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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驶着外形低调的法拉利离开的奥斯蒙德实际上并没有将车开走太远,他明显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异样。

    里维斯兄妹的演技堪忧,很难将他这样在娱乐圈内长大的、具有丰富从业经验的好莱坞导演骗过去。

    奥斯蒙德脸上的表情极为冷淡,心中却有些烦躁。

    隐隐约约的,他觉得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事情的真相,那个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会发生的真相。

    基努的妹妹金亲手制作的点心,总是让他回忆起一些微妙又奇怪的熟悉感。

    奥斯蒙德感到很不自在,他将车停在距离基努家后门车库有一段距离的路边,熄灭发动机,打开控制台上的抽屉,目光扫过空无一物的控制台,修长的手指从收纳空间中取出万宝路和火柴。

    他并没有打开车窗,在密闭的车厢空间内燃起了烟。

    浓重的烟草燃烧和焦油的气味很快便溢满了所有的角落。

    奥斯蒙德没有抽,他近乎执拗地死死盯着路口,燃烧的香烟更像是一支帮助他思考,帮助他祈祷的凝神剂。

    会是他吗?

    基努和金的谎言,遮掩的是他吗?

    可是,这说不通。

    难不成利亚姆·海恩斯疯了?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牵扯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然而,眼前的现实,却告诉奥斯蒙德,他的猜测没有错。

    奥斯蒙德并没有在车厢内等待太久的时间,指尖夹着的香烟甚至还没有烧去一半,一个极为可疑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路口的尽头。

    他戴着厚重且不透光的摩托车头盔,身形颀长,身高约有一米八一米九,体型介于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身穿一身哑光质地的黑色贴身工装,除了过多的口袋与实用的卡扣装饰以外,看起来就像一件普通的骑行服或者赛车服。

    他骑了一辆看似笨重的机车。

    将车停在路边以后,却没有摘下头盔,而是有些警惕了环绕、观察了一圈四周的状况。

    奥斯蒙德半眯起眼眸。

    也许对暴走族机车族来说,他这身从头遮掩到脚的打扮算不上夸张。

    但现在是八月份,多伦多最热的季节,所有人都穿着短袖,哪有人会像他这样,连手指都不肯露出来。

    哪怕是最狂热的机车党,也不会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佩戴一个简直像是被封死的头盔,更不会在停车的第一时间四下打量,而不是摘下头盔透气。

    更何况...

    一看到他的身影,奥斯蒙德心中的熟悉感便即刻开始叫嚣,如同在沸水中翻滚一般,尖叫着、嘶吼着,撕扯着他不堪一击的否定。

    奥斯蒙德此刻的心情格外地复杂。

    喜悦、放松、恍然大悟,疑惑,厌恶,不安,焦躁...

    五味陈杂。

    真的是他吗?

    应该就是他。

    但是为什么?

    就算利亚姆·海恩斯和基努·里维斯认识...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用这么迂回的办法来再次接近他?

    奥斯蒙德想不明白。

    他也没有时间继续思考。

    藏在角落里的法拉利似乎还是被头盔男察觉。

    他原本已经将机车停好,此刻虽然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没发现,却还是长腿一跨,重新坐回了车上,似乎就要掉转车头,转身离开。

    奥斯蒙德没有太多时间继续考虑,他迅速打开车门,将烟头踩灭,钻出车厢阻止他转身逃跑:“喂!你!站住!”

    万一不是利亚姆·海恩斯呢?

    他又没有摘头盔。

    如果是他怀疑过度了呢?

    如果那些甜点和汤就是金的手笔呢?

    如果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和利亚姆·海恩斯身形相似呢?

    也许一切都是他的臆想和一厢情愿。

    毕竟他找不到任何原因,解释利亚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借着基努·里维斯的手,努力维持着过去...

    他的喝止明显干扰了头盔男的动作,头盔男的手轻轻颤了颤,却并未回头,浑然一副没有听到奥斯蒙德的话的模样。

    他短暂思考了片刻,似乎是考虑到发动机车、调转车头方向的速度太慢,很容易被奥斯蒙德抓住。

    于是果断弃车,背对着奥斯蒙德转身就走。

    他的腿很长,步子略快,哪怕看起来并没有跑动,依旧是两三步就拉开了与奥斯蒙德之间的距离。

    奥斯蒙德迫不得已,只能改走为小跑,试图追上他拦住他:“我说你呢!戴头盔的家伙!停下!你车也不要了吗?”

    他全然没有思考,如果试图甩开他、戴着头盔的真的是利亚姆·海恩斯,他又该在他摘下头盔以后,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是该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跑?

    还是平静地笑一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奥斯蒙德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应该追上他,拦住他,然后摘下他的头盔,看看他究竟是谁。

    可是,戴着头盔的男人仿佛聋了一般,哪怕奥斯蒙德的指向已经如此清晰,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同样改走为跑,竭力想要消失在奥斯蒙德的视线范围之内。

    该死的。

    奥斯蒙德紧紧蹙眉,不敢松懈,快步追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