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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8b3小说网 > > 我把明月画心头 > 第128章
    从急火攻心中缓过劲来的孟寰急匆匆地把江谊拽上前线,勒令他看好傅徵,千万不能叫这人死了。

    只是孟寰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让人独身待在天奎,他让出帅帐,把傅徵留在了四象营。

    帅帐里一股呛鼻的药味,孟寰一掀门帘,就被迎头袭来的清苦扑了一脸。

    他耸着鼻尖,心中暗道,等傅徵走了,这帅帐可得好好清洗一番。

    眼下正值晌午,白银端着一碗粥,坐在榻边给傅徵喂饭。他见了孟寰,赶忙起身:“少帅。”

    孟寰接过碗,摆了摆手:“让人都出去。”

    白银看了一眼神色恹恹的傅徵,低着头,蹭着帐角溜出了门。

    “这小东西,是祁二郎从哪里找来的,怎么成天曲里拐弯的?”孟寰嘟囔道。

    傅徵掩着嘴咳嗽了两声:“有事?”

    孟寰放下碗,把姜顺那封信丢到了傅徵的身上:“你家殿下给留的绝笔书,看看都写了什么吧。”

    傅徵皱了皱眉,他拿起信看了两行,又随手丢还给了孟寰:“你来念吧,我头晕。”

    孟寰眼角一跳,忍下脾气,一行一行地念了起来。

    其实内容无他,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问候,孟寰越读越奇怪,他咕哝道:“这谢寒衣是什么意思?自己叛国前,还要说几句好听话来哄一哄你?”

    傅徵支着头倚在枕上,神色未改:“没有正经话,就直接烧了吧。”

    “诶,慢着,”孟寰拎起信,诧异道,“这底下应当是还有一段的,怎么没了?”

    长信洋洋洒洒,前面写的全是废话,除了最后一行。

    最后一行上道:傅子茂已知我要做之事,他也知此事该如何去做,若是他遭遇不测,命数将尽,你须得……

    须得什么?

    后面字迹模糊,似乎被姜顺身上的臭汗给濡湿掉了。

    傅徵也有些奇怪,他接来看了两眼,同样辨认不出那些被濡湿掉的字迹都是什么。

    “烧了吧。”傅将军只能这样命令。

    “你当真是铁石心肠啊,敦王殿下也算对你一片赤忱了。”孟寰哼笑道。

    傅徵阖着眼睛,淡淡回答:“赤忱又如何?他通敌叛国,是我大兴的罪人。”

    孟寰“呵”了一声:“傅将军讲话永远如此冠冕堂皇,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呢。”

    傅徵睁开眼睛,神色漠然:“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孟寰摇头,“这些话,你可以等回了京梁,去给皇帝陛下说。”

    “回京梁?”傅徵猛地坐起身,眼前却禁不住一黑。

    孟寰扶住他手臂,刻薄道:“怎么了?不愿回去?我瞧着皇帝陛下对你可是用情至深呢。”

    “孟伯宇!你……”

    “我怎么了?”孟寰一挑眉,“我那话可是说到你心坎上了?”

    傅徵咬牙道:“你不是不知道谢青极是个什么人,你还要让我回去,真是……真是禽兽不如!”

    孟寰大笑:“禽兽不如?傅召元,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啊!”

    “我要回天奎。”傅徵甩开了孟寰的手,就要下地。

    孟寰却一把按住了他:“回什么天奎,你就在这帅帐里好好待着,等我将上奏的折子写好,陛下下了旨,诏你回京受审,我会放你回天奎收拾细软的。要知道,替你瞒下杭六操纵细作,害死无辜者一事已是我仁至义尽,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傅徵羞愤道,“你现在是要软禁我吗?”

    孟寰笑容森然:“傅召元,你明知毕月乌一事而不报,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投敌叛国,我不软禁你软禁谁?北塞因你而起了这样大的战事,你不回京梁,谁回京梁?待等奏疏呈递上,满朝文武都会知道,我大兴的大司马傅将军是个徇私枉法、姑息养奸的佞臣。不过……”

    孟寰话锋一转:“不过,杭六杭七、王雍以及傅荣业已伏法,死无对证,刑部也奈何不了你什么,只是那虎符军印……怕是不能再握在你手中了。”

    虎符军印……

    是了,虎符军印才是孟寰真正想要的东西。

    傅徵面色惨白,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原来,你恨我,不是因为饮冰峡一战。”

    孟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与不是又当如何?我恨你,是因为你本身就足够可恨。”

    第51章 我在生你的气

    南朔城一战时,祁禛之的眉骨上落了道伤,那伤不深,但却很险,若不是毫厘之差,他的整只左眼就要废掉。

    一月过去,这道伤已长好,只是伤疤隔断了一侧长眉,在他那张俊美的脸上留下了几分凶煞的攻击性。

    傅徵一见,就要伸手去摸,祁禛之却立刻躲开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傅徵小声道。

    祁禛之后退一步,拱了拱手:“将军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徵在帅帐里躺了一个多月,祁禛之在沙场上厮杀了一个多月,他上午刚刚带人前去复命,下午就被扭扭捏捏的白银请来,说是傅徵想要见他。

    傅徵见了他却不说事,只是有些失落道:“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祁禛之不懂傅徵为什么一定要纠结那事,他忽然觉得很好笑,觉得这人有时脑子着实不甚清醒。

    他就算是不怨他了,也不可能爱上他。