录取一定行的,除非不行。C'est tout,...Je sais pas pourquoi......” “别说了宝贝,我感觉你语言系统已经失控了。” 黎昼往沙发上一倒:“裴老师,我已经不是语言系统失控了,我整个人都失控了啊,你让让我吧行不行呢。” 裴聿珩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入怀中:“其实为师有一个解决焦虑的......小tips,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黎昼反应了一秒,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那肯定有啊。” “裴老师,洗澡去吧。” ———————— [1]:牛津剑桥采用的都是学院制,申请的ucas系统里就会有选项。小黎申的是牛津的St.John's College,也就是圣约翰啦,很好的一个学院!从学术到硬件都算上佳,甚至地理位置都在校区正中心,建筑长得特别好看,其中一个图书馆特别像哈利波特里面的,学院里还有很多只可爱小猫咪!formal次数多还好吃!(虽然真正取景地应该是bodleian图书馆啦) CarmenⅢ(3):射我嘴里(纯H) “宝贝,其实触觉是爱意的一种,肌肤相贴可以激发你产生更多的催产素,减轻压力,降低皮质醇,有效缓解焦虑。......前段时间因为你身体不行,我们缺失了足够的亲密接触。” 裴聿珩磁性的声音环绕在她耳畔,于是黎昼尽力压制住自己翻个白眼并说一句‘闭嘴吧你’的冲动,心想你在这说什么理论知识快点实操啊。 她挺久没被操了,还挺想的。 所以她趁裴聿珩去洗澡的时间,特意换了条短款深紫色睡裙,胸口和裙摆还有蕾丝设计,几乎能从下身的蕾丝部分透视到里面的内容。一边大腿上还绑了蕾丝腿环——本来是松松垮垮挂不住的,现如今,因着裴聿珩从未间断的投喂,也勉强能戴住了。 所以当黎昼看到他进入卧室的刹那,男人的呼吸明显一滞,她心情就好了很多。于是她走上前,主动贴上裴聿珩裸露在外的腹肌,又故意往他浴巾下的关键部位靠,发现他已经是处于半勃起的状态。 “哟,裴老师,性欲不小啊。” 黎昼出言挑拨。 却不曾想裴聿珩甚至单手将她的腰揽住,同时用性器顶了顶黎昼的小腹,在她耳边轻声说下那段话。 虽然黎昼心里是无语的,但她不得不承认裴聿珩的声音确实好听,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颈侧,下身的凸起又在极有存在感地顶着她。 于是黎昼很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湿了。 “别说了,裴聿珩......过来吻我。” 她开了口,直接表达自己赤裸的欲望。 裴聿珩低低笑了一声,随即顺着她的意思来。二人唇齿相接,呼吸交融,欲望在他们之间流动。以眼神点火,拿神经做导火索,发丝做助燃物,在彼此的世界烧杀抢掠,转瞬间便作用山海。 但黎昼并不知道,她蒙着水雾的,近在咫尺的眉睫才是令裴聿珩感到自己在劫难逃的事物。他看着她冷静又虔诚,像在对她的神明作祷告,然而表层之下狂教徒的激烈对撞与爱欲,却总又会溢满而出。 “喜欢腿环吗?” 吻毕,黎昼引导着他的手去触碰自己大腿那一处的蕾丝绑带,“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的那天,我戴了皮质腿环。” 裴聿珩轻轻拉了下有弹性的布料,随即又突然松手。内部皮筋打在光洁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淡红色的痕迹。 “你知道的,宝贝......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 他搂着黎昼坐到床沿,缓缓脱下黎昼的睡裙。不出所料,双乳处并没有任何内衣包裹,两团柔软直接因束缚的解脱而迫不及待地跳出,像在渴求裴聿珩的肆意抚摸与玩弄。 目光移到下身,男人的眸色瞬间幽深。黎昼每次总喜欢在这处做文章:今天的仅由几条黑色细带和薄纱组成,黑色细带束于腰侧,而最隐秘处则只被几乎完全透明的面料象征性的覆盖了一侧,穴口对应出还绣了一朵生长而出的玫瑰。 此刻,她的花穴已经因早些时候裴聿珩的撩拨而分泌出蜜液,恰好将玫瑰花瓣浸湿一片,黑纱上还带着透明水液,在灯光照射下泛起银光,仿佛真正玫瑰上天然生出的露水一般。 “这次......是你蓄谋已久了吧,宝贝?” 黎昼笑,按着他的肩膀逼他单膝跪地,随后在他耳边轻轻吹气:“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开始‘蓄谋已久’了,裴老师。” 裴聿珩身体力行地回应了她这句话。他将手指放到阴蒂处的那块布料上反复摩挲,脆弱的一点被粗糙的纱织物来回摩擦,迅速变得红肿充血。在隐约疼痛的衬托下,敏感处被这样刺激所产生的快感更加明显。 “裴聿珩......你轻点,慢点嘛...有些痛啊......” 男人非但没有照她说的那样将动作放缓,反倒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甚至开始用双指隔着一层纱揉捏。随着他这样玩弄,逐渐有更多的淫水从穴口处流出。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涌出,裴聿珩抬手,把指腹上的黏腻展示给黎昼看,随即抹在她脸颊一侧。 一点点潮湿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黎昼一双眸子带着水光,再次捏着裴聿珩的下巴,强迫他与她接吻。于他们而言,亲吻当然不是过分稀有的事情,反倒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当下,他们在这样缱绻的氛围中与爱人交换缄默而热烈的气息。 裴聿珩顺着她的嘴唇一路吻到唇角,脸颊,眼睫,舔舐着他刚刚亲手涂抹的蜜液,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一般。 黎昼手上得到空闲,于是趁机将男人的浴巾松开,使他的性器展现在自己眼前。尽管看过,也被操过很多次,她仍然会在开始时被这人的尺寸吓到。 思及片刻前裴聿珩对自己做的事,黎昼轻轻将仍吻在自己眉眼处的男人推开,又转而将他推坐在床沿。裴聿珩倒也就如此纵着她动作,每一步均遵循着黎昼的力度方向而做出决定。 于是他看到黎昼从床上起身,随后跪于他双腿之间。衣衫尽褪,她柔软的乳肉和挺立的嫣红乳尖不时间会蹭到裴聿珩的大腿内侧,也不知是无意巧合还是她有意为之。 黎昼两只手捧起已然坚硬的阳具,和她纤细的手指置于一处,更显出裴聿珩胯下之物的粗长。她垂下头,轻轻用舌尖触碰着表面,仔细描摹着轮廓,同时两只手还不忘上下撸动着其余部位。她的动作并不算快,甚至可以说是缓慢而轻柔的,像是一个朝圣者,正服侍着她唯一的主。 听到头顶上方裴聿珩的喘息声愈发明显,黎昼的花穴内也再次分泌出大量水液。取悦他,也是在取悦她自己,黎昼想。于是动作更加放肆大胆,两只手轻轻抓着他两边的囊袋揉捏,同时将性器前端完全含入口中吮吸舔弄,舌尖不时撩拨着铃口。 见裴聿珩还没有制止自己,黎昼只道是他已经忘记了上次的事情,于是开始进一步吞入。奈何他尺寸实在是太大,她嘴又是天生的薄而小巧,因此,和上次一样,黎昼才吞进去不到半根就感觉已经被撑满,只得停止。 不受控制的津液顺着柱身流下,她轻颤着,尝试将性器含得更深一些,任由前端戳上喉头的软肉。缺氧的感觉让黎昼的眉梢眼角都有些有些发红,透出了情欲的味道。她又尝试着前后移动,阴茎每次从口腔中退出都牵起银丝,看起来十分淫靡。 裴聿珩被她的动作弄得喘息声逐渐加大,声音低哑,听起来很性感。几乎是凭借最后一丝理智,他垂眼看着自己双腿间的人,眼看着她要再次尝试深喉,裴聿珩将黎昼后脑处的发丝轻轻抓住拽起,语气中带着威胁:“不许。” “宝贝,你知道我一句话说两次的后果。” 此时,黎昼嘴角被撑得微微泛红,双唇表面还带有晶莹液体,已经分不清楚是唾液还是别的什么,一双美目水光潋滟,泛着春意。 裴聿珩努力压制着自己想要将她的头摁在双腿之间狠狠操弄的欲望,哑声道:“......不舒服就不要做,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明白吗宝贝。” 黎昼是很怕他生气的,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又一次俯下身,双手首先握住他的阴茎上下撸动,然后把乳房送到他面前,让前端的龟头重重地碾过胸前的红点。性器滚烫的温度将她的乳头被刺激得更加挺立。 “唔......哈啊...嗯......” 快感驱使着黎昼开始控制不住地呻吟。 尽管如此,她仍是将裴聿珩的阴茎按在柔软的双乳前,双手捧着胸部上下移动,努力地将双乳挤出沟壑,把他的肉棒夹在中间摩擦。随着她手上力度的轻重变化,炙热的性器被来回挤压,黎昼观察着上方男人的神色,还时不时地伸出舌头去舔舐前端。 “...裴老师,睁眼向下看。我的胸在被你操呢,你不想看一下吗,......主人。” 几乎是在黎昼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裴聿珩开始了动作,角色也重新换回了主动的一方。他扶住她的双乳,后腰不断向前挺动着,插进乳沟,然后再抽出来,速度比刚才黎昼自己动的时候要快得多。 方才还在游刃有余地撩拨着他,黎昼现今却深刻地尝到了勾引裴聿珩的代价。两团柔软之间的部分几乎被高速摩擦刺激成嫩红色,疼痛与羞耻感对于她却是最好的春药。黎昼感觉到自己下面有粘腻液体在顺着甬道从穴口缓缓流出,同时,小穴开始欲求不满地翕动。 “求你......裴聿珩...你慢点啊......” “刚才不是还挺主动的吗?宝贝,临时起意和事后反悔可都不是好习惯啊。” 欲望稍稍被缓解,裴聿珩松开扶着她胸的手,将性器短暂地移开,还蹭了些前端溢出的液体在她的乳尖上——那里挺立着,反射出些许淫靡水光。 见男人如此轻易就饶过了她,黎昼心底反倒有些空落落的,于是又主动起来,托着两只泛红的乳房就又蹭上了裴聿珩的性器:“那就请您......因为我的坏习惯而惩罚我。” 裴聿珩眸色渐深,随即便遂了她的愿,就着黎昼主动凑上前的双乳做了几下幅度极大的冲刺。黎昼知道他或许是即将高潮,于是为了让裴聿珩的阴茎被夹得更爽,又将自己的乳沟挤得更狭窄了一些。 她时刻观察着男人脸上的神情,留意着他由于动情与舒爽而发出的喘息规律。终于等到了一个时刻,黎昼知道,她的裴老师要射了,于是她在二人的喘息间隙中开口: “裴聿珩......射我嘴里,求您。” ——————— 那个内裤真实存在,就是维密的一款......玫瑰的设计也太涩了啊。“不舒服就不要做。”,谁懂。小黎想让裴老师爽所以这么做,裴老师不想让小黎不舒服所以阻止她,很好。 求下评论! CarmenⅢ(4):不止手指(纯H) 还没等他说话,黎昼就先行将他性器的顶端含在口中,重重一吮。 裴聿珩觉得如果这再能忍就真是不在人类的范畴内了,想着也不会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索性也不再刻意控制,将精液尽数射进了黎昼的口腔中。 半晌,黎昼才重新开口:“裴老师......你在这段时间里就没有进行过一些......嗯,...自我疏解之类的事吗。” “没啊,最近比较忙。” 黎昼无语了。她知道这人器大活好且持久,但也没想到这次会有这么持久,且量还不少,她甚至得分两口咽。 “来,上床亲一会,宝贝。” 她正在心里骂这人该禁欲的时候不禁欲,没必要禁欲的时候倒是自控力挺强,就感觉裴聿珩两只手把她架起来放到了床上。 刚刚跪在地上俯身了这么久,黎昼腰也确实有点酸了,索性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裴聿珩接吻,一边道:“累了,反正你说让我不焦虑,等会可别让我动啊......动不了一点。” “行,都听你的。” 裴聿珩语气带笑,黎昼直觉这人笑得可能没这么简单,但她已经懒得去思考背后到底有什么隐含着的意味了。 “但还是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最基础的方式还是身体皮肤之间的接触。” 说着,他拿过黎昼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瓶身体乳。看见裴聿珩这个动作,她回忆了一下,似乎是牡丹与胭红麂绒,刚想着这个味道还不错,就见裴聿珩跪坐在她腰间。 男人将乳液在掌心搓热了才牵起她的手,细致的把滑润的液体涂抹在纤细手指的每一处。这段时间以来,黎昼虽说美甲始终在换新的,但这也丝毫不耽误她做了厚度大约四五十厘米双面打印的题,本来保养极好的手也在中指处生出了一层薄茧。 乳液被裴聿珩温热的体温融化,像是精油一般随着按摩的动作融进她的皮肤。...还挺舒服,黎昼想,随便他吧,不让她自己动就行。 掌心包裹着乳液缓缓滑到手臂,昏黄的灯光下,黎昼眯着眼看他被液体沾染得微微发亮的指节,却想到了每次裴聿珩给她扩张之后的手指,于是明明正常的揉捏动作,却莫名有股说不出的色气。 轻轻揉过手臂之后,他指尖落在了锁骨和腰腹,但却刻意避开了胸口,手掌贴着柔软的皮肤表面,一点点将散发着牡丹与玫瑰气息的膏体晕开。 “裴老师,你看看我胸啊......都红了,你不打算慰问一下吗?...真是无情的男人。” 黎昼有点忍不住,不久前还被蹂躏的胸前双乳酥酥麻麻地渗出渴望,身体被抚摸的动作让乳房幅度很轻的摇晃着。经过刚才长时间的刺激,她两颗乳尖仍然保持挺立的状态,此刻却又再次渴望着被人注意——哪怕是力道不重的一掐,都足以将她送上小高潮。 裴聿珩将她的位置调整到倚着床头软垫的状态,随后跪立着握住她一只脚踝,“别心急,宝贝,要循序渐进。” 黎昼感到脚踝被握着向上抬起,筋膜的拉伸让她感到些许酸痛。脚抵在裴聿珩肩头,于是男人沾满乳液的滑腻掌心落在她的腿根,轻柔的,一点一点揉捏着。 除了温热的手掌,黎昼还能感受到一小片柔软微凉的肌肤与自己的腰侧相贴——她知道那是什么。于是黎昼轻声开口,声音中的诱惑几乎要化为实体: “裴老师,...离我近点。” 裴聿珩很听话地照做了,但仍在专注地垂头抚摸着她的皮肤。黎昼半睁着眼,欣赏着他的腰腹线条随着动作缓慢收紧又放松,进而又看到了他腿间不可忽略的性器,正戳在自己乳房下面的位置。 看到这一画面,黎昼又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于是她小腹处仿佛涌过一阵灼热,胸口至今仍然存在隐隐的酥麻,让她心尖发痒,忍不住想要并拢双腿,却又无奈一只脚踝还被裴聿珩紧紧握在手中,无法挣脱。 于是穴口瑟缩片刻,温热的透明液体缓缓流淌下来,落在丝质床品上,洇出一片难以忽视的深色水痕。裴聿珩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原本还在黎昼腿根处揉捏的手移到了旁边的花穴。她那条欲盖弥彰的内裤至今仍未脱下,于是裴聿珩的手指就隔着一层轻纱,在周围的软肉处打转。 “嗯啊......裴聿珩,...你快进来。” 黎昼再也无法忍受体内的空虚,直接表述着自己心底的欲望:“......快进来操我啊。” 裴聿珩超强的自控能力总是能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他并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动作,反倒停下了手指的移动,不轻不重地在黎昼左脸上扇了一巴掌:“宝贝,说多少次了,说话要说全啊。” 这人总是知道怎样能让自己更兴奋,黎昼想。下身的黑色薄纱几乎已经被她的淫水完全覆盖,甚至是玫瑰的部分也被浸成了神色,看上去更加妖冶。 “想要您的手指......进入我的骚穴...然后......嗯...狠狠抽插,用力操我......” 尽管此类的话已经说过太多次,黎昼还是会觉得羞耻,不过这羞耻只会起到助兴的左右。 “对啊......这不就好了吗,宝贝。”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裴聿珩又奖励似的用手轻轻拍了拍黎昼的脸颊,随即慢条斯理地将她那完全是多此一举的内裤脱掉。艳红的花穴终于完全暴露在略凉的空气中,旁边两片花瓣小幅度地抖了两下。 但他却仍然没有之间直接进入,温热的指尖在穴口来回滑蹭,勾出原先产生的水液之后,就目的明确地攻往阴蒂,反复按压揉搓。熟悉的快感像电流一样顺着全身的血液流转,让黎昼软了双腿,乱了呼吸。 她没有被抬起的那条腿张得更开,内里的水液欢快地涌出。男人恶趣味地勾着她的情欲,半晌才终于将指尖探入,但也只是极浅地在穴内打转,并未像以往一般直接探入,愈发使黎昼的呻吟难以抑制。 她简直要被这种名为‘欲求不满’的情感驱使着疯掉。于是她尝试着张口,试图在急促的喘息中见缝插针地说出几个字。 “......裴老师,来用手指干我啊。” 黎昼的手指紧紧抓握着床单,见她已经完全无法自控,裴聿珩才终于将修长的手指完全探入,换来黎昼一声满足的叹息。他的指节已然熟知黎昼体内的每个敏感点,蹭过紧窄的深处,惹得她下腹一阵酸胀,随即又向上勾起指腹径直对着穴肉的褶皱处抠挖。水声渐响,黎昼只觉热浪自腿心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人仿佛要烧起来一般。 他喜欢黎昼在他面前放下一切伪装,完全沉浸于欲望之中的样子。 感受着手指在穴内被紧紧包裹的触感,裴聿珩在心底无奈的叹口气。两人做爱的时间一旦隔了较久,黎昼穴内的紧致程度就又会变得像初次那般,尽管已经分泌出很多淫水,泥泞一片,但若是不经过充分扩张,性器进入的时候必定会弄痛她。 思及此,他另一只手终于松开了黎昼的脚踝,又向上方抚去。在刺激下方花园的同时,也终于不忘顾及她胸前双乳,刚刚被操弄出的微红已然消去大半,手上残留的乳液在她皮肤上磨蹭,衬得两团软肉的触感更加细腻。 均匀涂抹按摩之后,裴聿珩便开始用之间轻轻逗弄着挺立的乳尖,白嫩的乳肉在他指间溢出。花穴内的手指速度逐渐加快,越来越明显的水声响得让人羞耻,带出的液体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更多。 快感让黎昼的呼吸已然完全紊乱,但这又总是在距离高潮还差一点时停止。丝质床单实在是太过于滑了,而她尽管是非常欢迎裴聿珩的手指完全进入体内,但又总是被本能驱使着下意识向后躲避。 “嗯啊......不行啊,...裴聿珩,你要不要......唔嗯...考虑一下,按着我操......” 裴聿珩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每一次小动作,却没预料到黎昼会主动开口恳求。又见她将已经有些酸软无力的小臂抬起,将他还在乳房处反复玩弄的手引导至腰间,示意他压在那里。 见她是如此主动,男人首先在她腰窝处轻轻一掐。黎昼的注意力原本完全集中在被反复抽插的花穴处,上身传来突如其来的力度,又引来她的一声娇呼。 随后,照着黎昼说的那样,裴聿珩按在黎昼身上的那只手发力,将她固定在床上,在穴内作乱的手指也更加疯狂,拇指还不忘将阴蒂轻轻拨动刺激。 终于,快感堆迭到了顶峰。黎昼身体一颤,一股蜜液从甬道喷出。裴聿珩注视她失神片刻,用尽全身心力去感受高潮无与伦比的快感降临,心中涌上愉悦。 “......裴老师。” 缓过来后的黎昼仍然是原先大胆放肆的模样。她支撑着身体前倾,堪堪将裴聿珩已经坚硬的性器抓住,引来男人的一声低喘。 “我想要的,可不止是手指哦。” ———————— 别人做爱被打:你敢打我? 小黎做爱被打:宝宝你是懂我的,爽死。 求求评论收藏珠珠 CarmenⅢ(5):回你一句(H) “这么喜欢,嗯?” 裴聿珩没回应她意有所指的话,看向黎昼握在自己性器上的手。白皙纤细的手指与暗红色的粗长肉棒形成鲜明对比,引得人浮想联翩。 尽管他面上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黎昼却清晰地感知到,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手中的阳具再次小幅度地胀大些许,足以体现裴聿珩的欲望在此刻被更加放大。 计谋得逞,黎昼笑得更加勾人。 “当然喜欢啦......上面和下面,...两张小嘴都很爱吃呢,现在就连手也是......嗯...”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调整了姿势,将性器的前端浅浅埋入了花穴,惹得黎昼轻喘一声。即使只是一小部分的填满,也让她全身感到舒爽,但接踵而来的确实更深层的空虚,深处的穴肉同样叫嚣着,期望着肉体之间的紧贴。 但裴聿珩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他俯身掐住黎昼的脖子,强迫她与他接吻。 他们对于彼此的唇舌都早已熟悉,裴聿珩用舌尖细细描摹着黎昼的部分口腔,甚至齿尖的轮廓,随后又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用力吮吸着她薄薄的两片嘴唇,手上的力道也未曾减少半分。 窒息感让黎昼感到无比兴奋。 裴聿珩正在掐着她身体最脆弱的部分,他正在彻彻底底的占有她,拥有着她最完整的控制权,黎昼想。这个认知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整个人的情绪都更为亢奋。于是黎昼一只手仍然握着裴聿珩的性器,不时还会轻轻抚弄,另一只手却也按住了男人的后颈,随即更加努力地回应着他。 她在愈发稀薄的空气中沉溺。 裴聿珩松开手的那刻,黎昼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喘息着抬眼看向裴聿珩。 她眼皮与睫毛都在轻颤着,像漂亮而又短命的蝴蝶振翅,乌黑而细长的睫被壁灯光线晒过,配合着银发,淋上了些许神意,却又因刚刚所经历过的,看上去有些破碎不堪。 裴聿珩想,宝贝,你飞不走的。 你不会过早地离开这个世界。 因为你被我抓住了。 “裴老师......” 黎昼的双眸中水光潋滟,是因刚才窒息中获取的快感而生出的。 “我很渴望被你填满呢。” 裴聿珩后腰向前一挺,这次直接毫不犹豫地满足了她的愿望。由于不久前的高潮,花穴仍处于湿润状态,刚刚激烈的亲吻又带来了不少蜜液,他进入的十分顺利,性器直直顶到了最深处。 被巨物贯穿的疼痛与穴内终于得到满足的快感交织,黎昼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极为甜腻的高声吟叫。 “咬的这么紧啊,宝贝。” 黎昼听到男人的低声调笑,小穴深处又涌出一股淫水,甬道收缩了一下,像是在告诉裴聿珩:她还可以咬的更紧。 见他虽然已经完全插入,却并未有进一步动作,黎昼有些不满,抬头在他脖颈处轻轻咬了一口:“裴聿珩...你动一动啊......刚刚说好不让我动的嘛......” “行啊。” 裴聿珩轻巧应下。 他突然猛地沉腰,性器抽出,又再次撑开刚刚得以休憩的穴道。深处的敏感点被无所遁形地暴露出来,坚硬的触感不断在肉壁上蹭碾而过,留下一串电流般的快感。 黎昼口中发出的任何声音都简直要被剧烈的身体反应湮灭,只能半张着嘴喘息,好不容易才得以溢出的娇喘带着股要哭不哭的娇软,与她平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宝贝......你说其他人,高中部的同学,老师......他们知道你也会是这样的吗?” 她之前在附中时向来是习惯一个人的,和许嘉祈她们虽然关系挺好,但也因为过去的事情无法真正融入,在其他人面前更是在总体的人设上进行不同的细微修改,甚至最外层的伪装都未曾卸去。 如今听到他这故意的问询,黎昼瞬时穴口绷紧,缠绵紧张地箍着他的肉根,水也流得更加疯狂,一股股地覆住内部的性器。裴聿珩感到自己浸在一汪潮湿炽热中,舒服得忍不住发出闷哼。 “乖,太紧了,...都要被你夹得动不了了......黎同学这次还挺诚实啊......看出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了。” 他的声音已经被情欲催得低哑,嘴里说出的撩拨人的话几乎都是气声,勾缠着往黎昼耳朵里钻。 黎昼不想理他,裴聿珩却直接贴近,用轻柔的吻携去她眼角方才沁出的泪,于是就也近距离看到了她脸上的媚色和沉迷欲河的表情。 “确实喜欢啊。” 黎昼轻声道,“很喜欢裴老师干我呢。” 即使已经习惯了黎昼的肆意勾引,裴聿珩仍感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大脑在眩晕般的愉悦中控制着身体加快了腰部的挺动。 黎昼完全无法反抗,只能任由性器快速地在自己的身体内抽插,每一下都要进到最深处,花心几乎被不间断地顶撞,连续的刺激使她那处软肉感到酸软,但这微弱的感觉很快就被汹涌而来的快感所掩盖。 “裴聿珩!......我操你...太快了......” 明明听懂了黎昼说的话,裴聿珩却故意将断句混淆:“宝贝,怎么每次做的时候都还说要操我呢?......难道是认为,...” 他顿了顿,将性器抽出大半,随即又是狠狠一记深顶,几乎要顶到宫口处。 “还不够用力吗?” 黎昼已经无力争辩,于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有种要改掉说脏话的冲动,又想着反正事已至此,她不如遵从天性开口。 “是呢宝贝儿,就是觉得...哈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裴聿珩预判到接下来的内容,并身体力行地告诉黎昼,她刚刚本想说出口的内容有多么荒谬。他将黎昼两条腿分别紧握于双手,又高高架起,失控一般地肆意在她双腿内侧揉捏凌虐,留下青紫深红的指痕——他有意如此,也知道黎昼恋痛。 不出裴聿珩意料,伴随着他手上力道的加重,穴肉一阵阵地收紧,性器前端也被不断被生成的淫水浇淋。出于本能地,黎昼用双手紧紧抓握着身前男人的肩颈,似乎要使他完全进入自己身体一般。 见她这样的表现,裴聿珩知道黎昼快要迎来高潮。由于他并不想让黎昼太累,在几次极为用力地顶撞后,甬道骤然收紧,淫水喷涌而出,裴聿珩也将精液尽数射进了花穴深处,温热的液体碰触到敏感的穴壁,几乎要将黎昼再次送上一波小高潮。 裴聿珩保持着交合的状态,抱着黎昼侧躺在床上,两人面朝着彼此。余韵过后,裴聿珩本想将性器拔出,却感受到穴肉有气无力的夹紧,于是便也顺了她的意,出言调笑:“不是你前几天说两次不行?” 黎昼将头埋进他胸口。因为刚刚经历过激烈性事,她的声音有些发虚:“谁他......谁想再做一次了。” 裴聿珩听她又硬生生忍了句脏话,瞬间失笑,又将人往自己怀中揽了些许:“想说就说吧,你说什么我都喜欢。” “...不行,你第一次送我回来的路上,我就说了我是一个文明的小女孩。” 想起他们几个月前的初次交集,裴聿珩抚过她脑后的银发,又听黎昼说:“不是你刚刚说肌肤相贴减轻压力吗......按理来说越亲密的地方效果越强吧,...所以多贴会。 “我算是知道你说做爱是什么原理了。...做的时候脑子里哪有空去想焦虑啊......当然仅限和你,我之前还能讲高数呢。就,感觉高潮过后,我的精神层面又陷入空虚了。...这个空虚只有来自St.John's的一封面试邀请才能填上。” “拒信勉强也行,也算有个结果。” 黎昼已经开始摆烂了。 过了一会,裴聿珩起身去床头柜上给她拿烟,又听黎昼在背后感叹:“果然啊,坐怀不乱只是因为不重要,或不在乎。” 她之前不在意校内物化生成绩也是因为不重要,她不在意自己与裴聿珩之外的人的感情是因为不在乎。 裴聿珩听懂了她的意思,眼神变得柔和,给她递了根烟点上:“来吧,像你之前说的,一个焦虑的小女孩也值得一根富春山居。” “这我可就受宠若惊了,你把我话记得这么清楚啊,我自己都快忘了......裴聿珩,你就算是对我始乱终弃,我也认了。” “虽然你不信,但是...不会的,宝贝。” 黎昼不置可否,抽了一口,发现身边裴聿珩吐出的烟柱都比她要明显。她抽了叁年烟,能够从肺中顺利排出的烟雾量越来越少,留在体内的有害物质也就日渐增加。 挺好,她想。 哪天抽死了就是可喜可贺。 不断地摄取尼古丁,黎昼正望着渐渐燃烧的烟丝发呆,就听到裴聿珩开了口,声音由于刚抽过烟而稍微沙哑。 “宝贝,刚刚晚上你提醒了我一件事,...之前似乎都是你在我耳边说一些话,今天要不要听我说。” 黎昼把烟掐了,调整好表情转头看他,嘴角漾出笑意:“行啊,我洗耳恭听。” 裴聿珩贴近她,“J'entends ta voix dans tous les bruits du monde.” 听到这句,黎昼感到有些熟悉,回忆过后道:“你喜欢Paul éluard?...那我回你一句。” “Il n'y pas de hasard, il n'y a que des rendez-vous.” 在尘世嘈杂的声音里,我能听见你。 而世间没有偶然,一切都是注定。 ———————— 小黎xp有点变态的。其实本来这篇想写成有ds成分的?毕竟小黎的过往让她需要一个类似于dom的角色去支撑她,但想想觉得好像不适合裴老师。裴老师太爱她了,所以尽管小黎喜欢,也舍不得对她做任何有实质伤害的事。 CarmenⅣ(1):面邀来啦 “Tying cherry knots,smiling, doing party favors. Put your red dress on, put your lipstick on. Sing your song,song, now the camera's on.” - 第二天,黎昼直接在床上躺到了裴聿珩从附中下班回家。像是预料到她会这样,裴聿珩甚至在出门之前将当天要吃的药为她按数量分门别类地放好,和水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因为怕她无聊又懒得下床,甚至还给黎昼放了昨晚没看完的《BraveNewWorld》。黎昼醒来时整个人看着床头柜上错落有致的一堆东西,只依稀记得裴聿珩出门时,她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10:28,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心中第无数次感叹她何德何能与裴聿珩在一起后,黎昼努力说服自己移动下床去洗漱,随后,没有辜负裴聿珩的预判,她真的又恢复了昨晚的状态:抽烟,看书,不断刷新邮箱。 快两点的时候,裴聿珩的电话打了过来,黎昼随手接起,放在一边开了免提,继续看书。 “醒了?接得挺快。” “那肯定的啊宝贝儿,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可是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你的任何信息......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手机里传来男人的轻笑声,“这不是看看你今天疯没疯,还空不空虚吗。...别刷新邮箱了,英国人的习性是不会提前加班的。” “这我难道不知道吗。”黎昼翻过一页书,“之前带我写论文的一个教授就是......说到英国人,我刚好看到一句特别有意思的话:‘A man who dreams of fewer things than there are in heaven and earth.’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裴聿珩很喜欢这种和她讨论的时刻:“‘There are more things in heaven and earth, Horatio, than are dreamt of in your philosophy.’,算是一句引用吧。” “我就知道你也会这么说,宝贝儿。你真的太不像一个搞化学的了......以及你是怎么预判到我醒来时间的?还给我把药都准备好了。” “...我看你也不像学数学的啊,所以都是刻板印象,别人有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有呢小黎同学。”裴聿珩顿了顿,“......想到我走的时候你应该被吵醒了,之后估计会躺在床上放空1.5个小时左右,所以现在给你打了电话。” 他翻过一页原版《当代聚合物化学》,才听黎昼声音闷闷地说:“你别太好了裴聿珩,你再这样我真要哭了。” “别哭啊宝贝,昨晚不是刚哭过?” 黎昼深感自己莫名其妙被调戏了,心想这人在学校怎么也不正经:“你不是在附中吗?怎么还敢这么说话......办公室没人?” “提前来竞赛室看书了。说到这个,我认为你们化学竞赛同学的英语水平都急需提高。”简直和黎昼平时的状态形成鲜明对比,裴聿珩想,不愧是首考雅思8分的小黎同学。 “怎么说?...哦对我想起来了,之前冯建宏好像说过,化学竞赛考察范围内的一些书,国内译本都不是很好。” “是的,比如最经典的《March有机化学》。数学好像就没有这个问题,我看你书架上的竞赛相关类书籍都是国内学者编辑出版的[1],唯一的英文版也只是你准备笔试用的。” “肯定的啊,国外学生的数学水平和竞赛难度哪能和中国学生比。” 这话刚出口,黎昼就又觉得有点心虚。自己两次竞赛考的都不怎么样,虽然都各有原因,但归根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问题,“......不包括我在内,我是面邀都没拿到的废物,没资格评判人家。...你好好看书吧,敬业点,传道授业解惑听见没。” “行。”裴聿珩勾起唇角,“听你的。” 又翻过一页,裴聿珩手指骨节弯起,轻轻敲击着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 阅读似乎是黎昼当下唯一可以静下心去做的事。裴聿珩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窝在窗边摇椅处的黎昼,左手捧了本书,右手夹着一根烟。黎团团趴在旁边的方凳上陪着她,默默望向远方。 “裴老师。”听见他走到客厅的声音,黎昼看向裴聿珩,“你帮我把黎团团抱走嘛,他趴在这里,我当着小猫咪的面,抽烟都带了一种负罪感。” 裴聿珩失笑,走上前,将瞪着两只眼的小猫抱起放到客厅另一端后道:“你怎么对自己没有负罪感呢,一天天烟抽得那么凶。” 黎昼反驳他:“这可不一样啊宝贝儿,我能从中汲取平静与快乐,但黎团团汲取到的就只有有害物质,这对小猫咪不公平。” “说得还挺有道理。”裴聿珩走到厨房,“晚上想吃什么?” 黎昼本来条件反射地想回一句‘想吃你’,又念及自己到现在还有点痛的腿和腰,于是忍了回去:“看你吧,我已经挣脱了这种世俗的欲望,把黎团团炖了我也没意见,他今天刚刚偷溜进衣帽间咬了我一个酒神,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呢。” - 22:14。 黎昼懒洋洋地靠在裴聿珩身上,他敲键盘的声音错落有致,还挺好听的,很适合做白噪音。无意识地听了一会,她大脑放空,随口问道:“你在写什么啊。” 裴聿珩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黎昼这次不仅放着英文原版书,甚至把中文译版也一并拿着,想来是对赫胥黎的一些表述有了疑问:“最近想发一篇论文。” “啧,好卷啊裴老师。” “你今年不是也发过两篇?” “我那是水出来的啊......一个选题是连续性假设,另一个是AC选择公理,基本都是一个公式:发展历史,应用范围,具体问题关联和未来前景。反正前者短期内又不太可能有什么巨大突破,后者应用范围极广。” 黎昼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论文创作过程,笑出了声:“第一篇还好,比较顺利的发了个期刊论文,...特别搞笑的是我第二篇:明明我是学数学的,写的初衷也是数学角度相关,最后被一个计算机与物理的会议录用了......足以见我写的有多离谱。” 22:29。 “裴老师你看这个。” 听见背后许久没有打字声,黎昼指着书上的一处,侧身让裴聿珩看,余光扫到屏幕上的“Pd/TiO2 catalyst”和“Isoindolinone”两个词。催化合成异吲哚啉酮?黎昼感叹自己居然还有能读懂的部分,不枉她无聊时翻墙出去看数学和化学的相关顶刊......尽管不一定能看懂。 “‘Wintriness responded to wintriness’。”裴聿珩轻声念出,“对荒凉的反应仍是荒凉?” 黎昼笑吟吟地看向他,“是这个意思。...但这是很妙的一个写作方法呀,所以如果要翻译出来,你会怎么叙述?” 思考片刻,裴聿珩轻声开口:“我会选择......相对简练的去进行概括,在此基础上增加艺术性。比如,‘四下萧瑟交迭’。” “裴老师,”黎昼仍然眼中含笑,在他唇角亲了一口,“就喜欢你这种全才的人,各项技能直接拉满。” “你也是,宝贝。” 22:40。 黎昼的手机屏幕亮起,消息显示她的Outlook邮箱有收到新的邮件。 “现在是英国时间14:40没错吧......”几乎是生平第一次,黎昼紧张得声音有些发虚,“是工作时间没错吧。” 裴聿珩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心下了然,“打开看看吧,总不会是拒信。...拒信一般都是最后发,12月上旬。” “行啊。”黎昼颤抖着双手,点开通知,“但其实这有可能是垃圾邮件或是广告......我之前写论文和准备竞赛的时候都有留过这个邮箱,结果天天给我发AMC12辅导的广告,烦死了——我操。” 进入邮箱后,打开邮件看清内容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几乎是立刻脱了力。 “裴老师,给我拿盒黄鹤楼庆祝一下......我现在60%的几率有学上了。” ———————— [1]:国内数学竞赛最基础的就是小蓝本,进阶就是哈工大出版社的一套黑色封面的书和《初等数论》之类,记得我当时还刷了本万喜人老师编的超厚一本平面几何。 CarmenⅣ(2):准备面试 十几天以来,裴聿珩第一次见到黎昼情绪如此高涨的模样——做爱时除外。 “圆圆!你那边应该也看到了,我面邀来了,...我终于有做圣约翰的狗的机会了......行,面试辅导先买20节吧,等会我让柳女士在那个群里说。” 黎昼首先给机构老师打电话。 “周思辰,哥们面邀来了,这说明什么呢......对,尽管你比我早考一天,这仍然不影响我面邀的下发时间,我现在自我感觉好到,...嗯,圣约翰非我不要。” 顺便‘慰问’了一下她仍在等待的朋友。 “嗯,赵老师应该和你说了......好的,我稍后会去小绿书上看一下,有没有其他好评率比较高的机构,然后加微信了解,...对,那边的外籍我说过了,20节课,好像还送两小时,等会那边的老师会在群里发卡号。......不用,你好好忙就可以,我最近还行,按时按量吃药了,谢钦那边也有在去。” “好的,我近期没有再频繁地去喝酒,......嗯,我会少抽的。晚安,早些休息。” 听到她语气骤然平稳下来,裴聿珩不禁抬眼向黎昼看去。 许是他眼中好奇的神色太过明显,黎昼苦笑,举了下手机:“柳女士,我母亲。......她也挺为我高兴的,顺便规划了一下往后要怎么准备面试,总体思路和具体方法。” 尽管刚刚就有猜测,裴聿珩还是或多或少地有些惊讶,于是他斟词酌句地说道:“宝贝,你和她的对话......有些让我想到你在附中时的状态了。” “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黎昼再次捧起书,语气不甚在意:“她就......挺离谱的。小时候致力于把我搞成那样,现在发现我有病了,又想让我做回正常人类了,甚至和我交流的语气都比以前有活力多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啊,机器都得从头编写程序,何况我还勉强算是个人。” “我倒真不是故意反对她,我就觉得挺难的。...大概算是我人生的前十五六年吧,一直让我按照一个方向去发展,结果发展到一半她又觉得不合适,就想把我直接推到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我是觉得很有意思。” 裴聿珩揽过她,在她发丝上落下轻柔一吻:“别想了,反正在我面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爱你。” “裴老师,我有和你说过吗,”黎昼转过脸去看他,“我有时候觉得你真挺懂语言艺术的,话术熟悉得像谈过一百万个,...技术也好得像做过一百万个。” “那只能说明我对你的真情流露。”裴聿珩从善如流地接过,“以及,天赋异禀。” 黎昼:“。” 老狐狸精。 - 准备面试的二十天内,两人自然是再次被迫禁欲。 裴聿珩曾在第四次见到黎昼在凌晨一点和外籍老师上课时,尝试制止她这种行为,却见她趴在书房桌子上一脸疲倦地看向他。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我自作自受吗。之前面邀没来的时候不敢提前约课,怕自己没收到面邀白做努力,现在报应来了——” “那家公司牛津在读的老师一共就两个,其中一个风格和我要面试的两个学院一点不沾边,反而很像剑桥那边浓厚的纯学术风,...还特别凶。每次都和我说我哪哪哪做的不好,不合适,不够深入,他最常说的就是‘this seems very bad to me...’。我上完他课都快崩溃了,觉得自己就是个全世界最bad的废物。” 黎昼起身走向斜倚在书房门口的裴聿珩,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去卧室。 “另一个——就是我现在约的这个俄罗斯人。口音还挺有意思的,何况俄罗斯人学物理数学engi一类挺多的,没准面试时遇到的教授就是,所以还不如提前适应一下。...但很不幸,这个二十岁年轻人自己学业就挺忙,只上下午和傍晚的课......也就是英国时间早上的课根本不够,只能等他那边下午有时间,就是现在这个点了。” 她几乎是意识模糊的上了床,胡乱抱着裴聿珩亲了一会,就直接放着他不管,闭上双眼睡觉,剩他一个人努力压下黎昼亲手点起来的火。 - 第一学院的面试很快在12月7日到来。黎昼没有在家里书房面试,而是带着两个笔记本一起去了机构,直接占了他们的校长办公室面试。 “我也不想啊。”黎昼叹口气,“当时怕柳女士非要回来陪我,我就顺口说了句去机构面试——她真的会查,宝贝儿。她会问一百万个人我在不在机构,然后那一百万个人就都开始找我,直到她得到一定数量的肯定答复才行。” “何况,”她冲裴聿珩抛了个媚眼,“宝贝儿,我怕我在家一想到你那张脸,身材,还有......嗯,就分心呢。” 裴聿珩:“。” 他记得黎昼今天早些时候,也就是凌晨一点,还在上辅导课,在这种情况下,能分神来调戏他也是挺厉害的。 黎昼遇到的面试题是一整个大问题向下延伸的那种,她只做到第五小问,后面不确定还有多少,但与她问到的线上机构的学生相比,她的进度似乎还不错,起码不是最差的。 “四边形内接叁角形,这种集智障麻烦恶心人于一体的东西竟然也能作为面试题放出来。”回家后,黎昼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真是活久见。不过它可能真把我恶心到了怎么办啊啊啊我好菜啊......” 即使在化学领域很有造诣,裴聿珩对于纯数学,尤其是基础数学的了解仍然仅限于体制内知识。对此,黎昼解释道:“你想象一下,把一道小学数学竞赛题拆开,然后疯狂的向内深挖它本来没什么好深挖的东西,运用物理方法增加一道题的难度——简而言之,没苦硬吃,没难度硬加。” 12月12日晚。 黎昼当天只在下午约了两节面试辅导——当然,她13日上午还有两节国内老师的辅导,但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下去题了。 “笑死我了。”她窝在摇椅上看向正在修改论文的裴聿珩,“周思辰第一场面试的时候网断了,所以下周还有一场补的。...他已经疯了,刚刚问我牛津教授有没有炼铜的,真笑死了......他想干什么,清纯男高中生勾引牛津物理老教授?” 裴聿珩也笑出了声:“能看出这位同学,嗯......思维极其的活跃,想法不错,期待他能实施。” “他就是纯变态。”黎昼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指甲上新贴的水晶,“和我一样,‘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别看我,申请季哪有不疯的呢,我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这个状态,还在磨合中。” 这时,放在旁边沙发上的手机响了。黎昼看了一眼,是柳女士,由于实在是懒得拿起来,她示意裴聿珩别说话,就随手点了免提。 “怎么了,柳女士?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你明天是最后一场面试嘛,关心下你。” 她这话刚一出,黎昼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那个......是不是你又找谢钦,或者谢钦又和你说了些什么?...没事啊,他的话你选择性听听就行,你挺好的。” “嗯,其实我主要就是想让你别太紧张,今年走不了也没关系,本来就是提早申请一年,空出来我们刚好治病你说......” “别说了。”黎昼打断了她,“你不如穿越回五个月前,和逼我雅思首考7.5以上的自己说。或者和叁个月前逼我一次考完化学全科的自己说也行,效果可能差不多。...别变了,没意思。” 对方一阵沉默,随后选择终止了这个话题:“反正你别太焦虑,我给你找好关系了,你安心面试就行。” 黎昼:“?” “不是柳女士,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清醒了......你原来这么有实力吗,真给圣约翰捐了个图书馆?” “没啊,我找了上面的关系。” 黎昼思考了几秒,面无表情道:“好的,知道你每晚睡前诵读大悲咒了,你好厉害。...让我猜猜,刚收到的那个快递会不会是你给我买的千年雷击木手串呢?” “......是。而且还有串黑曜石。” “行,我收到你对我的爱了,勉强算orientalism的体现吧,面试的时候都会戴。”黎昼顿了顿,“早点休息,我今晚没约课,差不多也打算睡了。” “嗯,晚安。” 电话挂断后,黎昼看向空中某一点思考了很久才轻声道:“她自己就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很生硬吗......每次听我心理医生说点什么就要做,还都持续不长。如果她真做成那样也就算了,...她压根就是在按照她自己的理解去做啊,真挺难受的......” “烦死了,自己要变就变了,还一定要我配合,...她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裴聿珩走到窗边,再次将发呆的黎昼连人带手机和书一同打横抱起,放到自己旁边的沙发上。 黎昼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对劲:“裴老师......我怎么觉得你做这个动作越来越熟练了呢。” 裴聿珩挑挑眉,不置可否。 ———————— 炼铜那个是真实梗啊,是我一个朋友发疯说的,那哥们现在在帝国学物理呢。 CarmenⅣ(3):猜得挺准 很惊人的一点是:黎昼发现她随机分配的第二学院面试,似乎发挥得比第一学院还要好。 牛津的申请规则依据自身历史悠久的学院制进行,黎昼所参与的本科申请在填写系统时就会有‘学院’的选项框,作为第一志愿学院。通过笔试,收到本学院面试邀请的两叁天后,将会收到另一个随机分配学院的面试邀请,这个学院就是第二志愿学院。 黎昼的所申请的学院,也就是第一学院是St.John's,很知名的圣约翰——占地面积大,位于大学主体中心位置,规模大,历史悠久,以及......有钱。 被分到的第二志愿学院是St.Peter's,比较低调的圣彼得。地理位置比较偏,在东北角,占地面积和学院规模,人数也都相对较小,但是据说社会氛围和学术氛围都不错......以及那个二十岁俄罗斯年轻人就是St.Peter's的学生。 - 12月13日 17:07。 面试结束,黎昼的24fall申请季也正式结束,她几乎要在校长办公室内尖叫出声。 推开玻璃门,她几乎是冲出来和沉圆拥抱:“宝宝你看我能不能成为你校友呢求你了说能......” 沉圆原先是机构的数学老师,后来因为职位调升成了牛剑项目组的负责人。她本科是在曼大读的,硕士时考去了牛津,毕业后回国选了这样一个相对清闲的工作。 “能能能能肯定能啊宝宝——”沉圆不断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牛津面试录取率60%呢,你1月还有考试啊宝,先别玩,把1月考过去再玩。” 黎昼快哭了。 八月份考雅思至今,那么多天以来的疲惫终于得到纾解,她是很累的,累到甚至想在机构的前台下面直接就地躺倒怒睡72小时。 但沉圆提醒她了。柳女士还逼她报了1月份的alevel全科考试呢——又是六场,又是二十天,好熟悉的剧情......她真的要崩溃了。 “走吧,回家!反正你今晚肯定能睡个好觉了。”沉圆看她目光呆滞地收拾好包,就拉着黎昼一起下楼:“你怎么走?叫网约车?” 黎昼眼睛亮了一下:“我,嗯...男朋友开车来接我。对是的我知道我之前说了一百万次我不谈恋爱但是!我还挺喜欢和......我配不上但又喜欢我的人谈恋爱。” 沉圆听到这个自己一直很心疼的学生终于有这种好消息了,按捺不住嘴角上扬:“那你俩这不是还挺好的,你不就喜欢年龄差吗......不过你为什么说配不上他啊?我感觉一般都是你看不上别人。” “CChO金牌,B大本硕,身高192,六块腹肌,脸好看的要死,考试季结束直接送onthego,以及——”黎昼和准备叫车的沉圆一起走到路边,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和双R标就指了指,“这车他的。” 沉圆:“。” 我懂了。 “宝宝我走了啊,...这事你别和柳女士提,她倒也不是不让我谈恋爱......反正你先别提,就和她说我今天面试面挺好。” 留下这句话后,她才注意到裴聿珩其实已经下车,一边抽烟一边等她,见黎昼终于发现自己,他无奈地冲她勾了勾唇角。 见状,黎昼直接往他的方向走过去。她手里拎着装了两个笔记本和数位板的garden36,感觉像在深蹲加壶铃,于是就直接扔给了裴聿珩。他接过,顺手还给黎昼点上了烟:“解脱了?” “我也以为我解脱了。”黎昼深深吸了一口,“我忘了前两天柳女士逼我1月份考Alevel全科的事了。...所以,同一份剧本,二十天,六场考试。但就我现在这样是没法给一个奇迹了......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最晚后天,郁期还债就会开始。” 黎昼掸了掸烟灰,“哎,说到柳女士。她也不是不让我谈恋爱......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完之后吗?我是不是和你说了一堆话来着,那一堆话就是她灌输给我的——其实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对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挺有道理。...你还挺有意思的啊裴老师。” 一根烟抽完,黎昼也上了车。 “行,你比我更有意思。” “怎么这还谦虚上了呢,...她就是特别特别害怕我因为我的恋爱对象,比如说要突然分开,吵架之类的事情而产生不稳定的情绪,从而恶化双相什么的。但是你知道吗裴聿珩——” 黎昼突然转了下头,直直地看向旁边正在等红灯的人。 “我现在就觉得,哪怕你都是骗我的,其实也行,我认了,我心甘情愿。” 裴聿珩心尖上像是被黎团团挠了一下,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什么呢。来吧裴老师,快点回家,我这段时间禁欲二十天很饥渴的,非常需要补充一下阳气,准备好了吗宝贝儿?” 裴聿珩轻笑,仍然不紧不慢地开着车。 - 到家后,黎昼仍是按照惯例,靠在摇椅上望向窗外打电话,听见裴聿珩在身后走动,也没多在意。 “......行,没事。我元旦...可能和原晚柠温芋他们一起去市中心跨年,嗯对,嗯......好,但是如果被拒的话,我不保证我能撑下来1月的Alevel考试......对,躯体化。” “不错啊你真变了诶——”她的语气突然向上扬起,“那如果真拒了就出去玩嘛,...笑死,倒是也不错,但我求它了还是要我吧。行......我准备睡觉了,前两天累死我了,天天上课上到凌晨。嗯,提前晚安。” 黎昼把手机往背后沙发上一扔,边翻身边说:“柳女士刚刚和我说,如果我要是被拒了就放我出去玩,...裴老师,我想了好久去哪玩啊,后来觉得还是想去哥哥你的心里玩......” 终于将身体完整地翻转过来,黎昼看到了茶几上的一大两小叁个盒子,是她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的颜色。 “裴老师?” 黎昼看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kindle的裴聿珩,“你这......啊?” “祝贺我们文明且很有意思的小女孩,24fall申请工作正式结束?...反正你后面再考试不就只剩为达con准备了吗,所以申请这件事总是结束了。” “不是啊裴聿珩......”黎昼缓缓从摇椅上站起,走到茶几边,看着上面叁个整齐放着的爱马仕盒子。 “你这让我感觉,我德不配位啊。” “怎么不配位了?” 裴聿珩刚想接着说下去,就见黎昼正在用一种很奇怪压抑的眼神看他。 “因为N2H4尽管有两个lone pair,但是cannot bend to the right shape让两个都生成配位键。对不起,真控制不了,十月考完化学的后遗症......” 裴聿珩:“。” 别想你那双齿配体了行吗。 他轻咳一声,继续说下去:“我想表达的是,你当然配。你配得上这世界上一切你想要的事物,而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的,我都会去满足你。” 黎昼有些恍惚。 “你...别说了,我要被你感动哭了。” “没说完呢,等下啊,...唯一的问题在于,宝贝,你不说啊。”裴聿珩叹了口气,“你从来都不和我说想要什么,还得靠我去从细节处推敲观察,再加上直觉,才能选出一个你可能会想要的物品。...你要是真感动的话,下次要不要考虑一下直接告诉我?” 半晌,黎昼才开口:“我感觉,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叁观好像都不健康了很多。” “其实......我认为那是你把‘健康’和‘不健康’的意思弄混了,宝贝。别想了,拆开看看再说。你都不告诉我喜欢什么,我每次就都只能是盲买,我也很紧张的啊。” 黎昼大脑仍然处于宕机的状态。 几乎是凭借自己的本能,她解开盒子左上方束着的细带,打开盒盖,依次取出包袋,钥匙和锁,最后才下定决心伸手将包拿出。 “Kelly25大象灰。”黎昼喃喃自语道,“裴聿珩,你真是个天才啊。...你让我感觉,我直接从Garden和Lindy那种入门级过渡到了一名真正的养马人。” 裴聿珩失笑:“行,早晚让你直接站在养马人的顶峰。” 黎昼继续拆另外两个盒子,长而扁的是小马挂件,而看到的一瞬间,她再次懵了:“粉白拼奶油色鳄鱼翅膀......说吧裴老师,我晚上睡觉是不是说梦话?” “不啊,只能说明我们心有灵犀。” 直到黎昼拆了第叁个盒子,发现是一条Constance项链——显然是包的配货,才发现不对:“裴老师,据我所知,想在国内拿到一只Kelly25,配货比例要在1:2左右,而且这种高保值项链是不能完全算作配货的,您这是.....?” “你看,你这段时间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你眼里只有那个二十岁俄罗斯数学系本科生。果然,当初说年龄差是你的谎言,你最终还是......” “能不能好好说话。” “——确实有很多啊,比如你没发现书房多了两个不同的垃圾桶吗,我个人认为它们都还是挺有质感的。” “还有厨房碗柜里多了一套餐具,杯架上多了一套茶具,衣帽间里多了4条丝巾,2条围巾,叁块表,叁条可以用来配货的项链,以及香水架上又多了叁瓶——这个我可以理解,小黎同学,你的香水数量让我叹为观止啊。” 黎昼真的要碎了。 她又举起手中的Constance项链:“那你还买这个干什么啊,我记得它的配货率最多在0.3左右,国内应该都挺难买......” “没错啊,所以这个确实就不是配货,专门找国外的朋友帮忙买到的,感觉这个色调和上次送你的onthego很配。...宝贝,听你这么了解,那我盲买买对了?” “我觉得......你还挺会猜的,不用我告诉你啊,两次了,猜得都挺准。” “洗澡去吧,床上等你哦。” 裴聿珩:“?” - 事情的真相是,自从上次发现黎昼在用小绿书刷onthego之后,裴聿珩就记住了她的id,并且随时查看黎昼的收藏夹有没有新加入可以买的东西。 这不就让他等到了。 CarmenⅣ(4):非常心疼(纯H) 黎昼刚走到床边,就发现这人买的配货甚至比他方才说的还要多一件。 她看着床上的小马鞭陷入沉思。 坏消息:裴老师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好消息:黎昼也是,她超爱。 于是黎昼立刻就把她床头柜最下面一层的choker,眼罩,低温蜡烛,口球,乳夹等等全部拿了出来。尽管有spank,扇穴,捆绑在先,她之前也因为怕尴尬一直不敢和裴聿珩说,忍了这么久,她也很累。 终于能玩点有意思的了。 - 裴聿珩进入卧室的时候,便看到黎昼斜倚在床上,手中正拿着他的小马鞭把玩。床上还多了许多物件,见他进来,黎昼便抬眼看向他。 “裴老师,没想到啊,玩儿挺花?” 他走近,才看到床上究竟都有些什么,不禁失笑:“宝贝,还好意思说我呢,你准备的......这不是也挺充分。” “嗯呢,第一次做就看出来你可能喜欢了,”黎昼下床,走到他身侧,“真的很巧呢,我也喜欢。...现在,不为我戴上choker吗?主、人。” 黎昼闻到他身上香根草与皮革的气息。桀骜?倒是和今天很配。 她其实心里是有些虚的。黎昼阅书无数,理论知识做了千千万,道具买了全套,实操倒是一次都没有......算了,裴聿珩也没有,随便来吧。 “别这么心急。” 裴聿珩的视线越过她,向床上看去:“还挺全。口球收起来,舍不得用你身上,...小玩具和尾巴也是,上次说了,当着我的面,我不会让其他任何东西操你。收起来吧。” 黎昼被他说的有些脸红。她现在不是很想动,刚想说不用的话就放那里也行,就感受到裴聿珩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男人的声音响起:“没开始呢,这就学会不服从了?” 完了,黎昼想。就这一下,她已经感受到酥麻的快感涌向下体,那处几乎是立刻分泌出一股液体,带给她粘腻湿滑的触感。 于是她只能走上前,将裴聿珩说的那几样拿起,放回到床头柜里,还收获了他意味深长的一句:“宝贝,你床头柜里东西可不少啊。” 黎昼没理他,又回到原先的位置,就见裴聿珩已经坐在床边,手里正拿着她的鳄鱼皮choker。遵循着本能,她跪在了男人脚边,垂头看向他的黑色浴袍边,默默思考着这人不会又把内裤也穿上了吧,却没敢进行下一步动作。 裴聿珩身上的气场实在是过于强大了。平时在她面前总是一副老狐狸精的形象,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这种样子了。黎昼想,还挺有感觉的。 “抬头。” 他声音中带着极强的威压感。 黎昼乖乖照做,就感觉已经沾染上男人体温的一圈皮料被套在了自己脖颈上,与金属扣的微微发凉形成对比。被爱人约束的快感几乎让黎昼感到痴迷,她不由自主的开口呢喃:“......主人。” 裴聿珩见她如此听话,不由轻声叹息:“想叫什么叫什么,不用一直叫这个。以及,我不确定你的承受度,safeword总要定一个?” “不用[1]。”黎昼轻声开口,“裴聿珩,我和你不需要safeword,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也无需因为我作出的反应而停止。...在这一点上,我完全信任你,你能对我作出的事都是我所能承受的。” 她顿了顿,神色又换上了骄矜:“因为我知道啊,裴老师,你根本舍不得对我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裴聿珩想,他真是被她完全拿捏住了。 下一秒,黎昼被架起放到床上。腿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软,藏在睡裙下的花穴也激动地翕合起来,再次吐出了一点清液,在布料上留下了深色痕迹。裴聿珩站在床侧,俯身将睡裙掀起,修长的手指没有像往常一样故意逗弄,而是直接剥开层层阻碍进入。 被插入的快感转瞬即逝,随即,黎昼就感觉到微凉的手指轻轻将花穴撑开小口,注视着只是在他目光下就一张一吐的穴道。 裴聿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段时间没操,就这么饥渴?” “说很多次啦,裴老师......只对你饥渴哦,也只想被你操呢。” 由于刚刚曾短暂地被插入,黎昼现在多少有些难受,于是本能地试图用言语撩拨裴聿珩,尽管她知道,今晚,男人真正进入之前的时间必然会被拉得极长。 但出乎黎昼意料,当她穴口的软肉吸上他指尖,想让他进入更深时,裴聿珩竟然会顺着她的意,探着被软肉紧紧咬住的指尖进入。又是半个月没有做过的花穴此时紧致得过分,即使有不断分泌出的淫水作为天然润滑,他也用了些劲才将指节也送了进去。 裴聿珩的手指挺长,这是黎昼无数次亲身体验所得出的结论。他轻车熟路地碰到深处的敏感点,又轻屈指节,随后反复压着那处搓捻。快感不断由下向上传来,黎昼不禁扬起脖颈,喘息不止地往外溢。 而就在她沉溺于欲海之时,裴聿珩却突然将他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抽了出去。 “站起来。” 又是一句命令。 尽管下体的空虚仍然存在,黎昼却不敢有任何的拖延,只能快速下床,再次站到裴聿珩面前。 见她站到地面时有一瞬间的踉跄,裴聿珩几乎是用尽全部心力,才压制住自己想要过去扶住黎昼的冲动。黎昼所说完全正确,他确实是连一点痛苦都舍不得她忍受,真正过分的事更是没有做的可能。 他手中拿着那条小马鞭。黎昼看见睡裙被鞭拍轻松挑起,缓缓向上撩去,随之而来地便是自己身体的逐渐外露。裴聿珩的动作极慢,如同惩罚前夜无比煎熬的缓刑。 “咬好了,宝贝。” 睡裙边角被挑到嘴边。黎昼别无他法,只能任凭处置地咬住了衣服,大脑因羞耻感生出一波兴奋,又随着身体传导到了下身,于是穴口一张一合,源源不断的水液从穴中流出。 裴聿珩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将马鞭前端的皮拍部分抵在花穴处,冰凉的皮制触感让黎昼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呜咽,身体也不自绝地瑟缩了一下,惹来男人的一声轻笑。 马鞭随即上移,在她身上慢慢游走。划在腰侧很痒,黎昼下意识想挪动身子避开,那里霎时落下一道红痕,用的力道并不重,却也完美的将那份痒意迭盖过去。 “站好,不许躲。” 于是黎昼不敢再动。皮拍故意在乳尖周围打转轻划,对着这处显然已经属于他的领地来回巡逻,章法颇丰,再次引起她一番难控的颤栗,浑身紧绷,呼吸也止不住得急促了许多。 “挺兴奋啊,宝贝。” 上扬的嗓音,夹杂着暧昧的浅笑。 即使齿尖还正咬着布料,黎昼也不愿在言语上落丝毫下风:“想到是裴老师,那自然是兴奋的呢。” “行。” 裴聿珩低声道出一字,随即突然开始动作。 “咻——啪!” 围绕中心游走的鞭拍猛地挥下,伴随一阵凌厉风声,打在黎昼胸部正中间,精准地落在乳头的位置。 “唔! ” 肉体上的拍打如同电流一般,从乳尖扩散到全身。黎昼人生中第一次有这种体验,短暂的痛感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更加强烈的快感。但裴聿珩并没有给她留时间去享受,反而又是两鞭挥下。 顷刻间,火辣辣的痛感夹杂着令她完全无法忽视的酥麻侵袭了胸口,如细密的绵针扎了那处一般。黎昼想,不愧是资本主义的产物,质量真的蛮不错的,叁下就让她湿的一塌糊涂......虽然她也没试过其他的。 “还好吗,宝贝?” 黎昼有点无语。这话说的,就好像她说‘不好所以你快直接来操我’他就会按照她说的做一样,所以她索性没说话。反正这点痛感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会让她更爽。 见黎昼没有给出回应,裴聿珩完全可以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几鞭落下,全打在左胸。她左侧的乳尖俨然挺立起来,常年不见光的白皙乳肉已被惩罚得泛红,甚至有被拍肿的嫌疑,让裴聿珩不由得想起上次她非要为自己乳交的模样。 有种说不清楚的淫乱感。 黎昼低头看了眼,饶是对于她这种常年脸不红心不跳的人来说,这抹艳色也有些过分。裴聿珩却犹嫌不足似的,挥手又补了好几下,房间内充斥着肉体拍打声与她急促而又兴奋的呼吸声。 “裴聿珩......主人。” 趁着裴聿珩调整姿势的空当,黎昼开口道:“这边也想要主人的......爱抚呢。” 说罢,她单手托起右侧乳房,几乎是要将它送到马鞭上的姿势。 见黎昼这样,裴聿珩眸色渐深。 “如你所愿。...就这么托着。” 这不是黎昼的本意。她并没有想给自己徒增烦恼,却也只能默默承受着自己一时兴起的举动所带来的后果。 又是几鞭落下,黎昼托着自己右胸的手有些抖。倒不是因为痛,而是爽——太爽了啊。被自己爱的人用自己喜欢的方式鞭笞,而他就这么在旁看着自己臣服,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颤栗着接受他带给自己的全部痛苦与欢愉,欣赏着自己的每个反应。 淫水几乎要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流下。 “就这么舒服?” 不需要黎昼回答,她的身体已经替代她做出了回应。面对眼前的裴聿珩,她几乎要立刻跪倒在他脚边,享受着他的抽打,凌辱或爱抚,享受着被他尽情支配的愉悦。 “知道今天是为什么吗?” 他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黎昼摇摇头,心想,她哪知道是为什么啊,可能因为突然发现彼此都是变态所以选择直接大do特do体验一下吧。 “上次吞药,当时顾及你身体和面试就没和你算账,又忘了?” 操。黎昼想。 怎么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这段时间不眠不休地准备面试,我完全理解你,但是宝贝,你要知道,...哪怕你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但我看着真的会非常心疼啊。” 黎昼心尖软了一下。 不是没有人说过心疼她考试准备辛苦,比如柳女士。可她每次都只是轻飘飘的一言两语盖过,开始准备前给她反复施压,逼她完成根本不可能的任务。却又在她为这目标拼死拼活地努力时假意劝阻,丝毫不想想黎昼这样做是因为什么。 最后,考好了就是她决策成功,表明她对黎昼的判断正确,黎昼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些;而没考好就是黎昼的问题,是她‘弦绷得太紧’,太过焦虑,没有‘松弛有度’造成的。 但从未有人像裴聿珩这样,在理解她所作所为的同时默默心疼她。 ———————— [1]这不是bdsm所以俩人没有安全词,这只算小情侣间的情趣,但是正经bdsm一定要有安全词! CarmenⅣ(5):还没高潮(纯H慎入) p o1 8 p. 裴聿珩走到黎昼身后的床边,坐下。 “过来。” 听到这句指令,黎昼转身,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呢,她想,低温蜡烛?还是 裴聿珩却不等她得出猜想结果,直接拽过她的胳膊,黎昼直接扑到了他的大腿上,膝盖也悬空了起来。失去重心后,她被迫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腿上。 黎昼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她能感受到自己腰侧已经被什么坚硬炙热的东西抵住了,不由偷笑,这人表面上看着一副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样子,身体倒还挺诚实的。于是她又刻意扭了下腰,使男人的性器可以隔着一层浴袍,更好的感受到腰上软肉的触感。 果不其然,她清晰的听到裴聿珩呼吸一滞,但随即就有一阵酥麻强烈的钝痛从臀部传来 这也太爽了。 这是黎昼心里的第一想法。 尽管生气,尽管知道她恋痛,但裴聿珩心中始终还是不愿让她承受太多的。因此他并没有选择用发刷皮带等工具,而是直接用手。黎昼知道这一点,于是小穴里的水流得愈发明显。 如果方才的站姿还能勉强掩饰住她下体的兴奋,那么对于现在趴在裴聿珩腿上的黎昼来说,她的快感可以说是无所遁形。花穴恰好贴在男人的腿上,裴聿珩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穴口一张一合的频率在随着自己巴掌的落下而愈发加快。 “宝贝,控制一下,水真的很多。” 听着裴聿珩似乎带着些无奈的声音,黎昼选择不理他。臀肉传来的丝丝肿胀与疼痛在他声音的加持下被放大,随后直接传导至她的穴内深处,更多的淫水涌出,几乎要将浴袍打湿。 “裴老师,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只因为实在是太喜欢您了呢如果觉得水多的话,不如用什么东西堵住呢,您说对吗?” 黎昼意有所指的话成功达到了她的目的。她听见裴聿珩故意问:“那么,黎同学,你认为具体应该用什么东西堵住呢?” “我都可以啊,小玩具,您的手指,或者您的正顶在我腰上的大肉棒,真的很硬呢,裴老师。” “别急啊,宝贝。我保证,晚些时候你会吃到你真正想吃到的东西的。” 说出这句话后,裴聿珩便很听话地用食指和中指探入她的花穴,在里面肆意抠挖冲撞,发出啧啧的水声。湿润的穴内终于被熟悉的触感占据,疯狂吸吮包裹着男人修长的手指,甚至只是简单的抽插搅动就已经足够让黎昼失声吟叫。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18y y.c o m 裴聿珩很了解她的敏感点,每一下抽插都完美避过那处最要命的软肉,他知道还不是时候。尽管这不是正式的DS游戏,但想做一个合格的dom,首先要对自己的sub有绝对的掌控权,无论是精神意志的臣服,还是身体生理上的控制。 一只手在她体内随意逗弄时,另一只手则毫无章法地不断落在臀肉上,疼痛和酥麻的感觉同时冲入大脑。黎昼想求他再快一点,但又不敢开口,只能任凭裴聿珩使用他喜欢的节奏。 “说说,还喜欢什么?” 男人两只手的动作突然各自停住,穴内的手不在抽插,而另一只也只是慢慢抚摸过她已经有些红肿的臀肉。黎昼已经完全无力去想该怎么应付,就直接把她看过的轻度play都说了出来: “只要是和您一起,就都喜欢呢想被主人用教鞭调教想被主人的皮鞋尖踩小穴想被蒙着眼睛给主人口,还想被主人绑着手拎起来随便操” 裴聿珩轻笑,眸中沾染上极浓的欲望。 “想的还挺多。” 他将手指抽出,骨节分明的手上几乎沾满了晶莹的液体,在空气中拉出银丝。对着光线欣赏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起来,宝贝,去那边站好。” 黎昼红肿着屁股从裴聿珩腿上爬起,脸颊带着眼尾都起了隐约红晕,眼角还带着些生理性泪水,也不知是痛的还是爽的。站起来后,穴口失去了堵塞,甬道里满满的淫水得以释放,她能感受到粘腻的液体从自己大腿内侧滑落。 裴聿珩这时终于从床上站起,与黎昼拉近了距离,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下。将浴袍慵懒束在身上的男人就这样近距离望着浑身赤裸的黎昼,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她全身白皙的皮肤都微微泛粉,腰侧和双乳带着一块块红印,显得更加诱人。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面部皮肤感受到丝绸制品的触感。黎昼知道,他为自己戴上了眼罩。其实这眼罩并不是什么专门的用具,相反,她的床头柜里放了各式各样的眼罩,加热,香薰,蒸汽等等。在遇到裴聿珩之前,黎昼每晚几乎都要戴,否则根本无法入眠。 眼下,视线被剥夺,其余感官无疑会变得异常敏感,而黎昼深谙这一点。 这无尽的等待以裴聿珩的手指再次摸上她大腿内侧的水渍为结束。突来的触碰惊得黎昼瞬间夹紧了双腿,却仍没能阻止手指继续上滑,直至穴口。 手指缓缓前后摩擦着穴口,没两下就将覆盖在洞口的软肉蹭开,更加湿润细嫩的穴肉漏出来紧紧贴着男人的手指。黎昼真的很讨厌裴聿珩每次这样撩拨她的时候,她的整个花穴都有一阵痒意,内部的空虚感也在不断加强。 这时,裴聿珩突然将一根手指插入,并直接顶到了敏感点处。而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黎昼差点双腿失了力气,跪在地上,跪倒在男人的脚边。 见她这样,裴聿珩伸出手给她作为支撑,却又顺手搓揉了两下黎昼的乳尖。她那挺立着的乳头还充血泛红,这样的粗暴对待使黎昼不由发出一声轻喘。 “舒服吗?宝贝,自己揉给我看。” 黎昼的动作表示着她的服从,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胸前的柔软,那两团由于荷尔蒙的分泌和刚刚进行过的鞭打,好像比平常大了些。 此刻,由于被裴聿珩剥夺了视觉,触感本就变得极其敏感,再加上黎昼想到这人正在看着全身裸露的自己被他的手指玩弄抽插,又揉着双乳这跟在裴聿珩面前自慰几乎没区别了。甚至,她几个月都以来全心考试,有欲望的时候也是直接靠裴聿珩解决,并没有自慰过,手上动作都有些生疏。 羞耻感被无限放大的同时,生理上的快感却成指数倍增加。发现这一点后,黎昼莫名开始思考:指数,exponent,a大于1时单增,同时一阶导也单增,二阶导大于0,过定点(0,1)。脑子里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充满,黎昼感叹自己终归逃脱不了做爱时想数学的命运。 尽管脑子里满是两种指数函数的图像,黎昼手上还是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想象着平常裴聿珩都是怎么揉捏她的乳肉,抓在手里捏出各种形状。她满钻满饰品的指甲在此时有了作用,两根手指捏着乳尖轻轻揉搓,不时用力一拉,酸胀的疼痛过后便是汹涌而来的快感。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高潮哦,宝贝。” 身上和身下两处敏感点一起被激活,黎昼只觉得浑身燥热,连耳朵到脖颈都开始充血发烫,小穴里的淫水越流越多,她甚至合理怀疑已经滴到了地上。而嘴里也是早就抑制不住,断断续续地呻吟出声。 这种情况下,在黎昼脑内出现sinhx和coshx图像的下一秒,她终于开始幻想着裴聿珩狠狠进入她身体的样子,整个小穴都被顶成与裴聿珩完全契合的形状。对于黎昼来说,越是不顾及她的感受去操她,她就越爽。 她开始留恋裴聿珩用力打她屁股的触感,这男人平时健身房真没白去,方才按她腰时,黎昼只觉自己无法移动分毫以及,如果是边被操边被打,肯定没几下就会高潮吧,甚至可能还会直接潮吹。 黎昼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脑内形成各种被裴聿珩用性器操弄的画面,暗想还不如刚才一鼓作气把tanhx和cothx的图象也画了呢,平白乱她心神。但手上却仍不停地刺激着乳头,以此带来更大的快感,如毒品般上瘾。 裴聿珩手指的抽插逗弄从未停止,同时前面的阴蒂也有被照料到。黎昼甚至能清晰的感知到,在她穴内撩拨的是中指,而在前方搓揉阴蒂的分别是食指和拇指,时不时地还会突然掐一下。 黎昼心里的欲望越积越大,马上就要突破临界点,turning point,拐点,一个会改变增减规律的点,一阶导在此处为0,但同时一阶导的增减规律或许也可以成为可现在真挺爽的,她想,不能高潮,裴老师刚刚说不可以高潮,主人说过 “宝贝,还没高潮吗?” 裴聿珩声音暗哑,带着蛊惑的意味。 操。 ———————— 慎入。纯数人还没给你讲出来呢。 CarmenⅣ(6):早就想操(纯H) 黎昼心道这人声音好听得有些过分了。随便吧,最多等会再多被操一会或者多打几下。被操爽的也是她,被打爽的也是她,无论如何利益作用人都是她,不如现在放弃控制,直接高潮。 裴聿珩手指突然顶到了她穴内的敏感点,力道很重。于是最后那根悬于理智之上的弦彻底被黎昼自己斩断,脑内不断有白光闪过,高潮的淫水从小穴深处喷洒而出,洒在大腿内侧和裴聿珩仍然停留在穴内的手上,大股大股的晶莹液体随之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黎昼单手撑在旁边的墙上,仍未拿下眼罩。几乎是耗尽了最后一分理智,她才没有双手扶墙,或直接趴到地上,那两种方式实在是丑得她不太能接受。 见她这样,裴聿珩终于是再也忍不住想要支撑她的冲动了。他走近,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让黎昼靠在他的身上,将眼罩摘下,低声问她:“宝贝,还可以吗?” 黎昼看向裴聿珩,一双眸子波光潋滟。 “刚刚没经过您同意就擅自高潮了......裴老师,...主人......您想,怎么惩罚我?” 裴聿珩:“。” 是我多虑,你太可以了。 于是裴聿珩直接用动作回答了她。 他将黎昼打横抱起,转身放在了床上。她整个人都贴上了丝质床品,刚才酸痛异常的腰部终于得以缓解,不由得松下一口气。 裴聿珩怕她脖子会酸,特意拿了两个软垫垫于她颈下。黎昼心想裴老师对她是不是太好了点,就看到这人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捆酒红色麻绳。 行吧。黎昼想,捆绑play也挺好玩的。 又是同样的姿势,她双腿被迫向着裴聿珩打开成M形,两手紧紧握住两边的脚踝,像一个任君采撷的祭品,只能等待着审判的降临与神明的尽情享用。 身下打开的小嘴跟着呼吸的节奏微微张阖,黎昼又想到她上次被裴聿珩在这处扇了几下的反应,于是小穴不争气地收缩着挤出更多的淫水,挂在穴口垂涎欲滴。 裴聿珩又拿起了那条小马鞭,用皮质一端沿着她的身体缓缓下移。先是在脸上的轻轻一扇,然后是脖颈,胸口,小腹......每经过一处,冰凉的皮具都会引起一片痒意,接着便是皮肤泛起微红,灼热从身体深处蔓延开来。 裴聿珩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刻意拉长这个过程。黎昼全身绷紧,心悬在半空。尽管她已经隐约猜到了裴聿珩想做什么,但还是莫名有些紧张,以及......兴奋。 马鞭扬起,而后落下。男人并没有用力,反倒只是轻轻一拍。收到刺激的嫩肉先是颤抖了一下,随后就暴露了真实感受,分泌出一小股淫水。 裴聿珩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随即又是连续几鞭下去,几乎击打在同一位置。而经受过这轻轻鞭打后,随着花穴深处淫水不断的流出,黎昼觉得自己快疯了。 微凉的皮具触感落下,随即一阵微弱的热意与麻感从那处向内扩散,花心也多少能感受到些许痒意。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黎昼想,继手指之后,她或许要被裴聿珩用马鞭扇穴扇到高潮了。 有点离谱。 但那是裴聿珩,所以黎昼勉强能接受。 裴聿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下面色潮红深陷欲海的模样,再次将马鞭举高,随即再次扇下,这次的力度比前面骤然加重。 黎昼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快感已经累积到阈值。即使双手双脚已被束缚,但腰身却仍然不受控制地抬高,浑身颤抖着高潮。穴道痉挛得厉害,淫水迅速喷涌而出,打湿了仍然停留在那处的马鞭,洇染了一小片床单。阴蒂和翕张的可怜穴口被扇得发麻似,又痛又爽,黎昼脑子里有如烟花炸开般绚烂。 “宝贝,我在想,这对你来说......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呢?嗯?” 意识模糊间,听裴聿珩来了这么一句,黎昼自然不可能任由他调戏:“嗯......主人,您给我的,...自然全部都是奖励......哈啊!...” 不知什么时候,裴聿珩已然跪下身,直接掐住了她腿心嫩肉,手掌整个覆上去揉,那处不停流水的地方湿得一塌糊涂。 裴聿珩沾满她花液的手指又湿又黏,带着惊人的温度。指尖顺畅地插进湿软的小穴,抠挖凹凸不平的内壁,从快到慢地抽插起来。 淫水一股股向外流,敏感点被反复刺激,黎昼被他用手指操得几乎连呻吟都无法完整发音。但就在她快到高潮时,裴聿珩却果断地将手指抽出来。 快感戛然而止,黎昼几乎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才将自己呼之欲出的脏话咽下,随即张口撒娇:“嗯...裴老师......求您用手指操我嘛......” 裴聿珩没有回应,视线却再次集中到了黎昼刚刚经历过鞭打,高潮与紧随其后的玩弄,却仍被迫张开的小穴。微凉的气息与湿热的呼吸同时扑在上面,穴口忍不住收缩着。 下一秒,黎昼看到裴聿珩直接吻了上去。花穴处被潮湿的触感包围,湿濡的触觉带着强烈的快感直冲大脑,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全部汇集到了那一处。尽管已经被麻绳束缚,黎昼仍觉不够似的紧紧抓住脚踝,喉间溢出一声吟叫。 裴聿珩先是含住一边的软肉,吸吮间舌头也不忘在上面打转。略有粗糙的舌面刮蹭着湿滑的软肉,温暖的触感不断搅动着黎昼的每一寸神经,小穴几乎热得发烫,她便感觉全身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唔......裴聿珩...主人......” “嗯,宝贝,主人在干什么?” 黎昼努力将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干我’忍下去,随即伴随着强烈的羞耻感开了口:“主人......主人在舔我的小穴...嗯......” 裴聿珩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你是谁?” “唔嗯......我是,我是主人的小骚货......您一个人的...小骚货......主人在舔小骚货的穴口......”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裴聿珩把嘴缓缓上移到了最敏感的穴口上端。小小的阴蒂早已充血肿胀,挺立在外面,男人先是用舌尖轻轻拨弄,光只是这样,尖锐的快感瞬间迸发而来。黎昼全身绷紧,脚尖都爽的勾了起来,几乎是挺着腰把身下的花穴往男人嘴里送。吸吮的水声越来越大,她媚叫的声音也逐渐失控。 “哈啊......主人好厉害...嗯......主人在,在用舌头操小骚货......唔...下面的小穴......” 还不够,裴聿珩的眸子在黎昼的一声声浪叫和夸赞中暗了下去。这并不足以作为她前段时间过度透支身体的惩罚,而且,裴聿珩想看黎昼因他失控的样子。 他们彼此之间都早已熟悉对方的身体,裴聿珩清楚地知道怎么能让黎昼以最快的速度交出底线。他含住阴蒂,微微用力就把娇嫩的蜜豆全部吸在口中,半真空的状态足以让黎昼全部神经末梢的触感成倍放大。 接下来,裴聿珩用灵巧的舌尖疯狂拨弄。黎昼本就敏感的那处突然被集中刺激,于是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她清晰地感觉到巨大的快感从身体深处释放,脑内缺氧般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 “我操你...!唔嗯......不行...” “宝贝,又说要操我,...等会给你操。” 黎昼发誓,她从此往后不会再多说一个脏字,争做文明先锋。 “但是,现在是惩罚。” 说罢,黎昼隐约看到裴聿珩再次低头,含住了她的阴蒂顶端,而下一秒,尖锐的刺痛从那里传来。裴聿珩咬上了那仍然有些充血的地方,用齿尖厮磨着肿胀的表面。 体内积赞的快感再也忍不住,如浪潮般席卷而来。黎昼终于发出了一声尖锐却又甜腻得过分的浪叫,穴肉疯狂收缩喷出大股淫水,水渍溅在裴聿珩的脸部与胸口,淫靡至极。 “宝贝,还没进去就湿成这样?” 男人用手指抹去溅在嘴角的水液,把麻绳解开后,垂头看向仍停留在高潮余韵中的黎昼。 黎昼觉得挺玄幻。自己以前一个干成撒哈拉的人居然在裴聿珩这里一晚上连着潮吹了两次,这老狐狸精果然蛮厉害的。 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不复存在,黎昼的大脑满血复活。她顺势向后靠在软垫上,笑吟吟地看向裴聿珩,一只脚隔着浴袍拨弄男人早已硬挺的性器。 “主人进来之后,只会更湿哦......何况,裴老师,您不是早就想操我了吗?” CarmenⅣ(7):狠狠操我(纯H) 裴聿珩看着眼前的人,不禁失笑。 即使已经被连续几次高潮爽到几乎全身脱力,却仍然不忘出言撩拨,这确实是他的宝贝能做出的事。 “绳子松了,自己抱好。” 裴聿珩将黎昼的双腿高举,推向她。 黎昼很听话地将自己的大腿环抱着揽在胸前,穴口就自然地向裴聿珩的方向倾斜,上面布满晶亮的液体,软肉向外翻着,像是在用尽全身解数邀请他进入。 下一秒,炙热的肉棒就抵在了她的穴口,前端小范围地来回磨蹭,不时有一小部分滑入。黎昼实在是受不了这若即若离的空虚感,于是只能开口:“......求您。” “求您...求主人用大肉棒......狠狠操...您的小骚货,下面的小穴......” 裴聿珩再也忍耐不住,扶着巨物对准小穴,一插到底。空虚已久的甬道终于被粗长的性器填满,虽然高潮了几次,但始终没被真正的肉棒塞满过,此刻早已是饥渴难耐。 花穴里的软肉正疯狂地吸吮着滚烫的性器,满足的快感很快传遍四肢百骸,每一下抽插都刺激着黎昼的脑内神经,让她再也没有闲暇心思去考虑双曲叁角函数的图象与求导。 随着裴聿珩的抽插逐渐加速,下体交合处的水声音量也越来越大。这声音仿佛变成了催化剂,黎昼那并未刻意控制的娇喘一声高过一声,随之变大的是裴聿珩已经深埋在她体内的性器。 “宝贝,你觉得再打几下合适?” 男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声音暗哑。 黎昼几乎立刻反应过来他在说的是什么,不由感叹这人的xp和她真是高度重合,这就想到边操边打这个想想就很有趣的玩法了。 “十下?...我听您的,主人。” 其实她是想说五十下的,但有点怕累到她的裴老师,又对裴聿珩的大臂肌肉有些发怵,于是选了个相对小的数字。 黎昼自认此时还算比较清醒,但事实是,由于她一直在喘息呻吟,满脸泛红,眼神又已经失了焦,此时在屋里微弱暖光的映射下显得十分淫靡不堪。 “报数。” 一记响亮的掌声拍在黎昼腿根的嫩肉上,突来的疼痛惹得她甬道瞬间收紧,夹得裴聿珩不轻,差点直接射在里面。 “我操......一。” 自己抱着大腿,小穴还被男人的性器插着,这种姿势的前提下又被裴聿珩在腿根处扇了一下......黎昼知道很羞耻,也知道很爽。但她发誓,她不知道会有这么爽,于是刚刚才立的誓言被她忘却,一句极为真情实感的脏话便被她说出,花穴也跟着喷出一大股淫水,浇在体内性器的前端。 裴聿珩知道黎昼的身体对自己敏感,但他也并未见过她像这样连续高潮多次。稍加思索,他掐着黎昼的腰肢狠狠撞向自己。 黎昼只觉得自己体内滚烫的性器顶到了从未有过的深度,身体深处一阵酸疼,下意识地往后躲。这一动作被裴聿珩发现后便直接按住她的腰,顶进更深的地方,小腹仿佛都被顶起了弧度。 “我......不行...求您,主人......” 嘴上说着不行,黎昼其实格外享受这种被逼着挨操的感觉,所以求饶也丝毫不走心。裴聿珩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又是啪的一记响声,落在另一侧腿根。原本雪白娇嫩的腿根都被打得泛红。 黎昼已经分不清她所经受的疼痛,到底是腿根被打的痛,还是身体里的巨物在穴肉里横冲直撞的涨痛。痛感与被巨物填满的满足感共生,黎昼甚至爽到生理性泪水凝结成滴,缓缓从脸颊滑落。 “就这么喜欢?...都爽哭了。” 裴聿珩又是一个挺腰,性器擦着她敏感的软肉,直直戳进深处。 身体的禁锢加上男人在耳边的低语在黎昼燃烧的欲望上又添了把火,身下的花穴紧紧夹着裴聿珩的巨物,软肉如吸盘层层包裹。她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硬物愈发滚烫,硬挺地来回抽插,且每次都是整根拔出又全部没入,被带出的淫水流在丝质床单上,洇染出一整片深色痕迹。 “嗯呢......主人,求您...操哭我......” 又是一记深顶,性器前端就这样撞到了宫口。一晚上已经多次潮吹的穴肉变得异常敏感,从未被开拓过的宫口竟被性器粗大的头研磨出了缝。 随着一记掌掴的到来,黎昼发现,痛感终于压过了快感,于是根本顾不上报数。她想,没关系,反正裴聿珩做的爽就好,自己这个变态从痛感中仍然可以迎来高潮。 随着裴聿珩的推送,前端终于卡进了宫口。同时,黎昼感到大脑被前所未有的疼痛直击,甚至整个尾椎骨都变得酥麻,小穴酸胀到了极点,而在这些疼痛背后,好像又藏着汹涌的欲望。 真他妈痛啊,她想,但也是真爽啊。 好似专为操弄而生的嫩肉疯狂吸吮着性器前段的铃口,引诱着裴聿珩进来更多。他知道这是操进了宫口,第一次难免会痛,刚想出言安慰,就见面前的人突然贴近他,在他耳边吹气。 “裴老师,...射进来嘛......” 最后的理智被破坏。又是接连几次深至宫口的快速顶撞,裴聿珩抵着那处射了出来,同一时刻,黎昼也迎来了当晚的不知第多少次高潮。灭顶的痛感夹杂着快感袭来,她生平第一次有如此欲仙欲死般的体验。 裴聿珩将黎昼两条腿分别搭在双肩,看清了她脸上仍在滴落的泪水,明白这个量不可能只是因为做爱的爽感而分泌出的,且她薄薄一片下唇都已被咬出血,显然是在忍痛。 “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黎昼睁眼,就见裴聿珩正看向自己,脸上是内疚的神色,忙解释道:“哎呀裴老师,...我恋痛这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反正我看你操得蛮爽......你越让我痛我就越爽啊,这样我们都以不同的方式得到满足了不是挺好吗......” 没等黎昼说完,裴聿珩就贴过来与她接吻。她方才的泪水尽数被细密的吻拂去。这算是他们今晚性事中的第一个吻,也是一个双方都渴望许久的吻。 些许冰凉的软舌在口腔中缓慢搅动,每一处黏膜都被轻柔地扫过,他们肆无忌惮地交换着津液,都想仔细品尝对方的味道。 唇舌之间,黎昼只觉下身似乎又有些酸胀,才发觉这是男人的性器又在体内重新硬挺了起来。情理之外,意料之中。黎昼想,今晚一次肯定是不够的。 吻毕,裴聿珩将性器抽出,自己靠着床头躺下。黎昼见此便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在心中暗骂裴老师真不做人,她腰都快断了还要让她自己动。 “乖,宝贝。” 或许是她眼神中的怨气太重,裴聿珩轻轻哄道。 这人的诱哄实在是难以拒绝,黎昼便也只能很听话地跨坐在他身上,任由炙热的性器抵在自己小腹。 她突然想撩拨一番,于是伸手轻轻拢住,就听身下裴聿珩呼吸一滞,心情顿时好了很多。黎昼用指腹勾勒着上面的每一处轮廓,仔细听着男人的喘息急促程度,直到感觉他快要控制不住才停手。 黎昼起身,对准高挺的性器慢慢坐了下去,湿润的甬道瞬间包围了滚烫的肉棒。由于刚才实在太过于激烈,她的动作很慢,却反而放大了插入的异物感。 软肉勾勒着裴聿珩的形状,虽然她并未向下查看交合处,但内心的欲望却又因为花穴被填满而开始翻腾。腰实在是酸,黎昼又不想轻易示弱,于是休整几秒后就扶着裴聿珩手感极佳的胸肌和腹肌开始上下晃腰这一极为羞耻的动作。 仅仅两分钟后,黎昼便很有挫败感地发现她真的动不了了,于是转而俯身吻上裴聿珩的脖颈与锁骨,留下片片深浅不一的痕迹。 “裴老师......真的没力气了嘛......不然...你动好不好?...很累啊......” “如你所愿。” 裴聿珩笑着,一个翻身重新把她压在身下。黎昼把脸埋在质感很好的被子里,嗅到了玫瑰与天竺葵的香气,感叹自己在选香方面还是很有造诣的。裴聿珩的轻吻落在背上,经历了数次高潮后,就算是她的思维,也难免变得迟钝起来。 “宝贝,抬高点。” 条件反射般,黎昼大脑瞬间恢复了清明。却又听裴聿珩接着说:“刚才的十下,我记得好像有漏数?” 黎昼心说这还用你说啊,最后都那样了谁有心思数,想打就直说,装什么。 裴聿珩的手轻轻拂过已然被打得泛着绯红的臀尖,酥麻的痒意伴着余痛钻入黎昼心间,让她心中害怕的同时又难免有些期待。 一声脆响,一巴掌落在先前重复的位置,痛感便随之翻了倍。 黎昼瞬间意识到,今天是肯定不能再打了。倒不是因为怕痛,而是她明天还想正常直立行走,再打下去估计就做不到这一点了。于是她主动放低身段去求裴聿珩: “裴老师,...别打了,来操我啊。” 几乎是同时,黎昼便感到裴聿珩的手指摸上她温热的穴口。由于此时的姿势,撅着的臀瓣正好将小穴微微分开,两瓣粉嫩的软肉湿答答地外翻着。 男人的手指也不急着进去,就在外沿不停滑动翻搅。随即又仅仅探进一个指节,缓慢地抽插。 黎昼心道不好,被钻了语言上的漏洞。但身下已经不听使唤的疯狂吮吸着裴聿珩的手指,淫水在小穴深处不停地分泌,很快就被抽插带出,沾湿了他的手掌。湿滑的穴肉已经适应了一整晚的调教,只想快点被粗大的性器贯穿碾磨。 “请......主人...唔......用大肉棒操我的小穴...求主人狠狠操我......” CarmenⅣ(8):黑夜黎明(H) 得到满意的回复,裴聿珩抽出手指,扶着粗硬的性器对准早已经迫不及待,正一张一合的穴口。 他进得很慢,甬道内的穴肉被一点点展开,每寸软肉紧紧吸附着滚烫的柱身。而缓慢的进入无疑放大了过程中的细微末节,黎昼只觉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此处一般,感受着小穴逐渐被填满,直至酸胀难耐。 男人故意停顿,直到看见黎昼把床单抓出褶皱的指节现在有片刻放松,才猛地抽出性器又重重地顶了回去。看着那双纤细的手瞬间死死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泛白,又难以自抑地释放出一声娇喘,裴聿珩在心疼的同时,心底隐藏的占有欲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宝贝,...来狠狠操你了。” 低哑的声音中,是满溢的情欲。 不等黎昼做出回应,裴聿珩便扶着她的腰开始全力抽插,紧实的腹肌在发力中绷紧,使得性器又挑高了角度,每一下都碾过那处软肉,酥麻酸胀一并传来,混着尖锐的快感几乎要将黎昼淹没。 肉体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其中还混合着黎昼从未间断的喘息吟叫。随着男人的节奏越来越快,中间还伴随着手扇在臀肉上的清脆响声,每打一下,都会激得穴肉不自觉用力地收缩一次,夹得裴聿珩几次都差点缴械投降。 于是他低喘着,报复似的整根拔出,又趁黎昼还没准备好时突然全部没入,狠狠地一肏到底。粗大的性器毫不怜惜地碾过甬道,前端又顶上了宫口,将黎昼再次送上了一波小高潮,淫水尽数浇淋在体内的性器上。 “裴聿珩......” 几乎是今晚的第一次,在快感的驱使下,黎昼喊出了她恋人的全名。 裴聿珩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在腰间又加了些力气,将黎昼死死禁锢住。她刚想要再次开口,耳边却再次响起男人极为好听的声音。 “宝贝,可以信任我吗。” 裴聿珩想,如果黎昼说了任何一句犹豫不定的话,那么他会立刻以最温和的方式结束这场性事,但正当他琢磨具体要怎么做时,却听黎昼开了口。 “可以。” 其实,当黎昼听到刚才裴聿珩所说时,自今晚开始以来,心理上的调教和肉体上惩罚所积攒压抑的情绪便终于得到释放。 于是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那些情绪虽然没有造成实际的严重伤害,但它们依旧刺激着黎昼的脑内神经,却又终在此刻变为快感的催化剂。 百十下过后,黎昼只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快要被撞得失去知觉时,便察觉到裴聿珩开始了最后的冲刺。肉棒不断顶撞出淫水,穴口处已经被碾磨出了白沫。 她脑内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闪烁的白光,嘴上的娇叫再难压抑,穴肉也跟着一阵阵地收缩。裴聿珩终于低叹一声,温热的白色液体喷在小穴深处,灌满了整个甬道。 半晌,黎昼终于缓过来些许,慢慢放平身体躺到了床上。裴聿珩重新将浴袍穿上,又因担心黎昼会冷,随手将被子在她身上盖了一层——反正等下都要去洗。 “宝贝儿,事后烟......我那边床头柜上有盒没拆的,帮我拿一下。” 黎昼接过烟,仍是按照惯例取了支许愿烟又插回。尽管已经看了许多次,裴聿珩还是会好奇她每次的许愿内容:“这次许了什么愿?” 黎昼看了他一眼,唇角勾起:“我许愿裴聿珩每次做爱只射一次。” 男人失笑,“那你应该直接和我许愿啊。” 简直服了这人的好体力,黎昼翻了个白眼:“和你许愿你会接受?” “宝贝,接受和实现是两回事。” “......裴老师,”黎昼忍住无语,咬破爆珠,点了根烟,“商量个事,以后能不能别用后入啊。” “好,你不舒服吗?” 裴聿珩关切道,并有些自责。明明知道黎昼是那种极其顾及到他人,以至于就算有不适也只会在事后提一句的性子,也没有格外留意着她的情况。 “不是,我一直认为后入很丑。”黎昼正色道,“我看片都不看后入那种体位,毫无美感,甚至让我干得像撒哈拉。...但我后来一想,在这个相对patriarchy的社会上,av大多数都是男性向的,从男性视角观看,似乎还好。” 黎昼说对了,裴聿珩想。方才从他的角度去看,确实是极美的,完美的腰臀曲线随着他每次顶撞都会微微颤抖,有种格外易摧的破碎美感。 “但我又不是男的,而且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注视的状态,何况我永远不可能知道从另一方的视角看来是怎样的。你应该知道,我并不讨厌其他情况下的注视,甚至一些时候非常享受。” 黎昼又点了根烟,接着说:“但是,因为我确实曾体验过父权制所带来的诸多负面影响,遭受过所谓的‘荡妇羞辱’,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是很能接受......何况,你总不至于说只喜欢这一个体位吧,我看你之前架着我腿操得也挺爽。” 联系到她之前的经历,裴聿珩完全能够理解黎昼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且也十分认可:“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后入,因为......看不到你的脸。...放心,我和其他男的不一样,我肯定会以你的意愿为先,我理解你所说的那种‘被凝视’的感觉。” “行,还会雄竞......不错啊裴老师。” 黎昼勾过他脖子,在裴聿珩锁骨上又吸了几个草莓才作罢,随即又点了根烟,注视着烟丝燃烧所产生的烟雾轮廓。 “其实宝贝,你刚才说可以信任你,以及最开始时说和我不用safeword,我真的很感动......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很轻易‘信任’他人的人,所以你能信任我,我很荣幸。” 其实黎昼刚才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并认为裴聿珩这人真的很神奇。 “我也觉得很奇怪啊。” 黎昼望向手中整齐燃烧的细烟,“不瞒你说,裴聿珩,我之前都觉得信任是最可笑的东西,我怎么就这么相信你呢......” “不用说了,我懂,你爱我宝贝。” 黎昼懒得理他,只是淡淡来了一句:“裴老师,你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得给你改备注了,叁个数字已经不足以代表你了。” “嗯,想改什么?” 裴聿珩饶有兴趣地问。 “恋爱脑狐狸精。” 裴聿珩:“。” “话说,...宝贝,给我改了这么多次备注,你就没有发现我头像有变化?” 黎昼没在意,漫不经心道:“发现了啊,换成一个红紫交接的天空,蛮好看的。” “那不只是天空,”裴聿珩看向她,“那是俄罗斯圣彼得堡夏至时的天空,那里是世界上少数有‘白夜’的城市。夏至,是白夜的顶峰,这一天圣彼得堡的太阳23小时不落。‘白夜’,‘白昼’,你品。” 黎昼心道,不愧是恋爱脑。 “裴老师,虽然我极其感动,但是,嗯......说实话,我上次看见改头像的行为还是初中时乱谈恋爱的那批人,但他们肯定没有你这个寓意高级,特别好。” “还有个签啊。” 听他这么说,黎昼倒是挺有兴趣。裴聿珩肯定不会把什么特别明显的挂在那里,她很好奇他选了怎样的句子。看到后,黎昼轻轻念出了声,随即怔愣片刻。 “T'aimer, t'aimer, jusqu'au bout de la nuit.” 喜欢你,爱你,直至黑夜换来黎明。 - 第二天是星期四,但裴聿珩依然在附中那边提前请好了假,于是二人醒来时已然是正午时分。 黎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有些恍惚:“我居然就面试结束了......不对,裴老师,你不去附中吗?” “请假了,想在家让你陪我一天。” 由于刚醒,裴聿珩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格外性感。 “宝贝,其实现在除了你还叫我‘裴老师’之外,好像没人这么叫了......我又不去你们班,化学竞赛那些小朋友都直接叫‘裴神’或者‘裴哥’了。” “行,这不挺好,一听到有人叫你‘裴老师’就知道要么是我,要么是我那几个朋友,辨识度挺高啊......或者你想让我叫你‘裴神’?” 吐了口电子烟,黎昼眼中闪过戏谑的光。 “看你,你想叫什么叫什么,你叫我什么我都喜欢。”说罢,裴聿珩又将她往怀里一带,“这才睡几个小时呢宝贝,昨天高潮那么多次,再陪我睡会。” 黎昼其实是很无语的,但她也确实很困,所以也就在裴聿珩怀里睡了。 - 12月过得格外快。 出乎黎昼意料,她的郁期竟然没有立刻到来,而是先经历了一段相对平稳的混合期——她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段理论上应有的时期,感谢裴聿珩。 但黎昼的心思仍然完全无法集中在学习上。之前四个月实在是太累,她的身体和大脑终于被完全透支,于是生活过得就格外惬意。周中在家看书,或是出门打打麻将台球,做做指甲,周末就和裴聿珩做个一次两次。 烟是戒不了,但黎昼几乎把酒戒了,只是有时和裴聿珩晚上在家或去清吧喝一些。就连原晚柠温芋喊她出去喝酒都被她拿裴聿珩作为挡箭牌拒绝了,对此,裴聿珩表示他真的很无辜。 考虑到她的身体,柳含芷也并没有再过多要求她在1月份考试季的表现,何况如果被牛津拒了,也势必会影响她在考试时的心态。 黎昼无比顺心的过完了2023年的最后一段时间。唯一一点遗憾是,她本来和裴老师的计划是在跨年那天晚上在落地窗旁看着烟花大do特do,甚至还想控制在00:00时同时高潮。 “脑中的烟花与窗外天空中的烟花同时绽放”——由于没有考试的压力,黎昼的想象力格外丰富。 但很不幸,她在12月30日早上迎来了生理期,并为这一点连续不爽了几个小时,最终以看到裴聿珩准备好的一瓶轩尼诗李察为结尾。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CarmenⅣ(9):新年快乐 12月30日晚,黎昼收到了原晚柠的电话。 彼时,黎昼正靠在裴聿珩怀里看《Ulysses》。正如裴聿珩所说,申请季终于完全过去,她也终于有时间继续攻读这本异常难理解的意识流着作。 裴聿珩之前其实也有尝试读过,但无奈实在是没心思读下去,最后就只能作罢。如今,看黎昼几乎将全部时间都用来看这本书,他就也再度开始,试图与黎昼的书单达到完全一致。 由于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过于阅读困难,黎昼好心问了他两句,才发现这人并未读过《Odessy》和《TheIliad》,只读过作者的两本前期作品。于是,在黎昼揶揄的注视下,裴聿珩在kindle上下载了以上两本。 “裴老师,Ulysses这个名字就是取自于Odysseus的拉丁译名啊,全书十八章都有所呼应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准备工作做的不足呢。”——小黎同学如是说。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沙发上坐着一起看书,旁边窝着丝毫没有上进之心的黎团团。黎昼偶尔一抬眼,只觉有些恍惚。她竟然也能有这么安详平静的日子,竟然也可以有相对平稳的混合期,竟然也可以暂时放下所有焦虑。 翻过一页,黎昼侧头看向裴聿珩:“裴老师,我有时候会极为深刻地体会到,你真的蛮神奇的。” 裴聿珩轻笑,揽住她的那只手在她右臂上摩挲了几下:“嗯,我一直觉得你也很神奇,我们天生一对。” 黎昼懒得理他。 她真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做到在她每次真情流露的时候都会突然不正经一下的......虽然如果裴聿珩也真情流露的话黎昼会感觉很尴尬。 手机屏幕在这时亮起。黎昼让裴聿珩帮她拿过来,一看,是原晚柠给她打了电话。 “裴老师,我这个朋友......嗯,据她所说,好像还和蒋易凛暧昧拉扯着呢。” “嗯,正常。” 黎昼刚想问怎么正常了,就见裴聿珩直接帮她点接听开免提后,放在了沙发上。 “喂?宝宝你为什么不理我给你发的信息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是这种结果!叫你喝酒你也不来,叫你来机构又有点残忍......我们已经一百万年没有见过面了好吗!” 黎昼无奈笑笑:“爱你宝宝,最爱你了。我这不刚刚和裴老师在一起......” “我知道了,好的宝宝,无需多言,需要我现在把电话挂了你俩继续吗?需要我给你俩送套吗?需要我找人加入你们吗?你快给我们开视......” “你他爹的想什么呢!”黎昼发现旁边裴聿珩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赶快打断,“我们就单纯是一个爱看书的小男孩和一个爱看书的小女孩在一起看书不行吗!...喝酒是真喝不了了,我药又又又加量了,副作用恶心。” “你说这能怪我吗,你俩长得看起来就很爽的样子,就是那种每天都大do特do的,我一度想督促你俩开一个Onlyfans......” 黎昼已经放弃挣扎了,她看了眼身边的裴聿珩,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并做了个口型:Onlyfans?你还有这个想法? “哎,总之我是想问一下,你今年跨年怎么过啊......温芋和她那个白白嫩嫩的小男朋友居然还没分,他俩肯定要做着过啊,你和裴老师应该也是吧。” “别说了,说这个我就想哭。...原计划确实是这样,我家还有落地窗,但非常不巧,我月经不调的弊处在此刻充分体现,我们总不能‘浴血奋战’啊,那也太,嗯,......” “怎么不行,格局打开!” 听到原晚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黎昼只想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由于脸上的表情太过扭曲,她双手捂住脸,身体前倾,只留给裴聿珩一个后背。 见黎昼这样,裴聿珩差点笑出声,赶快把人重新揽进怀里,就又听原晚柠说:“哎呀,那其实我在想......我能约谁呢?就是我之前给你看过照片你说高p的那个肌肉男?还是我直接去酒吧钓个新的?...其实我想约蒋易凛啊啊啊!但是我不敢啊啊!” “想约就约呗,试试再说。” 黎昼给裴聿珩递了个眼色:你朋友你了解,我应该怎么跟她说? 裴聿珩表示:两叁句话说不清。 “那宝宝你能不能稍微,稍微帮我问问你家裴老师啊,我纠结这事已经叁天了!我不开玩笑,你和裴老师谈了多久我和他拉扯就有多久了,我都觉得累死了,...他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帮我就......稍微,不经意地,问一下嘛。” “其实不用我。” 黎昼面无表情地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刚刚双手拿书接不了电话,所以是裴聿珩帮我接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放沙发上开了免提。...你要不直接问?” 或许是因为此刻黎昼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无语,裴聿珩这次真的笑出了声。 对面沉默五秒,丢下句‘回头聊’就毫不犹豫地挂了。 黎昼想起两人在接起电话前的话题:“不过宝贝儿,你刚刚说,‘正常’是什么意思啊?” “他吧,就是,嗯......没有我这么洁身自好,你懂我什么意思吗?宝贝你看,我就是在遇到你之前,没谈过恋爱没有过交往对象,就像你说过的‘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我的生理和心理上永远......” “裴老师,我认真的。” 裴聿珩正色,认真回忆了一下:“蒋易凛从小到大真没少谈,后来我们大学去B市工体那边喝酒,他基本上也是,来者不拒的那种。但是你这个,思想很灵活的朋友都和他拉扯四个月了,还挺少见的。所以肯定是多少有点意思的,不然不会持续那么久......” “宝贝儿我求你别说了。” 黎昼听不下去,打断了他:“说你是恋爱脑你还不信。四个月啊宝贝儿,四个月,要是真喜欢早就在一起了,干嘛还要拉扯四个月啊。像你,直接零天确认关系,我现在想想都还有点奇怪,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了?为什么啊?” “完整版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今天回答你一个非常简练的略缩版: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你,你是黎昼。” “...恋爱脑狐狸精。” - 12月31日晚,他们坐在落地窗旁。 黎昼照旧窝在她的dior摇椅上,裴聿珩则坐在她对面刚搬过来的单人沙发,二人中间放着一个当作圆桌的马具桶——沙发和这个桶都是裴聿珩在爱马仕配货的产物。 黎团团在落地窗前静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Vipernus,那条蒂芙尼蓝小蛇,也被连蛇带保温箱地从次卧搬到了窗前。其实黎昼原本是想让它直接缠在自己手臂上的,但考虑到裴老师有些怕蛇,她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搬了保温箱。 他们象征性地举杯。黎昼浅浅抿了一口,心道不愧是李察干邑,口感香醇,隐约能品出核桃与糖渍果香的味道,堪称极品。 她笑,看向裴聿珩:“裴老师,你天天带着我喝的酒都是什么啊,李察,路易十叁,啸鹰,......把我嘴养刁了怎么办啊。” “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裴聿珩也笑,眼神格外柔和,“带着你喝一辈子可以吗?” “行,...取决于我一辈子有多长。” 黎昼心尖突然就有些苦涩。怎么可能呢?她今年大概有六七成把握可以去到牛津。就算今年去不了,明年无论是被哪个学校录取也都必须要走了。到那时,他们怎么可能仍然在一起呢? 话说的简单,却没有答案。 黎昼点了根黄鹤楼。或许是眼底的落寞没有掩藏好,她听到裴聿珩说:“宝贝,你不用管其他的事情,你只需要知道,我永远会想尽办法配合你,就好。” 黎昼想,怎么可能? 算了,不想了。大好的日子,品质上乘的酒,相爱的人,想这个多晦气。 23:59,在还有30秒时,黎昼掐了烟,饮下一口酒液,走到落地窗前。裴聿珩似有所感,也随着她的脚步,与黎昼并排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 “裴聿珩,提前说句,新年快乐。” 他们虚环着脖颈接吻,手臂怀抱着彼此。唇齿交缠,呼吸相撞,平缓着贴近。双方都有意将这个吻加深,潮湿而悠长。动情时,黎昼偶然睁开眼,看着裴聿珩轻颤的睫毛。于是他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又向前逼近一步。 要更贴近身体。 要缠绕着彼此呼吸。 “黎昼,延迟说句,新年快乐。” ———————— Carmen第四篇章结束。 CarmenⅤ(1):小黎被拒 [文末有注释] “Mon amour, Je sais que tu m'aimes aussi. Tu as besoin de moi. Tu as besoin de moi dans ta vie. Tu ne peux plus vivre sans moi. Et je mourrais sans toi. Je tuerais pour toi.” - 黎昼在一月考试季的首场考试是1月10日的数学D1。由于完全无法专注学习,她没上课,只是从6日开始刷了两份卷子,并看了下其他几个单元的考试内容。 牛津在1月9日下发面邀和拒信。 黎昼并没有选择在家等消息,而是去了机构和周思辰他们一起。申请牛津且留在机构的一共有叁个人,此刻都深陷焦虑之中。其中周思辰和黎昼都是提前一年申请,而祝寻已经是第二年重申——他在23fall时也有提前申请过牛津物理,收到面邀,但最终被拒。 和沉圆聊了一会后,黎昼又回到了她的独立自习室,祝寻和周思辰已经在那里等她了。 “你们现在都有保底了,曼大来了,估计UCL也不远了......我怀疑牛津如果拒我,帝国也会拒我的,然后我就全聚德被迫在国内待一年了。...合理怀疑在国内多待一年我真的会死。” 黎昼莫名有些羡慕他们。毕竟二人都已经有学上了,不比她一个要么大满贯要么全聚德的人。何况祝寻的Alevel成绩还足以申请香港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就算收到牛津拒信,选择空间也极大。 “不会的......你面试不是还行吗,我觉得你问题应该不大,我他妈也不是很想去曼大啊。我想去沉圆的学校不代表我想去她的本科学校啊——” 周思辰伸个懒腰,继续坐在黎昼的小自习室里刷抖音。据他自己说,那是在焦虑的刷抖音:反正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不如进行一些完全无用的娱乐。 “我们叁个人里就祝寻你最爽啊......我的保底学校是曼大,不带任何奖学金,你的保底学校是港大啊,还是全奖。...这就是五个Astar的魔力吗,快保佑我,我过两天要考化学A2。” 祝寻气定神闲地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准备开始焦虑地刷微信视频号:“都是虚名,虚名......我高二时候考的化学,早他妈全忘了,你让我保佑不如让黎昼保佑,她十月份刚考完。” “哥你别这样,文明点。我不一定行不行......深切怀疑我化学根本拿不到星。”黎昼摆摆手,“祝寻你还好意思说,你考完物理化学两个全科12个单元的那个考试季是我的第一个啊,当时我只考了基础数学。” “啧,你还说我文明点?肯定行,我看你刷的题都快堆成山了,堪比我考生物时的刷题量。” 黎昼拿出明天考试的D1试卷做了一题,发现实在是不行,于是也只能乖乖放弃。她身子向后一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哟,四点了,英国那边早八上班,应该是开始发offer或者......拒信了。” 看着面前两个焦虑着玩手机的人越刷越快,黎昼有点无语,随即自己也莫名其妙地点开了小绿书开始随便看着。 她其实有六七成的把握能被牛津录取,柳女士也找了几位信得过的玄学大师帮忙算,都说问题应该不大。但同时,自己实在不算高的笔试成绩又让她心里有点发怵。 - 2024年1月9日17:23。 祝寻的拒信来了。 彼时,他已经回家了。他在他们名为‘oxbridge的未来就靠我们了’的牛剑几人小群里骂了几句也就作罢——那群的上两个话题分别是:从商业角度分析肯德基大神卡的利与弊以及如何使用才能利益最大化,以及女性向av为何比男性向av更具整体美感。 黎昼曾锐评过,他们这些人如果真的全体录取,牛剑就算彻底失去了未来。 「被拒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拒了我祝寻,还有后来人。」 黎昼笑出了声。确实是,毕竟他就算被拒也有很好的选择。她想,祝寻从小的生活环境注定了他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他和周思辰也是普高脱产的学生,只是不在这两年新建立的附中,而是在传统意义上X市最好的V省实验。平心而论,她不是很喜欢祝寻的某些言论或观点,因为或多或少有些大男子主义的成分在,也有些传统,不认可她抽烟喝酒一头银发。 但仍然,他对女性的态度保持尊重,只是有自己的见解,也并没有对她进行‘说教’似的发言,几乎仅是取其精华而去其糟粕——虽然这有利于她的精华黎昼也不是很喜欢。他有一个极其幸福的家庭,始终陪伴他成长,记录他人生中的每个重要时刻。 祝寻曾在闲聊时说起他考完第叁次雅思后,尽管不确定是否可以达到总分7.5,父母仍然带他去全国玩了一圈。到鲁迅故居时,雅思成绩刚好在祝寻去洗手间时被放出。他母亲有意逗弄,于是按下了视频录制,在洗手间门口10米的位置喊了一句“祝寻你雅思7.5了!”,便见他几乎是迅速跑了出来,满脸带笑,没有在意周围的任何事物,只是专心庆贺自己取得的成绩。 同时,两年面试时,祝寻都是在家中进行。父母为了记录这十分关键的一刻,甚至找了不易发现的机位全程录制,便于他长大后回首这段往事。所以,祝寻还是选择了回家接受最后的答案。 黎昼想,真好。 - 2024年1月9日17:38。 黎昼觉得有些烦躁。因为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周思辰,她就将自己的独立自习室留给了他,自己吞了两片劳拉西泮,去机构的楼道里抽烟了。 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线上找的面试老师问她有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因为他已经从一个同样申请圣约翰的学生那里得知收到了拒信。在得知黎昼还未收到任何内容的邮件后,对方明显松了口气。 「!!!」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操我操我操你越这么说我越急」 「我要急死了啊」 黎昼叹了口气,连这老师都急成这样,她自己也已经焦虑得快要疯掉。 她点开与裴聿珩的聊天框,算着他应该已经到家,难得的开始给他发送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信息: 「裴老师啊啊啊啊啊」 「我紧张死了啊」 「我要是被拒了怎么办」 「我觉得你应该没问题」 「被拒了也没关系,你本来就是提前」 「现在几个学院发了?」 「我不知道啊啊啊」 「我有个朋友被拒了」 「但他重申 和我不是一个学院」 「宝贝,别急」 「我等会去接你,回家等也行」 黎昼又短暂骚扰了一下日理万机的柳女士,得到对方的几句安抚后将手机熄屏,又点了根烟。她已经不敢看邮箱,所以现在是沉圆在帮她留意,有消息后会微信通知她。 - 2024年1月9日18:12。 黎昼刚点上支烟,就看到屏幕亮起,是两条信息提示。 她拿起手机,脸部自动解锁。于是黎昼看到了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四个流泪表情。她心中一震,有什么已经支撑许久的东西在此刻轰然倒塌。 颤抖着手划开后,她看到了一封邮件截图。 圣约翰那令她憧憬已久的院徽就在左上角,下面是几段她几乎无法阅读的文字。首考雅思8分的人在此刻仿佛没学过英语一般,反复尝试看了几遍都已失败告终,只看到了第二段开头的那个‘Unfortunately’。 操他爹的,完了。 此刻,黎昼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她无比感谢机构后门极为简陋的水泥楼道光线不是很好,让她这个阴暗的人在这阴暗的环境中还算舒适。 黎昼整个人脱了力,不管墙壁有多少灰尘,也不管她身上穿的Fendi皮草有多贵,直接贴着身后的墙滑了下去——黎昼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穿了件什么东西。 她想,自己前四个月拼了命的努力在此刻变得无比可笑。除了不受控的郁期,她几乎从未休息过。雅思,高联,Alevel考试,笔试,面试,五六十厘米高的卷子和草稿纸,在此刻仿佛化为虚影。 最后一丝理智让她把那张截图转发给了柳女士,裴聿珩和线上面试老师。没等其他两位回复,裴聿珩的电话先打了过来,黎昼本来不打算接,想了想,还是接起。 “圣约翰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 “我他妈要崩溃了啊裴聿珩......”黎昼终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我前几个月除了郁期实在没办法,基本上都不睡觉的,我就一直在刷题,就连郁期都被我疯狂吃药强制性缩短了......” “我四月份决定的出国,从五月份第一个考试季开始,六月提前准备CGMO和高联,七月出去集训,回X市第二天就开始学雅思,...二十多天,每天睡叁个小时,我借着小时候基础好拼死考了个8分出来......然后就又是高联,之后你都知道了......” “是,宝贝。你这些日子的努力我都知道,...我现在过去接你,先回家好不好?你在几楼,我等下上楼找你。” “五楼楼梯间,我在这抽烟呢。” “好,等我。” ———————— 开头大意:我的爱人,我知道你也热恋着我。你渴望我,你的生命渴望我。失去我你将无法生存。失去你我也将死去。我会为了你而杀人。 p.s:牛剑申请靠玄学,这两所据传言更喜欢年龄偏小的,其实并非完全如此。有彩蛋。 CarmenⅤ(2):一起回去 电话挂断,黎昼看到柳女士也回复了她。 「没关系的,妈妈也想明白了,你今年本来就是提前申请,何况牛剑录取不一定看实力,也看运气。一月份的考试你参不参加都可以,这次估计得进入郁期了。有能力去考就去,没能力就算了,妈妈等这个考试季结束就过去找你」 「好 我先回家了」 黎昼松了口气。柳女士应该是找谢钦,又或是找了其他S市的心理医生聊,近期对她的态度还不错,没有再就这件事情指责她,算是可喜可贺。 柳女士和裴聿珩所说都有道理,黎昼之前也明白。但当这件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仍觉十分难以接受,甚至一度想再上几层然后直接跳下去。 她真的卷不动了。 这几个月的身体透支太过严重,黎昼甚至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同样的精力去进行一遍这些流程,也不想在国内这个相对压抑的大环境待下去。她在国内的牵绊除了柳女士,也就是黎团团和Vipernus。和裴聿珩在一起时,黎昼就有提前做过这个心理准备,所以她并不是很想承认,其实裴聿珩也早已成为了这牵绊的一部分。 黎昼又点了根烟,无意识地一口接一口抽着。一支抽完,她正欲再拿第二支,却听到身后应急通道的门打开,本以为是机构的老师,却又闻到藏红花与沉香的气息。 她回头,看到裴聿珩正静静望向她。 “陪我抽根吗,宝贝儿?” 黎昼已经没有在哭,反而调整好了自己在人前的情绪,将自己的脆弱尽数掩藏。裴聿珩接过烟盒,拿出打火机为两人点上烟,吐出一口烟雾,随后开口:“其实我很意外,你完全足够优秀。” “不止你啊,其实所有人都挺意外的。我接触了叁个机构,叁个机构的老师都说很意外,就连那个二十岁俄罗斯本科生都很意外——顺带一提,我二院是圣彼得,和他刚好一个学院——但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去那里,那个学院挺偏的,不争不抢,规模也不大。” “没关系,...明年还可以继续。” “话是这么说,但是,”黎昼自嘲地笑笑,“Reapply和第一年报同一个学院好像不太好啊......可我偏偏就看准圣约翰了怎么办呢。烦死了,这次肯定得郁期,...要么就躁狂,还他妈不如郁期呢。我要在家做一个月尸体了啊裴老师。” 她把烟头丢到地上用脚踩灭,并为自己这种素质极其低下的行为感到大概叁秒钟的自责,随后又觉得这世界都这样了,彻底放下素质也不错。 裴聿珩观察她的神情,无奈地笑了。 “走吧,宝贝。我们回家。” - 进门后,看着客厅茶几上放着的橘棕色盒子,黎昼陷入了沉默。 “买之前就想好了,收到offer就是贺礼,收到拒信就是多少安慰一下的礼物......虽然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安慰到,但多少试一下嘛,对吧宝贝。” 黎昼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裴聿珩。”她抬眼看他,“我一直觉得我从20年开始,到23年过得都挺...嗯,有意思的。但还好,善恶终有报,这不就让我遇见你了吗,一个几乎完全没有缺点的人。” 男人失笑,轻轻揽住黎昼,在她耳边轻声道:“遇见我,不是也从侧面说明你足够好了吗?快去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被安慰到。” “说实话,你能有这个举动,我就已经很被安慰到了。” 黎昼起身,打开盒盖。她一眼就看出是只capucines,她少数没有的lv包型,随即发现了一个问题。 “宝贝儿,”她回头看,“你认真的吗?这是鎏金鳄鱼皮啊,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超过了?送我的可谓是一只比一只贵啊,搞得我真挺不好意思的。” “别不好意思,这是我应该做的。上次看到你很喜欢那个鳄鱼皮的小马翅膀,就想送你个包了,能稍微缓解到你的负面情绪就是我最想看到的。后面一月份的考试要不就别考了,反正时间也充裕了,先休息休息。” “嗯,我感觉自己完全就他......完全就考不了啊。头痛的想死,可能后面F2和S23会考一下吧,烦死,我都不想学数学了。说真的,我打算从现在开始学古希腊语,明年申classics古典学,刚好以后和你说话又能多一门语言。...话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给Vipernus起了这个名字吗?” 听她这么一说,裴聿珩也感到有些好奇:“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因为好听,所以拼凑出了个顺口的单词。” “并不是啊。”黎昼勉强提起了些兴致,“之前有段时间,心血来潮地学了拉丁语,‘viper’在拉丁语中是‘蝰蛇’的意思,再加个后缀‘-nus’,寓意就是阴险狡诈的男子——阴险狡诈就是我对他的期许,总比黎团团那个傻子好。” 她叹了口气,缓缓在沙发上躺下。 黎昼少有地感到无力。 - 不出黎昼所料,药物副作用,躯体化,和突如其来长达一周的高烧让她完全无法准备考试。期间,她和柳女士又联系了几次,谈话内容基本都是关于往后的规划,两人的想法基本相同:先休整一段时间。 这是黎昼所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柳含芷说她会在1月23日到X市,刚好可以去考点接还是打算考最后一场高数S3的黎昼。 尽管黎昼本人还是更想和裴聿珩多待一会,但想到柳女士最多在这里过叁四天,后面春节大概率还是黎昼自己坐高铁回S市找她,黎昼就也还是强撑着笑容在手机屏幕中对她表示了想念与欢迎。 “裴老师,辛苦你回去住几天。...这次东西收全一点吧,柳女士真的要到家里住啦,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黎昼掀了掀眼皮,深色恹恹,视线又转移回手中的S3课本。她刚看到central-limited theroem的部分,已经有些困倦,但因为后天就要上考场考试,还是强撑着又翻过一页。 “行。...这次有事随时和我说,别再像上次一样折磨自己了啊。” 裴聿珩现在想起黎昼上次紫砂的行为,还是有些后怕。由于不想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她遇到事情后太习惯于自己向内消化了,而这就会让她控制不住地转而去伤害自己。 黎昼有些心虚:“哎呀,上次就是个意外啦......实在是受了点刺激,何况当时也有申请所导致的压力在,现在虽然被拒了,但是也没有压力了呀。...我药也加量了,控制的应该更好了。” 说起药加量,裴聿珩又有些心疼。原先她只是在晚上吃五六片大小颜色不一的药,睡前再加一片佐匹克隆。但自从她11月从B市复查回来后,次数增加到了两次,每次也依旧是从前一样的一把。 每次吞下后,黎昼都会表达一下她对于药品设计的不解。 “我就很好奇了,碳酸锂这种苦到爆炸的东西外面就不能加一层薄膜衣吗?还有拉莫叁嗪,淡黄色的那种还好,白色的分散片闻了我都会感到恶心,同时手也会不自觉地抖。那种奇怪的工业香精味不能不要加吗?又不是成分本身的味道,小绿书上居然还有人喜欢。” “而且好好的药,非要往里面加催吐成分,美其名曰精神类疾病药物里都有,因为怕吞药紫砂——真想死的人会怕药苦不苦?会在意是不是想吐?我他妈两次,当时也没......” 一般说到这里,黎昼的声音就会戛然而止,显然是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每天给我发几条信息啊,尽量别让我担心你,不要再失联了。我会很害怕。” 听到裴聿珩这么说,黎昼有些惊讶。‘害怕’这个词和他几乎是完全不沾边的,如果说黎昼是伪装自己处变不惊的虚假表面,那么裴聿珩就是真正的强大,和这类词语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我还真挺荣幸的。” 黎昼侧头,轻轻在他唇角落下一吻,“睡觉了,...都已经快一点了,裴老师你的作息是真被我带乱了啊。” “嗯。” - 1月23日。 黎昼这次从考场走出来,看到的终于不是裴聿珩那辆极为显眼的劳斯莱斯了。 柳含芷正坐在她留在X市的保时捷驾驶座上,见黎昼走出考点大门,轻轻按了下喇叭,成功引得黎昼朝这个方向看来。 上车后,黎昼将Neverfull向后座一放,随口问道:“这次在X市待几天?我春节自己去S市找你和外公外婆就行。” “舟舟,我这次等你考完试再回来,就是为了带你一起回去。...妈妈想了,从小到大,我对你的陪伴确实不够,这次就和我在S市过一段时间啊,等今年申请季到了你再回来也行,或者在那边再找一个机构申请也可以。” 黎昼的呼吸停止了一秒。 CarmenⅤ(3):拉黑删除(不是结局!) **尽量对人物有了解后再看这章,文末处也有我给没看过的读者写的简单概述。 - “我一直和你说,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小名,我宁愿你直接叫我黎昼......为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这么多年不是挺好的吗,我五月份考试季肯定还要考试的,这次高数肯定过不了,还有化学......” “别想那些了,你看你现在生病,再加上被拒,妈妈只想要你健康,根本就不在乎你的那些成绩了。何况你看,你化学也没考好,笔试也没考好,现在也收到拒信了,高数也基本全部弃考,这说明什么?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学习的能力,让你学习效果也不好,我们现在就不学了嘛。反正你在家躺一辈子妈妈也能养的起,对吧。” 这话说给3岁,4岁,5岁,......,甚至十叁四岁的黎昼听,她会非常非常感动。但很可惜,黎昼现在16岁,快17岁了,所以这话在她耳中听来只有讽刺。 “恕我直言,柳女士。我问一下,你在几个月前逼着我报化学全科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逼着我半个月雅思首考出7.5以上的时候想过这些吗?你说让我不学了你能养得起我......那我小时候数学考了98分都要写检讨,喜欢的衣服只能在周五穿,明明是我竞赛拿奖你作为提前说好的奖励送给我的笔记本却隔叁差五被你没收,甚至威胁我要砸的时候,你想过这些吗?” “你说我生病,那请问你在我查出抑郁的时候不及时治疗并放任它转到几乎一辈子都好不了的双相是什么意思呢?你可能都不记得了,你曾经甚至对我说过‘你想紫餐就割深一点,浅浅划几道跟闹着玩似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你放任我抑郁转双相最后大概率要终身服药是什么意思呢?” “你现在要来给我提供情绪价值,可你记得大半年前那个心理医生说的话,...我转述给你听的时候,你说了什么?你说:‘物质基础才是必需的食物和水,情绪价值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我当时很伤心,可是我现在认可了啊。我知道你爱我,这不就够了吗?我不需要你去锦上添花了。” 因为有其他人给我‘锦上添花’了。 柳含芷叹气,“这不是妈妈以前的错误吗,妈妈也很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想及时弥补一下。...我之前是说过这些话,可那时我还不了解呀,现在我了解了,想改正,你给妈妈一个机会,啊。” 黎昼觉得这可太讽刺了。 她所经受的,恒久以来的一切,就要为柳含芷这一句轻飘飘的‘改正’所压下,仿佛那就可以将从前的所有事情归零重置。 她很想问:你要怎么改正?你要怎么弥补?你要穿越回我一岁的时候,从那时和四个保姆阿姨一起陪我长大,后来对我不打不骂,不论成绩,不用‘等价交换’的方式给我提供‘爱’吗?你能做到吗? “我不想回去,我要留在X市。” 黎昼听见自己说:“我的朋友,老师,社交圈子全部都在这边,你有想过我到达一个新环境之后要怎么处理吗?我已经培养出感情的原先这些人呢?我和他们的关系又该怎么办呢?” “哦,就是温芋和原...原晚柠她们?还有沉圆那些机构老师?”柳含芷不甚在意,“哎呀,你初中的时候受过的那些伤妈妈还能不知道吗,你跟她们反正都不是真心来往的,断了也就断了。” 不是的,黎昼想。 她们和徐思蕊那些傻逼不一样,她们真的很好,会在她郁期真正难熬的时候陪伴她,包容她,照料她。正是因为那些经历,她黎昼才能看出来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再有就是,你看,如果真的是真心来往,分开的时间长一些又怎样呢?微信不能聊天吗?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你要是真的还想学习,自己拿着课本回S市学也是一样的,五六月份,或是十月份考试季再回来嘛,到时候再见面也不迟。” 这能一样吗? 如果人类的情感联系仅凭线上就可以满足,那为什么我们仍旧保留了线下联络这种费事费力的事呢?你为什么还要出差呢?打几个电话发几封邮件不就行了? “还有什么啊......你谈恋爱了?你之前不是谈了很多,一段时间换一个吗?那显然也不是真心啊。之前交往过的那些人你全部都看不上,这个又能有什么区别呢?反正最后一定要分开,现在就直接断掉好了,这话不是你曾经和我说的嘛。真想谈,在S市再找也行,妈妈向来是不管你这个的,S市又不是没有长得好看的。” 柳女士,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认为裴聿珩和那些垃圾一样?我都有大半年没这样了你不知道不关心吗?我突然再谈一个你不会觉得奇怪吗?你有问过我,这个人是怎样的吗?你知道裴聿珩有多优秀有多好吗? 但这些话她仍旧没有说出口。 柳含芷向来说一不二。小事上倒是还好,但在去S市这种大事上,黎昼尤其不能违抗她的意思。 如果把刚才那些话说出口,柳含芷一定会追问裴聿珩的具体情况,随即根据那些特征查到具体的人。黎昼有机会接触到的,化学竞赛金牌保送B大本硕,家里经济状况还极好的人,恐怕只有裴聿珩一个,要查肯定能查得出来。 到那时,她一定会想办法联系到裴聿珩,随即给他施压,扰乱他的生活,让他不堪其扰,徒增麻烦。柳含芷甚至还有可能闹到附中......黎昼压根不敢往下想会发生的事情。 与其将不必要的负面影响扩大到另一个人身上,不如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些本就应她独自承受的事情。 “......好。” 黎昼听到自己说,声音很陌生:“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很有道理。都听你安排,我会这么做的。” 柳含芷见黎昼这么快就松了口,心中很是欣慰,不由摸了摸黎昼后脑处的头发:“妈妈就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肯定是能拎清的。等会送你回家之后,我就先回S市了。你呢,就收拾一下东西,重要的随身带,其他的可以直接寄到家里来,好吧?” “嗯,我觉得可以。” 黎昼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 “那你......是明天回来?还是后天?” “明天吧。”黎昼说,“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了。我把黎团团和Vipernus先送去宠物医院寄养,然后明天上午顺丰把重物寄过去。” - 柳含芷走后,黎昼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黎团团看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是不解,喵喵叫了好久,像是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搬来搬去。 换做以往,黎昼肯定会耐心和它解释,尽管它傻到一个字都听不懂。又或是嫌它烦,直接抱起来扔进次卧关门,一劳永逸。 可这次,她却只是任由着它闹。在她脚边拦路就直接迈过去,在羊绒或羊毛大衣的防尘袋上趴着就先收其他的。就算它窝进行李箱,黎昼也只会轻轻将它抱起放到外面,随后接着把各种药和烟一股脑地往箱中塞。 至于包,黎昼将那只渐变粉onthego和大象灰Kelly装袋放入了行李箱,鳄鱼皮capucines没动,仍然放在包柜里。 那玩意太来之不易了,多少得珍惜点。 其余的她又挑了几只,和大衣一并整整齐齐地放进纸箱,认真缠上胶带封好。小程序预约了24日上午的顺丰取件后,黎昼又给宠物医院的人发信息说明了情况,准备明天把一猫一蛇带过去。 环顾四周,黎昼很神奇地发现,家里好像什么都没少,又好像什么都少了些。她点开了与裴聿珩的聊天框,就这么望眼欲穿般地静静注视着,右手始终在无意识地颤抖。 半晌,她终于敲了字: 「裴老师」 「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四点左右」 「请你喝茶呀」 「*定位*」 裴聿珩回得很快: 「可以,需要我去接你吗」 「明天很冷,多穿点」 「柳女士走了?」 「不用啦 我自己过去」 「没走啊」 「我们这不偷情吗 多刺激」 「。」 想象着裴聿珩一脸无奈的表情,黎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却又很快消失了。 说到底,还是半晌贪欢。 黄粱一梦。 - 如裴聿珩所说,第二天确实很冷,尤其是在X市这样相对的北方城市。一打开窗户,黎昼就知道昨晚留出TheRow那件十字貂是完全正确的选择。 寄走叁个快递后,一手保温箱一手航空箱,黎昼步履维艰地戴上口罩出了门。办完寄养手续后,她又给宠物医院额外转了六千块钱,并嘱咐说不够随时联系她,麻烦他们给黎团团买它最爱的那种猫粮——那倒霉孩子只吃混着的Carna4粮和k9冻干,每天还得再加两根十块钱的猫条。 回到家,黎昼实在是没力气化妆,匆忙咽了把药,又拿气垫遮了下差得堪比紫砂后第二天的气色,就停留在包柜前,琢磨着哪款的颜色包型和大衣比较匹配。 看了半天,她拿下角落里的Bella,先放了一些必需用品和大半盒烟,又塞了几包酒精湿巾,气垫,唇釉,再将六根电子烟中的四根放进收纳袋,感叹这包小小一只还挺能装。 像她。 裹上大衣,拎起包,拉着曾经陪她走过无数地方的老花登机箱,黎昼叫专车提前送她去了茶室。 她前一天已经订好雅间,提前给老板付了茶叶钱,让他直接把空杯准备好就可以。对方欣然同意,并因她出手慷慨,直接给了上好的桐木关金骏眉。 金骏眉讲究快进快出,第一泡叁秒出汤,往后时间逐次递增。黎昼自己先喝了叁泡,看了眼时间,给裴聿珩发了条信息,却没想下一秒,就看到熟悉的身影走入,裹挟着冬日凛冽的寒气。 她闻到了薰衣草,松针与檀木的味道,就下意识问了一句:“HJ的Majesty?” “嗯。喜欢吗?” “裴老师,这话可就见外了,你什么我不喜欢啊。” 黎昼声调和平日里开玩笑时并无二致,努力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情绪,却不想还是被裴聿珩看出了,立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黎昼垂眼,“先喝茶吧。...桐木关金骏眉,不喝的话真挺可惜。” - 金骏眉适合各泡各的。注视着对面的男人熟练地洁具,取茶,醒茶,定点旋冲,高冲低泡,黎昼心中又是一阵苦涩。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裴聿珩之外,是否还有第二个像他这般完美的存在。 他们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喝了叁泡,黎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决定开口。 “裴聿珩。” 黎昼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她没敢看对面的裴聿珩,只是静静打量着杯中的茶汤。 不愧是她最爱的茶叶,到第五泡汤色仍然金黄透亮。只是往日里清甜顺滑的味道,如今入喉却只觉苦涩,像不懂茶的人泡出的龙井。 “柳女士后知后觉地要给我提供情绪价值了,要带我回S市和她一起生活——我真觉得挺可笑的,活了快17年了突然想起来要给我情绪价值,也不知道让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到底是他妈折磨谁。” 黎昼笑得讥讽,眼角发出晶莹的光。 “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怎么想谈恋爱,这是遇上你这种,让我一个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人,都始终不认为自己配得上的才破了例。我死都不会谈异地,那对我来说太不‘安全’了,而且由于是我的原因,对你也不公平啊,你说是不是。” “但是说实话呢,其实我是真舍不得和你分手的。所以说,还多少剩下一些脑子的我,想了一个不好的办法。...其实我个人觉得还行啦,但可能确实也挺傻逼的。” 她又在故意开玩笑,有意去挑起一些氛围。裴聿珩想,他见过黎昼太多次地这样做过了,在讲述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无奈时笑出声。 “由于我呢,真的觉得异地很怪,非常非常非常奇怪,而且很尴尬,我也不确定我什么时候可以回X市甚至可不可以回。所以我们不如就......不要有任何联系,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如果我一直被她绑在S市,那也就那样了。...如果我能回来,我回到X市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给你发消息联系你,但是......” 黎昼声音发颤,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逼着自己说出了接下来这番话:“裴聿珩,这几个月里...如果你有遇到更好的,更喜欢的人,又或者,你只是单纯的......嗯,对我,...失去兴趣。” “我求你,...直接把我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可以吗。...求你,答应我。” ———————— 写给没看过前文的宝宝们。 小黎做的这个决定不牵强,首先考虑一点:小黎是极度高敏感的病人。尽管裴老师对她很好,她也逐渐开始爱,开始相信裴老师,但是突如其来的长时间分离对于她来说还是超出舒适区了。之前也有提过,小黎对于人性是没有什么好看法的,看过‘过往’和pandemonium里面标必看章节的宝宝应该都能知道原因;而且在遇到裴老师之前,她因为不想和人性中的贪欲抗衡而赞同开放式关系。在这件事上,极度不安让她选择暂时冷却不管,把选择权交给对方。而且她会觉得异地很可笑,很尴尬。 以及:‘你想紫餐就割深一点,浅浅划几道跟闹着玩似的’这句话不是虚构,我想不出来这么离谱的话。 CarmenⅤ(4):孑然一人(不是结局!) 裴聿珩非常非常想反驳她,但他太了解黎昼了。如果他一定要拒绝这么做,黎昼会极度不适,因为这与她的本性和后天磨练成的性格都相悖。 他自己爱她,和她在一起的四五个月只能让黎昼对他卸下部分防备,并不能抚平她过去十六年来受到的所有伤害,经历的所有过往。且不提那才正是一个新生生命来到这个世界后塑成价值观的关键阶段,仅是她从前那些事所产生的影响,根部也仍然深埋在她心中,如同盘虬卧龙般纠缠,不可分割。 裴聿珩不想让她更难受了。 黎昼人生的前十几年过得已经够难受,够扭曲的了。‘外表光鲜亮丽,内部腐烂败坏’,这是她对自己的评价。而她又被病痛折磨,难受到几乎使用了一切办法去死,去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裴聿珩不会拒绝黎昼说的任何话,除非她直接提分手。 他只希望黎昼可以尽量舒适。无论在不在他身边,无论会不会涉及到他人利益,甚至无论是否触犯法律......只要黎昼想,只要黎昼在她的舒适圈里,她是放松的,裴聿珩都会尽他所能去满足,并无条件地为黎昼善后。 所以,他用尽全力忍下了那句“不可能”。 “都听你的,宝贝。” 反正都是一个结果。裴聿珩太了解自己了,他绝不会轻而易举地爱上一个人,无论对方是谁。 ...黎昼除外,她总是可以用一两个细节处的微动作去撩拨他,甚至他还真被撩拨到了。他时常有些怀疑:今后万一和黎昼分开,他真的还会有爱人的能力吗? 没办法啊,他爱她。 裴聿珩自己都觉得挺奇怪,活了27年以来一点俗心没动,最后被黎昼迷得死去活来。 “你发誓。” 黎昼不敢看他。 “虽然我他妈从来就没信过这玩意儿,但我要你发誓,就当我是迷信吧。” “好,我发誓。” 黎昼又取了支烟点上,他们都没说话。 一根烟抽完,黎昼拎起她的Bella,又站起身,走向放在墙角的行李箱,努力撑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却毫无疑问地失败:“那么,就这样吧......如果我真的没能,嗯...‘逃’出来,那我会很抱歉。而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的话,你送我的礼物,...对不起,我感觉可能会舍不得还给你。但我会根据所有的公价想办法将钱转还,虽然有些东西好像是有价无市的。” 裴聿珩刚想开口,却见黎昼已经走到包间门口,回头看他:“裴老师,我真的很爱你,但这也确实不是我能控制的。高铁票买在晚上六点多,我真的需要走了。就这样吧,...再见。” 说到最后,她的眼神已然是虚焦。 黎昼还是不敢看裴聿珩脸上的表情。但她又想,似乎现在不多看两眼的话,以后就不一定能看到了......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机会了,得珍惜啊。 所以,裴聿珩,和茶室里的一切,在她眼里就统统化作了一团虚影。裴聿珩的黑发,黑色毛衣,终究化为了模糊的条状物,在她心底深深烙刻。滚烫的金属触碰到血肉的组织,发出刺耳的声音,散发出气味难闻的滚滚浓烟,痛到黎昼失去了全部感知。 对啊,她还失去了她的裴老师。 已然分不清眼前的模糊是因为眼神未曾聚焦还是别的什么,黎昼用尽全身气力走出茶室,凭着仅剩的一丝清醒拦了辆出租车。她靠着窗,想,自己在今天之前已经好久没有坐过出租车或专车了,也好久没有坐过后排了。 劳斯莱斯和普通车坐起来就是不一样,她回去就鞭策柳女士多努力下,争取也提一辆。 可她不想开车。 操。 因为手抖,黎昼付款时还在两位数后不小心多按了一位,并在司机匆忙想要退给她时摆了摆手,径自下车。 一月底的风是最冷的。黎昼裹紧了身上的十字貂也仍觉得寒意丝丝入骨,刚才还炙灼着的心脏又突然像被冻住,在冷热交替下逐渐麻木,似乎已经停止了跳动。 在门口跟一群油腻男错落站着抽了叁支烟后,她终于走进X市西站,按部就班地安检进站。上到二楼后,黎昼又下意识地想去服务台问这里有没有吸烟室,却想起上次去B市医院复查时已经问过。记得当时她还发了个朋友圈以表达自己无语至极的心情,后来被裴聿珩笑话了好久。 裴聿珩。 黎昼想,好像又有点想哭了,怎么办。 在这儿哭也太丢人了。 她看了眼屏幕上的检票口,向B09走去,到那里却发现不远处就有新设立的吸烟室,里面没人。 于是黎昼几乎没有停顿地向那里走去。 多可笑,事情总是会变的,就好像吸烟室的从无到有,也像裴聿珩的从有到无。 她没有去商务座候车室,而是在里面独自将烟盒里剩下的烟全部抽完,包括那根许愿烟。 可最讽刺的是,和裴聿珩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好像已经不再需要许愿。黎昼已经完全记不清当时许下了怎样一个无关痛痒的可笑愿望,却又想起‘裴聿珩每次做爱只射一次’。 这么看来,这玩意还挺灵的,从根本上断绝了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 黎昼还是哭了。 - 到达S市的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其实她十点多就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然而很不幸的是,她在出租车上又哭了一路,气息之类仍然没有调整平稳。由于不想让柳含芷发现,她拆开了刚在路边随手买的苏烟晶彩——国产烟里还算挺贵,一百多块钱呢。她的其他烟都和药一起,占据了箱子的半壁江山。 啊,‘半壁江山’。这还是附中的前任实习语文老师形容竞赛班课间时状态的用词。裴聿珩第一次进他们班时大概就是这个场面吧,黎昼有些恍惚,他们的情感竟然从那时起就是双向的了。 她依旧抽出一根许愿烟,在‘还会见到裴聿珩’和‘裴聿珩还爱我’这两个在半年前的她眼里都无比可笑的愿望中纠结了一下,最终选择了‘裴聿珩还爱我’。 原因无他,想见面很简单啊,原晚柠和蒋易凛还暧昧着呢。哪怕再久一些,明年此时,她无论去哪所学校都已尘埃落定后,柳女士大概也会放她离开S市了。那时她仍然可以用尽所有手段去得知裴聿珩的动向,然后,......躲在人群的角落中偷偷看他一眼。 也算‘见到’。 黎昼的手仍然在不受控制地轻颤,这导致她滑了七下打火石才成功看见弹出的细长橘色火焰。她想,上次这么观察火焰,好像还是成功睡到裴老师的第二天,调笑着问他昨晚是否满意的时候。 可当时,她的裴老师就在她身边坐着。 吐出一口烟雾,黎昼想,真他妈难抽。 她想抽富春山居。 - 黎昼通过快递寄回的那些物件还没到。所幸她在这边多少还留了些东西,随身的箱子里也带了必备的用品。 柳含芷已经洗漱完毕,在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黎昼。看黎昼已经进门,她就在等黎昼洗手换衣服时把电视关上,又将旁边的果皮一类整理干净,随后走向黎昼,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身上烟味这么重,抽了多少啊。” 感受到她的拥抱,黎昼身体一僵,随即道:“没多少,...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是周一,工作日,你又不比我......什么事都没有。” “你这不是生病了吗,好好养病就行,别想其他的了。想出去玩就去,喝酒也行。...但注意点,别喝得太频繁也别喝太多,不能再进医院了。” “好。” “副卡我先停了,平时出去逛街要买什么东西随时和我说,我往你卡上打钱,包包首饰别过分到喜马拉雅那种都可以......妈妈知道你躁期购物欲会很强,...” 黎昼有点想笑,这摆明了不就是想确保她待在S市吗?为什么要加上后面一连串的解释呢?何苦欲盖弥彰? “好的,我会注意控制。” 柳含芷又突然想起来:“今晚的药吃了吗?我记得好像是,诶,几片碳酸锂来着?还有一片拉莫叁嗪是吧?” “是两片碳酸锂,两片拉莫叁嗪,一片劳拉西泮。睡前再吃一片佐匹克隆,我除了安眠药都已经吃过,甚至上高铁之前就买了瓶水送服。别担心,我生病又不是第一天了。” 柳含芷看她这样,突然就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沉默片刻,她松手,“行,吃过就好,...那我先睡觉啦,你也早些休息哦。” “好。” 黎昼目送她上了二楼,整个人才突然放松了下来。她在沙发上静止地坐了一会,脑子里完全空白,体内却又有血骨在无声暴动。 半晌,她才缓缓走到门口的地垫处拎起箱子,也向二楼的次卧走去,步履蹒跚,仿佛举步维艰。 终究又是,孑然一人。 ———————— p.s:晶彩其实挺好抽的,S市暴露啦是苏州。X和V都不是缩写,B确实是北京。 CarmenⅤ(5):想他想死 **宝宝们尽量了解人物or看完前两章。 - 黎昼回到她那显然是前两天刚刚打扫过一遍的房间,把箱子打开取了包烟。将封纸撕掉,又许了个和刚才完全相同的愿望,这才正式取出一支点上。 她打开微信,视线不可避免地扫到那个聊天框。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黎昼点进去,又点开右上角的叁个点,自虐一般地把这个‘仅供观赏’的联系人进行置顶。 黎昼其实没有置顶任何人的习惯,除了考试季时会将发布考试相关通知的群聊置顶外,就只置顶了‘文件传输助手’,便于她传输试卷资料等等。退出页面,她看到绿色的微信默认头像与圣彼得堡的白昼并排放在眼前,无意识怔愣了片刻。 过了一会,她在通讯录中找到了备注为‘S市 ZOO营销’的联系人。今晚肯定是喝不了,黎昼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要以怎样的顺序复习一遍S市的酒吧。 「哥 明天晚上有局没」 「男女混a或者什么都行」 「要身份证吗」 对面很快给了回复: 「有啊,明天直接找我就行」 「21:00」 「你那头发查得不严」 「回来了?」 「嗯 现在的计划是S市喝一遍」 「不用,你多来ZOO就行」 「知道你爱喝洋的」 「新开的好多真假混卖」 黎昼一想,这营销说的也有道理,饶是她酒量再好也肯定扛不住假酒那过分的工业酒精。随便敷衍了几句后,她默默计划着要去买几件好看的包臀裙。 视线停留在床脚处随手放下的粉色Bella,黎昼叹了口气。2023年9月10日晚,她就是拎着这只包走进DoubleF的,于是就有了和裴聿珩那有些草率的初次见面。 但她却不曾想到,2024年1月24日下午分别时,她也是背着这只包走出茶室,坐上高铁,回到S市。 黎昼又点了根烟。 她笑出了眼泪。 她想,这可真他妈好笑。 - 黎昼十分信守承诺地在ZOO连喝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前叁天装模作样地在组好的局里浑水摸鱼,甚至还拿了张邀约卡。酒精作用下的黎昼至少在表面活力无限,在叁天时间内同时和七个人混成了朋友,并在第四天和第五天自己组出了两个局。 对此,她的营销朋友李晓表示:“你不来做营销真是浪费了你的社交能力和你这张脸啊......你怎么就不来做呢?” 黎昼嫣然一笑:“宝宝,我做了营销还怎么开酒给你送提成啊,你说是不是——再开瓶黑桃A黄金!从我卡上扣就行宝儿。” 李晓立刻就跑去拿酒了,并在目睹黎昼直接对瓶喝下一小半后表示,哪怕她喝到昏迷他都会陪黎昼去医院,直到她醒。 他这句保证,黎昼还真用上了。 接连喝了五天后,黎昼终于开始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于是30号在家躺了大半天,直到天黑时才戴上口罩出门买了个绿色Gucci酒神,算是对自己这五天社交指数拉满的褒奖。 为了不辜负内心对自己的期望,第二天晚上黎昼就又准时出现在了ZOO,在李晓发光的眼神下再次开了瓶马爹利蓝带。 但很不幸,黎昼那天格外地难受,所以喝得很快。刚过十二点,她就一个人吹了整瓶,并在旁边李晓惊恐的注视下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眼就已经是在医院了。 “不是啊姐,你吓死我了,你说你开就开了喝就喝了,你喝这么快干嘛啊!得亏我今天晚上没喝酒,我操......不过你这么喝,你家里人不管?” “她又不知道,怎么管我。...这不还有你吗我的宝儿,给我手机,转你钱,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黎昼声音哑得可怕。时隔许久,她再次体会到了从前常伴她左右的濒死感。 “不用不用姐,就你来这几次,我都能拿多少提成了,哪还差这点啊......不过你是不是失恋了?我听你刚刚一直在说一个人的名字,叫裴什么的......不是姐,就长你这样还能被人抛弃?” “没。” 黎昼思考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好像无论怎么说都显得挺可笑:“......是我傻逼,我把他抛弃了。” 李晓观察着她的神色。二人认识快叁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黎昼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也不敢再问,却又听她说一句:“今晚过去找你继续喝啊,高低再给你开瓶人头马。” “我操——!姐,你别,你好歹等明天,我不差你这一瓶酒......其实我差,但是我不差这一天!行吗!你明天来找我,我给你准备一桌男模好吧!有体检证明的那种!随便你选!人均身高185!” 黎昼被李晓逗笑了,在S市这种南方城市还能找到一批人均身高185的男模,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行,听你的。但是男模就不用了,做过20厘米的就完全受不了短的,...现在几点了?” 李晓还停留在20厘米的震撼里,听她这么一问连忙拿出手机:“叁点多,不是姐你醒的也真够快的——诶?你要走啊?这水还没挂完呢?” “以我多年酒精中毒经历来看,这水挂不挂根本没用。它主要起到一个加速排毒的效果......但其实我本人才是最大的毒,所以没用。” 黎昼将针拔出,扔到一边,并庆幸自己今天穿的不是高跟鞋也没背包:“小李,提供专车服务吗,五公里两百块钱的那种。” “没事姐,你不用给钱......你别急我扶着你走,哎呀你看你脚步虚的,...真不需要男模?很干净的,随你挑!” 见她下床时差点摔倒,李晓连忙过去扶她,却被黎昼制止,于是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再次对她的情感生活发出了关心的提问。 黎昼没说话,靠墙拿出手机。 几秒钟后,李晓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一看,是黎昼给他微信转了一千块钱,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我说了你不用——” “给你你就拿着。”黎昼趁他不注意,从他手里抽出手机,点了收款才又还给他,“今晚这一趟,挺麻烦你的,也算是精神损失费了。” 她将手机熄屏:“还有,别叫我姐了,行吗哥。喝久了连我真实年龄都忘了?我可是还有一年半才成年的人呢。” 看着黎昼缓缓向前移动的身影,李晓小声说:“还说我,也不看看你自己哪点像16岁的人了......” - 就在黎昼几乎从未间断的酒精摄入与醉生梦死中,春节到了。大年叁十,柳女士带她回了同在S市的外婆家。 黎昼见到了很久未见的许多亲戚。因为不想让他们在这种阖家幸福的日子里徒增烦恼,在面对长辈的关心时,她也只能假意堆砌出一副同样快乐的模样去敷衍。 酒席之间,推杯换盏。黎昼一个平时喝起酒来不要命的人,在年夜饭桌上面对眼前陈列的50年茅台倒是一滴没沾。就连柳含芷开玩笑让她跟着喝点时也只是笑笑,婉拒了。 饭后,她并不是很想浪费时间看几个小时毫无美感也不好笑的春晚。观察了一圈,黎昼发现自己的缺席并不十分失礼,和她相对同龄的小辈也有不在一楼客厅坐着的。于是和柳含芷说了声自己躯体化有些难受就准备坐电梯去叁楼客房了—— 是的,今年春节回家时,黎昼发现她外公外婆家甚至已经修了电梯,瞬感自己思想多少有些落后。站在电梯门口等待时,她不禁又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句:“如今谁不精神迷乱,您,我,人人都精神迷乱。” 可当电梯门开的那一刻,她又有些想哭。因为紧随其后的就是面邀,《BraveNewWorld》,芬兰语,牡丹与胭红麂绒,Paul éluard。 最后是,裴聿珩。 但黎昼没哭。 因为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好像在此刻失去了流泪的能力。 于是她很平静地上楼,很平静地锁门,很平静地吞咽下一把药片,很平静的地注视着血液滴落,很平静地抽了一盒烟,很平静地听原晚柠分享她的暧昧拉扯日常,很平静地放下手机。 最终,她望向窗外的烟花绚烂,听着楼下的鞭炮连天,点燃了那包富春山居中的最后一支许愿烟,望着自己手臂上仍在流淌的鲜红色液体,吐出一口烟雾,很平静地在心中默念: 新年快乐,裴聿珩。 - 黎昼还找了闻苍时,并得知这个变态的另一个变态朋友目前也在S市,且对方发展的项目比闻苍时还有意思。 电击。 黎昼在大概一年前曾想过要去做MECT治疗,但后来被医生劝退,且得知MECT必须全麻,不能真正感受到触电的感觉,就也只好作罢。如今,这倒算是一个体验的好机会。 刚好试试,厌恶疗法能否对她起效。 因为这项目太容易出事,所以对方只是将场地和设备出租给黎昼,遥控在她自己手里。黎昼提前准备了个支架,用来放置自己的手机。 试过一次后,她直接给那人转了十次的钱。 她看着裴聿珩的聊天框,看着他们喝酒时的照片,看着黑花steamer,渐变粉onthego,大象灰Kelly,鳄鱼皮capucines,甚至只是看着‘裴聿珩’这叁个字。一次又一次,从肌肉微微发麻,到有强烈麻感,再到痉挛,刺痛,灼热,再到黎昼几乎感到自己被电源牢牢吸附,无法逃脱。 黎昼一度觉得有些可惜。她和裴聿珩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所以哪怕两人曾经那么亲密无间,他们却也仍是连一张合照都没有,更别提裴聿珩单独的照片了。唯一和二人同时相关的图片就是头像那张圣彼得堡的白昼。 还有深入骨髓的那句:“T'aimer, t'aimer, jusqu'au bout de la nuit.” 于是每次电击,黎昼都感受到从自己体内经过的电流仿佛要将这些她和裴聿珩的记忆都一刀刀刻进血肉里,让她此生难忘,永世都不得已从这些事中走出。 这明明与她的初衷相悖,可她却默许了这反向滋生的情绪,纵容它在心底泛起惊涛海浪,任由它在世界中遮天蔽日,肆意横行。 黎昼买了和裴聿珩同款黑花的lv,买了卡地亚打火机,故意穿labbro,十字貂,两件马海毛开衫,故意背他们在一起时她最常背的包。 而到后来,她开始越来越频繁的进行电击,又突然再也不曾来过——她已经不敢再来了。黎昼无法入睡,只能借着大量的摄入酒精和安眠药度日,同时,她从不曾有哪个阶段因感到麻木无趣而如此疯狂的自伤过。 3月28日下午,黎昼再次将左手小臂从袖子中露出时,她甚至发现那上面的伤痕密密麻麻逐条排列,甚至几近平行,却又刀刀皮开肉绽恢复极慢,再也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可供锋利的金属划过。 她想,是时候了。 已经是极点了。 活着见不到裴聿珩。 死了就不会记得裴聿珩是谁了。 黎昼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更想裴聿珩,又或者是更想死了。 CarmenⅤ(6):声声泣血 2024年3月28日晚21:27。 黎昼走进了柳含芷所在的主卧。 听见声音,柳含芷有些惊讶。她正在床上躺着,边盘珠子边开始算家里的五行风水——做生意的,难免在意这个。这些天以来,黎昼对她一直保持着她说什么是什么的态度,几乎是千般顺应的模样,但仍几乎没有主动亲近过她。 “放我回X市吧。” 声音很平静。 柳含芷合上笔记本,深吸口气,想要出言制止,却被黎昼抢了先。 “我就很好奇啊柳女士,自从你和我上任心理医生聊过之后,你就一直说尊重支持我的所有决定。是,我抽烟喝酒台球麻将脏话这些无关你利益的事你都默许,我现在就想回X市怎么了呢?——我不想和你一起又怎么了呢?” “你看人很准,我是谈恋爱了,是的。但你肯定没想到,甚至就还是九月份那个人。我们一直在一起,他陪着我考试陪着我面试,准备化学的时候还给我讲题。...承认吧,我化学没考好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是你当时逼着我考全科......你知道化学两本书有多厚,知道有多少内容吗?” “你在根本就不了解的情况下做了什么呢?你,逼着我,在二十天里学完人家英国高中生和国际学校学生两叁年的内容!我还要准备笔试,甚至都有四场考试是完全连起来的......我真的很好奇你是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甚至嫌我考的少,还想让我再加一门经济?” “你知道我九十月份每天是几点睡的吗?从来,就没有一天,是在叁点前上过床的。同时早上七点就坐在书桌前开始做题......你相信吗?我每天都会在微信小号发一条朋友圈当做备忘录,记录我当天完成的试卷和笔记,你想查可以随便你查。” “我后来整理了一下,你猜我做了多少题?五十几厘米。不到两个月,正反面打印的题我堆了五十几厘米,还不算笔记呢。” 黎昼想,你知道吗? 知道你也不会管我,你只会说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最后考好了是你提醒我,考不好就是我太焦虑,都多少次了。 “我五六月份还有考试,课本试卷机构考点全在X市。...别跟我说我生病的时候这些不重要,去年逼着我只申请牛津和帝国两所学校,二十天学完化学全科的又不是你了?我当时没病吗?再说我不考试我今年怎么走?真就做一年gapper?” “说回他——你为什么从开头就不支持呢?你问过具体情况吗?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谢钦认为我需要一个怎样的人?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黎昼这次没扶贫呢,人家化学竞赛金牌B大毕业,带个表都是百达翡丽,我时常觉得我配不上他。” “我和谢钦说过......你不是谢钦的头号支持者吗?你不是很认可他的专业能力吗?他听完我说之后都觉得这个人不错,怎么你还阻止起来了呢?——我说了很多次他和之前那些来来往往的傻逼都不一样啊......我是不是恋爱脑你还不知道吗?你到底在干什么?” “很明显的一点就是,我和他说了我之前发生过的那些烂事,马钟朔徐思蕊全说了。...当时学校处理结果下来后我崩溃了,找人开了他们户,就差最后一步动手了,结果你呢?你和我说为了那些人脏手没必要。” “我始终不明白我花点钱找人弄他们,又没想真弄死,怎么就算脏了自己的手呢?你知道他听完之后什么反应吗?他直接问我那些人的名字,告诉我不脏手处理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我把你那套理论拿出来和他说,结果他说万一真脏也是脏了他的手!...你说恋爱脑,我看他才像呢。” 对啊,裴老师天选恋爱脑,做过一次就结扎。苦笑着,黎昼在心里想。 “他甚至用手段让张华珊也没了工作,只因为她让我想起了之前那些事。我说个难听的,叁观不正,且我也不希望是这样的事实,在当今这个patriarchic......父权制的社会,年纪轻轻就已婚已孕还被迫离职的女人能容易找到好工作吗?一个人全职在家从而被毁掉一生的概率不是很大吗?” “还有,听完我说那些破事之后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我的过往不会让他对我有任何偏见,只会让他更用力的爱我。他理解我的假装理解我的隐瞒,说我这些都是爱他的表现......听完之后我都有点想笑了,你说谁恋爱脑?” “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拦我呢?——我身边的所有人,从你看得上的谢钦,到原晚柠温芋他们,再到你看不上的陆蕴瞳,每个人都支持我的决定并且认为我们相匹配。...别和我说阅历不足,谢钦比你还大几岁,作为心理医生见证过人生百态。” “现在呢?你满意了?说是为了怕我受伤出事把我带在你身边,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从我小时候就不在我身边,也就亏我没记忆了——外婆后来告诉我都是她和四个保姆阿姨把我从小带到幼儿园,你在我身边的那段时间也是一直出差出差出差出差!” “现在很少看我哭了吧?我小时候也是会哭的!但很遗憾,一旦我开始哭你就会吼我,嫌我吵得你头痛。而更小......还住在一起的时候,你出差时我出于‘对母亲的想念’难免会哭,你猜我爹当时怎么说?他说哭对他不管用,他也让我离他远点别吵他。我当时才多大?四岁,...从四岁开始......一直到我十岁往后被迫学会接受。” “现在你突然要把我带在身边,你不觉得可笑吗?我已经习惯没有你在身边的生活,你又突然要来找我,何苦呢?你不累吗?一直尝试着把我往正在发展的反方向带,我如果有不适应你还会不高兴,你自己不觉得很奇怪很累吗?” “是,我理解你,物质条件是情绪价值的基础,所以你给我提供了很优渥的物质条件,无法提供给我情绪价值我完全接受。我也知道你很爱我,且我即使是现在生气的状况下也熟知这一点,我也很爱你,这不就够了吗?这些年我们不是已经磨练出很完整的相处模式了吗?为什么你又又又不满意了,又借着你自己‘为了我而改变’的由头去逼着我改变了呢?” “——可你不能阻止我从其他人那里获取情绪价值啊!你的我不要了也不敢渴望了!可以吗!我要的时候你不给我,现在我放弃了你反倒想要开始用你的方式给我提供所谓的‘情绪价值’了呢?我可以给你提供,但我不会接受你用你的方式去强行给我你的‘情绪价值’!” 黎昼停顿了一下,努力将自己的语气放缓,语调铺平。她知道柳含芷不喜欢和情绪不稳定的人交流,而如果今天失去了交流的机会,往后恐怕再难如此了。 但她好像控制不住。 裴聿珩这人可真他妈神奇,黎昼冷笑着想。好像和他认识之后,自己控制不了的事越来越多了,她的控制欲也并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强烈地逼迫、折磨她。 “放我回去吧,柳女士。” “我很爱他。除了用在你身上的,你是不是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从我嘴里听到过‘爱’这个字了?但我就是爱他,我觉得他所做出的一切值得我的爱。且不提我主观判断就是他没骗我——他做的那些事哪怕都是骗我我也认了行吗。...何况,我认为如果能做出那些事,说出那些话的人就不可能是假意。” “你肯定会说,话语都可以是骗人的,是啊,我也深以为然,所以我根本不信甜言蜜语。我吞药那次你匆匆离开,他转头就放下了手里正在写的论文和参考文献去照顾我,除了不让我抽烟之外几乎称得上是无微不至。” “是的,对我好也是男人最不值钱的东西。那我说点值钱的,他和我在一起之后送我的烟,包,各种加在一起都能买一只爱马仕那个‘草泥马’了。我考试季结束他会给我贺礼,被牛津拒了之后会送我东西作为安抚,连平时喝个酒都是轩尼诗李查和云顶25年。请问这够值钱吗?”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答应过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会紫餐紫砂,...你知道人一旦适应了一件事之后有多难接受吗?我已经适应了他在我身边,我适应了他爱我,你一定要出于你所谓的‘陪我’而去阻拦,去逼我离开他。...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你有想过我会多难受吗?” “你知道我离开他之后,就再也,再也没有人无微不至地去管我吗。我之前有一次怕割伤在小臂被他发现,就往大腿上来了一下。当时是初秋......就是因为张华珊那破事,结果他都能从我走路姿势看出来不对。柳女士,你呢?我这些天因为感到麻木乏味留下了多少伤痕你知道吗?我因为烦躁想死去喝了无数个通宵甚至酒精中毒,你发现了吗?” “这种事根本瞒不住他......但都不需要我怎么过多掩饰就能瞒过你。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从没有一天抽过一盒以上的烟,甚至酒吧都不常去,你现在又何苦非要逼我这样呢?我知道你担心他离开我,但没关系!就像谢钦说的那样,和他相处的过程中我也有变得强大。” “他从心理到生理一直在让我往正面去发展,他尝试去用爱让我不那么想离开世界,监督我每天按时按量吃药,监督我按时吃饭睡觉。...是,这些事你也嘱咐过,可你真的有每到时间就提醒一次吗?有帮我把每天要吃的药分门别类的按剂量放好吗?以及,听完我说这些之后,你还认为和你在一起是我的最优选吗?” 声声泣血。 柳含芷想要开口反驳,却发现黎昼已经几乎将自己准备好的所有质问都一一回答,即使在情绪崩溃的情况下都做到了逻辑严谨,思维缜密......很像她之前试图培养的样子。 “黎团团从我进食障碍那年进家,到今天,可能已经不记得你了。他那么傻,我怕他把我也忘了,...那他又要重新熟悉一遍环境和人,他会被逼成一只没有家的小猫。还有Vipernus,蛇有没有智商我都不知道。” “求你,...让我回X市吧。” “妈妈。” 柳含芷垂下眼,安静地思考了片刻。仔细想想,黎昼说出的话确实符合事实,终究好像是自己非要强迫着她去改变,去摒弃之前已经形成的习惯——不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好。” 她开了口,声音很轻。同时,走到角落里那个有叁道锁的保险柜旁蹲下身解锁,从里面拿出了黎昼的身份证。 “......身份证给你,副卡给你开了,回去吧。考试我对你没要求,好好考就行,别太焦虑......我之后会找谢钦聊,你和那个男孩,...先谈着吧,听你说的都挺好,你......少抽烟少喝酒就好。” - 黎昼走出主卧的时候人是虚的。 她几乎是踉跄着回了卧室,蜷着腿坐在窗边,颤抖着手点了根烟——黎昼还是没敢抽裴聿珩之前送她的那些,她仍然害怕往后再也不会有了。 她从外套里拿出手机解锁,定了张4月18日最早一辆商务座还有空余的车票。 离开裴聿珩的时间里,黎昼对于人群的恐惧只增不减,有时会故意逼着自己去人多的地方自虐,充分感受恐慌,而有些非必要的时候甚至装都懒得装。 她再次打开了那个聊天框。 聊天记录仍截止在1月24日下午,她发送的那句“我到茶室了”。 哭太久了,Daith有点痛。 黎昼闭眼。 今晚注定一夜无眠。 ———————— 思念太甜,只会触发阵痛。 就算能止痛,忍不住做梦。 CarmenⅤ(7):看什么呢 2024年3月29日下午15:46。 到达X市的时候已经是叁点多。看了眼时间,黎昼拖着她的lv小登机箱熟练地走流程出站,叫了辆专车回云璟华庭。 她已经提前让家政阿姨过去打扫了一遍,此刻应该算是干净到可以住人的地步。 将行李放下后,她去了趟宠物医院,把寄养在那里的黎团团和Vipernus都接回家。出乎黎昼意料,黎团团不仅记得她,还很是想她。被放出笼子的那刻,它几乎是立刻钻进了黎昼怀里,再也不愿动一下。到最后,还是她拿着猫条千哄万哄才将黎团团送进了航空箱。 Vipernus倒是还好,只是像往常那样缓缓爬上了黎昼布满伤痕的小臂,尾部缠绕着她的手指。好像长了点,黎昼想,也不知道表象之下,它还记不记得自己。 回家将一大一长两只都安顿好之后,黎昼看了眼时间,19:47。思考着正常人这个时间在做什么,她关上卧室的门,独自靠在床头发了会呆。视线不觉间扫过床上依次陈列着的软垫:爱马仕的配货,带老虎的Gucci,以及lv送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似乎已经麻木的神经被唤起,沉默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好像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黎昼拿着手机站起身,自虐一般地靠在墙角。反复点击过无数次的聊天框再次被打开,黎昼打下了早已被她在心中烙印的叁个字,一滴水落在手机屏幕上,她轻触发送键,终于等来了这恒久以来的最终审判。 「裴聿珩」 发送成功。 明明是好的结果,是她期待得到的结果,黎昼却几乎要崩溃。她整个人跌坐在墙脚,抱住双膝,将自己蜷成一团,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情绪。 裴聿珩的电话过几秒立刻就打了过来,她接起,听到对面的男人声音几乎与两个月前一样平静。 “宝贝。” “云璟华庭,指纹还在。” 语速极快地留下这八个字后,黎昼立刻挂断电话,像是在害怕,阻止着对面的人继续发声。 她用最后的力气把手机摔到床上。 黎昼的泪水往往不伴随着任何声音,这是她刻意控制过的结果。但这次,她拼尽全力地想要尖叫,嘶吼,哭嚎,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发出任何声音的能力。她只是在无声地做出痛苦的口型,在独自一人的空荡房间里徒劳的做些无用功。 她想,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删我?为什么他会这样?为什么还要留着我?人都是最善变的动物不是吗?人的感情明明就没有持续的?人就是不稳定的啊?他是不是只是没有遵守诺言?他是不是听出来我情绪不对所以只想来稳住我?他是不是只是怕我出事?为什么? 裴聿珩。 操,为什么啊。 黎昼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她直接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躺在了卧室的木质地板上,最终逼迫着自己找了个相对好看的姿势靠坐在墙边,整个人无法移动分毫。她只是在流泪,痛苦啃噬了一切声音,哽在喉头的窒息也迫使她无声。 整个我,整个世界都是我的眼泪。 真他妈丢人,黎昼想。 - 裴聿珩在收到黎昼消息的前一秒,刚刚将自己标题为《Carbonylation Reactions at Carbon-Centered Radicals with an Adjacent Heteroatom》的一篇论文投送出去,而随着他按下鼠标左键的动作完成,手机屏幕亮起。 『微信:1个通知』 他看了眼时间,20:19。 在黎昼走后,他把所有无关紧要的人和群消息设置了免打扰,基本只留了家人,导师和几个朋友。附中相关的联系人就只剩冯建宏和一些领导。 这个时间,应该是朋友,或是冯建宏找他讨论接下来的重点备赛方向。思考着该怎么回复,裴聿珩拿起手机面部解锁,手指却在上划瞬间停滞。 「裴聿珩」 是黎昼。 几乎是凭借着身体本能,裴聿珩点开通讯录左下角的‘个人收藏’,打给了列表里的唯一一个联系人:黎昼。 她接了。 ‘宝贝’二字被他下意识喊出口,就听对面的人语速极快地说出那个他们曾日夜生活过的地址。 嗓音比之前要沙哑很多。 裴聿珩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有在工作时正式着装的习惯。他去衣帽间随便拿了件大衣穿上,随后以最快的速度下楼开车去找她。尽管脸上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心跳早已出卖了他此刻的状态。 这是第二次,他想。这辈子仅有的两次开车时分神,都是因为黎昼。 物业录入的车牌号码也在,所以裴聿珩仍然像往常那样直接开进,停到了车位上。似乎一切都与两个多月前非常平凡的一天相同,但裴聿珩知道,这次平淡的表层下究竟蕴藏着什么。 熟悉但许久未闻的提示音响起,门开了。一见裴聿珩进门,本来在紧关着的卧室门前徘徊的黎团团立刻转移了目标,迈着小碎步向裴聿珩跑过来。 “团团。” 裴聿珩低声道,“还记得你姐夫呢。” 像是听懂他说的话一样,17斤的小猫又一颠一颠地回到主卧门前抓了两下。裴聿珩心下了然,象征性敲了两下门,随后直接推门进去。 他第一眼是没有看到黎昼的。 卧室的墙是灰色,黎昼始终保持着靠在墙角的姿势。她今天又穿了那件lv马海毛外套,黑白灰的色调和现在仍然是银色的头发放在一起,格外不引人注意。再加上她坐的位置隐蔽,就导致从裴聿珩的角度来看,房间里找不出任何一个人。 出卖她的是水滴掉落的声音,隐隐约约,在房间中听得不甚真切。裴聿珩快步上前,就见黎昼垂着头,一直在墙边默默流泪。此刻的泪水,像他们首次做过后第二天,他拿钥匙闯进卧室时看见的那种液体,裴聿珩想。 像血。 一滴一滴,一缕一缕的积累在地上。 血滑过小臂,泪流下脸颊,在几乎同样的位置留下了不同的印迹。 黎昼闻到了独属于裴聿珩的气息:藏红花,雪松,沉香。 裴聿珩竟然还真来了。 黎昼没抬头。她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挺丑,想先自我调整片刻,但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柳含芷,...告诉她,她黎昼这次判断没失误......无论最后究竟会怎么样,起码,现在他来了。 于是黎昼指了指床上的手机,示意裴聿珩帮她拿一下。但他却以为黎昼让他直接看手机,就上前拿起查看。 扔出去前的界面仍然停留在微信,置顶有两个联系人:裴聿珩,和......文件传输助手。 点开她与文件传输助手的对话框,裴聿珩看到一连串长度错落的绿色信息条,他上滑,从他们分开的第二天开始看。 1月25日 22:39 「穿labbro想他」 「叁盒烟」 1月26日 21:31 「穿TheRow也想他」 「爹的 十字貂」 「这辈子穿不了衣服」 1月27日 16:48 「买了个黑色keepall」 「黑花好丑 裴聿珩眼光真差」 「我在自虐」 1月28日 23:56 「操他爹的 烦死了」 「好多人加我」 1月29日 02:38 「果然不能连喝五天」 「吐了多少次啊 数不清」 1月30日 20:37 「买了个丝绒酒神」 「没有渐变粉onthego好看」 「烦死了」 「还是想裴老师」 「买个戴妃」 「操 那个摇椅」 2月1日 03:47 「酒精中毒 送医院了」 「李晓说他在医院等我醒的时候」 「我一直在说想裴聿珩」 「不管 反正我不记得」 2月1日 15:38 「柳女士没发现 嘻嘻」 2月2日 19:24 「找了闻苍时的朋友」 「厌恶疗法有屁用」 「一直在想他」 「还爱他」 2月3日 01:12 「继续喝」 「烟烫了两下」 「我放弃了就是想你」 「想裴聿珩」 2月5日 23:52 「有个男的要和我谈恋爱」 「我直接给他看置顶」 「我瞎了吗」 「想裴聿珩」 2月6日 03:32 「我操你爹 喊我去酒店」 「我找个两米壮汉去操你」 2月7日 02:53 「又多了叁个烟疤」 「郑雯说我终于喝醉了」 「一瓶银标 真不容易」 2月8日 02:48 「又喝多了」 「王筱恬问我为什么看叁个字」 「我没告诉她」 「太他爹丢人了」 2月10日 00:01 「新年快乐」 「裴聿珩」 「想你」 2月11日 23:34 「你送我卡地亚玫瑰金什么意思」 「我请问一下呢」 「嫌我还不够想死」 「想裴老师」 2月12日 14:53 「黄鹤楼还有两盒」 「烦死 不抽了」 「找个框裱起来吧」 2月13日 21:33 「买了卡地亚打火机」 「卡地亚」 「裴聿珩」 2月14日 23:49 「初五 终于给哥们喝上了」 「加了好多人」 「但见不到裴聿珩」 「加」 2月16日 02:29 「裴聿珩 裴聿珩」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随便吧」 「能不能放过我」 2月17日 01:37 「我快死了」 「我真的快死了」 「我好想你」 「也想死」 「算了 还是更想你」 2月18日 00:24 「和原晚柠聊天」 「想裴老师了 喝酒」 2月19日 02:19 「亲了一百万个人」 「都滚」 「都没裴老师好看 别来恶心爹」 2月20日 00:13 「裴老师」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应该记得吧」 「喝酒」 2月21日 20:01 「电击时看着聊天框」 「反而更想他」 「裴聿珩」 2月22日 15:24 「我买不到渐变粉onthego了」 「烦死 这么好看 又不能背」 「背了就没了」 「穿了马海毛」 「操」 2月23日 22:38 「原晚柠和蒋易凛在一起了」 「真好」 2月24日 00:47 「都一个月了」 「放弃了」 「裴聿珩 好想你啊」 2月25日 22:19 「抽了四盒烟 破纪录」 「我真他爹牛逼」 「抽烟就想裴聿珩」 2月26日 00:23 「电子烟也想」 「荔枝的莓果的百香果的矿泉水的」 「都想」 2月27日 19:48 「去电击」 「看到miniJackie会哭」 「在MIX遇到你」 3月3日 23:19 「我真的好想你」 「裴聿珩 我想你想得快死了」 「离死不远了」 3月4日 00:49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3月5日 16:39 「今天穿gucci马海毛」 「呃 珍珠葡萄落地窗」 「还是想你」 「想你」 3月7日 21:35 「操他爹的哥们还得考试」 「考个屁」 「手抖的写不了字」 3月9日 16:28 「我想跪下求她」 「求求你」 「我真的想你想的快死了」 「我真的在死」 3月11日 17:28 「电击对我没用」 「越电越想他」 「又见不到」 「所以想死」 3月13日 23:54 「戒酒叁天 想你叁天」 「喝酒也他妈想你啊」 「裴聿珩 求求你还爱我」 3月14日 02:01 「因为我还爱你」 3月15日 20:28 「Lindy不能背」 「想到万恶的资本主义」 「早晚买个喜马拉雅」 「算了 Kelly反正是不行」 3月16日 18:49 「电击很爽」 「又不是专业的」 「会不会哪次就被电死了」 「死了就好了」 3月17日 22:18 「这次出了好多血」 「没到动脉 问题不大」 「放过我吧求你了」 3月18日 19:43 「不痛」 「哪里都不痛」 「我好想你啊裴老师」 3月19日 03:42 「我他妈当时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是傻逼吧」 「我想杀了我自己」 「我真的爱你」 3月20日 13:49 「求求你让我回去」 「求求你 我会疯的」 「我快疯了」 「我想你 特别特别特别特别」 3月21日 01:31 「感觉撑不下去了」 3月22日 03:17 「为什么」 「我真的爱他」 「抽了好多烟 喝了好多酒」 「边哭边吐 王筱恬看呆了」 3月23日 23:39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但见不到你」 「所以我想死」 3月24日 04:03 「死掉就不会有意识了」 「真的要崩溃了」 3月25日 01:57 「裴聿珩」 「我好爱你」 「我一辈子都不会摘Daith」 3月26日 05:19 「又无意识通宵了」 「吃了叁片佐匹克隆啊」 「再去电击一次吧」 3月27日 04:28 「裴聿珩」 「裴聿珩」 「裴聿珩」 「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 3月28日 22:57 「对柳女士发疯了」 「我要回去了」 「会好吗」 「不好就去死」 「随便吧」 3月29日 15:31 「裴聿珩 我想你」 「我爱你」 ...... “我让你把手机帮我拿过来。” 黎昼终于抬了眼:“你看什么呢。” ———————— 大世界风暴里升又落,人人是过客。 我送出生命的脉搏,像一朵云降落。 CarmenⅤ(8):我很爱你 裴聿珩看着黎昼那张脸。两个月,下颌线似乎又回到初见那时锋利的样子。五官依旧是漂亮的,但脸色比她以前最差的时候还要差,手臂非常完整地被外套袖子包裹住,看不出里面究竟会有多少狰狞的伤口。 27年来,裴聿珩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甚至连大概的框架都说不清。他只觉血液滚烫,在四肢百骸中奔涌迸发,不能自已。 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黎昼这些日子里都在做什么。 他不敢,却又不受控制地想,在她发给‘文件传输助手’的那一行行文字中间到底都有什么,都经历了什么。那些酸楚,那些痛苦,那些周遭,那些人,那些事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 ‘喝吐’,‘数不清’,‘烦死了’,‘厌恶疗法’,‘电击’,‘酒精中毒’,‘不痛’,‘流血’,‘动脉’,‘都滚’。 ‘背了就没了’,‘抽了就没了’。 ‘想你’,‘想死’,‘还是更想你’。 ‘撑不下去了’,‘我正在死’。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裴聿珩’。 他真的,真的不敢去品味那一个个字眼背后蕴藏的东西。 黎昼是怎样,在深冬,在初春,在数不清的凌晨,正午,晚上,深夜,通过药物,酒精,尼古丁,甚至鲜血,去尝试麻痹自己的神经? 她在看到那些曾经被笑靥如花的自己背在身上的包,与他并肩同行时穿在身上的外套,甚至是同品牌的同样物品被送到她手里时,她心中是什么感觉? 厌恶疗法,非正规电击。她为什么要去做这些?这些给她带来了什么?是什么会驱使着她去这么做?他妈的是什么? 黎昼,黎昼,黎昼。 他的黎昼。 她一定也曾经像这样无数次在唇齿间咀嚼着他的名字,最后咽下一口酒液将其送服,随即点一根烟,闻到烟丝燃烧的味道后再次想起他。......于是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无用功。 很显然,当创伤大于一切时,痛就会取代爱在生命中占据高地。 裴聿珩想,自己用了五个月让她沾染上烟火气息,让她尝试去再次信任一个人,让她知道爱可以不是等价交换,爱她不止需要有物质一种方式。他让她尝试在这个世界上有牵挂,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无条件为她付出。 让她知道,爱她不等同于要她死,他只想找个有趣的人认真地相爱,没有人想要她万劫不复。 他听到黎昼说:撞毁我,不必打捞我。 这是裴聿珩唯一一次忤逆她。 他几乎是用尽浑身解数想尽所有方法地,观察她,理解她,尝试在让她舒适的范围内逐渐靠近她,了解她。他无数次试图看到她身上那一时半刻间该有的少年人的影子,甚至是一个正常人类的影子,而他妈不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永远在该做什么事的时候做什么事。 黎昼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可以因为自己舒服就决定去做,也可以因为自己不舒服就决定不做。 最后告诉她,他裴聿珩爱她,且他这辈子只会爱她。 两个月,她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甚至更差。她在一些时候的想法完全矛盾,而这仅仅只是出于自虐心理——嘴上说着要忘掉他,却又看着‘不能’背的包流泪。甚至极端到使用电击一类的厌恶疗法,却在承受这些的同时仍然爱他爱得刻骨。 人类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是会抹去一段记忆的,我们的身体是如此擅长抑制绝望。但讽刺的是,我们并不能确定究竟是哪段记忆的存在使我们痛苦。 所以她因怕自己吃药大脑衰退而反复地穿和他在一起时穿过的衣服,连同品牌的都不放过。故意买包色与他相同的款,尽管她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甚至想过把两盒明明很馋却仍未拆的烟装裱起来,只为将他烙刻在自己的灵魂中。 那么高贵,神圣,不容侵犯,理智自持的黎昼,在酒吧门口被朋友扶着边哭边吐,在屋内看着他的名字一言不发地连喝一整瓶,在要被人硬拉去酒店,在被别人强迫着接吻谈恋爱,在酒精中失去清醒口吐白沫,在救护车上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心中在想什么呢? 聊天记录代她回答。 「裴聿珩」叁字,「想你」二字。 字字刻骨。 ...... 裴聿珩想,我他妈真是个畜生啊。 怎么就遂了黎昼的愿,怎么学术上都能因为一点细枝末节的表述方法就和导师争执起来的人,就这么听她的话。 其实他骨子里才是个暴戾的人。 黎昼的怒火与倾斜只会对内消化,发泄到她自己身上,面对这种情况,黎昼总是会迫切希望着一把长刀能直挺挺地将她斩断,连同她不知所终的思绪,以及那根在她内脏里不断搅动的,名为无力的毛绳。如若不能,她则倾向于自我毁灭。 但此刻看到黎昼的陷落,裴聿珩会想要将促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毁掉——包括他自己在内。 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她?裴聿珩,你主动给她打个电话她是能把你删了还是怎么?就算删了你找不到吗?以你的能力你找谁找不到?全中国你想找哪个人找不到?你是不知道她和柳含芷的关系吗?你觉得她在那边能过得很好吗? 你管什么打不打乱她的计划?她一个动不动把自己搞得非死即伤的人能他妈有什么好计划?她自己不想活你也不想让她活?她走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吗?她自己没法和柳含芷作对你也不能吗?你为什么不去带她离开那里?你为什么不带她走? 你凭什么答应在此期间不和她来往? 你他妈为什么不去救她? 黎昼想杀了说出那番话的自己,而裴聿珩想杀了听从她那番话的自己。 “裴聿珩。” 66天以来,黎昼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吐字清晰地说出了这叁个字。 够了,这就够了,裴聿珩想。 黎昼想要笑,但又一想,她现在就算笑出来估计也挺丑的,就没笑。 “裴聿珩。” 像复习一样,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裴聿珩」 “...宝贝,我在。” 于是黎昼又哭了。 这次她终于有了发出声音的能力,却又碍于裴聿珩在场,也只能小声哭泣,然而这有意控制也在他们手指间肌肤相处的那一刻被终结。 自66天以来,黎昼时刻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男人的风衣上还带着些外面的寒意,但又真真切切混合着只他身上才有的气息,...这气息。黎昼想,几乎夜夜入她梦,却又次次不得见。 她被裴聿珩拉到怀中。 66天,他们首次紧紧相拥。 不知多久以来,黎昼终于在裴聿珩的拥抱中大声地哭了出来,仿佛脱去了之前的所有伪装与拘束——其实她在依稀分辨出裴聿珩身上风衣牌子的时候犹豫了半秒钟,最终还是决定哭。毕竟就之前洗的那些软垫地毯一类,干洗店充的卡还没用完呢,实在不行就再送他件,又不是送不起。 “裴聿珩......我好想你。...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想你。” “我知道,宝贝。”他抚在黎昼后背上的手顿了顿,“相信我,我也是。” 半晌,黎昼逐渐趋于平静,才发现他大衣里穿的是Gucci的无logo白毛衣,又有点想哭了:“你就不能换几个牌子穿吗......我一共就喜欢那几个全被你占了......你穿CHANEL或者巴黎世家不行吗!不就丑点吗!你这样我一看到这几个logo想的都是你,我还穿不穿衣服背不背包了......”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先是有些想笑,却又想起了她聊天记录里的那些字眼。他意识到她所说的,其实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心中又泛起一阵苦涩,以及对自己没有及时意识到黎昼处境的怒火。 “还有你这个lv的大衣,我有同款啊......你说我以后还穿不穿了......哎呀烦死了你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你都这么资本主义了你不能再买贵点吗......你买Colombo或者LoroPiana不行吗!...不行LoroPiana我也有......你买爱马仕啊,资本主义的象征。” 裴聿珩听着黎昼在他怀里小声边哭边说,当下松了口气——幸好,起码还是和两个月前差不多。他想,只要在他面前没有再次缩回去就行,其他的可以以后再慢慢来,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哄好。 “当然是继续穿了宝贝,我们一起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以后可就只买LP了,每件都是twinsets多好,你说是不是。” 时隔许久,黎昼发现她还是会被这狐狸精莫名其妙的气到,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没那么气了,瞬感自己有点丢人,于是她索性选择闭嘴。 “LP你有哪个颜色?” 黎昼大脑本来正属于放空状态,听到这句问话下意识答道:“奶油。...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她听到裴聿珩带有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说明我们有缘啊,我有件松露色,男款又没有奶油,已经是最搭配的颜色了,这不就是很巧吗。” 黎昼:“。” 就说你是恋爱脑吧。 “宝贝,你刚刚给我发信息的时候,我就和附中那边请了周六的假,下周一开始冯会带着化学竞赛出校集训,我可以陪你半个月,好不好?” “消极怠工。”她听到自己说,“虽然你也不在乎教练那点工资,但在其位谋其政啊裴聿珩,冯教练一把年纪了有妻有女,你忍心让他带队去外地集训?” “嗯,我有你。” 黎昼没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感到自己像在冰川中浸了几百万年的人,此刻终于被人发现打捞,而那人一点点往她身体上涂抹酒液,而后又带她走到篝火旁,说,都过去了,有我。 “明天就先不出去了好不好?想在家和你待一天,后天开始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哪都不想去我就在家陪你,这半个月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半个月如果不够我就再请假。...你知道的宝贝,我有的是专业素养,而不是职业素养。” “你他......你真有意思。” “别忍着了宝贝,说出来吧,就喜欢听你说脏话,特别好听。” “裴聿珩。” “嗯?怎么了宝贝?” “...我很爱你。” “这不巧了吗,我也是。” ———————— 过去未来,是你和你除此之外。 不自由,却又在你爱里辽阔。 Moonlitdream(1):慢慢验证 po1 8m a.c om “Fell the shadow linger, Touch the velvet darkness, Hands are clenched together, Souls begin to weave, Lost in times forever, In this sweet abyss. ”- 最终,还是好奇心很重的小猫咪黎团团打破了这一幕。它几爪子就将虚掩的门挠开,随后走到紧紧相拥的二人面前喵喵叫了几声,声音极为凄惨,想加入他们的心情可谓非常急切。 “他真的很傻。”黎昼缓缓松手,低头看了眼,“我知道缅因整体智商都不太好,但他傻的实在是有点超过了。” 裴聿珩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随即蹲下身摸了摸毛茸茸的小猫头,就见黎团团享受地闭上了双眼,一副很不值钱的样子。 他轻笑:“这不是挺聪明的吗,刚刚还是他告诉我你在卧室里的。而且两个月没见还能认出我,充分体现了他对他姐夫的爱啊。” 黎昼不予置评,随即拿出手机,给柳含芷发了几条信息,表示自己这次真没看错人,对方在两个月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仍然愿意随叫随到。 「那就好,到X市妈妈就放心了」 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黎昼想,柳女士还不如不变呢,那就也没有这两个月,也不会让她心中突然泛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 o 18mx.co m “给谁发信息呢?” 裴聿珩抬头,见黎昼正在敲字,就随口问了一句。在看完与文件传输助手的那一串记录后,他现在对于黎昼敲字的动作甚至有点PTSD,莫名的心慌。 “柳女士。说实话,她能把我放回X市可能还有点你的原因。她虽然确实不管我这个,但是很害怕我在分开的时候有情感波动。这点我也认可,所以我之前有段时间换的特别频繁,也都是只看脸不走心的那种我跟她说我这段恋爱已经谈了五个月,且没嗯,‘扶贫’,反倒更像是你对我,她就同意我回来继续了。” 裴聿珩对黎昼这段轻描淡写的对话之下是怎样的经历心知肚明,但又清楚她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的,便装作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这不挺好的,我们现在基本上就没什么阻碍了嘛。能让我回来继续被你‘金屋藏娇’了吗?你看,黎团团也想他姐夫了。” 黎昼有点无语:“你这不明知顾问吗,今天晚上就把东西收拾下搬过来吧。我现在太阴暗了,明天不想出门你既然这么喜欢给自己安排身份,来,我再给你安排一个。” 她拉着裴聿珩去了次卧。裴聿珩一开始还有点奇怪,反应过来黎昼要做什么后瞬间收敛了些许:“不是,宝贝,其实我认为我们有黎团团一个孩子就不错,你说是不是” 黎昼没等他说完,直接打开了保温箱,将没有伤痕的右手伸进去。但Vipernus今天很奇怪,方才在宠物医院也是只愿意爬上她的左手,对右手置之不理,导致宠物医院的员工还被她的小臂吓到。 叹了口气后,黎昼心想,反正早晚也得被裴聿珩看到,不如就现在吧。 她缓缓将外套袖子挽起。 裴聿珩看到了黎昼小臂上伤痕的全貌,几乎难以控制地将那只手臂握住。他想,他可能知道是什么驱使着黎昼终于下定决心去和柳含芷‘发疯’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画面。哪怕这不是出现在黎昼的身上,而是出现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他心下都会泛起森然寒意。 整条小臂,竟没有任何一处皮肤是完好的。刀痕错落,每道之间甚至几乎没有缝隙,原先光洁白皙的皮肤几乎变成了深浅不一的红褐色,有些伤口附近甚至还有干涸的血迹附着,显然是前两天刚刚创造的。 黎昼被看得有些心虚。 “不是,裴老师,其实它刚有的时候,那个鲜红的血液往下蜿蜒,配上底色本来就有的褐色和白色,挺好看的,有种暴力美学的意思。而且你看这个,嗯它还是挺整齐,而且充分利用的对吧,这说明我的空间规划能力和统筹能力都还挺强的啊?” 有一滴水落在她的手臂上。 而且黎昼自己本人好像没在哭。 我操,裴老师哭了。 黎昼有点不敢相信她看到的画面。 裴聿珩这老狐狸精也会哭? “裴聿珩?你怎么了?” “没。就是觉得,我他妈真是个畜生。我记得去年9月18号上午,你说过你可能会这样,我给出的回应是,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也是我的失职现在看来,完全就是我食言了,是我的问题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 还是因为她? 黎昼深感抱歉,她何德何能啊。 “哎呀,多大点事。我什么都没和你说啊,而且你不在我身边,也什么都不知道,你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当时提出那个傻逼方案的也是我,你有什么失职的真不痛!裴老师,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其实创造伤口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只是我比较变态,喜欢看流血。行了,快点和Vipernus打个招呼,然后回你那边拿东西。” 说着,黎昼抽出手臂,引着蒂芙尼蓝的小蛇爬上她左臂,有些粘滑的触感让黎昼感到些许安心。直到尾部也终于缠上了她的手指,黎昼才将手拿出,送到裴聿珩面前:“要试试吗?” 裴聿珩原本还沉浸于看到黎昼手臂的震惊之中,眼前突然多了条蛇,瞬间瞳孔一缩:“宝贝,这个,我有点无福消受了,不过黎团团平时不害怕吗?” “我说了,黎团团真的是一只很傻很傻的小猫咪,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保温箱里还有活物,何况Vipernus这么温顺——来嘛,摸一下他。” 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设后,裴聿珩终于伸出双指,轻轻触摸了一下那条仍然在缓慢移动的小蛇,并在看见它头部微动的下一秒就将手收回。看着那两根手指,黎昼有了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于是看向裴聿珩。 她还什么都没说,男人却仿佛已经读到了黎昼内心所想:“短时间内不行,宝贝。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有多虚吗?我合理怀疑,如果现在做,恐怕真的能够达成‘操晕’的成就。” 虽然觉得裴聿珩言之有理,黎昼却仍有些心猿意马,小声说了句:“几乎连着喝了两个月,谁能不虚啊。” 裴聿珩听她这么一说,瞬间又有些自责。于是等Vipernus从她手上下去后,他匆忙用湿巾轻轻给她擦拭了手臂,又为她披上来时穿的那件皮草,就出发前去取东西。 站在裴聿珩的房子里,黎昼不禁感叹:“上次来这里还是去年九月中间真的发生了好多事,反正我记得当时还在衣帽间里抨击了一下资本主义。” “是。但后来送了你几只包,就没听你再提过资本主义的事了,”裴聿珩笑,“打不过就加入了?宝贝,其实你本来也是吧,嗯?” “我不是。我抽不起富春山居,更抽不起黄鹤楼大金砖。” 说到烟,裴聿珩又想起了看到的那段聊天记录,于是进到书房片刻,又拿出了一条富春山居递给黎昼。她有些惊讶,随后笑道:“怎么办,我又有点想抨击资本主义了。” “现在是你的了,别抨击了。” 裴聿珩边合上箱子边说,话语中带着笑意:“走吧宝贝,回去休息,好久没抱着你纯睡觉了。” 黎昼:“。” 睡觉就睡觉,请问你还特意强调一下‘纯’睡觉是几个意思呢- 两人将家中物品整理好时已经是午夜。黎昼仍然逃不过睡前抽几支的不良习惯,甚至还要拉着已经洗漱过的裴聿珩一起。 “裴老师。”两人仍然是在落地窗边相对而坐,“好久没有看过这种高空夜景了我在S市的家是独栋,从二楼看下去就只有院子,种的月季在冬天也是光秃秃的,完全没有美感。” 裴聿珩静静听着她说。 “要么就是春节期间,也没好到哪去。叁楼特别好笑啊,一栋叁楼的房子,也不知道是家里谁干的,居然还修了个电梯。果然,大家精神状态都不怎么样了。” “除夕那晚等电梯的时候,我就想到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句:‘如今谁不精神迷乱,您,我,人人都精神迷乱。’操,我当时就特别想哭啊,特别想你。” 黎昼又点了支烟,向摇椅上一仰,直接把烟灰弹在了地上:“我知道你看到我发给文件传输助手的那些东西了哎,我其实真不想让你知道啊,毕竟挺丢人的,我干了好多莫名其妙的傻逼事。大概是过去的第一周吧,我一直在连着喝酒,后来喝到酒精中毒了,出院之后就继续喝我以为喝酒能不想你,我他妈没想到啊,居然会更想。” “后来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也回不来柳女士把我副卡停了,身份证也锁进保险柜了。那保险柜有叁道锁啊,特别离谱。然后因为无聊,我就找了一个朋友的朋友,想玩玩电击,感觉很爽其实我之前就想去做MECT,结果得知那个要全麻,根本体验不到被电到的感觉。刚好,电击还可以试一下所谓的‘厌恶疗法’,但或许是因为我变态吧,完全没用” “甚至也会让我更想你。” 说到这里,黎昼的眼泪又无法控制地落下。裴聿珩本想过去抱住她,却被她制止了。 “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我的小臂。这玩意倒不是因为想你,纯粹是因为我又有点麻木了,就是,我不知道算了,其实你也没必要觉得是你的问题,在遇到你之前我手基本上每个月都得变成这样一次,算是家常便饭了。和你在一起的几个月里反倒一次都没有,我还得谢谢你呢。” 黎昼抽完了最后一口,将烟摁灭在那个他们第一次在这个客厅里抽烟谈话时用的烟灰缸中。 她望着那个仍在隐约向空中飘着烟雾的烟头出神,许久后轻声开口。 “裴聿珩,我们分开了66天。” “这66天里,我每天至少抽两盒烟,倒挺好,”黎昼自嘲地笑笑,“当天许愿当天抽,挺有意思的。” “至少150根许愿烟,我每根许下的愿望完全一致。你猜是什么?算了你别猜了,你一猜肯定猜对,反而把我说得还挺不好意思的。” “我每次都想,希望裴聿珩还爱我。” 男人站起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我会永远爱你知道你不信这些,但我先这么告知你一下。往后,你可以自己慢慢去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Moonlitdream(2):你谈的谁 第二天早上,黎昼对于自己回到X市这件事仍有些恍惚。 她侧身,看到身旁的男人还是和之前一样举着kindle,另一只手垫在她脖颈下方。黎昼突然想起她走之前这人就在看《Odessy》,也不知道现在看完没。 “你还在看《Odessy》吗?还是已经看到《The Iliad》了?”黎昼下意识开口问道,发现自己的声音确实是比两个月前要沙哑很多,不由立刻清了清嗓子。 “没,还在看《Odessy》。宝贝,我现在看书的主要目的就是和你的书单重合,所以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心阅读。” “...又不是喜欢阅读的小男孩了。” 裴聿珩一脸无辜:“这段时间,你除了想你之外还帮家里公司处理了点事情,有个项目刚好是我专业相关的。同时要给附中那边的化学竞赛备课,且投递了两篇论文,一篇团队一篇独立一作......你别不信。其中一篇在你那天给我发信息前刚刚投出去,另一篇是关于Alkene Twisting Liquid Crystals[1]的,可谓是效率极高,你说是不是?” 黎昼现在听不得一点和化学相关的内容。Alevel化学成绩已经出了,没得到Astar。A2部分,尽管U6是60/60的满分,但她U4赋分只有99,U5也才102。黎昼最近又复盘了一下,发现自己的U4小作文和U5有机合成部分答题极其堪忧,没赋分到108也是情理之中[2]。 “别说了裴老师,以我贫瘠的化学知识又听不懂你说的这些——但还是夸夸你。确实很厉害,以你这个出论文速度,前几个月实验也没少做吧。...我当时还奇怪,你在附中又没什么事,怎么还早出晚归的。不过你早就毕业了,怎么论文还发这么积极?” “嗯,因为我不仅是一个热爱阅读的小男孩,我还是一个热爱学术的小男孩。” “怎么不是你说有教书育人伟大梦想的时候了?我可是很清晰地记得你和我说过这句话,就在第一次去你那里的时候。” “不矛盾。”裴聿珩看到黎昼也拿起软垫靠着,并随手抓起枕边的电子烟抽了一口,“宝贝,你烟瘾是不是发展的有点过分了。” “是啊,我严重怀疑我肺里的尼古丁和焦油含量比氧气还高,你没看我现在基本上出不来多少烟了——电子烟除外,我这个烟杆雾化能力还挺好。”说罢,她又吐出一口芭乐味的烟雾。 “少抽点吧,我还想和你多过几年呢。你忍心让我守寡吗,宝贝?” 黎昼一怔,随后毫不在意地说:“没事,你放心。虽然以后的事情不好说,但我在出国,嗯......就是和你分开之前应该死不了。” “你想和我分开?”裴聿珩虽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刻意加重了语气。 黎昼还是有些黯然,抽了口电子烟,并未在意:“裴老师,这不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吗。说实话,我肯定是不想,但是也真的没办法啊你说对不对......” 裴聿珩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话中带着笑意:“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是可以强制创造一些办法的。” 见她不解,裴聿珩继续说:“宝贝,你听没听过一句话:‘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砸钱’,在这里也差不多了。我对学术的热爱驱使着我隔了两年,突然有了读个PhD的想法,不然你以为我发那么多论文做什么。” 黎昼:“?” “说实话,你24fall不走我反而感到有些庆幸——不是宝贝你别打我,听我说完。牛津的博士申请时间截止在十月中旬,当时已经完全来不及准备了,我就想抓紧时间考出语言,套磁导师,尝试一下英国其他学校,但似乎也来不及。...现在不是刚好,我们25fall一起申校。” 听完后,黎昼直接顺着软垫再度将整个人滑进了被子里,声音闷闷的:“那你不早说,我从我们在一起以来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觉得是无解的。没想到你竟然......我就说你是我见过最纯粹的恋爱脑吧。” “嗯呢宝贝,只对你是恋爱脑。” 沉默片刻,黎昼开了口:“走吧裴老师,洗漱去,洗漱完和你亲个嘴。” - 二人重逢后的第五天上午,黎昼正窝在摇椅上看书,就见裴聿珩在接了个电话后匆匆下楼,只说了一句拿快递。 尽管觉得有些奇怪,黎昼也没在意,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看她的《Ulysses》。前一天下午,由于她台球打得实在太差,黎昼就拉着裴聿珩找了个场馆指导了她整整三个小时。然而结果是,她台球技术没提高多少,今早醒来时倒是感觉腰酸得几乎不能动。 直到听见外面有重物搬运的声音,黎昼才觉出不对劲。做足心理准备后,她凭借超强的意志力挣扎着从摇椅上起身,刚走到玄关处,就见大门在这时打开,眼前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纸箱,甚至比她从S市寄来的那个还要夸张。 裴聿珩从外面鞋柜的抽屉里拿出刀片——还是去年十月份买的那两盒——将纸箱打开,随后在黎昼震惊的目光中将大大小小的橘红色盒子依次往屋内搬。 “不是,裴老师,你这是.....?” “两个月没见你,难免想送你点东西。爱马仕在X市没有专柜,所以是拜托B市一个认识的sa寄过来的。其实没什么,本体还是只包,这些都是配货而已。” 注视着裴聿珩拿出一个巨大的箱子,黎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想,和柳女士随口一说的事情不会成真了吧......她并不是很想看到那只回眸一笑的‘草泥马’出现在自家客厅里。 感受到她的目光,裴聿珩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宝贝,我没买那只或许是马的东西,尽管sa真的有在很努力的给我推荐。据说它叫Marley,具体到底是什么还需自己理解,算是一种没有唯一性的艺术......但是我有点担心会吓到黎团团。” “是这样的。那我试探性的问一句,裴老师,是哪款包足以让你,嗯......进行这么,规模夸张的配货啊?” 黎昼心里有猜测,但她并不是很敢想。 裴聿珩又从两个大纸箱后面取出一个单独的小箱子:“你打开看下?” “先等会吧,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早上药还没吃呢你等下啊——等我吞两片劳拉西泮。作为一名双相患者,我并不是很能接受突如其来的极度快乐,需要一点平缓情绪的东西。” 黎昼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她的背影,裴聿珩只觉有些好笑。他关上门,又将因为搬外层纸箱而沾了些灰尘的手洗干净,便靠在玄关处等黎昼吃完药回来。 “不是,宝贝儿,我现在真有点震惊了。”黎昼拿着手机走过来,“两个月而已,你至于吗......这次,在不考虑双齿配体的情况下,我是真觉得自己德不配位了。” “至于。你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够敏锐,没有及时考虑到你的情况。以及,你配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其实,”黎昼抬眼去看他,“一条富春山居,再加上个你,就完全足够了啊......毕竟我主要还是在想你。”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拆吧,既然是我送你的,这些勉强也能算是我的一部分。” 听他这么说,黎昼也没先拆那只她都不敢想具体是什么的包,而是先从配货开始。于是,她就逐次看到了一些之前只在小绿书上刷到过的奇怪物品。 “裴老师。”黎昼看着一盒摆放整齐的麻将,陷入沉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盒麻将要30吧,我喜欢打麻将也不代表我真舍得把这套拿出来打啊。还有刚才那个国际象棋和筹码,他俩各自好像都要30还多点,我们等会下一局?虽说我肯定赢不了你。” 裴聿珩勾起唇角:“行。” “以及这个宠物床。虽说黎团团也是一只身价十万的血统高贵赛级小猫,但以他的智商,何德何能睡上这张床啊,且他都不一定能意识到这是他的床。...所以你这个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不会是那个五十的鳄鱼皮马鞍摆件吧。” “其实是的,宝贝。” 尽管是意料之内,黎昼还是有些震惊:“裴老师,你到底送了我个什么包啊......配货大大小小加在一起都得有两百了,你是真想包养我?” “想包养你,我估计这点钱应该还不够。配货还有一个,把那个拆完之后不就揭晓答案了吗,何必再问我呢?” 开盒后,黎昼本能地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也太美了......Birkin30?还是斑鸠灰鳄鱼皮?裴老师,你不是说这是配货吗。话说这只应该也不需要你买的那么多离谱配货啊.....?” “确实是。”裴聿珩笑着看她,“本体还在桌子上放着呢,能用鳄鱼皮当做配货的包不多,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我本来以为是喜马拉雅,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在已经有那么多无关紧要东西的情况下,喜马拉雅应该还用不到另一款鳄鱼皮作为配货。”黎昼很认真地看向他,“宝贝儿,你认真的吗,反正我感觉我真的会哭出来。” “认真的,不是之前说过要让你站在养马人的顶峰吗。许下的承诺肯定要实现啊,你说对不对?来检验一下嘛。” 黎昼缓缓打开了盒盖,于是便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深蓝色袋子。她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细带松开,随即将里面那个她肖想已久的包取了出来。 雪房子。 “裴老师,”她回头看裴聿珩,“你这样我真的会很不好意思,这一堆加在一起有三百多了。...自幼家境贫寒,本人至今没有体会过这么多金钱摆在面前的快乐......而且,这让我以后怎么和你分开啊。我现在感觉,你就算做出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死缠烂打。” “怎么天天想分开的事情呢。”裴聿珩走到黎昼身后,环抱住她,“你喜欢就好。万一,我说万一啊,以后你真的想抛弃我,送你的这些东西也不用归还。我等会给你写个自愿赠予如何?” “不用不用......怎么就不能是你抛弃我了?感觉你抛弃我还更有可能发生,而且我思考分开之后的事情是因为我在担心,懂不懂?而我担心分开就是爱你的表现,这还不足够说明吗宝贝儿。” 裴聿珩失笑,不由感叹黎昼现在也学会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心情瞬间变得更好,就又听她说:“我还是觉得挺玄幻的......不管了,先给柳女士炫耀一下。她前两年刚拿了喜马拉雅,正计划去美国拿下这只,绝对没想到我会比她先拥有。” 估计柳含芷女士难得挺闲,总归黎昼刚把照片发过去,她就回了信息。 「?」 「你去哪里的爱马仕专柜了?」 「桌子怎么有点眼熟」 「你买到雪房子了?」 「我卡里也没支出啊」 「嘻嘻 恋爱对象送的」 「两个月没见我 甚是想念^^」 「他真差点买那个草泥马了。」 「?」 「你到底谈的谁?」 ———————— [1]:烯烃扭曲液晶,论文在我的设想里是《A Multiresponsive Ferrocene-Based Chiral Overcrowded Alkene Twisting Liquid Crystals》,在这里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随口一提。 [2]:Alevel考试使用赋分制,化学A2中,U4U5作为知识考察单元原始分满分90,赋分到满分120,U6是实验单元,原始分满分50,赋分到满分60。A star的评定标准是A2阶段总分要到270分以上,也就是得分率90%以上。Alevel化学真挺难摘星的,近几年分数线一直在上升,小黎的Edexcel考试局所出题目也在变灵活。 Moonlitdream(3):没拦我来 或许是信息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震惊之情,柳含芷的电话接着打了过来。 “柳女士。”黎昼看向裴聿珩,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刚刚把雪房子随手拍照发给她了,她立刻问我谈的是什么人......估计也是怀疑我被包养了。” 裴聿珩现在对柳含芷的看法其实很复杂。一方面,他能感觉到她和黎昼之间确实有双向的爱存在,彼此之间也会为了对方而改变,迁就。但另一方面,他也因为黎昼前两个月的经历而或多或少地对她有些许负面印象。 察觉到裴聿珩的情绪,黎昼轻声说:“没事的。之前那两个月,...其实也是柳女士在用她的方式爱我,想要弥补她在我成长过程中的缺席与‘冷漠’。我痛苦的原因不过是她的方式不太正确罢了。现在她也在反思,而后进行正向的改变。我接了啊,你别说话。” 黎昼接起,对面立刻响起柳含芷仍带着震惊的声音:“不是,他真给你买雪房子了?怎么拿到的?不会真的配了那个‘草泥马’吧?” “没。”黎昼忍笑,“配了一堆很离谱的东西,比如麻将,国际象棋,还有那个马鞍摆件,甚至还又送了我一个斑鸠灰鳄鱼皮birkin,那个也是作为配货的。” 柳含芷沉默片刻:“你和妈妈说实话,你不会出卖色相委屈自己去......那他愿意等你失联几个月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这种男的可不能要。让你不要扶贫,也没说让你这样啊......” 黎昼看向旁边同样忍笑的裴聿珩,有些无奈:“真没有啊,就是人家单纯喜欢我而已。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他怎么就看上我了,但反正他就是看上了,你理解一下嘛。” “行。...不是,我还是觉得很离谱啊,我都没拎上雪房子呢,你怎么就拎上了?还有那个鳄鱼皮,你甚至可以和我一起拎出去。你知道的宝宝,我有个孔雀绿,搭在一起还挺配......你让我一个多年的养马人感到很挫败。你那个交往对象还在你身边吗?” 黎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在呢,而且......我的习惯你也知道,常年开免提,所以他刚才完整的听到了你对我出卖色相的猜想,现在在我旁边忍笑忍得很辛苦。” 柳含芷沉默了。黎昼这个打电话开免提的习惯近期已经让很多人无言以对了,但好在柳含芷的心理肯定是比原晚柠强大很多的,于是继续旁若无人地说了下去:“他能送得起你雪房子,年纪应该也不小。怎么?你时隔多年终于谈到了你心仪的‘年龄差’?也算可喜可贺。...可不能差太多啊,差太多不安全。” “不多,十岁吧,刚好是我喜欢的年龄。”黎昼解释道,“人家最近还一心向上连发两篇论文呢,不愧是曾经拿过奖的竞赛生,对学术是相当地热爱了。他不止送了我雪房子,之前我被拒的时候送了capucines,还送过Kelly和......” “行了你别说了。”柳含芷有点酸地打断了她,“他还在旁边的话,你愿意让我和他讲两句吗?不愿意就算了,刚好我等会还有个报表要看。” 黎昼正想拒绝,就见旁边的裴聿珩制止了她,开口道:“阿姨好。” 黎昼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并感叹这人真能装。裴聿珩此刻的语气和平时对她说话那种不正经的腔调简直判若两人,更贴近于她记忆中在附中的样子。她还在思考裴老师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主动和柳含芷交流,就听柳含芷开始说话,内容还挺正常。 “嗯,阿姨和你也没想说什么。黎昼的情况你也知道,但她几乎从没在我面前说过之前交往对象的任何一句好话,一般都是直接骂他们傻逼或者垃圾。但她当时说要回X市的时候说了你的很多优点,也正是因为在她的描述中,你对她的关心确实称得上无微不至,所以我才放心让她回X市的......起码这是部分原因。”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包括之前送她的礼物,我认为这也是我分内的事情,黎昼在和我在一起之前也有很多次地和我说过她生病的事情,并且开始时也曾因为担心这一点而不断地向我提及她可能无法尽到一些事情。但如您所见,现在我们的关系仍然称得上是稳定。” “那阿姨就放心了。”柳含芷的语气仍然称得上平稳,但却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但你以后可以不用送那么多贵重礼物,这样往后你们分开的时候也不好处理。” “您和黎昼的想法还真是出奇一致。”裴聿珩笑道,“她也和我提及过,甚至在回S市之前还有提过要将之前送过的礼物全部折现返还的事。但其实,第一,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方才还提过可以给她签自愿赠与的证明。第二,我可以保证我自己永远不会主动离开她。当然,这种‘甜言蜜语’黎昼从来不信,您大概也不会信,那就让时间佐证好了。” “如果我们之间隔的距离是十步,那么这十步就完全由我来走。在此基础上,黎昼退一步,那我就多走一步,本就应当如此。” 柳含芷沉默了。黎昼猜想她是在感叹,果然是自己口中所提过的恋爱脑。 片刻后,她开了口:“黎昼这几年过的......其实一直挺不好的。但她现在遇到了你,...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她当时想要回X市的想法如此强烈了。行,阿姨手头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不说了,黎昼平时做得不好的地方,就麻烦你多担待了。” “她在我眼里,从来没有不足之处。” 对方呼吸一滞,随即将电话挂断。 黎昼走上前,踮起脚勾住裴聿珩的脖子,在他唇角用力亲了一口:“可以啊裴老师,不愧是我的恋爱脑狐狸精。柳女士都被你说得沉默了两次,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事情发生呢,也算是让我长见识了。...晚上陪我出去找个静吧喝酒?我回来之前就好几天没喝过了。” 裴聿珩温柔地看向她,为黎昼顺了顺她后脑的头发,轻声道:“好。” - 当晚,两人就又去了橘青。 考虑到黎昼的身体,裴聿珩并未让她喝太多。在连喝了一杯教父和一杯边车后,他就制止了黎昼继续点单的动作,却不曾想她又偷偷点了一杯曼哈顿,随即用祈求的目光隔着烟雾看他,他也就纵着她来了。 裴聿珩想,他真是败给黎昼了。 “宝贝,不是我说你,”裴聿珩打开骰盅,无奈的喝了口手边的精酿,“明明是鸡尾酒,你每杯都点了35度左右的,简直快赶上纯饮了好吗。” 黎昼连赢了他叁把暗骰,心情一片大好:“被你发现啦......这是我的点单秘诀啊,之前有段时间来这里,每次都是以喝吐为目标的。其实我不是很喜欢godfather那种杏仁的味道,但是它度数高啊,也就成为我的必点项目了。” “我有一次和原晚柠两个人来这里,空腹喝了六杯godfather,然后就......嗯,连吐了四次,本来以为会从此对它有阴影,但还是继续喝了。” 裴聿珩叹了口气:“胆子挺大。” 又玩了十几把骰子,黎昼终于将她的曼哈顿喝完了,抬眼看向裴聿珩。 “走吧,裴老师?我叫个代驾。黎团团在家要无聊死了,等会回家之后肯定又是一阵叫,埋怨我们把他一个人......一只猫丢在家里。” “行。”裴聿珩起身,“我先去结账,你出去等我就行。” “嗯呢宝贝儿。” 黎昼向外走去,点了根烟,打算边抽边叫代驾。听见一阵吵闹声时,她开始时没在意,但其中一个声音让她越听越感到不对劲。 抬眼一看,四月初的天气已经完全不冷,但她只感觉自己全身血液立刻凝固。 孙广晨,马钟朔曾经的‘好兄弟’。 对方显然也看到并认出了她。 初中时,孙广晨曾连续很长一段时间骚扰过黎昼,甚至企图对黎昼做和马钟朔相同的事,未果后还恬不知耻地要黎昼做他女朋友。 由于他并不和黎昼一个班,毕业时的‘清算’就也没有落到他头上。于是当下,黎昼便看到孙广晨朝她走过来,装作从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与她打招呼。 “黎昼!好久不见啊。” 孙广晨身上有种难闻的酒气,显然不是从橘青内沾染的。黎昼没说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各种躯体化反应在此刻有些被激发,整个人都处于防备状态。 黎昼喝过酒之后只会处于微醺状态下朝裴聿珩软软地撒娇,或是抱着他强制与自己接吻,再也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但她不确定孙广晨会不会。 “你躲什么?来叙叙旧嘛。” 黎昼手中的烟掉在地上。此刻,她全身都在幅度极小地颤抖,双手冰凉得吓人。躯体化和雪上加霜的酒精作用使她即使完全清醒,却也仍是浑身无力,手脚发软。 裴聿珩马上就会出来,她想。 但黎昼已经要崩溃了。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起这件外套是她在S市最后一次喝酒时穿过的。自己一个人在外喝酒时,黎昼习惯性地会在口袋里放一把刀防身,后来家政阿姨洗衣服时问过,她便随口说洗过烘干之后放回原处就可以。 黎昼伸手向右侧口袋一摸,果然摸到了那把水果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她将刀拿出,刀尖直指着孙广晨,开口道:“你他妈再往前走一步试试。” 对方明显被吓到,随后眼中猖狂更甚:“干嘛这么凶啊,都是同学,看你在这一个人,就想拉你聊聊,回忆一下嘛。” 孙广晨似乎料定了黎昼不敢真做什么,但她是黎昼啊。她在拿出刀的那一刻就已经观察到这个角度有摄像头,可以将发生的所有事完全记录。家里这么多年打下的关系网也足以支撑黎昼用钱去解决一些事,更何况她是未成年,实在不行还可以开具双相情感障碍的精神类疾病证明,出不了事。 黎昼已经找好了她之前学过的那些痛感极强又只能导致轻伤的部位。再一步,她想,她真的会直接捅过去。 就在这时,她余光突然看到一个身影从剧情门口走出:“宝贝?怎么了?” 是裴聿珩。听到他的声音,黎昼知道她现在不用担心受到威胁了,她直接把最具杀伤力的刀一扔,上前就给了孙广晨两个耳光。突如起来的攻击让孙广晨直接愣住,趁着这空隙,她终于将压抑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我操你爹的之前干过什么缺德事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嘴闲就去舔马桶,和我叙个屁旧啊?蠢得好像大脑皮层被自己舔平了一样,你脑花掏出来都没人愿意烫!” 见对方被她骂得还没反应过来,黎昼冷笑一声,抬手想再给孙广晨一拳,却被一旁看着的裴聿珩阻止。 “你别拦我。” “没拦。别累着你,我来。” 男人上前就是一脚。身高与力量的双重压制让孙广晨直接由于惯性倒在地上,又被裴聿珩补了两下。 “离她远点。” Moonlitdream(4):报应不爽(超爽!) 作为一个大脑不完全发育小脑完全不发育的生物,地上的孙广晨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恼羞成怒道:“本来以为之前徐思蕊她们说你出去卖的我还半信半疑,没想到还是真的啊,你不是考上附中的高中部吗?怎么现在还跟个精神小妹似的,旁边那男的是谁啊,你客人?” 黎昼感觉自己已经不受控了。 她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在她面前再次提及之前的流言,何况现在还搭上了裴聿珩。常人议论她现在的外貌,黎昼倒也不是很在意,但她想不明白孙广晨是哪来的脸。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她直接一脚踩上了地上人的裆下部位,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这么熟练,干过不少吧,往打印机上一坐就是工作证明,用不用我给你介绍有特殊癖好的挣点钱?我都怕你一张嘴人家就吐的昏天黑地,几个妈啊这么说话?” 孙广晨一声惨叫,本想挣扎起身打回去,但裴聿珩刚才那几脚几乎全部踢到了腰椎,他根本无法发力,于是就只能在地上一边叫一边挤出一句:“我操你妈——” 黎昼感到脸上有水珠滑过,发现自己竟然活生生被气哭了,觉得有点好笑:“别操了,自己先去拼多多拼个妈吧。你该感谢我妈心善,当时户都给你开了,硬是被她拦下说怕脏了我的手,现在我对象教给我一个道理:‘不脏手处理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 “但其实呢,我也不是很想等了。” 她蹲下身,捡起刚刚一气之下扔掉的水果刀:“宝儿,介于你的阶级局限性,再告诉你件事,你爹我家里不差钱呢,压下一件‘小事’的方式有很多......放心,日本叁本盛的刀,锋利度还是值得信任的,刚好用你开个刃如何?” 孙广晨这次是真慌了。此刻,黎昼脸上的表情阴冷得吓人,他看出她这次是来真的,立刻求饶:“姐,姐我真错了,我傻逼,真是我傻逼,我都乱说的姐你别和我这种人计较......爹!爹我真错了——啊!” 黎昼当然没起杀心,只是将刀在他脸上划了几下,留下些细而深的血痕。她刚想找个什么不容易出事的位置下刀,犹豫是从腋下还是从胸口削片肉下来时,裴聿珩在身后轻轻拍了下她。 “裴聿珩,你别拦我。...柳女士的能力还是足以把这种‘轻伤’压下去的,我没想杀人,不至于。” “嗯,但是我有点想。 裴聿珩将她拉起,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低头在黎昼耳边轻声说:“......所以宝贝,给他留半条命如何?其他的让我来处理就好。” 黎昼沉默了一会。 “行。” 几乎是说出这个字的下一秒,眼泪再度夺眶而出。黎昼暗骂自己没出息,和裴聿珩在一起之后哭得越来越频繁。越活越倒退,这算怎么回事啊。 走到车前,裴聿珩解锁车门,快速带她坐了进去。他看出黎昼的状态很不对劲,这还是他们在一起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她这样,就连当时收到拒信,黎昼也能保持相对镇静的状态。 上车后,终于进到私密空间,黎昼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我真想不明白啊......为什么就要抓着我不放呢?我看上去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说实话,今天只要不把他弄死,我都有办法全身而退的,弄死可能也可以销毁监控然后花钱找人顶......裴老师,你怎么不让我多来几下,刚刚在他脸上流得那几道出血还没当时他们折磨我导致我紫餐的出血量大呢......” 不提紫餐这件事还好,一提到这个,裴聿珩的眼神再度凌厉了几分,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怀里的人哄好:“我的错。主要是如果你来动手的话,后面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还是相对麻烦一些。能用钱解决的事还是不要耽误你的精力和时间了,不如用这时间多陪陪你对象呢,对吧。” 说到这里,他唇角忍不住泛起笑意:“说到这个,宝贝,你刚才在那个......creature面前叫我什么,嗯?” 黎昼觉得有点羞耻。这几乎是她第一次在外公开提及这件事,方才也只是处于情急之下才这么说。 “你竟然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creature这个称呼啊,那几个胎盘跟克隆绵羊似的没爹没......对不起你什么都没听见或者我是一个不文明的小女孩。...你还问,难道我叫错了?还是你不愿意?” “没有没有,我当然愿意,简直不能再愿意了。”裴聿珩连忙在她唇角印下一吻,“没事,你骂就行,我特别喜欢听你骂人.....你说的太对了宝贝,我很喜欢,以后都这么说好不好?” “我尽量。” “别尽量了,就这么说,啊。...以及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位,我已经处理好了,之前一直没想起来告诉你——我这还有段视频,在笔记本上,回家给你过目一下?” 黎昼本来正望着星空顶出神,听裴聿珩这么一说倒是起了兴致:“行,哪种啊,就是外网那种我一刷Twitter......不对,现在应该叫X了,就能看到的那种恐怖组织公开视频?话说我每次一打开X或者ig,先看到的就要么是血腥暴力要么是淫秽色情。” 裴聿珩笑出了声:“宝贝,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你自己的观看历史。...不是,可能比那个更,嗯...刺激一些吧。” - 坐在沙发上,黎昼对屏幕上两具毫无美感的肉体交缠在一起的画面陷入了沉思。 “裴老师。” 半晌,黎昼终于开了口,“虽然我看得挺爽,但还是要感叹一句,你......还是蛮有创造力的,没看出来啊。” “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裴聿珩勾起唇角,“他不是喜欢这样吗,那就让人玩玩他好了。你别说,集艾滋,梅毒和淋病于一身的男同还挺不好找的,但不枉你对象委托的那人极其敬业啊,这不也是找到了吗。” 黎昼:“。” 你和这两个字过不去了是吧。 “别的不说,”她认真地看向裴聿珩,“他真的是我阅片无数中见过最丑的0,尽管他可能也不算吧......你把这玩意放你笔记本里不怕传染吗,我只看了十分钟就感觉自己也不干净了。” “这不是为了和你分享一下吗,分享完我就删了,确实有些令人生理不适。” 黎昼点头,而后又看向裴聿珩:“你删之前发我一份吧,我已经百毒不侵了——你别误会啊,我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想发给几个朋友,让他们雅俗共赏一下。...这种好东西怎么能私藏呢?” 裴聿珩无奈笑笑,把视频文件压缩发送给黎昼后就直接丢进了废纸篓,抬眼一看,黎昼也正在望着他。 见他眼中带着疑问的神色,黎昼解释道:“刚才那个视频给我留下的阴影实在是挺大的,我欣赏一会你的脸,算是洗洗眼睛了。” “过来,近距离欣赏一下。” 于是他们接吻。凌凌月色氤湿唇齿褶皱,他们听见彼此心脏的轻轻跳动,一团火苗在胸膛里跳动灼烧着。呼吸随着温度的升高变得急促,但火也不会只满足将这一片领土攻城略地,它对自己在胸膛的所作所为毫无羞耻心,反而顺着血液向下腹前进。 更可怖的炽热在那里燃起。 “裴聿珩,”黎昼与他分开,声音中带了勾人的沙哑,“做吗?” 面对她赤裸裸的撩拨,男人还是选择坚守底线:“再过两天,你现在还是虚。...何况今晚那么多事,你不累吗宝贝?” 黎昼一想也是,于是换了个话题:“明天再陪我去趟鹿鹿那里吧,想打舌钉好久了,真的很涩啊......而且这种痛总比我紫餐来的好看些,也显得没那么有病。” 裴聿珩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行。” - 第二天下午,两人就在黎昼提前预约好的时间再次来到了陆蕴瞳的工作室。 尽管和黎昼已经聊过,但再次见到裴聿珩,陆蕴瞳眼中仍然有难以掩饰的惊讶:“宝宝你消失了几个月终于回来了——小裴?这几个月你俩还谈着呢?” “鹿鹿,你能不能别叫他小裴了。...上一个这么叫的人还是我学校的化学竞赛主教练,五十岁地中海,你有兴趣成为下一个吗?” 察觉到裴聿珩因为那句“还谈着呢”而逐渐委屈的眼神,黎昼赶快换了个话题并感叹裴老师真是越来越没有形象了:“走吧鹿鹿,惯例,扎我之前先来一根。” “没事宝宝,今天后面没客人,你在这抽就行。”陆蕴瞳眼中的八卦神色简直化作了实体,“说说嘛,这几个月干什么去了?那么久没见你来我这,还有些不习惯呢。” 黎昼点上烟,叹了口气:“我想想啊,考试,面试,被拒,然后被柳女士停了卡,强制让我在S市待了两个月,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 “我操——”陆蕴瞳有些惊讶,“你不是死都不谈异地的吗,那你俩还在一起,说明你最终还是为真爱低头了啊。” 提起这事黎昼就有些头痛,本来打算轻描淡写盖过去,就听旁边的裴聿珩开口道:“她确实没谈异地,而是选择音讯全无地单方面把我抛弃了两个月,这期间我想她想的都快死了。” 黎昼:“?” 但他这么说好像也不是全无道理。 “宝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哈,小裴......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反正你当时都那么说了,人家还不离不弃地为你守寡两个月,也算可以了。” 一提到这两个月,黎昼就确实有些心虚:“话是这么说,...但快死的人是我吧。裴聿珩,你天天日理万机的,估计根本没时间想我。” “又不矛盾。” “嗯嗯宝贝儿你说的都对。”黎昼把烟摁灭在烟灰缸中,“来吧,扎我。” - 裴聿珩知道她要打舌钉,但没想到她一次打了两个,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保持吐字清晰,且几乎无痛感。“天生穿孔圣体。”——她的穿孔师陆蕴瞳评价道。 刚进家门,黎昼就勾着裴聿珩的脖子,强迫他与自己接吻,裴聿珩也只能同意,带有纵容意味地贴上了她的双唇。 “裴老师,”换气间隙,黎昼在他耳边道,“你和我第一次......不对,好像不是在这里,是在MIX。不管了,反正你来我家之后第一次亲就是在这里吧。” “记性不太好啊,宝贝,你当时在电梯里就抱着我开始了呢,还说......” 黎昼觉得有些羞耻,就匆忙用自己的唇舌制止裴聿珩继续说下去。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裴聿珩倒也遂了她的愿。 一吻结束,黎昼正欲向后退,却发现自己似乎无法与裴聿珩分开。她用眼神无声地质问:你咬我舌钉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男人的墨色双眸中却透着诡计得逞的笑意,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黎昼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直到怕她真生气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别生气嘛,宝贝。” 黎昼仔细回忆了下昨晚的事:“你是不是从昨天我说要去打舌钉时就有这个想法了!...我说怎么当时看你眼神不对劲呢。” “嗯呢,被你发现了。” “话说,裴老师,”黎昼拽着他的衣服贴近,感受到了自己所期待的东西,“现在和第一次倒是有点相似之处了哦......真的很硬啊,顶得我难受,你不打算负责吗?” 裴聿珩呼吸一滞,随即立刻向屋内走去。 “等我洗澡啊,宝贝。” ———————— 一倍还十倍,我个人认为这比直接将人做掉爽啊,死了多舒服,我就想死。舌钉后遗症每个人都不同,我有叁个都不痛,讲话也都正常。 Saymyname(1):先用手指(H) “Do you or do me babe, it's your choice. Got sinatra look to you. Shut the fuck up, babe go shut the door. Give what you know you're wishing for. ” - 裴聿珩从浴室走出时,就见黎昼还是坐在窗边的摇椅上,马具桶上摆着一瓶酒和两个Riedel杯。他走进看了一眼,发现是响30年,笑道:“怎么不用你的江户切子了?......还有这酒,比上次的李察还要翻几倍吧。” “是。”黎昼看了他一眼,起身倒酒,“江户切子那两个基础星芒杯看腻了,想买蓝雏菊和玉舞,但是国内少,代购溢价又太离谱了,...之前的星芒杯还是我躁期消费欲达到顶峰时买的,后来也只能接受了。” 在裴聿珩接过她递去的酒杯后,黎昼自己也尝了一口,便充分理解了它的价格,花香与木质香结合,余韵悠长,不知比她上个月在S市乱开的酒要好多少倍。 “很好喝。但是,”裴聿珩坐到她对面,“我记得下午的时候,你穿孔师刚嘱咐过一周之内禁酒吧。” 黎昼并不在意:“啊,没事。之前基本上每次都是刚穿完就去喝一场,也没怎么样......酒精就很神奇啊,外用杀菌内服发炎,但我这是舌钉,勉强算外用了。” 听着她这番狡辩,裴聿珩觉得有些好笑:“行,我总算知道什么是穿孔圣体了。但宝贝,你也是蓄谋已久啊,30年的响好像比李察还难买吧。” “这瓶酒来自于柳女士对我的关心,”打火石摩擦的声音响起,黎昼点了根烟,“她生活健康的很,不抽烟不喝酒,和她交情不错的客户基本都不会送烟。送酒的倒是不少,但多数都是茅台之类的,我又挺讨厌喝白酒......终于让我等到一个送洋酒的了。” “然后她也懒得管我喝酒,但让我尽量还是在家里喝,怕我在外面不安全——其实我在X市很少一个人出门喝,就算一个人也会带把刀,就上次那种。...柳女士就想着,反正都伤胃了不如用比较好的东西伤,之前有一次就寄给我了,一直没舍得喝。” 裴聿珩举杯,与她相碰:“那我很荣幸了。” “别。”黎昼摆摆手,“这才多少,我还停留在你送我那叁百多的震惊里呢,以及你回头能不能帮我提点一下国际象棋棋艺啊,上次和你玩让我有点自闭了。” “好。” 注视着裴聿珩倒第二杯的动作,黎昼神色揶揄道:“裴老师,你悠着点啊,我可是听说......男人喝多了会硬不起来哦。” 放下杯子,裴聿珩也点了支烟,饶有情趣地看向她:“黎同学,你是不是对我的酒量有什么误解?” 黎昼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确实从来没见他喝醉过。反倒是她自己,曾经好几次没刹住,喝完了就摁着裴聿珩亲,但那都是洋酒,且几乎吹了一瓶:“但是你每次不是喝啤的就是精酿,我们在家喝的时候你也是浅尝辄止,根本看不出来你是不想喝还是不敢喝,我的怀疑完全合理。” “微醺嘛,点到为止。”裴聿珩吐出一口烟雾,向她看去,“没关系,等会你就会知道答案了,宝贝。” 黎昼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她从来不喜欢把自己置于被动的身份上,于是掐了烟,站起身将酒瓶封上,又注视着裴聿珩咽下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液:“由于我还想正常使用这个摇椅——走吧,裴老师,趁着你还能硬起来。” 男人眸色一深,根本没给她说第二句话的机会就将黎昼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顺手开了床头的壁灯。 被放到床上后,黎昼几乎是立刻坐起,又将裴聿珩拉到床边。两个多月没有做过,这对她来说已经很漫长了,何况,和裴聿珩在一起后,她几乎完全看不上其他男性了。 西方不能没有撒路耶冷,而黎昼不能失去裴聿珩。 于是,如同基督徒向耶稣祈祷那般,她从床上跪起,双手勾住裴聿珩的脖颈,随后毫不犹豫地虔诚吻上了他的唇,而裴聿珩也就这么任由她动作,温柔地回应着。 短暂分开后,黎昼抬眼望着他,随即再次向他靠近,轻轻咬上他的嘴唇。 他听到她说:“裴聿珩,我爱你。” 黎昼的吻渐渐下移,锁骨,裸露的胸肌,随即又将自己的脸贴上裴聿珩的性器,隔着睡袍轻轻亲吻,尽情感受着那处已然挺立的温度。 她抬起头,笑得狡黠。同时又轻车熟路地用手心裹上他身下显然是已经起了生理反应的那根粗物,用指尖戳弄着。黎昼清晰地感受到,裴聿珩的性器在她的触碰下逐渐变得更粗更烫。 “宝贝儿,看来真没醉啊。” 她低声调笑,果不其然地看到裴聿珩一双眸子中已经染上浓烈的情欲色彩。 “主动点嘛,裴老师。...这么久没操我,你不想吗?” “想。”男人轻笑,在床边坐下,“非常想,那黎同学愿不愿意配合呢?” 黎昼很无语,心想这是什么完全没有意义的问题啊。她睡裙裙底已然是泥泞一片——为了方便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黎昼并没有穿内裤,甚至她满柜子的情趣内裤都不想穿。 原因很简单,她真的很想被裴聿珩操。 没等黎昼回答,裴聿珩直接将手探入了她酒红色睡裙底部,不出意料地直接摸到了湿滑的触感。借此,黎昼顺势道:“......这还不够明显吗,宝贝儿?今晚就张着腿等你来操了呢。” “姿势都想好了?”裴聿珩失笑,将一根手指放到穴口,“身体倒是很诚实啊,看出来你真的很配合了。” 黎昼的睡裙其实早就被水液沾湿了一部分,形成深色的一滩,只不过因布料颜色本就偏深而不明显罢了。裴聿珩将裙摆撩起,手指轻轻拨弄着阴蒂,久违的快感瞬间充斥着全身的神经,黎昼几乎立刻就感到有些腿软,便直接跪坐在床上,抱着男人微微颤抖。 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裴聿珩将一根手指探入小穴轻轻抽动着。他当然清楚黎昼的敏感点在哪里,只不过先刻意吊着她,想从她口中听到更多与平时极具反差感的话。 “裴老师......”黎昼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却也只能边在心里骂边软声开口,“再进去一些,深一点嘛......” “宝贝,很久之前就有教过你,发出请求的时候要把话说清楚,对不对?” 行,黎昼想。反正裴聿珩现在不能直接操进来,那她也一定要让他忍得辛苦:“求您,...求您用手指插进下面的小骚穴......插得深一点,用手指狠狠地操......哈啊...” 他终于将手指完全送了进去,指尖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黎昼最敏感的那一点。触摸到的一瞬间,裴聿珩很明显地看到她微微挺起腰,不自觉地将小穴往他手上多送了一些。 察觉到这一点,裴聿珩的指腹便故意划着敏感的位置,随后又慢慢抽插,一点点探索,由轻拢慢捻到急管繁弦,手指在深处的褶皱上慢慢抚弄着,修剪整齐的指甲偶尔还会剐蹭到内壁。而这对于黎昼来说,每次都会让她感觉到下腹的一股热流。 “唔......”喉间划过不自觉的娇息,相比之前,黎昼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餍足,可她又分明感觉到更难忍受的空虚。 她看向正抱着的男人:“裴老师,我感觉......差不多可以了...真的,...很想要你的肉棒插进来......嗯啊...” 但裴聿珩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他引导着黎昼顺势躺在床上,背后仍是放了个软垫。而后便用左手抬起她的一条腿,迫使她的花穴能以最大限度暴露在他面前,同时右手再次插进两根手指,每次抽送都带出一点水液。 “宝贝,你真的很漂亮。” 黎昼有点气,下意识在喘息之间回他一句:“嗯......裴老师,你的比我漂亮多了,怎么不拿出来看看?” 裴聿珩并未对她故意挑衅的话做出回应,而是加快了手上动作。耳畔淫靡的水声让黎昼在享受欢愉的同时有些恍惚,却又察觉到每次她快要高潮时,裴聿珩手上的动作就会减慢。就这么经过几个来回之后,黎昼终于受不了了: “裴聿珩,...你多碰一下那里嘛......唔嗯...求你了......宝贝儿,不用肉棒操我也就,...啊......也就算了,如果是您的话......请您用手指,...将我操到高潮.....!” 到话末,黎昼特意改用了敬语——她之前无意中发现这招对裴聿珩还挺管用的。果不其然,她立刻感受到体内的手指变成了叁根,抽插频率也在明显的越变越快,同时,每一次顶撞的方位基本都是她的敏感点。 巨大的快感堆积起来,蔓延至全身,黎昼口中发出完全不受控的高声吟叫:“嗯啊......真的,...真的不行了...唔......” 伴随着高潮猛烈地来临,她的叫声陡然升高,身下的水液喷了出来。裴聿珩仍未将手指完全抽出,淫水淅淅沥沥流了他一手,他放下黎昼被他抬起的那条腿,将手上的水液放至唇边轻吻。 “宝贝,许久不做,你的身体对我还是敏感......还是这么多水,嗯?” 黎昼正靠在软垫上,眯着眼缓缓调整呼吸,听他这么一说,唇角微勾,开口道: “那肯定啊,裴老师,我这么爱你呢。...倒是你,怎么每次都要先用手指干我,不会是有点什么......特殊偏好吧?” ———————— 再近些,一公分也嫌太远。 Saymyname(2):满足一下(纯H) 裴聿珩已经习惯她这种下意识的口嗨行为了,也没在意,只是示意黎昼上前帮他解开松松扎上的浴袍绑带。 黎昼本来又想故意用一些非常规方法,比如用嘴解开,但无奈发现那条绑带太粗,以她嘴的尺寸来讲恐怕是有些困难的,就只能安安分分地用手拉住绑带末端。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裴聿珩那阔别已久的性器,心理上顿时有些瑟缩。或许是因为太久没见过‘20’了,黎昼甚至觉得,这比上次做的时候又要粗长了一点,而此刻,那根几乎已经处于完全挺立的状态了。 黎昼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他的时候,对眼前的这个尺寸有些失措了,抬眼便见裴聿珩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每次给你先做足扩张是因为害怕伤到你,现在看来,黎同学,你似乎不是很需要?” 黎昼沉默了一秒钟,随即嘴硬道:“你不知道我恋痛吗下次你直接进我没准更爽呢。” 于是,她就听到了男人的一声叹息:“宝贝,可是我舍不得啊。” 虽然已经听过裴聿珩说过无数次这种话,但黎昼的大脑每次还是会下意识宕机片刻。当她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出于本能地跨坐在了男人身上,粗长的性器恰好贴在她小腹部位,很好的传导了炙热的温度。 “又想cowgirl了?骑乘?”裴聿珩含笑看向黎昼,“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每次没动两下就喊累的人是谁啊。” 黎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地就选择了这个姿势,她确实不怎么喜欢,并且宁愿自己被裴聿珩绑住手脚后丝毫没有反抗能力地按住猛操。但木已成舟,她只能试着和裴聿珩商量:“嗯裴老师,我其实有个想法。我自己坐上去,然后接下来你动好不好,我腰疼嘛” 见她这样,裴聿珩肯定是不忍心的,便温声答应了,换来了黎昼贴上他唇角的一个轻吻和脖颈处的几颗吻痕。他手握住黎昼的腰轻轻摩挲,注视着她几乎不敢直视自己的动作,于是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宝贝,看着我我知道你已经找到位置了,看着我的脸,坐下去,让你对于是谁在操你这件事的记忆更加深刻一些。” 尽管羞耻,但裴聿珩的动作与言语中都有很强的命令意味。而来自于他身上的威压,使黎昼根本不敢违背他所说的内容,于是她轻轻起身,将性器的前端对准了自己的穴口,随即在与裴聿珩的对视中坐了下去。 真正进入的那一刻,随着一声娇喘,黎昼的腰瞬间软了下来,整个人直接扑进了裴聿珩怀中。太大了,尽管下体的空虚终于得以被满足,扩张也被裴聿珩做的十分认真,但他性器的尺寸却仍然过于傲人。 黎昼刚刚潮吹过的花穴在此刻正处于最敏感的时期,几乎经受不住任何刺激,何况是被巨物贯穿。尽管很爽,但许久没有经历过任何性事的甬道却变得格外紧致,二人此刻都有些不适应。 交合之处有很明显的酸胀感,黎昼强忍着将头埋在男人的颈窝中,等待着对方的动作。裴聿珩此刻也并不完全舒服,性器被层层褶肉包裹,恋人的身体柔软细腻,内壁紧紧贴住他的阴茎。他稍微感觉到餮足,但仅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黎昼稍微适应了异物感后用手臂撑着他的胸膛,抬眼望他。裴聿珩脸上身上都挂着薄汗,映在蜜色暖光下,让肌肉细微的起伏更加明显,凌厉的阴影落在手臂暗处,时隐时现的青筋像是在提醒她这具身体暗藏的侵略性。 她视线一路向下,男人握住她腰的手骨节分明。这只手曾经进入她的身体,指尖曾经淌满从她身体里溢出的潮液,曾经折磨得她哭着要他停下。余光中,只见他腰胯突然开始有力挺动,带起一片淫靡水声。黎昼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喉间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娇吟。浸泡在逐渐漫上的快感中,她突然感到思绪有些飘忽,几乎要陷入迷乱的回忆。 注意到黎昼的不专心,裴聿珩狠顶一记,低声问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时间过的好快。”黎昼在喘息声中轻轻说道,而后又开始坏心思地挑逗他,“裴老师,你今天好温柔啊这才更像第一次。去年九月份那会,你真的好凶哦” “也不想想你当时是怎么对着我发骚的,宝贝。”裴聿珩轻笑,“如今你上面的嘴更硬了,下面的” 他又开始带着力气往里边捣。黎昼只是稍许适应了性器的尺寸,还不是很能承受这种用力的顶撞。一次次贯穿的痛意总是带着酥麻的爽感,她被这刺激的爽感惊得吸气,又像是在刻意呼应裴聿珩刚刚说的话一样,牙齿紧咬着唇肉,怕自己再发出什么声音来。 “倒是一如既往地软。” 说罢,他又是向上猛地挺腰。黎昼终于再次失力倒下,口中的娇喘也再难抑制:“嗯啊裴嗯裴聿珩哈啊” 听着黎昼在喘息间喊出他的名字,裴聿珩心下升起一阵愉悦,顶撞的力度与频率也随机加快。黎昼只觉自己下半身没一会就有些发酸,身体交合的地方早已经是一片泥泞,二人临近那处的皮肤上已经是水光一片,体液从缝间不断地溢出。 裴聿珩一只手仍是帮她扶着腰,另一只手却伸出两指,插进了黎昼口中。黎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在喘息间探出舌,轻轻舔过口中的手指,甚至不等他再探入就主动将其吸入口腔最深处,让指尖恰好顶到那处软肉。 见状,裴聿珩将手指抽出,转而不轻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在感受到下身的小穴一缩后轻笑出声:“宝贝,果然还是喜欢这种啊,这么久没操,夹得更紧了。” “哈啊只有对你才这样呢宝贝儿,你对我干什么我我都喜欢” 男人再度将手指插入,随后,用濡湿的指腹轻轻压下黎昼乱动的舌尖,拨弄着两个纵向排放整齐的舌钉。裴聿珩的视线锁定在她双唇处,又抬眸,饶有兴趣地看向她的眼睛,像是在问她敢不敢继续这样放纵,又像是在引导她继续下去。 但黎昼向来是放纵惯了的,她想,大不了就是被操,爽的还是她自己,何况裴老师也不舍得对她过于粗暴,现在的勾引可以说是稳赚不赔了。于是她直接忽略了裴聿珩的眼神,进而再次把手指引到自己喉间,将他的双指当做了性器一般,仔仔细细地伺候着。感受到身下的人呼吸加重,黎昼隐约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感,于是笑意浮上嘴角,破碎的喘息里混着轻吟。 “唔哈啊!我操你你你慢点真的,真受不了”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体内的性器猛地挺进深处,口中含着的手指抽出,前一秒还正为自己的撩拨成效而感到满意的人此刻被她的撩拨对象掐住下颌,狠狠吻住。 “又想操我?宝贝,好好想想现在是谁在操谁。”男人的声音中混合着笑意,顶胯的动作克制不住一般地加重。黎昼很想开口骂他或软声祈求,但刚想出声就会被撞成哭吟,半句话都说不完。性器每次挺入都狠狠碾过最敏感那处,过量的快感让她不敢想如果这样被逼上高潮要如何承受。 黎昼浑身颤抖,想要裴聿珩动作慢一点,可张嘴发出的只有支离破碎的呻吟,只能无助地将他双肩抱紧。 翻涌的快感终于决堤,她几乎要被冲垮,高声发出制止不住的浪叫。黎昼那早就绷紧的指尖无法控制力道,陷入背上的皮肤,在抓挠间留下几道红痕。裴聿珩的力度并未因她高潮而放缓,反倒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顶得更加用力。热液从深处涌出,小腹一下一下的痉挛,花穴深处的褶皱咬紧体内的硬物,像是不放他离开一样。 实际上,这点挽留完全是多余的,黎昼缓过神后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裴聿珩没有和她一起高潮。她几乎要绝望了,眼角还带着爽出的泪水就向裴聿珩看去,无声地质问他的耐力为何如此之好。 裴聿珩从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唇角轻轻向上勾了下,慢条斯理道:“宝贝,之前你不是许了个让我每次做爱只射一次的愿望吗?或许可以尝试满足一下你。” 黎昼:“?” ——————— Saymyname(3):谢谢夸奖(纯H) 黎昼并未想过,这句她随口一说的话居然还能有这种理解方式。 “裴聿珩......”她语气中原本是透着嘲弄的,在高潮余韵中说出来倒是变了味,反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的思维逻辑......还真是令我叹为观止。” “嗯,不然怎么配做你对象呢,是吧宝贝?” 听见男人的轻声调笑,黎昼彻底放弃了挣扎。她软软地贴在裴聿珩触感极佳的肌肉上,自暴自弃一般:“那还是你动嘛......我是真累了,裴老师,你忍心吗?” 裴聿珩在心底叹一口气,心想她还真是把自己吃得死死的:“不忍心。” 说罢,他将此刻仍然穿在黎昼身上的酒红色睡裙褪去,于是她几个月未见的身体终于彻底袒露在裴聿珩面前,敏感柔嫩的乳房暴露在空气里,顶端的乳果不适地挺立。太久没有完全赤裸地出现在另一个人面前,黎昼多少有些羞耻,于是下意识想要用手臂遮挡,却被裴聿珩轻轻巧巧地抓住,绕到背后,牢牢用手锁住。 她的眼神此刻已不知道该放置在何处,于是便有些飘忽。注意到这一点,裴聿珩带着戏谑问:“往哪看呢?” 黎昼有些无语,便没有搭理他,下颌却在此时被人控制住:“低头,宝贝。...低头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她当然知道低头后会是怎样的画面,索性并未依照裴聿珩的指令去进行,反而在此时用力扭动了两下腰肢,让男人的性器在自己穴内被动地抽插了两下。听到裴聿珩呼吸一滞,黎昼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却不想下一秒,那只将她双手束缚在背后的手便用了力。 她的腰肢被迫挺起,双乳也就自然而然地向裴聿珩的方向又送了送。裴聿珩将捏在她下颌的那只手松开,揉上了黎昼的乳房,搓圆揉扁,乳肉在他手掌下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含着浓烈的挑逗意味。 随着他的动作,黎昼刚刚到达过快感顶峰的身体里的情潮,也再次荡漾开来。背后的手再次发力,只不过这次是将她整个人向下压,迫使他们之间的距离变近。随即,裴聿珩含住了她的唇瓣。 黎昼的身体已然软得像一江春水,只能任由他火热的唇舌吸吮,在口中肆意搜刮翻搅。这个吻带着侵略的意味,他灵巧的舌尖却又故意来回拨弄着两个舌钉——后面的是蜘蛛,前面的则是平底澳宝。 黎昼当时其实买了很多个,也曾问过他会不会觉得蜘蛛硌嘴不方便接吻。而裴聿珩挑挑眉,付款后直接在陆蕴瞳幽怨的眼神中带她去外面露台上亲身体验了一下——“还装模作样的特意避着我,搞得好像我不知道你俩要干什么似的!烦死了!” 最终得出没有影响的结论。 而此刻,他细细舔遍了黎昼口腔里的每一寸,轻轻咬着她的舌钉,不许她与自己分离。像是久渴的人乍逢甘露,裴聿珩不断吸吮着她的唇舌,掠夺着她生出的津液,好像那是琼浆玉液一般。 随即,他的唇还在不断地下移。顺着黎昼的下颌,舔过细长的脖颈,一寸一寸舔到了她胸前的两团柔软。潮热的呼吸只悬停在胸前一秒,而那一秒长得简直让她难耐。 “裴聿珩......” 黎昼轻哼出声,用言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催促着男人的动作。 而裴聿珩自然是从善如流,旋即一口含住了嫣红的果肉。灵巧的舌头先是在乳晕周围打圈,然后用牙齿轻轻啃咬娇嫩的乳尖。本就无比敏感的那处又被牙齿轻蹭刮擦,马上硬挺得更欢,鲜红水润,如同两颗樱桃一样诱人。像是在标记属于自己的领地一般,随着他唇齿之间不断地吮吸啃咬,白皙的乳肉上留下了点点深红的痕迹。 “唔......宝贝儿,...轻点......” 黎昼虽然嘴上求饶,但裴聿珩却分明感觉到穴肉深处正有一股股的淫水流出,不断浇淋在自己的前端,于是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用力,皮肤上出现了淡淡的指痕印记。 伴随着痛感的上升,黎昼的花穴涌出一阵又一阵的蜜液,对于被男人顶撞的渴望也逐渐积累:“裴聿珩......你动一下嘛,求你了......” 裴聿珩挑眉。见他这样,黎昼已经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只能边在心里骂他边开口:“主人......请主人狠狠操我下面的小骚穴...唔......骚穴里面好痒......想要主人的大肉棒......”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裴聿珩再次开始了动作,舒爽得全身一颤,脸也顺势埋到了男人的锁骨处。便听到裴聿珩在她耳边喘息着低语:“宝贝,这么久过去......还是和那时一样会发骚啊。” 黎昼很无语,但她此刻确实感受到了极强的快感,也只能在娇喘的间隙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接:“只有在主人面前......会发骚啊,...嗯啊......说过很多次了,唔......我只是您一个人的...小骚货......” 这套说辞对裴聿珩永远是最好的春药,又或者只有从黎昼口中说出才是。他双手抚上了黎昼的腰,将其固定后便开始了一番极为激烈的抽插,每次都进得极深,几乎又要像上次般顶到宫口。黎昼几乎已经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文字,只是单纯在娇喘吟叫着,而这又进一步加速了男人的动作。 终于,黎昼感到自己的敏感点被接连撞了重重几下,知道两人都要同时高潮了,便故意又将小穴使劲一夹,就感到有温热的液体灌到自己穴中。而同时,她的穴肉也开始规律收缩,心跳脉搏在那一刻攀高共鸣,阴蒂下的神经随之跳动,一直到这种磨人的收缩结束。 黎昼将整个人压在裴聿珩身上,缓过来些许后却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当即起身,性器滑在尚且敏感的甬道,带出已经渐呈水态的白精。 “裴老师,”她笑吟吟地看向裴聿珩,“我改主意了,怎么办?...你还有再来第二次的体力吗?” 这个问题完全是出于挑衅而问的。事实上,黎昼怀疑这人不止有再来第二次的体力,甚至可能会有再来第叁四五次的体力。而她会在这种情况下再去要求第二次,一方面是考虑到裴聿珩忍了太久没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己。 她很想他,她的花穴也很想他的性器。 “宝贝,你可以自己来验证一下。” 裴聿珩似笑非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黎昼的真丝眼罩,趁她不备时为她戴上,黎昼的视觉便暂时被剥离。而黎昼并不是很抵触这种感觉,就只是用双手往周围小幅度地摸索了一下,结果好巧不巧,握住了一根温热的东西,并清晰地感受到它在自己手中正逐渐变硬。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黎昼的大脑只停转了半秒钟便开始驱动她手上进行动作。她上下轻轻撸动着,不出意外的听到了裴聿珩的喘息。突然,手腕被握住,黎昼的手被再次固定到背后,而这次,她感受到了冰冷的皮质触感,有什么东西被套在了她的双手腕部。 “蒙眼和手铐play?” 黎昼轻笑,“玩得挺花啊,裴老师。” “也不想想这些道具是谁买的。” 黎昼哑然,因为这些好像确实是她准备的,只不过没有想象到会在此时使用。 她乖乖的闭了嘴,等待着裴聿珩的下一步动作。黎昼隐约听到男人又从床头柜中取了什么东西,不由有些发怵:她知道自己都买了些什么,而裴聿珩拿的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太温和的道具。 脑内猜测着,她突然感受到有什么柔软却又带来微微刺痒的东西拂过了自己的侧脸与耳廓。羽毛?黎昼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的床头柜里会出现这种东西。 而随即她便放弃了思考。羽毛划过了耳后,而那是她的一处敏感点,这种陌生的触感让她几乎是无法克制地颤抖。 就当黎昼想要偏头去躲开时,软羽又换了地方,轻搔着备受冷落的乳肉,堆积逐渐清晰的痒意。漆黑中,黎昼的大脑下意识指挥双手,想狠狠掐揉一下她前不久还备受宠爱的乳尖来缓解这份难耐,但尝试挣动身躯才想起被束缚的现实,内心堆积起一丝焦躁。 无法缓解的痒意逼迫她无意识地挺胸,尝试用自己嫣红的乳尖去蹭到什么东西,但却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黎昼再次开始回忆,她是什么时候把羽毛这种东西放进自己卧室床头柜的——这真的很不合常理。 随着又一下无情的刮过,黎昼几乎维持不了跪姿,而是直接后仰倒在床上。在这一刻,她想起来了:床头柜最下面一层中放了一些相当于‘美丽废物’的东西,而她从前在某次轻躁狂时莫名其妙地找意大利代购买过几支羽毛笔。 黎昼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使用它会是在这种场合,于是幽幽开口:“裴老师,你想象力挺丰富啊。” “谢谢夸奖。” 黎昼差点被气笑了。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这男人此刻笑得到底有多像只老狐狸。 Saymyname(4):怎么都行(纯H) 尽管心下无语,但此刻作用在自己身体上的触感是无法忽视的。她仍然无法克制地将自己的乳房向前送出,尝试获得哪怕一分一毫的安慰。 见她如此,裴聿珩起了故意逗弄的心思。他将羽毛移到乳尖,就见黎昼努力去迎合。她想,自己现在整个人几乎无法移动,又不是特别抵触这种玩法,不如遵循着内心之所想配合他。 但这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 鹅羽的细毛拂刮戳刺着乳头,原本就仍是硬挺状态的娇嫩乳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轻微颤动着,连带乳晕的软肉都逐渐凝固出小的沟坎,敏感度恐怖地一升再升。 偏偏不时有细小的尖毛折返戳刺细嫩的乳孔,撩拨起难以排解的麻痒后又潇洒离开,逼得黎昼努力扭摆着前胸,试图用这微不足道的刺激排解逐渐累积的欲求。 而比这更严重的问题也渐渐浮现。乳尖麻痒的快感激荡起花穴深处的欲望,于是越来越多的淫水混着方才残留在穴内的精液流出。看着自己平日里面对其他人仿佛永远强大的恋人跪在面前,因自己手上的动作而沉沦欲海之中,全身都在轻轻颤动。而她的下身则不断流出自己的精液,见此,裴聿珩的性器再次硬挺了起来。 而此时,黎昼感觉自己几乎要疯掉。 一阵阵的麻痒沿着脊柱带动全身的战栗,上身的双乳始终被刺激着,而下半身酸涩酥麻,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幅度,只能流着泪,仰起头张口细细喘息。 她像被束缚失去自由的天鹅,堕落情欲的红潮,一点点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裴聿珩。” 此刻,黎昼的声音已经因沾染了太多的情欲而变得分外沙哑,带有着不自知的诱惑:“快来操我好不好......求你。”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并未停止动作,羽毛来回剐蹭的速度反而有所提高。 言语上的挑逗在此刻最为致命,黎昼深谙这一点。而由于下体越来越强烈的空虚,她已经不在乎羞耻感了,于是便娇声低吟:“主人......” 同时,她也将自己的双乳再次向前送去。黎昼其实很想被裴聿珩随便以怎样的方式去玩弄她的乳尖,但残存的理智却阻止她将羞耻的欲望宣之于口。她只能让鲜嫩的红果在裴聿珩眼前摇晃,企图勾起控制者的一点爱怜。 “真是主人的小骚货。” 裴聿珩轻笑着说出的每个字,在此刻都成为了剪断黎昼心中理智的利刃:“嗯......主人...求您帮我......小骚货的乳头很痒......唔...想要您......” 随着她自己说出露骨的话语,身体也因此产生了隐秘的快感。花穴中再次流出一大股淫水,残存的精液几乎已经流尽,透明的水液便沿着大腿内侧簌簌地往下流。 而裴聿珩给了他听话的小骚货应得的奖励,他凑过去,将熟透的乳头纳入了温热的口中。几乎是同时,被欲望折磨了很久的黎昼喘息着攀上了一个小高潮。男人含吸着小小的乳头,用粗糙的舌苔抵磨刮蹭着高敏的小粒,又把整个乳晕咬住,撮弄出啧啧的水声。 “呜......主人好厉害...嗯啊......请主人,...尽情享用小骚货的乳头......” 听到黎昼鼓励般的话语之后,裴聿珩笑了,侧头齿尖夹住乳头细细捻磨,而黎昼的反馈则是一刻不停地娇喘,眼泪也不断流下,几乎要将眼罩浸湿。 太舒服了,黎昼想。两边乳头被裴聿珩轮流含进嘴里玩弄。牙尖偶尔磨刮着乳孔,两只乳房几乎都要因快感而麻木,从神经末梢爆炸出一波一波的烟花,每下触碰都会带动整个上身的轻颤。而被完全支配征服的幻想,把她推上更高的浪潮。 而后,这段突如其来的奖励戛然而止。 黎昼还流连于方才的的快感中,突然感受到包裹着自己乳尖那温热湿润的触感消失,不满地轻哼两声,裴聿珩却突然两巴掌扇在了红肿泛着水光的乳头上。 这是从天堂到地狱般的转变,但疼痛所带来的过强快感却让黎昼颤抖着达到了又一次高潮。她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腰一软便直接向后跪坐在床上,落进了裴聿珩及时送出的怀抱中。 眼罩摘下,裴聿珩轻柔地吻去了黎昼眼角的泪水。刚刚被强制着达到高潮的黎昼此刻其实很想骂人或撒娇,但她性格里的强势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于是她睁开双眼,用戏谑的眼神看向男人:“宝贝儿,我爽了,现在到你了?” “是呢,我的小、骚、货......”最后叁个字被男人可以加重了咬字,听得黎昼有些羞耻,但下身却又很诚实地流出一些淫水。她的反应被裴聿珩尽收眼底,不由调笑道:“叫你一声都会流水?” 不等黎昼反应,他就从床头抓过一个软垫放在她腰下,将她摆成双腿大开的姿势,口中仍不忘提醒黎昼她曾说过的话:“刚刚不是还说‘张开腿等我来操’吗?自己张大点。” 她还真说过这话。 尽管内心是有些抗拒的,但她的身体还是不争气地顺从了裴聿珩,两条腿十分听话的盘在了他的腰上。男人低笑一声,随即将手指没入了她的花穴。此时的穴内仍然是湿润而有弹性的,但裴聿珩还是刻意戏弄着黎昼因刚经过高潮而格外的身体。 他指腹磨蹭着敏感的嫩肉,指尖按压住湿润的壁面一寸寸磨蹭,熟悉的快慰随着他的动作飞快漫过末端神经。裴聿珩细细摩挲着每一寸褶皱,探索着每一处敏感带,借着不断泛出的体液挑逗着她。黎昼不由自主地喘息出声,但她此刻的欲望绝不是仅靠两根手指就能填充的。 “裴老师......刚刚不是做过扩张了吗,...我想要你进来嘛......” “如你所愿。” 裴聿珩这次倒是直接满足了她的祈求。他将手指抽出,又在黎昼的花穴上重重扇了一下,才将自己性器的前端抵在她的穴口来回磨蹭着,而后又终于稍稍没入一小部分。 黎昼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样若有似无的勾引,又清楚在这种时候裴聿珩想听到的是什么,于是只能尝试用更加放荡的言语去挑起他征服的欲望。她抬眼向上看他:“插进来......裴老师,主人......小骚货想要您的大肉棒狠狠操我,嗯...我下面的小骚穴......” 裴聿珩注视着她。黎昼的身上此时已经留下了许多性爱痕迹。她脖颈,锁骨,双乳上都或多或少分布着颜色深浅不一的吻痕,还有隐约可见的指痕,与她微微泛粉的白皙皮肤形成对比。下身花穴几乎已经被水液完整覆盖,折射出淫靡的光。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裴聿珩想。 思及此,他腰身一挺,粗长的性器便整根没入,直顶到最深处的花心。他插入的力度让黎昼不由得偏过了头,但他随即俯身咬住了黎昼的双唇,尽情玩弄着她的两个金属舌钉,将她唇齿之间闷闷的娇喘尽数吞下。 裴聿珩这次的戳刺开始并非快速而狂暴,而是极有章法与规律,缓慢而有力。他注视着黎昼动情的模样,前两个月的无尽思念再次涌上心头,他想感受她的肌肤,想将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想将她吞吃入腹。 他想要黎昼在他身边,直到永远。 随着裴聿珩的一次次顶撞,黎昼的头随着惯性向后仰去,眼神也再度开始变得迷离。见此,他用手抓住黎昼后脑位置的银发,在保证不弄痛她的前提下轻轻向自己的方向拉拽,让她后仰的头重新向前看。 “看着我。”男人命令道。 黎昼眼中氤氲着朦胧的情欲,她的银发则如野藤蔓一样在裴聿珩的手中散开,进而重新落回空中。黎昼的头发并不算长,只是堪堪到锁骨处,却更方便裴聿珩对此进行控制。此时的距离足以让黎昼双手抓住他的肩臂,挣扎着想要他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时找到一些支撑。 但此刻,裴聿珩却并不想让她抓稳,他自私地想让她成为欲望之海上的一叶扁舟,让他成为唯一供她停泊的港湾。裴聿珩的每次进入都是如此之深,几乎始终保持着撞到最深处的力度,但黎昼除了发出一声声甜腻的娇喘之外几乎什么都无法做,连祈求他放慢速度都做不到。 粗暴的抽插刺激得内壁渐渐有些肿起来,却与体内的阳具更加贴合。由于方才的顶撞过于激烈,裴聿珩漂亮的腹肌已经附上了一层薄汗,在蜜色灯光下闪闪发亮。他能感受到黎昼的小穴不断地缩紧,穴肉之间的褶皱紧紧包裹着他的性器。 “裴聿珩,”见他终于留了片刻的喘息时间,已经又经历过一次高潮的黎昼哑声开口,“再快点,宝贝儿。” “你想怎么操我都可以。” Saymyname(5):我是你的(H) “宝贝儿,我好像说过很多次了,我很爱你。”黎昼在喘息间轻声说,“多到我都完全没有意识到。...而现在,我把我自己完全交给你。” 真是神奇,裴聿珩想。仅仅是黎昼的一两句话,就足以将方才那种他人生中并未出现过几次的焦躁与不安之感压下,内心所感转为安定平缓。他想,或许她曾经用这种方式尝试安抚过多少人,但却始终遗忘了她自己,只能借用药物强行压制。 但没关系,现在她有他。 “荣幸至极。” 新一轮的抽插再度开始,粗长硬硕的性器疯狂的顶进黎昼的花穴,水液好几次噗呲的响,全部喷在裴聿珩的腹肌上,她口齿之间不断因快感而发出的娇喘几乎要完全被水声盖过。飞溅的淫水被不断顶撞,水花四溅,红肿的小穴被插的几乎向外翻出了艳红色的穴肉。 花心一次次地被撞开,层层迭迭的褶皱被撑的几乎平整。巨大的阴茎将淫水堵在深处,整根拔出,又再次快速的插入,黎昼几乎已经无法完整地发出声音,只能放任自己在欲海中沉沦。裴聿珩伸手摸到交合的地方,随即又是深深顶入,直接撞到了宫口处。 性爱带来的快感与疼痛,这是黎昼此生除了钱权之外最爱的两样东西,她面色潮红,放任着裴聿珩带给她的全部。见她如此,裴聿珩微微勾唇,将性器微微抽出,又朝着甬道深处的敏感点顶进去,激得黎昼的穴肉一阵紧缩,随即又是一股温热的水液,尽数浇淋在体内的粗长肉棒之上。 已经数不清这是她今晚的第几次高潮,黎昼用力握着身前男人的肩臂,在上面留下些许抓挠的痕迹。 “裴老师......慢点嘛,...嗯啊......” 听到这几乎只是象征性的求饶,裴聿珩仍未停下。高潮后的小穴仍在不断地规律收缩,穴肉咬的格外的紧,他便借此机会继续操弄。快感不断的攀升,酥麻的快意不断袭来,黎昼几乎感觉她要承受不住,抓着他双臂的手也越发收紧。 “看着我,宝贝。” 他要让黎昼记住,是他让她飘飘欲仙,是他让她发出欢娱的尖叫,是他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因此,裴聿珩想要黎昼那双无比迷人的眸子始终全神贯注地看向他。 小腹剧烈的颤抖,她的眼神渐渐失焦,穴内的敏感点被男人撞得心尖乱颤。粗壮的阴茎不断顶进蕊心,快感如同电流一般快速蔓遍全身,体内水液不断从交合处喷溅到四周,猛插着花穴的性器直接顶开了宫口。 酸痛与欲望遍布了黎昼的身体,深处生出了一大波水液,直接与裴聿珩的阴茎顶端相撞,眼前白光乍现的前一秒,潮水克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男人被刺激的喘息声猛然加重,爽得再也忍不住,在一记狠顶之后将白浊尽数射入穴内。甬道被各种液体填满,又被粗长的性器堵住,温热的体感几乎又要将黎昼送上一次小高潮,她将软垫挪开,向后仰去,静静享受着高潮的余韵。 半晌,裴聿珩观察着她缓得差不多了,就将性器抽出,甚至不用黎昼费心开口就从床头拿过打火机和烟,帮她拆好后将烟盒递给她:“来吧宝贝,取一根许愿烟。” 黎昼懒懒瞥他一眼,调整了下方向,让上半身靠在床头后才接过烟盒,毫不犹豫地取了第一排中间的第四根烟,随后倒插回去。裴聿珩见她动作又是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心下有些好奇:“这么坚定啊,这次又许了什么愿?” 她将头偏到一边,点上烟后才淡淡答道:“我思考了一下,上次那个‘只射一次’是有点治标不治本了,所以这次我进行了一定改进——” “我许愿,裴聿珩以后能稍微射快点。” 裴聿珩失笑,随即无奈道:“宝贝,你这样......多少有点损人不利己的意思在了吧。...我要是速度太快,你的性福不就也相当于失去保障了嘛。” 黎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裴老师,注意我的措辞,‘稍微’啊。” 沉默片刻,她再度开口:“我刚刚做着的时候突然和你说那些,会不会很养胃。” 黎昼漫不经心地盯着飘出的烟雾看。平静的表象下,内心却十分紧张。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裴聿珩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我都想求着你说,你每天说八百次我都听不够呢。何况,你看我像养胃了吗?” 黎昼沉默了,并为缓解尴尬而极为生硬地开始玩打火机,结果因为高潮后的全身无力甩了三次都未将火机盖甩开,索性放弃,安安静静地抽起事后烟来。 见她如此,裴聿珩勾起唇角,拿过放在床上的zippo,开盖打火一气呵成,并在黎昼幽怨的目光中为自己也点了根烟,勉强为哄她而找了个理由:“你手太小了宝贝,单手甩不开很正常。” 黎昼并不是很想搭理这种孔雀开屏似的无聊行为,就又光明正大地拿着之前在S市买的卡地亚点了一根,吐出一口烟雾,又恢复了平时的游刃有余:“裴老师,我还真没想到......第一次和你用上笔是这样的啊。” “嗯,我自由发挥的。” 裴聿珩习惯性地将人揽到自己怀中,轻轻在黎昼的脸颊与发梢留下细碎的吻。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玩钢笔play?我前两年收藏了一支万宝龙的艺术大师呢,梵高那个......虽然我也不是很舍得用,但是你就不想看到深蓝色的笔杆插在下面吗?...想想我都快硬了。” “你硬?”裴聿珩声音戏谑地看向她,“我看你软得很呢,宝贝。还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句话:当着我的面,你以为我会让其他东西操你?” “哦。”黎昼将脸贴上他的胸肌,声音闷闷的,“我硬的是cyber-penis,幻肢。...那我请问一下,你的手指其实也算‘你’是吗。” 裴聿珩听出了她话中的无语,失笑道:“当然算了,怎么说也是我的身体部位呢——别抽了宝贝,人家事后烟都抽一两根,我每次看你都要抽半盒。” 黎昼轻巧躲过他收打火机的手,点燃后故意向他炫耀,一口烟吐在了裴聿珩手上:“还不是因为你过于‘天赋异禀’了。裴老师,你还好意思说我,怎么不看看我们每次做多久呢,尼古丁的摄取有助于我增强体力——第一次做完我直接抽整盒,真受不了。” “一边说受不了一边让我多来几次,还得是你啊,小黎同学。” 黎昼:“。”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床上话多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 前一夜两人收拾整理后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于是睁眼时又已是正午时分。望着窗帘后隐约透出的阳光,黎昼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 “裴聿珩,”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我突然意识到,我一个多月之后又有八场考试了。...进阶数学全科六场,化学U4U5两场,又是一个月时间,我要崩溃了啊宝贝儿......本来想在S市学一下的,但当时我的精神状态实在不是很好。” 裴聿珩垫在黎昼颈下的那只手正把玩着她耳边的发丝:“没关系,能考出来最好,考不出来就下个考试季嘛,你今年又没有那么急了。” “可我他妈浪费了个一月份啊......”人在崩溃时会放下素质,黎昼就是最好的体现,“而且进阶在十月份考季没有考试安排啊,万恶的英国考试局。...我进阶数学得去机构学,起码得让沉圆——就是之前和我一起下楼的那个,帮我讲讲F2F3,我现在的脑子已经不足以支撑我自学了。” 裴聿珩轻笑:“行,我给你当司机。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就是下午去附中讲两节竞赛课,化学你有需要随时说,在附中的时候也可以,我直接从九号楼出来给你电话讲。” “恋爱脑过了啊,裴老师。”黎昼也笑,“附中今年化学竞赛要是没出省队选手肯定有你一份责任。罪不容诛啊,冯建宏知道了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断不了一点。你太低估你对象的授课水平了,现在附中两个年级加起来,能达到CChO银牌及以上水平的超过两个,这还没有停课集训呢。停课备赛一个暑假,估计又能上去一两个,今年竞赛成绩基本稳了。” 听他这么说,黎昼又想起了自己曾有两次遗憾的数学高联,有点难过:“烦死了,22年我要是......算了,不说了,那你七八月份是不是基本都要在附中啊。” “并不。”裴聿珩将她想去抓电子烟的那只手拦下,“宝贝,你回想一下,曾经你暑假里备赛时是什么状态?” “V省这种北方城市的数学竞赛发展又不是很好,省队分数线都只在190/300左右,我肯定是去S市,W市和Z省那些地方跟着老师听课,...当年我可是追着姚老师和顾神上他们的平面几何,还被一个大牛收作了私徒——这个具体是谁不能说......所以化学竞赛不会也是这样吧?” “答对了。”裴聿珩有些无奈,“V省除了生物和信息还算不错,数理化都不怎么样,就连省队名额都只有十几个[1]。我和冯建宏这段时间基本没干别的,就忙着筛选好的集训机构,与其让他们在V省内自己出去找地方听课,不如多去点有用的。” “好的,别说了宝贝儿,死去的记忆突然开始攻击我了,再说下去我真的会哭给你看......竞赛就是我此生目前为止除了没有及时购买cryptocurrency之外的最大遗憾,...说到这个我更想哭了,那还是我曾经打NSDA区级辩论的一个辩题,我充分分析了它的利与弊,就是没想起来在最便宜的时候自己买点。” 见她有些烦闷的表情,裴聿珩将人搂入怀中:“没事宝贝,你想一下这个逻辑:我买了,但我是你的,所以现在你也有了。” 黎昼将脸埋在他触感极佳的胸肌中,没说话,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这男人怎么这么会说话啊,烦死了。 ———————— [1]:五大学科竞赛的省队名额数量取决于前一年选手在国家级比赛中的表现,金牌越多,省队名额越多。 偷偷说:S苏州,W无锡,Z浙江,数学竞赛发展最好的三个城市,基本上无时无刻没有课外集训,请的人越牛逼收费越贵。以及我很明显的夹带私货了,有奖竞猜是什么,真的有奖!! Berryicecream(1):让我接你 yehua5.com “Such a sweet day dream, Babe you're my honey dew, Feel so electric with you. Tangerine sunset, you and me lovin'. You walked in to the room, Ever since it's felt like summer”- 碍于考试的压力,黎昼在第二天就回到了许久未到的机构,发现尽管整栋楼都进行了调整装修,校长还是为她留了独立自习室,不禁有些感动。原晚柠和温芋在得知黎昼的到来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她的独立自习室。要看更多好书请到:yed u7.co m “宝宝我想死你了呜呜呜呜——”原晚柠直接扑到了黎昼怀里,“你从S市回来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为什么!是因为你不爱我了吗?还是因为你和你家裴老师久别重逢然后” 黎昼看了眼桌上的试卷,叹了口气:“太虚,还爱,没做多少。我要考八场啊,这是什么含金量?你们懂的F2和S3近两年分数线水涨船高,我真的讨厌那群美国转英国的人,简历里加点政治正确的东西,然后冲哈耶普斯麻不好吗要不是没活动我都想申,LGBT我是B,然后抑郁,双相,校园霸凌,还有几个认识的人在大藤,要素拉满。” 黎昼确实是要被高等数学的分数线弄到崩溃。Alevel数学和高数是一共有P1-4,S1-3,M1-3,F1-3,D1十四个单元,P是pure纯数学,S是statistic统计数学,M是mechanic机械数学,F是further进阶数学,D则是决策数学。 其中,基础数学必考P1-4和剩下科目任选两个,通常是S1,M1,D1叁选二。高等数学必考F1-2,其余科目中六选四。很不幸,她的物理有些过于拿不出手,甚至在基础数学中出现了P1,P3,P4都是100/100,然后M1得到72分的惨烈成绩——而她P2不是满分的原因是漏了一整道大题。 因此,她就只能放弃M2和M3,从而去考最少人选择的F3和S3。其中,F3题量与计算量极大,而S3的分数线大概在裸分73/75才能赋分到90/100的地步,于是黎昼甚至连许愿烟的内容都变成了赋分到A*。 “会计也是。”温芋开口,“我真的得把会计考到A啊,毕竟我基础数学估计这辈子也就只能B了,黎昼你能不能把你脑子借我用一下啊?就是你先取出来,然后我去考个雅思,再去考个基础数学的P4,再给你安回去?我雅思听力死都到不了6怎么办啊”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黎昼在试卷上写下一个答案:39分之5乘根号下481,随即被自己蠢笑了:“我都想穿越回叁年前借用一下我没进食障碍且没开始吃药的脑子,哪怕一两年前吃药吃得少时也可以啊,现在快成废物了。空间向量和矩阵变换,我的一生之痛。” “不会吧,我觉得P4的平面向量是我唯一会的内容”温芋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见黎昼还在写题,便好奇的在旁边看了眼,随即被一整页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恶心得向后退了一步,认真地对黎昼发问:“宝宝,你看这些真的不会吐出来吗?” “这是我对数学的热情——我操,我算出来这个丑数竟然是对的[1]。”黎昼被笔记本屏幕上的官方答案吓到,惊叹长这样的数字竟然也能成为答案,“英国人连出题都懒得凑好看的数了走,楼梯间抽两根,今天在仅预习的情况下做两套F3卷子了,可喜可贺。” 走到楼梯间,黎昼点上烟环顾四周,感叹道:“我上次出现在这里,还是收到牛津拒信的那天裴聿珩还在这和我抽了根烟,这都叁个多月了啊。” “叁个多月,咱芋芋姐还谈着,咱昼姐也还谈着,而原晚柠终于也是谈上了。”吐出一口烟雾,原晚柠笑着看她俩,“器大活好长得帅,我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吃这么好。而且,你们居然能把一个人谈这么久?” 温芋有些害羞地开口:“我还好啦我不是一直都比较,嗯,长情吗。” “长情,在此处指和野猪谈叁年,并且前两天还收到了野猪的骚扰电话,很好宝宝,我钦佩你这种热爱野生动物的精神,值得表彰。” 听黎昼这么说,温芋心虚地笑出声,随即反过来问黎昼:“你呢?当初口口声声说死都不谈了的人,现在都和你家裴老师在一起大半年了,还异地了两个月,你作何感想呢?” “具体情况具体对待。何况我们俩没异地,说来话长,你可以理解为暂时按下pause键,没分,但也没联系,静止了。我不是和你提过吗,甚至有时候喝晕了半夜还在群里发信息,你没注意?” 原晚柠一听懵了:“不是,姐,你真两个月断联了?我们俩都以为你搞抽象闹着玩的,现在啊?所以你真连喝了两个月?你还活着?” “宝儿,严谨一点,41天,而且中间有春节呢,前四天都不营业的。” “你让我冷静一下哈两个月,完全断联,没发消息没打电话没见面,然后你们现在还在一起?你喝酒去没得吃,他这段时间没有新对象,你们都出家了?” 黎昼又取了支烟点上:“是的,如你所见。裴聿珩在我给他发完信息后十五分钟直接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之后又莫名其妙送了我两只包,一个鳄鱼皮一个雪房子——是的,爱马仕那个,他配了两百多的货。” 二人:“?” “嗯呢,就这样。他在这两个月里发了投了两篇论文,做了一个项目,套磁了导师,准备陪我去英国读PhD呢。哦对,他还找了个一身病的男同,把之前跟你们提过的初中时候那个男的给上了,就是我那天晚上发群里的那个视频。” “宝宝你”原晚柠将手重重地拍在了她的后背,“让我演两集吧,求你了。怎么都是朋友蒋易凛和他就差这么多呢?跟我暧昧五个多月不说,现在谈上了和暧昧也没什么区别。” “别演了,不然就要继承我一堆莫名其妙的病和对应的躯体化了。”黎昼这次很有素质地将烟头扔进了楼道里放着的垃圾桶,“走吧,回去做题,柠柠写经济,芋姐写会计,我写英国人的智障数学。”- 这次备考,黎昼花几百块钱在机构永久买了个柜子,将试卷直接放在里面。其实柜子原本是免费出租的,但她实在是懒得交押金又取回,就直接交钱,简单快捷,一了百了。 而随着考试季的逼近,黎昼的作息和备考时间开始变得越来越离谱。原本是上午十点左右出门,晚八点半左右回家,到四月末时已经演变成早十一点出门晚十一点回家了。 “宝贝,你们机构就没有锁门时间吗?” 有次黎昼直到十二点才出现在玄关处时,裴聿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尽管之前有提过全程接送她,但真正实施时,黎昼还是婉拒了他的请求,只因她的进出时间已经逐渐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 “有啊,可是锁门的人就是我呢。” 在沙发上男人的注视下,黎昼走进房间去换衣服,出来时才解释道:“没办法,我和那里的校长助教之类混得都太熟了,上次张华姗是个例外啦。然后他们看我在那里做卷子快做疯了,就直接把钥匙给我了,我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锁门。” 裴聿珩有些无奈地将她拥入怀中:“那以后还是让我去接你,好不好?这个时间太晚了,你对象不是很放心你呢。” 黎昼已经对这两个字免疫,而且她也确实已经非常疲惫,就顺势把头靠在裴聿珩身上,轻阖双眼,慢悠悠地开口:“真不用啊裴老师,你的时间还是比我的生命宝贵一些的,何况这基本上就是两点一线,机构门口到小区门口,蛮安全的。” “说什么呢。”裴聿珩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就这么定了,以后准备离开的时候提前十五分钟通知我,我过去接你,省得你再费时间叫专车还有,最近辛苦了,书房里有送你的小礼物。” 黎昼顿时来了精神,抬眼看向他:“宝贝儿,你上次说送我东西的阵仗可着实有些大了,我都不敢想你说的‘小’礼物到底是什么级别的。” “确实是小礼物啊,之前其实送过你的,黄鹤楼。” 黎昼:“?” “你有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深吸一口气后,黎昼幽幽地看向他:“我已经抽了你叁条富春山居两条黄鹤楼金砖了,还不算其他那些Cigaronne之类的,我真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感了。” “那要不不抽了?” “——但是我转念一想,其实你都送过我这么多东西了,也不差这叁万了对吧上次那瓶响虽然在这段时间里被我喝了不少,但还剩大约叁分之一。知道你明天没课,走,抽烟喝酒去,跟我一起享受不健康人生。” 裴聿珩失笑,照黎昼说的去拿酒了。 ———————— [1]:39分之5倍根481是一个真实答案,大概在edexcel考试局IAL2020-21期间的一份F3第八题,我忘了具体是哪个考试季了,是个空间向量+矩阵题。 Berryicecream(2):思念之情 祝寻和周思辰还是又来找了黎昼。 独立自习室的门被推开时,黎昼正在做新一套F2真题。她一直很烦进阶数学的计算,相对于正常国际生来讲,黎昼对于计算器的使用并不十分熟练。再加上她从小到大数学竞赛的计算基本功,且始终不愿放弃满钻4.2厘米长尖甲,只要是能计算的,黎昼都会选择纯手算。 反正她的手算速度和别人按计算器还不一定哪个更快呢。 黎昼正遥想当年自己高联二试建系后用解析几何算平面几何的往事时,她抬头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房间:“稀客啊,二位都有学上,还过来关怀我这个喜提了‘全聚德’的人呢。” “你就报了两所,不算‘全聚德’。” 祝寻轻车熟路的坐在了她桌子对面的空椅子上,顺势拽过黎昼的充电线插进自己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1%的电量后,黎昼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祝寻,你来找我就是把我当免费充电宝了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祝寻扫了一眼她正在刷的卷子:“F2?我的悲惨回忆啊。想当年,我那个考试季,分数线可谓是极其惨烈......” 黎昼不是很想理他:“行,别说了。知道你很厉害,最终还是杀出重围喜提Astar了行吧,别刺激我这个快死了的小女孩了。” 靠在一遍墙上的周思辰开了口:“你进阶数学选的哪几科啊?我F2和S2也不是很好,但我觉得M23还是......” “周思辰,你再说一个字我直接把你赶出去,...我不开玩笑,我恨你们这群学物理的。整个进阶也就M的分数线能看了,我还没法考,而且我S2是最好的,模考一堆满分,谢谢。” 黎昼把笔放下,向后一仰:“祝寻,你决定了吗?港大还是帝国啊,一个全奖一个QS排名高,港大还是四年,看你选哪个了。...周思辰?算了,我就多余问你,帝国和曼大你肯定选帝国。” “我选港大。”祝寻开了口,“我是一个有思乡之情的小男孩,不想离家太远,而且我很喜欢陈奕迅,港大有粤语课。” “行,理由很充分。”黎昼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那等你大一上完回来,给我开个专场演唱会吧,别逼我求你。” 黎昼朝旁边吐了口凤梨味的烟。当然,机构是不允许学生在室内抽烟的,但电子烟味不大,这又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习室,黎昼也就随心所欲了。 “少抽点。”周思辰在旁边道:“对身体不好,你现在看起来就很虚的样子。” “我变虚的途径是你目前还没体会到的,宝儿。”黎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嫉妒吗?” 周思辰:“。” 黎昼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行了,我抽两根去,电子烟劲太小,而我进阶数学试卷的劲又太大。自习室你俩随便用,我笔记本别动,里面有我初二写的同人黄文108篇和初中时霸凌我的傻逼被轮奸的宝贵资料,怕你们看完直接变南铜。” 说罢,她对身后二人震惊的眼神熟视无睹,转身去了楼梯间。 - 在楼道里抽了几根后,黎昼又去楼下的KFC买了个甜筒。倒也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只是她真的很喜欢欣赏用舌头舔过冰激凌后在表面留下的一道沟壑,这也正是打舌钉的乐趣之一:随时都可以体会犁地的快乐。 再次进到自习室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由于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只有上晚课或者自习的学生才在机构,且和她并不在同一个楼层,整个机构内部突然显得格外寂静。 黎昼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匆忙拿了奥氮平和劳拉西泮用水送服,随即开始做题。考虑到可能会因为药物起效而反应迟缓的大脑,她特意选了一套相对简单的S2。随着试卷纸张翻动的声音,黎昼感觉自己的内心似乎也逐渐安定了下来,不知究竟是因为药物,还是数学的力量果真如此强大。 又是一声玻璃门被推开的响动,在寂静的空间内十分刺耳。黎昼抬眼望去,发现是李林泉,祝寻的一个朋友。去年十月份时,他们曾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认识彼此,但也只是保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甚至联系都不常有。 今天早些时候,李林泉就曾经和另一个他和黎昼的共同朋友来找过她。黎昼的原则是任何人都不能连续耽误她做题超过十分钟,对温芋和原晚柠的标准则是二十分钟,在此范围内便相安无事。于是她便和两人聊了七分钟,随即又用了叁分钟时间尝试不着痕迹地将他们送走。 “嗯?...哥你怎么还没走?” 对于不熟的人,黎昼还是会相对有礼貌一些。尽管只大一级,李林泉的生日却几乎比她大了两年,黎昼自以为她随口叫声哥还是比较得体的。 “不想走。” 李林泉只留下叁个字,就径直走到那把空椅子上坐下,甚至还将椅子顺着圆桌往她这边移动了些许,拿起放在桌上的烟盒把玩起来。 黎昼已经有些反感了。吃药并不代表她的不适可以瞬间缓解,而一般情况下,她会尽可能地让自己躯体化较为明显时为独处状态。唯一能勉强接受在场的两个人就是柳含芷,以及裴聿珩。 但李林泉打破了这种相对舒适的平衡,甚至直接把自己融成了环境内的一部分。 碍于礼貌,黎昼还是勉强玩笑道:“你不是在楼下雅思那里做助教吗,都是下班时间啦,打工人还不早些走吗?” 黎昼一直觉得机构简直将他们这些准留学生当成了免费劳动力。在录取后等待开学的这段时间里,有很多学生会选择来这里过早八晚五的打工生活,工作内容就是指导新一批学生。有些人教Alevel学科,也有人教雅思内容。 她曾经也感兴趣过,但在得知工资后立刻选择放弃。原因无他,机构Alevel收600元每小时,送到他们这种兼职助教的手中却只有120元每天。 “这不是为了等你吗。” 李林泉将正玩着不知什么游戏的手机放下,一双眼直直地看向黎昼。 够了,黎昼想。 虽然她真的很想打人,但李林泉身高大概在185左右,看朋友圈平时也常去健身房,硬碰硬的话她绝对打不过。 这种情况下,再不跑她就是傻逼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也不管桌上散落着的试卷,黎昼将笔记本合上,直接塞进裴聿珩前些天送她的Birkin30——据裴聿珩本人说,那个尺寸就是他充分观察黎昼的两个电脑得出的。 她将被李林泉重新放回桌上那只剩叁根的烟盒拿起,拎起包就顺手将玻璃门推开,末了还不忘很有礼貌地对李林泉笑道:“那我先走了啊,你也早点走哦。” 出门后,黎昼一边向楼梯间的方向走,一边给裴聿珩发消息,示意他现在来接她。 「裴老师 来机构接我吧^^」 「今天这么早」 「难得你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体也是在人类范畴内的了」 「。」 「躯体化突然难受 刚吃两片药」 「你再阴阳我就哭给你看」 「方便和我打电话吗」 尽管已经将包内的叁本盛折迭刀拿出放进了外套口袋中,黎昼心下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就在她点燃第一支烟的同时,裴聿珩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接起后,黎昼便将手机直接扔进包中。 “怎么了,宝贝?” 听到裴聿珩的声音后,她心中或多或少感觉到一丝安定,却又不想把自己可能只是反应过激的担心让他知道,于是随口敷衍道:“裴老师,我们这都一天没见了,想你不行吗。” 对面传来男人的笑声:“行,但是黎同学,你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因为这种......情感层面的原因给我打过电话啊。” “人都是会变的,我要修正自我。” 黎昼吐出一口烟雾,有些心虚:“行了,挂了吧,你专心开车,我对你的思念之情无需多言,可以直接通过手机信号传播。” “都听你的。” 裴聿珩的声音中带着些无奈,黎昼听到后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吐出片烟雾,几乎已经忘记了方才发生的小插曲。就在这时,防盗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李林泉。 黎昼脸上原本还残留的笑容瞬间消失,但随即却又重新换上了一副假笑。他们的关系尚且没有闹僵,且彼此之间的共同好友不少,李林泉也并没有做什么极度过分的行为,只是说了句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在此刻撕破脸实在不是最优解。 “你不是不抽烟吗?来这里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机构楼梯间全是二手烟。” “我猜你会在这里,所以顺路来观摩一下你抽烟。” 行,又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她故意将话题往别处引,笑道:“别这样啊,我可不教人抽烟,叫别人干这种事可是散德行的,我还想做一个多少有些功德的小女孩呢。” “我没想学。”李林泉突然朝她逼近一步,“我就是单纯来找你。” 黎昼的担心成了真。 ———————— 只要对方不太过分就留着情面不撕破脸是小黎的教养,随身带刀防身是小黎的自保。当然,小黎有柳女士和裴老师保她,还有双相和未成年两个挡箭牌,所以才敢直接上刀,宝宝你们平时带个那种防狼喷雾就可以啊。 其实我平时还是建议直接带刀,但我的做法非常不重要。 Berryicecream(3):给个名分(爽+甜) 当然,这句话还是没有完全说破,黎昼也自然只能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哥你找我干什么啊,不会是让我传授你雅思8分秘诀吧,你也7.5,不比我差多少......何况你今年就去加拿大了,还有学上。不过你学的是OSSD还是Alevel啊?” 李林泉不是英国方向,而是已经拿到了多伦多大学的无条件offer,黎昼之前听说过加拿大的标化成绩可以不用Alevel。在此刻,这一点恰好成为了她引开话题的绝佳手段。 “你在和我比学习?”李林泉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我没学OSSD,还是学的Alevel,基础数学可没你考得好,是我四科中唯一的B。” 黎昼心说谁想和你比啊。 ...而且最近数学考B的人怎么这么多。 李林泉又向她走近了一步,黎昼借着弹烟灰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向旁边移动些许,出言提醒道:“你别这样啊,我社恐,恐人的那种,还是保持社交距离比较好。” “社恐?我看你朋友圈发的,前几个月玩挺开啊。”李林泉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眼里,“整个二三月份都是在酒吧过的吧,天天穿成那样也不知道被睡了多少次......怎么看你胸没你那些照片里大啊?” 黎昼实在是忍不了骂人的嘴了,她最恨的就是荡妇羞辱,不管是用在她身上还是别的女孩身上:“哥,管挺宽啊,泔水车从你家门口路过都得拿勺尝尝咸淡是吧,就你长嘴了天天叫叫叫,看门狗都没你能叫,给你妈叫丧呢?” “行。”李林泉居然没有恼羞成怒便于黎昼直接拔刀捅他,“亲嘴吗?” 从出生到现在,这绝对是黎昼最无语的时刻之一了:“不是,女娲补天怎么不用你的脸呢?长得和个新疆馕站起来似的,没有镜子总有尿吧?能不能看看自己长什么德行再张嘴?我有对象放着不亲过来舔马桶?” 听她这么说,李林泉反倒笑了:“别装了,你他妈哪来的对象?你有对象怎么不发朋友圈反倒天天出去喝?” 黎昼活了将近十七年,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这种逆天发言,又因有刀在手且能熟练运用,嘴上的攻击性逐渐加强:“你智商和脐带一起剪了?我谈个恋爱还得昭告天下戒烟戒酒是吧,这他爹的是谈恋爱还是杀了你全家?” “行了,别装了,过来给我亲一会。” 李林泉一步上前就抓住了黎昼的手臂,黎昼却直接给了他一耳光:“抬头看看上面墙角那是个什么玩意,有监控的地方你还真敢啊。” “机构楼梯间的摄像头基本上一年之前就全坏了,我去监控室看过。”李林泉嗤笑一声,“别躲了,没用。” 黎昼终于亮了刀:“你试试有没有用?反正这里没监控啊......其实有监控我也不怕,你也知道,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哥们刚好最近想切金针菇试试呢,最后一个机会,三秒钟,滚。” 李林泉在刚看到黎昼拿出刀的时候还想出言嘲笑,听完她的发言后后背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于是只好悻悻走出了楼梯间。 目送着他离开,黎昼也终于松下口气,将最后一根许愿烟点上,蹲在墙角慢慢抽着。就在她将头埋进双臂中时,耳机中突然传出裴聿珩的声音:“我到了,宝贝。” 黎昼真情实感地被吓得颤抖了一下:“不是,裴老师,你怎么都不挂电话的......不是和你说了专心开车吗。” 裴聿珩没回答她,反而问道:“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耳机收声挺好,我几乎听完了全程,大为震撼。” 前几次骂人被他听见时,黎昼其实还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绪在的,现在就已经完全摆烂了。她冷笑一声:“一个户口本只有一页的傻逼罢了。你等会吧,电梯到了,我上车和你说。” 裴聿珩听到她这句言简意赅的总结,不由勾起唇角:黎昼的攻击力比起他初次见到时,只能说是有增无减。 - “......总之就是这样,蛮离谱的吧,反正我是真觉得可笑。宗桑,搓夺来要西[1]——家里有长辈是H市的,在我小时候天天教我骂人。”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完一遍时,二人已经进了家门,黎昼懒懒靠在沙发一头,手里拿着根莓果味的电子烟边抽边说。 裴聿珩沉默半晌,边感叹黎昼的语言学习能力之强边开口说:“宝贝,你身边这种......户口本只有一页的人怎么这么多。” “裴老师,别用我这种没有素质的形容,求你了。”黎昼连忙制止,“我的修养已经没了,我不能接受你的修养也随之消失......等等,你不会在受害者有罪论吧?你不会想道德绑架我吧?你还不够了解我吗,我压根没道德,别想绑架我。”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笑出了声,随即将刚从冰箱里拿出的芒果汁递给黎昼,并把她手中的电子烟抽走放到茶几上:“怎么可能呢,我看是你还不够了解我。且不说你在这种事上完全就是受害者,就算你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罪大恶极的事情,比起主持公道,我也更愿意替你善后。” 黎昼轻哼一声,算是勉强认同了他的这番说辞,却又听裴聿珩有些幽怨地说:“不过,那个克隆绵羊为什么不相信你有对象这件事啊......宝贝,你什么时候愿意真正给我个名分呢?” 听到裴聿珩再次提起上次她用过的话术,黎昼大惊失色:“不是?裴聿珩,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你在我心中的第一印象简直是清风霁月温润君子——我说的是在附中。后来再不济也是个斯文败类,你现在在我这里已经彻底是个恋爱脑老狐狸了,不能再失去素质了。” 裴聿珩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词:“老?你开始嫌弃我老了?黎同学,当初说喜欢年龄差都是骗我的是吗,原来你一直不愿意给我名分的原因是这个,我真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黎昼连忙解释,“我就喜欢老的,...不是!我就喜欢你!可以吧!名分......其实我之前好几次都想发一下的,但是我微信里有太多附中的人没分组了。万一被认出来的话,我倒是还好,对你的影响可能会很大,毕竟我还是附中的学生。再说吧,起码等明年年初你合同到期啊。” 得知黎昼从未公开表示是因为害怕自己受影响后,裴聿珩只觉心尖一软,又朝她那边靠了靠:“宝贝,我又不是附中的老师,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何况你那些同学,就算认出来估计也只会起哄......其实我看到过你列表那将近三千人,甚至一度以为你还在养鱼。” “但是后来想想,你养鱼又怎么了,正宫还是我嘛。”裴聿珩在黎昼震惊的眼神中说出了这句极为惊世骇俗的话,“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是我的肺腑之言,你不相信我对你的爱吗?” “信信信我太信了......”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立刻得寸进尺:“那就好,我们拍点什么呢?我也想发很久了......话说我们都没有合照,宝贝,这对我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黎昼想起了裴聿珩的朋友圈:半年可见,而这半年完全空白。 她尝试想象了一下那片空白中突然出现一张合照的样子,觉得实在是有些惊悚:“裴老师,你冷静一点。...这和你的形象完全不匹配啊,要发也得发一些相对正常的东西吧,直接发合照也有些过于......突兀了。” 顿了顿,黎昼接着说:“其实我觉得你改了头像和个签就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所以我发就完全足够了,让你知道我没有在养鱼。真的,我完全放心你,何况你就算真的,嗯......我其实也不在意,因为人性本来就是会见异思迁的,我只能约束好我自己,我也不能......” 裴聿珩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神色带着威胁:“你再说一遍?” “好的好的我知道你不会了......发!你也发!一起发!合照!行了吧!” 他这才将黎昼松开,神色委屈:“你刚刚那么说,其实就是表明现在对我各种表现的不在意,不在意代表失去兴趣,失去兴趣代表不爱。宝贝,你还爱我吗?” 黎昼:“。” 第一次见到崩这么彻底的人设。 - 在黎昼浪费了半小时的刷题时间冥思苦想,甚至还在小绿书上反复查找后,他们最终以夜景,雪房子,黎团团,和一条富春山居作为背景,在落地窗边拍了一张两人手中拿烟比心的照片。 ——当然,这只是裴聿珩在黎昼千方百计地劝说之下同意发的内容。 黎昼则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找出了闲置已久的氛围灯和手机支架,在卧室的浅灰色墙壁前记录下了两人唇齿相贴的剪影。期间,黎团团曾一度试图入镜,最终被无情关进了次卧。 2024年5月13日晚21:17。 Alkemisti:L'amour [图片] 黎昼:Moi et toi [Photo] 在裴聿珩的要求下,他们都没有开任何分组。当晚,二人的未读微信消息同时变成了三位数,其中还是黎昼的相对较多,私聊窗口的问号和各种问题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幕。 对此,裴聿珩再度对她是否在养鱼这一问题表达了深切怀疑。作为回应,黎昼留给他一个毅然决然走向书房的背影。 ———————— [1]:畜生,气得要死。 L'amour爱情,Moi et toi我和你,小黎那个她之前讲过,是在某次做的过程中,突击考察一下你们还记不记得哈哈。小彩蛋:裴老师的微信显示还是中文,小黎之前考雅思的时候想记一下这种日常用单词就调成了英文。 Berryicecream(4):同时备考 第二天在楼梯间抽烟时,黎昼自然是被看到朋友圈的温芋和原晚柠狠狠嘲笑了一番。 “哟,当时是谁说觉得恋爱后发朋友圈的行为很傻来着?是咱昼姐吗?” “是谁说这辈子都不走心谈恋爱了来着?是谁说不发朋友圈这样才能同时谈好几个,睡好几个来着?是谁说列表叁千人有一千人都是需要养着的?我怎么忘了呢......” “行了你俩。”黎昼本来就觉得有些羞耻,“说了具体情况具体处理,...柠柠你知道吗,这是裴聿珩主动要求我发的,我不发他要闹的那种,所以我只能发了呢......芋姐你知道吗,裴聿珩天天健身房,一只手能把我直接放他腿上呢。” “哦对,需要我再提醒你们一遍吗?雪房子,鳄鱼皮,自愿赠与?” “好了,我们一起闭嘴吧。昼昼姐你等会能不能给我讲一下P4的这个积分?我积了叁次都积不出来,是真的快要崩溃了......我还有一堆会计要背,不达con曼大不要我啊。” 温芋从初中到现在,基本只学了一年:从2023年暑假至今。在此之前,她的人生经历可谓与黎昼是不同种的丰富,温芋本人曾言简意赅地概括过:“宝宝,我感觉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你要么是我罩着的人,要么你就是我的霸凌对象——说实话,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但她这一年也确实是实打实地努力。温芋已经在24fall下发offer时拿到了曼大和南安的有条件录取,现在正处于努力达到学校所con成绩的阶段。但她开始的实在是有些晚,申请时的Alevel成绩是全预估,因此,现在的压力就十分夸张。 “你起码还有con呢。”黎昼瞥她一眼,“我他妈都想直接去澳洲了,也不知道现在申请八月份还能不能入学——算了,柳女士不会同意我去澳洲的,她觉得都是水校,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求你了,我也知道澳洲水,但是我可能真的要去澳洲了......烦死了,时间怎么这么快啊。”温芋哀嚎一声,“我感觉我们五一出去喝酒就是昨天的事情,结果明天咱俩就要去考D1了,羡慕原晚柠不用去考D1。” “谢谢哈,考过,然后D1考了个D出来。”原晚柠没好气地看她,“我M1当时是C,所以我基础数学只能学S1和S2了。黎昼宝宝我们还能一起去考S2呢,其实我是为了陪你考试才选的S2,你看我多爱你。” “嗯,你看我信不信呢。...说真的,我们叁个人整天在楼梯间坐的坐站的站,真的很像上一级那群很mean的人,虽说我们也没好到哪去吧。” 原晚柠听到她说的话,突然起了兴致:“来来你俩拿烟的手伸出来,我拍一张发朋友圈,真的很像机构楼梯间的叁个流浪汉啊,有种平静的疯感......好了,我发群里了,你们自取。” “来,一起发啊。”温芋拿出手机,“同一时间,都带机构定位,让我们所有的共友都质疑一下这叁个人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直接刷屏!” “行。” 黎昼存了图,又和二人在同一时间按下了‘post’键。看着朋友圈界面上叁张完全相同的照片和文案,她直接笑出了声:“不是,这也太荒谬了好吗。”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亮起,微信提示有新消息。向上划开后,黎昼意料之中看到了裴聿珩的聊天界面: 「什么时候去接你?」 「宝贝,别在机构抽了」 「回家陪我抽」 「还有一套高数F3没做 谢谢」 「90分钟的题我能做150分钟」 「我请问一下呢」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见黎昼低头打字,原晚柠和温芋凑过来看:“‘恋爱脑狐狸精’,这谁?还狐狸精,你真背着你家裴老师养小叁呢?裴老师都这样了你还如此对他,宝宝,你的心呢?” 黎昼无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这就是裴聿珩本人。” 原晚柠:“?” “不是宝宝,芋芋基本上没见过他所以不知道,但我见过啊!虽然是很久之前,但我见过啊!就他那样的也能被称为恋爱脑狐狸精!不是哥你冷静一点,你这个备注是认真的吗......” “嗯呢,刚刚说过了,我们的朋友圈是他威逼利诱着发的,甚至还不满意他那边发的照片太隐晦。”黎昼尽管是嫌弃的语气,脸上却分明带着笑意,“裴老师经典语录:‘你养鱼又怎么了,正宫还是我’,昨晚刚说的。...其实我也挺震惊,一开始觉得他是那种斯文败类,结果发现他是个恋爱脑。” 微信消息再度弹出。 由于黎昼刚刚在艰难地从口袋中的一堆烟中翻找原晚柠要的百乐红酒,手机就暂时先由温芋拿着了。得到黎昼的同意后,温芋输了密码后直接打开,看清楚后瞬间要把手机塞回到黎昼手中:“滚,我讨厌看到别人的幸福。” 黎昼换了只手拿烟,接过原晚柠递过的手机,看了眼屏幕,瞬间也有些呆滞。 「[转账]5200.00」 「你先别学数学,化学也要考的」 「回家之后我给你讲有机合成」 「Organic Synthesis,六分」 「心动吗」 「。」 「暂时不 因为我化学在六月初」 「数学从后天就开始考TT」 「你过一个半小时来找我吧」 「我再做一套D1」 「好」 「转账收了,你们考纲内的高数知识我讲不了,只能让你自己努力学,算是一点小补偿吧」 黎昼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本着要将快乐与他人分享的原则,她把烟头在地上踩灭,随即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二人:“走了啊,回去做题了,裴聿珩对我寄予厚望呢,总不能辜负了他。” 随即收获了两个中指。 - “裴老师,你真别对我太好,不然我都不敢想象以后分开了我该怎么办。” 午夜,黎昼对还在书房陪她的裴聿珩感叹道:“离不开你了啊,宝贝儿。感觉我现在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了......有时候我都想,真是越活越倒退,前几天在橘青门口遇到的那个没......咳,那个人我其实完全可以自己解决,没想到最后还得靠你。” “你转账还没收。”裴聿珩瞥她一眼,“分不开的宝贝,而且相信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离开谁都能过得风生水起,别低估自己。何况你昨天那不也处理的挺好,骂爽了也吓跑了,只要保证自己还有能力面对这种情况就行,多余的事当然可以让我帮你善后。” “你真高估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连决策数学都做不完题的小女孩。不过最近身边好像确实有很多让我想起美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经济状况的人啊,不会是就想耽误我高数考试吧,这也太恶毒了,我的高数大概率这次本来就摘不了星,还要给我雪上加霜。” 裴聿珩在脑中回想了一下美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经济状况,不禁失笑:“你现在的骂人方式还挺有文化的[1],不愧是刚刚看完半本原版《Ulysses》的小女孩。” 黎昼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吗,但是那天听你接连引用过我的两句至理名言后,我决定在你面前收敛一下......裴老师,那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画面简直太惊悚了。答应我宝贝儿,在我面前还是保持一点形象,别做一个不文明的小男孩好不好?” “好。你做完这套没?做完就快点回卧室睡觉,我都连续好几天在空荡的房间里独自入睡了,很伤心的。” “还有一道大题,等我最多十五分钟。”黎昼翻过一页纸,“其实,你要是实在孤独的话,可以不把黎团团睡前关进次卧。这样你就可以体会到18斤小猫在你腿上睡觉,并踩遍全身的快乐了......事先说好,他挺变态的,我不保证他会踩到哪里。...反正之前有一天他大半夜踩到我pussy了,还有一次我睁眼的时候看到他在闻我胸。” 裴聿珩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突然觉得有时候独自入睡比和一只18斤的猫一起还是要好些的,也就静静等着黎昼做题,并在她将试卷册合上的一瞬间就把人打横抱起。 “你最近忙什么呢?我看你经常拿着笔在iPad上圈圈画画,还挺认真的,还在给他们挑机构?”被放到床上后,黎昼抓起床头柜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电子烟,随口问道。 “备考雅思。” 黎昼有点懵:“啊?” “很惊讶吗?申请需要语言成绩的啊,8分选手,这都忘了?” “不是,我不是因为你要考雅思而惊讶。”黎昼吐出口矿泉水味的烟雾,“我是因为你还要准备而惊讶......别嘲笑我虚假的8分了,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之前发的小分,听力8,阅读9,写作6.5,口语8,是7.875进位的啦——听力考的时候因为前一晚太紧张通宵所以Part 1直接睡着,答案有一半都靠纯推断才考了8,而且写作6.5算是我的黑历史了,今年牛津数学小分要求提高,它要是真把我录取了还得重考。” “我当然要准备了,不然考个8分以下多给你丢人呢,宝贝。”裴聿珩再次试图拿走她的电子烟,“而且现在刚好练习下写作套路和规律,到时候你offer下来,我还能帮你准备,是不是?...别抽了,我都不敢想象你的肺里现在是什么画面。” 黎昼其实也不敢想象:“没事,不用想。过两天我新买的手卷烟丝就到了,那上面应该印了点有碍观瞻的人体部位,简直不要太恶心。我都不敢看,到时候你观摩一下吧......你几号考试?就是V大校园内的那个考点吗?” “是,6月8日那场,就是你考试最密集的那个星期。”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黎昼就感觉自己要碎掉:“别说了,一周一共五天,化学U5,F2和S2占了叁天,杀不死我的还不如杀死我。话说你在雅思新考季的第二个月就敢去考试,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我当时拖到了倒数第叁场,8月12日。备考20天一半时间背口语,一半时间背写作,听力阅读完全没准备,全靠之前基础才勉强考的能看。” “宝贝,‘考的能看’指一个在睡着的情况下考了8,另一个满分9是吧,”裴聿珩在她颊侧轻吻,“你不都说了吗,我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啊,最多研究研究写作就完全足够了。” 黎昼:“。” “我恨你。”她换了个背对着裴聿珩的方向,却又被他重新揽回原位,“本来还想勉强一下自己在S2考完的第二天七点前起床给你送考呢,现在看来你这个十拿九稳的8.5是完全不需要我的祝福了。” 裴聿珩一惊,连忙换了个说辞:“话不能这么讲啊,那我肯定还是需要的,有8分选手的祝福我才能更上一层楼啊是不是?...电子烟放下,别抽了,明天还得送你去考试呢,十点之前醒啊。” “嗯......你帮我想一下我吃药了没,我的记忆突然有点模糊。” “吃过了,”裴聿珩伸手去关壁灯,“你不记得正常,我递过去的时候你还在画Gantt图,感觉几乎是用肌肉记忆喝水又把药吞咽下去的。” “哦。”黎昼注视着裴聿珩将开关按下,房间内瞬间恢复了漆黑一片。她将头埋进裴聿珩怀中,声音闷闷的:“晚安啦,裴老师。” 裴聿珩在黑暗中勾起唇角,又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也轻声说:“晚安。” ———————— [1]:滞涨,很搞笑的骂人梗 四千字,能不能夸一下我。非常好的小甜饼,我写爽了。接下来会有两叁章剧情?然后上肉。大概会有几乎连着的两大段肉,宝宝你们知道的,我每次开车起码一万字哈哈哈 Berryicecream(4):同时备考 24 5c.co m 第二天在楼梯间抽烟时,黎昼自然是被看到朋友圈的温芋和原晚柠狠狠嘲笑了一番。 “哟,当时是谁说觉得恋爱后发朋友圈的行为很傻来着?是咱昼姐吗?” “是谁说这辈子都不走心谈恋爱了来着?是谁说不发朋友圈这样才能同时谈好几个,睡好几个来着?是谁说列表叁千人有一千人都是需要养着的?我怎么忘了呢” “行了你俩。”黎昼本来就觉得有些羞耻,“说了具体情况具体处理,柠柠你知道吗,这是裴聿珩主动要求我发的,我不发他要闹的那种,所以我只能发了呢芋姐你知道吗,裴聿珩天天健身房,一只手能把我直接放他腿上呢。” “哦对,需要我再提醒你们一遍吗?雪房子,鳄鱼皮,自愿赠与?” “好了,我们一起闭嘴吧。昼昼姐你等会能不能给我讲一下P4的这个积分?我积了叁次都积不出来,是真的快要崩溃了我还有一堆会计要背,不达con曼大不要我啊。” 温芋从初中到现在,基本只学了一年:从2023年暑假至今。在此之前,她的人生经历可谓与黎昼是不同种的丰富,温芋本人曾言简意赅地概括过:“宝宝,我感觉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你要么是我罩着的人,要么你就是我的霸凌对象——说实话,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但她这一年也确实是实打实地努力。温芋已经在24fall下发offer时拿到了曼大和南安的有条件录取,现在正处于努力达到学校所con成绩的阶段。但她开始的实在是有些晚,申请时的Alevel成绩是全预估,因此,现在的压力就十分夸张。 “你起码还有con呢。”黎昼瞥她一眼,“我他妈都想直接去澳洲了,也不知道现在申请八月份还能不能入学——算了,柳女士不会同意我去澳洲的,她觉得都是水校,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求你了,我也知道澳洲水,但是我可能真的要去澳洲了烦死了,时间怎么这么快啊。”温芋哀嚎一声,“我感觉我们五一出去喝酒就是昨天的事情,结果明天咱俩就要去考D1了,羡慕原晚柠不用去考D1。” “谢谢哈,考过,然后D1考了个D出来。”原晚柠没好气地看她,“我M1当时是C,所以我基础数学只能学S1和S2了。黎昼宝宝我们还能一起去考S2呢,其实我是为了陪你考试才选的S2,你看我多爱你。” “嗯,你看我信不信呢说真的,我们叁个人整天在楼梯间坐的坐站的站,真的很像上一级那群很mean的人,虽说我们也没好到哪去吧。”想看更多好书就到:326d.com 原晚柠听到她说的话,突然起了兴致:“来来你俩拿烟的手伸出来,我拍一张发朋友圈,真的很像机构楼梯间的叁个流浪汉啊,有种平静的疯感好了,我发群里了,你们自取。” “来,一起发啊。”温芋拿出手机,“同一时间,都带机构定位,让我们所有的共友都质疑一下这叁个人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直接刷屏!” “行。” 黎昼存了图,又和二人在同一时间按下了‘post’键。看着朋友圈界面上叁张完全相同的照片和文案,她直接笑出了声:“不是,这也太荒谬了好吗。”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亮起,微信提示有新消息。向上划开后,黎昼意料之中看到了裴聿珩的聊天界面: 「什么时候去接你?」 「宝贝,别在机构抽了」 「回家陪我抽」 「还有一套高数F3没做 谢谢」 「90分钟的题我能做150分钟」 「我请问一下呢」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见黎昼低头打字,原晚柠和温芋凑过来看:“‘恋爱脑狐狸精’,这谁?还狐狸精,你真背着你家裴老师养小叁呢?裴老师都这样了你还如此对他,宝宝,你的心呢?” 黎昼无语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这就是裴聿珩本人。” 原晚柠:“?” “不是宝宝,芋芋基本上没见过他所以不知道,但我见过啊!虽然是很久之前,但我见过啊!就他那样的也能被称为恋爱脑狐狸精!不是哥你冷静一点,你这个备注是认真的吗” “嗯呢,刚刚说过了,我们的朋友圈是他威逼利诱着发的,甚至还不满意他那边发的照片太隐晦。”黎昼尽管是嫌弃的语气,脸上却分明带着笑意,“裴老师经典语录:‘你养鱼又怎么了,正宫还是我’,昨晚刚说的其实我也挺震惊,一开始觉得他是那种斯文败类,结果发现他是个恋爱脑。” 微信消息再度弹出。 由于黎昼刚刚在艰难地从口袋中的一堆烟中翻找原晚柠要的百乐红酒,手机就暂时先由温芋拿着了。得到黎昼的同意后,温芋输了密码后直接打开,看清楚后瞬间要把手机塞回到黎昼手中:“滚,我讨厌看到别人的幸福。” 黎昼换了只手拿烟,接过原晚柠递过的手机,看了眼屏幕,瞬间也有些呆滞。 「[转账]5200.00」 「你先别学数学,化学也要考的」 「回家之后我给你讲有机合成」 「Organic Synthesis,六分」 「心动吗」 「。」 「暂时不 因为我化学在六月初」 「数学从后天就开始考TT」 「你过一个半小时来找我吧」 「我再做一套D1」 「好」 「转账收了,你们考纲内的高数知识我讲不了,只能让你自己努力学,算是一点小补偿吧」 黎昼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本着要将快乐与他人分享的原则,她把烟头在地上踩灭,随即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二人:“走了啊,回去做题了,裴聿珩对我寄予厚望呢,总不能辜负了他。” 随即收获了两个中指- “裴老师,你真别对我太好,不然我都不敢想象以后分开了我该怎么办。” 午夜,黎昼对还在书房陪她的裴聿珩感叹道:“离不开你了啊,宝贝儿。感觉我现在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了有时候我都想,真是越活越倒退,前几天在橘青门口遇到的那个没咳,那个人我其实完全可以自己解决,没想到最后还得靠你。” “你转账还没收。”裴聿珩瞥她一眼,“分不开的宝贝,而且相信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离开谁都能过得风生水起,别低估自己。何况你昨天那不也处理的挺好,骂爽了也吓跑了,只要保证自己还有能力面对这种情况就行,多余的事当然可以让我帮你善后。” “你真高估我了我现在就是一个连决策数学都做不完题的小女孩。不过最近身边好像确实有很多让我想起美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经济状况的人啊,不会是就想耽误我高数考试吧,这也太恶毒了,我的高数大概率这次本来就摘不了星,还要给我雪上加霜。” 裴聿珩在脑中回想了一下美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经济状况,不禁失笑:“你现在的骂人方式还挺有文化的[1],不愧是刚刚看完半本原版《Ulysses》的小女孩。” 黎昼瞪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吗,但是那天听你接连引用过我的两句至理名言后,我决定在你面前收敛一下裴老师,那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画面简直太惊悚了。答应我宝贝儿,在我面前还是保持一点形象,别做一个不文明的小男孩好不好?” “好。你做完这套没?做完就快点回卧室睡觉,我都连续好几天在空荡的房间里独自入睡了,很伤心的。” “还有一道大题,等我最多十五分钟。”黎昼翻过一页纸,“其实,你要是实在孤独的话,可以不把黎团团睡前关进次卧。这样你就可以体会到18斤小猫在你腿上睡觉,并踩遍全身的快乐了事先说好,他挺变态的,我不保证他会踩到哪里反正之前有一天他大半夜踩到我pussy了,还有一次我睁眼的时候看到他在闻我胸。” 裴聿珩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突然觉得有时候独自入睡比和一只18斤的猫一起还是要好些的,也就静静等着黎昼做题,并在她将试卷册合上的一瞬间就把人打横抱起。 “你最近忙什么呢?我看你经常拿着笔在iPad上圈圈画画,还挺认真的,还在给他们挑机构?”被放到床上后,黎昼抓起床头柜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电子烟,随口问道。 “备考雅思。” 黎昼有点懵:“啊?” “很惊讶吗?申请需要语言成绩的啊,8分选手,这都忘了?” “不是,我不是因为你要考雅思而惊讶。”黎昼吐出口矿泉水味的烟雾,“我是因为你还要准备而惊讶别嘲笑我虚假的8分了,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之前发的小分,听力8,阅读9,写作6.5,口语8,是7.875进位的啦——听力考的时候因为前一晚太紧张通宵所以Part 1直接睡着,答案有一半都靠纯推断才考了8,而且写作6.5算是我的黑历史了,今年牛津数学小分要求提高,它要是真把我录取了还得重考。” “我当然要准备了,不然考个8分以下多给你丢人呢,宝贝。”裴聿珩再次试图拿走她的电子烟,“而且现在刚好练习下写作套路和规律,到时候你offer下来,我还能帮你准备,是不是?别抽了,我都不敢想象你的肺里现在是什么画面。” 黎昼其实也不敢想象:“没事,不用想。过两天我新买的手卷烟丝就到了,那上面应该印了点有碍观瞻的人体部位,简直不要太恶心。我都不敢看,到时候你观摩一下吧你几号考试?就是V大校园内的那个考点吗?” “是,6月8日那场,就是你考试最密集的那个星期。” 不提这个还好,提了黎昼就感觉自己要碎掉:“别说了,一周一共五天,化学U5,F2和S2占了叁天,杀不死我的还不如杀死我。话说你在雅思新考季的第二个月就敢去考试,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我当时拖到了倒数第叁场,8月12日。备考20天一半时间背口语,一半时间背写作,听力阅读完全没准备,全靠之前基础才勉强考的能看。” “宝贝,‘考的能看’指一个在睡着的情况下考了8,另一个满分9是吧,”裴聿珩在她颊侧轻吻,“你不都说了吗,我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啊,最多研究研究写作就完全足够了。” 黎昼:“。” “我恨你。”她换了个背对着裴聿珩的方向,却又被他重新揽回原位,“本来还想勉强一下自己在S2考完的第二天七点前起床给你送考呢,现在看来你这个十拿九稳的8.5是完全不需要我的祝福了。” 裴聿珩一惊,连忙换了个说辞:“话不能这么讲啊,那我肯定还是需要的,有8分选手的祝福我才能更上一层楼啊是不是?电子烟放下,别抽了,明天还得送你去考试呢,十点之前醒啊。” “嗯你帮我想一下我吃药了没,我的记忆突然有点模糊。” “吃过了,”裴聿珩伸手去关壁灯,“你不记得正常,我递过去的时候你还在画Gantt图,感觉几乎是用肌肉记忆喝水又把药吞咽下去的。” “哦。”黎昼注视着裴聿珩将开关按下,房间内瞬间恢复了漆黑一片。她将头埋进裴聿珩怀中,声音闷闷的:“晚安啦,裴老师。” 裴聿珩在黑暗中勾起唇角,又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也轻声说:“晚安。” ———————— [1]:滞涨,很搞笑的骂人梗 Berryicecream(5):藏不住啦 6月3日,二刷完化学U5的黎昼走出考场后,看见在门口等她的裴聿珩,整个人几乎快要崩溃了。 她直接将考试惯用的Garden36塞进裴聿珩手中,二话不说取了支烟:“裴老师,我已经做好叁刷准备了。” 黎昼从5月24日才开始重温化学知识,而经过大半年的时间,又做了很多损伤大脑的事,她的记忆已经完全没法被唤醒。于是,黎昼硬是用她新做了4.5长尖甲的手在四天内写了50页满字的化学笔记,纸张尺寸大于A4纸,甚至还抽时间做了几套模考真题,手写速度令裴聿珩叹为观止。 “宝贝,我感觉你一天内写下的内容,已经超过了我现在一年的工作量。”——黎昼晚上回家后仍然是直接进书房,而裴聿珩就每天在旁边看些文献,或是观察她是如何被化学折磨得死去活来。 眼下,见她这种心情,裴聿珩取出打火机给她点了火,又注视着10月份曾经过的那个黄毛再次经过他们,甚至还给黎昼打了声招呼,随即开口问:“怎么了?我记得你前两天模考成绩都挺好的啊......都两个考试季过去了,那个小朋友还在重考?” “别‘小朋友’了,裴老师。”黎昼瞥他一眼,“不是告诉过你他gap了一年吗,人家和你就差八岁吧。...你今天怎么换车了?我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外观还挺好看的。” “巴博斯G900,前两天找人从B市帮忙开过来的,一直停在我原来的房子那边。你喜欢?” “还行吧,宝贝儿,我是个俗人,而且已经快要和你在资本主义同流合污了。说出价格,让我这个完全对车没有兴趣的人震惊一下。” 裴聿珩勾起唇角:“承认吧,你原本就是资本主义的一部分。价格还好,大概是两辆库里南再多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宝贝。你喜欢的话以后就都开它接你,我把那辆幻影停到另一个车位上。” 黎昼完全不想接着讨论这个话题了,于是再度开口:“比起资本主义,我现在还是更恨Edexcel这个考试局啊。题出的越来越灵活,这次小作文不考有机对比分析,不考transition metal,不考均相异相催化剂,考了氢氧燃料电池......这玩意只出过叁分题啊,我没来得及背它的原理,烦死。” 裴聿珩注视着她咬破爆珠,本想再点一根,却发现打火机里没有及时装煤油,无奈的拿出自己的打火机再次帮她点上:“没关系,才一题呢。” “不,其他题也没好到哪去。”黎昼痛苦地闭上双眼,“你知道最让我崩溃的是什么吗?这次竟然没有考有机合成......我练了一个下午,总结了叁页纸的套路,自以为这次起码有5分稳了,结果它不考。我已经准备好十月份一边再次重刷化学一边备考笔试了,真是循环不爽。” “不急,也可以一月份再考。别抽了宝贝——我最近真的说过很多次这句话,你难道不该反省一下自己最近的尼古丁摄入量是不是有点过多了?” “是的,而且我现在基本上只抽14mg的软白七星了,偶尔爆珠。”黎昼坦然承认,“还是那句话,高数和化学真题的劲儿太大了,而其他烟的劲儿又太小了。你可以把它当做酸碱滴定去想,但我没有buffer[1]存在。” 裴聿珩失笑,将包放到后座,又为她打开了副驾驶车门:“走吧,回家抽,而且你明天还有F2呢,你不再多刷两套题了吗?” 黎昼用震惊的眼神看着他:“裴老师,你变了。你之前看着我刷题一直都让我放松的,怎么现在还开始督促我做题了!别说了,再说真哭给你看......”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是。等会路过机构停一下,我得上楼拿两套提前打印好的真题。” “好的宝贝。” - 化学U5的结束仅能代表黎昼考试季过半——虽然对于绝大多数学生来讲,六月初已经是考试季的终点,但无奈黎昼选择的单元除了D1和F1之外,全部都是A2部分的内容,往往在考试季最后才进行安排,于是她就从四月处一直被折磨到了六月中旬。 期间,柳含芷在五一假期来找过她一次。看到黎昼一切都好,甚至肉都长了几斤,柳含芷也终于放下了心,毕竟她从S市离开时的状态可属实算不上好。尽管之后几次通电话时黎昼的情绪都比较平稳,药也都有在按时吃,但终归还是没有见面来的直接。 临走之前,她们进行了一次对话。交谈过程中,黎昼有提到自己准备考试的压力大,柳含芷又像以往一样说道:“你就是开始准备的时间太晚了,所以才给自己的压力大,当初要是早点准备就......” 听到这里,黎昼忍不住打断了她:“柳女士,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叁月份时我在哪里吗?还是回忆一下一月底你带我走时的话术?我回X市之后可是没等几天就每天按时去机构早十晚十一了,高数东西确实多啊。” 听她这么说,柳含芷也自觉有些理亏,换了个话题:“你雪房子呢?我这两天都没想起来问。给我欣赏一下嘛,明年你去英国的时候也不知道欧洲那边还有没有,到时候你先用我的会员身份试探试探,有的话我直接飞过去啊。” “行。”黎昼笑了,走进衣帽间取出了那只令二人都颇为震撼的包,“我没背出去过呢,甚至怕伤皮都没放到展示架上,完全避光保存。” “这倒也不必。”都市独立女性柳含芷女士抿了一口美式,被苦得表情都有些崩塌,随即悠悠开口:“包是为人服务的,一百多又怎样?该拎的时候照样拎,你又忘了那几个你曾经那几个LV在出去喝酒的时候被划成什么样了是吧。” 黎昼瞬间有些心虚:“那两叁个LV才多少钱啊,划完我都懒得找人修。...你说的都对,我也认可,你没看其他那些天天被我装笔记本资料都撑成什么样子了......但对于雪房子,我心理上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啊,全中国一共才多少只。” 柳含芷啧了一声,随即看向手中的包:“真好看,比午夜那个好看多了。话说,妈妈有个想法啊——” “别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黎昼无情地打断了她,“明年吧,起码等到我四舍五入算成年的时候你俩再见面,不然太尴尬了。我还没过17岁生日呢,你搞得像人口贩卖一样。” “哟,你还知道你不到17呢,一天天干的那些事哪点像未成年啊。”柳含芷轻哼一声,“也行,那天我听那男的也还行,看你朋友圈发的照片剪影看起来倒是也挺帅,真喜欢就先谈着。” 黎昼一想,柳女士阴阳的倒也真不算错,就没说话。又听她接着说:“就是你今年申请啊......哎,你这个考季进阶真得考出来啊,不然就只能等一月份了,这个你知道吧?还有,你第四门选什么想好没?” “物理,经济,会计,生物,四选一。”黎昼叹了口气,“物理实在学不会,放弃;经济我问过很多人,一个考试季不可能出星,放弃;剩下生物和会计。” “生物我了解过,摘星率出奇的低,会计和数学能沾边吗?” “会计有计算的,温芋好几处不会的会计计算题还问我呢,最离谱的是我真的会做。...我觉得学会计挺好的,生物又不好拿星,但是我喜欢生物啊。” 柳含芷又忍着恶心喝了口美式:“那就学喜欢的,不喜欢的你肯定学不下去。” “......但是我是一个喜欢special的小女孩,你知道的。沉圆告诉我机构历史上还没有会计+化学这种有病的组合,我想创下这个有病的先例。” “你是够有病的。”柳含芷翻了个白眼,“算了,先不想了,先把这个考试季好好考过去吧。” 她起身,拎着和黎昼同款但花色不同的lv登机箱就往外走,临开门时还眼神不屑地回头看了黎昼一眼:“你也别装了,我知道你把他带回来过夜了。” 黎昼:“?” “宝宝,你香水架上有叁瓶亨利雅克的男香哎......你因为觉得性价比低,从来不买它家香水的。那种15毫升的小瓶实在太显眼了好吗?香水都放这儿了,不是过夜还能有别的原因?...别说是你想法突然变了,我卡上就没有五位数支出,而且你平时穿的香不腻死人就不错了,从来不用男香。” “那么,都在这住了,发生关系没?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懒得管,反正我不会再上主卧的床了......随便吧宝宝,你第一次我都知道,不是小玩具那次——别问怎么知道的!走了啊。” “柳女士,”黎昼无奈地笑了,“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你箱子上的棋盘格也挺好看,真的。你路上小心点啊,到家给我打电话说声。” “嘁。” 留下一声嫌弃的感叹后,柳含芷反手关上了门。黎昼站在玄关处愣了一会,突然笑出了声,拿出手机给裴聿珩打了个电话。 “宝贝儿,回来吧。” “继续把我‘金屋藏娇’?没关系,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小金丝雀。” 黎昼轻笑:“不是给你名分了吗,裴老师......我也想继续藏啊,这次好像没藏住,被发现了。但问题不大,柳女士除了明确表明她从今往后对主卧的床都会很嫌弃之外也没说别的,原话是‘不感兴趣,懒得管’。” 电话那头的裴聿珩沉默了叁秒,随即立刻道:“我二十分钟内到。...那你今晚还出去喝酒吗?” “喝,答应温芋了。”黎昼笑意不减,“我两点前回来,行吧?” “嗯。” “别说啦,你快回来吧,想你了。” 听着她的裴老师有些勉强的答应声,黎昼只觉心情一片大好,于是把晚上要吃的药提前送服后,就进书房继续做题了。 她想,真好。 ———————— 柳女士:随便你吧我懒得管。其实从Carmen往后,所有都是纯甜啦,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看这种小甜饼。但是小黎病情是不可控的。 Berryicecream(6):都蛮好的 6月10日,在考F3的前一天,黎昼还是迎来了一次小小的精神崩溃。但这是她的轻躁狂时期,于是她只是选择了放下素质,平等的对每一个人发疯: 「裴老师 裴老师 裴老师」 「叁秒过去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我」 「?」 「我好累 好烦 24年1月的真题我做的快死了 然后算出来的数丑的我想吐 我要死了 你懂吗 我真的要崩溃了 明天就他妈考F3了...」 「你为什么只给我回一个问号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这个冷漠的人 我要升华成气体了」 晚上21:14,裴聿珩对着这条黎昼有史以来给他发过的最长信息陷入了沉思,并开始体会到之前黎昼说他人设崩塌时的感受。 而裴聿珩并不是唯一一个受害者。 「柳女士柳女士妈妈妈妈妈妈」 「我最近一份真题做了两个小时 然后算出来一滩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你懂一下好不好 你知道那些数有多丑吗 你不知道 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 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怎么办啊 我要疯了」 「?」 「题型变了?你问题不大吧」 「跟沉圆聊聊」 黎昼觉得仅凭空洞的文字已经无法表述她崩溃的心情了,于是直接发了语音:“柳女士,你知道的,现在是晚上九点半......除了我这种疯子会在机构待到十一点之外没人留到这个点,所以我现在其实挺想在机构前台打滚的。” 「滚吧,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 看着这条冰冷又刻薄的文字,黎昼把手机往桌上一摔,用笔记本登录了pearson官网,开始查当时的分数线,试图给自己一点安慰。跳转过后,她看见了53/75的赋分90分数线,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这时,裴聿珩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黎昼接起,便听对面的人语气无奈地问:“怎么了?第一次见你给我发这么长的信息,尤其内容还是在你定义的‘无实意’范围内。...能看出来你是真受刺激了。” “其实没什么事,是我有点心急了。”黎昼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直到58分都是满分的界面,又看了看自己刚刚批改出的60卷面分,心里安稳了许多,“就是,我有一套卷子,卷面分低得吓人。但其实那个考试季的boundary整体就很低,按照我两个小时做出的分数来讲甚至是满分,1.5小时应该也足够90分了。” “关心则乱。”裴聿珩对她的心理动态做了个很完美的总结,“今天早回来些吧,拿一套卷子回家做,我现在去接你?” 黎昼想了想:“行。我刚吃了一片劳拉西泮,所以等下可能会有点困,刚好在回家路上浅睡一会。” “嗯,十五分钟到。” 挂断电话后,黎昼看着自己独立自习室里堆起的试卷发呆。她这次备考时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原本做叁题就能掌握的知识现在五题都未必可以,而且经常不小心睡着,可能与她吃的奥氮平和阿普唑仑有关。 她不禁想,如果自己到准备笔试时还是这个状态,又该怎么办......药是不能停的,停药后她的情绪该完全压不下去了,难免会伤害到身边的人,也会影响自己的精神状态。 对于这次进阶数学的考试,黎昼的压力其实很大。一方面,如果这次不出成绩,她在十月份申请时就无法提交;另一方面,柳含芷一直在试图说服她,告诉她‘你不行’,劝说她放弃直接躺平。 这也是黎昼最为无语的地方,柳女士实在是前后反差过大,但每次都完全不考虑黎昼自己的想法。从前没有想过给她的目标有多艰巨,现在也没有想过自己一次次的否定说辞会让本来就因身体原因而倍感挫败的黎昼更加低沉。但黎昼每次和她提起时,却又是得到一句:“你现在这种状态不就已经躺平了吗?反正也考不好,还浪费时间考做什么。” 于是,终于坐到裴聿珩车上的那刻,生理上与心理上的双重疲惫感向她袭来,几乎让黎昼无法呼吸。她看着窗外向后退去的街灯和路人,突然轻声开口。 “裴聿珩,等考完最后一场S3后,我要去Q市看海。...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裴聿珩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其实从上车起,他就感到黎昼的情绪不太正常,仅是一套卷子不可能把她刺激到这种地步。但见黎昼明显是真的累到极致,他也就没立刻问,而是准备临睡前顺口提一句。 如今听她这么说,裴聿珩反问道:“这难道还用问吗,宝贝?只要你愿意,去哪里我都会陪你的。” “嗯,可是我想住的是一家我之前就去住过的民宿,规模很小,只有21间房。周末很多本地人都会过去玩,我觉得人太多,想周中去哎。” “周中就周中嘛,我请几天假不就是了。” 黎昼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裴老师,我说你消极怠工绝对超过十次了。哪怕家里再有实力,在附中也要做一名合格的打工人啊,职业素养懂不懂。” “线上办公怎么了?”裴聿珩勾起唇角,“我帮他们挑题组卷不就是了,何况还有冯教练在呢,他教学经验比我丰富。化竞的那些小朋友有问题也可以直接微信问我,实在不行也就腾讯会议嘛。” “还小朋友呢。”黎昼头靠在车窗上,抬眼看他,“人家最多和你差十岁。...而且你们怎么都会经常性忘记一个事实:我甚至连17岁生日都没过呢,我才是最小的......天天有那二十左右的叫我姐,我听着都觉得惊悚。” 裴聿珩想,黎昼可没有一点未成年小朋友该有的样子,各个层面上都是:“心理年龄吧。反正我基本上已经忘记这个事实了,但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禽兽不如了。” 黎昼轻笑道:“没事宝贝儿。当时是我主动勾引的你,要是这么说起来,我反倒才是有罪的一方呢。” “行,勾引成功可要对我负责啊。” - 同样的情况在6月13日的S3前又发生了一次,原因无他,S3的分数线实在是高得吓人,赋分的90分甚至有一次需要卷面分考到73/75。黎昼在一月考试季参加的那次赋分甚至只有76/100,尽管只提前学了叁天,她本人在看到这一成绩的时候还是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但后来,她到官网查找了一下对应的boundary,发现90分划到了71/75,而她的76分对应裸分是63/75——“这放到D1或者F3都得是满分,在这就莫名其妙成B了。”黎昼满怀怨念地说。 无论如何,6月13号考完后,黎昼还是相对感觉轻松了一些。出考场后,她习惯性的把包往裴聿珩手里一塞,点了根烟,享受着富春山居完美的口感,说出的话却无比残酷:“裴老师,我这个废物已经做好1月份全部重考的准备了,历史总是如此相似啊。”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失笑:“对自己有信心一些嘛,而且你这8个单元又是只学了一个多月,能走上考场就不错了。” “别安慰我了,求你。”说到这里,黎昼从包中拿出手机,找到了民宿店长的微信,准备订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啊,我真的需要看海放空一下,最近感觉自己已经离疯不远了。” “都行,看你。” 裴聿珩注视着黎昼抽完了两根烟,在她想去拿第叁根的时候及时制止了黎昼这种试图把尼古丁和焦油占满整个肺的行为:“别抽了宝贝。无论如何,你这个考试季都已经过去了,先回家再说吧。” “嗯。” 黎昼把烟盒随手扔回carryall里,转身去另一侧打开车门上车:“反正我的睡眠时间终于可以在叁小时以上了,挺好的。” - 有过之前几次的经验后,黎昼已经对玄关处放着的两个lv包装盒有些木然了。她回头看向裴聿珩:“裴老师,其实你不用这样......你能忍受我在考试季中时不时的发疯和崩溃就不错了,真的。” “如果你把那些就称之为‘发疯’,那整个附中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宝贝。...就喜欢送你礼物,忍不住的那种,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勉强收一下?” “这话说的,”黎昼把carryall随手扔在书房桌子上,随后径直走进客卧换衣服,“不是,你如果说是像之前那样的贺礼也算比较合理,但我这个考试季考的简直惨不忍睹。留给我的时间太少了,高数虽然没有化学难,但是数学需要大量的刷题练习啊——你别说我努力,‘努力’在我这里是骂人的话,都这么‘努力’了还没考出成绩,我更想死了。” “这和你的考试季本来就没关系啊。”裴聿珩注视着她从客卧走出后,直接躺到了窗边摇椅上点火抽烟,“这些只不过都是我为了送你礼物而寻找的契机,和这些事本身是没有关系的。你哪怕科科考个E或者U[1]出来我也仍然会送。” 黎昼吐出一口烟雾:“别说了,说得我宫寒......说到U和E,我们经常会开玩笑说‘UE’就是‘优异’,然后每次都有真考了的人破防,很搞笑啊。” 听见裴聿珩因为这个谐音梗笑出声,她的嘴边也出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但随即继续说道:“但是我真的要崩溃了,我感觉自己智力都在下降。...小时候柳女士曾经带我去‘专业机构’测过智商,竟然超过了140......但就现在,我整个人被躯体化和药物已经折磨得快死了,做题明显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真不知道我今年申请的笔面试该怎么办。” 裴聿珩隔着烟雾,隐约能看到她脸上那种落寞的神情。其实在他看来,黎昼的聪明程度是并没有下降的,但平时的情绪稳定到甚至有些可怕。模考满分毫无反应也就算了,就连她所谓的‘发疯’也就只是偶尔发两条消息发泄一下。他想,不知道剩下的部分是被她向内消耗掉了还是受药物所控制,又或是两者都有。 思及此,他又有些心疼:“先别想了,我相信你经过这一年之后肯定比去年会稍好一些,起码不会再像去年那样突然被莫名其妙的人影响。” 听到这里,黎昼再也忍不住眼泪了。于是她索性翻了个身,将脸朝向落地窗:“就是说啊,我之前都没和你提过,柳女士一直跟我说我不行......她说我这一年完全就是浪费,是暂停的状态,甚至都没有去年好,用‘养病’这种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劝我放弃。...就完全没有想过我未来该怎么办,哦对,这话我也不能说,说了她的回应就是‘反正你努力也是白努力,都考不好也考不上,都是一个样嘛’,我都想不明白她和我说这话的意义是什么。” 尽管黎昼在声音中对于情绪的掩盖已经做到了极致,裴聿珩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一边在心中感叹柳含芷对黎昼的态度真是两极分化,却从来没有考虑过黎昼的感受,一边不动声色朝落地窗走去,意料之中地看见了黎昼无声的泪水。 “裴聿珩。”黎昼见已经瞒不住,只能尽量快地把眼泪收起,“我没事,真的。就是忍不住说了一下......其实最近都蛮好的,我的情绪也明显比之前稳定了很多,柳女士比之前也好了很多,是我得寸进尺要求过了,没什么大事。” 裴聿珩突然发现,遇见黎昼之后,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频率陡然增加。 ———————— [1]:Alevel的成绩分数段评定分A*,A,B,C,D,E,U七档。 Safetynet(1):不会腻的 “You're really something. How'd we get here so damn fast? I came peace with my path, now you got me off track. Got me tripping, falling with no safety .” - “......别看了,我感觉和你在一起的这不到一年里,我哭了之前五倍的量,这说明我表露的情绪也变多了。”见裴聿珩不说话,黎昼很快调整好自己,自嘲道:“想来我也是挺丢人的,越活越倒退,哭这种矫情且无用的事发生的越来越多。” 裴聿珩立刻出言反驳:“宝贝,哭泣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也并不会让人感觉你矫情。相反,流泪是你情绪发泄的一种有效方式,而且你哭的频率已经算是我见过很低的了,我都不敢想你之前是什么状态。” 黎昼彻底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胆子挺小。...对不起我习惯性说话不好听,但是你这套话术怎么和谢钦一模一样啊,你们都不觉得哭很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吗?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我不干预。行了,说点开心的。宝贝儿,你这次箱子挺大啊?” 见她这样,裴聿珩猜到她又是把所有情绪都及时向内消耗了,尽管仍有些心疼,但也不愿去强求她说实话:“两个呢,不是还有一个相对小的吗。” 隔着一整个客厅,黎昼还是忽略不了那两个显然不完全是包的存在:“你也知道是相对啊......你不会送了我个lv的沙发吧?但是沙发应该没这么小,好像也不会装这种箱子。” 裴聿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边抽电子烟边分析:“嗯,继续猜。” “说吧,硬箱还是行李箱......你又不是不知道,裴老师,现在我已经一看见硬箱就想起你那一堆了,同时也会想起我对于资本主义的抨击。你再送我一个我不得疯啊,每次看见硬箱满脑子都是你。” 听到黎昼的最后一句话后,裴聿珩双眼一亮:“这次是行李箱。但是你这个想法很好,为了将它转化成事实,我问问sa现在全国有没有一整套彩色硬箱的现货,还能组一个瑰丽同款的彩虹塔。或者我前两天在小绿书上还看到一个粉白......” “等会,”黎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裴老师,你还刷小绿书?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种爱好。” 裴聿珩其实是有些心虚的,毕竟他使用的主要目的就是研究黎昼的喜好,这次的登机箱也是通过她的收藏夹发现的:“对啊,那上面......申请相关的资料流程挺全面的,你去年申请的时候我想顺便了解一下,这样能更好的明确你在各个阶段的目标。...等着宝贝,国内有现货的话半个月内给你组一套啊。” 黎昼知道,就算她劝阻这人也还是会买,所以直接放弃了挣扎,转而起身向门口那个较大的箱子走去,想查看一下究竟是哪个款式,又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有一个老花经典款了,于是回头向坐在沙发上的裴聿珩看去。 “但是裴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一个lv的登机箱了啊,它已经陪我去过太多地方了:远到太平洋小岛,近到竞赛各地集训和B市复查,我都要对它产生某种奇怪的感情了。” “这倒是我没想到的了。别人的性取向最多是沃尔玛购物袋,你的性取向还能是lv登机箱,啧,连性取向都要比人家贵很多倍啊,再说你不属于资本主义?” 黎昼有点被他这段发言无语到,随即冲他嫣然一笑:“宝贝儿,我的性取向是裴聿珩啊,你不知道吗?” 裴聿珩面上表情一滞。他本意是想逗一下黎昼,欣赏一下她无语的表情,却不曾想反倒被逗回来了,瞬间有些难得的失措,心跳也不觉中加速了些许。 见他这幅样子,黎昼计谋得逞,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她转身继续拆箱,却在看到本体时同样陷入了怔愣:“不愧是秀款啊,这银灰色也太美了......这是VirgilAbloh生前最后的那套设计作品?” “是,看风格觉得你会喜欢。”裴聿珩又恢复了那套老狐狸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这次猜对了吗?宝贝,实不相瞒,2022的秀款到今天可不是很好买了,我中间还被法国总部cancel了一次订单......” 黎昼感觉自己这次是真的要碎了。她想,裴聿珩这人可真是有两把刷子的,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让她感到惊喜的时刻似乎比她从小到大得到的总量都要多。 “裴聿珩,你觉不觉得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其实我自认自己并没有这么强的吸引力,所以,还是像之前说过的一样,我多少觉得我会配不上......” “再说我生气了。”裴聿珩走到黎昼身后,轻轻环住她,“那你还记得我上次怎么说的吗?黎昼,你配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真的。听不懂我再换几种语言说,从你最最有兴趣的法语开始吧。Vous méritez tous les a......” 黎昼并不是很想听到裴聿珩用六国语言说一句极为肉麻的话:“好的我知道了对不起所以你别说了,...所以旁边那个是什么啊,感觉比一般的包尺寸要大呢。” “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黎昼在打开盒子后就看到了和登机箱同属于攀岩系列的灰色keepall,并瞬间明白裴聿珩买它的用意,瞬觉有些好笑:“宝贝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至于吗,还特意找出22年的秀款。上次我在‘文件传输助手’那里抨击你审美不好,还记仇呢?” “没有,我深刻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审美,并仍然觉得黑武士那一系列都挺好看的。所以我大概是没救了,但还是试图向你证明一下keepall这个包型本身是不错的。...何况,你刚刚还说看到同款就能想起我呢。我承认这是我的心机,但退一万步来讲,这不恰恰就能说明我对你的爱吗?” 黎昼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等会把我之前买的那个黑花的35拿去背吧,我买来之后纯‘睹物思人’用的,一次都没拿出去过,本体甚至都在盒子里没拿出来过。” “以及,说到尺寸,”她抬头看向裴聿珩,“裴老师,你有意识到你送了我个50吗......我感觉我空包拎着都费劲,装上东西之后必定是拎不动的啊,估计放我这也就纯观赏了。...我又不是什么都喜欢大的。” 意识到刚刚不过脑子地说完什么之后,黎昼瞬间想杀掉叁秒前的自己。裴聿珩挑挑眉:“这不就是我体现作用的时候了吗?这种包肯定不能你自己来拎啊,过几天去海边的时候就用这两件吧,keepall你随便装,我给你拎。” 他顿了顿,笑得一脸暧昧:“宝贝,你刚刚最后一句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是吗?我听到的怎么是......” 黎昼直接放弃了挣扎:“是的。由于刚经历过一个非常痛苦且漫长的考试季,我现在全身心都处于极度饥渴的状态。洗澡去吧,一人一个浴室。赶紧走流程:洗澡,喝酒,做爱。...刚好我有瓶山崎18年的百年限定版——其实本来想买25年的,但那个是真不好买啊。” 裴聿珩失笑:“这么主动啊,看出来你真的很想念‘20’了。酒在哪里?我等会先拿出来。” “餐边柜的左侧第二层。”黎昼去衣帽间拿了几件衣服,“后悔当时装修没留个酒柜的空间了......别醒酒啊,不喜欢喝醒过的威士忌。” “嗯,我也不喜欢。” - 像之前一样,二人又相对坐在了落地窗边。看清马具箱上摆着的两个酒杯后,黎昼差点没拿稳手中刚点上的黄鹤楼。 “裴老师,我就之前随口提过一次,你怎么......还真买了江户切子的蓝雏菊和玉舞啊?这两款在国内的溢价真的惨不忍睹,虽然我确实很喜欢,它们也确实很美,但是,...这真的不是很值得哎。” 裴聿珩最想要看到的就是她眼中的惊喜神色,笑着开口道:“宝贝,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会尽我所能送到你手中。溢价多出的几千块钱又算什么呢?你喜欢就是最难得的。” “你真的......”黎昼还是没有习惯这人频率过高的甜言蜜语,“别说了,再说我真的会哭。开瓶尝尝酒吧,我之前只喝过12年和25年的,据说这个18年能品出黑巧克力和烤布丁的口感,我还蛮好奇的。” 见黎昼尝试开瓶许久都没有成功,裴聿珩起身帮她:“有一点吧,介于12年的清爽和25年的浓郁之间,没有25年的酸调,余韵有香辛料的味道。看你一直喜欢抽姜味爆珠,这个应该也不会反感。” “啊,你说姜茶?”黎昼思考了一下,发现了一件很巧合的事:“说真的,宝贝儿,我这人抽爆珠烟的偏好变的很频繁。上头的时候能把一种口味连续抽两叁条,之后腻烦了连闻见味道就恶心,就因为这个,我送了原晚柠和温芋她们好多外烟呢。...去年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恰好处于柚子茶和姜茶的混合时期,现在柚子茶早就不抽了,姜茶倒是一直抽到现在,加起来得有十几条了。” 她把声音放轻,喃喃道:“......就像你一样。当时也以为是‘昙花一现’,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过去快一整年了。” “这才哪到哪啊。”裴聿珩举杯与她轻轻相碰,“以后还会有很多年,我会陪着你做很多事情,喝很多酒,抽......还是别抽太多烟。总之,姜茶你可能会抽腻,但我争取让你一辈子都不会腻。” 黎昼咽下一口杯中的琥珀色酒液,认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不会腻的。...大概率不会吧。” “别大概率了,宝贝。” “我不可能给你机会的。” ———————— 山崎18年算是一个小彩蛋,之前有提过,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就是在MIX小黎付款的时候,小柠和小芋有想要抢着付,被小黎制止了,当时说‘攒着吧,哪天攒够了就给我开瓶山崎18年’。 Safetynet(2):无师自通(纯H) 由于黎昼在进浴室前就已经将音箱开启,并放上了她新买的DRV香薰,此刻,卧室中已经飘散着些许玫瑰与烟草的混合气息,氛围也是若有似无的缱绻。 “裴老师。”黎昼走到床边坐下,“先和我亲一会。出考场以来还没亲过呢,我被你惯得都有嘴唇饥渴症了,快过来和我亲个五分钟。” 男人失笑,坐在她身侧,满足了她的要求。但黎昼却又不急于索求,先从他的眼睫开始试探,到下颌,脖颈,不断温存厮磨。窗外泠泠月色浸渍风声,屋内身体里的远海苏醒悸动,潮间带在她齿前,一尾湿滑的鱼游走在上颚。 随即,骤雨在瞳孔的默许下肆虐,唇角殷红的薄日跳动,痛感侵袭神经元。他们的吻是麻醉剂,剖开芥子般的心脏窥伺须弥。此刻,黎昼的空山草色贫瘠,葳蕤的只有对裴聿珩最纯粹的欲望。 说是先亲一会,黎昼的手却又开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先是隔着睡袍若即若离地抚过裴聿珩的胸肌,并特意用双指在他乳头处打转。加重了手上力度,她清晰地感知到对方唇齿之间的动作乱了片刻,随后一路向下,勾勒出腹肌轮廓,最终来到了一层布料下的性器。 发现那里已经是半硬的状态,她的手探了进去。很好,黎昼想,今天也是穿了内裤的裴老师。隔着内裤,她用手轻轻上下撸动着那根柱体,不出所料的感受到越来越坚硬的触感。 她不等裴聿珩有机会咬住舌钉,小幅度地向后退了些许,拉开了二人的距离,调笑道:“宝贝儿,亲个嘴都能硬,性欲也是挺旺盛的啊。” 裴聿珩已经习惯了黎昼这种事前挑拨的习惯,也就只是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见他仍然无动于衷,黎昼将手伸进内裤,直接碰触到了裴聿珩那个尺寸极为傲人的阳具。听到男人的呼吸一滞,她再次用手握住,缓缓摩擦着。 “黎同学,今天这么主动啊。” 裴聿珩的声音中已经带着明显的沙哑。 “裴老师,我对你哪天不是这么主动?”黎昼轻笑,正想更进一步,手却已经被裴聿珩控制住。她想挣脱时,裴聿珩向后倚到床头软垫,同时手臂发力,直接将黎昼拽到了他身上。黎昼整个人趴伏在裴聿珩上方,硬挺的性器也就直接抵到了花穴处。 她抬起头,发现裴聿珩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宝贝,这么喜欢cowgirl啊,都连着两次了。” 黎昼差点没忍住她翻白眼的冲动,幽怨地看着裴聿珩:“说这话的时候过过脑子。上次也就算了,这次你刚刚要是不拉我那一下,我能到上面来?” “如果你刚才手不到处乱放,我能把你拉到上面来?” 黎昼:“。”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 她放弃了反驳,转而替裴聿珩解开了睡袍绑带,男人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顿时出现在她眼前。黎昼欣赏了几秒钟,又转身去将他的内裤剥落。深红色的粗长性器几乎是立刻弹到了她手中,望着这东西的尺寸,黎昼转头去看裴聿珩:“不是裴老师,这直接进去的话真的会出事吧。” 裴聿珩挑挑眉:“宝贝,上次不是你说的不用手指扩张吗?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黎昼再次无语了,因为这话她好像还真说过。思考了一秒钟,她认为还是自己的脸面比较重要,于是微微抬臀后倾,准备直接坐下去,却又听裴聿珩开了口。 “而且,刚刚在床侧时,你就没湿吗?别装了宝贝,你的性欲不比我低哦或者,你可以用自己的手指做一下扩张?” 听他这么说,一方面黎昼是真的有些害怕抵在她后腰的那根东西会把自己撑坏,但同时,她又觉得在裴聿珩面前自慰有些太过分了,何况她指甲在这放着呢,插进去恐怕真的会死人。 于是,她举起手:“裴老师,你看我这指甲也没办法啊,不如”我们换个体位? 没等黎昼把话说完,裴聿珩就打断了她:“黎同学,玩过这么多小玩具,也做过这么多次了,你应该也知道不用插入也是可以高潮的吧?” 黎昼彻底没话说了,沉默地撩起睡裙,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花穴处,而那里早已经是一片泥泞。找到阴蒂后,她用双指夹着开始轻轻揉捏,却是像从前没有遇到裴聿珩时一样,几乎没有感觉,甚至先前接吻时生出的水液都几近干涸。 意识到自己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后,黎昼自暴自弃地松了手,看向眼前一脸认真观察她的男人,没好气地开口:“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自己真的不会吗甚至去年原晚柠第一次当着你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提过,小玩具在我这用处都不大——别装,我知道你听到了。” 随即,她又刻意软下声音撒娇:“不然你帮我一下?或者你教教我嘛。” 第二个选项完全就是摆设,这种事情要怎么教啊,黎昼想。 但偏偏裴聿珩这人说话做事就喜欢出其不意。他应道:“好啊,那不枉你叫我这么多次裴老师,今天就传授一下黎同学,该怎么让自己获取快乐睡裙先脱掉吧。” 黎昼非常想骂人,但她舍不得骂裴聿珩,于是也就勉强挤出一个笑,很听话地将自己身上的香槟色睡裙褪去。一时间,白皙的皮肤与让人无法忽视的双乳就完全展现在裴聿珩眼前,而黎昼只觉抵在自己后腰处的性器更加滚烫坚硬。 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彻底摆烂了:“然后呢?裴、老、师?”最后三个字带着极强的怨念。 “把手放到自己胸前,试着回想我之前是怎么做的,相信黎同学如此聪慧,一定可以记起为师之前的动作。” 黎昼知道裴聿珩在自己面前向来是不要脸且无下限的,但她第一次知道这人居然可以如此大言不惭。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用一只手轻轻地揉捏自己双乳,尝试回想起裴聿珩先前是怎么样去逗弄它的。先是用手罩住它,将那颗红樱夹在指间,接着揉捏乳团,不时地还夹紧指间,带来一些刺激。由于黎昼是第一次这样,面前还有个人在盯着她,所以并不能将力道把控好,难免会用力过猛。 但同时,疼痛感更多,而痛感恰好满足了黎昼的恋痛心理,从而刺激更大。她本因裴聿珩在场而不想发出太多声音,但此时娇吟又不受控地从唇间溢出,于是平日里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的人双颊也泛上了淡淡红晕。 不用裴聿珩再多说,她情不自禁地将一只手伸向两腿间那个神秘地带,用手抚摸了下两片花唇。由于在黎昼的考试季中他们并不会做爱,她也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脱毛,于是那处稀疏的毛发也长出了些许。她慢慢摸索着找到那一粒花豆,用手慢慢搓揉它,时不时还会重重捏一下,引来全身的战栗。 “无师自通啊,黎同学。” 裴聿珩语气中带着戏谑的发言让黎昼的羞耻感又增加了不少,但同时也为她带来许多刺激。因为上下两个敏感点被同时照顾到,花穴已经重新变得湿润无比,嫩肉的一张一翕间,甚至有些亮晶晶的花液不断从深处流出。 她原来还在花豆上的手逐渐往下,甚至将前段相对尖锐的指尖试探性地探入穴中,又退出来,浅浅地进行抽插。花液越来越多,黎昼终究还是决定将主要目标集中在外面的阴蒂上,因为指甲一旦完全探入穴内,带来的痛感与快感是她仅是想象就会颤抖的。 酥麻的感觉愈演愈烈,越涌越急的快感迅速将她包裹住,像是一团柔软潮湿的棉花,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黎昼预感到自己即将抵达高潮,她睁眼,于是对上了裴聿珩那双早已被欲望侵染的眸子。在自己的恋人面前自慰,这个概念对自认已经十分开放的黎昼来说也已经有些超过。 借着突然袭来的羞耻感,黎昼狠下心来,用拇指直接抵住花核,随即又用指尖狠狠一掐。穴内顿时出现了急剧的快速收缩,一大股淫水随之奔涌而出,流淌在裴聿珩漂亮的腹肌上。 正垂着头回味高潮余韵时,她突然感受到身侧男人的手抬起,猛地将两根手指插入花穴,而大拇指恰好抵住花核,重重按压下去。黎昼刚高潮过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对待,于是腰身一软倒在裴聿珩身上,娇喘着喷出水来。 裴聿珩只觉自己的性器已经胀得发痛,却还是耐心地抚摸着黎昼的后背,等待她从潮吹的快感缓过来,却突然听到身上人闷闷说出的一句话。 “感谢指导啊裴老师,”黎昼勉强直起身来,仍旧恢复了那副骄矜的模样,“我爽是爽了,但还是很空虚呢。” “宝贝儿,是不是该你检查一下学习成果了?” ———————— Safetynet(3):我讨厌你(纯H) “好啊。” 男人硬挺的性器就抵在黎昼身后,闻言挑逗地蹭了蹭她的臀肉。裴聿珩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黎昼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知道她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是有些慌乱,于是就也没有动作,只是任由着她轻抬身体,自己慢慢摸索。 黎昼勉强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扶着那坚硬炙热的肉柱,咬紧牙关坐了下去。虽说花穴中淫水的润滑已经足够,但裴聿珩尺寸实在不同寻常,所以进入依旧十分艰难,粗硕的冠首每进入一点,带来的刺激都要再大一分。等到完全进入,黎昼感觉自己已经被完全填满,穴内的空虚也消解了许多。 裴聿珩此时自然也是极爽的。自己的性器在许久的寂寞后,终于得以被柔软湿热的穴肉紧紧包裹纠缠,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将黎昼压下随后狠狠操弄的冲动。 由于这艰难的忍耐,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紧绷着。注意到这一点后,黎昼微微俯下身子去摸。裴聿珩的每一处肌肤都带着灼人的热意,她仿佛都能感觉到皮肉之下血液的沸腾。手臂外侧暴出的青筋从腕骨一路延伸至关节处,带着十足的侵略意味。 她看向眼前的男人。这张脸,黎昼想,当初她完全就是这张脸才见色起意睡到了裴聿珩,却未曾想到他们的关系会走到今天这般美好。他挺拔的鼻梁下,是微微抿起的薄唇,黎昼吻过尝过它的每一个角落,而现在,她同样忍不住凑过去,去就那片温软。 双唇相贴的前一秒,裴聿珩听到黎昼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谢谢你,宝贝儿。” 她不动,裴聿珩就也不动。于是,即使他们此刻下身紧密相连,也只能听见唇齿相交的隐约喘息,并没有抽插带出的水声。出于裴聿珩早些时候的所作所为,黎昼现下格外想压制他,有两个金属舌钉的软舌闯入他的口腔,带着她几乎从未在裴聿珩面前展现过的侵略性。 黎昼像他从前亲吻她那样,轻巧勾住他的舌吮吸轻咬。裴聿珩的手扣在她的腰间,摩挲着那一块白皙光滑的软肉,温热的掌心带来了层层迭迭深入骨髓的酥麻痒意。于是,黎昼被堵住的下半身不由又缩了一下,挤出一股清透的淫水。 “....宝贝。”裴聿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绞得有些失措,却又扔记挂着坐在他身上的黎昼,出手扶住她的腰,助她保持一个俯身却不会直接跪趴的姿势。“怎么了?” 他嗓音中带了平日少见的哑,轻吻了下黎昼的嘴角,对她刚刚明显不在状态的情况发问。由于黎昼在方才回家时情绪就不对,他有些担心现在的体位会让她不适,而她为了取悦他又不愿意直接讲出。 “没什么,只是觉得越来越爱你了,裴老师。”黎昼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听见稍快的心跳声,“真的。” 裴聿珩轻笑出声,胸腔也随之震动,他的手捉起一缕黎昼前不久刚染的白金发丝,在指尖绕了绕,才慢慢开口:“我也一样,宝贝。所以......” 他暗示地顶了顶黎昼,而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到,不由发出一声仓皇的呻吟。听她这样,裴聿珩的笑意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我被夹得很难受啊,要不要真正地......向我展示一下刚刚的教学成果?” 黎昼有些无语。她想,这男人是在勾引自己,这点毋庸置疑。但同时,黎昼却心甘情愿被他俘获,为他沦陷,她起身望向裴聿珩。那带着微薄汗意的身体在昏暗的暖色灯光下,仿佛她从小熟读的古希腊神话中带着圣光的神祇。 她斜睨了身下的男人一眼,将眼前遮挡视线的头发用无名指拨开,却不知道自己现今的模样在裴聿珩眼中有多么令人心动。黎昼白皙饱满的双乳泛粉,带有些许指痕,是她在方才的前戏中留在身上的,白金色的发丝有些散在锁骨处,隐约能够遮住那两团柔软的上部分,但是挺立的红樱却仍然被完全露出。浅色的头发末梢突然出现两点艳色的红,太刺眼,也太考验理智。 裴聿珩的喉结不动声色地上下动了一下。黎昼却仍嫌弃自己的干柴发尾扎刺的有些难受,将发丝全部甩到了背后,于是原先还被遮住部分的双乳猝不及防出现在面前,上面还有几处高潮时失控留下的痕迹,已经从最开始印上时的苍白色变成了明显的朱砂色。 他的眼神下移,平坦的小腹下是稀疏的毛发,与他浓密的黑紧密相连,仿佛天生就生长在一起。淡粉色与黑的强烈对比刺激着他的眼球,甚至几乎要克制不住暴起的欲念,观赏她失措却又因快感而全身酥软的模样。可就在这时,黎昼却把手递给了他,而裴聿珩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双柔荑。 见此,她抓紧男人的手,又故意夹了一下湿润的甬道,在听见他低沉的闷哼声后满意地动作起来。因是刚刚开始,黎昼的动作幅度并不算大,但已经可以给裴聿珩提供些许快感。虽说她每次抽出都浅,但坐下去却又都是实打实的抵到了花心。 女上位本就入得够深,加上一丁点外力的刺激就爽得不行,裴聿珩忍不住就着她坐下的力道向上挺动,如愿以偿听见黎昼变了调的娇吟。他知道方才幅度极小的抽插是她因为不想动而故意在撩拨自己心中的欲望,却仍然愿意去配合她。 “嗯啊...裴聿珩......这,这太深了吧......” 黎昼现下的感觉可太刺激了。虽说她是有意勾引,却也没想到坐下的冲力加上他反顶上来的力,竟会让肉柱进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闭合的宫口被顶撞得似乎都松软了几分,穴内深处在快感的同时又有些酸胀感,如果再多来几下,前端绝对会像上次一般顶入宫口。 裴聿珩在用力之余看向她,发出一声轻笑:“宝贝,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不是吗?...不许偷懒,自己继续动。” 此刻,裴聿珩只觉得有什么吸住了他的龟头,本想向下抽出一些,但却被那股吸力又含了回去。甬道尽头仿佛真的生了一张小嘴,极力挽留着他,恐惧着他哪怕只是片刻的离开。黎昼几乎一直在裴聿珩身上娇娇地喘,紧扣着他的手臂,双腿跪在他腰腹两侧,一下下地吞吐着他的性器。 “哈啊......你慢点,...顶得太深了......唔嗯...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不是说让我动吗!...嗯啊......” 她被裴聿珩没有规律的顶弄的整个下半身都有些发麻,只想自己掌握节奏。可他在此刻却完全不肯遵循黎昼的意见,猝不及防的顶撞每一次都是又深又重,每一下都激出她高亢的浪叫。 “嗯。但是我想了一下,觉得确实不能让我的宝贝累到,不是吗?” 黎昼已经懒得搭理他这种做出什么事都能为自己找理由的习惯,于是将体内的性器蓄力夹紧,脸上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见她这样,裴聿珩用上臂抵着床一个使劲就从床上撑了起来,从被黎昼压住变成搂着她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黎昼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相对轻松,却不成想似乎反倒更深了点。这个姿势下,男人也坐了起来,两个阴囊好像都随着这动作要挤进去。她紧紧搂住裴聿珩的脖子,在他颈侧用力吸吮,留下一个个深红色的吻痕:“嗯......既然,...既然这么说......嗯唔...那就彻底麻烦你自己动了。” 裴聿珩低沉的笑荡漾在耳边,黎昼连身子都酥麻了一瞬。他用侧脸轻轻蹭过她仍然在脖颈处肆意作祟的唇,“好啊,黎同学......准备好哦。” 说着,他一手揽住黎昼的腰身,另一只手又覆上他觊觎许久的胸前双乳,腰臀也一刻不停地使力,直冲着那一处软肉而去。几十下不留余地的撞击终于将那块已经有些松动的小口破开,将他整个前段都含了进去。 不亚于初次被撞开的痛混合着极致的舒爽,对于极度恋痛的黎昼来讲,她几乎已经被送上了快感的顶峰,甚至想要娇叫都已经发不出声来,只能一口咬住裴聿珩线条漂亮的肩部,任凭双重刺激而生出的眼泪不受控地流。待到她终于适应后,所发出的呻吟都只是断断续续的,还混合着低声在裴聿珩耳边不断用气音叫出的他名字。 “嗯,宝贝,我在。” 在得到他的回应后,黎昼也开始有意识地收缩着穴肉,尽自己所能地去取悦他。裴聿珩将脑袋埋在她柔软的乳房中,又是十几下直上直下不遗余力的狠狠顶撞。黎昼只感觉一阵酥麻突然涌向下体,内壁开始痉挛,一大股温热的淫水从穴内深处直接浇在了龟头处,进而将整个性器包裹。 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后,裴聿珩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一挺腰,直接将白浊精液尽数射进了穴内最深处,将黎昼刺激得全身颤了一下。 “...我讨厌你。” 半晌,黎昼终于从灭顶的快感中挣扎出来,直起身子,有气无力地瞪向裴聿珩,却没想这人立刻便从善如流地回应了她。 “没事宝贝,我喜欢你就够了。” ———————— 考试季期间,裴老师因为怕消耗小黎精力,无论她怎么故意撩拨都是不会做的(这是我很满意的一点设定),所以一做就是两次。 Safetynet(4):喜欢小裴(纯H) 说罢,裴聿珩将性器抽出,起身下床,又将黎昼拖拽到床的边缘部分,用手指细细为她将穴内的精液清理干净。 黎昼其实是有点懵的,她不相信这人在经过长时间的被迫禁欲后还能忍住只做一次,于是懒懒靠在裴聿珩放在她身下的软垫上,眯着眼打量他:“裴老师,...再来一次嘛,我还想要呢。” 裴聿珩轻笑一声,勾出最后一丝白浊,在她花穴处吹了口气,满意地看到穴口猛地收缩一下,床上的人自然也是呼吸乱了一瞬。 “别急啊,宝贝。刚才确实是我不对,把你累到了,不如先给你一些补偿?” 见他这样,黎昼哪还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顿觉有些羞耻:“嗯...其实可以不用的,你直接上来我们换种体位再来几次也不是不行——唔......” 男人起身,俯到她身上轻轻喘着气,双眸诉说着渴望。而温柔吻着黎昼的同时,裴聿珩手上也在抚慰她高潮后敏感的身体,煽风点火到处做乱,就像黎昼最常对他做的那样。裴聿珩会弹钢琴,黎昼想。她这套房子里放了小时候一时兴起买的钢琴,结果自从考过十级之后就再没有碰过。还是裴聿珩那天偶然提起,经黎昼要求,才在她震撼的目光中弹了一曲死之舞。 而此刻,那修长又灵活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她的小腹,却只有暧昧的吮吸亲吻声伴奏,黎昼便感受到了轻柔的酥痒。 “裴聿珩......你,你快点......” 黎昼不满地开口催促,于是演奏被迫中断。裴聿珩顺从地将手指从小腹拿开,嘴唇也来到了胸部,轻轻含住一边的乳尖吮吸。他用舌头色情地在顶端打起了圈,勾起了黎昼内心的更多欲望,偶尔还会突然故意用力吸一口,只为听黎昼发出更多美妙的声音。 他随即复又轻轻舔一舔乳肉。裴聿珩已经对黎昼的敏感点了如指掌,于是仿佛真的在补偿她一般,双手与唇舌并用,卖力地服侍起来。双乳处传来刺激又细密的痒意,累积起来渐渐发展成燎原之势,黎昼再次感觉到下体传来无法被满足的饥饿感,无尽的空虚快几乎快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宝贝,我的补偿,...还满意吗?” 黎昼勉强扬起下巴,唇角微勾,略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继续吧......只有完整经历过一遍才能得出答案,不是吗?而且,裴老师,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 她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性器因为激动而充血涨跳着,尽管体内空虚,却仍没有去管,而是借着两人现在的位置啃咬着他的喉结,一只手又在在腹肌上轻轻摸索。于是平日里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男人因为要害被挟制而蛰伏,形状漂亮的粉色凸起因为被冷落委屈地拉着暧昧的银丝,黎昼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他的喘息声。 她松口,睁眼向上看去。那张漂亮而又锐利的脸庞散发着勾人心魄的魅力,而黎昼曾在这张脸上一次次感受到原始的性张力和荷尔蒙。 “仍然是很心急啊,宝贝。” 于是裴聿珩方才跪在床上的那条腿复又回到地面。随即黎昼的双腿被打开到最大,她无所遁形的渴望瞬间被裴聿珩一览无余。新鲜分泌出的晶莹透明的液体挂在两瓣上,打湿了小片身下床单,前不久才被男人性器撑开的小口微微翕张着,上面已经有些充血的阴蒂含苞待放,微微露头。见此,裴聿珩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划过阴唇瓣。 “这里很漂亮呢。” 说罢,他低头在那处落下一个吻。黎昼早在他手指抚摸上去的瞬间就感觉到深至心底的痒意,只想要更重一点的对待。小小的阴蒂也已经被周围的唇瓣带动得格外兴奋,完全挺立,绽放开来。 “接下来,宝贝,希望我怎么对待你呢?” 经过无数次的磨炼,黎昼早已知晓她在这男人面前必须完整地将自己的欲望讲出,便直接开口:“...裴聿珩......我要你继续...嗯......用嘴操我......” 黎昼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肩臂处,词语像是喘息间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来的。男人抓住她乱动的腿,低下头,已然湿润的阴蒂被他含进了嘴里,重重一吸。 “哈啊......好舒服...还想要......” 黎昼身体强烈地一颤,口中发出满足的娇喘。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头也朝向一边偏去,双腿间的感觉却愈发清晰强烈。升起的快感从隐秘之处袭来,阴蒂被吸得兴奋不已,开始向黎昼身体的各个部分传达兴奋因子,每到一处就留下细小的电流在乱窜。 她的身体因为舒服到了极致而颤抖着,理智也要被爽快摧毁殆尽,大脑皮层传来阵阵刺激的热意,腰肢更是难耐地拱起来弯成夸张的弧度。太他爹的舒服了,黎昼想。 这时,裴聿珩却突然放缓了动作,开始小心翼翼地舔舐起来。他深知不能让黎昼一次性得到满足,只有循序渐进的织网,才会让他身处其中的宝贝体会到一步步的沦陷。 她的穴口在同一时间被手指仔细地照顾着,轻轻地碾磨着软肉,像个贪婪的恶魔在寻找藏匿深处的宝藏。黎昼挺起臀部更向他贴近,却被裴聿珩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瞬时停了下来。得知自己的企图被发现,黎昼坦然地望回去,示意他可以将节奏提高。 视线进而转移到裴聿珩的下身,尺寸惊人的性器早已高高翘起,泥泞不堪的两个人都发出急切的轻喘,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聿珩复又低下头,舌尖挑逗地在阴蒂周围画着十字,偶尔又用整个舌头压上去,快速抖动着发出淫靡的滋滋声。他时而加重力道,时而又加快频率,齿尖刮弄着可怜的殷红阴蒂,给不堪重负的敏感点献上致命一击,大股的淫水便从穴内涌出,伴随着黎昼突然提高音调的娇喘而被无情地舔干吸净。 尽管黎昼还只是一副享受的样子,但这样完美的服侍舔吸简直让她想要抓狂地喷薄出来。不够,裴聿珩截至目前的所作所为仍是不够。欲望的阀门一旦打开,积攒多时的水浪就迫不及待奔涌而出,但是现在却被阻隔着到不了倾泻的一端。 裴聿珩抬眼望向她。此时,黎昼早已忘却了表情管理。眉梢眼角尽是泛起的红晕,媚眼如丝,一双好看的眸子早已失焦,双唇微微张开,看得裴聿珩感觉自己下身的性器又硬了些许。 “宝贝,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他低声呢喃道。 裴聿珩用右手中指拨开已经充血的软肉,左手大拇指则抚慰着离开唇舌伺候的阴蒂。这段时日的纸笔批注与键盘敲击让他手指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黎昼在他的动作里甚至可以隐约感受到手指上的纹路,在她的阴蒂处来回刮弄着。下方幽深的穴口正吸引着他一探究竟,裴聿珩将一根修长的手指完整插入,内里是湿热的包裹感,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黎昼的敏感点,狠狠地按了下去。 “嗯啊......你怎么,...怎么又用手指......是不是......哈啊!” 高潮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来临。黎昼挑衅的言语被强行打断,小腹终于又不规律地抽动起来。穴肉争先恐后地挤压着手指,讨好地吮吸着这个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紧缩的甬道传来强烈的快感,她瞬时间得到巨大的满足感,呼吸也随着小穴的收缩频率而逐渐加快,下半身完全不受控制地痉挛着,颤抖着。 没有给她片刻喘息的时间,裴聿珩坐上床,将仍在高潮的余留快感沉浮中的黎昼拥入怀中,低下头,舌尖轻轻地划过她颈侧,但速度慢得却让她抓狂,止不住的溢出更多生理性泪水。 黎昼还没有缓过来,就被迫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实在是有些难受。于是当她再次发出呜咽声音的时候,裴聿珩直接将她揉进床上,抬高她的小腿,偏头在光洁的腿上反复啃咬吮吸着。暧昧,欲望,色欲,在这一刻疯狂的增长。 作为当事人,黎昼此刻只想骂他。 但无奈她现在已经处于四肢无法移动的状态,也就只能尽力压下穴内空虚的欲望,纵着裴聿珩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在腿根处留下重重的吮吸后,一小股淫水再次从花穴处涌出,看见这诱人的画面,裴聿珩喉结狠狠地滚动,早已将他侵蚀的情欲让他眯起眼睛来,而黎昼没有规律的喘息更是加重了他将人按在身下狠狠操弄的欲望。 裴聿珩将手中握着的脚踝放下,随即紧紧扶住黎昼的腰将人往他身下拉。不等黎昼做出任何反应,她的后颈就被人扣住,呼吸交错间,空气似乎变得炽热。他的眼神凌厉而专注,像是在下达一场无法抗拒的命令。黎昼小幅度地尝试挣扎,却无法抵挡那股强烈的压迫感。 他低下头,二人的嘴唇几乎要相触,却又被裴聿珩故意操控着停在毫厘之间,彼此的呼吸相互纠缠,挑逗得神经紧绷。就在黎昼有些放松的瞬间,他猛然俯身,霸道地吻了上去,唇齿间充满侵略性,仿佛要夺走她的一切,唤起她最深处的渴望与无法遏制的回应。 “......裴聿珩。” 一吻毕,黎昼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她用细嫩双手轻轻抵住身上男人触感极佳的胸肌,勉强屈起一条腿,用脚尖拨弄了下他炙热的性器,挑逗着轻声诉说自己的想法。 “更讨厌你了。...但我很喜欢小裴呢。” Safetynet(5):是你的烟(H) “宝贝,你的喜好,我向来是会尽力满足的。” 说完这句话后,裴聿珩再度俯身,灼热的气息喷得黎昼浑身迷离。所以她并未觉察,不知何时,自己的双腿已经被男人角度更大的掰开,粗大的肉棒也开始顶着她的阴唇开始滑动,摩擦着两篇花瓣之间的缝隙。爱液从摩擦中流淌的更多,相互的碰触惹得他们的身体都有些发麻。花穴处受到这般滚烫温度的刺激,黎昼的声音都由沙哑变成娇媚,眼底的神色更加氤氲,任由着他裴聿珩将他的性器前端慢慢插入。 “唔......裴老师,...快进来嘛......我想要,想要你的大肉棒直接......哈啊!” 甬道深处仍然空虚,黎昼不满地撒着娇。但随即那根强势而蓄势待发的巨物直接将她的后半句话吞噬掉,硬热滚烫的硕大将穴口彻底捅开。饶是黎昼的小穴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的被性器贯穿过,她也在一瞬间被逼出了眼泪,也不知是痛得还是爽得......但对黎昼来讲,痛自然也是可以提供舒爽的。 裴聿珩咬着她的唇,像是在报复方才故意撩拨的言语,并没有打算放开她。黎昼难忍的娇喘声尽数被他吞食入腹,只能听到细微的喘息声。 她的舌头不断地被裴聿珩轻咬吮吸,双舌相互缠绕,水声啧啧作响。正当黎昼想要偏头躲开时,裴聿珩却突然咬住了她的两个舌钉,迫使她与自己保持唇齿相贴的姿势。下身尽管难耐,却也没急着动,只因他对于黎昼目前的感受心知肚明——她现下的空虚感只会比他更难受。而进去的一瞬间,裴聿珩就发现方才还能吃下一整根的湿热小穴就再次恢复了紧致的状态,只是堪堪挤进二分之一不到。 渐渐地,感觉到穴肉似乎在有意将他往里面吸的下一秒,男人的性器就从她湿热的小穴里慢慢地退出来。裴聿珩望向黎昼以为情欲而泛红的眼角,随即立刻挺动腰身。他仍然轻咬着黎昼的双唇,双手掐着细腰,将性器完全顶了进去。 紧闭的甬道突然被整个撑开,黎昼的娇吟声突然提高,湿热的水液控制不住的发出激烈的响声喷洒出来。她的声音在此刻对于裴聿珩就是最好的春药,于是他紧接着猛地再次抽出些许,又毫不留情地插了进去,刚好重重撞在了黎昼的敏感点上。一大股淫水瞬间浇淋在了性器前端,又将整个柱身包裹。 尽管知道黎昼经历了一次小高潮,裴聿珩仍没有停下,反倒动作得愈发快,头贴在她的颈侧啃咬,身下啪啪啪地声音快速又激烈,劲腰像挺动的速度与力度十分迅猛,一次比一次操的更深。 黎昼已经完全忘却了之前说“争做文明先锋”的事情,只想二话不说地骂出一句我操,但无奈她连呻吟声都无法完整发出,何谈说出完整的两个字?裴聿珩垂眼看她,大概是读取到了黎昼的眼神,他在一次抽出时,甚至抬起她的腰又继续顶撞起来。 他低头,轻轻吻去她的眼泪:“宝贝,你不是......第一次上我车的时候就说过,...你是一个文明的小女孩吗?” 黎昼:“。” 我第一次上你车的时候也不知道勾引你的进度能这么顺利,甚至还破戒和你谈了一年恋爱啊。 或许是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无语,裴聿珩低笑出声,随即再次开始了不间断的抽插。此刻的小穴早已滑嫩的不行,能毫无压力地完全将性器吞入。注视着黎昼的同时,裴聿珩一下下狠狠地顶进去,火烫硕大的柱身将湿热的甬道完全不留情面地撑开,又挤压着软肉,即将突破花心深处。 裴聿珩并未给黎昼留下任何一丝骂出声来的机会,于是她只能在男人猛烈又强势的抽插下断断续续地从喉间溢出娇喘,不断流下因快感而生的泪水。经过一晚上数不清次数的高潮后,她的身体已然是酸软无力,甬道里的水声响个不停,拍打的白沫溅在二人身侧,最后在他们身下成为激烈性爱的证据。 “还喜欢吗,嗯?” 黎昼的腿再次被抬起,分别勾在裴聿珩的两侧肩膀上,随即开始了新一轮的抽插。黎昼那早就软弱无力的腰只能被动地跟着裴聿珩的节奏上下移动。胸前两团也跟着晃动,而为了防止她向上方滑动,裴聿珩的一只手就搂在了黎昼的脖颈上。 “当然喜欢了,宝贝儿,...嗯啊......喜欢你整个人...唔......也喜欢你操我......” 感到裴聿珩已经快到临界点了,黎昼就也配合着他,尽力在喘息之间倾诉出了内心的真实情感。在他最后冲刺的几十下里,黎昼双手用力扶住了他坚实的臂膀,努力让男人的性器进得更深。 终于,裴聿珩又是一记狠顶。随着一声甜腻的高声吟叫,一大股精液有力的冲击到了她的敏感点。黎昼被这巨大的快感冲击到喷出了一股又一股的水,终于彻底失力。裴聿珩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随即俯下身,在她双眸上轻吻,躺到她身侧与她紧紧相拥。 “裴聿珩。”黎昼终于睁了眼,声音沙哑,“事后烟。我床头放着烟盒火机烟灰缸,东西很齐,帮我拿下。” 男人很听话地照做,又将她扶到床头靠着。黎昼接过烟,回头辨别了一下软垫,觉得有些好笑:“宝贝儿,你雪房子的配货,这就用上了?...烦死,回头又得送去干洗......我们能不能买点便宜的靠枕当次抛用啊?我记得范思哲之前家居类打折,靠枕一个才一百多......” “行,都听你的,宝贝。”裴聿珩很自然的帮她点上烟,注意到了她惯例的许愿烟:“但是你次抛都用范思哲,这话说出去会被骂吧。这盒是什么愿望?” “笑死,想骂我的人多了去了,我都数不清,还差这一个两个?”黎昼轻笑,“估计是F3满分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吧。和你在一起之后,我除了学习成绩和申请结果之外好像就没许过什么正经愿望,都挺弱智的,也是许完就忘。” “好的宝贝,我就是你的许愿烟。” “别这样裴老师,你比那玩意好多了。” “但那样,你就离不开我了啊。” 听他这么说,黎昼又点了根烟,望着呈丝绸状飘出的烟雾喃喃自语道,“La joie que tu m’apportes rend tout ce qui m’arrivera dans l’avenir dérisoire.” 你给我带来的欢乐,让我未来的一切际遇都相形见绌。 怔愣一瞬,裴聿珩勾起唇角:“那我......很荣幸。你很喜欢《加缪情书集》?感觉都快全文背诵了。” “当初觉得法语很美,所以背了很多。后来因为想看摇滚红与黑[1]的巡演去了趟欧洲,想着反正没太有可能去B大数学院的原则,就顺便去法国瞻仰了下赫赫有名的巴黎高等数学学院——据说是世界上数学专业最强的学校。然而,真正听到法国人说话后,我感觉他们像嘴里同时含了块口香糖和加速器。...真是没想到,这种无聊的情话也有能被用上的一天。” 裴聿珩还是第一回听到如此贴切的描述,不禁失笑:“你法语发音在国人当中算是很标准的了,包括其他语言也是......特别是英式发音,是我听过最标准的。” 黎昼吐出烟雾,瞥了他一眼:“多少钱堆出来的呢。柳女士从幼儿园就给我找外教练口语,小学就让我去学OxfordUnion和PublicForum两种辩论,甚至备赛期间都是上一对一。老师是英国人——他当时给我看过PeterShore[2]在1975年的英国脱欧讨论时的议会立论,我看一次哭一次,后来就全文背诵了。她后来又找了个加拿大人每天和我聊些有的没的,那人还劝我戒烟呢......所以说,我发音不好听都对不起砸进去的这些钱。” 是了,裴聿珩想。从她表现在各方面的素养就可以看出,黎昼从小接受的必然是这种“精英教育”。其最主要的特色就是注重培养语言和积极参加竞赛活动,但她家里应当是管束要相对严格的。 他本人的成长过程中倒是没有过这种体验,由于有足够的经济基础,父母几乎从未干涉过他所做的重要决定。就连他们本想让他大学去美国读书,最终却也被裴聿珩足够去B大化学院的竞赛成绩打动。 “你说的那场辩论,我还没有看过呢......宝贝,明天给我看一下嘛,我还挺好奇是什么样的立论演讲会让你这种,嗯...哭的很少的小女孩都忍不住释放眼泪的——别抽了黎昼,这是你第五根事后烟了。” “别管,点都点上了,让我抽完。”黎昼手一抖,还是划过了滑轮。 见她这样,裴聿珩也很无奈。他已经暗戳戳没收了黎昼两根电子烟,并成功嫁祸到了无辜的小猫咪黎团团身上。但他忘了两件事:第一,黎昼随身有六根电子烟;其次,她不知道在哪里有不计其数的未拆封烟杆和烟弹,区区两根,完全无法对她产生任何影响。 也不知道黎昼是怎么做到的,皮肤变差等等副作用在她完全没有体现。 “走了宝贝儿,洗澡去,累死了。”黎昼示意裴聿珩把她抱起来,“早洗早睡,我睡眠已经严重不足了。今晚都不用吃安眠药,估计我能直接睡十二个小时。” “行,那我和你一起睡十二个小时。”裴聿珩将她打横抱起,朝浴室的方向走去,“明天冯教练讲课,我不去附中了,在家陪你。” “...消极怠工,懒得骂。” “嗯呢宝贝,积极待你。” ———————— [1]法红黑是很好的音乐剧,超好听。 [2]原视频Youtube上有,搜他名字就行。英国脱欧纠缠了几十年呢,这个人很厉害,堪称预言家,而且特别会煽动情绪。他的立论虽然没有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但是他所提到的一些事在如今大部分都应验了。“The message that es out is fear,fear,fear!” Safetynet(6):你俩九九 第二天,黎昼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果然印证了她对自己睡眠时间的猜测。她向身侧看去,裴聿珩仍是像往常一样,手中拿着kindle看书。 黎昼本想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却无奈腰和腿都酸痛得不像话,于是朝正看向她的男人开口:“宝贝儿,帮我一下,...腰痛得动不了。” 听她这么要求,裴聿珩直接用一只手揽住她,让黎昼得以和她并排靠在靠枕上。借着这个姿势,黎昼头枕在裴聿珩肩上,刚好可以看到他正在阅读的内容,仔细辨认了几页后开口问道:“你终于看到《The Iliad》了?” 裴聿珩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原因无他,这两本书的内容其实通顺到完全可以融为一体,黎昼在看完后过了这么久的情况下还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时间线。他嘴角微微抬起:“就这,你还说记忆力下降?宝贝,你之前得有多恐怖啊。” “都是些和学术无关的东西,记它们做什么。我是个功利的人,只在乎数学相关的知识是否牢记,很不幸的是,我发现我有好几个二级结论,甚至是我自己推出来的都忘掉了。” 黎昼挣脱了裴聿珩揽着她的那只手,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和电子烟,随后当着裴聿珩的面光明正大地吐出一口芭乐味的烟雾,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抬头看他。 “下周二去Q市?在那边待四天叁晚应该差不多。那家民宿主打小而精,在崂山靠海的边缘,连手机信号有时都不是很好,算是很偏僻的地方了,而且黎团团自己一个人尽管有水有粮有玩具,还是会感到孤独的。...话说你真的要去?我去那里就是纯放空,偶尔看看书,喝点酒。” “当然,宝贝。无论你做什么事,去哪里,我都想陪着你一起呢。” 黎昼已经习惯了这人经常性的甜言蜜语,将手机递给他:“我想住最大的这个日出海景露台房,之前好几次去都已经被订了,露台上的景应该会特别美......宝贝儿,你能接受我们中间换一次房间吗?在全海景阳台上抽烟真的很爽。别问,问就是抽过一百万次了,...但这个是双床哦。” “行啊。”裴聿珩慢条斯理地将页面下滑,“这不就有同房型的大床房了吗?” 黎昼:“。” 呃,被发现了。 裴聿珩露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宝贝,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没有啊那个大床房应该是最近新加的啦......反正之前好像是没有的嘿嘿。”黎昼有点心虚,连忙将手机夺回,“那就前两晚露台,第叁晚海景阳台了啊。...我肯定是最多有一天凌晨四点多起床看日出的,熬到四点倒是更有可能些。” 裴聿珩失笑:“行。我给你绑个亲密付?不是很想让你花钱呢,宝贝。”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会认为你在看不起我。”黎昼轻哼一声,在手机上输了支付密码,直接转账给了店长,“何况你都送我多少东西了,这和车票加在一起才不到两万呢,根本没法比。...车票买几点的?” “你看着来吧。”听她这么说,裴聿珩也只能让步,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回V市后要送黎昼个什么包,“我都可以,上午或者中午的?这样我们下午刚好入住。”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哎,十一点多这个最合适的商务座没位置了,烦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黎昼抬头瞪他,“这不是资本主义!这是我有点恐人,同时和很多人待在同一空间里会很难受,这段时间突然有点讨厌陌生人的视线。而且,其实我是在为你着想!...就你这身高,不让你坐商务真是委屈你了。” 裴聿珩轻笑一声,重新将她搂进怀中:“这么在乎我啊,宝贝。” 黎昼有点无语,白他一眼:“这不废话吗,不在乎你在乎谁。” 又划了下手机,她开口道:“十点半的还有票,我直接选这个了。那家民宿的大堂有个咖啡厅,美式做得挺难喝,但是其他花里胡哨的饮料还不错,也有海景落地窗,大不了我们在那里等一会嘛。” “好的宝贝,都听你安排。” 见他这副从善如流的样子,黎昼放下电子烟:“走吧,裴老师,抱我去洗漱。我现在真是动不了一点,也不知道该怪谁。” “怪我,我错了宝贝。” “下次还敢是吧。” “嗯呢。” - 第二天,尽管黎昼的身体仍然有些酸软,她还是本着热爱学习的态度先去做了美甲,又在傍晚时到机构学了会习,顺便在楼道抽烟时和原晚柠聊了几句。 一见到黎昼,原晚柠就注意到了她脖颈上的深红色吻痕,再加上她这副活动不便的样子:“又做上了姐?” 黎昼回以一个标准的微笑:“是的呢宝宝,我长度是你们两倍的考试季终于结束,当然要大做特做呢。柠柠姐你做上了吗?” 原晚柠想打人,但她舍不得打黎昼,于是只好极为生硬地转换了话题:“话说,温芋也真算是解脱了,只需要等成绩出来选她能去的学校了。就这五六天,她都和她那小男朋友辗转两个城市了,说是要环游中国......我感觉我和蒋易凛都快分了,烦死。都是朋友,他和你家裴老师怎么就完全是两幅模样呢?” “其实去年年末,你挂了电话之后,裴聿珩和我说了些关于他的事......我后来好像也不止一次和你说过。裴聿珩属于是那种从小到大清心寡欲的人,结果最后被我这个病得不轻的小女孩莫名其妙勾引到手了。” 黎昼顿了顿,很有素质地将烟头扔到旁边的垃圾桶中:“但是蒋易凛,...据裴聿珩说,他就算是那种情感经历很丰富的人,而且在外面喝酒时的状态就跟我们叁个以前一样,有点来者不拒的意思,第一次见面那天他们桌上的女生就是他的‘妹妹’之一。甚至后来我告诉他蒋易凛和你在一起后,他还有点震惊,因为蒋易凛完全没和他提过,而他本人被蒋易凛问和我的情况时就直接承认了。” “所以宝宝,我作为你的朋友还是劝分不劝和的。我知道以你的性格,现在对他仍然属于很上头且比较爱的状态。但没关系,这种单方面的爱早晚会被对方的冷淡消磨干净,等消磨完之后,我们就直接把男人当做物品一样断舍离就好。你想,器大活好长得帅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对吧?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知道你说的很对啊......”原晚柠静静看着眼前的烟雾,“但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我现在还对他很上头,他回我的消息慢一些都会让我胡思乱想,然后内耗很久,猜想他在干什么,感觉和暧昧的时候他吊着我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还不如那时候好呢。” 见她有些消沉,黎昼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别伤心宝宝,我们不是很久之前就讨论过吗,男人都是这样的,到手了就腻烦,认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还是那句话,时间会慢慢将你的热情磨没,到那时,我们直接快跑就好啦。” “你家裴老师就不是这样的。” “裴聿珩啊。”黎昼望着水泥天花板,人生第一次对感情有些迷茫,“我不确定。他可能只是周期比较长,又或许真的是极少见的例外。...反正你知道的,我一定是不婚不孕的,所以就算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但凡哪天他也有对我冷却的征兆,我就算再爱他也会及时放他走——单方面的感情没有好结果,只会让我更加受伤。” “诶,但其实我是可以接受和一个我配不上,但又特别爱我的人结婚的,因为反正还能离。这么一说,裴聿珩还挺符合的,所以如果能撑到那个年纪,或许我是愿意和他结婚的......但坚决不会生孩子。柳女士虽然很爱我,但她对我的教育无疑是有些失败的,毕竟我都得这么多病了。所以我连自己都没养好,我有什么资格养孩子?我不能毁掉一个无辜的小生命的一生。” “而且婚是可以离的,孩子又不能‘离’。涉及到其他层面的纠纷,最后大家都不会太好看。就算跟了任何一方,我也不想让那个小生命在单亲家庭中长大,因为我虽然不完全算单亲家庭,但基本也是‘丧偶式教育’的受害者了,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再去体验。” “你好厉害宝宝,我觉得我想不到这些。”说罢,原晚柠转移了话题,“话说你还来机构干什么?考试季都结束了,你不休息几天吗?” 黎昼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可是我十月份要考生物全科啊......你知道Alevel生物有多恐怖的。所以我的考试季,结束即开始。” “我操,你这也太惨了。”原晚柠向她投去同情的眼神,“温芋能和她的小男朋友玩几个月做几个月,我好歹也能休息几天,你完全不休息啊。” “其实吧,宝宝,”黎昼忍笑,斟酌着开口,“我就先过来学两叁天,大概了解一下大纲,稍微让老师带着我上两节课,之后还是我自学......毕竟机构老师的讲课速度太慢了。...而且,下周二裴聿珩也要陪我去Q市看海啦,我本来不想让他去,但他说无论我去哪里都要陪着我呢。” 原晚柠:“。” 老娘就多余管你。 “黎昼你能闭嘴吗。” 黎昼正想着怎么再逗逗原晚柠,她的手机就突然响起,是裴聿珩打来的电话,估计是已经到楼下来接她了。 她接起,直接开了免提,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宝贝,我到机构楼下了,需要我上楼去找你吗?” “不用不用,我和原晚柠在楼道抽烟呢,抽完这根就下楼啦,你等我五分钟。” “好的宝贝,帮我和你朋友问好。” 黎昼没忍住笑出了声:“宝贝儿,你知道我喜欢开免提的习惯,所以原晚柠都听到啦。来,柠柠姐也和裴老师打个招呼。” 原晚柠呆滞了一秒,随即从黎昼手中夺过手机:“裴老师——刚刚黎昼和我说她特别饥渴但又不好意思和你直说!每天就想和你大做特做!一晚七次好几盒套的那种!她说你不行就要去外面找男模!手机里有好多——” 黎昼终于抢回了自己的手机,阻止了原晚柠的胡言乱语,却听裴聿珩声音中带着戏谑,一本正经地问道:“哦?真的吗宝贝,七次?我不行?男模?” “都是假的她乱说的啊我操!原晚柠你一年之内别想抽我的百乐酸奶——我他爹的放到出油都不会给你。” 原晚柠一边躲着黎昼并不认真的追杀,一边喊出了最后一句话:“裴老师——黎昼特别爱你!你俩一定永远99啊——” 因为将手机拿的离自己极近,黎昼在挂断电话前便听到电话另一边,男人语气极为认真的磁性声音。 “好。” ———————— 又暴露了,Q是青岛。 Withoutyou(1):现在有你 “Everything I want I have: Money notoriety and rivieras. I can be your china doll, If you want to see me fall. Tell me life is beautiful, They all think I have it all. I've nothing without you.” - 之后的两天周末,黎昼自然是再度泡进了书房和机构,甚至还在网上花几千块钱买了一套Alevel生物自学资料打算打印成纸质版带到Q市去背——她真的这么做了,并且在裴聿珩震惊的眼光中将厚厚一迭夹在文件夹中的A4纸放进了行李箱。 虽然裴聿珩说过那个巨大的keepall不需要她自己拎,但黎昼还是刻意将较轻的物品放进去,并且只装了大概一半不到的空间。包里最重的东西就是二人的笔记本,相机,和她现在随身携带的《WutheringHeights》和《TheGadfly》。裴聿珩曾一度建议过,以她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适合看这两本多少有些压抑的书,得到的回应却是:“我就是个阴暗的小女孩,看点阴暗的书怎么了。” 相比之下,黎昼的登机箱里倒是放了不少东西。作为一个在她之前没有任何情感经验的人,裴聿珩对于她的各种收纳包进行了充分观察,并表示这比观察试剂滴定还要困难。尽管他之前对黎昼的各种生活习惯都有刻意了解,但在看见她在随身的Birkin中放了小包装的前提下,他对黎昼足足带了两大包酒精湿巾和纸手帕的行为提出了疑问,却得到黎昼极为敷衍的回答。 ......于是她在箱中放了一整条烟和叁盒电子烟烟弹的行为也就不足为怪,甚至很符合黎昼的人设。裴聿珩一度怀疑她的箱子能否合拢,但他显然低估了黎昼作为数学生的空间利用能力,最终合上时甚至还有些空余。 看见黎昼直接找了个托盘并直接在里面倒上两斤猫粮和足足四个水碗放进次卧的阳台后,裴聿珩终于忍不住了:“宝贝,黎团团......真的需要这么多储备吗?我感觉他平时吃的并不多,...而且你是怎么做到把箱子有限的空间利用成无限的?” “有备无患。”黎昼瞥他一眼,把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的小猫咪直接抱起扔进次卧,“黎团团平时喝水喝得特别多,阳台上那只麝香龟盆里的水他都会喝,那个未免也太脏了。与其让他喝那个,还不如我提前准备好,以及——裴老师,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作为回应,裴聿珩走上前试了下重量,然后用揶揄的眼光看向她:“黎同学,你确定你一个连Garden36都拎不动的人可以拎起这个?” “这是个行李箱啊,它是有轮子的。”黎昼有点无语,“我唯一需要让它悬空的时候就是在过地下室门禁的时候,除此之外它只需要待在地上就好——话说我们明天直接叫专车吧。就现在这个天气,停车场的车超过叁个小时就会直接变成蒸笼。” 顿了顿,黎昼勾起唇角:“刚好,专车司机还会帮我搬箱子呢宝贝儿。” 裴聿珩:“。” 是他低估黎昼的规划能力了。 - 6月18日上午,黎昼半躺在座椅上戴着耳机看书时,余光瞄到在她左侧同样正拿着kindle阅读的裴聿珩,还是会觉得有些恍惚。 她两年中已经连着叁次去Q市看海了。第一年是因为柳含芷有业务往来的一个客户在Q市,所以带着黎昼出差,又怕她无聊,就给她找了个地方放松。第二年的两次便是黎昼自己要求,独自前来的,现如今,突然多了个人陪着,黎昼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何况这个人已经和她谈了9个月的恋爱。 想到这里,黎昼还是觉得有些气。本来在八点前起床的怨气就已经极大,裴聿珩又在她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去吸烟室抽到第四根烟时发现并及时阻止了她,同时感叹V市西站终于不会再因为没有吸烟室而被黎昼吐槽。 黎昼当时都懵了。已经太久没有人管她抽多少烟喝多少酒这件事,裴聿珩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换谁谁不生气啊,她想。于是,本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奇怪心理,黎昼在高铁上直接抽起了电子烟——当然,过叁遍肺是必须的,她总归还是一个有素质的小女孩。 奈何这烟弹和雾化器的声音有点响,在安静的商务座车厢中更是格外明显。裴聿珩几次隐约听见这种声音,进而转头看黎昼,却只见她云淡风轻地单手拿书,不由有些奇怪。 Q市的天气格外好,艳阳高照,黎昼一下车就直接把象征性披在身上的西装外套塞进了裴聿珩手中的keepall——她衣柜里的男装数量曾经一度让裴聿珩怀疑自己并不是她所说的唯一,回头却看见黎昼一脸‘你这个人真的有审美吗’的表情:“宝贝儿,oversize好不好,而且他们多好看啊,比如这件麦昆的版型,简直绝了......” 穿过出站人潮时,裴聿珩明显感受到黎昼双手的温度有些下降,不由有些心疼的搂紧了她。提前叫好的专车还没到,黎昼争分夺秒地在阴凉处连抽了两根爆珠,并用眼神威胁裴聿珩少管她。见她如此,他也就只能纵着她抽了,毕竟两根也不算太多......裴聿珩想。 在看到从高铁站到终点几十公里的距离后,裴聿珩终于明白她说的偏僻到底有多偏僻,于是相信了黎昼之前的描述完全不是夸张。所幸他们本就不是非常依赖现代网络的人,黎昼有些时候甚至一天都发不到二十条微信消息,对大多数无关紧要的人也是处于懒得回复的状态,也就并不是很在意这点。何况只是信号差,又不是完全断网。 黎昼在车上懒懒地靠在裴聿珩肩上,拉着他一起重温经典议会辩论时也想到了这点:“如果他们用一年的时间还是没有完善网络的话,那作为一家定价在同类之中已经属于天花板的民宿,未免做的也太失败了。” “嗯,应该不会,不然就算景观和硬件条件再好,大概率也会被同行淘汰。” “就是说啊——”黎昼小小打了个哈欠,从包中拿出裴聿珩提前为她装好各类药物的药盒,又拿了一瓶车上自带的矿泉水递给裴聿珩,示意他帮自己拧开,然后像往常一样分两次吞了下去,“裴老师,我真感觉我和你在一起之后各项技能都在逐渐退化,比如拧瓶盖。” “拧瓶盖是因为你现在太虚了,宝贝。” “还有拎包和行李箱啊。...我还是对你帮我拎那个超大keepall这件事有点小愧疚。而且我们就像两个行走的LV广告牌,两个箱子一个包全是它家的,你长这么好看,我都觉得lvmh应该多少付你点广告费。” 裴聿珩失笑,刚想开口就听前面司机说道:“小姑娘,这就是你的观念不对了。男人出门在外就是要帮女人拎包的,这不是基本素养吗?何况你长得多漂亮,你对象要是不这么干,我都想替你骂他......按理说我不该开口的啊,实在没忍住,能别投诉我不?” 黎昼被夸了长相,自然是有些开心的:“怎么会呢师傅,就凭你说我漂亮我都不能投诉你啊,真这么干我不就是纯缺德吗?遇上我了就不用把规矩讲的这么严了,啊。” “宝贝,你抓错重点了吧。”裴聿珩将她搂进自己怀中,“你看人家司机师傅都说你观念不对,还有什么好愧疚的?乖乖接受以后不用自己拎包的事实吧,你以为我健身房白去的?” “真好意思说啊裴老师,我可太知道你没白去了。...我都一百万年没有在八点之前清醒过了,现在困得想死。我睡会,到地方叫我。” 裴聿珩当然知道黎昼是什么意思,不由笑出了声,而后又帮她调整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轻声道:“好。” - 尽管是提前到达,但二人还是比较幸运地在前台交过押金后就上了叁楼——前台和咖啡厅都在二楼,所以只需要上一层。而这一层的箱子也是工作人员主动提出帮她提的,刚好贴合了黎昼并未考虑箱子重量的行为,所以她在短短的路程中,始终用有些得意的眼神看向裴聿珩。 裴聿珩有些无奈,心下却也涌起些喜悦。现在的黎昼是生动的,是会有情绪的一个人,而这也是他最想要看见的样子。于是,他对黎昼进入房间拆开拖鞋后直接拎着她尼古丁含量极高的包去了露台这件事也就并没有再作管束,而是走过去站在她身侧,陪她抽烟。 “怎么样,看着海景抽有没有特别爽。”黎昼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仍然望着楼下波光粼粼的青蓝色海面。海边风大,她出门前花了十五分钟用夹板做出的发型几乎已经荡然无存,对此,黎昼倒也完全不在意。 “但是说实话,我每次来这里基本上都会流好多眼泪,看着海就想哭。因为是在自己房间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啊,宝贝。”裴聿珩转头看她,“和我在一起时,你也可以想哭就哭,反正你怎么样都好看,怎么样我都喜欢,你有任何情绪都可以直接发泄。” “甜言蜜语。”黎昼语气有些嫌弃,但裴聿珩分明看到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下一秒,她的泪水却氤氲在了那双极为漂亮的眸中,察觉到这一点的裴聿珩立刻将烟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在身后揽住了她。 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是因为什么,黎昼忙开口解释道:“别这样裴老师,海风和烟熏出来的,你误会了。” 顿了顿,她轻声开口:“何况,我现在不是有你吗,没什么好哭的。” 裴聿珩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Withoutyou(2):无法离你 ye lu6 .c o m 民宿的服务果然配得起价格。二人刚刚入住,店员就很贴心地将两处餐厅的菜单都发到了先前拉好的群里。 “话说,裴老师。”黎昼靠在裴聿珩肩上,划动手机屏幕翻看着菜品,“我比叁月份回来的时候已经胖五斤了,你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做饭做的太好吃?算了这个也没什么好反省的,我回去之后自己控制吧。” 裴聿珩偏头看她:“控制什么啊,你之前太瘦了其实现在也瘦,我还想给你多补补呢。” “你什么意思!”黎昼大惊失色,“裴聿珩我没看出来你还是这种人!你就想先把我喂胖,然后天天和我说我什么样子都好看,把话说得天花乱坠,最后你再pua我说除了你没人要我!你好恐怖!” 裴聿珩:“?”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个想法。 所幸她也只是开玩笑,很快的跳过了这个话题:“我反正算是新型植物,有氧气和尼古丁就行了。你中午又没吃,现在还没开餐,你直接看看咖啡厅菜单吧——挺全的,中西结合,应有尽有。” 裴聿珩确实是有了些饥饿感,闻言点开图片,瞬感自己之前的想象还是有些保守了:“两个意面还算正常。但是鲅鱼水饺,墨鱼水饺鲜虾馄饨面?这是咖啡厅菜单?” 黎昼抬头观察着他的表情,仿佛看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自己:“是的。注意下表情管理啊裴老师,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蛮惊讶的,后来因为我不喜欢吃饺子嘛,就选了个馄饨面让他们送房间。其实挺好吃的,你可以点个水饺试试,馅做的应该不错。” “行。”裴聿珩看穿了黎昼的真实想法,“你想吃哪种?等下给你尝一个。”看书请到首发站:y e l u7 .co m 眼见自己被识破,黎昼就也直接放弃了挣扎,“鲅鱼吧,感觉更有Q市特色一些。我在群里说了啊,让他们直接送到房间里我实在是懒得出门,又不想和你分开啊宝贝儿。” 说罢,她向裴聿珩抛了个媚眼。 “还说我甜言蜜语呢?” “这能一样吗。”黎昼在此刻充分体现了她双标的特色,“你对我都是甜言蜜语,我对你可是走心的真情流露——行了你不许反驳先看看晚上想吃什么吧,提前点好菜,到时间直接去就行,能节省掉等待时间。” 裴聿珩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禁失笑:“你看着点就好,我都可以。” “别都可以了裴老师,我基本吃过一遍,都还不错,主要还是看你。”黎昼划动屏幕的手指停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为什么把原先的海鲜汤换成了海鲜疙瘩汤?这也算汤?一个没有任何一款汤的餐厅也配被称之为餐厅?” 听到她情绪极为激动的感叹,裴聿珩笑出了声。这是,敲门声响起,大概是先前点的鲅鱼水饺到了。在裴聿珩去开门的叁十秒里,黎昼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并暂时脱离了她间歇性的社恐。 「您好 ‘崂山菇炖大公鸡’不想要红烧 可以改成汤吗 然后鸡可以不用整只 再加点蛤蜊一起煲」 对方很快就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给您改成鸡和蛤蜊煲出的清汤,是吗?可以的[玫瑰]」 「ok 上面不要放葱不要香菜 汤里不用加盐 给我一小碟我自己加就可以 尽量煲叁小时以上哦 我们过去之后再从锅里盛出就好 不用提前晾凉」 看到黎昼的这条信息,裴聿珩一边夹了个水饺送进她嘴里,一边感叹道:“宝贝,我这仅仅是不到一年以来观察你的饮食习惯就在备忘录里记了几千字,你对食物的要求还挺高的。” “有吗?我觉得还好啊,我没什么要求的。”黎昼咽下了那只饺子,“诶,这个鲅鱼馅确实挺好吃的,就是韭菜味有点重他们怎么就不能做个馄饨或者抄手呢。” “你在群里问问?毕竟你刚才提的要求都得到满足了,这个应该也差不多吧,毕竟他们原先的菜单里就有馄饨,原材料都是全的。” 黎昼直接半躺在了沙发上:“问题就在这里啊,我一般情况下只想吃鸭蛋做的馄饨皮,面要竹升面。汤底比较喜欢菌汤,上面撒些虾皮和白胡椒——很显然,这里一个要求也不满足,所以我不如正餐时间多吃点海鲜呢。” 裴聿珩语气有些无奈:“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刚刚才说过没什么要求,现在一段话就说了四个,还不承认?” “这是个人偏好,不算要求。以及对于不喜欢的食物,我还不如不吃。”黎昼从沙发上站起,拎着包就往门口走,“宝贝儿,我去一楼近距离看海了,你等会愿意的话可以去找我,从露台就能看到我在的地方,就是那个白色的大理石上。” “刚刚还说过不想和我分开?”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当时还和他们说永远不谈恋爱呢。何况你在房间里也能看到我,怎么不算陪着你呢?”黎昼在门口给他送了个飞吻,随即开门,“走了啊,有兴趣真正意义地在‘海边’抽烟就去找我。” 目送着她走出房门,裴聿珩拿出相机,站到露台上,等待着黎昼的出现。五分钟后,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走到台子边先用酒精湿巾擦了几遍,拆了包烟,随后又很有素质地将纸放到随身携带的小垃圾袋中。终于坐下后,黎昼抽出根许愿烟,这才取出一支点上,望着远方的某处。 黎昼在思考,自己接下来到底该如何面对考试与申请。现在的成绩与她对自己的预估简直相差甚远,而她简直要被这一点弄疯。她想,如果没有裴聿珩这个变量,自己的状态只会比现在差一百万倍,或者不一定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裴聿珩,她的裴老师,就是她遇到过最完美的存在。 叁楼的裴聿珩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然也看不到黎昼刻意隐藏的无助泪水。通过镜头,裴聿珩能看见的只是他那坐在海边静静抽烟的年轻恋人与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这场景太美好,他几乎要忘记按下快门。 换了不同的角度各拍过几张后,裴聿珩帮黎昼拿上她的西装外套,也出了房间——方才有阵海风吹过时,他分明看见她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裴老师,这么快就下来陪我了?”听见脚步声,黎昼立刻调整好了情绪,声音中带着轻佻。她起身跳下台子,走到裴聿珩身边,“坐在那边太不符合你的形象了,就站这儿看吧,反正都差不多你帮我拿衣服了?” “嗯,这个季节的海风还是挺凉的,披上外套吧。”裴聿珩将手中外套递给她,随即也从烟盒里抽了根烟点上。 见此,黎昼嘲笑他:“还劝我少抽点呢宝贝儿,你这抽的也不少啊,你烟龄比我多了这么多年,不是更应该注意吗?” 裴聿珩瞥她一眼:“‘这么多年’?研究生时,导师带我做的一个项目让我多少有点压力才开始抽的,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四年,我看你也不比我差多少。” “你凭什么对我有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测!这是你对我的刻板印象啊裴老师,我以前其实是一个活得非常健康且没有任何不良习惯的小女孩啊。不行,我伤心得快哭了,你竟然会这么想我。” “行,那请问这个非常健康的小女孩是几岁开始抽的?” 黎昼有些心虚了,因为她和裴聿珩还真差不多:“十叁,当时我还不谙世事呢,那些傻逼实在是让我有些崩溃。但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嗯你看我们抽烟的年数都差不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可谓是非常有缘分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裴聿珩有些无奈地看向她,“但宝贝,你最近的频率确实有点吓人了,一天就快两盒,还不算电子烟。说真的,这样下去,感觉我十年之后就要守寡了,你忍心吗?” “行行行我控制。”黎昼听到‘守寡’二字,又想起了那天和原晚柠聊起的话题:“话说,你说你之前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怎么就看上我了呢——不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情话敷衍我,不然真不理你了。” 听她这么说,裴聿珩认真思考了下才开口:“我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当时也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或许是因为你本质上有着很有趣的灵魂,而我看人比较准?又或者是,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在各种层面上都很聪明的人,很有分寸,总是可以通过分析得出自己为了达成目的,应该在什么场合做什么样的事情,几乎没有那种‘不过脑子’就说出的话。” “还好吧我感觉这就是正常人类会做的事情啊,只不过我可能在柳女士那里从小做过的练习比较多。她在我小时候其实称得上是有些喜怒无常的,所以需要我去猜她的真实想法但她现在反倒不喜欢我去这么做,认为我过度思考了。但其实我的分析在一般情况下都是正确的,有些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又或者只是不承认。” 想到这里,黎昼就觉得有些心累:“所以我之前说她反倒不如不改,真的让我很不适应啊不说她了,你想听歌吗?我从到这里之后就在循环一首歌,和海边这种氛围还蛮适配的,歌词也有些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呢。” 裴聿珩本来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告诉她不是所有人类分析的正确率都能像她一样高到离谱,但既然黎昼不想再聊,他也就只好作罢。 听到她对于歌词的评价后,裴聿珩心下有些好奇。他和黎昼的听歌偏好其实是部分相似的,但不同于黎昼在做题时会直接开自己的歌单循环,他平日里工作的背景音乐一般都只是纯音乐。 黎昼调了下进度,随即摘下一只耳机给他。裴聿珩接过带上,便见黎昼向前一步,站在栏杆边缘又抽出一支烟点上,却没急着抽。耳机里传来柔美的女声吟唱,听清歌词后,裴聿珩走上前,站在她身侧,紧紧搂住了她。 “Tell me life is beautiful,they all think I have it all. I've nothing without you.” 黎昼转头看他,眼中氤氲出一片水雾。裴聿珩低头,轻柔地吻在那双好看的眸子上。 “宝贝,我也是。” 离开你,我一无所有。 ———————— LanaDelRey《Without you》 Withoutyou(3):应有回报 半晌,黎昼突然开口问道:“裴老师,你知道歌词里的rivieras是哪里吗?” 裴聿珩摇头。既然黎昼有意转换话题,那么他自然是要配合她的。然而,他的知识储备还没有宽广到让他记住世界上的每一个地名......虽然大概没有人可以达成这样的成就。 黎昼望着不断涌起又退去的海浪,轻声说:“它位于意大利北部的某处,也是《CallMeByYourName》故事发生的地方——你应该没看过,大概算是北美晋江文学吧,但写得还是不错的。大概是一对南铜做了整个夏天,甚至还用上了桃子......最后比较老的那个离开和妻子结婚去了。另一个人给他打电话,他接了,但不说话。后来这个老男人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后又和对方见了几次面,然后那个人居然还喜欢他,特别让人无语。” 裴聿珩:“。” 你的概括中完全没有任何美感。 “别急,我没说完呢,这只是大体概括啦。他们之间的爱还是挺美的,作者很会写。少年情欲绽放,为爱战栗的盛夏,也是永生念想的牵挂......这是网上的评价。我的个人评价是这话最多仅针对于那个年轻的,而且我也挺看不起他。不会及时止损的恋爱脑,换我直接新找一万个,干嘛非得抓着老男人不放,耽误自己人生。老的我都不愿意多骂,不是...多说。还‘春天订婚,夏天留给你’,又当又立,妻子和那个年轻的都对不起。两个人的所作所为我都不是很能理解,什么玩意就刻骨铭心,没苦硬吃。” 裴聿珩其实先前听说过这部作品,由于对题材毫无兴趣,也就没有关注,但听说普遍对这本书的评价还挺高。听完黎昼对于它如此简明扼要的叙述,裴聿珩不知第多少次沉默了一会:“宝贝,你刚才说它很美。” “作者的一些情景描述和用词很讲究,动作和神态描写也很传神,语言非常漂亮。我摘抄了十几页呢,甚至总结了一套实用的模版。至于剧情......可能是我的问题吧,但我真是不想多说,还不如国内某些言情或耽美呢,一个没脑子一个没素质的两个人几月情,有什么好说的。” 她顿了顿,又再次开口:“说真的,如果一定要看英文南铜小说,我觉得还不如去看点高级的,《TheGadfly》,牛虻。虽然感情线少,但那个多带感啊,俩人甚至还是父子,这不是很刺激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解读牛虻和神父的关系。”裴聿珩再次被她看书的侧重点和人物关系理解惊到,“所以宝贝,你平时看书主要还是为了把里面的写作手法总结内化,便于自己运用?” 黎昼瞥他一眼:“不完全是吧,我还背单词,固定搭配,和一些名句呢,这样可以随时说点什么出来装,比如加缪情书集。看名着的话肯定不只关注这些啦,我会重复看很多遍,在不同的年龄阶段都会有不同的理解......比如现在看的《WutheringHeights》,我小学看的时候觉得他们就是一群疯子,现在反倒发现规律了:最阴暗的那批全员去世,活着的人都是有美好理想的。...照这样看,我如果活在书里,最先死的就是我。” 裴聿珩一边惊讶于她从小学时就在看呼啸山庄,一边却又因她最后的总结轻笑出声:“不会的宝贝,你不会成为Heathcliff那样的人。你不会妒忌他人的爱情,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会特别在意爱情的人;当然,你也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人——如果这个人是我的话。” “是你是你。”黎昼又点了根烟,“过去未来都是你,不是你还能是谁。...真情实感啊,我确实不在意爱情,但我还挺在意你的——裴聿珩你干嘛,我烟会被海风吹灭的你等我抽完这根行吗!” 听到她这番话后,裴聿珩再也忍不住心底汹涌的情感,直接偏头吻住了她。于是他们在礁石边接吻,余光中是不断拍打到岸上的海浪,海风很凉,唇的低温被口腔的暖意包裹着。 事已至此,烟自然也是早已灭掉,黎昼便伸出双臂环上裴聿珩的脖颈,而他搂住黎昼腰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头,将她整个人紧紧圈在怀里。耳边只剩下海浪声,二人很久很久后才分开。 “...裴老师,”黎昼一脸无语,“以后再咬我舌钉试试,你看我咬不咬你。” 裴聿珩勾起唇角:“嗯,咬吧。你对我干什么都行。不过宝贝,你是不是长高了?” “想什么呢。别人还有可能,我的身体早就被我作的完全没有发育可能了。不过你既然已经发现这点且还以为是我长高,就不枉我放弃了那双超好看的lv拖鞋。” 黎昼指着自己脚上少见的无logo鞋,微笑着看向裴聿珩:“没看出来吧,这鞋内增高和外增高加起来一共七厘米,所以不算损耗,我的身高已经达到了一米七六,和你只差十六厘米,可喜可贺。而且这也是为你着想,我都有点怕你和我亲嘴亲出颈椎问题。” “那你真是挺贴心的。”裴聿珩揽着她往室内走,“走,回房拿个笔记本,你陪我去咖啡厅那个落地窗边坐会吧,来之前说过要给他们组卷,我得信守承诺啊。” “裴老师,你来Q市倒是不消极怠工了。”黎昼其实不是很想在公共场所的室内待,因为不能随时抽烟,“行吧,刚好我拿着牛虻,重温一下我的父子文启蒙之作——裴聿珩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喜欢看的东西比较多且我不是男的也不是谁的儿子!...那种父女文我是看不了一点,连叫daddy也不行,毕竟我真有个爹,还......” 黎昼嗤笑一声,话题至此终止。裴聿珩知道她要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就也没再往下问,而是和她一起走上石阶准备回房。刚走到二楼的草坪旁边,黎昼就被两只熟睡的小野猫夺走了注意。她将包塞到裴聿珩手中,直接走过去俯身看它们:“宝贝儿,你们还在这里呢?我怎么感觉你们瘦了。” 其中一只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主动用鼻子和尾巴尖去蹭黎昼的小腿。感受到裴聿珩问询的眼神,黎昼解释道:“我两年前第一次来时,他们就算是这里的常驻民了。因为之前都是我自己来嘛,每次吃饭难免会剩下很多,就问店员要了个纸碗,全部投喂给他们了。...小野猫好养活,不比黎团团那么挑食,带盐带油的也能吃,我还都让他们做成了我喜欢的少盐版。” 说到这里,黎昼蹲下身,手轻轻抚摸过小猫的头顶部分。她在黎团团身上积累的逗猫经验此刻派上了用场,只需片刻,两只猫就并排瘫软在地,静静享受着来自两脚兽的爱抚。 在她身后,裴聿珩悄悄从那被黎昼形容成‘很能装’的Birkin中拿出她随身携带的富士,拍下了这安静祥和的一幕。他们本来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带了两个相机也只是想拍日出海景,但裴聿珩却莫名地想将黎昼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仿佛想要这一幅幅画面在印上胶片的同时,也尽数印在自己脑中一般。 “裴老师,”画面中的黎昼站起身,面上带笑,“你怎么还偷拍我呢,怎么说也得告诉我一声吧,我好进行一些刻意且无聊的摆造型流程?” “不用。”裴聿珩收起相机,“你不需要任何动作的修饰就很好看,晚上给你选片啊。” 黎昼走近他:“行。你帮我从包里拿一下酒精湿巾,现在腿和手臂全部要擦——这就是我穿超短裤的原因。只需要清洁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可以,总比穿出来的裤子都次抛要好,...我喜欢小猫咪和我不喜欢他们身上的细菌病毒又不是只能二选一。” 抽出一张湿巾,裴聿珩看着她仔细擦拭身体,心中想,黎昼明明在很多事上看起来都很矛盾,细想却又很合理。她总是在某个瞬间表露出自己感性的一面,紧随其后的确是几乎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 “想什么呢。”黎昼随手把几张湿巾扔进垃圾桶,又把包装袋从裴聿珩手中抽出,一并丢弃,“我又没对他们怎么样,只是觉得有点脏不行吗......何况我每次来这里,临走的时候都会嘱咐店长给他们买些猫粮和罐头,然后直接把那三千块钱押金留下的。这不比那些虚伪的‘爱猫人士’来得直接,是不是啊宝贝儿?” 裴聿珩心头一软。黎昼天天嘴上说自己阴暗没素质,外表神态也是不想搭理人的模样,实际却从未停止向世界散发善意。正如她自己开玩笑时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很好,很文明的小女孩:哪怕躯体化最难受的时候,她对任何服务人员也会报以微笑,并且从来都是把‘不好意思’‘对不起’‘谢谢您’三个词挂在嘴边。 甚至之前在机构楼下的路边抽烟时,看到沿街乞讨的老人,黎昼都会去旁边的烟酒超市花五块钱手续费换三十元现金交给对方——就连那五块钱手续费都是她坚持要给超市老板的,理由是“给您添麻烦了”。 “是。” 二人走进房间,裴聿珩拿起笔记本,等着她更换包里的清洁用品,却又在黎昼打开箱子的那刻听见了她的喃喃自语:“所以我就很不明白啊,这病怎么就偏偏让我得了呢。不敢说积大德行大善,但起码这些小事我还是很在意的,为什么一定要来折磨我呢......” 黎昼曾不止一次的这么询问过自己。她没有信仰,所以并不是在向任何神明提问,但也对各大宗教都有所了解,有所忌讳。甚至左手上的三个手串一个镯子,也是根据五行八字算出属性是否与自己相克才佩戴的。 裴聿珩曾提起过这一点,黎昼给出的答案是:“各大宗教存在必然有自己的道理。‘存在即合理’这话是错的,但黑格尔的原话是‘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那些有信仰的人总不至于个个都失去了理性,都是极为疯狂的教徒。...那么,他们相信就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肯定能在一些蛛丝马迹上找出自己的逻辑......说到底我就是害怕。从上帝到佛祖,万一哪个是真实存在的呢,所以我不敢犯忌讳啊。现在就够惨的了,总不能再雪上加霜吧,那我估计真的会疯。” “所以他爹的到底是为什么呢。”她还在小声说着,“我真觉得自己还不错啊,可能只是我太敏感太矫情吧,毕竟确实已经拥有很多人没有的东西了。大概健康于我来说,只是可有可无锦上添花的事物吧。” 黎昼苦笑,将书很认真地塞进Birkin里,看向门口的裴聿珩:“走吧,裴老师,总算赶上你愿意认真工作的时候,我可不能耽误了。” 裴聿珩却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等黎昼也走到门口才将她拥在怀中,并得到黎昼一个疑问的眼神。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宝贝,虽然我应该无法将你彻底治愈,但我......” “好了好了裴老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也爱你宝贝儿,真爱你,这辈子只爱你好不好。好吗?好的。...对不起我玩大冰梗玩习惯了,我真该死啊。” 裴聿珩失笑,知道黎昼现今还是会对别人授予的爱意下意识地有些抵触,于是又多了分心疼,靠着门将她抱得更紧。 “我会尽量让你做出的每件事,哪怕只是一个细节,都得到它应有的回报。” Withoutyou(4):你太有了 虽然平时对食物的需求量并不高,但黎昼对于液体或水分的摄入还是非常积极的。在翻找资料的过程中,裴聿珩清晰地看见她在一个多小时内喝了两杯冰美式,三杯椰子水,以及......一杯自由古巴。 “宝贝,这才几点你就喝上了?” “别管,我有我的节奏。”黎昼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拿了盒烟,又顺手从裴聿珩手边拿走了他的打火机,“我那个打火石都快磨没了,又没带换的。但你放心,我在车站买水的过程中拿了三个防风打火机,只不过觉得有点丑而已——你不要想着用它威胁我少抽点!” 裴聿珩语气无奈:“那个火机你拿着用就行,刚好我随身带了两个。...我还差两个大题就完成两套了,够他们用两天的。晚上再组两套,基本上往后几天就只需要答疑了。” 黎昼站在桌边,手中把玩着他那充满回忆的卡地亚:“效率挺高啊裴老师,记得在群里点菜,顺便把时间预约了。我问过,今晚的日落是七点四十左右,但也不一定能清晰看见,随你安排吧......走了,保证只抽五根以内啊。” 这话说出口,她自己都有点心虚。 “讲个笑话:只抽五根以内。” “我爆珠都是6mg焦油的,五根算什么啊,还都是细烟,所以这不跟我两根14mg白七星也差不多嘛,你可以直接当我抽了两根,这样想想是不是少了很多?” 对于黎昼这种听起来很对,但仔细思考就会发现问题的逻辑,裴聿珩已经见怪不怪了:“是的宝贝,你开心就好。快去吧,你又没穿外套,现在整体温度应该呈下降的趋势——你确实是有点虚的。” “...最后一句我就当没听见。” - 很幸运的是,他们坐在一楼餐厅时,真的隔着落地窗看见了日落。夕阳在海天交接处慢慢坠落,宛如一颗巨大的琥珀,缓缓融入天际。天边若有若无的薄薄云雾被染成了灿烂的金橙色,边缘泛着柔和的紫粉。阳光最后的余晖铺洒在海面上,将大海染成了绚烂的金色波纹,仿佛一条闪烁的光之丝带,向远方延展。 “海边的日落还蛮神奇的。”黎昼夹了一根酥炸崂山参,沾过椒盐后放入口中,“我都在不同地方看过一百万次了,巴厘岛,普吉,苏梅,塞班......反正就是各种岛屿,但就是看不腻,每回都像第一次看——不是,裴老师,你这菜点的挺巧啊。” 看到服务员端上最后一份海鲜拼盘后,黎昼终于发现桌上的菜与自己的口味出奇一致。裴聿珩勾起唇角:“那就好,这不刚好能说明我备忘录里的几千字没白记吗,给你汇报成果。” “这已经是我第无数次感叹自己何德何能了。”黎昼注视着他把所有牡蛎都打开,随后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拭修长手指的动作,只觉赏心悦目,“但其实你点的这些也挺有当地代表性的,崂山野菜,海鲜,白菜心拌海蜇......你就一定要吃点蔬菜吗。” “你在家里都靠喝野菜生活和吃补剂来补充维生素和膳食纤维,到这里就没有这个条件了啊。”说着,他给黎昼夹了一筷嫩黄色的菜心,并注视着她很听话地塞进嘴里,随即从包中拿出了一盒紫色的葡萄胡萝卜味野菜生活。 裴聿珩:“。” 还是我草率了。 “我箱子里装了四盒啊,跟你说过很多次,我是一个很健康的小女孩嘛。补剂在箱子里,和我的药一起分装好了,所以我仍然不用摄入固体蔬菜——好了不要说了,想起来吃药我就烦,一天16片,还不算佐匹克隆和阿普唑仑,直接把药当饭吃得了。” 说着,她又夹了两根野山参,并得出结论:不健康的食物,尤其是油炸,都是好吃的。顺便还慰问了一下裴聿珩的肌肉线条:“裴老师,你是不是需要......控制一下?比如这两份几乎把‘优质蛋白质’写在脸上的海鲜拼盘和高压海蛎子,感觉它们是你的菜诶。” 裴聿珩上一秒还在为她摄入的药品量感到心疼,下一秒就有点想笑:“宝贝,你就这么离不开腹肌和人鱼线啊,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我的皮囊?” 说罢,他又顺手把刚剥好的虾和取出的螺肉放进黎昼的盘子里,收获了她的隔空飞吻:“都爱。你的皮囊就是你的一部分啊。...而且怎么能说是离不开腹肌和人鱼线呢,只能说是离不开你啊宝贝儿。其实是你就行了,那些都是锦上添花。” 念在他们正在公共场合吃饭,裴聿珩才没有直接过去搂住她接吻。不知为何,黎昼这种‘真情流露’的话在最近出现的格外频繁,而裴聿珩尽管高兴,却也隐约觉得这背后一定是有原因的——黎昼从不做完全无意义的事情。 想到这,裴聿珩看向桌对面的黎昼。她刚刚才拿到服务员为她从不锈钢勺子换成的平底瓷勺,现下,正缓缓搅拌着碗中的生蚝鸡汤。注意到裴聿珩的目光,她抬头,微微抬起嘴角:“这个还是蛮好喝的。但是,裴老师,考察一下你几千页中的一个知识点啊:我喜欢喝鸡汤吗?” “不喜欢,因为你说鸡汤有‘鸡的味道’,而这种味道只有用虫草花,黄芪,玉竹,党参才能压下去。但你喜欢颜色相对浅淡的汤,虫草花炖煮后的汤汁颜色会很深。而鸡是你唯一不吃的禽类,鸽子你更喜欢老鸽,不喜欢乳鸽,因为老鸽......” “停一下,”黎昼手一抖,差点直接把瓷勺扔进碗里,“不是,你这背诵的也太熟练了吧。...我平时应该也是什么都吃的状态啊,你的观察为什么会如此详细,甚至感觉比我都了解我自己。” 裴聿珩无奈地看她:“宝贝,问题就出在这里啊。问你想要哪款包你也不说,喜欢吃什么你也不说。于是我就只能通过观察你的微表情和食用量来判断你对每种食物的喜爱程度和烹饪方法,以及在平时闲聊中穿插地去问你相关问题,” 黎昼一怔,很认真地看向他:“但是,其实你这样就辜负我的本意了啊。因为我不表现出来,其实也就是为了不给你添麻烦,意思也就是你完全不需要考虑我的喜好......反正你让我不用吃外卖我就很满足了,真的不需要再锦上添花啦。” 她就是这样,因为害怕给对方添麻烦而尽可能地不向别人提要求,而是优先试图让自己接受所有。 裴聿珩知道黎昼这个习惯的大部分成因,没忍住叹了口气,然后在黎昼疑惑的眼神中开口:“那你说怎么办呢,宝贝,我就是忍不住地想要在所有事上都去贴合你的喜好啊。所以你要是真想让我省点事,不如直接把自己的喜好告诉我,就不用我再去做分析猜测了。” 黎昼早就摸清楚了这男人的习性,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他的行为,于是捂脸开口道:“你回V市之后给我做话梅排骨或者梭子蟹炒年糕吧,上次做了蛮好吃的。东坡肉,响油鳝丝,油焖笋,腌笃鲜这些都可以......话说你真的很会做饭啊,专门练过?” 裴聿珩听见这些菜式后,不由感叹家乡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格外强大的:“算是吧。我家虽然在B市,但离B大很远,我又不是很想住宿舍,所以就在那附近买了套房子。食堂......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会让我增加运动量,所以一般都是在那套房子里自己做,虽然当时那些没什么技术含量,但也算打下基础了。现在平时做的那些其实掌握基本逻辑再稍微查查菜谱就行,也不算难。” “这不巧了吗宝贝儿。”黎昼喝下碗中最后一口汤,看向裴聿珩,“我之前也是这么总结的。...我病没这么严重的时候很会做饭的,回头我把我小绿书上发过的博文都拿给你看,色香味俱全,真挺好的。” 裴聿珩其实看过那些。从八宝鸭佛跳墙这样极耗费时间精力的大菜,再到日常饭桌上的清口小菜,甚至像歌剧院马卡龙这样难度较高的甜品也有。但当他认识黎昼时,就明显可以看出厨房已经被打扫到几乎没有使用痕迹的地步了。 这中间除了双相,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但她既然不愿主动去说,裴聿珩自然也不会多加过问。他注视着黎昼喝下第二碗汤,满足地将调羹放下,筷子摆正,才开口问道:“吃好了吗?” 黎昼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嗯。...你给我剥的虾,螺肉和牡蛎都太多啦,我又不好意思不吃,所以甚至比往常的‘饱’又多了一些。桌上还有剩下的菜,而且炖汤剩下的鸡和牡蛎已经失去了灵魂,我去问前台要个纸碗喂猫了啊——诶你向窗外看,已经有两只小流浪在那里等着了。” 裴聿珩向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两只花色不一的小猫正可怜巴巴的向屋内张望。他回头,黎昼已经拿着一个纸碗和一次性手套回到了桌边,逐个拿出鸡肉块,将骨头剔除后再放入纸碗。 察觉到裴聿珩询问的目光,黎昼开口解释道:“这种常年吃不饱的小猫咪哪里知道什么是骨头啊,都会一起吃掉的。大骨头还好,他们的牙齿咬不动就没事。但像这种硬度不够的,很可能就这么被它们咽下去,鸡骨细碎,很容易划伤肠道的。...而且就他们那样,完整的鸡肉肯定吃不进去,就还是撕成条比较方便一些。” 投喂这里流浪猫的人应该不少,但能做到像黎昼这样细心的人也不知道有几个。想到这里,裴聿珩心间又是一阵酸涩,正如黎昼自己所说,她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小女孩,但却又被病痛反复折磨。 “走吧,我感觉人家都望眼欲穿了。”黎昼摘下手套,向餐厅后门走去,“这些小猫真挺可怜的,我都不敢想他们平时睡在哪里,遇上狂风骤雨这种极端天气要怎么办,冬季下雪又如何应对。...我只能尽我所能对他们好一点了,不然我良心上过不去——如果我还有良心的话。” 又是这样,面上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裴聿珩想。他上前,从身后揽住她。 “宝贝,你太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