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起身,按下了杨教授家的门铃。
杨老教授独居多年,开门的是教授家的保姆大姐,她刚起不久,看着简宁的脸发呆。
“您?”大姐刚开口就不知道如何往下问,眼前的青年,漂亮凌厉,长刘海随意勾在耳后,还有些散乱在他苍白的前额。
敲门的时间确实不合时宜,但是却也令人不忍责备。
杨教授有早起的习惯,他刚下楼,听到有人敲门,也跟着过来。
“小宁。”杨教授看见简宁,喊道。
“阿公。”
简宁提着行李,走进小楼。
“你一夜没睡?”杨教授给简宁热了一杯牛奶。
“嗯,贺煜出车祸,现在在加德医院抢救,他母亲已经飞去加德了,项目这里应该是他弟弟贺正远临时接管。”简宁把事情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但是心里还是憋得慌。
简宁捧着热牛奶坐在餐桌前发呆。
杨教授摸摸他的头,说:“去楼上房间睡一觉,剩下的起来再说吧。”
简宁一口气喝掉牛奶,便走上楼去。
二楼有他的房间,还停留在中学时候的布置;单人床已经有点窄,简宁觉得自己额头有点烫,四肢发酸,倒头便睡着了,外套也没脱。
简宁被窗外学生的喧闹声吵醒,时间已经是中午;下课的学生穿过生活区往食堂方向走去。简宁看了下手机,没有贺煜的新消息;只有明码和may,问他人在哪里。
想想也不奇怪,霍玲现在应该已经到达加德医院,自然都和她联系;算起来,投标书也制作完毕,贺煜人也找到了,剩下的和自己好像也没有太大关系。
简宁起身,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开始拆床罩和被套,昨晚低烧,外衣都没脱就上了床,醒过来才觉得膈应。
保姆大姐在敲房门,她学着杨教授,喊他小宁。
“小宁,你吃饭吗?”
简宁把房门打开,说:“大姐,喊我简宁就好,帮我换张干净床单好吗?”
“这个床单干净的,半月前,杨教授喊我换的。”大姐觉得有些奇怪。
半个月前,就是木贡去找杨教授的时候。
“再换下,我早上搞脏了。”简宁随便编了个理由。
大姐也不好再拒绝,说:“行,昨天刚好有新洗干净的,我去拿来给换。”
大姐抱着换下的床单下楼,碰到杨教授从外面进来,在玄关换鞋。
“杨老,要开饭了吗?简宁起床了。”大姐问。
“我在食堂买了几个叉烧包,中午一起热起来吃,小宁爱吃这个;还有草莓,你也帮忙洗下。”杨教授把手中的包子和草莓放在入口玄关桌上,抬头看到大姐抱着一堆床罩正下楼。
“小宁叫你洗的?”
“对啊,他说脏了,这不是才换的吗?”
“大概是他早上没换外衣就躺下去睡了,这孩子从小洁癖,给他洗洗吧。”
杨教授想了想,替简宁做了解释。
“好嘞。”
杨教授刚换好鞋子,门铃就响了。
门一开,may站在门口,后面跟着魏律师和贺正远。
may张口喊了声:“杨老师。”
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杨教授叹了口气,说:“进来吧。”
三人随着杨教授进到书房,杨教授关上门,示意三人坐下,然后等着may开口。
有人敲了下书房门,是大姐,她送了茶进来,又关上门离开。
may一口气把茶都灌肚子里,然后把贺煜车祸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简宁发现视频作假,要求追查视频来源和控制住西部分公司员工的安排。
杨教授坐在书桌前听着,may便一直说下去,但她避开了贺煜纠缠简宁大半年这件事。
may说:“杨老师,后天早上就要交标了,贺煜现在昏迷还在icu抢救,您看看是不是可以帮我们一把,这个标书贺煜花了太多心血,阿远自己一个人估计不行。”
贺正远跟着may点头。
“还有件事情,就是我们找不到简向导,凌晨他和我做好事情安排就离开酒店了。我联系不到他,找到宝峰的明玛头领;明玛也没联系上简向导,说我来您这里问问。”may的语速非常快,突发事件一件接一件,把她逼得不行。
“你们找他做什么?”杨教授问。
“贺煜标书的备选方案,需要简向导签字。”may说;“您了解贺煜的,这么大的项目他一定是会有第二手准备,以防万一。”
“他就最多也就签到应急专家,还有其他地方?”杨教授接着问。
话刚落音,又有人敲书房门。
“进来。”杨教授回应。
书房门开了条缝,简宁探进一个头来:
“阿公…”
“简向导!”may喊了出来。
简宁立刻关上门。
may一时也顾不上礼节,起身开门,追了出去。
魏律师也跟着起身站起,贺正远则是一直说:“杨教授,不好意思,对不起,添麻烦了。”
杨教授平时清净习惯了,几个人这么一闹,他气不打一处来。
“小宁,你给我进来,坐着。”杨教授严厉地喊了一句。
简宁搬了凳子,端坐在杨教授身边,低着头。
“这是简宁,你们也都认识。”杨教授简单地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