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包厢的棠烟,反手把门关上。
心里暗暗揣测,井田到底是什么人。
她清楚孔财姓氏的渊源,本该复姓“独孤”,但父亲改过姓,到孔财这里,出生就姓孔。
能叫孔财一声“财哥”,肯定是被认可的人。
之前只有她一人,现在,多了一人。
虽然做过心理建设,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她仍会感到些许失落。
摇摇头,将失落从脑中甩出,她朝前走去。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王总好。”
“棠烟好。”
跟王总打个招呼,棠烟站到孔财身侧。
孔财随手揽住她:“累不累?”
“不累。”棠烟微笑回应。
“困?”
“有点,中午睡了一小会。”
孔财看向井田:“她叫井田,古井的井,良田的田,15岁,以后跟着我。”
“知道,财哥。”
棠烟朝井田挥手:“你好,井田,我叫棠烟,海棠的棠,烟火的烟,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棠烟姐姐。”
井田抬起小手,轻轻晃了晃,目光却盯着搭在棠烟纤腰的手上。
他们,是夫妻,还是情侣,或者是……
“井田,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能听懂我的话?”
孔财的问题打断井田思绪,她轻声回应:“我是语文老师心腹,数学老师心腹大患。”
其余三人同时被逗笑,能说出这句话,的确是语文老师心腹。
王总清清嗓子,看向孔财:“那就这样,我还要去机场,先走了。”
“坐我那架走?”
“不了不了,还要申请航线,怪麻烦的,有空来家里玩啊。”
“行,有空过去。”
王总点头:“棠烟,小田,再见。”
“王总慢走。”
“王伯伯再见。”
等王总离开,孔财揽着棠烟走到井田面前。
离近后,井田发现棠烟比她高半个头,她现在才一米六二,而且已经一年多没长高了。
“财哥,棠烟姐姐,你们都好高啊。”
棠烟回了个微笑。
孔财问道:“你明不明白什么是制定规矩的人?”
旁边棠烟心里自语,决定别人命运的人。
井田想了想,轻轻颔首:“对我而言,是班主任,对班主任而言,是校领导,对校领导而言,是教育部门。”
“有点浅,但差不多够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如果将来你不听我的,我会打开这里的窗户,把你丢下去。”
井田原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小嘴跟着张开。
木然回头,看了看巨大的落地窗,回过头来,愣愣地看着孔财。
棠烟觉得这个表情很熟悉,去年,孔财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不是打开窗户,而是打开舱门,并且不给降落伞。
孔财轻拍棠烟:“带上她,回去了。”
棠烟伸手拉上井田,跟在孔财身后。
三人离开包厢,经过电梯时,没做停留,直接走向旁边步梯。
在井田惊讶的目光中,隐藏隔间打开。
熊大站在里面,朝孔财点头:“老板。”
“辛苦,回去了。”
“哈拉少,老板。”
井田仰着脖子看熊大,心里直呼,好高啊……
电梯去往26楼的过程中,孔财吩咐棠烟:“让人来给她做穿的,顺便找声乐老师和语言老师,数学老师也来一位,她明年高考,总分不能低于400。”
“好的,财哥。”
“早上的药加一份,别的你看着办。”
“明白,财哥。”
叮,电梯门打开,三人走进右边鞋帽间。
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种鞋帽包包,让井田忍不住轻声惊呼:“哇,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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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跑到一处鞋架前,看着玻璃框中的水晶鞋,眼中充盈着浓浓的好奇和渴望。
棠烟走到她身旁,搂住她肩膀:“能看不能穿,太硌脚了。”
孔财将老布鞋放进换洗的地方,踩着拖鞋直接离开。
棠烟听到关门声后,轻声道:“以后我叫你田田,你叫我棠烟姐,行吗?”
“嗯。”
井田答应一声,看向棠烟,微笑道:“棠烟姐。”
“乖,”棠烟随手划过井田的马尾辫,“我会拿伱当亲妹妹看的。”
“谢谢棠烟姐。”
“不客气,田田,你知道那声‘财哥’,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井田不假思索答道:“意味着我要听财哥的话。”
“聪明的姑娘,”棠烟笑了笑,“财哥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但有两点你要注意。”
“哪两点?”井田好奇问道。
“第一,不要提财哥的父母,他们……不在了。”
井田欢快的心情像被刺破的气球,笑容迅速消失,双手抬到胸口,紧紧握在一起,仿佛觉得世界被黑暗笼罩。
她无法想象失去父母的生活,究竟能痛苦到什么地步。
眼眶无意识红润,鼻子传来阵阵酸楚。
财哥他……一定很难过吧。
泪水滑落,井田垂下脑袋,不想让棠烟看见她现在的模样。
棠烟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位“空降”而来的姑娘,多了极大认可。
如果井田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棠烟肯定会找熊大熊二聊聊,人,应该怎么做。
从挎包取出纸巾,棠烟轻轻擦拭井田小脸。
“第二,有什么话,不要藏心里,哪怕你拐弯说出来,财哥也能明白,但如果你不说,财哥看出来也会当没看见,知道了吗?”
井田哽咽道:“知道了,谢谢棠烟姐。”
“不客气,来换鞋。”
换好拖鞋,棠烟取出包里手机拿着,将包随手放到身旁架子上。
两人走出鞋帽间,去往电梯左边的一扇双开大门。
推开门,是一条走廊,跟身后门厅宽度相同,4米,往前延伸20多米后,向右拐去。
走到拐角,一条长120米的走廊出现。
两侧各有四扇房门,加起来一共八间客房。
棠烟最开始住过其中一间,挺吓人的。
搬离之后,她问过孔财,为什么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孔财当时感觉棠烟在骂街。
他真不是变态。
怎么可能会在家里装摄像头,被人黑了多危险?
而且他更不可能装什么乱七八糟的玻璃,被发现了多尴尬?
纯粹是棠烟的错觉。
也可能是棠烟在为自己找借口。
姑娘家,跑男人卧室睡觉,总得有点理由。
“田田,这八间格局都一样,你想住哪间?”
“都可以,棠烟姐……就我一个人住?”
“是啊。”
棠烟拉着井田走向其中一间,边走边道:“这里隔音效果很好,你在屋里闹出多大动静都不会传出来,外面敲门你也听不见,除非按门铃。”
走到曾经住过的房间,棠烟压下门把,推开门带井田进去。
长30米,宽25米的房间被透明玻璃隔成三個部分。
进门是客厅,放有好几组沙发,好几张桌子,各种电器。
角落有两台大大的冰箱,一台装饮品,一台装零食。
往前走是卧室,两面墙被刷成淡粉色,地毯和床上用品也是淡粉色,闺房气息十足。
再往前是卫浴室,里面被隔成换衣间和沐浴室。
井田看着比学校舞蹈室大七倍的客房,不知为什么,后背凉凉的。
“走,田田,我带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