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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在一个新兴的王国,建设之初的三十年,往往是最艰难的,只要等走过这两代人,新的子民便是在新王国里成长,说新语言,写新文字,他们会自然而然地忠诚于他们的君主。

    秦灭六国不过短短十载,加之郡县制完全依靠当地官员的个人素养,和分封制下派血亲治理州郡不同,这种治理方式虽然从某种程度上维护了中央集权,保障人民利益,但绝对不是一个适用于开国的方案。

    郡县制下的地方官员,就像是一个庞大企业的职业代理人,他们没有家族企业的凝聚力——什么叫职业代理人,那都是些给不够薪水扭头就能投奔别家的陌生人。

    所以也无怪乎几年后胡亥他们被起义军打上咸阳,却没有一支军队来勤王,以至于只能让章邯这个半路出家者领着一帮死刑犯做最后的争斗。

    除此之外,因为这套治国方案感情上的淡薄,所以也更需要儒家那一套君君臣臣的洗脑大料包来维护帝王的威严。

    在这一点上,西汉高祖刘邦就做得很好,他吸取了秦始皇的教训,把郡县制和分封制相结合,先安抚好陪自己打天下的诸侯们,然后再在一代代人的努力下,慢慢向着完全的郡县制推进。再加上“罢黜百家,表彰六经”,汉朝的统治那段时期堪称固若金汤。

    可以说刘邦在这方面,继承了秦始皇的意志,同时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刘邦?”

    咸阳宫殿和上郡帐内,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嬴政和扶苏立刻想起了之前弹幕里飘过的那一句颇有气度的“大丈夫当如是也”,署名正是刘邦。

    ——以及那个略显贫穷寒酸的“小心心”。

    秦始皇心情复杂:“此子竟真是本朝众人……甚至是日后率军灭我大秦之人。”

    冯去疾抖了抖胡须,立刻上谏道:“陛下,臣以为应当立刻找到此人,除之以绝后患,天音泄露如此重大信息,是为了佑我大秦百世万世呐!”

    嬴政闷哼一声,竖起眉来:“好一个除之以绝后患,乍听来严而有理,细细想来却是错漏百出!”

    冯去疾闻言立刻回到鹌鹑状态:“陛下言之极是。”

    嬴政道:“冯相不用畏惧,毕竟丞相也是为了大秦,但是朕向来求贤若渴,用人不问出身,宰相就不曾想过……这也可能是一个可用的人才?”

    冯去疾傻眼了,他真的没想到,虽然始皇陛下用人的确是来自各国,并非只有秦人——但这可是恐怖的亡国分子啊!这也能用吗!

    嬴政不再过多解释,只道:“然虽有请教之心,却只知道此人姓名,大秦上下千万人口,要找一个人,不亚于海底捞针。”

    满堂一片寂静中,叔孙通忽然站了出来:“陛下,臣方才发现,天幕尚还有诸多用途,只是臣等尚未开发完全……”

    他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例如这飘过的文字,只要轻轻一点,便会出现一个方正之框。”

    众人模仿叔孙通在虚空中轻轻点下,便见得那条“大丈夫当如是也”旁边果真出现一个方正的小框。

    其中先是两个不认识的文字,接着两个本朝文字:

    [ip: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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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代变了,这可是最新的,显示ip地址的直播系统呢!什么叫与时俱进啊(大声)

    ps:后面的更新时间可能从凌晨调到中午十二点这样

    第9章

    秦朝行的是郡县制,三十六郡下再分设各县,虽然“ip”两个字尚且懵懂,但“泗水”却是实实在在的郡名。

    叔孙通的操作点醒了所有人——刘邦就在泗水郡。

    秦始皇立刻拍板道:“治粟内史何在?”

    底下立刻有一个衣紫腰金的官员拱手起立,等待着始皇陛下的指示:“臣在。”

    嬴政肃颜:“去查阅今年最新报上来的户籍,先从有名有姓当过官的查起,此人日后既然能有此等大志向,必非黔首。速速去办!”

    他的推测一语中的,治粟内史领了命立刻匆匆去往置放户籍竹简的库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捧着一卷竹简而归。

    “启禀陛下,在册的县吏未曾找到名为刘邦者,但确有四名刘姓者,其一字季,是沛县下属的一个亭长,沛郡丰邑中阳里人,家中有一妻,无子。其二……”

    治粟内史先是念读一遍,再将抄录此四者的竹简奉上。

    要说秦朝严明纪法还是卓有成效的,严密的户籍制度下,每一户都被登记在册,且每年做一次大的更新,再报往咸阳。

    多亏于此,治粟内史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查来刘邦的身份——当然也有祖龙的智慧作用其中,他立刻指出此人可能的身份推测,缩小了搜索范围,减小了很多工作量。

    刘邦作为亭长,其工作职责接近现代的村长,十里之内一切事务像他汇报。每年查户口的责任,自然而然地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位历史上素有“流氓”之名的一代开国君主,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相关信息,竟然是通过这样滑稽的方式从自己手里递了出去,送到那个被他颠覆政权,同时也是他偶像的男人手里。

    彼时,正值农闲时节,中原一代正处于暑热风干之季,沛县也不例外。

    刘邦正在度过他寻常而百无聊赖的一天。和家中的吕雉别过后,他拎了一壶酒,顶着烈日去酒馆,和乡里几位好友饮酒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